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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英雄谁是英雄之04伤心小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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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应对之法:无论对手怎么来,他就怎么收拾,而且一定收拾得了。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反扑。

没有陷阱。

尸首给一踢翻身:这尸体很眼熟——却不是苏梦枕!

白愁飞认得这死人:“抬派”掌门人:智利!

他死了!

竟死在这里!

这么说,去跟从追杀杨无忌的那一组“行动”,必已出了岔子!

这一刹间,白愁飞觉得自己虽在密谋计算人,但也一脚踩入人家设的彀里去了!

——调虎离山!

——陈仓暗度!

他们这一大伙的人,全给这一个“死人”的颜鹤发“拖死”在这里了!

以致该做的事没做。

该发动的行动未发动。

要补救的问题已来不及补救。

这时候,他只觉得很羞辱,也很愤怒。

却听颜鹤发笑道:“你本来是有机会的,可惜已省觉得太晚了。”

这一种笑是张狂的。

也是绝望的。

——一个人很少会发出这种不留余地的放笑,除非他根本已不打算再留什么余地给自己!

二十三、落机

一个人什么时候才会完全不留余地给自己?

——那就是他准备死了,或者随时都可以死了的时候。

白愁飞怒吼一声,正要动手,颜鹤发已先他一步动了手。

他不是向敌人动手。

——他眼前的敌手,就算不论白愁飞,剩下不管是任穷、任怨,还是朱如是、欧阳意意、祥哥儿、利小吉,或是雷媚、天下第七,都是难以取胜的好手。

可是他是向自己动手。

一剑刺入了胸腔。

这一来,白愁飞、任劳、任怨一齐大叫:“别——”天下第七只冷哼了一声。

颜鹤发果真停了手,鲜血已自伤处迸流出来,倒染了桨柄,他双手都沾了血。

他却像要起程去哪里之前忽给人叫住一般,微微留恋地问:“嗯?叫我有什么事呀?”

任劳大叫:“有活好说,何必寻死?”

任怨也道:“我们也没意想要杀你,你不必这样枉作牺牲!”

颜鹤发转过去面向白愁飞,居然好整以暇他问:“你呢?”

——想找出苏梦枕的下落,颜鹤发就不能死。

一定不能死。

——死了线索就要断了。

他只好央求道:“你不要死。你对苏大这么忠心,我很赏识你。”

颜鹤发似有点犹疑起来,“我也不想死……但教我怎么相信你才好呢?”

白愁飞急道:“我现在是‘金风细雨楼’的大当家,说话当然算数,怎会食言!”

颜鹤发仍在考虑中,“既然这样,要我信你,你就当众立个毒誓好了!”

天下第七又冷哼一声。

白愁飞勃然大怒,颜鹤发洒然一笑,手一用力,利的剑尖又没入腹腔二分,血流如注。

白愁飞急道:“千万不要——好,我说:皇天在上,我白愁飞今日若得颜鹤发如此大将,必当重用,永不背义,生死与共,情同兄弟,决不加害,永无相欺……”

颜鹤发却偏着头侧着耳,似乎还要听下去。

白愁飞到这个地步,也只好马死下地行,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如有背诺,愿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颜鹤发吁了一口气,缓笑道:“对了,真要发誓,要毒一些,这样才诚意嘛。”

白愁飞也这才舒了一口气,缓步上前道:“现在大家可都是自己人了……”

“对!”颜鹤发一面表示同意,然后却又一剑刺入自己的胸膛,并一面表示惋惜地说,“我至少替苏公子报了一个仇,逼你说了你不愿说的话。”

白愁飞气得眼都绿了,恨声道:“你——”却是仍不敢过去阻止颜鹤发自杀。这时,颜鹤发的剑锋三次运力,已刺入腹内逾半寸。剑在他手上,无论白愁飞再怎么快,也阻止不了他自杀的。他一死,苏梦枕下落的线索得要断了。

——这机会是不能再失落了的!

所以他怕死。

他怕颜鹤发真的死了。

死了就机会落空了!

忍气吞声地道:“我已答应你了,你干嘛非死不可呢!”

“你答应我!哈哈……”颜鹤发仰天笑了起来,一笑,腹肌震动,剑锋更割裂伤口,血如泉涌,“你,还有任劳任怨这种人,还会言而有信么?你们要是守信义,苏楼主今天还会遭了暗算么?你要是守诺言,发党花府会有当日的血流成河活剥人皮么——”反正他就要死了,他要骂个痛快。

——要杀死白愁飞这些人,尤其在此时此境,他自知没这个本领,但要杀死自己,还是易如反掌的事。

毕竟,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但他就骂到这里。

只骂到这里。

因为他的桨剑突然爆炸了。

只见陡地亮起了一束光,光得令颜鹤发目难睁开,不及反应,手上的船桨连同剑锋,给切断了开来,而且炸得粉碎,碎片偏又往四周飞散,一片也没溅射到他的身上!

一下子,他身上只剩下体内半寸长的一截剑尖。

他愣了一下。

他马上发现,动手的是那瘦长灰袍个子。

原来他已悄悄地解开了包袱。

然后包袱里一亮。

——不知是什么东西。

接着桨剑便粉碎了。

颜鹤发正急恨自己大意,忙用掌一拍,在把自己体内的剑锋激穿心脏。

可是一切已来不及了。

白愁飞已到。

他一口气封了颜鹤发六个大穴。在颜鹤发倒下来之前,他运指如风又封了他十二个穴道。又在他倒下来之后,再一连串又封住了他十八处要穴。

这时候白愁飞已经可以绝对的肯定了一件事:颜鹤发已彻底地崩溃了。

他绝对没有自主的能力,连同说话、眨限、咬牙、大小便的能力也没有了。

颜鹤发一时疏忽,已给天下第七的“势剑”所袭,他已失落了一个主动求死的机会。

他只要失去了这个机会,那么,他的死活就完完全全地不在自己手上了。

他要他不死,他就怎么都死不了。

他要好好整他。

他知道颜鹤发已不惜一死以对苏梦枕效忠,但这没有关系,他知道颜鹤发迟早都会把苏梦枕藏在哪里、死了没有一一供出来的。

因为他会把颜鹤发交给了两个人。

他们当然就是任劳和任怨。

这两个人,已足以制造世间一切冤狱,已足以使世上任何好汉,都变成了猪狗不如的孬种。

所以他向天下第七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谢意。

——虽然他内心极不甘心,让天下第七在众目睽睽前讨了这么一个功!

要不是他尽可能吸住颜鹤发的注意力,天下第七才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这幽魂似的东西今次又不知会在相爷面前如何自擂认功的了!

可是天下第七居然没耍他。

而且看也不看他。

嘿!

于是他立刻对一拥而上的打手下令:“把这老不死捆上大船,交给老任小任好好整治整治,要他把该说的话,一字不漏他说个清楚!”

众里一声吆喝,抢前四名“风雨楼”弟子,抽出麻绳,立刻便要把颜鹤发蟹般扎起,拖上大船去!

二十四、待机

这时候,颜鹤发就算想死,也苦求不得了。

那四名“金风细雨楼”的近身弟子,动手把颜鹤发揪住,任劳己有点磨拳擦掌、急不及待了:“嘿嘿,敬酒不吃,这口罚酒够你受的了。”

任怨不说话。

他的眼神充满期待。

他还掏出一包止血散,要其中一名蒙眼的弟子替颜鹤发敷上。

他可不舍得让这老人家“流血不止”。

——此际,颜鹤发眼看自己已落到这两个以施刑手段残怖而名震天下的人物之手上,他心里会有什么感受?是什么感受呢?

接了“鸡鸣止血散”的弟子,走近颜鹤发,要替他敷搽在创口上。

颜鹤发不能拒绝。

也无法拒抗。

他本来横竖都要死了,虽死而无怨,但仍图逞一口气,好好凌辱讽嘲一下白愁飞、任劳、任怨等人。

可是他料不到“天下第七”的“势剑”这么可怕,以致他的剑锋刺入自己身体几近一寸——但就这样嵌在那里,多一分都刺不下去了。

而且白愁飞的止血药也特别见效(虽然他不知道那是白愁飞在杀害树大夫之前也迫他说出一切宝贵药物的所在)。一撤下去,血就开始流得很慢了。

很快就要不流了。

凝结了。

——但那时候,恐怕就是劫难的伊始。

颜鹤发真希望自己立刻死去——就算死不去,晕过去也好。

偏偏他虽然全身都动不了,但却偏偏也昏不过去。

这时候,他已完全绝望了,却突然发现了一件奇事:那上来替他止血的“风雨楼”

子弟,忽尔眨起了一只眼睛。

右眼。

然后那名小眼睛的汉子猝然拔刀。

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嗖”,一道血雨,鲜明惊心地洒在江面上。

“咚”的一声,颜鹤发的人头也落于江中。

待白愁飞、任劳、任怨惊觉时,刀已出,血已溅,头已断。

只一刀,死亡已成为事实。

白愁飞怒目厉声,戟指那名小眼睛的汉子,叱道:“余少名,你——”那余少名的汉子疾道:“我一直等待报答苏公子的机会,已好久好久了。我用这个,”他把刀当胸一横接道:“来告诉你,苏公子待人以恩,你慑人以威。为苏公子效命的人,到处都是,只是机会未到,他们留待实力,有一天,等待的机会来了,你就下地狱去吧!”

话一说完,横刀一捺,颈处蓦地洒出一蓬血雾,头只连着一层皮,晃摇了几下,仆落到江里去了。

这时候,白愁飞的指劲才到——原来在他向这汉子遥指的时候,已暗里发出了指风,只是怕对方有防,故意把指风运行得极缓,到那汉子的近处,才要陡然加快,封他要穴,可是这汉子半点不拖泥带水,话一说完,立刻自杀,白愁飞的指劲是封住了他的穴道,但他已身首异处地落入江里去了!所有的活口,就此断了线索。

更可怕的是,那叫余少名的汉子在临自杀前说的一番活,显示了:苏梦枕实力尚在!

为他效命的人,仍到处都是。今日看来现在正对白愁飞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人,说不定就等他日苏梦枕一旦登高一呼,便出来为他卖命的人!

——那么,在楼子里,谁才是对自己忠心的?

谁才是可用的人!?

白愁飞在劲风划江袭来、衣袂猎猎之际,忽然想到:以前主领整个京城第一大帮的苏梦枕,是不是也为同样的问题而困惑过?苦恼过!犹豫过?

二十五、航机

白愁飞下令放棹回航。

他要马上赶返“黄楼”布署。

——既然苏梦枕可能未死,他就得准备布署,随时可与苏梦枕的反扑决一死战。

他知道整个颜鹤发的搜捕行动,是中了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正在他们动员全力去追踪那“神秘艄公”之际,如果苏梦枕仍然活着,必已“陈仓暗度”。

他已丧失了追剿苏梦枕的最好时机。

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苏梦枕的实力和潜力,比他所估计的(他一向不低估对手——

因为低估自己的敌人等于低估自己,看轻敌手也如同看不起自己)可怕太多了。

竟然随时有人为苏梦枕死。

——像这种人,潜在金风细雨楼的,究竟还有多少?

苏梦枕居然还逃得出去!?

——或是他根本还没有逃出去!

白愁飞在发动这项叛变行动之前,原也栽培了一大络子子弟。

——一百零八人。

本来是一千八百人的,但这一千八百个经过严格筛选出来的精英子弟,再经过他的精挑细选,能合用的、能为自己效死的,只有一零八人。

这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部队”。

他的精锐。

但在这次行动里,他却没动用这些人。

他假借“金风细雨楼”的人力物力财力,还有资料联络档案,他得以聚合了这么多好子,不过,他没打算一次行动里全都耗上。

万一在“金风细雨楼”叛变功败垂成,他至少还有退路;只要还有这些势必也誓必支持自己的实力,他随时都可以东山再起。

他这次没动用这些人,所以才会有余少名的反噬,杀人杀己,灭口灭身。

问题是:在他的精锐干部里,也有没有苏梦枕派去的“卧底”?而苏梦沈本身,是不是也私下跟他一样,训练了一大群好手,只不过不让他知晓而已!

所以他立刻下令,速航急返,他得坐镇黄楼,指挥调度,以防苏氏猝然反扑——虽然他已明知苏梦枕已性命难保,决无反击之力了!

但他已再不能大意。

他本已够小心了,结果,还是让那比狐狸还狡猾的家伙逃脱。

所以他更加不能有丝毫疏失。

他下令回航之前,已先着人把颜鹤发的舟子翻过来仔细搜索。

——尤其是船底。

也许苏梦枕就匿伏在船下面:就算他不会游泳,而且还断了一条腿,但只要口含一支禾秆,他就能泡在水里几个时辰!

白愁飞当然不放过。

他知道一个病不死的人要比打不死的人更可怕。打不死的人是跟外在的敌人作战,病不死的人还要对付内里的敌人,病来病?ザ疾〔凰赖娜耍笊囊庵就人技崛潭嗔恕?墒牵壮?了水位潮湿的边沿黏了几朵绯艳的梅瓣之外,啥都没有。

而在急速回航期间,已有几批人马向白愁飞报告调查所得:其一:追杀杨无邪的“抬派”和“海派”部队,发现对象去了瓦子巷,而且进入了一家“汉唐家私铺”里去。

杨无邪不是两手空空去的。

他是请两名近身手下搬了一张椅子去。

那是一张奇特、高大而古拙的木椅。

听到这里,白愁飞马上就追问了一句:“是不是苏梦枕常坐的那张椅子?”

言衷虚的回答是:是。

白愁飞自上象牙塔后,一直也感觉到“若有所失”。

——好像还少了些什么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

原来就是这张苏梦枕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离不开了的那张椅子。

——那么,杨无邪把这张椅子送入“汉唐家私店”作甚?

答案:不知道。

因为“海派”的言衷虚和智利跟踪了进去,马上遭到伏袭。

伏袭他们的人都是高手。

言衷虚和智利以为杀的只是杨无邪。杨无邪是苏梦枕的得力助手,但武功并不算太高。

他们带了各五、六名手下,以为杀杨无邪已绰绰有余,却不料猛遭伏袭,而且都是高手下手,言衷虚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急返金风细雨楼,然而智利却给重重包围了……

却丧在颜鹤发的舟子上!

同一期间,“托派”黎井塘和“顶派”屈完,也发现了王小石的行踪。

在这之前:“金风细雨楼”也收到讯息:王小石已在京城出现了。

他甫一出现,就已给人接走。

接走他的那一帮人,白愁飞既仍不敢惹,也不想惹。

他们是“有桥集团”:方应看、米苍穹这一干人马。

至少,他在还没有铲除掉京城里其他大帮大派:“六分半堂”、“迷天七圣盟”、“发梦二党”都一一歼灭了之前,他不敢去招惹、对付这“有桥集团”。

对白愁飞而言,他反而不担心蔡京的势力,因为蔡京的野心是纵控军权,掌持朝政,他们武林黑白二道的小小江湖,远不及掌握万里江山、万民百姓的生杀大权来得感兴趣,蔡京对各大派系、江湖势力的染指,仅是因为不欲政敌利用在野潜藏的力量而组成反对他的势力罢了。

她要的是找一个俯首听命于他的傀儡。

只要听他的命令,他还不惜把这种力量扶植起来。

白愁飞一直认为蔡京和他的党羽,是一种朝廷的力量,是可以利用的。

他要铲除其他帮派的势力,使自己一党独大,但其实他又并不十分担忧诸如“六分半堂”、“发梦二党”、“迷天七圣盟”、“老字号温家”、“妙手班门”等这些门派。

——因为这些各门各派,其志在野,不在朝。

而他则不然。

他要利用帮派的实力为后盾,最终目标,还是要在朝政上大展拳脚。

也就是说:蔡京利用他来巩固自己在武林中的实力,但他却藉此参与朝政,左右大局,说不定有一天还能与义父别别瞄头。

他真正有所忌畏的,反而是“有桥集团”。

——“有桥集团”的主脑一开始就在朝里有相当可观的势力,而又再结合武林的潜力,跟白愁飞的取向,刚好一正一反,殊途同归!

由于“有桥集团”先有了朝廷的背景,使白愁飞十分顾忌,而又不敢轻举妄动,他惟有处处提防这集团伸入武林中的指爪,同时也迫切要打入朝廷里的要力中心。

他现在别说连“六分半堂”这样的死敌尚有剪除,就是“金风细雨楼”的大局还未能完全掌握,对“有桥集团”的跃跃然之势,惟有虎视哑忍。

所以,他不能力杀王小石而得罪于“有桥集团”——万一跟方应看和米苍穹等人硬碰上了,此时此际,纵不一败涂地,也必削弱了自己的力量,结下对前程有碍的仇家。

他生恐的是:王小石结合了方应看方面贵族的力量、以及其父方歌吟当年在武林中深结的实力,近有米苍穹在营内暗结的潜力,四方大力合而为一,那就十分可怕了。

他暂不敢去惹王小石,反而加紧提前叛杀苏梦枕,主要原因是:他不欲王小石结合了“有桥集团”的势力后,再跟“金风细雨楼”合并——这样一来,王小石之势全面坐大,苏梦枕权力大了,只怕自己连个站立的地方都失去了。他只在暗中下令:追踪王小石。

明了王小石的一切动向。

结果,他在对“象牙塔”发动之前,获悉一个好消息,一个不利的讯息:王小石似为了对付元十三限的事,与“有桥集团”的人交恶。对白愁飞而言,这当然是好消息。

他巴不得他们互拼个你死我活。

接下来的坏消息却是:王小石已杀了元十三限!

本来,白愁飞也不喜欢元十三限,因为元十三限是蔡京手下大将,他不喜欢这个人,一如他心里对天下第七甚为讨厌;而且元十三限加上他的徒弟天下第七,那实力就非常可怕了。

他也巴不得元十三限死。

可是他却知道杀元十三限这样子的绝顶高手,绝对是武林史上的一个荣耀。

甚至也是白愁飞和许多江湖上新进好手心里的一个目标。

——正如“杀死诸葛先生”,也是他们的“重大目标”之一;同样,正道中人也以“暗杀蔡京”为职志。

可是王小石却先行一步,杀了元十三限。

无论是谁,能杀元十三限,便足以扬名天下、自为宗师。

白愁飞觉得自己迟了一步,遗恨莫名,而在此际,他又不能分心对付王小石或元十三限。

一个人在一大段长时间里只能集中精神做完一件大事。

这是他进入“象牙塔”前才收到的消息。

所以他越是激发了“杀掉苏梦枕”的决心和意志。

他本已立即传讯:趁王小石就算杀得了元十三限,也定必力尽筋疲,他要跟从王小石的屈完和黎井塘趁机暗算王小石,乘机铲除了这个心腹大患。

可惜“顶派”和“托派”尚未下手,已给一干人打得十分狼狈。

第一个发现他们匿藏偷袭的是老林禅师雷阵雨。

他正追逐顾铁三。

但他并没有出手。

他只出声。

出声把一干也是匿伏着支援王小石的江湖好汉“叫”了出来。

那是唐宝牛、张炭、方恨少、温柔、何小河、朱小腰一众高手,截住了黎井塘和屈完等人,大打出手。

二十六、客机

“本来我们还堵得住的;”屈完气急败坏地报告,“可是,这时候,王小石出现了,还有一个女子,模样儿长得甜甜的,但出手十分狠辣,二话不说,只用一管萧,射出神出鬼没的暗器,放倒了我们七八名兄弟,每个人挨了一下,只不过像蚊于叮似的一点红,但不旋踵就整个人化成一滩水,还冒起几个泡泡!”

白愁飞听到这儿,脑孔收缩,道:“无梦女!?她怎会帮王小石的?”

“她放倒了我们这边几个人,还跟王小石讨功似的招呼道:‘你欠了我的情,你该还我的心。’”黎井塘也犹有余悸地转述道:“另外一个红衣女子就叱道:“什么!?”

白愁飞皱皱眉:“那是温柔吧!”

“是她。”黎井塘也知温柔跟这白楼主也有相当的交情,但这会儿这位姑娘却是帮着“外人”来对付他们哩,他也好生不解,“那以萧发暗器的姑娘笑说:‘不是偷了我的心,而是伤了我的心。’温姑娘就嗔目瞪着王小石,王小石就说,‘那不是真的心。’温姑娘‘嘎’了一声。王小石连忙又说:‘是箭,伤心小箭’。”

“这小子竟弄到了‘伤心箭诀’!?”白愁飞脸色又寒白了起来,冷哼道:“这还得了!”

随即心忖:这小石头一走四年,江湖走遍险历遍,但对那刁蛮姑娘却一如往昔,又怕又爱,这倒一点儿也没变。

他冷笑道:“王小石已杀了元十三限吧?”

屈完道:“杀了。”

白愁飞问:“他伤得不重吧?”

黎井塘答:“不算太重!”

白愁飞又问:“他既已出现,加上他那一干兄弟都在,你们是怎么活回来的?”

黎井塘昂然道:“我们为完成楼主差遣,苦战不屈,抱着大丈夫宁死不受辱的气概,以一当百,勇挫强敌,杀出重围,攻破血路……”

白愁飞叱了一声:“我不要听废话。”

屈完即道:“王小石救了我们。”

白愁飞微诧:“他?”

屈完道:“他喝止那放暗器的姑娘,道:‘别杀害他们!他们只不过受人之命,不敢不从而已!’他也阻止他那几名兄弟向我们动武。”

白愁飞冷笑道:“那你们就溜了?”

黎井塘挺胸道:“我本正要咬牙苦战,不怕牺牲,只要能执行白楼主的意旨,那怕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不怕——”

白愁飞截问:“结果怎么了?”

黎井塘正豪气万丈:“结果不重要,过程才可怕.我无畏无惧,作战到底,死战不惧,但是,这位屈完,他哪,嘿,却胆怯了,打了退堂鼓……”

白愁飞眉一皱截道:“我要听真话。”

屈完即答:“我们立刻逃命,脚底抹油地撤走了。”

白愁飞迎着江风。

他衣袂猎猎飘动,宛似风吹云飞。

可是他一点也不心闲。

而且还志气奇大无比,很想干一番大事业,一展抱负,一试身手。

他今天是成功的。

他终于当成了“金风细雨楼”总楼主。

他现在是胜利的。

他打倒了苏梦枕。

可是他今天也是失败的。

因为苏梦枕尸首未获。

同时也是难以满意的。

因为王小石在他得志的同一天里,格杀了元十三限,而且,好像还取得了“伤心箭诀”——那岂不是如虎添翼!?不行,他一定要杀掉王小石,取得“伤心箭诀”!

他为自己有更多一藉口对付王小石而气壮。

他向屈完问道(他仿似已不愿再听黎井塘说话了):“他还有说什么?”

屈完道:“有。”却并不马上说下去。

白愁飞瞄了屈完一眼。

白愁飞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他把身子侧了侧,向屈完略倾。

这样,屈完就可以在他耳畔低语了。

“王小石说,‘回去告诉白老二,谁敢伤害苏老大,我就要他的命’!”

白愁飞点点头:

人已经害了。

再也没回头路了。

——反正,跟王小石,已肯定是敌非友了。

他本也想过:好不好把王小石也一道拉过来自己阵营里,使自己手上添一名猛将!

不过,他很快认为是不可能的。

一是因为王小石对苏梦枕非常忠心,而自己对苏梦枕十分不忠,这摆明了是对立的格局。

二是他也容不得王小石。就算王小石现在肯曲从于他,但他能保证他日王小石不会像他一样,把自己也铲除掉吗?

——王小石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当然就等于是宣战了。

白愁飞明白屈完低声转述这句话的用意。

这是留个余地。

——要是把王小石的话大声说出来,万一白愁飞本不欲与王小石为敌,又或有意与王小石化为友,可是人人都知道这话已放开了,便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他相信屈完的话。

因为屈完是个有担当的人。

——有时候,屈完只要据的是理,非但敢与他力争,甚至还敢于“顶撞”。

他喜欢这种人。

——既然作为一个男子汉,他就最看不起喜欢“卸膊”的男人。

当男人大丈夫,第一件事,就是要有肩膀,敢担当。

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才有份量。

但他自己却不知道,他这回是错看了屈完。

屈完刚刚那一句,虽然不是说了假话,却明明是歪曲了事实。

他希望见到白愁飞在志得意满、踌躇满志之时,偏是多添一些不快。

他刚看过王小石的出手:王小石虽然才跟元十三限拼了一场,既负了伤,也元气大伤,但只随手在地上抓起三颗雪球——小小的雪球——一颗打在黎井塘的曲泽穴上,一颗射在自己的犊鼻穴上,还有一颗,就捏在手里,一面制止张炭、唐室牛等人追击,叱道:“在我手上的雪球融掉之前,你们再不走,恐怕就永远走不成了。”

——他们能不定吗?

黎井塘一只手也抬不起来,屈完的一条腿到现在仍有点麻痹有点瘸。

王小石那一下子可威风了。

——这反映出自己的无能。

所以屈完很不喜欢他。

他希望白愁飞能把王小石收拾掉。

他也很看白愁飞不顺眼。

他可成功了!

但那算什么成功?

——夺权篡位成功!

只要手段够毒、良心够黑、运气够好,谁都可以!

屈完也觉得自己没理由身为一个别派的负责人,还要向年轻过他十几岁的白愁飞俯首称臣,一一细禀恭报的。

他很不甘心。

所以他也希望白愁飞给王小石收拾掉。

他跟两人没仇、没恨,可是世事往往这样子,一个人恨你忌你仇视你,只要他看不顺限,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对屈完而言,他的理由顶多是:他认为这京城武林里的“权力争夺游戏”,他一直没有插手当庄家的时机,就算有机会,也只是一种“客卿”式的“助拳”永远也不是“擂台上的主人”。

——那只是“客机”!

屈完却一向喜欢当主人!

他要“作主”而不是任人拿主意!

故此,他不喜欢王小石,也讨厌白愁飞。

他当然不会表达出来。

他表达出来的只有耿直忠诚。

——像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就算是绝顶聪明的人,也不会对他有所防范。

那么,他的目的便算达到了。

其实,王小石的那句话原是:

“回去告诉白二哥,苏老大对我们向来提携扶植,有再造之恩,望能念结义之情,勿伤了和气。有谁伤了苏大哥,我们应联合起来对付他!”

二十七、货机

屈完这样说,白愁飞自然相信。

他本身就一直防着王小石,他根本也没打算放过他,甚至是因为听闻王小石返京,他才加速对苏梦枕下毒手的。

要是黎井塘说的,白愁飞许或还有置疑:因为黎井塘根本就是一个好大喜功没担当、阿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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