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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英雄谁是英雄之04伤心小箭-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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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居然在自己的家里“出了事”,连同太师,不但受了惊,更且挨了打,这还得了!

可把龙八给吓坏了!

“八大刀王”则负责场中的近身戍守,而今不仅太师,连皇上一齐挨揍,光定个杀头的罪已算好命了!

不过,他们却有一个关键可以推诿:

他们本也发现了此两人“生面”而且生疑,但因见童贯大将和王黼大人跟他们交谈了凡句,以为熟人无碍,不敢上前扣查二人的身份,才出了事。

王黼和童贯都是蔡京的同党心腹,也是赵佶的爱将与宠臣,朝中上下谁敢惹?

这,一来,连王黼、童贯也忐忑不安,他们再恃宠生骄,也生怕皇帝怪罪下来,这可是脑袋搬家的事!他们其实当然不认得唐宝牛、方恨少二人,只不过二人好色,调笑了几句,却惹来一桩横祸,忙候在“别野别墅”之外,长跪不起,俯首请罪。

不仅他们几人担心,“八爷庄”里的上上下下,还有负责这次球赛的内监宫娥,无不怕受牵连,独是多指头陀,自觉“护驾”有功,论功行赏必有斩获,倒认为自己虽再失一指,也算不冤。

其中,却有一人,沉着脸、冷着眼,也不知他是在得意,还是失望。

——这人便是“天下第七”。

按照道理,他挺身救了蔡京,是大功一件:但他出手已迟,蔡京已然受辱,如果怪责下来,只怕他也有罪。

但看他的样子,既无惊,也无喜,也无风雨也无晴,不知他在想什么,又像是他正以冷眼看透了一切。

却有一人,看去他眼睛一直都是笑眯眯的,但样子却非常严肃,还时有呛咳,好像老是有一颗花生米老是卡在喉头似的。他的眉毛、胡须、长髯,都像是白色的火,燃烧着他那红透也似熟透了的脸:他衣着华贵洁净,但却予人在火柱上受刑的感觉。

他当然就是米苍穹。

方应看见着了,就微微笑,趁杀人的时候,突然攻其无备比问米苍穹:

“公公不怕皇上降罪于你吗?”

“我?我有功哩!是我一手把皇上救回来的。”

“可是……我发觉公公一早已觉察这两人来路不明了,却没事先喝止……”

“是吗?”

“不是吗?”

“——当时小侯爷你也在现场,不也一样发现了这两个来路不正的人吗?好像也没示警吧……嗯?嘿嘿嘿。”

“——啊,哈哈。”

“我原以为他们只是向太师下手,没想到……”

“对对对,我也是。再说,救人也该在他遇险的时候才出手相救……那样的话,功绩才会比较突显出来,功劳也比较明显……”

“难得啊,年纪轻轻,想法已成大器了……”

“都是公公教得好。”

“好说,小候爷已青出于蓝了呢。”

“哪里,公公神机,高深莫测,我尚难及背项呢。”

“可笑的是,今儿蔡京也一样在大家面前,折到底了。”

“我看……”

方应看似有保留。

“怎么?”

米有桥倒不明白他疑虑些什么。

“我倒担心,”方应看孩子气地笑笑,露出编贝似的皓齿,“他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得利者呢!”

“哦?”米公公大感惊讶,“怎么会?”

简直不敢置信。

“大师曾在拜奉他的‘圣贤庙’里遇过张显然的突袭,他用拇尾二指夹住了一箭,以他的武功,绝对不弱,只是很少机会派上用场,乍遇唐宝牛气势过人的狙袭吃了亏,也是合理——”方应看分析这些的时候,脸上的样子纯纯的,也甜甜的,像个大孩子在回忆糖果的滋味:

“可是,以唐宝牛的身手想一直压着他饱以老拳,这就有悖常理了……”

“……你是说:他故意让人当众羞辱。”

“什么!这……他脑袋有问题不成!?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说对了,”方应看非常谦逊、乃至带点卑微的一笑,笑得像个聪明而又十分听话的孩子:

“像蔡京这种人,若然没有绝大的好处,他是绝对不会费力的——更何况是让人在众目睽睽下给打个不亦乐乎!”

八四:机房

蔡京父子都在“别野别墅”里,儿子看着父亲让树大风疗伤。

——树大风是树大夫的弟弟。

白愁飞“收买”了他哥哥的命,却“收买”了弟弟的人。

树大风既向白愁飞投靠,自然也得向其义父蔡京效命。

树大风的医术只有他哥哥一半的好,但那也已十分不得了了,蔡京身上这些“皮外伤”,对他而言,简直不算什么。

但蔡攸却气忿不平他说:“这算什么!?以爹爹的功劳,千啥要给一个狗杀的家伙凌辱!?这算什么?”

蔡京也不发怒,只一笑道:“圣上龙体不也是受了伤吗?你爹爹跟他一起受劫,是无上光荣哩!”

未几,蔡京命儿子蔡攸去向圣上问安,他其他几个儿子:蔡们蔡修都在门口等着,急于知道他们父亲是否无恙,蔡攸只说:“很好,他老人家没什么事。”

及至遇上蔡儡,蔡攸向把对方视为心腹,才肯说:“我看爹爹伤得不重,得的远比失的多。”

蔡儡资质较低,听不懂。

“你真笨!爹爹这回是全场中惟一跟圣上同时受难的,这可是‘同甘共苦’过了。

日后,圣上回想起来,这事虽羞辱颜面,但有爹爹同受劫辱,也算有个伴儿.再说,爹爹和圣上间有过这一场,他日若有诬告,参奏爹爹什么不是之处,你想圣上念在这同度劫难之情,还会不站在爹爹这一边吗?”

蔡儡听得似懂非懂,将懂未懂,蔡攸一笑置之。

不久,蔡儡见到兄弟蔡修。蔡修问起父亲情形,蔡儡为表明见。便告诉了蔡攸的话:

蔡修却又把这番话告诉了其叔父蔡卞知道。

蔡卞甚是精明,闻后记在心里,向其兄直问这件事,蔡京自是一惊,连忙追查话的来源,始知是蔡攸说的,他当下脸色一沉,道:“攸儿大工心计,要提防。”

俟蔡卞离去之后,蔡京又跟夫人细语道:“卞弟也不居好心,明知这一说,我会对攸几慎加防范,他也故赤忠心,实为离间,我们也要小心他。”

那时候,他因在“八爷庄”挨过唐宝牛一顿揍,却又再升了官、加了俸禄,更加得宠,在朝更是咤叱一时,无以复比。

那一天,皇帝仍在“别野别墅”养伤,苏州大豪朱冲的儿子、也是苏杭奉应局总办朱耐因一向能仰承旨意,并善加推波助澜,深得赵佶赏爱,常召之身边燕乐,听皇帝谈起这件事的时候,作了这样的表示。

“……这么多人里,就蔡卿最忠心,为救朕而一道受伤。朕虽一时不察负伤,但以蔡卿这等机警人物,也一样遭了伏击,可见朕亦伤得不冤。哈哈,他比朕伤得还重呢!

忠心可表,难能可贵,应多加特赏。”

朱励十分知机,把这番话转告蔡京。

这之前,蔡京已为龙八、八大刀王等人求恕;赵佶因看蔡京求情,也就答允了。蔡京又为多指头陀、天下第七等人求赏,赵佶也一一应承。

这一来,人人都对蔡京感激万分,愿为他卖命效死——然而蔡京则不必出一分银子,就可以尽得这些在朝在野、在武林在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来为他卖命。

他又向皇帝请准:那两名刺客交由他处置。

赵情本就没功夫处理这些“俗务”。

他忙。

忙着玩。

他只(随意)问了一句(主要还是因为受过辱、挨过揍,这才记起这件乎,要不然,像其他的忠臣良将,他全部交蔡京“处置”掉了,他也从不记得有那样的人,有这样的事):“卿要将他们如问?”

“禀告陛下,”蔡京毕恭毕敬他说,“当然是当众袅首,以儆效尤。

我正想向皇上请准,由米公公亲自监斩,可保犯人的同党无法营救,万无一失。”

赵佶当然没有异议。

——他认为人生一世,说玩便玩,应乐便乐、管这等琐事才是毫无意义!

这时候,唐宝牛和方恨少给押到“八爷压”的“机房”(那儿原名是“神机房”,比“深记洞窟”更加守卫森严而又隐蔽的所在,本是蔡京与龙八这一党人密议的地方),看守他俩的人,是“七绝神剑”:剑神、剑鬼、剑妖、剑怪、剑魔等七大高手,所以蔡京也很放心。

以他现在,坦白说,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

“奇怪”的是,蔡京也没特别命人为难方恨少与唐宝牛二人。

他只下令让他们“动弹不得”:包不能伤害他们自己,其余的,就尽让他们吃好、睡好、一切都服侍好。

如是者三天。

所谓“特别”,是依照蔡京的为人与惯例,他会这样“礼待”他的“政敌”或”仇人”,简直是不合常理的事:他竟对唐、方二人这般仁慈,说起来真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而与此同时,他也要手上大将打听清楚:“金风细雨楼”里白愁飞等人的动向、乃至苏梦枕的“下落”、”六分半堂”内狄飞惊、雷纯等人的动静。“象鼻塔”中王小石邪“发梦二党”温梦成、花枯发的去向。

而这段时间,唐宝牛和方恨少除了不得自由也不由自主外,依然吃好,穿好、睡好……

唐宝牛可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毛骨悚然的,而且也没什么好提防的。

——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他已落在人手里,大不了是命一条,他不在乎。

他反而常常跟方恨少争辩这个:

“——我打的那狗崽子比你打的兔崽子更难!皇帝是什么?鸡都抓不住一只!蔡京那王八崽子就不一样了!他可比狐狸还狡,比狼还狠,比鳄鱼还残忍,比老鼠还会溜—

—你看,这些年未,多少仁人志士,要杀他,想杀他,都功败垂成;你看我,把他往下一压,砰砰碰碰,一连打了十七、八拳的……”

方恨少平时都跟他争辩不休:他打的是皇帝,皇帝大过天,那天皇帝都吃了他的口水(他向赵佶啐了一口)、蔡京算个啥!

只不过,这次他却静了下来,若有所思。

没人跟他争论,唐宝牛反而觉得不习惯。

“怎么了!”

“他们对咱们那么好——”方恨少苦思道,“你不觉得有点不妥吗?”

“大不了一死!”唐宝牛豁达他说:“除死无碍,管他什么阴谋,我只直来直去,不屈不降!”

“我们一死,自是难免……”方恨少郁郁寡欢他说:“但要连累别人,那就……”

唐宝牛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看看这位兄弟兼战友瘦薄得近乎女子的肩膊,不由心中一痛,继而悚然了起来:

——他是连累了他人……尤其连累的是弟兄们!

八五:机枪

“他们竟敢狙击蔡京!”王小石相当惊讶:他自己也试图打杀过蔡京。他的震诧是担心多于惊心。

——因为他知道:就凭唐宝牛和方恨少,还绝对惹不起蔡京这等人物!

他不希望他们“出事”。

因为他们是他的兄弟。

兄弟是什么?

——真正的兄弟是永远同一阵线,平时打骂无妨,一旦遇事,并肩作战,共同进退,生死同心。

兄弟比朋友更有默契,意会多于言诠。

他曾跟这些“弟兄们”谈笑之余,比谁的胡子多,谁的耳朵最长,也下赌注谁先讨到个老婆。

——那一次,最自命风流的唐宝牛,人人都赌他赢不了朱小腰的芳心。

这可把唐宝牛气火了!

“我神勇威武天下无敌宇内第一剑气长江两广豪杰江山如画英雄好汉闯荡江湖神州无故寂寞高手天下有雪绝代单骄刀枪不入倚天屠龙大侠传奇十指琴仙唯我独尊玉面郎君……(太长、不能录,下略)唐前辈唐宝牛巨侠,”他吼道,是一次非常长气的“吼”:“居然赢不得朱小腰对我的青睐,嘿;论魅力我有魅力,论长相我有长相,论英雄我说是英雄……”

方恨少当时悠悠接了一句:“一一你也算英雄,那大家都是狗熊算了!”

这一句,差点没气炸了唐宝牛。

其实,兄弟们就要把他气炸:世许:气炸了这个人,才迫使他真的有勇气去追求朱小腰,不再忸怩,不可退缩,不再一见人就当不了英雄只见脸红!

他们之间,也比喝酒。

——不是比谁海量:谁喝得多谁就是英雄,那只辱没了“英雄”二字,酒量好的人也有胆小鬼。要靠酒气才见出胆气的、英雄有限;非喝酒不能当汉子的,只能算是酒,跟英雄也没关联。

他们赌谁的酒量最差:

——果尔又是唐宝牛。

他最魁梧,酒量却非常蚊子。

比吃饭,谁也吃不过张炭。

比掉书袋,当然是方恨少第一:虽然他的“引经据典”常引错经、用错典,反正,不是太多人听得懂,更遑论去指正他了。

不过他也最穷,他自己形容穷得已开始嚼舌根充饥了:他自称是“钱到用时方恨少”。

既然比吃饭吃不过张炭,比先醉倒又快不过唐宝牛,比睡觉又睡不过朱大块,蔡水择就比喝“粥”。

他喝粥比谁都快,进可以掺着几块地瓜一齐咕碌的灌下喉里去,连吃饭吃得砍瓜吃菜的张炭都可从心里佩服他,叹为观止。

这些兄弟,跟他们在一起,真不愁寂寞,也不愁不热闹。

他们什么都吵,什么都比,甚至比谁的脚趾尾长,还比过谁的……鼻毛长。

不过,一旦遇事,他们又比谁都齐心、团结,就像一把装上机关的长枪,平时使出来的只耍枪法枪花,一旦接上机夫,射出来的却是脱柄而出一击心杀的箭枪!

他们的感情是那么好,以致完全没有妒嫉,所以反而什么都可以抬拿来比:

——朋友之间,还会有一大堆“禁忌”: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问;但兄弟则早已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问,就算惹他生气也能断定对方只生气到什么程度。

可是他们现在却惹上了弥天大祸:

他们不只是闯了龙八的家——

(要是只惹怒龙八,那还可以化解。)

他们不只打了蔡京——

(惹上蔡京,只怕已极难平息干戈了。)

他们还竟打了这天底下决不能打的人、惹怒了天下最不能惹的人——

皇帝!

到这个地步,王小石也不得不颤声问:“——老唐和大方他们可……怎样了!?”

无情道:“给抓起来了,没死。”

王小石神思恍惚:“那么……皇帝可有受到惊吓?”

“不止。”无情冷峻地道:“万岁爷还给方、唐二位在地上揍了一顿。”

忽听“哈哈”一笑,原来是王紫萍听得开心忘形:“我听说这皇帝荒淫无道,自皇宫里开一条地道到妓院里,滥饮狂嫖;又把民间一切奇珍异宝,都下了封条,说是他的,他活该给人揍!”

王小石边忙喝止,但忽想来他姊姊也说的是,既然是对的,他就不能阻止了。

却听一阵拍手喝彩声,原来是何小河:“没想到堂堂九五之尊,竟给咱们两位兄弟打得个狗吃尿,嘻嘻,他们好威风啊!”

那个时候。说这种话,可不止要杀头,还得要诛九族的。

无情道:“他们不仅打了皇帝一身,还揍了蔡京一顿。”

铁手和冷血相觑一眼,铁手沉声道:“自古以来,皇帝、宰相在得势当政时给人这样揍法,恐怕还是第一次。”

冷血只说了三个字:“好汉子。”

追命长吁了一口气:“他们真的做到了。”

他们说这些话,也当然不止是杀头的。

可是他们都说了。

——因为王紫萍说了,何小河说了,王小石也没去制止,所以他们也立时表了态,说了类似的话。

那无异于表达出“站在同一阵线”之意。

他们是江湖上的好汉子。

他们永远不使自己的朋友为难。

他们不怕事。

他们甘冒大不韪

所以他们不惜说了不该说的活

——因为他们当这些人是朋友。

朋友!

除了兄弟之外,这两个字最教江湖好汉、儿女巾帼热血填膺,无惧生死!

无惧生死的结果,往往就是死。

命只有一条,谁都一样,十分公平,牺牲掉了便没有了。

——战争最可怕之处,是几个野心家为自己的私欲而送掉千千万万条别人的性命。

但对侠客而言,生命固然珍贵,但一如花只开一次,百年如一梦。

与其苟且愉生,赖活残喘,不如为值得事轰轰烈烈地灿烂而死,总胜委曲求全。

不明白他们想法的人总以为他们傻。

他们是傻。

——可是世上若没有这些傻子、傻事,这世界早已丑恶可厌得让大家都一头撞死算了!

王小石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他弄清楚了之后,反而沉静了下来,半晌才问:“他们……人在哪里?”

无情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八爷庄’内,但你不能去——”

王小石一笑。

他的门齿自如清清河边的卵石。

“我刚从那儿回来。”

无情当然明白王小石的意思。

但他摇首。

坚定地摇头。

由于他有着比美丽女子更好看的样貌,也有比好看女子更秀气的五官,他这般坚定、坚决、坚清摇首之际,很有一种决绝孤绝卓绝的男子气概。

“那是刚才,”他说,“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王小石当然不是不明白,他只是不死心。

“因为日间他们没防备,”无情无情地道,“现在他们正等着你去。”

他补充道:“你没有机会。”

王小石眉一皱。

他的人员历尽风霜,但依旧不改童真;他的样子十分孩子气,可是眉宇间又掩不住一种英雄本色。当他的浓眉一整时,整个样子就变得有一种受苦坚毅的表情了。

无情却似完全无睹于他的“不服气”:这事情太难,你就算会使“惊艳一枪”,也闯不入“机房”,敌不过“七绝神剑”——何况那儿不止那七名绝世神剑手!

“刀要磨才利,事要难才伟大,朋友要经劫灾才见情谊:”王小石说,带着苦笑和自嘲,“也许,这就是考验的时刻吧。”

无情板着脸孔道:“你现在去,只是送死。”

王小石笑了,反问:“要是现在老唐和大方换了铁手追命,盛师兄还是这一个说法吗?”

无情的眼神泛起了冷峻的笑意,冰一般他说,“我绝不去‘八爷庄’救他们。你们今午能入,是因为他们未加防范。那两个方唐的东两能混进去,是混水摸鱼。现在,至少有七百名一流高手伺伏在那儿,你去了,只是制造多一些无辜弟兄们为救你而送死。”

王小石讶然:“你真的见死不救吗?”

看他的样子,真似杀了他的头也不相信。

八六:敌视

王小石听清楚了,也弄明白了。

“不过,他们也一样会在菜市口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人去劫法场。”无情冷酷他说,“杀人容易救人难,自古亦然。武学上本就讲究料敌先机,但而今你已先机尽失,再要行动行事那只为了那两个活宝儿赔上全部好汉性命,牺牲而无所获是疯子才会去干的事!”

王小石道:“要救人,也只我一个人的事。”

无情道:“但淮都知道你是‘象鼻塔’里的领袖。”

王小石:“今天我是,也许明天我就不是了。”

梁阿牛听懂了王小石话里的一些意思,大声道:“小石头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就算你不让我们,我们也认定了、有祸大家扛着,有福不让你一人独占!”

王小石道:“这毕竟是我个人的事……”

何小河蔑一蔑薄唇儿:“唐宝牛和方恨少,也不是你一人识得。你救得,咱们就救不得?”

王小石忽向蔡追猫和梁色长揖道:“有一件事,务要你们二位帮忙。”

梁色见王小石神色凝重,知道是非同小可的事,便说:“请吩咐。”

蔡追猫大目眨动,颤声道:“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遵命。”又解释:“我声颤不是怕,只是紧张。”

王小石的眼光向王天六和王紫萍那儿溜转了一下,道:“你们脚程快,今晚就把我爹爹和萍姊送出东京,七百里疾奔役靠湖北‘排教’中那位卖解的万焦红万二娘,她会帮我替他们找个安置的地方。不管今生能否再见,小石都不忘两位大德。”

蔡追猫的大眼睛又眨了一眨,没听懂,“你……”欲问又止。

梁色却说:“好,你放心吧,姓梁的姓蔡的,只要有命在,这事都扛下来。”

王小石看了蔡追猫和梁色好一会。

他满目都是谢意。

但却一个“谢”字都没说出来。

他只跟四大名捕提出了一个要求:“待会儿,劳驾你们其中两位,跟我到黄裤大道走一趟,可好?”

“好、”无情毫不犹豫,“你选谁?”

“铁二兄,”王小石道,“还有崔三哥。”

铁手即答:“可以。”

追命点点头。

他们都没问为什么。

可是王紫萍已忍不住了,她瞪着大眼,眼里透露出比口里吐出更大的疑问:

“谁要走了?”

“你和爹爹。”王小石答。

“你不留我们?我们才重逢啊!”

“可是留在京里,不安全,还是走的好。”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不。”

“为啥?”

“我留在这儿,还要干点事。”

“你要这两包东西送我们走?”

“不错。”

“行。他们是我的兄弟。”

“我们是非走不可吗?”

王小石吃力但也很用力地点点头。

“因为我们不走,石头儿就会落入敌人的机关里。我们是他的破绽,也是她的死穴。”王天六忽然巍颤颤地用手搭住小石头的臂。右手抖哆着用力握住王紫萍的手,苍凉他说,“我们还是,走吧。”

王紫萍也明白了。

王小石这样做,完全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比身不由己更无奈。

刚重逢就要分手。

未叙亲情已要走。

铁手和追命,跟王小石走到了黄裤大道。

大道正入夜,行人熙攘,档摊摆卖,热闹非凡。

三人走到街心,王小石忽停了下来。

铁手和追命也在他身后停步。

三人相隔,约莫七尺。

王小石突然回身,戟指叉腰,破口大骂,声音从丹田逼出,洪发如雷:

“你们四大名捕是什么货色,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连我的兄弟也敢缉逮,你既初一,我便十五,好,从今之后,我姓王的跟你们一刀两断,是敌非友……”

一时间,街上的行人都凝住了,静了下来,在听王小石大/痛/怒骂名震天下的两名名捕。

“——你们四只鹰犬,为官撑腰,助纣为虐,跟王廷效死命,这种江湖败类,才不是我王小石的什么师兄弟,连当朋友都不配——”

说着,他连掌如刀,“波”的一声,竟挥掌“割”下自己的右爿袖子来,往地上一扔,还当众大力地踩了几脚,然后扬长而去。

众皆哗然。

——名动江湖的四大名捕,竟当众受厚,遭人如此侮骂,难免使众人都窃窃细语,议论纷纷。

铁手和追命在人丛中,没有答话,也没回骂。

铁手神色木然。

追命眼里的沧桑之感更为浓烈。

在痛苦街那儿,冷血标枪般笔立无情背后,问:

“他叫二哥三哥去做什么?”

“——大概是去说几句话。”

“几句话?什么话。”

“几句表态的话。”无情淡淡他说,声音里已有了倦意,敢情刚才他所深得的情报,已耗了他不少心力。

但他始终没有回首。

“……表示他是他、我们是我们态度。”无情的声调也不知是忧伤还是悠然他说,“从今而后,他做什么,都自跟我们无关了。”

冷血忽然明白了。

因为明白并不等于也同意,所以他说了一句不知是给他大师兄还是给他自己听的话:

“世上的事,岂能说无关便无关的……”

话未说完,却来了些气急败坏的人,说是要来急找王小石的。

——来的是“象鼻培”的汉子,而且人到的时候已十一万火急的样子。

可惜王小石却刚走了。

无情立即命冷血带人去黄裤大道找王小石。

但他们只遇上神色落寞的追命,王小石已经走了。

王小石也没立即回返“象鼻塔”。

他跟梁色和蔡追猫去了东门。

他要目送父亲和姊姊离城。

他又带着伤感的心情,和梁阿牛及何小河到菜市口走了趟……

八七:清白之躯

烛光莹然。

温柔挨在桌上,像突然间睡去了似的,那一张比婴儿更纯真的脸,却有一个少女特有令人动心的艳。

窗外的夜在呼啸。

白愁飞对这张美脸看了好一会,他心中确也有一场天人交战:她那么纯洁该不该砧污她呢?她原来跟自己是清清白白的,要不要为逞自己一时之欲,而破坏了这种和谐关系呢?她原来就相当喜欢自己的,该不该因一时行动,而少掉一个朋友多增一名敌人呢?

但他忽然想起王小石。

想到王小石,他就狰狞地笑了:

——王小石忒真多朋友、兄弟、贵人红粉扶持啊,可是自己只要得到了温柔,王小石就等于在他手上析了一个大跟斗。

那的确是件痛快的事。

他又忆及苏梦枕。

念及苏梦枕,他便得意地笑了起来。

——苏梦枕到底死了没有?不知道。他怀疑这早该病死了二十二年的人仍还没有死,正在暗处伺伏一次对他复仇的机会,他觉得那是真的,不是多疑而已、他始终不信苏梦枕真的会尸骨无存的死了,他不放心,但他也怀疑苏梦枕就算死也会故意死得毁尸灭遗迹,让自己一辈子不能安心,因为他也找不到任何苏梦枕能逃出的机会。在这样的疑惧中,要是把他的推一小师妹奸污了,在心理上,是一个极大的胜利和极欢快的报复。

那的确是件再也愉快不过的事。

更重要还是:

他要她。

——她那么美,微挺的胸脯,泛桃色的靥,光滑的柔肤,处子和幽香……他要定她了。

于是,他开始动手了。

动手去玷污一个纯洁的女子。

一个清白之躯。

突然惊醒。

迷迷糊糊的坐候了一阵,张炭几乎是洋浑噩耗的就睡了手机电子书www.jartxt.cOM过去,然后就好像是因为做了一个噩梦(但那噩梦已完全不记得了,几乎是一醒来的刹那间便已都不记得了)还是因为真的警觉到了些什么可怕的事情而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就看见蔡水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可登时恼火了。

他原本是个珍惜生命,不易磕睡的人,沈虎禅沈老大告诉过他:

太多睡眠是一种堕落,愈睡便愈堕落。一个人睡眠时间愈多,活的时间便愈少。人总是估计得比实际需要的睡眠更长得多,而又错以为睡得多便寿命较长、活得较健康,其实这都是没有根据的。有的人,一天睡两三个小时,便已足够;有些人,两三天睡一觉就已太多,爱睡的人通常都不是勤奋的人,他们在清醒的时间也不见得会专心努力工作。

而他们惟一可以不睡的时间都只为了玩乐。

一个人心无大志、失望受挫的时候,反而容易长胖,出为在心理上要多照顾自己一些,作为弥补,所以一定多吃多睡,所以肥胖绝对是一种病态。

张炭喜欢吃饭。他特别爱米饭,就像的世他放火烧了大家整个乡的稻田或那里的米仓似的,今吐要逐粒逐粒、逐碗逐砸地鲸吞细嚼米饭,以作补偿,以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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