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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好色,无男不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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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神色凄迷苦涩,“她说,让她入宫终生不得自由,她宁愿死,她恨孤夺她自由,用这种方法让孤愧疚一辈子,也记住她一辈子。”
父皇寥寥几句说完了往事,陷入沉思,我听着父皇那段和我现在经历着的极为相似的经历,心里的不安和不舍就那么交杂起来。
“儿臣懂得了。”我说了这么个敷衍的回答。
父皇起身扶我起来,“懂了就好,屏儿,……懂了,既然懂得了,相信你也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看着父皇两鬓白发,终究不忍违背他,“儿臣并不喜欢她。”
父皇轻轻叹息一声。
36、前夕 。。。
我呼吸急促了几分,竭尽全力平静下来,只对他说了两个字:“慎言。”
华南屏站在我面前,大风从宣征殿外吹进来,搅散了大殿内熏暖的感觉,他垂在身侧的黑色广袖上扬又落下,衣袍猎猎作响。
他对我说道:“我问过那个给你问诊号脉的大夫,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三年前那次你失血过多,落下的体寒之症一直没有调理过来,这孩子你倘若一定要打掉,只怕危及性命。”
我抬手抚上小腹,眯起眼睛问道:“是回春堂那大夫讲的?”
“是,侍卫打探到消息后,我微服亲自去问的,告诉他我是你夫君,他就什么都说了。”他解释。
我似笑非笑地讥讽着看他:“臣已有夫君。”
他静静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此事陛下切勿再插手,否则让别人知道臣不好冲夫君解释。至于这个孩子,是不是留下他也只是臣自己的私事,陛下既然已答应放臣离开,望陛下信守诺言,——今后除非国丧,臣绝不重返长安城。”我口气平淡地说道。
华南屏脸上平静的面具终于隐隐有崩落的痕迹,他后退两步,呼吸凌乱了几分,良久才苦笑地对我道:“好……好你个赵如玉。”
我垂眉不看他。
除非他死,否则赵如玉今生今世绝不踏入长安城半步!
我撩袍跪下,面向他,深深稽首。“臣告退,上元夜臣会在苏尚书府里恭候陛下。”
???····
我想找个机会告诉我爹事情的始末,
于是这天叫上顾盼兮来到我爹房间里,赶走所有人,确定门口没有人偷听,我才小心翼翼对我爹说道:“我怀孕了,失踪那段时间怀孕的,不是行知的孩子。”
我爹刚睡醒,还没癔症过来,惺忪着眼睛看我,突然猛得一下回过神来,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赶紧安抚他。
老爷子哆嗦着嘴唇看一边的顾盼兮,盼兮沉重的点点头。
他深呼吸了几下,勉强定了定神,吧唧了两口烟就已经冷静了下来,皱着眉说:“来让我摸摸你肚子,我孙儿真的在里边?”
我嘴角抽抽。“爹,你老人家先搞清重点成不?”
我爹揉揉鼻子,眼睛依旧往我肚子上瞟,伸出一根食指向保证道:“就摸一下!”
我无奈走到他跟前,肚子一腆凑到他脸上,我爹像敲西瓜一样隔着衣服敲了两下,然后又凑过去听了听动静,摇头道:“不对劲,不对劲,你娘怀着你的时候,我凑过去能听到你在里边踢她呢,……我说如玉,你怀这不至于是个……”我爹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我狠狠瞪他一眼,“少胡说八道。”
顾盼兮在一边解释:“孩子太小,再等些日子就能听到动静了。”他瞟了一眼老爷子,凉凉威胁道,“只怕,老爷子这乌鸦嘴——”
我爹赶紧呸呸两声,“我这算什么,我这乌鸦嘴再怎么样也没赵青衿那乌鸦黑,想当年——”
我意识到老爷子又要跑题了,于是赶紧打断他,继续询问他的意见,“赵青衿的事情今晚你们边喝酒边聊,聊到明天早上我也不管,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当真是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该留下还是该打掉。”
我爹没有丝毫的犹豫:“留。”
“您老说的简单。”我苦恼地坐在他旁边的椅子里,“西凉今年冬天没有动静,估计一开春就又开始闹腾了,到时候我挺个大肚子去跟他们骂阵打仗去?!”
我爹扣扣烟斗,“你说的也是,西凉那群兔崽子们,要去揍他们的话挺着个大肚子确实不是一回事——”
顾盼兮握拳放在唇下,故意咳嗽两声,我爹眼神顿时一片清明:“不行,管他西凉不西凉的,这孩子得留!”
我怒气冲冲地把手中茶盏丢在桌子上。
我爹慌忙给我顺毛:“西凉的事情可以让陈留名去,实在不行让苏熙去。”
“苏熙……”我嘴角抽抽,“让苏熙骑领着赵家军上了西凉所有的男人?”
我爹皱着眉头,似乎仔细考虑了一下我说的话的可行性,然后摇摇头,盯着我说,“——反正这孩子必须得留着。”
“留着以后怎么办?!留着我以后怎么给这孩子交代,留着我又该怎么——”我无力的辩驳,“——怎么面对行知?”
我爹慢腾腾地吧唧了一口烟斗,缩在了椅子里,只软绵绵地丢出八个字,“堕杀皇嗣,抄家灭门。”
这话像一道惊雷一样在我脑袋里轰然炸开,我呼地一声站起来,夺走我爹嘴里的烟斗。“你什么意思?我失踪那半年的事情,你难道一清二楚?!”
我爹嗤笑一声,道:“你失踪后那半年,我什么事儿都没做,就派出赵家军将整个大华从翻了个遍,天天只在找你,可整整半年毫无音讯,除了他,没人能做到。”
我了然地点头。
“后来,我找了潜伏在西凉的细作,细作告诉我,西凉也没有你的消息,你就像突然从战场上蒸发了一样。我确定了我当初的猜测,于是进宫求了先帝,先帝怕你步你姑姑后尘,勒令他放手。”
“为何我会出现在离长安那么远的地方?”我依旧不解。
我爹凉凉叹息一声:“他同意了,先帝的人将你救出来,偷偷喂你吃了痴情蛊,奇怪的是那时候居然遇到了几个西凉高手,认出他们是禁军侍卫,大打出手,他们暂且将你安置下,通知我去接人。”
“西凉高手?”我看向我爹。
我爹耸耸肩表示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了,赵青衿那个路痴赶去找你的时候迷了路,本来往东走的,他不知怎么的,走到了西边,耽误了些时日,行知担心你,撇下御史台的事务同赵青衿一道前往,这才有惊无险地找到你。”
“行知……”我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一片滚烫。
捂住脸和我爹一个姿势缩在椅子里,鼻子酸酸的,我当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纵使曾经他对我不是真心,可是现在他的情意我看在眼里,我也只想同他一道离开,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掺和这种事端。可现如今,我只觉得我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他值得才华横溢的大家闺秀,而不是我这种稀里糊涂的莽妇。
我们父女一模一样的纠结表情,甚至连眉心皱起的褶子数都相同。
???
接着的早朝,我都告了病假不去参加,在府里我也拼命躲着江行知,将铺盖搬到了书房,天天睡在那里。
书语现在遇到我,连厌恶的眼神都懒得给了,只当看到一团空气。
赵可只是诧异,不过难得直言直语的她看出我心情不好,没有多说话。
正月十四那天晚上,我摸黑回府,赵可将我送到书房,我叮嘱她再去收拾一遍行李,看看什么没带的统统带走,这一走估计就再也不会来了。赵可点头记下了。
赵可走后,我独自提着灯笼推开书房的门,诧异地发现书桌上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江行知握着一卷书,神色不虞抬眼地看着我。
我立刻摆出无害的笑容。
“赵如玉,你究竟要躲我到什么时候?我这些日子做错了什么吗?”他问我。
我装傻:“怎么会呢……”
他眯起眼睛,“那是你做错了什么?”
我:“……”
“说!”他丢下书,朝我走来。
书房内很是温暖,他穿着单薄的月牙白长袍,微弱忽明忽暗的灯光只能照亮他垂眉看我的侧脸,凤眼里眸子里神色无奈。
“再给我些时日。”我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告诉你。”
我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倘若他不愿随我走,我绑了他就是,倘若他要着实不肯要这个孩子,为了他打掉也无妨。
他叹息一声妥协了,替我解开身上厚重的披风,他轻声问道:“上元夜的灯会,你有空去么?”
我平静地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告诉他,“苏尚书约我去他府里核对账目,他说禁军花的银两太多了,要我走之前跟他算好帐。”
我感觉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松开我束发的玉簪,道:“苏尚书府里么,也好。”
???
正月十五早上,我正在后院练剑,赵可过来给我通报:“长公主殿下来了。”
我险些栽一个跟头,“那小祖宗来干嘛?”
赵可轻飘飘地撇我一眼,“小姐当初自己欠下的桃花债,来问我作甚?可能是看小姐要走,来送别吧。”
我穿上外袍打算去正厅拜见长公主,哪料刚回头就看到她提着裙摆朝我扑过来。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是一众侍卫和宫女,担忧地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此刻一副平常长安贵女打扮,绯色襦裙白色丝帛,头上云鬓金步摇,随着她的步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极为享受地看着她的身影,心里很是荡漾,美人儿哟~~
她就要走近我面前的时候,被地上凸起的鹅卵石绊了下,身子前扑,我下意识上前一步将她抱进怀里,免得她摔倒在地要同我闹脾气。
熟料她那根本就是故意摔倒,她算准我会去接住她,饿虎扑食般的劲头将我压倒在身下,我万万没想到长公主看起来娇小玲珑,冲劲却能比得上苏熙那能单手提起一头猪的妹妹苏素素了……
所有的景物都猛地往前倾倒,我结结实实被她压在身子底下。
长公主趴在我身上,手却没闲着,我正被身下鹅卵石咯地呲牙的时候,她略微冰凉的手顺着我的衣襟滑进了我胸口。
我瞪大了眼睛。
赵可下巴掉了下来。
长公主又在我胸口捏了两捏,突然瘪瘪小嘴,哇地一声眼泪就喷出来了。
我推开她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上朝回来的江行知来后院找我,看到此景,呆滞了许久才竭力平静下来。他先利索地跪下跟长公主请安,然后对泪崩的长公主说道:“公主殿下,可否先将手从臣的夫人胸口拿开,再接着哭?”
长公主听到他的话,满脸泪痕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感到她伸进我衣领的手又在我胸上戳了戳,接着嗷嗷继续喷泪,“本宫失恋了……嗷唔——”
作者有话要说:jj个渣受。。昨天晚上更新不上。。T^T
37、上元夜 。。。
温香软玉在怀,我好美色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由的有些恍惚,安慰地拍拍她的后背,温和地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哪个不要你是他瞎了眼!”
江行知的视线温柔到有些诡异地在我身上打了个转。
长公主泪汪汪地看我一眼,打了两个哭嗝,在我身上抹了抹眼泪,依旧是一副闺怨忧伤的模样。
我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我胸口抽出来,然后双脚微曲蹬地,一手揽在她腰上,四两拨千斤地半跪着站起身子,双手打横将她稳住,抱在手上。
长公主突然红了脸,小声问我:“本宫重么?”
我下意识就回答:“软玉温香,轻若鸿毛。”
她揪着我衣襟把脸埋进去不说话了。
江行知温和明润的表情逐渐剥落,漆黑的凤眸里神色阴森森的吓人,我张口结舌没法解释。
我少年时候我爹让我读多了诸如《纨绔守则》和《与淑女对话十八法》,《如何勾搭到良家女》等等乱七八糟的书,对于女人有些问话纯粹不用思考,下意识就蹦出来个风流子般的答案。
我心里默默懊恼,补救地要将长公主放下,她却揽住我的脖子不肯松手。“你……你倘若敢放下本宫,本宫就……就告诉皇兄你非礼本宫!”
啊喂,谁非礼谁呢——
她的威胁其实我真不当一回事,但是看着她泪痕满面撅着嘴的模样,不由的有些心软,轻声道:“不放下不放下,你莫哭了。”
长公主将脑袋搁在我肩上,蹭了蹭我的脖子,我示意江行知等我,我一会儿再冲他解释,他冲我挥挥手,甩袖走了。
长公主听他脚步消失在不远处后,立刻精神焕发地揪住我的衣襟,恶狠狠问道:“皇兄说你要走?”
“是——明日就离开。”我朝一边她的侍卫和宫女走去。
她瘪瘪嘴,委屈道:“就不能不走么,你一走我又看不见你了。”
我温和冲她笑笑,没有说话。
“你是为了他对吧,赵如玉我告诉你,那个江行知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相信他——”
我打断她,“休要胡说,我只当你一时气话,以后不要当着我的面诋毁于他。”
她拽着我的衣服晃我,“你个负心汉,为了那狐狸精齐奴家不顾,你要了奴家的身又碎了奴家的心……”
我差点吐血,“这话你哪里学来的?”
长公主扭过头傲娇地说道,“本宫不告诉你!”
走过将军府后苑的九曲桥,我远远看到她的宫女拍着胸口送了一口气,长公主拽了下我的衣袍示意我停下脚步。
我松下将她放下,她低头整理了下衣裙云鬓,站在我面前怔怔盯着我。
我只觉她可爱,于是低眉浅笑地温柔问她:“长公主您还有什么事情?”
她道:“你要走,我不拦你,只是你记住,你这一走就不许回来了,否则本宫就算冒天下大不韪也定要将你束在身边,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说罢,她气鼓鼓地嘟着嘴。
我只当她开玩笑,并没有当真,只是隐约觉得那话似乎谁冲我说过似地。
她抽抽鼻子,声音里带着哭腔继续说道:“当初宣征殿外边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身材高挺又俊俏,又不像别人那样色迷迷地盯着我乱瞧,眼睛亮亮的像父皇赏赐我的黑曜钗,好像能装得下整个世界似地,我第一眼见你就偷偷喜欢你,可是可是——”奈何君是女儿身……
我垂下眼睛不说话了。
长公主跺跺脚,红着眼圈道:“听到没,你一走就不许回来了,否则管你心里装的是什么江行知李行知孙行知,你倘若敢踏入这长安城一步,你就只能是我华念玥的!”
她转身跑了,手臂上缠的丝帛滑过我手指,细腻绵长。
我低头看着掌心,想起那年她一身鹅黄轻纱,眸子里溢出的笑意像是最灿烂的阳光,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仅此而已。
???
临近傍晚,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换上一身天青色襦裙,拒绝了赵可的随行,赵青衿堵在府门口非要陪我去。
我头疼不已:“我就去隔壁苏少银府里,几步远的事情。”
赵青衿倔强得很:“我今儿一直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情似地,小姐你就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拍拍他肩膀安慰他:“我们明天就回临霜了,从今以后舒舒服服待在边疆,你是不是临近要离开了,患得患失了?”
赵青衿摇头,不怎么同意我的话,我朝府外走一步,他就跟近一步,我提高了几分嗓音,沉声道:“军令如山!赵青衿你再不走一步试试。”
他脚步顿住了,我满意点头,“回去,等我回府,不要胡思乱想。”
转了个弯,确定赵青衿没有跟上来,我松了口气。
苏府的家仆将我带到花厅,苏少银正在逗孙儿元宝,元宝骑在他脖子上咯咯地笑,华南屏一身黑衣,衬得他身材匀称修长,衣摆绣着暗色祥云纹,在灯光下时隐时现,他张着手,广袖悠悠垂下要抱元宝。
元宝奶声奶气地叫道:“皇表叔,皇表叔。”摇晃着两只白嫩的小拳头扑倒了华南屏怀里。
华南屏脸上的淡薄冷漠全数卸去,温颜浅笑着,琥珀色眼眸如点入春水,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他看到我,微微歪着头任凭元宝挂在他脖子上胡闹,淡笑着唤了一声:“阿玉。”
???
上元夜灯会一如既往热闹,各式各样的灯笼将长安城点缀得如同白昼。华灯碍月,飞盖妨花。姑娘们穿着各种各样鲜亮的衣裙在人群中飞快地穿梭着,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穿过长安城而过的河水里流满了闪烁的花灯,蜿蜒延伸到远方。
华南屏走在我身边,我小心翼翼注视着他周围的动静,生怕会有刺客什么的。
事实证明,我根本防不胜防,走两三步就要有个羞红脸的姑娘故意撞进他怀里或者拉住他的广袖塞给他一条手绢。
他握着手帕,疑惑地看着我。
我小声附在他耳边解释:“上元夜送手帕,就是代表对你有意思。”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手绢,然后一股脑塞给我。
我嘴角抽抽。
他继续目不斜视地朝前走。
过了一会儿,华南屏在一个花灯摊上站定,盯着一个被做成青花瓷瓶形状的花灯发呆,我跟上去,他指指那个灯,然后看着我不说话了。
“你要那个?”我试探问道。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继续看着那个花灯。
我解释道:“上元夜的花灯是需要猜谜的,你喜欢哪个花灯,就必须猜出灯谜,否则摊主是不会卖的,不过,也有例外——”我冲他眨眨眼,“比如我是摊主的熟人。”
那摊主果不其然认出我来,笑着打招呼:“如玉妹子,两三年没见了,你可还好,这是和夫君逛灯会呢?”
“不是夫君,是朋友。”我笑着和他寒暄,“喏,我朋友看上你那个花灯了,谜题我是万万猜不出的,你舍得割爱么?”
摊主抬头看了一眼,道:“又是这个花灯,你四年前买的就是这个花灯,今年也不换个口味。”说罢,踩在凳子上踮着脚取下那青花瓷瓶花灯递给我。
我脑中空白,我以前买过这个花灯?
华南屏伸手接过摊主递来的花灯,放在眼前细细地看着那略显粗糙的画风,琥珀色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柔情如同滑过的流星般快的不可捕捉。
我伸手要拿走他手中的花灯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熟料他手一背,将那花灯藏在身后不肯给我。
我没料到他这般小孩子行径,有些反应不过来。
华南屏后退一步,低垂的眼睫上跳跃着闪烁的流光,他带着一丝苦涩和委屈说道:“四年前那个灯被你烧了,这个还不能留给我吗?”
摊主闻言笑道:“如玉妹子,你上次不是说买走我那花灯是送妹夫的嘛,怎么的原来是被你自己烧了?”
我听出了些缘由,也不愿细问。和摊主告别后,示意华南屏继续朝前走。
不远处突然传来低声的像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人群中发出了骚动。
我感到一股凉气顺着脊背往上冒,直冲得头皮发麻,我朝那边花灯小摊的摊主伸手,“给我把剑。”
摊主纠结看我,“我都离开离开赵家军许多年了,哪还有随身带剑的习惯。”
我瞪他一眼,“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给我。”
他果不其然从摊子里抽出一把保养良好的匕首来扔给我,心疼道:“只有这个了,记得还我啊!”
我伸手接住,这时候,有嘶哑的男声传来,带着明显的西凉口音,就像在耳边低语一样,让人不由的心生恐惧。“哈哈,赵如玉赵将军,你应当料想不到会有今天罢。”
人群之中发出刺耳的尖叫,汹涌的人流四散开来。
我沉下思绪分析了现在的情况,偏头看着华南屏,反手握紧了手中匕首,“你身后跟了几个侍卫?”
他浅皱着眉头看着慌乱的人群,低声平静回答我,“我没有带侍卫。”
我差点一个踉跄栽倒。
还没容我想出对策,那嘶哑的男声又在我耳边聒噪,“赵家如玉将军好色成性,无男不欢,如今一见才知名不虚传,亏他还声声替你说话,我看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权且将华南屏护在身后,朗声问道:“你说的他是哪个他?”
“你不配知道!”那嘶哑的男声变得恨意满满,“他宁愿接受所有的惩罚,只为了给你求情,你却在这里佳人有约,我本想留你一命,然后废掉你扔在他身边做一女宠也无妨,但是现如今看来,我不如将你和你情人的脑袋一起呈给他看。”
“不知是谁如此在意本将,倘若他自荐枕席,模样还说得过去,本将倒是不介意同他春风一度。”
“呸……你这阴险的不要脸的大华人如何能配得上我西凉男儿!”
这番拖延时间,我看大街上的人群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四下带着繁闹后的静寂和狼狈杂乱,三个黑衣蒙面的人正在四十步开外缓缓朝我走来。
一个体型彪悍,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人走在前边。
我讥讽道:“为了刺杀我,你们大老远的跑来长安城,我真是不胜荣幸。”
那人说:“赵老儿现在成了瘸子,杀了你赵如玉一个,赵家军就群龙无首,必定不堪一击,别说是长安城,就算追到天边,又何妨?”
他已经不打算在废话下去,右手抬起又落下,他身后的两个人像离弦的箭一样朝我冲过来。
我拔出手中匕首,凝神备战,最后时刻听到了那个体型彪悍的西凉人用西凉话惋惜地说道:“阿莫尔殿下,你看,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Hemlock和另外一个么有名字的妹汁的雷。。
捧脸】……妹汁们放心,只是感情路波折一点罢了,不会虐美人儿们太惨烈的~~~挨只嘴嘴~~
38、西凉刺客 。。。
来不及多想什么,我同那两个飞奔而来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眼睛余光看到华南屏垂眉若有所思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种时候他还有空在这站着发呆!
“你赶紧给我走!”我冲华南屏说道。然后反手握住匕首狠狠划上一个黑衣人的喉咙,鲜血喷涌我一身,他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喉咙被我割破的伤口处冒出几个血泡,瞪大眼睛不动了。
另外一个黑衣人见状直接一脚踢上我拿着匕首的手腕。我手腕一麻,握紧了匕首没有被震飞出去,快步移到他身后,用膝盖狠狠撞他的腿窝,他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我换左手握住匕首,一个用力朝他头顶百汇穴刺去。
“住手。”那道嘶哑的声音又响起。
我余光一瞥,看到那孔武的西凉人将一把剑搁在华南屏脖子上,华南屏脸上依旧是欠揍的平静如水,琥珀色的眸子里目光平静,偶尔微微偏头看着那个挟持他的西凉人。
我缓缓收手,将匕首搁在幸存的那个黑衣人的脖子上,道:“你别伤害他,一命换一命。”
岂料那个被我制住的西凉人闷哼一声,身子斜着倒了下去,一丝黑血从他嘴角溢出。
死士。
我皱起眉头,只能收了匕首尽力拖延时间,“有话好好说,你放了他,别伤及无辜。”
大块头西凉人看着地上的两句尸体,咬牙呼吸粗重地怒视我,他手里的剑没轻没重地,已经在华南屏的脖子上划了几道血痕。
“想要你小情人的命么?”那西凉人突然笑起来,像是漏风的风箱,“赵如玉,拿你自己的命来换。”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乐:“他不是我情人,就是一笛落楼的小倌,你爱杀就杀,大不了过后赔点银子给鸨妈妈。”
大块头西凉人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华南屏的脸蛋,华南屏只轻飘飘地撇我一眼,不说话。
我估摸着时间,报官的话长安巡逻的禁军应该快要到了,于是继续跟那西凉人聊天问道:“你说那个为我求情的他是哪个?我倒是对他挺感兴趣。”
那西凉人不笨,我一提起这些他立马警觉起来,冲我冷笑道:“长安城上元夜各个街道拥堵不堪,士兵赶来可是要比平常花更多时间,赵将军莫要拖延时间了,我只问你,(文*人-书-屋-W-R-S-H-U)一命换一命,你是换还是不换?”
我故作纠结地皱眉,“你让我换一小倌的命,我死的岂不冤枉,不换不换。”
“赵将军,”大块头西凉人冷笑地看着我,“我不傻,我一路跟踪你,知道你从哪里将他带出来,我不想跟你拖延时间,我数三下,倘若将军不愿意换命,就别怪刀剑无眼。”他手中剑往华南屏脖子处划了一下,血顺着剑尖流淌下,华南屏轻皱着眉头。
“三——”
这西凉人眼神警惕地看着我,身上肌肉绷紧,极为密切地注意着我的每个动静,我倘若莽撞的冲过去他可能真的会划破华南屏的喉咙。
“二——”
“一!”
我举手:“换,我换。”
华南屏眸子里终于浮现出一丝惊慌,制止我:“阿玉,不用——”
“你命在他手里,现在你说不用又有什么用。”我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握着匕首,尖利泛着银光的刀尖朝着自己,然后冲着大块头道,“你说话算数。”
大块头好像受到什么侮辱一般,对我说道:“我西凉男儿不像你们大华人一般狡诈!赵如玉,你再不动手,我现在就杀了他!”
算着时间即使街道拥堵,禁军也应该要赶到了。
“阿玉,我自有安排,你不必——”华南屏的嗓音带着些焦急。
我直接忽视了他,呼一口气,安慰自己就疼一下就过去了,左手用力,尖利的刀尖刺进胸口,划破血肉的刺啦声和血腥的气味同时冲进我耳朵和鼻腔里,血液顺着刀刃流淌出来,黏了我一手。
街角传来禁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我双腿一软,跪倒在青石街道上。
那大块头西凉人估量了一下我刺入匕首的长度,又看了看我当真是刺进了心脏的位置,不由的撇撇嘴,“倘若殿下知道你为了一个男人甘愿去死,想来殿下也会死心吧。这男人当真是你的命?”
他将华南屏往前边推了一步,转身朝附近黑暗的巷道跑去。
长安城街道寂寥,灯火阑珊。
我垂着眼睛,艰难苦笑。
华南屏他不是我的命,而是大华万千百姓的命。
我没的选择。
行知,对不起,答应你要离开的,估计又要推后一段时间了。
带领禁军过来的百夫长认出了华南屏和我,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华南屏慌张地过来,我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他跪坐在地上,用左手把我拥进怀里,我撑开眼帘瞥他一眼,道:“我死不了,就是有点疼。”
他脸色苍白地像一张一碰就碎的脆弱薄冰,“你怎么那么傻,对不起……”
我苦笑一下不说话,闭上眼睛道:“我就休息会儿。这事别告诉我爹。”
他点头应了下来。
“跟踪他,看他去见了谁,然后格杀勿论。”他冰冷地给禁军扔下一句话,然后冲正在瑟瑟发抖的禁军百夫长命令道,“你不用去追,赶去找太医院顾盼兮过来!”
???
我知道我死不了的。
三年前我在西凉军对阵的时候被一支箭射了心窝子,本来是必死无疑的,可是我只是失血过多落下个经常手脚冰凉的毛病罢了,顾盼兮告诉我,是因为我心脏长得比旁人偏一些,这救了我的命。
我那一刀放在别人身上兴许必死无疑,不过我避开了心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感觉睡了很长时间,然后耳边突然传来了顾盼兮的声音,“小姐他无碍。”
“那她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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