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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堡-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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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条人影,飞泻而落。

韩尚志惊诧的回头,来的赫然是十几个和尚,分持着方便铲,打虎棍,滨铁禅杖等重兵刃,一个个怒目横眉,各占方位,把韩尚志围在核心。

群憎之中,一个手执禅杖的老僧,掸杖一摆,暴喝一声:“攻!”

十几件重兵刃,挟以雷霍万钧之势,罩身击向了韩尚志。

韩尚志被对方,莫名其妙的出手围攻,不禁怒意横生,一式“燕之钻云”身形快逾星火的拔空而起,凌空划了一道半弧,落在两丈之外,呼呼连拍三掌。

撼山栗兵的狂飚卷处,十几个僧人被震得东横西倒,兵器相撞,发出一片锵锵巨响,其中有两铲一棍,脱手飞向半空。

这一个照面,震慑住了群憎,一个个寒气大冒.

韩尚志剑眉一竖,怒声道:“各位不分皂白,出手就攻,是何道理?”

那持杖老僧,手中禅杖往地面上重重一顿,厉声道:“为了报本门弟子惨遭横死的仇,这就是道理,上!”

如雷暴喝声中,众僧再度发动了攻势。

韩尚志更加怒不可遏,暗付,那来的这些莽和尚,不知是否少林门下?

心念之中,一招“魔焰匝地”,挟以八成“须弥神功”,猛然施出。

一片狂澜,匝地卷出。

闷哼声中,群僧又被震得七零八落的跟跑而退。

当下,冷喝一声道:“各位是否少林门下?”

那持禅杖的老僧,愤然的答道:“不错!”

“大和尚知道在下是谁?”

“不管施主是谁,本门弟子何辜,竟然惨被悬尸欲口?”

韩尚志不禁啼笑皆非,原来对方把自己当作了谷中人。

“大和尚问在下,在下又去问谁呢?”

群僧闻言为之一愕。

老和尚一怔神道:“难道施主不是谷中人?”

“在下可没有承认过是谷中人?”

“那施主怎地会在……”

就在此刻一——

——声咳亮的佛号传处。一个白眉老僧,飘身入场。

众僧齐齐躬身合计为礼。

紧接着,又有不下于百十的少林和尚,疾涌而至。

这白眉和尚,正是少林“了禅大师”。

“了禅大师”乍见韩尚志之面,不由微感一愣,随即合什:“韩施主别来无恙,老纳这相有礼!”

韩尚志急还一礼道:“不敢当,大师好!”

“施主缘何到这‘天绝谷’来?”

韩尚志暗付,原来这叫‘天绝谷’,当即回道:“在下有事要会会谷中主人!”

“哦!施主可知谷主是谁?”

“大师知否?”

“老纳不知!”

“那何以……。。”

“因为敝门下到这附近采集几味药材,误闯此谷,惨遭杀害悬尸,仅只一人幸免返寺传讯……”’

“所以大师前来索仇?”

“阿弥陀佛,索仇两字不当,老纳的目的是要究明真象,依是非处断!”

韩尚志心中暗自好笑,明是索仇,伯又不是承认是索仇,出家人为了维持名门正派风度,而说出这掩耳盗铃的话,看先来的十几个僧人,不分皂白,见面就动手,这岂不证明了索仇心之切,当下微微一笑道:“大师真的不知道‘天绝谷’谷主是谁?”

“出家人不打诳语!”

“大师愿意知道吗?”

“莫非施主知道?”

“在下略有所知!”

“那就请予明告!”

“谷主就是当年被‘鬼堡’主人,击伤成残的‘寰宇一怪’!”

“寰宇一怪?”

“是的!”

“了禅大师”老脸倏变,“寰宇一怪”在武林上一辈之中,算是数一数二的魔道巨魁,他焉能不惊。.

韩尚志接着又道:“寰宇一怪的传人,就是‘天齐教主’余丙南’!”

此语一出,所有在场的少林僧,自‘了禅’以下,齐齐面露骇极之色,

‘天齐教’是当今江湖中第一大帮派,声势凌驾各大门派之上,当然他们不知道‘天齐教’业已瓦解冰消这事实显然还未传出江湖。

“了禅大师”骇然退了两个大步道:“施主这话当真?”

韩尚志冷冷的道:“在下没有说谎的必要!”

这一代佛门高僧,面色恢忽数变,显然对方的名头使他犹豫了,凭自己目前所率的数十名弟子,那能与堂堂“天齐教”抗衡。

韩尚志对这老伯的心意,当然一目了然,岔开了话题道:“大师来得正好,可免了在下亲造少林宝刹!”

“了掸大师”又是一震道:“有何贵事?”

“不久前,在下曾因当年一段公案,说过一年之内,亲赴贵寺了断……”

“公案?”

“不错,就是贵寺失窍‘大般苦秘录’的那件公案!”

“了禅大师”激动的道:“贫僧洗耳恭听!”

韩尚志面孔聚现一片肃然之色,沉声道:“本门不幸,上届暂摄‘幻麽宫’掌门帝群韦逸民,欺师灭祖,竞尔冒先师‘魔中之魔’之名,杀害贵寺藏经楼主持,盗走‘大般若秘录’现在本门叛逆韦逸民已接受门规严厉制裁,伏法而死……”

“阿弥陀佛!”

“在下现今归还贵寺秘录……”说着,从怀中取出“大般若秘录”双手递了过去,又道:“至于贵寺藏经楼住持被害一节,在下敬候贵派意见!”

“了禅大师”双手接了过去,恭谨的纳入怀中……”

“大师应先过目,以明真伪?”

“阿弥陀佛,施主身为一派之长,老纳信得过!”

“未了之事呢?”

“祝首罪魁既已被正门规,这个公案,当然就此揭过了!”

韩尚志深深一礼道:“在下谨谢大师方便之德:“

“了禅大师”合什道:“不敢当!”

韩尚志目光一扫那块“入谷者死”的木牌,话归正题道:“大师是否有意人谷一行?”

“了禅大师”面色一沉,好半响才道:“当然!”

“在下有句放肆的话,大师不要见怪!”

“请讲?”

“以大师和贵门下一行,要入谷向‘寰宇一怪’师徒寻仇,恐怕会牺牲更多的门人,而且不一定能达到目的!”

“这是实情,凭众僧之力,根本谈不上寻仇两个字。”

群僧起了一阵轻轻的骚动。

人,多少总有些自私,韩尚志说这话的目的,当然是希望少林僧知难而退,他好独自闯谷索仇。

冷傲成性的他,不愿意任何一人介入他索仇的行动之中。

“了禅大师”面色又开始变化,他面临重大的抉择。

韩尚志一顿又道:“目前,大师最好是先把贵派被害门人的尸体,予以善后,以免曝露!”

“了禅大师”点了点头道:“施主之言甚是!”

说着,向众僧道:“收尸,就地火化!”

“遵佛偷!”

轰应声中,一个虎面憎人,迫不及待的,越过木牌,向一具悬尸走去……

一声凄厉的惨嗥,震惊了所有的人。

虎面僧人,杖地而亡。

这名憎人,究竟是如何死的,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看得出来。

所有僧众,为之骇然怔住,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了禅大师”袍袖一拂,弹身就向那僧人倒地之处扑去……

“大师且慢!”

一股劲风卷处,“了禅大师”被硬生生地迫落地面,这出手阻止的,是“冷面人韩尚志”。

“施主为何阻住老纳?”

“大师可曾看出蹊跷?”

“这个……”

“谷口之内,显然布有剧毒,这并非凭功力所能抵挡!”

众僧不由齐齐倒抽了—口凉气,如果谷口真的布有剧毒,再多些人也是白白送死。

“了禅大师”红润如婴孩的脸,一阵抽搐,骇然道:“毒?”

“不错,在下自信除此之外,任何人暗中出手,不能瞒过在下之眼!”

“了禅大师”不由默然。

韩尚志又道“收尸—节,在下略效微劳如何?”

“了禅大师”激动无比的道:“难道施主不畏剧毒?”

“这个,倒是难不了在下!”

“老纳衷心感激!”

“如此请传令贵门下稍向后退!”

“了禅大师”一声令下,众僧向后退开三丈,所有目光全集中在韩尚志身上,看他到底如何下手。

韩尚志自经‘黑谷毒池’洗礼之后,本身已具备抗毒的潜能,当下一闪身进入木牌之后,大步走那最靠谷内的一具悬尸,果然,毫无异状,他闭止呼吸,以对抗那腐尸恶臭,心念一转,已想到了收尸之法。

左手弹出一缕指风,割断悬尸的绳索,右手同时一挥,一道劲风托着尸体,轻轻飘送五丈之外,立即有僧人上前接住。

众僧不禁齐齐宣了—声佛号,

蓦地——

—阵阴森的冷笑传处,四个黑衣人幽灵似的现身出来。

韩尚志恍若未觉,指掌互施,把尸体一具接一具的注外送。

“住手!”

四黑衣人齐齐厉喝一声,分四面把韩尚志围住。

谷外群僧,一个个目瞪如铃,紧紧注视着现场。

韩尚带煞的目芒一扫四个黑衣人,冷冰冰的道:“余丙南是否已回到谷中?”

四个黑衣人齐齐面露骇然之色,各向后退了一个大步,其中之一道:“阁下是冷面人?”

“不错!”

这一问一答,证明了那蒙面女子所言非虚,谷中是‘寰宇一怪’师徒无疑。

“上!”

四个黑衣人,淬然发动攻势,出手之奇诡厉谏,堪称武林罕见,四人联手,封闭了韩尚志所有门路,根本连闪身的余地都没有。

韩尚志冷哼一声,一式“魔火撩原”,挟以十成功劲施出,劲浪向四周猛卷,势道之猛,令人咋舌,四黑衣人同时被迫得招式一窒……

就在四人一窒的电光石火之间,韩尚志双掌已告第二次劈出,分攻其中二人。

这一击,他用足十成“须弥神功”。

惨嗥暴起,两条人影飞泻向谷口之上。

另两个黑衣人,亡魂入冒,转身就朝谷内射……

“那里走!”

数缕指风,已随着这一声冷喝疾射而出。

两黑衣人身手煞是不弱,指风啸处,各各朝旁侧一闪,竟然避过了穿胸洞脑的一击,也就在两人闪身之际,韩尚志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截在两人头里,指风再度射出,分袭左右。

黑衣人功力再高,也无法躲过这倾古凌今的闪电攻击。

又是两声惨嗥破空而起,两个黑衣人胸背洞穿,仆卧血泊之中。

韩尚志弹身回到原处,照前施为,眨眼之间,已把全部少林僧尸,送到谷中之外,口中高叫一声道:“大师,后会有期!”

一闪身,朝谷内射了进去。

“天绝谷”,地如其名,入谷五十丈之后,寸草不生,左右干丈绝壁夹峙,谷宽不及十丈,嶙峋石笋,密密麻麻的布满谷道,锋利如刃,不育刀山剑林。

韩尚志提气轻身,奔驰于石笋之上,速度不减。

正行之间,一条人影,迎面飞泻而至。

刹势易处,来的正是那丁红的爱人,白衣人踵彬。

白衣人踵彬惊呼一声,同时收势停身,待看清眼前人之后,俊面立笼杀机,目中尽是怨毒之色,咬牙道:“冷面人,想不你会到这里来?”

韩尚志冷冰冰的道:“你应该想得到的!”

“韩尚志,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你竟然伤我师父,摧毁天齐教……”

“住口,我还要血洗天绝谷!”

“你在做梦!”

“你可以等着瞧,看在丁红的份上,我不杀你,识相的,走开!”

“可是我却非杀你不可!”

声落,双掌一错,一取面门,一劈当胸,迅猛厉谏,的确不可轻视。

韩尚志左掌一划,消解了对方攻势,右掌同时疾劈而出。

踵彬一闪身,横移三尺,双掌又凌厉无比的攻出。

两人在石笋之上,展开了一场凶险的博斗……

转眼之间。十招已过。

韩尚志——心一意要找余丙南索取血债,不耐久缠,他一再按捺杀机,而锺彬却形同拼命,攻势益疾。

“锺彬,你真的要找死!”

“冷面人,有你无我!”

韩尚志再按探不住,大喝一声,连击九掌,这九掌一气呵成,击向九个不同方位,势若奔电,劲可排出……

就在韩尚志九掌击出之后,锤彬惨哼一声,血箭射处,人也随着飞栽……

韩尚志伸手之间,已把他抓在手中,圾两颗石笋之间的空隙中一塞,道:“锤彬,你师父与我有杀父屠庄之仇,这仇,非报不可,看在丁红份上,我再一次饶你不死,现在我点上你穴道,明天此时,穴道它解,你可以到苍山雪洞去找你的爱人,不过,话先说明,下一次如果再与本人为敌的话,我不会再放过你!”

说完,伸指凌空连连虚点,然后划身再朝前奔。

越尽石笋林,前面现出一段平坦的谷道,但也到了尽头。

谷底,迎面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韩尚志目光一扫洞口,弹身扑去……

“什么人!”

随着喝话之声,一条人影,从洞口纵出。

韩尚志凌空劈出了一掌,把那人影当头罩落。

惨号声引起四壁回应,那人影可能连来人的面目都不曾看清,便已气绝身亡。

韩尚志飘落洞口……

数条人影,疾奔出洞。

韩尚志满怀杀机,双掌运足十二成“须弥神功”,猛然迎着来人报去。

撼山栗狱的狂随卷处,响起一片惨啤之声。那奔出洞来的数条人影,被卷得向洞内倒飞回去。

韩尚志一弹身,进入洞中。

洞径宽阔两丈之间,在洞顶珠光映照下,纤毫毕现,洞径中静静躺着七具尸身。

五丈多外,是一问宽敞的石室,远远望去,陈设颇为豪华。

一个独臂人,从石室室内急步走出。

韩尚志顿时双目喷火,仇恨,在血管里奔流,杀机冲胸而起,厉笑一声道:“余丙南,你想不到吧?”

“天齐教主余丙南”目中闪射出怨毒至极的光芒,面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那神情,令人见了不寒而栗。

“冷面人,本教主不把你挫骨扬灰,难消心头之恨:“

“余丙南,此话你来生再说吧!”

“小子,你进入谷中,就等于在阎王殿里挂了号……”

“少废话,纳命来吧!”

厉喝声中,韩尚志弹身便朝石室门边的余丙南扑去……

“锵!”的一声巨响,眼前一黑,一道铁闸,封闭了进路,韩尚志猛一刹势,栗米之差,就要和铁闸相撞。

又是一声“锵!”,由身后传至。

韩尚志不由心头巨震,回顾之下,进口处也同样被一道铁闸封堵。

两道铁闸,把他堵在洞里之中,顿时成了笼中之囚。

一股怨气,几乎冲破脑门。

双掌一场,向前面的铁闸劈去——

“隆!”然巨震之中,劲力回撞,震得他踉跄退了三大步。

就在此刻——

格!格!之声震耳,两道铁闸,竟然向中门缓缓合拢。

韩尚志不由惊魂出窍,如果双闸合拢,他势必被挤成肉酱不可,惶急之下,用手去推那迎面而至的铁闸,竟然无法阻止移来之势。

危机已迫眉睫。

他做梦也估不到洞内会有这等巧妙的布置。“天齐教主余丙南”功力本来就逊他一着,在“连环套”总坛令厅暗门之中,被箍去了一臂,当然更非他的对手,可以说只有待死的份儿。

然而现在,情况竟然出乎意料之外,韩尚志反而进了死神的掌中。

在恨毒与求生之念的支持下,韩尚志身形曲成弓形,双掌紧抵迎面的铁闸,运集了全部内力。

铁闸的进势被阻遏了。

但,身后的铁闸,已压体而至。

生死只在呼吸之间。

韩尚志身形陡地一佃,双掌左右分开,各抵住一道铁闸。

两道铁闸前挤之势,有万钧之重。

韩尚志把“须弥神功”提到了极限,勉强抵住了两道铁闸。

额上青筋暴露,汗珠滚滚而落。

他知道,这并非掌法,只要真力稍微一懈,立时就得被挤成肉酱。

蓦地——

铁闸之上,露出了一个拳大的小孔,一阵狂妄,得意,阴残的笑声,从孔中阵阵传来,他当然知道发这笑声是人是谁。

“小子,滋味如何?你能支持一个时辰吗,哈哈哈哈,一个时辰,足够咀嚼死亡的滋味,体会一下生命是如何的消失!”

韩尚志一阵急怒攻心,手劲微微一松,铁闸前进了半尺。

忙凝神静气,死命的抵住。

一柄长剑,从孔中伸了进来,抵在韩尚志的腰眼上。

“小于,比如说,这柄剑前进两寸,你猜结果是什么?哈哈哈哈,血,慢慢的流,铁闸不能压死你,我要让你在咫尺之地,活活地饿死,渴死,我要看着你慢慢的死,哈哈哈哈……”

压力愈来愈重。

韩尚志感到真元已在开始丧失,头晕耳鸣,眼前金星乱进。

完了,他体察到自己正步向死亡,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消失。

难道我韩尚志就这样含恨以终?

“不!”

他歇斯底里的狂叫一声,一股不知何来的气力,使他把铁闸推开了将近一尺。

但,这只是瞬间的现象,这一振之后,内力更加不济了,铁闸又慢慢向中央合来……

眼角,惨出了血水,怒恨怒毒使他目眦尽裂。

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他已万无生的指望。

韩庄,遍地白骨。

母亲为了家仇,师仇,忍辱改嫁,自号“失魂人”,其内心的痛苦不亚于死。

于是一一

又一股无名的力量,使他把铁闸再一次推开。

‘须弥神功’到了极致,周身都被白气围饶,他每激动一次,白气剧烈的波动,力道何止万钧,尤其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激撞的力量,更是非同小可。

“轰隆!”洞壁的岩石,经不起这绝世神功所产生的倾轧力的波震,竟然碎裂了下来,狭窄的空间,顿时被填塞了一半,而壁间,却呈现出一个凹槽。

这是奇迹,韩尚志做梦也想不到的奇迹。

一声惊“噫!”从孔洞传来……

韩尚志双掌猛地一收,身形电也似地射向那洞壁的塌槽。

铁闸缓缓合拢,堆积其问的塌石,被挤成了粉末。

奇迹,使韩尚志从死神手里夺回了生命。

轧!轧!声中,两道铁闸迅快的迟开,随即隐去,剩下洞径中一堆石屑。

“天齐教主余丙南”幌身到了石屑之处,口里发出一声:“噫!难道他没有死?”

“我如果死了,岂非是天地不公,鬼神有私!”

余丙南亡魂皆冒,猛一退身,但,迟了,一支独臂已被扣牢。

转面之间,四日相对。

韩尚志目中闪射的森森煞芒,使余丙南全身起了一阵痉摩。

“余丙南,你作梦也想不到吧?”

“小子,本教主……”

“拍!”的一响,余丙南面上清晰的现出了五个指印。

“哈哈哈哈……”

那笑声是疯狂的,充满了恐怖的杀机,令人听了为之毛发俱竖,余丙南一代果雄,竟然面不失色,有,那是怨毒之色。

韩尚志一敛笑声,凄厉的道:“余丙南,你想不到今天吧?”

余丙南独臂奋力一挣,韩尚志手爪一紧,五指直扣入肉内,血水从指缝间渗出,痛得他面色发青又变白。

“小子,恨我当初一时疏忽,未能斩草除根。”

韩尚志切齿道:“余丙南,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

一声闷哼响处,韩尚志飞栽出一丈之多,张口射出一股血箭……”

原来余丙南乘对方疏神之际,一脚踢向了他的丹田重穴,韩尚志猝然被袭,五指顿然松开,身形飞栽出去。

余丙南一弹身,射向石室……

韩尚志咬紧牙关,跟着弹身猛扑。

余丙南身形方定,韩尚志已飞扑而至,独臂一挥,劈出一道如出劲气。

“砰!”挟以一声凄哼,韩尚志再度仆倒。

余丙南狞笑一声,反扑过去。

韩尚志在复仇意识的支持下,仆而又起,十指疾弹,‘洞金指’电闪射出,惨哼声中,余丙南仅有的一支独臂,被洞穿三孔,血泉喷处,身形一连几个踉跄。

韩尚志勉残存真气,呼的一掌直劈过去,其势如涛。

劲风卷处,石窒之内桌椅齐飞,余丙南被震得直贴向石壁。

韩尚志幌身欺近,一支手紧抓住对方独臂,另一支手,却扼向对方的咽喉,慢慢地,慢慢地加紧,他想像着那铁闸逐渐挤拢的情景……

余丙南的面孔,由青转紫,双睛渐渐鼓出,口张得大大的,舌头不停的伸缩抽动,身躯在剧烈的扭摆……

生命在扔摆中慢慢消失。

渐渐,扔动停止。

韩尚志在麻木中带着疯狂,那支扼住对方劲项的手,仍然不断的加紧。

“察!”

鲜红的血,像叶泉般洒出,洒了他一身。

余丙南的一颗脑袋,被硬生生地扼断了下来,滚向一边。

韩尚志再一次疯狂的大笑起来。

是怨抑得申,凤愿得偿的笑。

当然,这笑声中仍不免带了些残忍的成份。

手一放,余丙南的无头尸身,砰然栽倒。

韩尚志一脚踢开尸体,面上杀机仍然浓炽,转入了另一间石室。

一个须发如银的老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寰宇一怪”,当初事缘你起,现在也少不了你来收场!”

韩尚志语冷如冰的喝了一句,向床前移近一步。

奇怪,竟然无反应。

韩尚志扬手推出一掌,老怪翻了一个身,滚下床来。

床上,血迹殷殷。

韩尚志不禁心头一震,走近一看,“寰宇一怪”早已气绝,左手中指,仍插在太阳穴里。

这一代巨魔,获悉一切已化为泡影之时,运指自决了。

老怪右半边身连带右手右足,被“鬼堡”第一任堡主欧阳明击伤而成残。

现在他自己结束了半残的生命。

韩尚志发了一会怔,走出卧室,就余丙南的尸身上,撕下了一幅布,包住那颗人头,转身出洞。

恩仇了了,他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轻松,同时也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

他带着余丙南的人头,奔向谷口,途中,穴道被制的锺彬,仍夹在那石笋之中,看来不到明天,他是无法解开穴道的。

顾盼之间,来到了谷外。

远处,烟消腾空,想是少林僧在火化那些被杀害的同门尸身。

“韩尚志,恭喜你大仇得报!”

那声音不但熟悉,而且悦耳。

韩尚志骇然举目,只见那神秘的蒙面女子,又现眼前,心里念及此翻报仇追凶,蒙面女子确实帮了很大的忙,当下施了一礼道:“相助之行,在下就此谢过!”

“用不着!”

噫,声音怎的忽然变了?

韩尚志略一思索,激动无比的道:“你……你……原来是”

蒙面女子幽怨的道:“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话声中,缓缓扯落面巾,露出一张美绝无人的粉面。

她,正是负气离开韩尚志的慕容黛。

韩尚志深深一揖道:“姐姐,请原谅我那日无心之过!”

“你仍然叫我姐姐!”

“当然是的!”

慕容黛改变了衣饰声音,再蒙上面巾。韩尚志竟然认不出来。

她不再神秘了,一切都那么平平无奇,她曾经嫁过“大齐教主”,当然对“连环套”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一抹幽凄的笑,掠过她的粉腮。

虽然笑容是凄凉幽怨的,但反而使她显得更美,更动人,更惹人退思。

韩尚志的心,下意识的跳荡了几下。

“弟弟,今后大涯海角,愿我们常常相忆吧!”

韩尚志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难过,鼻孔一酸,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姐姐,你……”

慕容黛苦笑一声道:“弟弟,只要你的心中,能保持我的影子,那就够了……”

“不,姐姐,我……”

“怎么样?”

“我……爱你!”

慕容黛粉腮骡呈一片激动之色,但随即又回复原来的冷漠平静,幽幽的道:“弟弟,不可能!”

韩尚志大声道:“为什么?”

“你忘了令堂的教训?”

韩尚志心头一震,一股寒意,从心的深处升起,母亲的话又响在耳边:“……蜂后……使所有江湖少年为之疯狂……她该是四十过外的人了……”

是的,慕容黛驻颜有术,看上去像是二十左右的少女,但,论她真实的年龄,足够韩尚志的母亲。

韩尚志一直不敢承认自己有爱她,因为知道这是畸恋,但,现在,他发觉他是爱她的,一种被压抑住的爱,不敢表露的爱。

“弟弟,你仍说你爱我吗?”

那声音,像她一样的富于诱惑。

韩尚志的目光骤然迫视在她那美绝艳绝的玉容上,脱口道:“我爱你!”

慕容黛平静的道:“弟弟,太迟了!”

“为什么?”

“这句话,你曾说过,但,它被现实推翻了……”

“我不明白?”

“在我们刚刚认识不久,我们彼此说出了一个‘爱’字,那是真实的,圣洁的,没有一点瑕疵,然而,现实使你怀疑我的为人,也怀疑这一份爱,爱,保人的眼睛,不能渗进一粒砂子,怀疑使爱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已经过去了!”

“正因为它过去了,所以我愿意保持那最初的记忆,同时,我深深地领悟到一种超越空间的爱,很她的友谊,胜过勉强的结合!”

韩尚志颓然道:“姐姐,你不再改变主意了?”

“是的!”

“愿你珍重,再见!”

韩尚志怀着一种惑然的哀伤,弹身而去。

就在韩尚志走后,慕容黛强忍住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喃喃地道:“弟弟,我是爱你的,但我们不能结合,那不是幸福……”

直到韩尚志背影消失之后,她才缓缓移步离开。

且说韩尚志赌气离开了慕容黛,心里感到莫名的空虚和惆怅。

他想,这一段人生历程,他得到了什么?

东方慧,死了!

吴小眉,走了!

慕容黛也离开了!

第一次,他感到自己仍然是孤独的。

他像是从一个绯色的梦境中醒来,甜蜜,辛酸,失望,空虚,幻灭……

数天之后,他来到了‘鬼堡’。

首先入目的,是滩岸巨石之上,东方慧的坟墓。

韩尚志心里一阵伥然。

他登上了那方巨石。

他斜倚在墓碑之上,泪水,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他用心灵和眼泪,向这红颜知已凭吊。

他想,深深地想……

东方慧,易容为小叫化,他和她义结金兰,情逾手足。

之后,东方慧面目被揭穿,于是,他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他把全部的感情献给了她。

再以后,睛空一个霹雷,东方慧竟然是他的师姑!

无情的现实,击破了甜蜜的美梦。

世俗的礼法,摧毁了生死不渝的爱情。

于是,冬天在春天里哭泣,东方慧做了爱的牺牲。

他冥想着她的声音笑貌,似乎近在目前,又似乎非常遥远。

他也想起自己的诺言——

生不能同枕,死后当同坟。

是的,除了死,他这一生,将永远与痛苦结下不解之缘。

然而,死,可能吗?

他想起了母亲的训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声慈祥亲切的呼唤,把他从沉思中唤醒!

“孩子,你回来了?”

韩尚志猛一抬头,母亲已站在眼前。

他有满腹的哀伤抑忧,现在见了慈母的面,再也无法忍耐,禁不住扑在母亲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他是一派之长,名震武林,然而在母亲之前,他是那么脆弱。

“孩子,别哭了,妈知道你受了极大的委曲,但……唉……”

韩尚志收泪止悲,道:“妈,孩儿已报了仇了!”

“赛嫦娥”王翠英面上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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