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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陆权强国-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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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炮管降温!”
“清扫炮膛!”
“重新装弹!”
“调整角度!”
……
王福与阎应元谈话时,下面的炮兵阵地上依然忙碌一片,许多人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甩开膀子做着各种规范动作。
“报告大人,炮弹装填完毕,可以发射。”
“报告大人,炮弹装填完毕,可以发射。”
……
“三磅炮预备,发射!”
“轰隆!”又是一阵炮声传来,所有三磅炮一齐发射,只是后面的六磅炮,十二磅炮官兵们依然在忙碌不停,炮弹越大,炮管也就越粗越长,无论是清膛还是降温,装填弹药都要更费时,注定这一次无法和第一轮一样所有火炮发射的时间都相隔无几。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58章 以势迫之
果然,接下来的炮击精度一轮比一轮下降,三磅炮射击到第六轮,精度已经降到百分之十左右,而六磅炮刚进行了四轮,十二磅炮也射击了三轮,总共发射出炮弹近千发,阎应元将橙色的旗帜收起,整个炮营也随之停止射击。
炮营虽然停止了炮击,可是刚才那种地动山摇的感觉让台上的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数百门火炮一起齐射的威力如此巨大,实非人力可以挡。
阎应元将橙色旗帜放下,换上青紫两面旗帜,向前用力一挥,鼓声响了起来,两支近卫军踩着鼓点刚才火炮发射的方向移动过去,整齐的脚步声在旷野中回响。
“杀!”
长矛手齐声呐喊,手中的长枪向前剌去,寒光闪耀,仿佛前面就是一座山也会被他们剌穿。
“射击!”
“砰!”羽林卫中间一阵硝烟散开,巨大的枪响声传来。
这番火枪兵和长矛手的演练虽然不如炮营的动静大,可是上万人整齐划一的动作给人的震憾更大,文官们看着热闹,武将们却赞叹不已,戚继光的兵书记载,一支精锐步兵每行军二十步左右就要停下来整一次队,方能保证阵形不乱,可是这支队伍连续行军数百步,中间还经历了开火,转向,依然保持的整整齐齐,已经远远超过当日戚继光所练的精兵了。
羽林卫能做到如此,其实说穿了也简单,一是靠着鼓声指导士兵前进,二是在军中推行识字教育,从刚入伍许多士兵连左右都分不清,到现在为止,大部分士兵都能认识三五百个汉字,行军途中,一有偏差,前方各个基层军官就能用各种口令自行调整,而士兵也能完全理解军官的口令。
戚继光练兵虽然严,可是从本质上来讲,他所带的兵绝大部分是文盲,士兵们只会机械的执行命令,稍为复杂的口令马上就难予理解,与羽林卫有相差也不奇怪。
整个演习持续了大半天的时间才结束,校场全是硝烟弥漫,羽林卫在皇帝和各个文武大臣展现了炮兵的射击能力,步兵和炮兵的协同作战,单营羽林卫的进攻能力,全军一同进攻的能力……
这样一场演习几乎等于一场大战,单单发射出去的炮弹,子弹,消耗的火药就价值数万两银子,也可以说是一场昂贵的表演,演习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无法可说,如此强军,一年花费数百万两也算物有所值。
回来的路上,一部分官员还回不过神来,一些官员却眉飞色舞,以前单知道羽林卫很强,训练不过半年就能将本身数量差不多的鞑子打败,只是到底有多强,今天总算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最为震憾的却是郑鸿逵和郑彩叔侄两人,他们是第一次看到羽林卫真刀真枪的演习,以前从来没有想到地一支军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他们曾经与满洲铁骑接触过,满人万马奔腾起来确实是气势非常足,可是与眼前这次队伍比起来,却给人一种乱糟糟的感觉。
难怪羽林卫与满人交战能取得胜利,当初满人南下大军被朝廷全歼的消息传来时,凡是见过满人骑军之人都以为是朝廷放出来的假消息,甚至猜测皇帝是不是已经驾崩,如今看来,满人输得一点都不冤。
郑家不但在海上有数万健儿,陆上也有数万大军,相比于海上亚洲第一的实力,陆上当然远远不如,不过,他们兄弟几人都以为陆上数万大军足可以保平安,可现在看来,若是朝廷要对福建动手,恐怕只需要派出一营羽林卫就足够了,郑鸿逵悲哀的想道。
“郑大人,皇上有请。”正当郑鸿逵骑在马上胡思乱想时,一名侍卫来到他面前喊道。
郑鸿逵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臣遵旨。”
急忙拨转马头,策马来到皇帝身边,道:“皇上,微臣见驾。”
王福骑在一匹纯白色的马上,现在他的骑术可以说很精通了,全力奔跑完全没有问题,此时只是策马缓步而行,看到郑鸿逵过来,笑问道:“郑爱卿,今日羽林卫的演习如何?”
“回皇上,羽林卫兵威之盛,臣自古末闻,实在是天下第一强军。”
“哦,你也这样认为,朕听说安南伯又病了,不知病体什么时候好,说起来,朕即位以来,与安南伯从没有相见,朕对安南伯甚为想念,不知道派出一营羽林卫到福建催促一下,安南伯的病体是否能痊愈?”
“啊”郑鸿逵听得一惊,他心中刚才还盘算福建的军队能不能挡住一营羽林卫,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若是朝廷真派一营羽林卫入闽,郑家在福建的基业就要完了。他勉强笑道:“皇上说笑了,人吃五谷杂粮,自会生病,又岂是大军所能治。”
“嘿,身体若生病大军自然不以治,可若是心病,大军一到,说不定就不药而愈。”王福脸上似笑非笑的道。
郑鸿逵知道无法此事越解释越糟,只得闭嘴不言,心中却转着念头,若是皇上真下令羽林卫到福建该怎么办,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不一会儿,郑鸿逵的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
“咦,郑爱卿,你身上很热么?”王福讶然的问道。
“回皇上,皇上是天子,天之子太阳也,臣在皇上身边焉然不热?”郑鸿逵急中生智,连忙回道。
王福大笑起来,这个郑鸿逵也算有点急才,他不愿再和郑鸿逵绕圈子,道:“郑爱卿,你转告安南伯,朕要在一个月内见到安南伯来到南京,若安南伯病体不愈,朕说不定就只有亲自去福建看望安南伯了。”
郑鸿逵吓了一大跳,去一营羽林卫都不得了,更不要说皇上亲自领军去,他脸上一片无奈之色:“皇上万乘之躯,如何能为一名臣子奔波千里,若真如此,微臣兄长罪过可就大了,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将皇上的旨意转告兄长,催促兄长立即进京。”
“爱卿可以转告安南伯,此番朕招他入京,绝无其他用意,朕昔日杀刘泽清、刘良佐也是迫不得已,这两人徒拥大军,只知畏敌避战,偏偏对内跋扈,压榨,朕若不杀他们,如何对得起这些年死在战场上的忠勇将士,又如何对得起大明境内的民众?安南伯与他们不同,这些年追剿海盗,使大明海宴河清,不再受到海盗骚扰,功不可没。靖国公曾经一样跋扈,朕还不是信之任之,若有人能立下大功,朕也绝不会吝啬公侯之赏。”
皇帝这番话有点掏心窝的味道,郑鸿逵却不知能相信多少,或许大哥若是能将福建和海上的基业全交给朝廷,公侯之位很有可能,只是拿如此基业换得一个公侯之位,究竟值不值?
“臣替兄长谢过陛下厚爱。”
王福点了点头,挥手道:“爱卿可以告退了。”
郑鸿逵如蒙大赦,他在皇帝身边,总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真不知道大明一直当猪养的蕃王中为何会出这么一个另类,刘良佐,刘泽清两人死前肯定是非常后悔,若没有四镇的支持,福王多半不能登基,没想到他们却亲手选了一个要他们命的人当上了皇帝。
看着郑鸿逵马上有点摇晃的身影,王福心中一阵轻松,这就是掌握实力的结果,如果郑芝龙还不肯来南京的话,自己只有下决心铲除郑家。
回到队列,郑鸿逵脸色苍白无比,郑彩看得大吃一惊:“二叔,皇上刚才叫你过去究竟谈了何事,为何如此模样?”
郑鸿逵嘘了一声:“回去再说。”
郑彩满腹疑虑的点了点头,回到城中时,天已经快要黑了,皇帝径直回宫,各个大臣也回自己家中,郑鸿逵在皇帝登基时受封为靖鲁伯,在城中自然也有自己的府第,回到靖鲁伯府,郑鸿逵依然在想值不值这个问题,郑彩却迫不及待的拉着郑鸿逵询问刚才之事。
郑鸿逵叹了一口气,将皇帝和他的谈话说了出来,郑彩一向脾气暴躁,一听就炸了:“二叔,绝不能让大伯到南京来,否则万一皇帝翻脸,我们郑家就完了。”
“不来,不来皇上就要率大军亲自去请,今天的演习你也看到了,如此虎狼之师,又岂是福建兵马能挡,何况福建说到底还是在朝廷治下,如果皇上当真大兵压境,焉知无人贪图荣华富贵将我们郑氏一族全部绑了献给皇帝?到那时,我们郑家就当真完了。”
郑鸿逵的反问让郑彩哑口无言,福建的军队虽然完全是郑家掏银子养出来的,可是面对皇权,又有多少人当真能忠于郑家,即使能全部忠于郑军,也挡不住羽林卫这等虎狼之师。
“那我们就不要福建,反正我们有船,大不了下海重新做海盗。”郑彩愤然的道。
郑鸿逵摇了摇头:“算了,此事关系重大,还是交给大哥自己决定吧。”
郑彩默然,当晚,郑氏叔侄两人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其实除了郑鸿逵叔侄,今晚睡不着的人还会有很多。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59章 一月之期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郑鸿逵和郑彩两人都发现对方眼睛上多了一个黑圈,不由相视苦笑,郑彩先开口:“二叔,你也没有睡好?”
“你也不如此吗?”
“二叔,昨晚侄儿想了一夜,如果大伯当真要来南京,我想二叔最好找到一个借口先行离开。”
郑鸿逵摇了摇头:“我想过了,如果皇上真要对付郑家,并不会因为我离开就改变,反而有可能让兄长陷于更加危险的境地,要离开,也是让森儿离开。”
郑彩还想相劝,郑鸿逵已叫来两名心腹,将一封连夜写好的信拿出来交给一人手上:“马上把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交给大老爷,路上不得有任何迟延。”
看到郑鸿逵如此郑重模样,两名心腹知道这封信必定非常小可,接过信,那名心腹拍着胸膛道:“二爷放心,快则五日,慢则七日,小人一定将信送到。”
从南京到福州,海路至少三千里,陆路也有二千多里,即使是七天赶到,一日也要行三百多里,皇帝给了一个月时间,兄长接信后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准备,要赶到南京也算从容,郑鸿逵点了点头:“去吧。”
两名心腹行了一礼转身下去,不一会儿,马蹄声传来,两匹快马出了靖鲁伯府,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皇宫内,一名锦衣卫正跪下来向皇帝禀报:“启禀皇上,昨晚靖鲁伯府上并无异常,今天有两名靖鲁伯的亲兵骑着快马离开靖鲁伯府,估计是送信之人。”
“嗯,送信之人就让他去吧,这段时间要紧订靖鲁伯和郑彩两人,看他主要和那些在臣来往,都要一一记录。”
“是,微臣遵旨。”
田成蹑手蹑脚的来到王福身边:“皇上,户部尚书熊汝霖熊大人求见。”
王福向那名锦衣卫挥手道:“你下去吧。”
“是。”
等到锦衣卫下去,王福才道:“传!”
“是!”田成重新轻手轻脚的下去,不一会儿,熊汝霖就走进大殿,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手中捧着一个红绸盖着的托盘。
“臣熊汝霖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熊爱卿今天入宫来见朕,想必上次所说的银行之事已经完成的差不多。”王福笑问道。
熊汝霖起身:“回皇上,正是如此,今天微臣已带来定型好的金银币,只要皇上同意,马上就可以开铸。”
从给事中一跃为左侍郎,不到一年,又由左侍郎扶正为尚书,当初因为东林党人逼宫集体告老而火线提拨的三人无疑都是皇帝的绝对心腹,所有王福才放心将银行之事托付给熊汝霖办理,如今熊汝霖果然不负己望,在没有传出半点风声的情况下已经定好了金银币式样,并制出了样品。
“呈上来吧。”
田成从那名年青人手上接过托盘,送到王福身边,王福将上面的红绸掀开,托盘中一片金光灿灿,一边放着数十枚金币,一边放着数十枚银币,王福首先拈起了一枚银币,银币呈圆形,正面写着壹圆两个大字,背面则是弘光元年,中间刻着花纹,在边沿有一圈刻着齿轮的圆槽,防止有人刮削。
将银币放下,王福将金币拿了起来,金币做的比银币要小,重量大约只有银币的七成,它的背面依然是弘光元年四个字,正面却没有壹圆的字样,而是一道山峰的图案,山峰下方还有一条缠着的河流,这幅图案正是代表着大明江山。
无论是字体还是图象,无不苍劲有力,栩栩如生,王福脸上笑容满面:“很好,字体不错,画也不错,这是何人手笔?”
“回皇上,正是微臣的拙笔。”
王福惊异的看了熊汝霖一眼,没想到自己提拨的户部尚书还书画双绝,就凭这一手,即使不当官也不会没有饭吃。
“好,朕准了,就照这样式样做,首期银币五十万枚,金币五万枚,需要多少时间完成?”
“回皇上,此金银币都可以用机器直接压成,制造速度非常快,只需一个月时间完全可以制成,如果皇上要赶时间,还可以抽调军器局的水压机生产,一天可产十万枚以上。”
一天生产十万枚,如果是靠手工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王福猛然想起,再过上一百余年就是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时代了,如果自己能够再活个三五十年,这场工业革命很有可能在东方先行发生,就由自己主导。
“不必了,那就一个月吧,这期间,铸币一事务必严格保密。”一个月后,也是揭晓郑芝龙会不会老实听命来到南京之时,若是郑芝龙真有胆不来,自己肯定要亲自带羽林卫将福建郑芝龙的势力扫平,到时发现货币之事只得暂缓。
“是,微臣遵旨。”
“对了,熊爱卿,银行的章程拟得如何?”
“回皇上,微臣正要向皇上推荐一个人,此人对银行的见解远比微臣要深。”
“哦,有这样的人。”王福打量着熊汝霖身边的那名青年,刚才正是他拿着装有金银币的托盘进来,莫非就是此人?
“樊跃,还不拜见皇上。”
“小人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樊跃仍福州人士,自小随父亲下南洋,曾游历过欧巴罗各国,精通各国蕃语,臣听说欧巴罗已经有开设过银行,樊跃曾与之打过交道,与皇上所讲的银行内容颇多吻合,臣才大着胆子将樊跃推荐给皇上。”熊汝霖在旁边替樊跃介绍道。
“你精通多国蕃语?”
“回皇上,正是。”
“你知道欧巴罗的银行,那你说说,现在欧巴罗的银行能干些什么事?”
“回皇上,熊大人已经将皇上建立银行的细则给小人看过了,欧巴罗的银行远没有皇上所说的职能多,皇上对于银行的设想真是天才之极,若成短时间就可以聚天下财货为用,小人相信,如果银行当真能如皇上设想一样运行起来,每年的利益恐怕要远远超过大明的赋税。”樊跃说着说着,目光一下子变得热切起来。
王福当然知道银行的利润巨大,眼下大明是民富国穷,准确的说是官绅富,朝廷和百姓两头穷,李自成进京一个月不到,光在京城就能榨出七千多万两白银,十倍现在南明的赋税,若以全国民间的存银来论,不下数亿两之多,哪怕是以将这些钱吸引一半到银行,单靠息差和汇水两项朝廷就能坐收巨利,何况银行的经营远不上两项。
“你说说欧巴罗吧。”
“是,皇上,欧巴罗的银行严格来说我朝的钱庄并无多大区别,不过,这些银行多与官府做生意,他们放贷给官府,官府每年用税收来归还,也放贷给商人,一般只限于大商家才会放贷,只是欧巴罗银行与钱庄不同的是,我朝的钱庄如果有人存钱,需要交纳保管费,而欧巴罗则不但不收费,还给存款者一定利钱。”
“就这些。”
王福语气中有一种淡淡的失望,这个时候的欧洲银行看来也不怎么样吗,只有一个存贷款业务,大明的钱庄也放高利贷,只是全都是依靠本身的资金运作,不吸纳存款而已,不过,正是这点眼光之差,却注定钱庄不能做大,只能开在本地,谁也没有本事将钱庄开遍天下,因为谁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的资本,只有后来票号的出现才会打破地域的界限。
王福又一阵兴奋起来,凭借着先进数百年的眼光,将来大明的户部银行说不定可以走出国门,将业务开遍天下,用西洋人的钱赚西洋人的钱。
“回皇上,欧巴罗银行和皇上的设想相比太过简陋,不过,有皇上的提点,小人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将银行的章程全部完善,小人愿意为皇上鞠躬尽瘁,将此银行建立起来,到时才可以真正掌管天下之财。”樊跃的目光又是一阵狂热。
“好,既然爱卿如此有信心,朕就让你协助熊爱卿一同处理此时,你可有功名在身?”
樊跃脸色有点黯然:“回皇上,臣是一介白身。”他从小跟随父亲下南洋,哪有时间来参加科举。
“没关系,朕赐你同进士出身,暂任户部给事中之职,若是能够一月完善出银行章程,朕会命你为户部银行第一任行长。”
“多谢皇上厚恩。”樊跃激动的脸上通红一片,若能做户部银行的第一任行长,就是给他一个户部尚书也不换,可以想像,若是银行能照设想一样经营下去,他以后就是大明的财神爷,必定会青名留名。
“不过,你若是将银行之事搞砸,朕绝不会轻饶。”见到樊跃如此兴奋,王福警告道。
“皇上放心,若有差错,但请皇上砍了微臣的脑袋,微臣绝无怨言。”
王福点了点头,伸了一个懒腰,熊汝霖心领神会,连忙拉樊跃一起跪下:“微臣告退。”
“嗯,下去吧。”
看着熊汝霖、樊跃两人下去的背影,王福嘴时喃喃自语:“一月,一月。”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60章 郑家大院
福建泉州南安石井乡,一座华丽壮观的大院差不多占了半个乡的面积,每个石井乡百姓远远望着这座大宅眼中就会流露出一丝敬意,这座大宅正是大明安南伯,福建总兵官,海军提督郑芝龙的老家。
福建山多地薄,又经常遭灾,天启六至七年,整个闽南大旱,庄稼颗粒无收,遍野赤土,许多村落连草根树皮都被吃尽,当时还是海盗的郑芝龙利用这此机会,率船队袭击福建漳浦,招抚泉州饥民数万人赴台拓垦,虽然朝廷上下震怒异常,可是此举却活人无数,沿海饥民争相投靠。
这一仗,郑芝龙将追剿他的官兵打得大败,也奠定了郑芝龙的大业,崇祯元年,接受当时的福建巡抚熊文灿的招抚后,郑芝龙完成了由匪到官的转变,他的事业也越做越大,在朝廷的支持下,不但将原本实力比他大的海盗刘香击败,逼得刘香引火自尽,而且将刘香勾结的荷兰人同样击败,让荷兰人不得不与郑芝龙合作,承认郑芝龙在南洋的霸权。
此时正是郑芝龙最辉煌的时刻,郑氏一门,两人封伯爵,手撑着福建一省所有军政大权,福建官吏无不仰郑家鼻息而存,雄霸大明八成以上的海外贸易,岁入近千万两银子,连朝廷的税收都有所不如,真正做到富可敌国。
在王福这个后来者的眼中,郑芝龙空负海上霸主之名,却胆小如鼠,在清军南下时不作任何低抗就投降,最后却没有落得好下场,简直是窝囊透顶,所以明知郑芝龙有亚洲最强大的海军,王福依然要以势压之。
只是在福建沿海许多民众中,郑芝龙不但是一个传奇,而且是活人无数的大善人,若没有郑芝龙,许多人早已在饥荒中死去,因此福建沿海一带给郑芝龙上生祠之人不在少数,郑家在家乡如此受人尊敬也不为怪。
郑芝龙身为福建总兵官,他的驻地本应是在福州,只是郑芝龙多数时间却是在泉州,泉州不仅是郑芝龙的老家,他的部属多出于泉州,而且泉州和厦门都是最重要的港口,两者相距不远,郑家之财,全数取于海上,郑芝龙当然更愿意呆在泉州而不是福州,他甚至在老家南安石井建立了一个颇大的船坊,每年可造大型海船三至五艘、修理数十艘。
今天是八月十五,恰逢中秋佳节,即使是郑芝龙回到老家,依然有不少人找上门来,一些是生意人,一些却是官员,这些人大过节不在家里待着却巴巴的登门,自然是想着能从郑芝龙身上捞到什么好处,郑家掌握着海贸,又把持着福建军政大权,随便从他指缝里漏出点什么东西就够一些人吃喝不尽。
郑芝龙也乐得这些人过来巴结,此时郑家大院中足足摆下上百桌流水宴席,不限于宾客,凡是经过郑家门口之人皆可以进去吃席,当然,招待的大部分是郑芝龙同乡,这些人,多半都有家人为郑家做事,不是加入郑军的水师或陆军,就是在船坊或者货栈。
与前院的热闹相比,郑家的后院却幽静了许多,只开了两桌,里面不但有福建巡抚张肯堂、巡按御史吴春枝等人,另一座上还有数名金发碧眼的西洋人。此刻桌上已有一些杯盘狼藉,众人已经开始用餐了一段时间。
一名洋人用卷着舌头的官话道:“郑官人,为了我们的友谊,鄙人这次特意托人带来两件礼物,郑官人一定没有见过。”
郑芝龙微笑不语,他与洋人打交道多了,根本不相信洋人的友谊,洋人信奉的是实力,眼下郑军的船队是整个南洋的霸主,又控制了大明所有物资的流向,荷兰人、西班牙人、佛朗机人等才都要和郑家拉好关系。
只是听这名洋人口气大的吓人,郑芝龙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礼物,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免得让这帮蛮夷小瞧了。
郑芝豹看了一下兄长的脸,笑着接过话题,问道:“多尼阁下,到底是什么礼物,本官倒是想看看。”
郑家四兄弟,分为龙、凤、虎、豹,郑鸿逵原名正是叫郑芝凤,可能是嫌这个凤有女人之气,郑鸿逵后来自行改名,如今郑鸿逵在南京,郑芝虎在与刘香争斗中身亡,四兄弟中就只有郑芝豹和郑芝龙两人没有分开。
多尼见引起郑氏兄弟的注意,大为得意,他是葡萄牙人,在西洋诸国中,葡萄牙人无疑与大明交往最深,早在天启年间,就有一批葡萄牙炮手作为雇佣军参加过对女真的战争,投李报桃之下,葡萄牙人也得到了其他各国想不到的便利,不但可以进入内地,甚至成功的在北京建立了一座教堂,只是多尼来到大明已经有十余年,因为本小,一直没有发什么大财,如果能够讨好眼前的东海王,无疑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
“把箱子拿进来。”
多尼喊声刚落,一名高大的黑人仆役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箱子走了进来,箱子并不大,方方正正,上面贴着金银花饰,看到这个箱子,张肯堂,吴春枝等人也来了兴趣,伸长脖子看了过来。
那名黑人径直来到郑芝龙身边跪了下去,双手高举着箱子向郑芝龙呈送,望着黑人高大健壮的身躯,郑芝龙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他的船队行遍日本、朝鲜、柬埔寨、暹罗、占城、交趾、三佛齐、吕宋等国,府中各国仆人也收罗了不少,独没有这等高大的黑人。
接过箱子,郑芝龙有点漫不惊心的打开,他心中正在思考是不是要向眼前的洋人购买几个高大的黑人作为护卫,只是不知道这些黑人会不会桀骜难训。
箱子一打开,周围数人便发出惊叹声,里面并排躺着两支镶嵌着各种宝石的艺术品,看其模样倒是有几分象火铣,只是既没有安装火绳的挂钩,枪管也显得太短了,不过,只看镶嵌在上面的宝石,这两件东西至少也值数百两银子。
“这是什么?”郑芝龙问道,如果只是两件艺术品,他根本没有兴奋,从郑家的库房中随便翻捡出一两样东西也比这个值钱。
“郑官人,这是火枪,护身用的火枪。”多尼得意的道,这种短火枪即使是欧洲也刚出来不久,一出来就受到了贵族们的欢迎,他几乎可以肯定,他是第一个把这种短火枪带到东方来之人。
“火枪。”郑芝龙将一把短枪拿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还真有几分火枪的样子,只是他怎么也找不到用来放火绳的金属弯钩。
大明的燧发枪才出来一年时间,虽然已经大量装备部队,而且在与多铎的战斗中大放异彩,只是满人对火枪的认知到了可怜的地步,虽然陆续有人逃回去,可是谁也说不清明军所用的火枪和以前到底有何不同,只知道明军火枪几乎可以连续发射,而且下雨也不受影响,他们甚至形容这种火枪是魔鬼的武器,一定是满人得罪了草原上的神灵,失去了神灵的庇佑才会导致大败。
对于这样的言论,多尔衮等满人上层自然不相信,为了怕影响军心,多尔衮严禁回来的士兵谈论明军火器,一直到现在,许多人对于满人南征大军为什么失败依然糊涂,郑家主力在海上,在西洋人战船大炮安装越来越多的情况下,郑家一直宣扬接弦肉博的战术,可以说现在郑家的船队虽然还雄霸南洋,可是战术上已经完全落后,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去关注朝廷军队使用的新式火枪,郑芝龙对燧发枪是毫无了解。
对方言之凿凿说这是火枪,郑芝龙却找不到使用的方法,他不由有点尴尬,郑芝豹看到兄长脸上有点不对,不由拿起另外一支,只是他左翻右翻也同样也不知如何使用,他却没有郑芝龙的顾虑,将手中的短铣抛向多尼:“多尼阁下,试试这支火枪威力如何?”
多尼伸手接过,回道:“没有问题。”
他从腰间取出两个口袋,这两个袋子正是装有火药和弹丸,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安装弹药完毕,他对准数十米的一棵大树:“大家看好了。”
“砰!”的一声,多尼扣下板机,他手中的火铣顿时冒出一阵硝烟,硝烟散去,前面大树已露出一大块白哗哗的树皮,中间多了一个大洞。
院中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的利器用来防身最恰当不过,刚才不在意的众人望着两支短铣都露出热切之色,若是可以买,在座的许多人恐怕都肯掏银子。
看着众人的反应,多尼非常满意,正要吹嘘一番,郑府管家匆匆进来,看到郑芝龙眼睛一亮,低声在郑芝龙耳边说了数句,郑芝龙脸上微微一变,马上站了起来:“诸位,本官有急事要处理一下,暂且告退,等下再过来与各位陪罪。”
听到郑芝龙有急事,众人当然不能阻拦,齐抱拳道:“总兵大人客气了。”唯有多尼失去了显摆的机会,心中大为不满,嘴里嘀咕起来,不过,他说的是葡萄牙语,谁也听不清他说什么。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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