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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强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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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一派银装素裹,常有人来去的小道儿上雪已被踩实了,看起来亮晶晶的,却不甚干净。然而,却有些去处是没人去的,那些地方已积下了厚厚的白雪。

平静。圣洁。透明。令人不忍靠近。

就如同现下驻足在阶前的王晗昱……

今日的王晗昱,着了一袭白色的袍子,整件袍子除了腰间系的带子上,挂着一件羊脂玉的玉佩外,并无其他配饰。但正是如此素雅的袍子,倒将王晗昱的俊秀,衬托得更是多了几分仙气。

除外下垂及腰的乌发,明眸皓齿,王晗昱周身的色泽都很淡,很薄。他的唇色很淡,唇形很薄,肤色有些苍白得近乎透明,身型更是连细瘦的祁菁也不及。

若不是他那高挑的个头,佯说他是女扮男装,大概也定会有人信吧。

祁菁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待如现在这样近如咫尺,却停下了。此时的王晗昱正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台阶上,微仰头望着漫天飞舞的大雪,整个人周身凝着一股惆怅意味。

祁菁知道他在想什么。

轻叹一声,祁菁走上前,将叠在手臂上的大氅取下,披上身前人的肩。

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厚重,王晗昱身体一颤,迟缓回眸,待看到来人是祁菁时,眸子里丝毫波澜也无,又转回头去,望进那无边大雪。

祁菁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着恼,走下台阶绕到王晗昱身前,替他将身上的大氅系牢。“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身体不好偏还不知爱惜自己。上次是风寒,下次要是染上别的更重的怎么办?说你总是不听。”

祁菁一边替王晗昱系着脖颈上的带子,一边絮絮叨叨个不停,鹅毛大雪漫天洒下,零星散落在祁菁的额发上,王晗昱眉头轻蹙了下,抬起手轻拍掉祁菁发侧的雪花。

祁菁顿了下,吃惊抬头,王晗昱撞上祁菁带着探究的眼睛,不着痕迹的将眼别开,只是耳根已不由红了,再看向祁菁时,王晗昱眼中已多了分恼意,“快些站上来,雪化在身上没什么好处。”

祁菁闻言挑了下眉,“好啊,难得你关心本太子。本太子总得给你个面子不是?”说着,祁菁便上了台阶,转身与王晗昱并排站着。

无边大雪仍旧不要命得下,祁菁哈了口气,便见眼前凝出一片雾气,袅袅升腾,而后不见。祁菁伸出左手,接住几片下落的雪花。雪花在手心中迅速融化,噬骨的凉意令祁菁觉得有些痒,有些烫。

祁菁左手背上的烫伤已经好了有一段时日了。她最终并没有向骁皇告发祁宏,白白浪费了一个铲除祁宏的大好机会。有的时候祁菁会想,其实她还是不够狠绝,修炼得不够啊。她仍旧会心软,仍旧会念情。她仍旧还是人。

“在想你兄长,对吗?”祁菁侧眸望向王晗昱,王晗昱却并没有看她,也没有答话。

祁菁忽而一笑,眼尾带出几丝狡黠。“亲本太子一下,本太子就带你去见你兄长可好?”

王晗昱听见后面那句时,眸子亮了下,但仍旧没去看祁菁。

祁菁往王晗昱身边凑了凑,索性换了个说法,“你若是不亲,换本太子亲你也是一样。”

还不待祁菁话音落地,王晗昱便已转身消失在祁菁的视线里。祁菁不由眨了下眼,转身望着王晗昱的背影,笑得有些坏,“咦?怎么这就要进屋了?不看雪了么?”祁菁瞧着回身往自己屋里走的王晗昱,明知故问。

闻言王晗昱脚下一顿,有些负气的答道,“你看,我便不看。”说罢,王晗昱一抬脚便进了屋。

祁菁抚额,好笑于王晗昱的语气。“喂,你怎么跟小七一个样儿?不过,你可比那厮可爱多了。”祁菁一边说,一边跟着王晗昱的脚步走到门口,冲屋里道,“待会儿本太子要出去一趟,下午带你去见你兄长。”

“我一个人去。不用你陪。”

“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依你。谁让本太子偏要喜欢你。”

“……”

“那亲一下?”

“……”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是不经逗。”

待到祁菁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王晗昱的目光才看了过去。

王晗昱眼神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下午能够与兄长相见的喜悦。

在东宫两个月,王晗昱也渐渐摸清了祁菁的底。在祁菁身边的生活,根本就不像他当初想象的那样。祁菁对他很好,虽然祁菁有时口无遮拦,但却从未真正对他怎样。相反的,这两月来,王晗昱在东宫一直过得很有尊严。

祁菁本想给王晗昱的身份是老师,但太子帝师并不是谁人都能做的。既然不能传道解惑,那便授业吧。王晗昱以教习太子作画为由,留在了东宫。

其实要说祁菁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要留王晗昱在东宫。为了控制王显明?控制王显明的方法可以有千万种,祁菁单纯只是很喜欢这个大男孩。

从在碧月阁初见起,祁菁就觉得王晗昱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她在别的男人身上所从未见过的可爱。王晗昱是弱者,需要人照顾与保护,祁菁现今就充当了这样的角色。

她与王晗昱之间无关乎情爱,她只是单纯的想去呵护一个人。王晗昱虽处弱势,但眉宇间却仍有那一抹倔强,祁菁每日回到东宫见到王晗昱,和他胡侃几句,心里便会无端得到满足。

很奇特。

或许王晗昱的单纯、干净与无害,正好安慰了祁菁一颗既强势又脆弱的缺陷之心。

35

今年的这场雪,盛大又持久。

虽说为大齐皇宫中平添了些许美不胜收的景致,随之而来的代价却无比巨大。

昨日河东知府的八百里加急文书送至皇宫,文书上说河东管辖内的肃阳县发生特大雪崩,导致数百房屋坍塌,数十人罹难。芒砀山是肃阳县的边界,如今进出肃阳的要道都被岩石泥沙堵住,肃阳百姓人心惶惶……

上阳宫中,骁皇坐于高坐,神情凝重。

“太子,依你之见,此事现下该如何处理?”

祁菁站在御前几步之遥,快速扫了骁皇递给她看的最新奏表。此事关系重大,祁菁也不敢造次。看完之后,祁菁将奏折支在下巴底下冥想了片刻,这才道,“父皇,您昨日已经下旨拨了不少米粮款项,赈灾的物资既已齐备,依儿臣之间,现下最重要的莫过于安民心。父皇可派遣重臣前去肃阳,代天子以慰问百姓。到时肃阳骚乱必可平定。”

骁皇听罢沉吟片刻,右手食指无意识的抚摸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缓缓点头,“太子所言甚是。只是这代天之人……”说到此,骁皇停顿了下,话锋一转又道,“太子可知,有一人与你的想法不谋而合。”

“哦?”祁菁眨了下眼睛,水眸中写上疑惑,“不知父皇说得是谁?”

“朕说的是你的皇兄,二皇子,祁晔。”

祁晔……说实话祁菁听到骁皇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并不惊讶,因为这番话她既能说出,祁晔又怎会想不到?只是……

“听父皇的意思……是想要二哥做这代天之人么?”

“不。”骁皇笑着摇头,“太子只说对了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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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

“朕是想让你与祁晔共赴肃阳。太子可知,除你之外,朕余下的七位皇子中,祁晔是朕最看好的儿子。朕知你与他素无交情,祁晔也更与宏王亲近。朝堂之上,支持宏王的势力不少啊。着实令朕头疼。”

说到此,骁皇顿了下,抬眼望着站在御前的祁菁,似是暗叹了声,“太子,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祁菁心下暗笑,骁皇的意思她又怎会不知?骁皇与她说这些,不过是想让她伺机拉拢祁晔,以削弱宏王的势力罢了。

不过,骁皇在她面前也算坦白,竟明白告诉她祁晔亦是他看好的儿子。骁皇难道就不怕,因为这句话而引起他两个儿子的争斗?还是他认为,祁菁就真的憨到傻的地步?

祁菁心下心思急转,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骁皇的目光中竟是懵懂,“父皇是想让儿臣与二哥多多亲近么?”

闻言骁皇赞许的点头,太子能有这样的觉悟他甚为满意。

毕竟太子心性憨厚,太过单纯,某些阴暗面还须循序渐进才行。

“朕让你与祁晔共同赴肃阳,一来想让你多加历练,增长阅历;二来也想让你兄弟二人培养感情。老二是个有才能的,他日你登基,他若能从旁辅佐,朕心甚安。”

骁皇所言均属实情,太子与祁晔交好,这确实是他所希望的。只不过,除过他说出口的两点外,宏王的势力,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朕这样安排,太子以为如何?”

“父皇的安排必是最好的,儿臣无异议。”

纵使骁皇再宠爱她,对于骁皇的旨意,她祁菁敢有异议么?不过,祁菁也没想过要拒绝,她此次就索性遂了骁皇的意思,与她的好二哥共赴肃阳,好好的培养‘感情’。

“父皇,此事甚急,肃阳之危一日不解,河东一日不得安宁。不如儿臣同二哥明日便启程吧。”

“嗯。”骁皇思量片刻,点头,“如此甚好。只是……”骁皇看着祁菁,眸底带出几丝关切之意。“此去难免车马劳顿,太子须注意身体才是。”

祁菁一怔,心下掠过些许异样。因为此刻她从骁皇眸光中看到的,是真正属于一个父亲对即将远行的儿子的关切。祁菁心底深藏的那份对骁皇的愧疚又开始无声作祟,末了,祁菁忽然跪下身去,向着高坐上的骁皇行了个大礼,更是以头点地,虔诚无比。

“儿臣谢父皇关心。为了儿臣,父皇真是费心了。是儿臣不孝。”

这一跪一拜,便是祁菁仅有的忏悔。

骁皇并不识祁菁想法,见祁菁忽地伏地跪拜,直道祁菁是感激于他给予的宠爱,骁皇大笑着摆手,“无妨,太子也甚有长进,不枉朕这么费心。但太子若是执意要对朕显示些孝心,不如今日就陪朕用膳如何?”

骁皇威严的声音中透着难得的慈爱,祁菁心中有一股子暖流流过。

祁菁眨着晶亮的大眼,直起腰兴奋的望着骁皇,“好啊,能与父皇同桌用饭,儿臣求之不得。”

“呵呵。”骁皇闻言笑得更加欢快,抬起手颤巍巍的指着面前的祁菁,言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你呀,就会哄朕开心,学问长进也没见有这么快。”

祁菁插科打诨的功夫着实可以,一桌午膳下来,骁皇比平日多用了好些。

骁皇身边的太监总管安德忠送祁菁出来时,一路殷勤的念叨着骁皇对祁菁的宠爱。安德忠的心思祁菁知晓,不过是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只是祁菁从未想过要选安德忠这只‘良禽’,所以每次安德忠挑开话头儿,都会被祁菁四两拨千斤的给拨开。

在骁皇眼皮子底下活动,若没有十足把握,祁菁不会贸然行事。如若不然,便容易弄巧成拙。

方走出上阳宫,冷气杂着冰渣扑面而来。

祁菁拾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碎雪,眯缝着眼望进眼前的白。

雪仍旧未停,更有增大的迹象。

周身空气似乎都冻住了,雾蒙蒙一片。

祁菁在胸前无意识的互搓着一双瞬间冻僵的手,哈出口热气儿,侧头冲身旁的安德忠笑道,“你瞧,这雪下得似乎把这天儿也给冻住了。”

安德忠也是冻得不行,缩着身体陪着祁菁站在这宫门口受冻,“您说可不是?这天儿着实太冷,殿下,虽说上阳宫距离东宫虽说不远,但殿下您可是千金之躯,可千万不能冻着了。您看要不奴才去给您弄个暖炉来?”说罢,也不等祁菁答话,安德忠便转身窜进上阳宫准备暖炉去了。

天寒地冻的,他一把老骨头可经受不起~36

祁菁手捧着暖炉,一路回到东宫,手上已多了两支方才在半路上折下的红梅。

走进屋里,半夏迎上来替祁菁扑打掉身上的碎雪渣子,然后解下祁菁披着的氅子,引她坐到旁边靠近火盆的地方暖着。瞥见那红梅,半夏笑着打趣道,“咱们殿下何时这么有雅兴,大雪天里折梅花?要是让那些丫头们看见,还不背地里笑话了,说不准又是明儿个的一大新闻。”

祁菁闻言瞥了半夏一眼,不以为意的笑,炭火烤在她脸上,倒有种沁凉的感觉,像是方才从外面带回来的冷雾正在争先恐后的往肌肤里窜。不过不消片刻那股子凉意便消退,取之而来浑身充血般暖了起来。

未免梅花被炭火所灼,祁菁将梅花换到距离火盆远的那只手里拿着,摆弄欣赏起来。“怎么?有谁规定本太子不能踩花儿的?谁要笑就让谁笑去,刚路过咱宫门口的那颗梅树,本太子瞧着这梅花开得着实艳丽,甚是喜欢,便挑了两支带回来。”

要说这梅花生得着实不错,祁菁折的两支红梅虽缘于一根,却风姿各异。其中一支色泽偏淡,瓣大圆润,俏挺大方,潇洒自如,超凡脱俗,端庄大气;另一支色泽较深,花型较小,朵数较多,娇小玲珑,仿若少女面庞。

祁菁将先前那支梅花拿起,凑到鼻端嗅了嗅,好香。祁菁将这支梅花转递到半夏手中,“半夏,你差人将这支送到广孝宫去,交给三皇子。”

寒梅独傲风雪,仅有梅花才有这样的气节。

如此红梅,若不与三哥共赏,岂不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后半段的内容改了下,因为我觉得昨天写得不好…呵呵~

☆、惜花

半夏不了解祁菁的意图,祁菁自己便罢,三皇子一个大男人要这花儿做什么?不过半夏倒也没多问,捧着祁菁给她的那支梅花,就掀帘出去了。

半夏离去后,祁菁又叫来张启顺,遣他去宇坤宫将自己明日要去肃阳之事告与萧皇后知道。肃阳之行是有些仓促,来不及做什么准备,不过事态紧急,倒也真的耽搁不得。眼下这大雪也不知还要绵延几日,愈往后拖,灾害只会愈发严重。更何况,与祁晔同道而行,祁菁倒真有些期待。

故而,于公于私,于情于理,祁菁都应早些动身。

一切安排妥当,祁菁一手执着红梅,慢悠悠去了王晗昱的屋子。有几刻不见,还怪想念的,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

祁菁掀帘进屋时,王晗昱正在作画。听到响动,王晗昱抬起眼向着门口瞧了瞧,见是祁菁,便没做声,顺下眼继续描绘笔下的丹青。

祁菁显然也是受贯了这种待遇,也不觉什么,自个儿走进屋四处打量了起来,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最后祁菁的目光定格在王晗昱身前的桌案上,面露喜色,似乎是寻到了什么。

王晗昱眼看着祁菁笑呵呵向他走来,一只手里拿了一支梅花。于是王晗昱顺着祁菁的目光回到桌案上,一看之下王晗昱便明白了。原来祁菁中意的是他桌子上的青花瓷瓶。

祁菁走到桌边,执起手上的梅花冲王晗昱笑了笑,然后将花插进青花瓷瓶中。

“怎么样,好不好看?”祁菁边说边歪到桌案旁边的软榻上,指着那红梅,“这可是本太子专程为你折来的。”

“好看又怎样?”王晗昱望着那花,搁下笔,抬手去抚摸那梅花的花瓣。花瓣上沾染了些许湿意,那是早前融化掉的冰雪,花瓣都有些皱了,王晗昱看着心中涌出些许惆怅,“好端端的花,你为何偏将它折下来?”

“呵~”听王晗昱说这话,祁菁只觉好笑,“怎么?本太子倒没瞧出昱儿还是怜花惜花之人?不过……花存在在这个世上的功用就是被人欣赏。本太子这是在物尽其用。就好比昱儿你。你如今的使命便是给本太子解闷儿,逗本太子开心。”

王晗昱听罢手指颤了下,收回手,垂下眸子,顿了顿,王晗昱才道,“别那么叫我。”‘昱儿’那两个字实在太过暧昧,让人听着别扭。

祁菁挑了下眉,不以为然,她就是喜欢那么叫他。想想明日就要出宫了,肃阳之行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祁菁忽地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软榻,冲王晗昱道,“过来,让本太子抱抱。”

王晗昱闻言一怔,侧眸瞪了祁菁一眼,而后回眸不再理会她,提起笔,继续眼前未完成的画。

祁菁见状只能扶额无奈的笑,从软榻上支起身,“好吧,你既不过来,那只能换本太子过去了。”反正结果都一样,并无差别。

说着,祁菁便从软榻上起来顿展身上的袍子,负手踱步到王晗昱身边。王晗昱仍旧低着头不理会她,但紧握笔杆的那只手轻易将他出卖。王晗昱在紧张,他的内心可不如表面看起来这样平静。

祁菁站在王晗昱身侧,腰身微弯向桌面,曲成同身边人一样的弧度。微侧头,祁菁一双洌艳清瞳中弥漫出些许笑意,“在画什么?”

王晗昱的薄唇下意识的抿了一下,下巴微颔。从祁菁的角度,目光正对王晗昱的左耳。他的耳垂很薄很小,扁扁的,祁菁凑上前,在上面轻轻咬了下,引得王晗昱浑身一颤,只听祁菁道,“你画画比本太子画得好,可写字却未必。礼尚往来,你教本太子作画,本太子如今教你习字如何?”

祁菁说罢,也不等王晗昱的答复,便闪身到王晗昱的右侧,伸手覆上他握笔的右手,在那副山水画的右上角写了开去。

短短七个字,虽祁菁写得极慢,都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可是王晗昱却觉得,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握笔的手被祁菁握在手中,祁菁的下巴抵在他右肩上。他能感觉到从她手心传来的热度,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与心跳。

这种感觉异常微妙。

搅得王晗昱心身不得安宁。

以至于纸上由他手写的七个大字是什么,他也并不知晓。

直到有人在他耳边轻喃,“山有木兮木有枝。”王晗昱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纸上的字迹,可不就是这七个字么?

山有木兮木有枝……

字虽已写完,祁菁却仍旧握在王晗昱的手不肯松开,她微转脸看向王晗昱,朱唇不经意从王晗昱脸侧擦过,两人均是一怔,且不说王晗昱,祁菁的耳根儿也微微红了红。

说句实在话,长这么大,祁菁还从未与一个男人自然而然的如此亲近过。王晗昱是第一个。

“山有木兮木有枝……”祁菁慢悠悠重复了一遍,又道,“昱儿可知这下一句是什么?”

“不知。”王晗昱别开眼,低声回了一句。其实王晗昱又岂会不知?他只是不愿答这话罢了。

祁菁看了王晗昱一阵,勾唇了然,“也罢,你既不知,本太子便说与你听。此句出自《越人歌》。那《越人歌》云: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说到此,祁菁顿了下,凑近王晗昱耳边,故意压低声音道,“木尚有知,而君心尚不如木枝……”

王晗昱微微与祁菁拉开些距离,然后转过眼望着祁菁看,许久,脑海中仍旧回响着那两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为何要对他说这两句,为什么?

一向面对祁菁都无甚多表情的王晗昱眸光中不经意流露出些许波澜,祁菁挑眉,“别这么看着本太子,本太子会自作多情的。”

王晗昱抿着下唇,顺下眸子,“殿下什么时候让我去见我哥?”

祁菁知道王晗昱是想岔开话题,索性也就顺着他,“本太子让张启顺去办点事儿,等他回来,让他带你去。听半夏说你到这会儿还没用饭,吃了饭再说。”

王晗昱饭时向来斯文,祁菁早在上阳宫就陪骁皇用过饭了,这会子也不吃,只是坐在王晗昱对面一边喝着小茶,一边欣赏王晗昱的饭姿。

虽祁菁自己身为女儿家,却远不如王晗昱吃相来得优雅,祁菁觉得,其实看着如王晗昱这样俊美的男子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王晗昱用完饭,祁菁亲自替王晗昱挑了件华丽的衣衫让他换,王晗昱起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勉强换上了。祁菁背着双手上下打量换完装的王晗昱,口中‘啧啧’两下,点头道,“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王晗昱此时穿着的仍旧是一件白色的袍子,只不过与平日的布料有所不同,是缎面儿的,周身有些同色的花纹,领口和袖口处还有别致的绣花。有这件衣衫相配,王晗昱倒是显出几分贵气来。

祁菁围着王晗昱慢慢踱了一圈,从腰间取了个玉色的坠子别到王晗昱腰上,与他原有的羊脂玉配倒成了对称的。“待会儿见着你哥,可别说本太子虐待你。多替本太子说些好话,知道么?”

祁菁站在王晗昱身前,替他抚平身上的衣衫,忽地又摇头,“算了,本太子也不指望你会替本太子说好话,只要别尽捡着坏的说就成。”

王晗昱听罢脸上掠过一抹笑意,很浅,但却被祁菁准确的捕捉到了。祁菁作势嘟了嘟嘴,眸中尽是撒娇意味,“若是念着本太子,就早些回来。”

37

王晗昱跟着张启顺一起出宫去看王显明。

虽说王显明是六皇子祁佑的老师,在宫中也是可以令他们兄弟碰面的,但是皇宫之中人多口杂,处处眼线,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去把柄。所以,祁菁便舍近求远,令张启顺带王晗昱出宫。

这天下午,时间过得飞快,王晗昱走后,太医院的刘太医突然造访,说是皇后娘娘使他来替太子殿下开些去风保体的药,此去肃阳路途艰难,又逢如此严寒天气,若是旧疾复发,到时可就不好办了。

寝宫之中,祁菁将一干宫人遣退,刘太医给她切脉,半夏在旁服侍。

祁菁半靠在踏上,看着眼前鬓角斑白的刘太医,如今他虽称不上老态龙钟,但也已显老相。祁菁记得刘太医第一次为她诊病的时候,还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中年人,一晃眼,岁月催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偷懒没更文,今天先将这章写完,不出意外的话晚上还会有一章。

雪雪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越长越漂亮,嘻~

☆、情爱

其实刘太医此次的来意,并不是查体这样简单。萧皇后吩咐,让他来教授祁菁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毕竟祁菁将要成年,这一阶段,身体发育尤为迅速,诸如‘月事’一类的事情早晚都会出现在祁菁身上。

祁菁从小就如男儿一样被将养,萧皇后害怕,真到那时,祁菁对那些女儿之事茫然无所知,处境会对祁菁不利。

萧皇后此举看似杞人忧天,实则如不是她今日一举,来日事态发展,可就真会一发不可收拾。

那刘太医毕竟行医多年,讲授这些女儿私事,仍旧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然祁菁则不同,虽说她早已身经百战,但涉及这等事,她仍旧面带红晕,那红色一直蔓延到耳根,表情极其不自然。

侍立在旁的半夏看着祁菁这样子,努力憋着笑,最后实在憋不住,冷不丁笑出一声,祁菁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半夏忙捂住嘴,随便寻了个缘由,就溜出了寝宫。

窗外的雪渐渐小了下去,似有停下的迹象。漫天的鹅毛雪片儿变成了一粒粒的小冰渣子,滑在人脸上,仍是有些疼的。耳旁刘太医一直在念叨,祁菁只觉有些犯困,好不容易待刘太医讲毕,祁菁忙亲自将刘太医送出寝宫。

寝宫门口,刘太医仍旧絮絮叨叨的不停,祁菁也不好发作,这刘太医是有啰嗦的毛病,不过他的医术确实是鼎好的,这些年若不是有刘太医在旁协助,祁菁也不会有这么顺利。故而祁菁对其甚是礼让。

“刘太医,您老怎会在这里?我刚才来的时候,似乎看太医院的小太监正四处找您呢,兴许太医院出什么事了吧。”

一把男声斜地里窜到祁菁与那刘姓太医之间,二人均是一怔,转头循声望去,便看见风炫青站在不远处的月牙门前,这话便是出自他口。在风炫青的身旁,还站着刚从寝宫溜出来的半夏,正是半夏引风炫青进来的。

刘太医因被告知太医院出事,也不便在东宫多做逗留,急急忙忙给祁菁行了个礼,便匆匆回太医院去了。看着刘太医的背影,祁菁瞥了风炫青一眼,弯唇笑,“想不到咱们风统领这么会扯谎。”

今日的风炫青身披一件玄色的厚实披风,仍旧刚刀铁甲,他永远都是这么威武挺拔。只见风炫青迎上前,在祁菁面前站定,恭敬拱手,严肃道,“见过太子。”

祁菁环着双臂居高临下,望着风炫青,眨了下眼睛,嘟嘴,“少来。”说罢,便转过身回寝宫了。厚重的门帘被放下的那一刻,祁菁回头,“外面凉,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为了和朝臣保持距离,祁菁的东宫一向闭门谢客,除了自家的几个兄弟外,平日里并无旁人造访。不过祁菁并没有责备风炫青为何会这样冒失的来东宫找她。

因为,以风炫青的个性,来找她,便一定是有急事的,也就是有一定要见她的理由。

许是为了她明日离宫之事吧。

“菁,明日,我随你去。”

刚踏进寝宫,风炫青便迫不及待拉住祁菁的胳膊,转到她面前。面对祁菁,风炫青又将话重复了一遍,仿佛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菁,肃阳之行,让我跟你去。”

风炫青方才随父亲去宇坤宫,便听说了祁菁与祁晔要去河东一事。此事事态紧急,又是与祁晔同行,风炫青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更何况肃阳甚远,祁菁这一去,不知要何时才能归来。这种思念与恐惧的双重煎熬,风炫青怕他自己会承受不住。所以,他要跟她去。不论因此会付出何等代价。

说起来风炫青已有些日子没见着祁菁了,自从上次在皇宫门口被父亲带回府之后。

风炫青喜欢祁菁,瞒得了他人,却瞒不过风明。那日风明将风炫青带回府之后,便罚他在祠堂里跪了一整夜。

风炫青从未见过风明如此恼怒。

起先风明还给风炫青讲道理,说祁菁是君,你是臣,君臣有别;说你二人均为男子,有违道法自然。

然而风炫青拒不认错,他一口咬定,他爱祁菁,他要祁菁,他一辈子只爱祁菁一个人。无论风明怎样反对,他也要让他知道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风明被气得几愈吐血,手指颤抖的指着风炫青的鼻子,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到最后,风明只得一甩手,眉头紧皱的离开了祠堂。

记得那日祠堂之中,风炫青望着风明离去的背影,心下充满愧疚,但他无能为力,他不愿去欺骗自己的父亲,亦不愿欺骗自己的心。

谁是谁的孽?

谁是谁的缘?

人生在世,最折磨人的,唯有‘情爱’二字。它可以一朝将人送上云端,亦可以一夕将人置于低谷。尘世间又有多少人,为其追逐一生,甚不怕粉身碎骨。

因是谁种下?果,又该谁来偿?

风炫青的星眸中满是坚定,他是做了决定要随她去的,然而……祁菁笑着抬手覆上风炫青抓着她胳膊的手,一点点用力的残忍的拉下。

“不用了,炫青。你还是留在宫里吧。我不在,不知祁佑又会趁机闹出些什么动静来,你替我盯着他。若是发现了什么异样,就去找我母后,她会处理。”

“菁。”

“炫青,按我说的去做。好么?”

祁菁仰头望着面前的风炫青,话语淡淡,就如同她此刻的表情。风炫青眸底闪过丝受伤,闭了闭眼,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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