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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强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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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哼,这里谁都别想走。”沉稳持重的声音从火光尽头传来,声音虽不大,却异常清晰。祁菁循声望去,火光中走出的,果然是风明。
风明左手边站着王晗昱,右手边站着一个弓箭手,方才的冷箭,应该就是出自他手。王晗昱看见祁菁,便大步跑到祁菁近前,拉上祁菁的胳膊,“殿下,你没事吧?”说罢,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松开抓着祁菁胳膊的手,显得有些局促。
祁菁看着轻笑摇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别担心。”祁菁抬手轻轻擦拭掉王晗昱脸上杂污,转眼看风明,“宰相大人,别来无恙。”
祁菁勾唇浅笑,不卑不亢,风明也一直眯眼望着她,知晓了她女儿身份的风明,依旧不动声色,仅是眉头挑了一下,上前一步,躬身向着祁菁行礼。
“老臣见过太子。”
此时的祁菁一袭男装,周身并无任何不妥,不明真相之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对于风明的举动,祁菁有疑惑,想不透这只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当下并不是她疑惑的时候。祁菁上前两步,亲自将风明扶起,“宰相大人不必拘礼,若不是你带人及时赶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待本太子他日还朝,必定亲自向父皇奏请,记你头功一件。”
“谢殿下。”风明直起腰身,口中虽然言谢,但语气中却丝毫没有言谢之意。祁菁看在眼里,未露丝毫不快。
风明负手立于祁菁身边,虎目微眯,上下打量楚绍堂一番,“敢问太子,这便是楚国余孽?”不待祁菁回答,风明点头道,“果真是北方蛮夷,那双眼睛错不了。”
被风明称为‘蛮夷’,楚绍堂颇为不悦,“你是何人?”
“哼~”风明冷哼一声,眼神充满轻蔑意味,“将死之人,不必得知。”语罢,风明侧头,对手下人命令道,“放箭。”
“慢着!”楚绍堂那边一看形势有变,拉着祁晔后退几步,“让你的人放下武器,不然,我先杀了他。”说话间,楚绍堂手中利刃已割破祁晔脖颈皮肤,鲜血瞬间渗出。
祁菁心脏狠狠揪了一把,双拳紧攥。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风明从手下人手中拿过弓箭,拉开对准楚绍堂,或者说,是对准祁晔,‘嗖’的一声射出。
祁菁见状,来不及思索,抽出身旁将士腰间的佩刀,‘叮’的一声将那支箭打落在地,随即冲着风明吼道,“风明,你疯了?”要知道风明这一箭,不论对准的是谁,最后的结果都是楚绍堂与祁晔两人皆毙命。
倘若楚绍堂被射,祁晔必定抓住时机反击,依祁晔的性格,毕竟会反客为主,牵制住楚绍堂,进而将他除掉。而那时风明必定会补上一箭,将祁晔射杀,嫁祸在楚绍堂身上。
倘若这一箭射的是祁晔,人质一但被除,楚绍堂又哪里还有命在?
不论怎样,楚绍堂被除,祁晔这块绊脚石也会被成功踢开。风明的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
风明眉头微皱,像是看穿祁菁心中所想般,用毋庸质疑的口吻道,“太子,这是最好的结局。”说罢,风明不顾祁菁阻挠,再次拉弓射箭,这次的力道比上次更猛,根本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祁菁所能阻挡得了的。
箭如飞鱼一般直刺而出,下一刻便没入楚绍堂的胸口,祁晔借楚绍堂松动之际,反肘直击楚绍堂胸口,胸口连受重创,一口鲜血从楚绍堂口中喷射而出,脚步踉跄后退,松开了祁晔。
余飞宏见状大吼一声,扑向楚绍堂,“少主!”
然而,紧接着不知是谁又放出一箭,正中余飞宏后心,余飞宏扑倒在地,当即毙命。余飞宏如山身影就这样轻易倒地,在嘈杂的火光之中,竟击不起一丝轻音。楚绍堂身后几名死士见状,纷纷提着钢刀,却不敢贸然上前。
刻不容缓,祁晔一脚挑起余飞宏手中兵刃握在手中,架上楚绍堂的脖子。
一切仿佛在瞬间静止,楚绍堂一手捂着胸口,将碍事的长箭拔掉,忽然爽朗大笑,“看来,我楚绍堂今日要命丧于此了。”说到此,楚绍堂忽然转眼向祁菁处看过来,蓝眸闪烁,没有恨意,却是复杂难懂。不知为何,祁菁看着,竟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昨日还相拥甜腻之人,今日便对立如斯,形式转变,世事难料,是祁菁一手促成。
祁菁此时希望楚绍堂恨她,哪怕是恶狠狠的咒骂也好,也比过如今这等深邃绵情。如果他恨她,她可以毫不留情的视他微陌路,也不用忍受如今心中的莫名不安情绪。
“祁菁,你过来。”祁菁心下心思急转,忽听前方一个略带喘息的声音飘来,是楚绍堂。
祁菁抬眼看过去,迎上楚绍堂的目光,脚下却未动。祁菁在迟疑,楚绍堂此刻叫她过去,有何目的。
然而楚绍堂却笑得有些落寞,虽然脖子上有祁晔的兵刃虎视眈眈,但他似乎丝毫无所畏惧,反而像是陷入了回忆,说话的语调,像是在对祁菁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祁菁,记得那日你曾对我说,你要信任。于是,我给了你信任。你回报我如斯,我不怪你。因为,毕竟你我立场不同。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轻易付出了真心。你老早便提醒过我,你接近我,只是想要勾引我,我承认,你赢了。然而,你扪心自问,你我一起多日,你当真一点也不曾动心?”
楚绍堂一字一顿的说着,周遭突然静得只剩风与火的较量,这一场众人眼中的禁断之恋,就这样浮出水面。风明听着亦皱起了眉。
祁菁一步步走近楚绍堂身边,试图将架在楚绍堂脖子上的兵刃拉下。
“菁……太子。”
祁晔不动,祁菁转头看他,最终说了一句,“交给我。”
祁晔仍是不动,眸光在楚绍堂与祁菁之间游移,悔恨与不甘一闪即逝,最后还是将手中兵刃交给了祁菁,“一切小心。”顿了顿,祁晔又补了一句,“不要感情用事,记住你的身份。”
对于祁晔的话,祁菁未做回答,默默将兵刃接过,握在手中。
此时楚绍堂再也支撑不住,屈膝卧倒在地。若不是手臂作为支撑,会是何等狼狈。祁菁蹲在他身前,抬手抚上他的脸,楚绍堂放开捂着胸口的那只手,握上祁菁抚在他脸上的手,拉下,倾身过去毫无顾忌的吻上祁菁的唇。
抽气声霎时四起,祁菁却没有反抗,似乎是尝到了楚绍堂气息中的那种诀别意味。浓重的血腥气充斥了祁菁的整个口腔,祁菁蹲在那里没有动,仍然紧握着手中的兵刃。
楚绍堂紧紧拥着祁菁,自他胸口蹦出的鲜血肆意的侵染进祁菁的衣衫,楚绍堂喘息着得逞的大笑,祁菁下巴被搁进他肩颈,祁菁闭了闭眼,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在楚绍堂耳边轻声道,“这次我放过你,你我从此形同陌路,两不相欠。”
祁菁说出这番话是做足的心里斗争的,如她这样的人,动的不是恻隐之心,但她亦不愿承认她对他有情。
怎么会有情呢?他根本不适合她。只是有些不舍,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他宽阔的怀抱,替她遮太阳的臂膀……
祁菁又重复了一遍,“我放你走。”
然而回应她的竟是楚绍堂的一句,“不必了。”
楚绍堂说,这山寨中有设计好的退路,但他不愿逃。苦心经营这许多年,如今兵败如山倒,即便逃回北方,也无颜再见亲人将士。他原本希望祁菁能跟他走,但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楚绍堂悠悠在祁菁耳边低喃,一手揽着她腰身,另一手握上祁菁握刀的手,将钢刀直直刺入自己腹部……
周遭众人看着这一幕皆目瞪口呆,就连见势不对欲冲上去的祁晔也愣住。祁晔原本以为,楚绍堂要对祁菁不利,却不想他竟做出这样出人意料的举动……
钢刀被祁菁用力抽出,鲜红的血液追随着刀刃奔涌而出。祁菁至始至终背对着众人,此时她扔掉手中凶器,双手并用与楚绍堂紧紧相拥。不经意落下泪来,祁菁埋在楚绍堂脖颈处无声哭泣,“傻瓜。我以为你是个男人,没想到你不过是个傻瓜。”
楚绍堂勾唇微微笑了,蓝眸中的光暗淡下来。“我再问你一遍,你我多日,你当真……一点也……不曾动心……”
未等到答案,楚绍堂便已没了动静,祁菁紧紧抱着楚绍堂,泪水如泉涌出,“傻瓜,我的心里若没有你,我又怎会想救你?傻瓜……”
68
初见之时,你高高在上,一双邪肆蓝眸拥有颠倒众生之能,时而奸猾狡诈,时而狂妄自大。
再见之时,你强势如狼,被你压在身下,居然连逃跑的能力也无。
你傲气,你张狂,你自负,你可怕。
然而,到头来,却怎样也看不清,你竟是个痴恋呆傻。
仅仅几日之缘,何德何能,要你真心?
吾本无情人,心硬如石,教你痴心错付。
这原本不是本该有的终结。
千万记得。
下辈子,若不幸遇见,抓住我,杀了我。
69
几名死士眼见少主已死,心想若是被抓必会被严刑逼供,于是纷纷自杀。
从众人的角度,看不见祁菁哭泣,只能感受到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气氛。
祁菁仍旧抱着楚绍堂的尸体,眼中的泪渐渐止住。
祁菁将楚绍堂的尸体轻轻放于地面之上,直起腰,做了个深呼吸,再转过身面向众人之时,已变回了平日常见的那个祁菁。
祁菁背负双手,踱步到众人面前,冷冷扫视一遍,却勾唇笑得温和非常,“今日之事,就这样揭过了。大破楚国余孽,功劳人人有份。只是……若是谁将今日情形透露出去半个字,休怪本太子翻脸无情。”
祁菁温和的笑容令众人胆寒,连声应诺。祁菁看在眼里,笑得更加和气。站在这些人面前,久违的那种皇权在握的感觉,又回来了。
祁菁对自己的状态分外满意。
70
楚绍堂没有骗祁菁。
楚绍堂死后,风明派兵在山寨中大肆搜捕,以免有漏网之鱼,最终发现地牢之中竟有一条地道,风明当即派人下去查探,探子回禀,地道中段被大石所堵,无法推开,应该有余党从此处逃脱。
这便是楚绍堂的退路,然而,他最终宁愿死,也没有逃——
最终风明放了一把火,偌大的山寨、连带着楚绍堂经营多年的一切,都在瞬间化为灰烬。
祁菁亦将楚绍堂的尸体火化,将骨灰洒遍山寨的后山。
此时已是初春时节,漫山遍野,春花烂漫。
71
楚绍堂被破之后,肃阳之围自解。
开仓放粮,抢修道路,不日河东之事便告一段落。
至于后续事宜,据说风明全权交由河东知府戴安国处理。
风明和祁晔去戴府的那日,祁菁并未同行,留在驿馆和王晗昱喝茶谈天。若说不心虚是假的,虽说女儿身份被风明压下而未泄露,但是祁菁依旧还是不知该怎样去见戴安国。
又过了几日,京中便有圣旨抵达。
作者有话要说:楚绍堂这么好一帅锅,就这样被我写死了,哎,真是罪过~
☆、47回宫
前来传旨的是骁皇身边的近身太监,祁菁等人都熟悉。那太监见着祁菁等人之后,便是一副喜庆眉眼,一看便知是好事了。
祁菁、祁晔、风明、王晗昱等人跪拜接旨,果不其然,喜事临门。
骁皇感念二皇子肃阳之功,特予祁晔封王,并赐住烨王府。太子失踪多日,如今不但无损,反而破得河东大案,骁皇思念太子,命身边太监亲赴河东传旨,迎接太子归去。
如此一来,二皇子封王,太子荣宠绵长,岂不是可喜可贺?
太监传过骁皇旨意,便留下与祁菁等人一同返京。
紧接着,在澜舟城又耽搁了两日,太子祁菁、烨王祁晔、宰相风明、王晗昱连同来传旨的太监,带着大队人马,浩浩汤汤的结束了这场长达三个月之久的河东之行。
来时满目银装素裹,如今春花烂漫,万里芳菲。
祁菁拒绝坐车,一路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与祁晔并驾齐驱,经过悦来客栈之时,祁菁勒马回望,此时那儿的雪该也是化了吧。
在那青山绿水之间,有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东西,那叫做‘回忆’。
抬首望着不知名的远方,祁菁笑得淡且温柔,颇带出些无奈意味来:短短数日,你却已牢牢分去吾心一隅,自此再也不会有人能占去那里。你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最终,祁菁在马上做了个深呼吸,高扬马鞭,转身御马绝尘而去。
她虽为他心动,但若是时间能够倒流,场景能够再现,她仍然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正如她曾经所说,他不适合她。
她虽因他最后的逝去而伤怀,却不敢苟同他的做法。
如他那样的男人,只有匹夫之勇,空有强势外表,难成大事。失败一次,卷土重来未可知,何故便要自杀?人之命,不轻贱,岂容他糟蹋。
自杀,永远都是懦夫的选择。
他是个懦夫。
是啊,他不过是个懦夫。
懦夫罢了。
72
不若来时的极限天气,快马不日便抵达京城,斥候先一步将祁菁等人回京的消息回禀了骁皇,骁皇龙颜大悦,在宫中设下宴席,预备为祁菁一行接风洗尘,并庆祝大破肃阳案之功。
城门口,风炫青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久久矗立,等待心念之人,待见到祁菁之后,本欲上前,转眼却又见风明,身型顿了顿,只得别开眼,不再动作。
风炫青似乎并不知晓祁菁的女儿身份,风明并未告知。说起来,祁菁倒有一事不明,那便是,风明到底为何不揭破她的身份?跟随一个女‘太子’,步步惊险,弄不好被人发现便连人头都不保,哪里还有前途可言?
然风明仍旧对祁菁忠心耿耿,甚至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而将中峰上曾救过祁菁和祁晔的王二牛一家杀害,祁菁虽气愤,却始终未在风明面前透露出半点,这正是因为‘维护’二字。不过祁菁当真看不透,这只老狐狸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一向都是利用与被利用,哪里有忠心可言?
这一点,祁菁真的想不通。
于是,在回京这一路之上,祁菁寻了个机会,专门去向风明摊牌,并问其缘由……当时风明负手望着祁菁,虎眸眯起,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仅高深莫测的答了句,“太子永远是太子。”意思便是说,不论祁菁是男还是女,她是太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祁菁得到这样的答复,心中仍旧没底。
然而眼见风明并无要说下去的意思,祁菁也不好再问,只得作罢。
心念之间,大队人马已在城外驻扎,只余祁菁、祁晔、王晗昱、风明等数人进入皇城,五皇子祁振、七皇子祁嘉、八皇子祈昊一早就在宫门口候着了,看见祁菁和祁晔,立刻蜂拥而上,叽叽喳喳,嘘寒问暖,没完没了。
只见祈昊大叫着“四哥”,不顾形象的将祁菁硬是从马上给扯了下去,紧接着就是一个熊抱送上,“四哥,可想死我了,这许久都不会来,我和小七还以为你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日河东的奏报上说你失踪,我要去河东找你,都是小七,他拦着我就是不让我出宫。”
说着,祈昊转头瞅了一眼不远处正向这边走来的七皇子祁嘉,祁菁趁祈昊转头的空隙,当即给了他一爆栗。
祈昊吃痛,抚额嚷道,“四哥,干嘛啊,刚回来就打我!”
祈昊满眼的委屈不满,祁菁一边抬手替他揉着额头,一边笑道,“我干嘛?我还要问你干嘛呢。你这小子也说了,我走了这许多日,可是你为何还是没有长进?还是个孩子。”
祈昊直挺挺的站着,一边接受着祁菁的安抚,一边听着她那话,刚想反驳,祁嘉已步到他身后,刚好将他与祁菁的对话全收耳内,不痛不痒的说着风凉话,“小八,四哥是在说你,她刚一回来你就知道告我的状了,还是跟以前一点都没变。小孩子。”
祁嘉的一句‘小孩子’令祈昊大受打击,黏着祁菁开始撒娇,“四哥,你看小七,你不在的时候,他总是这样欺负我~”
看着祁嘉祈昊,祁菁笑而不语,这两个都是与她自小亲近的兄弟,见着他们,河东一路的阴霾念想早已一扫而空,烟消云散,心中此时只有一种淡淡的甜,这是亲情的味道。
这边亲情上演,那边祁晔与祁振也是许久不见,亦是自小的交情。
除去王晗昱,风明早已带着众人去上阳宫向骁皇复命,风炫青也迫于风明的意愿,随他离去。偌大的宫门口,只余当值的侍卫,和祁菁一众。祁菁与祁嘉祈昊谈笑之间,偶尔将皓眸转向祁晔这边,却与祁晔的目光不期然交汇。两人皆是淡淡的望着对方,面上无甚多表情,却已包涵太多情愫,不足为外人道。
冬去春来,芒砀山中的那些往事早已不再,或好或坏,或开心或无奈,回到这大齐皇宫,一切终成过眼云烟。剩下的,只是那名为‘相思’的小草罢了。
她是大齐太子,他是得势皇子,他们彼此之间的较量,在这片土地上,从未停歇。
“二哥,二哥?”
“嗯?怎么了?”
祁振的声音将祁晔从方才的思绪之中拉出,“二哥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祁晔暗叹一声,将目光拾回,淡淡对祁振道,“没什么,怕是车马劳累,有些乏了。”
73
阔别已久的东宫,仍旧与祁菁去时的模样无异,半夏与张启顺在东宫门口早已望眼欲穿,见着祁菁的身影,半夏拾步上前,眼泪早在眼眶中打转,却愣是忍着没有掉下来。在祁菁面前停下,半夏瞪了祁菁一眼,娇嗔道,“这么许久都不会来,如今还回来作甚?殿下不怕皇后娘娘整日不展笑颜,也不怕奴婢等人日夜为您焦心,那您就别回来了。奴婢等只当,只当没你这个主子……”
话到一半,半夏哽咽着再也说不出,眼中泛着的泪光也终是一颗颗掉落下来,继而决堤而下。半夏是担心祁菁安危的,比东宫任何一个宫人都要担心,然而此时当真见到祁菁了,那些软语思念却说不出口了。
见半夏哽咽着半天不出话,祁菁呵呵笑着抬手替半夏擦了眼泪,给了她一个拥抱,“好了好了,好半夏,好姐姐,你就算骂得再狠,我也知道你担心我,你瞧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么。别操心了,本太子可是刀枪不入,铁骨铜皮,没人伤得了我。再说了,东宫若没有我这个太子可如何是好?你只当没了我,我可还要赖着等你伺候呢。不生气了啊,本太子这厢给你赔不是了。”
说罢,祁菁将半夏从自己怀中推离些距离,双手扶上她的肩,眨巴了下眼睛,调皮意味尽显,半夏破涕为笑,转眼便看见祁菁身后的王晗昱,没大没小的开始揶揄起这二人来,“晗昱公子,没想到您这么本事,当真将我家殿下给带了回来。”
半夏知晓祁菁的女儿身份,亦将王晗昱对祁菁的情看在眼里。她是真心为祁菁着想,倒觉得在祁菁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挺好。
王晗昱被半夏看得脸面微红,向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此时的王晗昱早已恢复了他那一身白衣胜雪,不染纤尘,俊美的面目比祁菁都不遑多让。这二人站在一起,真可称得上为一道亮丽风景。
祁菁伸手将王晗昱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止住他退让。“半夏说得没错,这次我能够全身而退,都是你的功劳。”祁菁转头笑眼望着王晗昱,“昱儿,这次,真的要谢你。”
祁菁的话让王晗昱不知该如何答复,被祁菁握着的手有些发汗,自从在芒砀山那日王晗昱知晓祁菁是女儿身这件事情,他口上虽说无妨,心中却有些意识在渐渐发生微妙的转变。
若说以前他因祁菁是男人而在感情上无法释怀,如今知道祁菁是女子,他却因他自己的曾经,而依然无法释怀。
“没什么。我也与他们一样,担心殿下罢了。”
王晗昱低头笑着,声音细微,祁菁蹙起眉头凑近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王晗昱向后退了一步,似是被祁菁吓着了,将手从祁菁手中抽回,“没,没什么……”王晗昱再次低下头,“没什么。”
祁菁瞧着嘟了嘟嘴,还欲再问之时,张启顺上前来冲着她行了一礼,“殿下,娘娘请您回来之后,务必去趟宇坤宫。”
祁菁动作一滞,直起身来,“正巧本太子也准备一会儿去瞧母后呢。这样吧,你去回禀母后,就说本太子回宫稍作收拾,便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是。”
眼见张启顺离了东宫,往宇坤宫方向去了,祁菁再次拉上王晗昱的手,这次不容他回缩,“进去吧。”
这一路走来,王晗昱的心思,祁菁还是能窥出一二,怕是又是在与曾经的他自己较劲儿了。
‘男宠’那个身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耻辱,更别说是自尊心极强的王晗昱。
作者有话要说:哎,二哥,我真的是对不起你呀,呜~我渲染的楚绍堂太过抢眼了,抢了你的风头,日后再慢慢把你的风头给你补回来哦,不急呀,乖~你也要争气啊,不管怎么说,你才是我的楠竹大人!!
(雪雪这两天忙开学的事,更新正常不下来,让大家等了几天才有这章,对不住大家。
大家其实也不用因为楚绍堂而对祁晔动气啦,毕竟这两个人根本不是同一种性格。就像祁菁在故事里所说的那样,楚绍堂是好,但不适合她……
对于祁晔将祁菁推出去那一块,我在这里为我家二哥说两句,他并没有危及小四的生命,只是选择让她去刺探情报,这也不算是真的推出去吧,要不然两个人只能在地牢里等死……毕竟山寨最终是要被干掉的……而且大家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地牢里环境那么差,二哥也许是不想让小四蹲在那里受苦呢?)
☆、48婚事
74
正元二十二年三月十五,太子祁菁、皇二子祁晔河东之行归来,不仅办妥肃阳大案,还击溃前朝余孽,孽首楚绍堂畏罪自杀。骁皇听闻,心中大悦,是夜在宫内大摆筵席,宴请文武百官,为太子与已经封王的皇二子祁晔接风洗尘。
时值初春,御花园内花团锦簇,五彩缤纷,芳香四溢。远有假山可以欣赏,近有池中荷花可供亵玩。雕栏玉砌,青丝织锦,白石小阶。跨过一步小桥,小桥那头的回廊末端紧接着淑芳苑。这宴会的地点便在于此。
淑芳苑门面宽阔,内置戏台,基本是露天场地,是专为皇宫大宴所建。自今日申时起,这里便人声鼎沸,来往宫人络绎不绝,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
上阳宫中,祁菁正陪同骁皇下棋,祁菁已沐浴更衣完毕,祛除一身风尘仆仆,此时白色蟒袍的她,更显出几分历练过后的成熟姿态,愈发俊美无双。
骁皇看着这样的祁菁,心下满意非常,十六岁的太子,成熟内敛了几分,似是长大了。如此说来,这河东一行,她是去对了。
骁皇以手肘撑在红木矮几上,双指夹着一枚黑子,落于棋盘一隅,不经意开口道,“太子,你如今十六的年纪,已不小。”
祁菁将手中白子落于骁皇刚落的那枚黑子身侧,抬脸装傻笑道,“儿臣怎会不小?儿臣在父皇面前,永远都小。”祁菁本已答应张启顺要去宇坤宫看萧皇后,但却想起回宫后还未向骁皇请安,觉得不妥,这才遣人去宇坤宫与萧皇后说明,是以祁菁此时身在上阳宫向骁皇请安。
骁皇无奈笑笑,并未被祁菁的话题扯开,索性将手中剩余棋子扔进棋盒中,端起桌旁茶杯,押了一口茶,打开天窗说亮话,“朕听闻,你老早便有一名暖床侍婢,是也不是?”
“呃?”祁菁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曾有意对外放出消息,说半夏是她的暖床侍婢,其目的便是想未雨绸缪,堵住众人对她不近女色的好奇。当然这也是经由半夏本人同意了的,半夏与祁菁自小一同长大,忠心自不必说,而如今骁皇口中所指的暖床侍婢,便是半夏。只是骁皇的话语中明显还有话。
祁菁思及这些,也放下手中白子,道,“儿臣是有一名暖床侍婢,只是不知父皇突然念及此,是有何事要说与儿臣?”
“也无甚要紧事。朕想说的是,你与她感情甚好,但她只是个丫鬟,必定配不得你。所以,朕打算替你物色一个配得起你的好女子,早日行了大婚之礼,替皇家开枝散叶,绵延香火。”
“父皇。”祁菁嘟了嘟嘴,表示对骁皇的安排不满,“您还是饶了儿臣吧,儿臣当真还小,还不想娶妻。再者说,二哥三哥皆比儿臣年长,皆未娶妻,儿臣岂有先娶之理?”
从方才开始,祁菁就觉骁皇话中有话,原来是想替她张罗这事儿。祁菁本就为女儿身,若再娶妻,到时还不被人轻易勘破天机?岂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自寻死路?
祁菁当初找半夏假扮暖床侍婢之时,便是想到了这一层,若当真到了末路,还可以拿半夏做掩护。
从祁菁的表情话语来看,骁皇只当祁菁是在与他撒娇,也并未在意,反而笑道,“吾儿莫要胡闹,嫁娶之事与长幼何来必然关系,虽说老二老三还未成婚,老五老六可早已有了姬妾。不过,太子既然提到老二老三,他们的婚事朕也会记在心上的。”
祁菁无语,多说无益,只得垂下眸子应了声“是”。
骁皇看着眉头皱起,“怎么?太子似乎不乐意?”
骁皇语调虽然温和,但那稍稍扬起的尾音之中还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意味。祁菁抬起眼望着骁皇,撅起小嘴,毫无畏惧的实话实说,“父皇,儿臣真的不乐意呢。”顿了顿,祁菁又道,“但是,话说回来,父皇就是父皇,父皇是儿臣最敬重之人,父皇的话儿臣从来不会违背。”
“呵呵。”对于祁菁的说辞,骁皇不怒反笑,“太子的心意,朕知道。”
骁皇的话模棱两可,到底是知道祁菁不愿娶妻,还是知道祁菁将一切由他安排,还是知道祁菁对他的敬重之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祁菁想传达给骁皇的意思,便是同样的模棱两可。
就算当真到时娶一妻室,祁菁大可以做出专宠半夏的样子,至于什么洞房花烛夜,偷龙转凤的事儿,也未可知。
然而,骁皇语中之意是要连带给祁晔也安排妻室,不知为何,祁菁心里有些不舒服。若是祁晔娶了妻,他二人之间,便连最后一丝可能也斩断了。
她祁菁是何等人,又岂会与人同侍一夫!
景仁宫中正与祁振交谈的祁晔忽觉一阵心悸,手上一抖,茶杯中的茶水便荡出了些,溅在手背上与虎口四周。
祁晔暗自压下心中那份难受,将茶杯放于桌上,从怀中抽出帕子,沉默擦拭手上的茶水。祁振看出祁晔的反常,关切问道,“二哥,怎么了?”
祁晔将擦过的手帕扔在桌上,“无事。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哦,说到:在二哥走的这段时间里,老六一点儿也不知安分。二哥你也知道大哥一向私生活不检点,这段时间你不在,老六不知在父皇面前参了大哥说少本。我觉得父皇现在越来越厌弃大哥了……二哥,你走神了。”
“嗯?”祁晔抬头,便看见祁振不满的扬起了眉,祁晔淡淡说了句,“罢了,静观其变吧。”
说罢,祁晔再不开口,而是以手轻抚着桌上茶杯的杯沿,蹙眉出神。祁振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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