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皇兄(强强)-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者:凤绯雪

【由文,】

☆、受伤



满眼刺目的猩红,伴随裂帛撕开的声响。

残忍。绝望。

祁菁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口,努力将身体蜷成虾米状,缩在山洞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眼见夏已过半,但山洞里的气息仍让人感到噬骨的寒。

身上的衣服已不能蔽体,残破不堪。祁菁苍白的脸上神色不定,咬牙狠狠瞪着此时居高临下望着她的男人。屈辱。她有生以来从未感到如此屈辱。

山洞外有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呼喊声。祁晔冷眼望着此时瑟缩在自己脚下的‘四弟’,掀唇讽刺的笑。有谁能想到,堂堂的大齐太子,竟会是个女人?

恰恰是这个女人,以男儿之姿周旋在他身边十五年,他竟毫无所觉。这说起来,还要感谢刚才那头攻击力极强的野兽。

脚步声近了,祁晔能听出祁嘉和祁昊的声音,祁晔完全漠视祁菁瞪向他的眼神,一把拉下自己身上的披风,随手抛在祁菁的身上,转身离开。

“祁晔你听着,你要是敢把今日所见声张出去,本太子就是死,也要拉上你来垫背。”

入耳的是祁菁阴测测的话,祁晔仅顿了下,而后毫无表情的出了山洞。

祁菁的身型较祁晔来说,细瘦低矮了许多,宽大的云锦披风罩在她身上,遮住了她整个身体。望着祁晔的背影,祁菁的眼睛有些涩,咬牙泛回了欲溢出眼眶的水汽,唇角扯出一丝愤恨。施舍一件披风,他以为她便会感激他吗?她与他从来都是势同水火,如今更是势不两立!

而这次不慎被他发现了身份,这正是他彻底扳倒自己的好机会啊。祁菁方才虽底气十足的说着威胁的话,此刻心中袭来的却是真正的恐惧。

“二哥,太子四哥在哪?出什么事了?”

“四弟肩部受了伤,在山洞里……”

祁晔的语气冷淡平静,就像是在诉说一件与他毫无关联的事情,祁菁只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最后终是支撑不住,身体软倒下去。

没有预期的冰冷僵硬,祁菁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沾染了淡淡的晨露味道。不用睁开眼,祁菁也知道此刻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心中绷着的那根弦骤然松开,祁菁牵了下唇角,仅低喃了两个字,“三哥。”紧接着便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太子重伤,昏迷不醒。好好的避暑之旅就这样无疾而终。

骁皇震怒。

上阳宫中,除过已被送回东宫的太子祁菁,一众皇子噤若寒蝉,二皇子祁晔跪在当中,沉默的接受着骁皇炮轰式的怒气。

大皇子祁宏,五皇子祁振在旁求情,直道太子受伤根本不关二皇子的事,求父皇从轻发落。骁皇一怒之下竟命人将此二人赶出了上阳宫,并罚其三日闭门思过。

祁晔在上阳宫跪了足有半个时辰,骁皇仍旧没有让他起身。膝盖处已麻木无力,但祁晔明白,此刻他不能反驳,只能承受。别无选择。

太子受伤,罪魁祸首的那头白狼也不知所踪。但好巧不巧的是太子受伤之时刚好与自己在一起,所以,骁皇的怒气自然而然的统统发泄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迁怒。

只要让骁皇出了气就无事了,而大哥和五弟是为了自己好,却总是那样莽撞。

七皇子祁嘉,八皇子祁昊平日与太子交好,也有些迁怒祁晔,但总归不忍自己兄长无辜受罚,便也上前求情,骁皇此刻正在气头之上,祁嘉和祁昊毫无悬念的被骁皇责骂了一通,撵了出去。

三皇子祁彬见状,恭敬的对骁皇道,“父皇,二哥左臂上也有伤。”

骁皇闻言凌厉的目光转向祁晔的左臂,祁晔左臂上的衣袖被白狼的利爪抓破,有一道皮肉翻起的深邃划痕,其中淤血早已凝固,有些狰狞。

骁皇轻哼了一声移开目光,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但怒气已减轻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直垂眸未动的六皇子祁佑突然开口,“父皇,儿臣以为,此去湘南路途平坦,青峡峰海拔低微,方圆百里有住户近二百之多,按理说根本不应出现大型猛兽。”

“哦?”骁皇转眼去看祁佑,凤眸微眯,眸子里射出无形的压迫气息,大殿中剩余的三位皇子都感受到了。“那依佑儿之见,此事又当如何?”

“儿臣只觉此事蹊跷,像是人为。至于是何人……恕儿臣愚钝。”

又过去一刻钟,上阳宫内寂静无声,骁皇坐于高坐,就那样居高临下的望着底下的三个儿子,眸光微敛,不知在想些什么。末了,骁皇叹了口气,“罢了,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出得上阳宫,等在外面已如热锅上蚂蚁的祁振连忙迎了上去,搀住步履已有些不稳的祁晔,“二哥,你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来瞧瞧?”

刚才祁宏已被‘请’回去思过了,祁振却始终放心不下祁晔,怎样都要等着祁晔无事他才肯回去,侍卫也不好硬行强迫,只好陪着祁振等候在上阳宫门口。

见着祁振,祁晔的心是暖的,摆手示意自己无事。骁皇一共有八位皇子,但要说真正与祁晔有兄弟情分的,只有这个五皇子祁振。

祁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祁晔离开,等支开身边侍卫,远离了上阳宫之后,才开始低声埋怨,“二哥,我看父皇真的是老了,这事儿怎么能迁怒到二哥呢。”

哪知祁晔却淡笑着摇头,“五弟你错了,父皇英明果断,岂是你我所能及的?”

祁振不解,“二哥此话何意?弟弟我怎么听不明白?”

“父皇今日之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没有理会祁振的困惑,祁晔继续道,“你和大哥,还有七弟,八弟被赶出上阳宫之后,六弟对父皇说此事事有蹊跷,应该是人为。然而是人为是天灾又哪里用得着他来提醒,父皇早已了然于胸。而父皇看似迁怒于我,实则是在试探咱们的反应。那个指使人在青峡峰放猛兽攻击四……太子的人,必然就在我们这些皇子之中。”

听祁晔一番陈述,祁振若有所思的点头,“七弟八弟向来与太子交好,他们可以排除,那就剩下你我,大哥,三哥和六弟了?”

祁晔侧头看了祁振一眼,“那倒未必。且不说七弟八弟与太子交好也许只是表象,就说栽赃嫁祸,太子完全可以自己放猛兽伤到自己,然后嫁祸他人。”

“二哥,太子单纯憨厚,没有那么重的心机。”祁振皱眉,显然不赞同祁晔的观点。

单纯憨厚?哼~祁晔冷笑,那也是表象啊。只不过是做给父皇看的罢了。



太子受伤一事,最终以二皇子祁晔被罚跪一个时辰,大皇子祁宏和五皇子祁振被罚闭门思过三日而告终。

其实是不了了之。

然,骁皇没有往下深究,并不代表他什么也不清楚,那日后来在上阳宫中的二皇子祁晔和六皇子祁佑也心知肚明。至于三皇子祁彬,他大概也猜到了些,但祁彬为人谦和有礼,与世无争,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故而也并没有兄弟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不过那日祁彬巧妙的为祁晔开脱,祁晔还是感激的。

派人放白狼攻击祁菁的,应该是六皇子祁佑无疑。

祁佑此举本应是一箭双雕之计,先除掉太子,后嫁祸给祁宏祁晔一派,只不过天不遂人愿,功败垂成。

先是由于祁晔鼎力相助,太子并未伤及性命,再来祁佑棋差一招在骁皇面前大讲青峡峰的地形,试问如果不经过事先仔细考察,他又如何连青峡峰居民多少户都那么清楚?

其实想来祁晔也是后怕的,因为如果不是祁佑说漏了嘴,骁皇要真查起这事儿来,一切证据必然指向祁晔。所以说起来,祁晔还得感谢他的这位六皇弟。



祁菁整整昏迷了一天,醒来时已是日暮,睁眼瞧见自己躺在自己寝殿,她便知道湘南是去不成了,后又听身边侍女告诉她说不仅她一人回京,所有人都回来了,不仅如此,骁皇还因为她受伤一事,雷霆大怒,让二皇子祁晔在上阳宫罚跪了一个时辰,大皇子和五皇子均受到牵连。

祁菁软软的躺在床榻上,听着侍女半夏眉飞色舞的说着。半夏是萧皇后赐予祁菁的贴身侍女,以前是萧皇后的心腹,现在心念偏向于祁菁,她知道祁菁的一切。

要说整个大齐王朝知道祁菁女儿身份的,原本有六人。萧皇后、半夏、东宫的大太监张启顺、太医院的刘太医、三皇子祁彬和祁菁自己。在这其中,三皇子祁彬是无意撞破祁菁身份的,在祁菁的有意隐瞒下,萧皇后对此并不知情。

除了这六人之外,其余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而如今,知道这个秘密的,这世上又出现了第七人,二皇子祁晔。

祁菁的唇角挂上一丝冷笑,祁晔……那可一直是她太子地位的劲敌啊。

☆、伪装

当今的皇子势力分为三派,大皇子祁宏、二皇子祁晔、五皇子祁振一派,太子祁菁、七皇子祁嘉、八皇子祁昊一派,六皇子祁佑自成一派。三皇子祁彬态度中立,无心争储。

六皇子祁佑心狠手辣,阴险狡诈,又有母亲贤妃一脉势力支撑,再加上他本人积极结交朝中大臣,几年下来积累了不少人脉。然,祁菁认为,祁佑不足为虑,祁佑浮夸喜功,心胸狭窄,手段阴狠,头角太露。不过一跳梁小丑罢了。

反观大皇子一派,表面上看是以拥有皇长子身份的大皇子祁宏马首是瞻,实则祁宏本人优柔寡断,却又淫靡奢侈,祁菁看得出来,做事严谨,一丝不苟的二皇子祁晔才是她隐在暗处的心腹大患。

祁菁暗暗呼了口气,闭上眼睛。看来祁晔没有暴露她的身份呐,如若不然,她此时哪里还有命躺在自己的东宫?只是,祁晔为何要替自己隐瞒?要说是因为自己今早在山洞里那不痛不痒的威胁,祁菁自己都不相信。总之,祁晔的做法,令祁菁松了口气,但却百思不得其解。

酉时刚过,萧皇后来探望祁菁,方一进门,瞧见床榻上祁菁苍白的小脸和失了血色的唇,只觉一阵揪心,扑上前去就执起祁菁的手开始周身检查开去。

萧皇后本为大齐后宫强势人物,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能,然唯独对太子亲儿,她多年尽心尽力,爱护有加,如今见亲子受伤,她不过只是一寻常母亲罢了。

眼见萧皇后眸中含泪,祁菁也不忍心,反手握住萧皇后的手,轻摇头,“母后,儿臣没事。如今害母后伤心,是儿臣不孝。”

萧皇后一怔,只是对床上虚弱的祁菁越发怜惜,“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母后不为你伤心,又该为谁?”说着,萧皇后眸中落泪,抬起纤手抚上祁菁的脸,“本宫的乖孩儿,是本宫害你受累,早知今日,当初就……”

“母后!”祁菁神色一凛,直截了当打断萧皇后的话,却一口气呛在嗓子,猛烈的咳了起来。萧皇后看着又是一阵心疼,忙轻拍祁菁的胸口替她顺气。

嗓子眼儿火辣辣的疼,祁菁声音嘶哑,勉强出声,“母后,往后切莫再说那种话,是否隔墙有耳不说,儿臣从未怨过母后分毫。”

“好好好,母后再不提此事,你先别开口了,安心养病才好。”萧皇后确实有的时候会悔不当初,那时怎就为了一己私欲,让这本该承欢膝下、无忧无虑的女儿,以男儿之姿做了太子,陷入这皇族之争?只是现在,就算后悔,也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母子俩寒暄一阵,萧皇后亲自给祁菁喂过药,这才切入正题。

“母后,此事的来龙去脉,想必你已清楚吧。”

萧皇后接过祁菁手中的空药碗,又将桌上水晶盘中的蜜饯拿了一颗递给祁菁,漫不经心道,“那是自然,此事本宫已派人彻查,胆敢放畜牲伤吾儿者,本宫必定令他十倍偿还。本宫方才来东宫时,风宰相已经差人传来消息,说此事所有证据都指向大皇子一派,但事有蹊跷,如果此事真是祁宏等人所为,应该懂得善后才对。如此明目张胆,应该是有人嫁祸。”

祁菁侧倚在床头,就着萧皇后的手咬下蜜饯,此时的祁菁心情较之前好了许多,“那母后以为该是谁人嫁祸?”

萧皇后纤长的指尖悠悠绞着手中丝帕,笑得温柔,唇间却带着一丝狡黠,不答反问,“菁儿认为会是何人?”

“呵~”瞧着萧皇后的样子,祁菁只觉得她活像一只千年的玉狐狸。“母后,你到此时都不忘考教儿臣啊。”祁菁眯了眯眼,露出与萧皇后同样的神情,“害本太子者,非六皇弟莫属。父皇英明神武,必定能看透这其中所在,这件事,就算不会令祁佑失爱于父皇,也足以令父皇对他产生隔阂。”祁菁本还想倒打一耙咬住祁晔他们不放,虽说自知最后伤不到他们,但争一争倒也有趣,只是如今自己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上,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萧皇后瞧着祁菁,叹息一声,抬手轻轻爱抚祁菁额间发丝,水润细眸中透出些许感慨,“是打击了祁佑和贤妃,却是真的伤了吾儿。”顿了顿,萧皇后又道,“菁儿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今晨祁佑会在青峡峰设下埋伏吧。”

萧皇后说得肯定,祁菁只是浅浅笑了笑,状似悠哉的闭上眼,“不管怎样,儿臣的伤,也算值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让不该出现的人,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

此事,才真正是伤脑筋呐。



女儿身份,一直是祁菁心中的一根刺,她既不能如寻常女子一般无忧无虑的待字闺中,又无法像真正的男子那样聚众玩闹。她只能将自己真正的那颗心隐藏起来,埋在黄土里,任其腐坏,烂掉,然后再给自己戴上厚厚的防护罩。

祁菁从小就要与任何人都保持适当的距离,生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小时候她羡慕别的孩子能在一起玩耍,甚至羡慕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们,祁菁曾经一度认为,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悲惨的人了。

那个时候,她不理解自己的母亲为何要将自己扮作男孩,只是她不敢将这个秘密声张出去。因为母亲说,一旦父皇知道这件事,便会杀了她,也杀了母亲,还有众多与此事有瓜葛的人也会因此丧命。

祁菁怕了,她只有乖乖的做好她应做的本分:当好大齐的太子。那时的祁菁是真正的单纯无邪,她心里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像她所见过的那些女孩子一样,穿上漂亮的衣衫,对镜贴花黄。

可是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如今在皇宫里摸爬滚打十五年的祁菁,已经再也忆不起儿时的那个梦想。因为那是毫无价值的,不值一提的。就像垃圾一样。

在祁菁的脑海中,只记得八岁的时候贤妃使人给她下毒,结果毒死了和她一起长大的小伴读。祁菁至今还记得那个与她一般大小的男孩临死之前狰狞的面目,不甘的眼神。一路走来,与之相同的事情太多太多,足以令幼年的祁菁提早领悟到人性的可怕。

祁菁还记得十岁那年被大皇兄他们陷害,父皇让人打了她足足二十大板。皮开肉绽不说,伤口感染导致高烧不退,那个时候,是母后一直陪在她身边,三天三夜没有宽衣解带。祁菁心里明白,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唯一可以信赖的,只有母后。

站在母后的角度,当年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母后贵为皇后,却迟迟没能替父皇孕育子嗣,不仅后位不保,外公一脉的势力也渐渐受到大皇子的母亲淑妃的外戚威胁。实在无法,为保住皇后之位和娘家的势力,由母后孕育的骁皇第四子,必须是男孩。

是以祁菁打在娘胎里开始,就没有选择了。

不但没得选,祁菁还要以嫡子身份坐稳太子之位,周旋在父皇和众兄弟之间。

自从十岁之后,祁菁逐渐明白了在皇宫中生存的道理,那甚至可以称之为皇子之道。皇宫里每个人都披着伪装,没有什么兄弟之情。父子之情往往都是虚妄。皇宫就如同巨大的荆棘丛,要在这里生存,只有练就铜皮铁骨。祁菁要变强,只有达到那权力的巅峰,她才能自保,才能不被自己的兄弟所吞噬,才能保护自己的母后。

皇宫里每个人都披着伪装,而祁菁最大的伪装,便是一双单纯无辜,看不到欲望,清澈无比,惹人怜爱的眼睛。她懂得怎样示弱,怎样在父皇面前撒娇,怎样博取更多的宠爱,这也许就是她女儿身份赋予她的唯一优势。



那日之后,骁皇下旨,太子因肩伤可在东宫修养半月,还赐了不少金银珠宝,名贵药材。祁菁笑呵呵的翻拣那些御赐之物,心情格外得好。

并不是她祁菁贪财,要说财宝,她东宫里什么没有,只因祁菁一直在纠结该怎样面对已经知道她身份的祁晔,恰好骁皇准了她的假,她可以名正言顺的避避风头了。

祁菁从众多珠宝中挑出一柄金如意和一匹翡翠马,叫来张启顺,让他送去二皇子祁晔的景仁宫。张启顺也奇怪自己主子与二皇子向来不和,为何突然又要送礼,而且是让他这个总管太监亲自去送。不过主子们的事儿他做奴才的也不好打听,张启顺只好拿了东西,准备去景仁宫。

张启顺捧着礼物走到东宫门口,又被祁菁给叫了回去,祁菁寻思片刻嘱咐他道,“小顺子,你去景仁宫见着二皇子之后,就对他说,他的太子‘弟弟’谢谢他当日的救命之恩,只要他收下这礼,以后咱们‘爷们’还是‘好兄弟’。小顺子你可要听清楚了,待会儿转述给二皇子时,一个字儿也不许落下。”

眼瞅着张启顺点头哈腰的离去,祁菁做了个深呼气,只觉着胸腔里一颗心不上不下。祁晔知道她那个秘密这件事简直就像是一颗埋得很浅的炸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得她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要说:

☆、礼物

祁菁想过要先下手为强,就是在祁晔暴露她之前先将祁晔弄死,只有死人是可以永远守住秘密的。可是祁晔是何等人物?要弄死他简直难于登天。所以祁菁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祁晔一个承诺。

大家做了十五年的‘兄弟’,虽说后来敌对,但祁晔这个人祁菁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他是真小人,但绝不是伪君子。如果他真的给了承诺,就代表不会将这件事抖出去。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出让祁菁难以接受的条件。

7

景仁宫中,二皇子祁晔和五皇子祁振正在书房里喝茶谈天。

好不容易解了三天的禁足令,祁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往他好二哥这里跑,刚一进门儿,祁振便兴冲冲的搬了椅子坐到桌边,提起茶壶给自个儿倒了杯茶。

润过嗓子,祁振看着他二哥那依旧平静的模样顿时就生出一肚子怨念,“二哥,弟弟我被囚了三天这才放出来,您好歹也说句安慰人的话呗。”

祁晔将目光稍稍从书本上移开,瞟了祁振一眼,“才被囚了三天就喊着让人安慰了?要我说,父皇囚你三十天都不多。做事总是莽莽撞撞毛毛躁躁,没个定性。如果你再不知收敛,以后肯定要吃亏。”

听祁晔这么一说,祁振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有好二哥给弟弟我扛着呢么,能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祁振一边说着一边将椅子搬到祁晔身边,挨着他坐下,“二哥,我听说老六被父皇罚一个月不许去上阳宫给他老人家请安,真有这事儿?”

“有。”祁晔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老庄丢开,“两天前御史刘文韬参了老六一本,说他前段日子办的瀛洲水利的案子里有敛财渎职行为,父皇一听便怒了,让老六一个月不准去见他。”

“刘文韬……”祁振心下疑惑,拐着弯想到了重点,“我记得这刘文韬好像是萧老中堂的门生吧。”而萧中堂萧沛则是萧皇后的亲生父亲,当朝国舅。“老六有没有贪污渎职我不知道,但刘文韬一定是受人指使的。我看这事儿跟皇后脱不了干系。父皇也是,这件事总归应该查一查再做定论吧。父皇这样决断难免有些偏听偏信了。”

听罢祁振的一番言论,祁晔笑着摇头,“五弟你还是没看透这件事的本质。瀛洲水利案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就算没有瀛洲水利案,也会有荆州水利案,泸州水利案,父皇是有意要罚老六,给皇后和萧老中堂一个交代。”

“交代?”祁振有点发懵,但看见自己哥哥完全没有想要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也就悻悻的住了嘴。祁振承认自己完全做不来官场上的那些九拐十八弯。

他比手段比不过老六,比谋略比不过二哥,比恬淡比不过三哥,比荒唐比不过大哥,比娇憨比不过太子,比天真无邪那更是比不过七弟和八弟,他就是一完全正常的平庸人物。只是喜欢骑骑马,喝喝酒,偶尔附庸一下风雅,都是上不了台面儿的。

如若不是立志要当好二哥的尾巴,祁振觉得他可能早就卷些金银逃出皇宫了。

景仁宫距离东宫还是有些距离的,张启顺费了不少脚程才赶到那儿,他张启顺身为东宫总管太监也算养尊处优,他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了。张启顺一路上走得口干舌燥,脚板儿又疼,本想着在景仁宫能歇息半刻,没成想那里的主子三言两语就把他给打发出来了,连喝口茶的机会都不给。

8

祁晔瞧了眼张启顺呈上来的金如意和翡翠马,又听了他像背书一样的念了祁菁教给他的话,祁晔斜靠在太师椅上,抬起一只手缓缓的敲着桌面儿,笑得意味不明。

祁晔的目光一直定在张启顺的身上,张启顺只觉芒刺在背,躬着身子不敢抬头。

半晌,祁晔才故作疑惑的问道,“太子说,收下她的礼,才是兄弟,若是我不收呢?岂不是说就不是兄弟了?”说着,祁晔又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当不当兄弟……还有选择的余地。”

张启顺一惊,脊背上开始冒冷汗,但不论怎么说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太监,作答还算平静流利,“二殿下冤枉,我家主子绝没有这样的意思。”张启顺本还想辩驳几句,可是面对面前这个十七岁少年的压迫,张启顺竟觉脑中一片空白,最后只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祁晔没有理会张启顺,端起手边刚沏好的茶,拿杯盖撇了撇水面上漂起的茶叶末子,低头轻啜了一口茶。“你回去吧。带上你带来的礼物,回去告诉太子,送礼这招用在兄弟身上难免有些见外,她若有心想做兄弟,今晚就来景仁宫一趟吧。”

“可是……二皇子,太子身上有伤,您看……”

“罢了,你只管将我的话带到,其余的不是你应该管的。”

“……是。”张启顺的脊梁一直在渗着汗,骁皇的八位皇子中,他其实最怕的就是眼前这位。二皇子板着脸的时候,让人害怕,二皇子笑的时候,更让人害怕。二皇子的那双眼睛像极了骁皇,然而其内射出的光甚至比骁皇还要深邃难懂,更具压迫感。总之,这位二皇子,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近的。

张启顺出门时和正要进门的祁振撞了个正着,张启顺连忙抱好怀里的东西给祁振请安。祁振看看面前抱着宝贝的太监,这太监他认得,是东宫的管事太监。“二哥,怎么回事?”

“没什么。”祁晔淡淡的说着,冲张启顺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祁振望着张启顺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走到祁晔身边坐下,“二哥,太子的人来景仁宫干什么?”

“你没看见张启顺怀里抱的东西?来送礼的。”祁晔整理着自己的袖子,有些心不在焉。

“送礼?”祁振不明白了,“好端端的这太子为何要给二哥送礼?”

祁晔掀唇笑了,凤眸里的光意味不明,“你说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着,祁晔神色一整,对祁振道,“好了,你来景仁宫也有一阵子了吧,该回去了。”

听祁晔此言,祁振一怔,随即堆上满脸的不可置信,“二哥您这是在对弟弟下逐客令?我今晚还想宿在你这儿呢。”

“哦?”祁晔若无其事的抬头看了祁振一眼,“二哥就不留你用饭了。”

“……”

就这样,祁振悲剧的被他好二哥三言两语的撵出了景仁宫……

☆、手段



入夜,祁菁几番思量之后,还是决定去景仁宫一趟。

她虽不知祁晔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但毕竟那个秘密非同小可,祁菁没有退缩的余地。

皓月当空,祁菁心情有些烦躁,于是她挥退了所有跟着她的宫人,独自慢悠悠向景仁宫方向走去。

却在这时,迎面遇上一人,那人身披玄色披风,腰间挂着钢刀,英气勃勃,眉宇间还有几分潇洒意味。

那人也看见了祁菁,随即转身打发掉跟在他身后的一队侍卫,向祁菁这边走来。只见那人边走边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待走到祁菁面前,披风一展,便裹在了祁菁身上。

“夜里凉,怎么穿这么单薄就出来了?也不怕染了风寒。”那人眉头微蹙,说着埋怨又关切的话。

祁菁听着也皱起了眉头,努嘴表示不赞同,“本太子可没有那么娇气。”

只是话虽这么说,祁菁还是抬手拉紧了身上的披风,与那人一同前行。

“今晚轮你当值?”

“嗯。”那人点头,垂眸无奈的笑,“父亲这两天总是将你的伤挂在嘴边,让我找个时间来看看你。我真是羡慕又妒忌啊,虽说我们风家为你所用,可父亲对你也未免太过上心。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呵~”祁菁听着好笑,瞥了身边人一眼,“风护卫何时也有这等小女儿心性,吃这种闲醋。”

祈菁身边这人叫风炫青,御前侍卫统领,亦是当朝宰相风明之子。风明乃大齐王朝的开国功臣,其出身为骁皇之父祁天的家臣,当年跟随祁天灭了楚国,建立齐国,如今不过二世而已。

风炫青没理会祁菁带刺儿的话,侧头望着祁菁,仍旧笑得潇洒温柔,“肩膀上的伤可大好了?”

“你见我可以出来走动,就该知道已经无碍了。”

“也是。”风炫青收回目光,投进前方那片暮色深处,似是悠悠叹了口气,“这两天在宫中总见不到你,我值班都没心思了。你该快些好起来,我也好天天见你。”

听了风炫青怨气十足的话,祁菁笑着瞪了他一眼,“好了,少贫了。嘴上跟抹了蜜一样,难怪咱们风护卫是京城里万千少女的梦中郎君呢,连皇子也给比下去了。不过也是,风护卫相貌堂堂,文武双全,家财万贯,又油嘴滑舌懂得讨人欢心,哪个女子不喜欢?”

“那你可否喜欢?”风炫青接住话茬儿,似是瞅准了时机。

祁菁一征,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开什么玩笑,本太子又不是女人。”

“祁菁。”

“……”

“你该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祁菁没有去理会已停下步伐的风炫青,自顾自向前走去,“别傻了,没那个可能,我们同为男子……”

不待祁菁说完,身后一个大力便扯上祁菁手腕,“你到底是在意性别,还是真的不喜欢我。”质问的语气。

风炫青紧紧握着祁菁的手腕,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背影,他不敢去看她的神情,他怕他会从她脸上读出哪怕一丝的抗拒,甚或是鄙夷。

尚男风,确实是令人不齿的事情啊。想他风炫青文武全才,更是骁皇亲封的‘齐国第一神兵’,他竟然会喜欢男人,那人还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