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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大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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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芳被他摸得头皮发麻,但还是不得不装出满心欢欣的样子,道:“但凭衙内安排!”

赵明诚有些不满地咂舌道:“子怀啊,你又见外了,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衙内长,衙内短的这么称呼吗?”

卢芳只好苦笑道:“衙——德甫说的是,是芳不对!”他迅速地瞥了一眼赵明诚正在向下移动,揽向自己腰部的右手,有些不自然地缩了一下身子,道:“那咱们便走吧!去哪里吃饭好呢?”

赵明诚笑道:“咱们今日一定要商讨出一个对付李唐那厮的万全之策,那些大酒楼人多嘴杂的,就找一个人少一些的地方吧!”说着,便随手指了指旁边一个铺子说道:“就那里好了,你看这间店来往的人虽然多,但那都是一些不识得几个字的鄙夫,我们断断不会对我们的谈话感兴趣的。再说,咱们说话,即使他们听,恐怕也听不懂哪!”

原来,这是一间小的豆腐坊,主要卖的是一些豆腐类的食品,顺带也供应饭食,不过那菜就大多和豆与豆腐有关了。

其实,赵明诚一眼看见这一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家的内掌柜很有几分姿色,而那些来买豆腐的男子大多都会对这内掌柜多看几眼。显然的,他们也都怀了一点“吃豆腐”的心思的。赵明诚虽然此时已经对卢芳起意,但美色当头,该看还是要看的。

卢芳自然不会也不敢有意见,便点了点头,被赵明诚拉着走进了那家小店。

那小店的女主人刚刚送走了两位粘乎乎的客人,心下正松了一口气,见又有两名客人到来,连忙迎了过来,说道:“解元好,请问——”她本来想说“请问是买吃的还是现做?”但一眼看见两个人落在一起的手,马上便改口道:“请里面坐!”

她一眼就能看出赵明诚和卢芳两人一身丝衣儒装,都是有钱的读书人家,不想却来她这种不上档次的地方用餐。

赵明诚轻薄地眯着眼,带着点坏坏的笑意望着那女店主,道:“好好!”走进去坐了下来。这里面此时已经有几个人在吃饭了,见到来了两名公子哥儿,望了一眼之后还是继续自己的话题。对于他们来说,象赵明诚这种身份的人离他们有些遥远,和他们是没有共同言语的。

那女店主又问道:“两位解元吃点什么呢?”

赵明诚“嘿嘿”笑道:“有豆腐吗?”

女店主的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说道:“解元说笑了,小店主要就是卖豆腐的,自然有豆腐!”

赵明诚“哦”了一声,笑道:“那就吃豆腐好了,我就喜欢吃豆腐!子怀啊,你呢?”

卢芳很配合地说了一声:“德甫安排好了,其实,我也挺喜欢吃豆腐的!”

女店主脸上的笑意终于敛去,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淡淡的懣怒,但她并没有发作,这样的场面她早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只是她平日面对的都是一些粗手粗脚的人,而眼前的却是两个白白净净的书生而已。她压抑了一下怒气,才说道:“既然两位解元喜欢吃豆腐,那便来两碗豆腐脑和一碗白豆腐、一碗油豆腐好了。这些虽然都是豆腐,但味道却各有不同的。”

赵明诚夸张地笑道:“好好好!我就喜欢味道各不相同的豆腐!”说着,便把目光在那女店主身上扫了一眼,又在卢芳的身上扫了一眼。

那女店主答应一声,正要回头去做,却见内屋的幔布忽然抖动了一下,她便带着歉意向众人点了点头,钻进了内屋。

此时内屋里有一个男人真抱着一个小孩轻轻地摇动着。其实,那小孩早已在他怀里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十分香甜,但他却还是不停地摇着。看见他浑家进来,那男人便招了招手,待到他浑家走到近前,他才咬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等下仔细听清楚那人说什么!”

看见他浑家疑惑的眼神,那男人又补充了一句:“那人便是李恩公的大仇人,赵三衙内!”

第127章 阴狠之招

范晓璐的眼角还带着泪水,但脸上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睡得很沉。!

尽管李唐此时很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却还是忍住没有把刚刚睡过去的范晓璐叫醒,只是搬了一面小杌坐,静静地坐在一旁守着。不时地,他会伸出手去帮范晓璐把被子盖好一点,又或者帮她把乱发理一下。

胡清儿见了这样温馨的场景,心下不免有些吃味,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温情吧,我去找吃的!”

李唐有些抱歉地回过头来,唤了一声:“清儿!”待胡清儿回过头来,想说一声“对不起”,却觉得这三个字似乎太轻描淡写了,根本不足以表现自己心中的愧疚。

胡清儿见了李唐脸上的歉然之色,心下的那一点不快立即烟消云散,她微微一哂,道:“你不必说,我明白的!我还是去楼下买了吃的上来吧,看晓璐这个样子,肯定也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李唐点了点头,道:“谢谢!”

胡清儿嫣然一笑,出门而去。

过了不一会,李唐但听一阵敲门声响起,他不由有些奇怪地暗忖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嘴里却道了一声:“自己进来吧,门虚掩着呢!”

接着,随着一阵微风灌进,门“吱呀”一声开了。李唐头也不回地说道:“先放桌子上吧,等她醒了再让她吃!”

“胡清儿”却没有应答。

李唐一边有些奇怪地转过头去,一边说道:“门怎么不关……你,你是——”

原来,这进来的并不是胡清儿,却是一个年轻男子,李唐倒是认得他,只是却忘记了他的名字。

那男子见了李唐正守在一个美丽女子的床边,不免就有了一点遐思,说话就有些不自然了:“在下刘博,草字公远,恩公不记得我了吗?”

李唐连忙站起身来,笑道:“千万别叫我恩公,我记得上次你说过也要参加今科的大比,即是同年,就以字相称好了,我就叫你公远兄,你就叫我慕武好了!”

刘博点了点头,道:“如此有僭了!”

李唐笑了笑,指了指屋里唯一的那张椅子,道:“公远兄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吧!你那孩子如今怎么样了?”

刘博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提到他的儿子,他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笑意:“说起来还要感谢慕武兄的回春妙手,这孩子如今已经恢复正常了,就是弄他的吃食麻烦点。不过,他如今已经全然不喜欢哭闹,吃完了就睡,说起来,我们这些大人还真该羡慕他哩!”

李唐对于这个说法很赞成,小孩子和大人比起来,最大的好处就是无忧无虑,什么事都不用去忧烦。他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既然令郎已经好了,今天来找我还有其他事吗?我记得我并没有告诉你我的住址,你找来可不容易哩!”

刘博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吗?你的住址,我是去‘韩家医馆’打听来的。今天确实是有一件和你有切身关系的事情要提醒你一下——”

正在此时,门忽然开了,只见一个清丽无比的女子手上拿着两包物事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她显然没有注意到这屋内还有另外的人在,待得一眼看见的时候,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讶然之色,有些疑惑地看着李唐。

殊不知,她惊讶,刘博却更为惊讶,看这女子这样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很明显就能看出她和李唐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按说,李唐只是一个进京赶考的生员,自然不可能带着女子来京,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在京城里和这两位姑娘好上了的!

如此美丽的两个女子都被他在短短的时间以内勾上,还和他一起住进了客栈里,这位恩人的本领也太高超了吧!刘博虽然家有娇妻,但还是不由得心生一种又是佩服又是嫉妒的矛盾心思。

李唐见刘博的表情,自然知道他是误会了,但他此时却全然没有办法解释。只好苦笑着指了指胡清儿道:“这位的贱内——”看见刘博听见此言,立即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瞟了一眼床上的范晓璐,他连忙又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那位,也是贱内!”

此言一出,他立即意识到说漏嘴了,只好假作未知,向胡清儿道:“这位刘博,乃是我在京中认识的一位同年!”看着刘博怪异的表情,胡清儿红着脸,点了点头。

因为宋朝的婚姻制度是“一发妻二平妻四偏妾”,即使是达官贵人,你发妻也只能是一个,在人前所谓“贱内”,大家都默认了就是发妻的意思,李唐把胡范二人都称作“贱内”,也由不得刘博不惊诧。

李唐连忙又说道:“公远兄方才不是说有话要说吗?请直言!”

刘博脸色立即变得肃然,道:“请问这两位中是不是有一个姓胡的?”

胡清儿见说到自己,便应道:“我是!”

刘博有些不好启齿地说道:“慕武兄前些日子得罪了中书赵舍人家的三衙内这事,我也是听说的。可巧,今日我家那豆腐铺里竟来了两位客人,其中一个就是这位赵衙内,而另外一个——”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望了胡清儿一眼,才继续说道:“是一个表字叫做‘子怀’的男子!”

“子怀?卢芳?”胡清儿脸色立即一变。虽然说如今已经和卢芳没有关系了,但她和卢芳之间的恩怨情仇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忘记的。

刘博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子怀自始至终一直都对胡姑娘极尽污蔑之能事,污言秽语,实在不堪入耳,还声称这些都是真实的。他和赵三衙内还商定,把这些污言秽语传播开去,传到阅卷官的耳朵里,或者甚至直达圣听,以达到败坏慕武兄名声的目的!”

不得不说,刘博和赵明诚的这一招甚为狠毒。因为如今的科举考试虽然并不很看重德行,但其实是对名声却非常看重。这一点在殿试上表现得更为明显,朝廷绝不会允许一个声名狼藉的人成为新科状元的。

当然,你也许会说,声名只是别人对此人的说法,当不得真的,但问题就在于,阅卷官们并不会去查证,也没有时间去查证。因为换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并不会有损失。

赵明诚和卢芳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只要在最近这几天之内把李唐的名声搞臭就行,只要殿试的结果出来了,他即使冤屈得雪,也已经晚了。朝廷不会因为你名声变好了,就重新把你放进金榜里面。

李唐还没有反应过来,胡清儿早已勃然大怒,道:“我去找他!”说着,就要出门而去。

李唐连忙拉住,道:“等一下,你要去哪里找他们,找到他们又怎么做?”胡清儿回过头来,道:“我……。”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刘博见此,连忙起身道:“慕武兄,我话已经带到,就不多蒿恼,先告辞了!”

李唐连忙说道:“多谢公远兄了,以后有机会,再请你吃酒致谢吧!”

刘博拱拱手,逃也似的走了。

不想,胡清儿方才这一激动,说话声音大了一些,竟把熟睡中的范晓璐惊醒了过来,她回过头来,看见李唐正抓着范晓璐的手臂,幽幽地说道:“李大哥,清儿姐姐,你们吵架了吗?”

李唐连忙把胡清儿往屋内一拉,顺手关上门,说道:“吵架?没有啊。你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吧!”

范晓璐真是饿了,一听此言,她还没有回答,她那肚皮就替她回答了一句。她脸色一红,连忙爬起身来,好不客气地抓起胡清儿买来的吃食便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她忽然回过头来,问道:“你们吃了吗?没有吃也一起过来吃啊!”

李唐笑道:“你饿了,先吃吧!等你吃完了我再吃。”

范晓璐点了点头,回过头去正要继续吃饭,忽然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眼中竟然流下泪来。

李唐不禁为之愕然,有点慌了手脚地说道:“又怎么了,别哭,千万别哭!你有什么委屈和李大哥还有你清儿姐姐说,我们为你做主!”

范晓璐哭得越发伤心了,直哭了好半晌才能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我——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没有家了!”

李唐神色一紧,胡清儿脸上却现出释然之色。李唐连忙安慰道:“别哭,别哭,慢慢说,就是天塌下来,有李大哥帮你顶着,别哭!”

范晓璐便断断续续地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大略地说了一遍。

李唐越听脸色越发阴沉,直到范晓璐说完,他才沉声问道:“你是说,自从那个薷母王婆去检查了你的身体之后,你阿爹对你的态度就大变吗?”

范晓璐点了点头,直到现在这一刻,他还不知道这原因所在。

胡清儿年纪要大一些,却明白那个薷母的作用,脸上红了红,望向李唐的眼神就有些怪异了。她知道,一个有经验的薷母是不会在这上面走眼的。

第128章 激辩

范家。。

经过这么多天的调理,范正平身上的伤已经全然好了,展臂伸腰再无任何的疼痛之感。他身体本就健壮,而那黑衣人也没有对他下狠手,所以恢复起来还算快速。

本来他是告了一个月的假的,但考虑到衙门里的事情着实繁忙,本县的县尊是一个甩手掌柜,一心只想着在官场上钻营,对于实事却是没有兴趣做的,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早日回到衙门里去。尤其是上次那“白雾盗”的事情,一直让他放心不下。虽然这“白雾盗”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但他还是很想把他抓住,以雪自己因为此人而一直难以升迁的耻辱。

正在此时,忽然外面跑来了一名家丁,禀报道:“老爷,不好了!”

范正平有些不悦。他范家是一个很讲规矩的门庭,最讲求的就是“气度”二字。即使是下人,范正平也希望他们能有他祖父范文正公那种从容的气度。即使不能,至少也要向那种境界看齐。不过,他也是一个和蔼的主人,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责怪家人。所以,他只是略略皱了一下眉头,道:“何事惊慌?”

那家丁道:“大小姐今日又没有进食!”

范正平额头紧蹙,道:“怎么回事?”

那家丁道:“我们也不知道啊!自从范总管前两天和大小姐谈了一次话之后,每次送饭进去,大小姐都是吃了的。但早上送进去,却一直没有动,中午再送进去,还是没有动。”

范晓璐被关在庭院里的时候,每天送的饭都是放在她的窗口,然后送饭的就对着里面喊一声:“大小姐,吃饭了!”喊完便走,绝不愿在这杯灼灼目光鄙夷的院子里多呆一会。不过,即使是这样,只要范晓璐还在屋子里,就绝不会听不见。所以,这几天以来,每次送进去的食物基本都是被吃个精光的。

范正平心下不由暗忖:“难道是病了吗?”想想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范晓璐的性子是在外面到处逛养出来的,倏忽把她关在屋子里,憋出病来也不应该算是很稀奇的事情。

正在此时,又有一名家丁闯了进来,这回这一位比前一位更夸张,满脸都是惊愕之色,由于跑得太急了,嘴巴还还在喘着气,嘴唇哆哆嗦嗦的,除了“大小姐”三字,就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范正平这下真有点怒了,脸色一沉,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那家丁指着门外,道:“大小姐——大小姐她回来了!”

“回来了?”范正平脸色更加难看了:“什么叫回来了,从哪里回来了?”

那家丁脸色也是十分奇怪:“门外,大门外!”

范正平“啊!”的一声,大惊失色。大门外?这意思其不是说,她出去了?这如何可能!他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绝没有什么飞檐走壁的功夫的,要出去只能靠别人的帮助。

他可不相信那些看门的家丁敢把范晓璐放出去,那是他亲自挑选的最负责任的家丁,万万不会因为一点小利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他们个个都和范晓璐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不会因为人情而放走她。

况且,即使是她逃出来了,范府前后就两扇大门,后门是常年封锁的,只有家主,也是就是范正平本人有钥匙,而前门则有一向信得过的马家父子看守,也不会有问题。

这——这岂不是见了鬼吗?

范正平再也顾不上多话,撇下两位家丁就往大门走去,来到门边,就看见不少人正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轻声地议论着。范正平往他们指点的方向看去,顿时心下一凉,左边那人正是自己的女儿,而右边的一个男子,他也是认识的,就是上次向自己报案说遭遇“白雾盗”的那个生员!

其实,那生源到底是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了,范正平到了现在早已猜出,他肯定就是女儿一直维护的那个男人了!

完了,本来以为女儿被关了一阵会明白一些事理,甚至回心转意,想不到她非但执迷不悟,反而把男人带回家里来了。范氏一门的脸面,这一下子是丢光了!

范晓璐拘谨地站在李唐身边,相对李唐来说,她更像是这个家里的客人,一脸上都是怯意。看着这些人嘲讽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向李唐身边靠了靠,却立即引来了一阵哄笑。到了此时,这些下人早已不把自己当作下人,他们有的甚至都不觉得范晓璐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他们只是见了他人在看热闹,就也跟着看热闹,看见他人嘲笑,就也跟着嘲笑。

李唐倒是神色坦然,在他过去生活的那个时代,女人带男朋友回家,只会引来羡慕的目光,而不是嘲讽。虽然他也知道如今这个时代人的心态,但他却难以强迫自己也和他们一样看问题,想问题。所以,他此刻就颇有一些“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慨了。

而就在此时,他看见了范正平,看见他满脸怒气的样子,心下暗叹,看来今天这场谈话很难以和平的方式收拢了。

范正平走到大家跟前,忽然大声喝道:“都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回去,回去做自己的事,今天若有谁的事情没有完成,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见老爷有点歇斯底里了,都有些胆怯,连忙讪讪地退开了去,不一会就走了个精光。

此时门房内负责看门的是马周的父亲马老院公,老人家平时挺精神的,此时却有些懒洋洋的,一双眼睛半睁不睁地坐在那里,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李唐见众人都走光了,便走上前去,唱个诺道:“范伯父!”

范正平冷哼一声,道:“伯父?当不起啊,我范正平一辈子做人自问都是问心无愧的,实在不敢有官人你这样的侄子啊!”

李唐正要说话,旁边的范晓璐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摆,李唐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担待她的父亲一些,便笑了笑,继续向范正平说道:“范县尉,小可此来不是和您老人家吵架的,所以——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呢?”

虽然李唐一向不愿意被人冷嘲热讽,但他此时却想道:“既然他是你的生父,不要说骂我,就是动手扇我两个巴掌,我也不会反抗的!不过,我也希望他能知道我的底线。”

范正平依然是黑着脸,道:“不必了,官人有话请直言便是,我范正平一辈子俯仰无愧于天地,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是一样!”说到这里,他不禁老脸一红,因为前不久他找了王婆,就曾经叮嘱她不要把话传出去。一念及此,他心下对范晓璐就越发生气,若非因这个不肖女,今日说这话岂能这般不理直气壮!

李唐也有点被范正平这**的态度激起了心中的傲气,范正平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觉得自己没错,而李唐也站在他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又何尝觉得自己错了呢?

于是,他便说道:“好,既然范县尉如此说,小可也就干脆直言了。范县尉大概没有听说过小可,小可先自我介绍一下,小可李唐,略通一些医术——”

范正平失声道:“李唐?医术?听说过!原来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连韩家医馆都要请去坐馆的李大医士!嘿嘿,久仰,久仰!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德艺难以双馨’,真是一点没错!”

李唐眼皮抬了一下,范正平不住的嘲讽让他有点忍不住怒气了,但回头一眼看见范晓璐渲染欲泣的表情,他心下又是一软,便假装没有听懂范正平的讽刺,继续说道:“范县尉,既然您也听说过小可的薄名,那更好。你应该知道,在医术上,小可还是有质疑别人的余地的。我如今就要对你随便找一个薷母,单凭她的片面之词来决定你女儿的未来表示质疑!”

范正平冷冷一哂,道:“重要吗?到了如今,那件事情的结果还重要吗?就算是她错你对,能改变你和她之间有了——有了私情的事实吗?”

李唐今天本来是胸有成竹的,准备了很多例子打算给范正平上一课,让他知道,处女膜即使破了,也未必就不是处女。这也是一见面,他就要求借一步说话的原因所在。为了来见范正平,他甚至暂时放弃了对赵明诚和卢芳的报复,任由他们去造谣。

但范正平却根本不愿谈及这个话题,而是把问题转移到私情上来了,这让他有点始料未及。

“范县尉,你难道觉得两情相悦也是错的吗?两个人相互爱慕,就伤天害理,绝天灭地?我们触犯了谁,陷害了谁?”李唐虽然还是尽量平静,但对于范正平这样一个老顽固,他的耐心也在渐渐消散。

范正平毫不经过考虑,脱口而出:“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媒苟合,人人唾弃。亏你还是一个读着圣贤书的生员,连这一点道理都还要我来教你吗?”

第129章 破裂

范正平此言一出,李唐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谈不拢了。。自由婚姻的思想和包办婚姻的思想,绝对是理念上的差异,一个坚持了自己理念数十年的人,生活在一个一直以这种理念为圭臬的社会里,多年所受的教育和周围环境的熏陶,足以让他的理念附生在他的血液和灵魂里面,根本就是不可通过言语打动的。

既然如此,李唐只有接受劝说失败这个事实,转而说了一句更为务实的话:“范县尉这般说,小可无话可说。小可只想说一句,上次的事情,我和晓璐都是受害者,我们只是共同罹祸。其他的,我再不多言,范县尉您老人家就看着办吧!”

范正平听见此言,嘴角抽搐了一下。李唐的这句话,其实他还是听进去了。到了如今,他其实已经在很大程度上相信那绑架之人和李唐无关了。理由有很多,其一就是没有一个歹人会领着被绑架之人到他们家中去讲道理的;其二,李唐乃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在京中并没有认识多少人,否则上次也不至于住客栈而遭逢“白雾盗”了,他就算是有心,也无力绑架自己的女儿。

不过,那件事的真相如今已经不重要了,若是女儿不私自跑出去,而李唐堂堂正正地遣人前来说媒求婚,他自然不会因为李唐如今尚未闻达而拒绝。但是,如今,这种假设不可能成为现实了。范正平觉得,范家的名声已经毁在了自己这个女儿身上了。为此,他只有忍着心中的伤痛挥舞慧剑,斩断范家和她之间的关系,才能为范家守住最后一点体面。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去,一字一句地说道:“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从此以后,你们愿意如何,老夫概不关切,只是,你们要记住一点,你们和范家没有任何关系!”

范晓璐一听此言,如遭五雷轰顶,悲鸣一声,软倒下去。李唐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向范正平道:“范正平,你范家以君子门户自居,你父祖皆为一代名相,号称自来无愧于世人,无愧于本心。但是,我看你们这种君子,也不过是沽名钓誉的君子罢了。依你的聪明,其实早就猜到了事实,对不对?你不敢回答,我就替你一下子全部说完了。你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是因为她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畏惧于蜚短流长,你根本就是好名,为了范家的名声,把一个弱女子当作牺牲品而已。

嘿嘿,有一句话说得好啊。‘君子好名;便起欺人之念;小人好名;犹怀畏人之心。’君子之门,君子之门,到底是君子之门,还是伪君子之门,就在一念之间。‘周公恐惧留言日,王莽恭谦未篡时。’真正的君子不是人嘴里说出来的,每个人自己心里都有一杆秤,是君子是小人,你掂量一下,就清楚了。不要以为有了名声,你就是坐盘之星,说不定有一天,这个世界来个大变样,你们这一套伦理道德就未必能评判这世上的人和事了!”

范正平被李唐一席话,说得脸色更加阴郁了,但他却没有回过头来,也没有大发雷霆,而是伸出手来,摆了摆,道:“既然天下人的说法都不能说明什么,你的说法更不能说明什么。你不能说服天下人,也就不能说服我!请吧,这里不是君子之门,而是小人之门,你李大君子纡尊在此,我们这等寒门当不起!”

李唐冷笑一声,道:“若不是为了你的女儿,我也不愿——”

“你说错了,她不是我的女儿,自从她偷出这范家的那一时刻开始,就已经不是了。走吧,带她走吧。我虽然在你的口中,只是小人,但我这小人绝交,也不出恶言的。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这后半辈子能幸福快乐。”

李唐被噎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不过请你记住一句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的这件所谓的‘丑事’变成轶事的!”

范正平向后一抱拳,道:“恕不远送!”

李唐哼了一声,抱起范晓璐扬长而去。

待得二人走远,范正平才缓缓地回过头来,那门房里面正在“打瞌睡”的马老院公一眼看见家主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他满面涨得通红,身子不住颤抖,嘴皮哆哆嗦嗦的。忽然,他“扑”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子再也站立不稳,一下子蹲了下去。

马老院公大骇,方才的老态忽然不翼而飞,连忙从门房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扶住范正平,嘴里喝道:“来人呐,快来人呐!”他年级虽然已经老了,声音却异常洪亮。

李唐回到一家客栈,易掌柜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他的三尺柜台上,看见李唐又抱着那个小美女回来了,早已见怪不怪了。他觉得李唐李解元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住客,虽然不给钱但却让他学会了很多给钱也学不到的东西。比如说,淡定!而且,他一眼看见李唐那张算不上淡定的面孔的时候,就越发淡定了起来,心下暗忖:“艳福太深,也未必是好事啊!”

李唐也没有心情理会他的心思,径直抱着范晓璐就往楼上走去。正好此时有一个人正从楼上走下来,迎面撞见,李唐便打声招呼道:“元直兄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吕颐浩看见李唐又抱着一个美女旁若无人地到处走,心下鄙夷,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随便走走!”

李唐本就无心和他多谈,加上他的态度也实在算不上很好,便礼貌性地笑了笑,错身而过,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胡清儿今天这件事本来也是要去的,但李唐却没让她去,因为这不论如何在这时代人的眼里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尽管李唐不这么觉得。李唐和范晓璐走了之后,胡清儿便一个人坐在屋里苦等。

其实,多年的闺阁生活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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