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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大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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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去挥刀了。

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如他所愿的一味闪避。相反的,他以攻为守,身子一纵,就向马上人攻了过来。

本来,从姿势上来看,黑衣人是有点“飞蛾扑火”的感觉的,但马上人却偏偏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眼前的这个人的位置并不是真实的一般,而是在很远的地方。这种感觉让他大为惊骇,因为过去这么多年以来,只有教主一个人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这一下,马上人也顾不上伤敌——尽管,从他的佩刀去想看来,只需再往前递上少许,便能刺进黑衣人的胸膛!他急急地撤刀,回护全身。

但已经晚了,他还没有看清黑衣人的动作,忽然感觉握刀的右手一麻,手上一阵无力,那佩刀就此跌落在地上。

令人意外的是,黑衣人并没有继续进击,只是跳下马来,拍了拍手,正要说话。却见那马上人忽然伸手指着黑衣人,嘴里发出一阵“荷荷”之声,就此跌落下马,身子又扭动了几下,就此断气!

“杀人了!”人群中不知道谁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众人齐作鸟兽散。

章惇整了整衣衫,走上前去,向那黑衣人说道:“这位壮士,多谢你救了老朽一命,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黑衣人毫不领情,淡淡地说道:“相公不必谢我。其实,我并无心想要救你,只是他想要做的事情,我一概要破坏而已。如果方才他是想要救你的话,说不定你已经死在我的手上了!”

章惇听了如此不给面子的说法,只好苦笑一声:“原来壮士认得老朽!不知壮士可否告知此人是何人,为什么要来刺杀老夫呢?”

黑衣人再次很不给面子地冷笑道:“相公若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我又如何能知道?这个问题,你还是先问一下自己,若是没有结果,便再问问有司吧!”

章惇更加尴尬了,讪讪地说道:“既然如此,壮士还是请回避吧!你毕竟惹上了人命官司,恐怕多有麻烦!”

黑衣人不屑地冷笑一声:“你们官府的那些酒囊饭袋能奈我何?再说,人也不是我杀的。你看清楚了,他是中毒而亡,我若是要杀他,需要用毒吗?”

章惇转过头去一看,那刺客的脸色此时果然已经呈现出青紫之色,嘴唇更是略略泛黑,一看就是中毒之兆。

章惇正要说话,回头看时,却早已不见了那黑衣人的身影,他心下不仅有些失望。其实,看见黑衣人如此伸手,他是产生了很强烈的笼络之心的。虽然这黑衣人语气间对自己并不友好,但他也知道,但凡高人,脾气必然是古怪一些的。这并不奇怪,只要迁就一些就无妨。

但是,既然人踪寥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对面的二楼上,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正负手而立。口中喃喃地说道:“二郎啊二郎,别怪老大哥我心狠手辣,要找,你便找他们‘潜龙阁’去吧!”顿了顿,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然则,‘潜龙阁’为什么要保章惇呢?难道他们也欲在中枢有所作为?那么,朝中这些大臣之中,有谁又是他们的人呢?”

第115章 独对

御书房。;

虽然赵婧后来又来纠缠了几次,但赵煦摆出了一直以来从没有过的强硬态度,愣是给挡了回去。虽然赵婧是赵煦最宠爱的长公主,但没有赵煦的令牌,她还是无法踏出禁宫一步的。

这时候,赵煦满面阴沉地走进了御书房,章惇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皇帝的单独召见,就是所谓“独对”了。独对自然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一般来说,不是皇帝信重的大臣,或者是将要执行重要使命的大臣,才会有独对的机会。而独对次数的多寡,则能很直观地体现这个人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但是,对于章惇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已经不需要通过独对来显示自己的荣耀了。如果三五天内,官家不宣召他,反而显得有些不正常。而独对对他来说,也是一件颇为头疼的差使。

首先就是独对期间,不能擅自离开。但是,人总是有三急的,于是,每次蒙召,他都要先去茅厕蹲上好一阵子。不管拉得出来拉不出来,好歹也落个心里安慰。

其次就是赵煦的性格问题了。章惇已经算是一个相当偏激的人了,但比起赵煦来,还远远不如。有一次,章惇拿了《新修敕令式》读给赵煦听,赵煦听见期间似乎有元丰年间没有改变,一直沿用元佑年间的。赵煦竟然大惊小怪地插了一句:“怎么还有元佑年间的?元佑年间还有可取之事吗?”章惇有些无语了,只好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其中善者还是可用的!”

作为一个皇帝,思想偏激到认为朝廷八年之内所有敕令之中竟无一项可用的,真是不知道令人该笑还是该叹。

不过,今天章惇却是主动求见的,这是他回到政事堂,思索良久之后的结果。

赵煦一眼看见章惇,眼中的那股不忿之色淡了一些。不得不说,章惇虽然是他的臣子,但他却对章惇有着一种难言的亲近之心,以至于他对章惇的信任已经到了旁人难以置信的地步。这也是章惇之所以能成为有宋以来权势最大的宰相的原因。

章惇依旧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尽管赵煦已经强调过多次,念他年迈,侯召的时候允许他坐着,但他口中虽然称谢,下一次侯召的时候,依旧会规规矩矩地站着。这就令赵煦对他越发敬重了。一个权势到了章惇这样地步的臣子,能恪守本分,不骄不躁,并不十分容易。

章惇看见赵煦进来,连忙跪下来,口中称祝不已。

赵煦连忙伸出手来虚扶一下,道:“章相平身吧!”又向内侍道一声:“赐座!”

章惇还是一如既往地道声谢,屁股挨着一点椅子的边,在那椅子上坐了下来。

赵煦也在正堂前面的椅子上御座上坐下,才问道:“听说爱卿方才出去考察民情的时候,遇上了不开眼的刺客?”

章惇淡然地说道:“多谢官家关心,其实,此事也怪老臣行事过于莽撞,自履险地怪不得别人。那个刺客如今已经身亡,而且此案已经交由有司负责查究,相信不久就会有答案了。”

赵煦冷哼一声,说道:“不必说,肯定是明教那帮乱党所为。真是触目惊心啊,科举他们都敢操控了,宰相他们也敢刺杀了,我看过不了多久,朕的御座他们都想要坐坐了!”

他一怒之下,呼吸就有些不畅,不由自主地低头咳嗽了两声。

章惇有些担心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皇帝,却没有说话。若说当朝大臣中,对皇帝感激之情最深的,自然是莫过于章惇了。想当年,章惇因为是王安石的得力助手,在元佑年间是重点打击对象之一。而赵煦亲政不久,立即便把他调了回来,几个月之内就登上了宰相之位,如今更是独居相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恩情啊!作为一名臣子,他很难再去找一个象赵煦这样对他绝对信任的皇帝。

所以,章惇这几年以来,一直在观察赵煦的身体状况,得出的答案令他颇为忧心。他也曾旁敲侧击地暗示过赵煦,要他尽量远离美色,多行一些修身养性的事情。赵煦答应得倒是颇为爽快,如今看来还是根本没有予以重视。

赵煦咳嗽了一阵子,终于缓过劲来,一眼看见章惇担心的眼神,又是有些温馨,又是有些惭愧,便继续说道:“明教大逆不道,章相,你看有什么法子可以将其一举铲除呢?”

章惇暗叹一声,这就是赵煦的性子,当你找一些词汇夸他的时候,你可以说他是豪情万丈或者目标远大之类的。但事实上,他确实只是太过心浮气躁而已。

不要说明教是隐在民间,而且在不少的地方已经有了很不小的影响,就算是明教的教徒都是公开自己身份的,以他们的人数,想要铲除,哪里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赵煦却看不见这简单的道理,他一心只想着灭此朝食,毕其功于一役。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想了想,章惇还是决定直谏。他略一沉吟,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官家,老臣此次来求见,就是为明教之事——”

赵煦大喜,身子往前一倾,满脸期待地说道:“章相请直言奏来!”

章惇忽然起身,伏拜于地,道:“请陛下暂先圣裁重开科考之事,等此事完结,再议打击明教之事吧!”

赵煦脸上期待的笑意顿时僵住。若眼前是另外一个不开眼的大臣的话,他肯定早已拍案而起,大声呵斥,或者干脆拂袖而去了。但眼前却是章相,他一直最为信重的章相啊。

“难道,真的是朕错了吗?”赵煦对章惇的信任已经可以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了:“或者,满朝文武都错了吗?”

赵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驱走心中的失望,但那失望之情已经深深地钻入了他的骨髓之中,怎么也无法驱走。他只好苦笑一声,说道:“爱卿还是起来回话吧,说说你的理由!”

章惇道声谢,站起身来,却没有做下去,而是就这么站着说道:“老臣今日去了一次第二甜水巷,触目惊心哪!”便把今天在第二甜水巷的所见所闻学说了一遍。

赵煦越听脸色越沉,考生们的一言一行就象一条条火辣辣的鞭子一样抽在他的脸上。他们用实际行动向赵煦证明了他的错误。但是,此时赵煦无法指责他们的行径,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赵煦造成的。

最后,章惇总结道:“考生们川资将要耗尽,若是不尽快重考,人才流失倒在其次,就怕失去民心,闹出乱事啊!”

这一点,赵煦还是懂得的,若是朝廷失去民心,民心当然就会跑到朝廷的对立面——明教这个乱党那里去了。而且,这次的这些人都是读书人,若是加入了明教,明教的声势必然大振,朝廷要想剿灭他们,就越发困难了。

赵煦神情有些苦涩,喃喃地说道:“如此说来,是朕错了吗?”

章惇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是李格非,今天早上李格非如此激烈地争谏,非但没有被赵煦采纳,反而被御史弹劾问罪。如今,马上却要赵煦站出来认错,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要求确实太高了一些。况且,这个皇帝还是赵煦这样爱面子的皇帝。

章惇略一思忖,说道:“官家,你并没有错。今日早上之事,御史弹劾的是李格非的御前失礼,而最终问罪也恰是因为这个理由,于他所说的事情本身,又有何涉呢?”

虽然这样的说法有些掩耳盗铃的感觉,但赵煦难得找到一个借口,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看何日重开科考为是呢?”

章惇毫不犹豫地说道:“自然是越早越好!”

赵煦这才下定决心,又问了一句:“你看何人可为知贡举呢?”

上次任命知贡举,居然任命出一个明教的教徒,令他十分恼火,对臣下的信心也由此开始有些不足了。虽然明知道这个问题不该问,但他还是问了出口。

但章惇的回答依然是那样滴水不漏:“请官家圣心独裁!”章惇就是这样,该他的权力,他每一分都要抓住,不该他的权力,他避之唯恐不及。

赵煦只好苦笑。沉默了一阵子,他又说道:“章相还有其他事情要禀奏吗?”

章惇想了想,摇摇头道:“臣暂时已无事禀奏!”

赵煦却低下头去,眼睛望着地面,道:“朕却有一事想要和爱卿商议一下,又恐爱卿多心!”

章惇何等精明,一听此言,立即恍然,忙表态道:“微臣惶恐。想微臣当年,以一罪臣的身份被陛下召回京中戴罪立功,须臾便被提到宰相之位,这些年来对陛下只有感激之心,哪敢有丝毫怨望之情!陛下有话但请直言,微臣绝无二话!”

说到这件事上,他口中便把称呼从“官家”变成了“陛下”,以示尊重。

赵煦脸上也现出感动之色,抬起头来,说道:“爱卿以为,谁可入主中书省呢?”

第116章 贬谪

清晨。。

李唐和胡清儿下得楼来,立即感觉到了今天气氛不大一样。

当然,有一点还是没变,就是楼下那些人都在或明或暗地把目光扫向他身边的胡清儿。对于这一点,李唐是从来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美女总归是要给人看的,若是养在深闺之中,任她随着年华的流逝而洗净铅华,那岂不是暴殄天物吗?等到了这一天,即使她能在世人面前出现,天下又有谁知道她曾经如花一般绽放过呢?

况且,就是李唐自己,在街上偶尔见到美女的时候,也会回头过来尽量观赏一下。看不看美女并不能用来衡量一个人的人品,甚至都不能和色不色直接挂钩。对于美女的欣赏,纯碎是一种对美丽事物的天然渴慕而已,没有什么丢人的。

胡清儿以前也是难以接受这么多关注的目光的,她毕竟是深闺中走出来的,但经过李唐的多次鼓励之后,她也就释然了。如今,她面对这么多灼热的目光直射的时候,已经能做到完全的淡定从容,举止有度了。

今天所不一样的是,大家的脸色似乎都洋溢着一种异样的喜庆。

其实,如今汴京城内客栈里住着的,绝大多数都是赶考的举子,大多数人都还是相当年轻的。年强人自然就会多一点朝气,说话行事要干净利索一些。但是,这一次的科考泄题案件却让大家陷入了困局之中,虽然听说是破案了,又好像是没破,但不论如何,对于大家最关心的重考一事,朝廷却始终没有一个说法。

若是朝廷永远不提重考之事,大家三年寒窗岂不是都白费了吗?

因为这个原因,几乎整个汴京城都沉默了下去,大家的目光都在盯着文德殿,盯着政事堂,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宣布一声:“明日重考!”

但是,一天天的等待换来的结果却是一次次的失望,大家都变得越发沉默了,不少的考生都开始借酒浇愁。

一家客栈里面住的考生,一般都属于家庭并不富裕,川资并不是特别充足的,但这些天也是酒气连天,醉语声声。

今天这是怎么了?空气中没有酒味,大家的脸上也看不出醉态!李唐觉得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便把询问的目光扫向了易掌柜。他知道易掌柜是一个很罗嗦的人,有话是憋不住的。

但是,今天易掌柜虽然是一脸的喜色,但却出奇的矜持淡定,只是摇了摇头,向那边坐着的那群士子们努了努嘴。

李唐开始有点后悔了,方才若是让胡清儿过去问,肯定不会是这个结局的。如果到那边座位上去问,就不好意思不吃点什么,说实在的,这一家客栈的酒菜,实在一般。

不过,经过短暂的犹豫,李唐还是向那边走了过去,正好,对面一张桌子上,一个士子看见李唐和胡清儿走过去,便伸手呼道:“慕武兄!”

李唐一看,这不是吕颐浩吗?虽然住在隔壁,李唐却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见面就难免更加热情一些,道声:“元直兄,多日不见了!”就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吕颐浩矜持地笑了笑,招来小二,正要吩咐,李唐连忙抢先开口点了些酒菜,又吩咐道:“这一桌的饭钱,包括元直兄的,都一体算在我的账上吧!”

小二去后,吕颐浩有点惑然地问道:“慕武兄,我前些天还和你一起在小甜水巷卖字画,怎么如今你看起来并不缺钱哪?”

李唐对于自己一幅字卖了四十两银子的事情不愿声张,只是含糊应道:“这不是贱内来了吗?”

吕颐浩看了一眼美艳不可方物的胡清儿,脸上露出恍然之色,说道:“李兄好福气!”心下却安生鄙夷之心,明明是外室,却偏偏还假惺惺地称作“贱内”,何曾听说过赶考还带上妻子的?更无耻的是,还要靠外室的银子养活,真是太丢男人的脸了。

李唐又说道:“元直兄,你知不知道这今日到底有何喜事,看大家的神情都颇为振奋,难道是——”

吕颐浩心下更是鄙夷,暗忖道:“这厮日夜混迹于女人之中,听说为了一个女子,连中书赵舍人的衙内都打了,而对于科考的事情却漠不关心,真真难成气候!”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慕武兄猜得不错,陛下昨日连夜发出圣旨,道明了后日进行科举的重考。而这次的知贡举和同知贡举将由尚书右丞韩师朴和吏部尚书许冲元共同担任。朝廷的重视程度是前所未有啊!”

韩师朴就是大宋名相韩琦的长子韩忠彦。其人虽然并不太大的过人之处,但凭着父荫却一步步地走到了副相的位置上,也算颇为不易。而且,由于民间对他父亲的爱戴,加上他本人也算能恪尽职守,廉洁奉公,所以官声一向不错。

而许冲元就是前文提到过的仁宗嘉祐年间的状元郎。李唐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下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次耻辱的闭门羹,暗暗地哼了一声。

略略平了一口气,李唐又说道:“元直兄,恕我多问一句,近几天以来,一直听到风声说陛下似乎有些不愿提及重考之事,一心要铲除明教再作打算,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呢?”

吕颐浩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深深地望了李唐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正在李唐身边静静坐着的胡清儿,道:“说起来,都是太学生李文叔李公的功劳了——”

李唐一听“李文叔”三字,眼前一亮,顿时抬起头来。而胡清儿也放下了筷子,露出倾听之色。

吕颐浩见了这两人的反应,不由暗忖道:“果然传言不虚,这位李慕武和易安居士有些瓜葛。只是奇怪的是,这位小娘子看起来似乎也知道此事的样子,难道她花钱养着李慕武,居然还能允许他在外面勾引其他女子?”

心下虽然疑惑,但吕颐浩还是继续说道:“慕武兄应该也知道,李文叔公其实是被当朝者认为是‘元佑党人’的,不知何故却一直没有清除,但陛下把他放在太学正的位置上,本来就是个闲置的意思。不想,昨天早上,他却出班递章,奏道,必须要立即重开科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唐点了点头,道:“陛下能听见如此忠言,倒也不易。”

不想,吕颐浩却摇摇头,道:“陛下若是当时就听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陛下当场就大发龙威,把文叔公训斥了一番,但是文叔公却全然不惧,依然是大声抗辩,一时把陛下说得哑口无言了。没想到,这时候,殿中侍御史却跳出来弹劾文叔公,说他君前失仪——”

“啊!”李唐和胡清儿同时惊呼出声来。有宋以来,弹劾成功率最高的莫过于殿中侍御史,基本上都是看着皇帝的脸色行事的,所以他们不是看准了皇帝已经对立法、李格非生出贬谪之心,绝不会轻易出劾章的。

吕颐浩再次看了一眼胡清儿,他心下更加糊涂了。本来嘛,即使你默许了你的男人出去找女人,这已经是够难得的了,看你这样子,似乎还对自己的情敌颇为担心,这岂不是天大的怪事?

看着胡清儿那一双灵动清秀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倾注在自己身上,纵使吕颐浩并不好女色,也不禁为之心猿意马。他连忙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继续说道:“可想而知,陛下当场便大发雷霆,把文叔公贬为延安府甘泉县尉,即刻赴任!”

“即刻赴任?!”李唐和胡清儿几乎同时站起身来,“你不是说陛下最终采纳了文叔公的谏言,宣布后日重考吗?”

所谓即刻赴任,就是接谕的当天就必须离京的。所以李唐听了,才会如此震惊。

吕颐浩被眼前二人整齐划一的动作吓了一跳,愣了愣,才说道:“其实,后来为什么陛下又改了主意,我也不得而知。”

李唐听得此言,精神一振,道:“这么说来,难道是陛下下朝之后,思量了一阵子,又觉得文叔公的话很有道理,这才做出决定的吗?”

李唐兴奋的理由在于,若是赵煦想通了,做出了采纳了李格非的谏议,自然不可能不命人把李格非这个谏议发起者召回来的。

吕颐浩苦笑一声,道:“我虽然也希望如此,但我真的不清楚。”

李唐还待说话,那边胡清儿轻轻拉了他一把,道:“不必问了,直接去看看不就是了!”

李唐一听,道声:“对啊!”也来不及和吕颐浩告辞,只拱了拱手,便拉着胡清儿出门而去。

吕颐浩一愣神之际,两人已经走得踪迹全无。只留下他一个人面对着满桌刚上的、几乎还没有动过的酒菜发起呆来:“这世上怎么全是这号人,嘴里把‘请客’字说得响亮,好似他便是最好客豪爽的人一般。到了要付钱的时候,便找个理由逃之夭夭。真是——”

第117章 主仆交锋

这世上有一种感觉,叫做失落。;这是一种很噬心的感觉,淡淡的,凉凉的,即使是在酷热的夏天,都能让人感受到一阵透骨的凉意。

李唐看着李家这座空落落的宅子,此时就在感受着这种煎熬。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李家门前那一把锁就构成了李唐如今心里所有的哀思。李唐现在已经不去想李清照对自己的取舍问题,而是在想,这以后,还会有再见的那一天吗?即使成不了情人,他日能见上一面,互相问候一声,也是好的。

紧接着,另外的一组问题又开始浮现在李唐的脑海里。

离开温暖舒适的东京,前往西北苦寒之地,你一个女孩子受得了吗?西北战乱之地,你一个女孩子,若是正好赶上敌寇袭击怎么办?

李唐心头有些沉重。

胡清儿感受到了李唐心中的失落和担心,便伸出手来,,握住李唐的大手,道:“你放心,李老伯是去西北当官的,又不是当劳役,不会有事的。到了那边,李妹妹还一样有人找看,应该不会吃很多苦的!”

李唐只好点点头,说道:“清儿,谢谢你!”

胡清儿怜惜地望了李唐一眼,又说道:“后日就是大比了,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灰心丧气,以至丧失了斗志。相反,你要振作起来,争取金榜题名,才会更有机会和李家妹妹重逢啊!”

李唐握着胡清儿的那只手捏紧了一些,咬了咬牙,道:“清儿,你放心就是,我李唐虽然并没有惊世之才,但为了我自己,为了你们,为了所有关心我的人,一定不会名落孙山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把胡清儿的小手往天上一举,大声喝道:“看着吧,我李唐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旁人见了这人势若癫狂,都纷纷闪避,怕沾上他的疯癫之气。

※※※※※※※※※※※※※※※※※※※※※※※※※※※※※※※※※※※※※

范家。

晴天霹雳!王婆缓缓地走了出来,以极为艰难的语调给范正平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小娘子处子之身已破!”

虽然早早就对这个消息有了心理准备,但范正平还是倍感愤怒。是的,他也曾怀疑过范晓璐,但却因为范晓璐的一再辩白而对自己的怀疑产生了疑问。如今倒好,范晓璐的申诉又被证明是谎言。

这样一来,他的犹豫,他的动摇就显得那么愚蠢,那么没有必要!

他忍住了愤怒,掏出一锭敲丝来,递给王婆道:“干娘辛苦了,这点碎银子,就算是茶水钱吧!”

对于王婆这样的人来说,一天到晚奔东家,跑西家,说到底都是为了钱。往日里,要是别人给钱,她自然会乐呵呵地接受。但这可是范家啊,被百姓们看作大宋名门之范的范家啊!

但是,推辞似乎也不对。范家固然是大名门,但出了这样的丑事如果不收钱,如何安他们的心?

想了想,她还是以平生最犹豫的接钱方式拿过了这一锭沉甸甸的银子。

范正平期期艾艾的,像是有话要说,但却始终开不了口。这也难怪他,他为官多年,一直是以强项著称的,如今要他对一个薷母赔小心说好话,确实是太为难他了。

好在王婆本也是一个晓事的人,见了范正平的神色,早就猜出他所要说的话,连忙率先开口道:“老爷但请放心,老妾是一个知道深浅的人,并不是市井那起子长舌货色。您尽管望安便是。”

范正平连忙长揖下去,道声:“范家一门,全仗干娘再造了!”

客客气气地送走了王婆,范正平那满脸僵硬的笑意立即一变,变成了一种暴戾之色,他冷哼一声,转身便向范晓璐的闺阁这边行来。

他走得十分疾,忽然,前面转角处转出一个人来,差点就和他撞在一起。他张开口,正要大骂,却立即又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在范家享受半个主人待遇的范三。

“老爷何处去?”范三率先开口问道。只是,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求知欲。而从他的动作来看,他更加不期待范正平的答案。因为他此时正伸出双臂,作“老鹰捉小鸡”状,正好拉住了范正平的去路。

若是一般人敢于拦住家主的去路,早被抓起来狂殴了,甚或关柴房,打板子。但是,范三却不一样,他毕竟是和范正平一起长大的,范正平在内心里根本没有把他当作下人来看待。闻言,范正平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让开!”

范三却非但没有让开,双臂反而张得更开了,道:“老爷息怒!请恕奴才直言,自古以来说话最难以相信的就是三姑六婆之辈。老爷不应该因为一个薷母的话就把一切当作事实。”

范正平反问了一句:“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眼见是不是真,耳听是不是实?”

范三道:“若是老爷说你亲眼看见,亲耳听见,那奴才自然不会有异议。不说这几十年来,奴才对老爷品性的了解,就说老爷乃是小姐的生父,万万不会污蔑于她!”

范正平挥挥手,道:“那你就立即让开吧,我告诉你,我确实亲眼看见,也亲耳听见了!你不是一直在问我身上这伤是怎么来的吗?我记得我告诉你的是摔伤。现在我明白地告诉你,不是!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里会轻易摔伤!我就是抓到那小贱人于她的情郎苟合的时候,被人冲进来打伤的。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吧?”

范三苦着脸,道:“老爷您这又何必呢?小姐自幼虽然野性了一些,但总还是受过严格的庭训的,对于礼义廉耻还是懂得的。她肯定是被抓去,被人所迫才失足于人的。我想她心中的苦痛一定是比老爷你还要深刻,老爷又岂能做出伤口上撒盐的事情来呢?”

“被迫?”范正平像是听见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仰天就是一阵狂笑,直笑得前俯后昂,状若癫狂,才在范三诧异的目光中停了下来,说道:“我范正平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俗人。若她真是被迫的,我只会对她加意爱护,即使以后干脆不嫁人,也决不委屈了她。我的前提不多,只有一个,那就是:如果真有人强迫她,那就把那个‘强迫’她的男人说出来,我拼着性命也要把他绳之以法。不过,你看她如今的样子,有半点像是被强迫的吗?我看她如今一脸桃花,十足的少女怀春的情状。她在想谁,除了那个奸夫,还能想谁?”

范三听了范正平的这番话,心下也觉得似乎是这么回事。但是,他却依然没有让开去路,而是转移了劝说的角度,说道:“老爷,我劝你还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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