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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大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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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他看见小姑娘这怯生生的样子的时候,心下一动,居然鬼使神差地把马上要出口的那个“十”字说成了“五”字。话一出口,李唐顿感后悔,现在是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目的是要榨干顾客口袋中所有的银两,怎么能因为对方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子就存了仁善之心呢?
不过,说出口的话自然是覆水难收,李唐只好暗暗安慰自己道:“第一次开张,就算是五价优惠了。况且,一把十文钱的扇子转一下手便卖了五贯钱,就是四百九十九倍的利润了,也算是赚得够饱了,让一些利出去也无伤大雅。”这么一想,他心理就平衡了。
霎时间,他忽然发现阿Q精神实在是一种很不错的东西,它简直就是寻求心灵安慰的灵丹妙药啊。
果然,那少女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道:“五贯?”确认了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她的脸上很快露出一丝喜色,道:“那真是便宜,我就要这把了。”
说着,她便拿出五贯钱来交给李唐。
李唐刚刚接过钱,就听那少女又问了一个几乎让他当场晕倒的问题。只见那少女一脸无辜地指着那扇子上的一个字,问道:“可以问一下,这是什么字吗?”
李唐瞪大眼睛看了看扇面,确认自己并没有写错别字,又诧异地抬头望了望对面那少女,见她一脸羞赧之色,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小娘子只是不认识这字啊!不过,他心下又开始疑惑了,既然不认得几个字,买这么贵的扇子做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小丫鬟只不过是替她的主子买东西而已,看起来,她那个主子也真够有钱的,几贯钱的东西随便吩咐一个丫鬟来买。而更绝的是,这小丫鬟字都不识得几个,却派她来买字画,买到的字画质量自然是无法保证的,这简直就有点把那几贯钱当儿戏的意思了。
不过,既然顾客相问,李唐还是很规矩地应道:“这字是‘芦苇’的芦字。”
那少女“哦”的点点头,又问道:“那又是什么物事,这么多片一片一片地飞入芦花丛中呢?”
若是寻常人这么问,李唐真要崩溃了,但这少女一脸天真,十分可人,又如此好学,令李唐难以生出烦腻之心。他只好苦笑着应道:“是雪花。你想啊,那大雪刚开始飞舞的时候,落入了芦花丛中,是不是一片一片都消散了呢?”
那少女恍然大悟,拍手笑道:“你这诗写得果然是好,就连我也读得懂,现在我心中也有诗了,这就念给小姐听去——”
说着,她一边口中念着这首诗,一边蹦蹦跳跳地向前而去。
而此时迎面正走来一位中年男子,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国字脸,八字胡,眼神颇为锐利。他本在街上悠悠而行,忽然听见那小丫头口中念念有词地过来,便饶有兴趣地听了起来。忽然听见小丫头最后那句“飞入芦花都不见”,他的脸色忽然一变,眼中射出一种热切的光芒,信步就向书画街这边走了过来。
李唐刚刚送走一位顾客,心下还沉浸在赚到第一把钱的喜悦之中,不想迎面又来了一位,心下更喜,连忙问道:“这位官人可是要买字画吗?小生这里只有最后一把字画扇了。”
那中年男子点点头,细细地打量了对面的李唐一番。他的目光深邃,略带一点迫人的威慑力,直看得李唐一阵不舒服。
然后,那中年男子才拿起那把扇字,对着那首《竹石》诗,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念完后,他轻轻放下扇子,闭上眼睛沉吟一下,道:“以物喻人,年纪轻轻,就怀有这等坚韧之志,不错!就是这书法——”忽然,他睁开眼睛,直视李唐道:“恕我直言,从诗文上来说,你虽然未必有苏子膽,黄鲁直,周美成这几个人的绝世之才,但比起年轻时候的蔡元长——”
李唐一听这家伙把自己和自己素来最为鄙夷的蔡京相比,连忙说道:“官人说笑了,我哪里能和蔡尚书相比,他——”
那中年男子毫不客气地截入道:“确实是永远都无法相比,非为其他,只因你这书法,就算是再去苦练十年,也无法和他相提并论。不过——”他语气忽然又柔和了下来:“好在保傅主上,既不是靠的绝世的诗才,也不是靠的无伦的书法,而是靠着一颗为民请命的心和坚忍不拔的毅力。从你的诗里,我已经读到了坚忍不拔的毅力。只要你心怀仁善,日后一定可以当一名好官的。”
李唐一听这家伙并不提买扇子的事情,却在这里高谈阔论地训斥人,十足一个狂生之相,心下不由颇为不耐,很想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问道:“你到底要不要买扇子?不买请你走开成吗?”但转念一想,这老小子有这般威风,说不定真是个朝中大员什么的,也犯不着得罪他。
于是,他耐下心来应道:“官人说笑了,小生只是进京赶考的万千士子当中普普通通的一员,不要说什么为民请命,当什么好官了,就是自己的前程,还在那风雨飘摇之中,说不清那命运之舟会飘向何方哩,哪里来得及想那久远之事!再说了,近些年的科考,已经很少考诗赋了,我就是有东坡先生那样的诗才,还不是一样没有用武之地?”
那中年男子神秘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然,我看今年科考,必考诗赋!”
李唐见他那笃定的样子,心下一动,莫非他真的有内幕消息?既然是这样,可也不可小觑了,回去要好好复习一下诗文了。
中年男子见李唐默然不语,以为是被自己说得心悦诚服,心下也是开怀不已,笑道:“好了,废话说了这么多,还是说正事吧?你这扇子怎么卖啊?”
李唐一听谈到生意,心下大喜,想了一下,既然他一开始就批评自己的书法,看起来应该是一个行家,不像刚才那小丫头那么好骗。不过,既然卖给人家小丫头五贯钱,卖给这老小子也不能少于这个数。
想到这里,他便毫不犹豫地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贯?”那中年男子道:“这价钱倒也公道!凭你这诗才,日后就算不能闻达于龙楼,也必能扬名于四海——就像柳三变一样。日后这把扇子买个数百上千贯钱的,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他又摸了摸袋子,取出两锭元宝来,丢给李唐道:“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这里有两锭敲丝,都是二十两的。四十两银子,抵五十贯钱已经绰绰有余了,你收下吧!”说着,也不等李唐说话,便施施然地扬长而去。
却说刚才那少女买了扇子,拐过街角,就见那巷口之地,已经有一个少女正等在那里。
这少女身材相当纤瘦,穿着一身白色衣裙,体态轻盈,她的一双绣花鞋子十分小巧,尖旟旟的,可以想见那装在里面的那对玉足是一对怎样的三寸金莲了。
只不过,她的头上却戴着一条雾白色的面纱,里面的容颜虽然似乎朦胧可见,但却让人始终无法看清。这也为她从她身边走过的那群怀梦少男们提供了更为广大的想象空间。
“回来了!”见到那小丫鬟回来,一个柔柔的声音从那少女的面纱中透了出来。
那小丫鬟点了点头,忽然,她又提高声调,说道:“小姐,我今天终于学会作诗了!”
那面纱少女发出一声悦耳的哂声,“哦”了一声,说道:“你且念来我听听!”
那小丫鬟精神一振,手舞足蹈地念道:“一贯两贯三四贯,五六七**十贯,千贯万贯无数贯,抬入衙门都不见!怎么样,小姐,我这诗很不错吧?”
那面纱少女愣了一下,忽然说道:“果然不错,不但诗意颇足,而且还深有寓意,特别是还压韵,读起来朗朗上口,不错!不过——你还是把你买来的字画拿给我看看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诗句,能把你这榆木疙瘩都点化成为诗人一个了!”
那小丫鬟脸上一红,只好把那扇子交给面纱少女,嘴里说道:“小姐你真是太聪明了,你怎么就不能稍微的不那么聪明一小回呢?”
待那面纱少女接过扇子,她又问道:“我真不明白,小姐你为什么老要我去买那些字画。你自己这些钱可也是靠着卖书画得来的,都不容易哩!”
面纱少女嘴里道了一声:“你懂什么?这些去书画街卖字画的,都是贫苦人家的士子,若是他们的字画卖不出去,就可能没法参加科考,甚至无法回到自己的故乡,严重的甚至客死异乡。像我这样,有能力帮一把的,又岂能袖手旁观呢?”说着,她便顺手打开了那把扇子。
那小丫鬟听了,作感动状,张开双臂向那面纱少女道:“小姐你真是一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来一个纯洁的拥抱吧!荷花真是太仰慕你了!”
眼看那小丫鬟就要抱住那面纱少女的香肩,忽听那面纱少女惊诧地轻呼一声,随即有些诧异地说道:“是他!”
那小丫鬟还待发问,就听那面纱少女道:“快,带我去书画街。”
那小丫鬟不敢怠慢,连忙扶着那面纱少女就往来时的路而去,只是那面纱少女拖着一双小玉笋儿,又哪里走得快,等到二人来到书画街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了。
那面纱少女只好怅然道:“算了,等下一次吧,总有机会相见的!”
过了半晌,她又忽然喃喃自语一声:“恐怕,还是不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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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章援
李唐心满意足地在路上走着,所谓“手中有粮,心里不慌”正是他此时的心境。。想想口袋里这五贯钱,外加四十两银子,按照目前的市价,至少是值七十贯钱的,也就是说,以后都不必再来卖字了,光是靠着这笔钱,就足够应付到考试结束了。
到时候万一不中,那就再来卖便是。毕竟,他的脑子并不是电脑,虽然因为爱好的关系,多背了几首诗,但那也经不起天天的挥霍啊!以后,不是今天这种关系很大的时刻,他还是决定尽量少用。
正行路间,忽听前面又是一阵吆喝声:“包子呐!鹿家包子,羊肉包子、驴肉包子……”
李唐一听这声音,顿时咽了一下口水,这才想起自己昨晚上丢给了那掌柜的二两银子还没有要找零呢。不过,他此时犹豫的并不是那二两银子的事情,而是到底进不进去吃东西的问题。
那鹿家包子此时就像是一颗磁石一般吸引着李唐,在进与不进之间,他陷入了彷徨。正踌躇间,忽听一个声音喝道:“客官,客官,快进来吧!”
李唐抬头一看,正是昨天那个林掌柜。看样子,他是认出自己了,要不然也不会亲自跑到门边来招呼自己进去。
这下子李唐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进门的理由:人家掌柜的都亲自招呼了,不进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刚走进门内,就听那林掌柜责备道:“客官,我说你这人也太粗心了,怎么那钱还没有找,就着急着跑了呢?你这不是砸我们鹿家包子的牌子吗?”
李唐一听这不要找钱居然还是这样严重的罪过,一边连声告罪,一边把眼睛偷偷地向厨房那边瞥去。他的打算是,如果那元四在里边的话,那钱也就不要了,转身立即走人。如果元四不在,那就坐下来吃一点东西。
偏偏那厨房和大厅之间是有一块幔布隔着的,里面人影绰绰的,根本分不清有没有元四在。
正在犹豫不决间,那林掌柜不乐意了:“我说客官,你年纪轻轻的,看起来也像是个读书人。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这里是食店,不是你发那些不良心思的好地方!”
李唐一听,感觉这哥们是误会自己别有所图了,心下汗了一个,也顾不上解释,便说道:“受教了!你还是把钱给我吧!”
那林掌柜数了数钱,又罗哩罗嗦地讲了一大通道理,这才伸手交给李唐。
不想,李唐刚要伸手接过,就见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只一抓就把那钱抓了过去。等李唐回过头来,就只能看见一个人影如银瓶水泻一般,在门前一晃,以十分迅捷又十分优雅的姿势消失在眼前。
李唐想也不想,拔腿就向前追去,而那林掌柜却站在原地放声大叫起来:“快来人哪,抢钱啦!快来人哪——”但是,那四周的食客依旧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哪里有一个人来理会他一下!
李唐追出门外,那人影早就不见了踪迹,他四下张望一下,正要放弃的时候,忽见前面巷口处,那人影再次一晃。李唐心下一动,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根本不是要抢自己的二两银子,而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略一思忖,他便快步追了上去。因为从这人的轻功来看,若是要对自己不利,早不知怎么死了,既然对方还要这么拐弯抹角地把自己引出来,那至少说明他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敌意。
果然,当李唐钻进那巷子,再次消失了那人的行踪的时候,那身影再次在前面晃了一下。就这样,李唐顺着拐过了几个巷口,终于来到了一处小凉亭前面。
这小凉亭里面此时已经坐了一个人,背对着李唐,一动不动的,似乎在远眺。
似乎看见礼堂走近一般,那人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声:“你来了!”
李唐点点头,不待那人招呼,便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说道:“不知道章丞相的舍人召在下来,有何指教。”
那人忽然回过头来,眼中露出讶异之色,说道:“你猜到了?”
李唐苦笑道:“我其实并不想猜到的,你们这样人物的所作所为,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知道得越多,反而越是麻烦。只是,在下终究没法欺骗自己,我确实是猜到了!”
那人忽然笑笑,说道:“那你何不说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李唐道:“记得昨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赵明诚和范宏德都对你敬畏三分。当时在下就在想,你家中一定是很有些权势。况且,他们都称你为‘章四哥’,而那鹿家包子里面的人却称你为‘元四’。据我所知,章相公膝下共有四子,其中三个大一些的儿子,都在外地为小官,只有季子留在他身边。而那季子偏偏就是单讳一个‘援’字——章援,那岂不是正是‘章四哥’吗?又岂不正是‘元四’吗?只是,昨日在鹿家包子见到你,我还没有完全肯定,今日见你这引路之人,我就完全确定了。象这样武艺高强的手下,并不是谁手下都有的。”
那人正是化名“元四”的章家四公子章援,字公引。听了李唐这一番话,他点了点头,道:“怪不得。听你这么说起来,倒不是你太聪明,而是我太疏忽了——”
李唐道:“那倒也称不上,要知道,像我这样刚刚和你一起在大相国寺见过面,又在鹿家包子再次遇上的人,其实你很难再遇到第二个了。说起来,一切都只是机缘巧合罢了。只不过,我有点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我昨天在鹿家包子出现过呢?难道你看见我了?”
章援笑道:“那倒没有,只是你那二两银子引起我的好奇罢了,汴京城内虽然富豪众多,但为了区区一顿包子,会花上二两银子的,还是不多。况且,即使有这样的人,也不会亲自去鹿家包子吃餐点呐!我这个人有一个习惯,就是觉得奇怪的事情,就会多查究,这一查究,就发现了你——”
李唐听到这里,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心知章援还不知道昨天自己还曾跟踪他的事情。
“然则,章兄把我引到这里来,又有何指教呢?”
章援“哈哈”大笑,道:“我哪里有什么指教,只不过有点小事想要恳求李兄罢了。”
第48章 两难
李唐笑道:“当朝首辅家的舍人竟然有事恳求于我?那真是太荣幸了,章兄请吩咐。;”
章援也跟着笑道:“慕武兄说笑了。这第一件事,只是顺便提一下而已,想来慕武兄这么晓事的人,能一猜就中。”
李唐略一沉吟,点头道:“公引兄放心便是,我李大并不是多嘴之人,对于一些不该说的话,我的嘴巴上是有一把锁的!”
章援听李唐说得有趣,又是一阵轻笑。半晌,他才又正色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怎么说呢——”
李唐见一向颇为爽朗的章援变得吞吞吐吐的,心下暗暗纳罕,忙说道:“公引兄有话就请直说,若是在下能够办到,自然义不容辞。”
章援剑眉一扬,忽然有些黯然地说道:“慕武兄,你也许不知道,我其实很喜欢大家都象你这般称我的字,这样我觉得特别特别亲近。只是,我接下来的话一出口,恐怕这侪辈之中,最后一个这么称呼我的人,就会不存在了。”
李唐心中有些了解章援的感觉了,作为宰相之子,他虽然也渴望能和同侪平辈论交,相互交心,但大家却对他却是畏多于敬,谄多于亲,是以他虽然平日和气待人,但心中多少还是存在一种悲哀的。
而李唐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对于高低贵贱之分远没有这时代的人那么明显,一见面就自来熟一般称他为“公引兄”,这反而令他感觉十分好。
不过李唐心中却泛起了另外一个疑虑:“他要拜托我何事,以至于担心和我以后会形同陌路呢?”不过,他并没有问,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待着章援自己说下去。
“慕武兄,这次‘楚云之会’,你能否不去?”章援忽然鼓起勇气,用艰涩的语气说道,“我知道,这对慕武兄来说,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我还是不得不提出我的希冀。”
李唐惑然道:“为什么?”他忽然又点点头,道:“哦,我明白了,章兄看来是有意在哪‘楚云之会’上有所作为了,小弟若是去了,你会觉得碍事,对吧?”
章援苦笑一声道:“果不其然,我一说出这请求,我这位‘公引兄’就变成了‘章兄’!不过,你所猜测的理由却错了,我本人非但无意在‘楚云之会’上有所作为,而且恐怕是无法拿到那‘楚云之会’的请柬的。因为一则,这请柬是由李易安亲自派发的,那天那三道题目,我是云里雾里,根本不可能入得李大才女的法眼;二则——”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我也无心去参会。”
李唐想起那鹿家包子里面的那个小娘子,心下对这句话并不怀疑,便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
章援不答反问道:“慕武兄你知道这‘楚云之会’是如何来的吗?”不等李唐回答,他又摇头一笑,涩声说道:“你也许还在想,题目是李易安出的,请柬是李易安发的,那自然是李易安倡议举办的。如果你这样想,就错了——”
苦笑一下,他才继续说道:“事实上,就是前两天,我也是这样想的。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李易安这个人虽然是京城内有名的才女,却是一个十足的大家闺秀,从来不呼朋唤友,更少有和其他人相互往来唱和,为什么这次却大张旗鼓地搞了这个什么‘楚云之会’呢?更奇怪的是,居然有风声传出,说她要借着这次大会选婿。”
“不过,我很快就释疑了,因为这次帮忙她操办发放请柬之事的乃是范宏德,别人要想见到李易安是千难万难,但是这范宏德身份特殊,却是很容易见到她的。而且,后来,通过范宏德的牵线搭桥,我也见到了李易安一次,她亲口请求我帮助范宏德维持考核现场的秩序。我自然是义不容辞,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是和她见过一面,我自然就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以为她真的是要通过这次‘楚云之会’选择一个才貌相当的男子,作为终身伴侣。想起这件事情关系到她这样一个奇女子的一生幸福,我深感责任重大,因此,每一场发放请柬的考试我都参加了,所幸的是,全部都很顺利,并没有出现问题。正当我放开心怀,以为终究办成一件好事的时候,我听见了一个令我异常震惊的消息——”
李唐一听此言,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上了,忙问道:“什么消息?”
章援道:“这‘楚云之会’的结果早就已经内定了,这一次只是走一个过程而已!”
李唐不由失声叫道:“啊!这怎么说?”
章援道:“这意思就是说,不论别的人如何才高八斗,惊才艳艳,那最终抱得美人归的人早就已经注定了!”
李唐再次失声说道:“你是说,赵明诚?”
章援震惊地回过头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唐心中苦笑道:“我怎么能不知道?我不但知道她会嫁给赵明诚,还知道几十年后,她的生活会变得怎样艰难呢!”
当然,这话他无法出口,只好胡诌道:“我只是见赵明诚那厮昨天那般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才信口猜猜的!”
章援道:“慕武兄观察入微,真是令人佩服。我是昨夜见到赵挺之到我府上拜会我阿爷,一时出于好奇,在书房外偷听了一阵,无意间听见的,原来——”
他说到“偷听”二字,语气丝毫没有变化,似乎根本没有想过找一个其他的词汇来替代一般。
李唐点点头,就听章援继续说道:“原来,赵挺之向我阿爷请求道,他知道我阿爷最近在清除‘元佑党人’,李易安的堂翁李文叔先生也在其中。不过,他请求我阿爷暂缓把这弹*劾的折子递交上去,因为他们家和李家将要成为亲家了!”
“我阿爷当时比较惊讶,问道,那李格非一向冥顽不灵,顽固得象一颗石头一般,怎么会和你赵家结亲呢?赵挺之答道,李格非固然是不愿,但他却有一个有孝心的好女儿啊!为了堂翁的前途命运,他那个女儿还是很听得进劝的!”
“我这才明白,李易安是怕直接向她堂翁提出嫁给赵三,以李先生的性格,必然会严加反对。但是,李先生却是很喜欢青年才俊的,若是李易安提出办一个文会来招婿,他就不会反对了,即使到了最后,是他很不喜欢的赵挺之之子拔得头筹,因为现场有那么多人为证,他也就无话可说了。”
李唐听到这里,心下一股莫名奇妙的愤懑涌上心头,忽然站起身来,问道:“既然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李易安是被逼的,自己不去阻止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劝我不去参会?你是怕我坏了你家世交赵三衙内的好事吗?”
章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原本,我一直希望同侪之中,有人敢像你这般对我厉声质问,但当终于有这么个人做到了,我心中却产生了一种难言的伤感。哼哼,人,真是很奇怪!慕武兄,你还是冷静一点,坐下来听我说吧!你能做什么呢?破坏赵明诚的好事吗?当场羞辱赵明诚吗?我想你的聪明虽然在赵明诚之上,但这一次,你却是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击败他的。因为既然结果是内定的,那么赵明诚事先肯定早就拿到题目甚至答案了,你再聪明,又有何用呢?”
“再退一步来说,即使你成功地达到了目的,李易安就会感激你这个救她出樊笼的恩人吗?不会!因为你在把她自己救出樊笼的同时,却把她的堂翁送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以她那样至诚至孝的性子,恐怕后半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不是感激你——是咒骂你!”
李唐无力地一屁*股坐下来,心下无比痛苦。虽然他和李清照到现在一面都没有见过,但每次听到她的名字,心下都会有一种颤动,就像那心中藏着一根弦一般,李清照的名字就是拨动那根弦的那只手。
但是,现在最残酷的现实就是,他似乎对眼前的困局根本无能为力:救她?她会不幸;不救她?她也会不幸!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问题的关键,便一把抓住章援,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出手相助?尊翁是当朝宰相,权倾朝野,难道就保不住一个小小的太学正?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李先生刚正不阿,官声向来很好,就连你自己,对他也是十分崇敬的!”
章援并不挣扎,任李唐抓住他的衣领,他淡淡地说道:“你说的不错,我阿爷若是能听我的,要放过李先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只不过,我阿爷亲却并不是一个会因为私情而影响国事的人!你也许不知道,我三位哥哥,都是进士出身,但在边远郡县当了这么多年小吏之后,却一直无缘提拔,不是因为他们政绩不好,也不是因为他们贪赃枉法,只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宰相阿爷!而我,三年前也早就高中进士,若我出生在一个平民之家,早就穿上朝服了,但我如今却也只能呆在家里无所事事。你觉得,我阿爷会因为我的请求,就改变他的决定吗?”
“况且,我阿爷行事的手段虽然狠厉一些,但他所做的都是错的吗?我大宋朝走到今天这一步,早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繁花似锦了,变法早已势在必行!李先生虽然为官清正,但若是我为宰执,也会把他罢黜,因为他比起苏大学士和范二相公来,反对变法更为激烈。一己私情重要,还是天下百姓重要,你应该也很清楚!”
(写到这里,有些感慨,章惇这样一个人,竟然被列入《奸臣传》,无怪乎宋史的《奸臣传》比别的朝代都长呢!另:近因事涉和谐,违禁词多,所以很多用词都很生涩,见谅!)
第49章 范大小姐
李唐浑浑噩噩地回到一家客栈,易掌柜见他一脸郁闷,忙笑着宽慰道:“解元不必烦心,一日卖不出字画很正常,明天再去便是,明天卖不出去,还有后天呢。!你且放宽心,不会没有那识得金镶玉之人的。”
李唐脸上露出一个敷衍的笑意道:“字画是卖出去两幅了,得钱五贯,银四十两,只是我所烦心的却并不是这件事——”
“啊呀,李解元,了不得,了不得啊,您两幅字就能卖这么多钱!那不如这样好了,您这一段时间的吃住都小店包了,小店也不要您房钱和饭钱,您就留一幅墨宝下来好了,我把它悬于正堂之上,也沾一些文气。”易掌柜一脸刮目相看的神色,很夸张地叫道。
李唐心情好了一些,笑道:“那好啊,反正就是一幅字而已,对我来说,绝没有亏的道理。”
易掌柜道声:“一言为定,你走之前再赏墨宝吧,只要到时候中了什么状元榜眼的,不要不认账就好了。”
李唐道一声:“一定。”便辞了易掌柜,上得楼来,拿出钥匙正要推门进去,就见前面一个熟悉的白衣背影正一步一步鬼鬼祟祟地向他这边倒退过来,一边倒退,他还一边东张西望。
李唐心里一动,也悄悄地向那人迫近几步,忽然大喝一声:“你在干什么?”
那人很夸张地尖叫一声,手上的东西被甩出老远,“啪”的一声地掉在地下。
“你这人怎么这样?”半晌过后,那人终于在惊愕中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冲上前来质问道。
李唐毫无愧色地说道:“现在好象不应该你问我,而是该我问你才是,范兄,你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又是两位名相之后,跑到这小客栈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那人微微一愣,脸上的怒气忽然冰消瓦解,换上了一副惊喜之色,忽然走上前一把抓住李唐的衣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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