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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大宋-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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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不无道理

过了两日,孟皇后下了懿旨,宣布为李唐和赵婧赐婚,只是由于太后薨逝不久,如今依旧处于国丧期间,并不适宜举行婚礼,遂决定这婚礼待明年开春之后举行。;

懿旨传到李家,李家的院子里很快热闹起来。

胡秀儿耳聪目明,这懿旨传出来只是一个时辰之后,她便到了李家。她素来对于李家的事情都很关心,对于李家的下人也极为照顾。有意无意的,不少李家的下人便成了她安插在李家的耳目,一旦有了重要的事情,李家宅子以外,就只有她知道得最快。

刚刚步入后院,却见李家的几个女子聚在一起,仍是一如既往地轻声慢语聊着一些闲杂之事,仿佛此事根本没有发生一般,胡秀儿便有些诧异了,走上前去,向胡清儿道:“姐姐,听说皇后娘娘刚刚下了懿旨,却是怎么回事?”

不待胡清儿答话,范晓璐早笑道:“秀儿倒是耳目通灵得很哩,这才多大一会功夫,你便知道了!”

胡秀儿脸上一热,那洁白清秀的脸上瞬间便染上了一层粉霞,她强自微微一笑,道:“二姐说哪里话,秀儿只不过是恰巧路过,听说了此事,便进来问问而已,二姐以为是怎么回事呢?”

范晓璐微微一笑,道:“我没有瞎想哪,秀儿如何说,我便如何相信,我只是觉得太快了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秀儿你以为二姐又有什么言外之意呢?”

有些事情,就算遮掩,也很难遮掩过去,何况胡秀儿虽然聪明伶俐,颇有心计,在感情方面却是极为外露的。以范晓璐的伶俐,早已发觉了其中的问题,就是胡秀儿那个木讷的姐姐胡清儿也渐渐感觉到了妹妹的心意,只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范晓璐虽然对李唐到处沾花惹草,惹下风流债十分不满,但她对胡秀儿的喜爱,却是出自内心的,并不纯是因为她乃是胡清儿的胞妹。因此,范晓璐对胡清儿的态度是不鼓励也不禁绝,就任她和李唐自然发展。若是有一天,胡秀儿要进入李家的门庭,她也能接受,若是胡秀儿改变了心意,她自然也不会阻拦。而且,得了机会,和胡秀儿开个玩笑,以报在牌桌和棋盘上结下的一箭之仇,倒也不错。

胡秀儿何等样人,她虽然在很短的时间内感觉有些羞赧,但很快就定下心神,道:“二姐没有别的意思就好,秀儿多心了,这里向二姐赔不是了,二姐看在我年纪还小的份上,就莫要和我计较了好吗”

范晓璐无奈地摇摇头,道:“我们秀儿真真的是难缠,你可千万不要在我们家摆出这可怜巴巴的样子,你姐夫回来看见,指不定以为我如何欺负你呢!”不等胡秀儿撒娇不依,立即又说道:“你对皇后娘娘的懿旨,有什么看法吗?”

胡秀儿撇撇可爱的小嘴,道:“二姐这话说的,那日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那个公主朋友一来,我就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了。你那时候还不信,如今总该信了吧?”

原来,那日赵婧在李家现身,别人都没有看出端倪,唯有胡秀儿火眼金睛,看出了她的目的。赵婧前脚刚走,胡秀儿便说了出来,但那时候范晓璐和胡清儿等人哪肯相信,任凭胡秀儿说得如何有理有据,她们只是付之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范晓璐笑道:“信了,信了,秀儿聪颖过人,实在让我惭愧,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吗?”

胡秀儿蹙着眉头,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道:“二姐你也不想想,她是长公主,一尊大佛,进门之后如何安放?大家以君臣之礼相待还是姐妹之礼?还有就是名分,我们大宋虽然不比前朝,驸马都尉也是可以纳妾的,但是,长公主来了自后,难道会甘居人下?我知道在姐夫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大姐的人选,那么姐姐和二姐又待如何安放,总不能还要为她腾出位置来吧?更主要的是,她一个公主,金枝玉叶,就算脾气再好,也未必那么容易相处吧?若是她对我——你们家有什么不满,回去告御状怎么办?难道大家都要因了她的进来谨言慎行,禁锢本心?”

胡秀儿这么一问,倒是问出了胡清儿和肖竹的心思了。她们和赵婧素不相识,唯一的一次见面也几乎没有说话,虽然看着赵婧似乎比较随和,但毕竟不了解,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此时如何能不担心?

尤其是胡清儿,若是为了名分需要让位,必然就是她了,肖竹本就是妾室,虽然担心公主难以侍候,却她的地位已经是最低的了,自然不会在为此事发愁了。

范晓璐见了三女的神情,哪能不知道她们的担心,忙笑道:“你们放心,关于名分的问题,不必过分忧虑,公主自然不可能成为妾室,但所谓‘三妻’乃是社会公认的常态,,《宋刑统》上并无关于此事的明确条文。虽然一般人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多多娶妻,但此次乃是皇后赐婚,皇后的懿旨里面既然没有让官人休妻,自然就不会擅动他人的名分。也就是说,我们家说不定可以多出一两位平妻来,别人虽然嫉妒,却因着这是皇后的懿旨,无可奈何。”

范晓璐这般一说,胡清儿略略松了一口气,胡秀儿一双染墨的大眼睛更是亮光毕现。她随是小小年纪,却早已开始绸缪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她的目标早已定下了,剩下的也就是这个名分的问题了,她暗暗幻想着,若是自己也能循赵婧之旧例,在李家博得一个体面的名分,阿爹和娘亲那里,岂不是再无他言可说了?

如此一想,胡秀儿心中对于赵婧的嫉妒之情顿时淡了很多,她甚至开始巴望赵婧以平妻的身份进门了。打破成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第一次。但若是成规一旦被打破了,以后就称不上成规了,约束力也自然会大大降低。

胡秀儿如今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名分。她知道,她的父母对于李唐,不仅喜爱,简直喜爱得有些过分了,他们对于李唐的疼爱,甚至已经不在自己的亲生儿女之下了。若是李唐还能提供名分,他们是巴不得这姐妹两个都嫁给李唐。这样,一则可以彻底绑住这个好女婿,二则姐妹二人能在一起生活,相互照看,也是一桩便利。但李唐若是不能提供名分,那就又不一样了。本来,胡秀儿一个商人之女,嫁给李唐这样的士大夫新贵,就算只能为妾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胡清儿已经成了正妻,作为妹妹的若是只能为妾,不免失之不公。作为父母的,自然不愿让两个同样可爱的女儿命运迥异了。

却听范晓璐继续说道:“关于婧儿、清照姐姐还有我的一些故事,官人知道一些,但他问得很少,也不全知道。今日既然大家都在,我便来说说我们以前相处的那些经历,你们也就能了解婧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胡清儿等三女大感兴趣,连连点头。因为范晓璐所要讲的故事,不仅仅涉及她们想要了解的赵婧,还有这屋子里公认的大姐——李清照。

范晓璐便将自己以往和赵婧、李清照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细细地讲了一遍。这一讲,便是一个多时辰,从“常记溪亭日暮”那些荒唐往事,讲到年初的科考,一系列事情导致的个子纷飞,情真意切,充满了眷念之情。

三女听得悠然神往,各自对于赵婧的戒备之心淡了很多。作为一个公主,能和普通的女子详细亲密无间地嬉戏,嫁人之后也应该不会太过霸道。

倒是范晓璐自己想起了那些愉快的往事,想起现在的天各一方,心下黯然,眼中便有晶莹的泪珠在流淌。

胡清儿见了,忙安慰道:“晓璐,你不要担心,李家妹妹吉人天相,很快就会回来的。官人和她相爱至深,终究会有成为眷属之日的。”

范晓璐点点头,涩声说道:“但愿如此!”一言未了,眼泪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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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李唐说他现在最爱的人是谁,他一定会说出一个男人的名字——太史丞贾言。也就是当初想赵煦上书说什么克星犯主,应该大赦天下的那位。原因就是这小子向孟皇后上了折子,请求放还部分“元佑党人”。

这名单之上首当其冲的便是大胡子苏轼两兄弟还有前宰相范纯仁以及前太学正李格非等人。

这份折子从根本上来说,更像是一种试探。试探孟皇后将要走什么样的政治路线。若是她要继续贯彻赵煦的“变法”思路,打压“元佑党人”,自然当这份折子不存在。若是她打算变一变,走相反的路子,则会采纳折子上的建议。

这种试探十分必要,因为一旦孟皇后腹中的小孩继位,孟皇后将会成为未来许多年内大宋朝廷名副其实的皇帝。探清她的政治倾向,才好对症下药。

孟皇后召集了几位宰执、侍从官一起商议此事。

“许爱卿,你以为此事如何?”她直接变问了许将。

许将从容地说道:“娘娘,臣以为贾言之言不无道理!”

第209章 墙上芦苇

许将之言,让几位大臣大为意外。。

其实,按派别划分的话,许将不属于保守派的“元佑党”,也不属于变法派的“熙宁党”,他一向以来走的都是中间路线。凭着他的长袖善舞,以及强劲无比的言辞,当初太皇太后高氏垂帘听政的时候,他能在朝廷中占据一个要紧的位置,而赵煦亲政之后,他也能纵横不倒,并且芝麻开花节节高,最终登上了相位。

这是极为难得的。赵煦自己就是一个极为偏执的“熙宁党人”,他毕生的梦想就是接过他老子神宗的衣钵,通过变法使得大宋变得富强。他所用的人,大多是一些偏执的“熙宁党人”,章惇也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步登天,从一个外放之囚,走到了朝廷的中枢,并且很快执掌相位,并且独相数载。

许将尽管为人足够圆滑,但在他这个位置上坐着,平日总要发表一点偏向于“熙宁党”的言论,才能释赵煦之怀,安章惇之心。凭着这些,众人一直觉得许将应该是更加偏向于“熙宁党”的。而“熙宁党”和“元佑党”,乃是一对天生的仇敌,这数十年来,就没有相互和解过。两派的第一代领导人王安石和司马光更是苦苦相斗多年。王安石致死还念着司马光,而司马光致死也是念着尚未废除干净的新政。

这两派可说势不两立。想当初,王安石一意尽数废除新政,同属“元佑党”核心人物的苏轼只不过在旁边提醒一句,其实也未必全部要废,新政里有些东西还是可取的。就这一句话便得罪了司马光,被司马光视为本派的叛徒。而即使是德高望重的范纯仁以更加委婉的语调劝了司马光一句,也惹得司马光很不愉快。这也可见这两派是如何的壁垒分明。

许将能在这两派的夹缝之中生存下来,本就属一个奇迹了。在如今这般新旧皇帝交接的敏感时期,本来大家以为他会采取自己一贯喜欢的“推诿*”,将一切的事情来个四两拨千斤,含含糊糊地来个应对也就是了。可没想到他却表态了,而且这表态还很明确。他这个时候直接表明立场,可真是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众人忽然怀疑起来:“难道这贾言是受了他的唆使才上的这道折子?”

想想,这还真很有可能,贾言是何等样人,太史丞,小小的芝麻绿豆官,他那太史局,就是一个吃干饭的闲散衙门。一般来说,皇帝不想听见某个人的声音了,就会把他往太史局、翰林院这等地方一塞,算是一种无言的贬谪。以贾言这种身份,平时也就应该拿着他丰厚的俸禄逛逛那风月之所,或者是含饴弄孙抑或邀三五友人于僻静之所吟诗作对。朝廷里的大事,和他没有关系才是。这皇帝刚刚病倒,皇后刚从幕后来到前台,他出来捣什么乱哪?

众人这番猜测倒还真就对了。贾言此人,其实是“潜龙阁”安插在朝廷中一个重要的人物了。想当初,若非他向赵煦进言说东南有贵人来相助,赵煦也不会想到找李唐治病,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众人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许将此人心机当真是深沉得很,他其实一直倾向于‘元佑党’的,却在陛下和章惇的手下混迹多年,一直高官厚禄,直到这两座大山尽皆移去,才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这等人,后发制人的手段已经是炉火纯青了,只能与之为友,不能与之交恶,若是与之为敌的话,被他害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孟皇后一向都没有过问过政事,她对于两党之争虽然也有些了解,但却极为肤浅,自然是没有什么主见的。她现在唯一的主见就是尽量民主一些,多听听大臣们的意见,然后综合大家的意见来处理事情。这也是她现今最好的办法了。

“诸位爱卿有何看法?”孟皇后便不置可否地问道。

群臣有些踌躇。这等敏感的问题,站在哪一边都不是明智的选择,特别是在如今这个特殊时期。皇位的继承人选还没有完全确定,朝廷的走向也就没有完全确定,一旦站错了队列,上来的新皇和你的队列是相左的,那你的宦海生涯很可能就要就此告一段落了。

下这种决定,是需要放手一搏的决心的。

黄履有决心,他蒙受赵煦的知遇之恩,上次在朝堂之上,闹出一个笑话来,竟然会错了赵煦的意思,带头保端王赵佶。虽然赵煦事后并没有降罪于他,但他的心中却极为愧疚,他一直在找机会报答赵煦的知遇之恩。

虽然现如今的情形是,赵煦很难醒来了,看不见他的忠肝义胆,但黄履却斗志昂扬,他不容许赵煦刚刚躺下,便有人出来否定他的方针政策,改变他的施政路线。

“臣以为不然!”黄履昂然说道:“这些年以来,陛下一直对‘元佑党人’为了一己之私枉顾朝廷和百姓利益,一意破坏变法强国之国策的行为极为愤慨。这么多年以来,陛下一直不遗余力地打击‘元佑党人’,就是逢了大赦之期,都不愿赦免这些人,目的就是让以儆效尤,让后来之人看看因私废公的后果!如今,陛下受二竖之虐,不能视朝,将朝政交予娘娘及诸位,大家就应该继续秉承陛下的执政思路,好好将之发扬光大才是。我们如何能反其道而行之,还趁机赦宥‘元佑党人’使陛下多年的努力化为灰烬呢?”

老人家七十多岁了,说话字字句句都是铿锵有力,绝无含糊不清之情状,实在难得。更为难得的是,他说话之时,一直以双手助势,更增凛然之气,令人见之不由为之心折。

孟皇后一听此言,顿时也觉得有些道理。但她却没有急着下决定,而是打算继续问一下大家的意见,综合一下。

但是,不待孟皇后发问,韩忠彦主动出列。

韩忠彦经过最近这些事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坚定地团结在以许将为核心的朝廷中央周围,为许将马首是瞻,以许将的言论为自己的主见,以许将的行为为自己的圭臬。

这一次,韩忠彦对于许将的表态十分意外,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许将的支持。

“娘娘,黄履大学士之言,微臣难以苟同。陛下这些年以来,并不是一味针对‘元佑党’,许多自以为‘熙宁党’之人,也一样被查究。比如赵挺之,又比如章惇、安惇、蔡京、蔡卞兄弟。陛下惩罚贬谪他人,都是以此人是否胜任自己的官位,是否尽忠职守,是否廉洁奉公为评断依据的。就比如贾言这奏折上所提及的李格非,乃是公认的‘元佑党人’,多年以来,却一直受陛下重用,委以太学正之重任。他的获罪,只是因为陛下一时之怒而已,陛下之所以尚未将他召回,并非不愿,只是因为最近诸事繁忙,陛下无暇顾及此等小事而已。

再说到苏轼。他的获罪很大程度只是因为当年的‘乌台诗案’。这‘乌台诗案’事实真相如何,如今已经不得而知了,就算苏轼有罪,他也只是因言获罪,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而已。如今,苏轼已经垂垂老矣,风烛残年,若不将之召回,必将客死异乡,娘娘如何能忍?

而苏轼之弟苏辙之所以获罪,也只是因为他主动要求为其兄顶罪而已,并无其他过错,如何就不能赦宥?

而说到范纯仁,此人为官清廉,风骨不下于乃父,当年,他为宰相,是主动求去的,这些年以来,陛下也没有太过为难于他。他年过古稀,听说又有沉疴在身,将他召回汴京治疗,有何不可?”

韩忠彦这番话其实有点强词夺理。他说赵煦并不刻意对付“元佑党人”,就算是并不十分懂朝政的孟皇后也不相信。但大家都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元佑党人”毕竟不是一个罪名,众人当然不能说赵煦作为皇帝,竟然打压群臣中的一派。

但韩忠彦的成功之处就在于激起了孟皇后的同情之心。他点名了这名单上的这些人,都是一些老人,境遇可怜,这对于孟皇后这样一个女子来说,自然是最容易同情的对象了。

果然,孟皇后低下头去,默然无语。

韩忠彦既然上阵了,安焘和他乃是通家之好,自然也不能在旁边看热闹。他连忙也出列说道:“微臣以为中书侍郎之言有理。陛下如今病势甚急,正该施行仁德之政为其祈福前不久太后山陵崩,已经天下大赦,如今正该赦免一些‘元佑党人’,加强效果!”

两位宰相意见一致,又有大臣出来表示支持,众人再无犹豫,纷纷出列附和。

而此时站在队列里面的沐云暗暗感觉一阵无力,他虽然也位居副相,但在所有宰执之中是资历最浅的,不要说宰相,就是李清臣、安焘这些人都自动选择了无视他这个人。他如今还不如当初当御史中丞的时候权力和威望大呢。

他心下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若是他不能扶起一个皇帝来,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群老头子中间脱颖而出的——他崛起太快,根底太浅,便如墙上芦苇一般,高倒是高了,却最是经不得风。

第210章 燕王赵俣

燕王赵俣是神宗赵顼的遗腹子。、是在他老爹皇帝宾天之后才出生的,今年恰好十六岁。

人在他这个年纪,都是朝气蓬勃的。赵俣虽然是堂堂王爷,也不例外。他的性子素来张扬、大胆,仿佛从来都不会有令他愁眉苦脸的事情一般。

可如今,这样的事情却发生了。他如今面临的,自然是一桩烦恼,却是一桩幸福的烦恼——他居然有可能,很有可能登上至尊之位!这样的事情对谁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对赵俣来说,却是一件烦心事。

赵俣乃是他还在世兄弟之中的老幺,而且是庶出,他的生母只是一位平平常常的嫔妃而已,在宫里默默无闻。他从来不认为那至尊之位能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就是听得自己的六哥赵煦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之后,也是如此。他知道,两个哥哥都很健康,他们的出身比自己优越,他们的才具比自己优越,他们的排行,也比自己优越。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觊觎皇位的资本。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觊觎过那个位置——尽管在他的内心深处,也和别人一样有登位的渴望。

但造化就是这样弄人,当他对此事死心绝望的时候,他的机会却来了。两位比他机会大得多的哥哥相继获罪,入了樊笼,而他,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获得了一半的机会。这是他的极大幸运,也是让他陷入极端烦忧之中的根源。他原本性情十分开朗的,如今却是整日不见笑容。

此时,赵俣便领了他的随身内侍出了王府。他们走的是后门,因为此时从正门出去,赵俣总觉得有很多目光在或明或暗地盯着自己,这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

赵俣穿着一身蓝色的儒服,头戴方巾,腰间系着一条紫色的涤子,看起来还真有几分读书人的神韵。

赵俣没有目的地,他之所以出门,只是因为家中太闷,他需要出来透透气,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出了燕王府,便是第二甜水巷,地方颇为热闹,街上店铺如林,来往商客也堪称众多,熙熙攘攘的,显得十分热闹。

赵俣到底年轻,少年天性未泯,还很是喜欢耍玩,到了这等热闹繁华之地,便忘却了自己的诸多烦恼,将心神都投入到这玩乐之上去了。尽管他最想要去的,便是那装潢漂亮的楚馆,但他终究还存着一丝理性,知道那等地方并不适宜去,至少不适宜现在去,若是在这等地方惹出什么事来,他登顶的希望就要大打折扣了。

好在,其他的这些商铺倒也堪称好玩,让他玩得十分尽兴。

就在此时,忽听一个声音喊道:“赵十三官人!”

赵俣一怔,回头看时,却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正从后面追上来。看他的样子颇为热切。

赵俣并不认得此人,正欲回头走人,却听那人喊道:“十三官人留步!”这“步”字出口,人已经到了赵俣的身边。

赵俣奇道:“这位官人,你认错人了吧?我并不识得你!”

那人笑着摊摊手,道:“如今不是识得了吗?这也不晚,不是吗?”

赵俣心下一动,便点了点头,道:“你既是这般说,着实不晚,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

那人笑道:“本人别无它意,专为向官人送礼而来。”

赵俣有些迟疑地看着这人空空的双手,道:“我和你素不相识,恐担不起阁下的馈赠!”

那人却决然说道:“官人客气了,以你的身份,若是担不起这馈赠,又有谁能担得起?”他忽然凑到赵俣耳边,轻声说道:“是不是,殿下?”

赵俣眼中寒芒一闪。他虽然年轻,但身份尊贵,多年以来,早已形成了一番威严气度,绝不是他的年纪能全然掩盖住的。他知道,自己被认出来,却没有认出对方,这是极为危险的事情。赵俣虽然年轻,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被街上的人认出来,是十分危险的。

“官人休惊!”那人又抬高了声调说道:“小人别无他意,只是想请官人赏脸,陪小人找一个地方坐坐,官人说不定也有意外之喜呢!”

赵俣“哦”了一声,心下暗暗觉得此人未必有恶意。他既然已经认出自己,若是想要戕害自己,直接找人动手便是,自己毫无防范,定然被害。他既然没有这般做,说明他还是有点诚意的。一念及此,赵俣便点了点头。

那人显得颇为高兴,笑着说道:“请!”便将赵俣领到了旁边一座酒楼的二楼,直入一个包间坐下。

赵俣也不疑有他,径直坐了下来,嘴里说道:“这家酒楼,应是阁下经营的吧?阁下对此熟门熟路,倒是如漫步于自己家中一般!”

那人笑道:“也是,也不是!”他忽地又敛起笑容,道:“忘记自我介绍了,臣乃是尚书右丞沐云!”

“啊——”沐云的大名,就是赵俣这样一个平素并不十分关心朝政的人也是如雷贯耳,他是近些年来唯一一个以御史中丞身份参倒首相的人,也是近些年来升职最快的敌人,更是近些年来最年轻的宰执。虽然宰执的威严是要通过岁月来积累的,不论一个人有多么聪慧,一旦爬到了宰执的地位,就必须要老老实实地积累威望,待得老一辈下去了,才能顶上来。

“你就是沐天雨,沐右丞?”赵俣有些不敢相信,这沐云比起他心目中的那个人,还要年轻了不少。

“微臣正是!”沐云恭敬地应道。

赵俣心下开始发热。其实,以往最可能继承皇位之人,都有不少的大臣上门表忠心,赵俣至今却都还遇上这等事情,他知道原因——简王和端王旧例在那里,大家不敢轻易涉险。赵俣本来以为不会有人敢来找自己的,至少那些朝中贵官不敢,因为他们已经占据了高官厚禄,没有必要冒险。他没有想到还真有人敢来,而且这人还是当朝宰执,身居要职——尽管这是一个资历最浅的宰执。

“不知沐右丞找孤王,有何事相告?你应该知道,孤身为亲王,是不适宜和外臣往来的!”他这话也算是一种试探,他生怕沐云乃是朝廷派来试探自己的,也不敢显出过分的热情。

沐云微微一笑,道:“微臣丹心一片,殿下何故质疑?微臣找殿下,是有一件大富贵要送给殿下!”

作为一个亲王,富贵已经可以说是接近顶峰了,还要送“大富贵”,这意思就十分明确了,沐云虽然没有直接点出来,但他的暗示十分到位,谁都能听得懂。

但明明并不蠢笨的赵俣却显得奇蠢无比,他竟然茫然地摇着头,道:“沐右丞这话,孤就不明白了,孤已经位列最高之爵,封无可封,富贵至极,如何还能有什么大富贵!”

沐云苦笑着摇摇头,道:“想不到话说到此处,殿下还是信不过微臣,也罢,微臣便明言了吧。为天下黎民百姓的福祉计,微臣以为主少国疑,即使皇后诞下龙子,这皇位还是应当由殿下来继为好!殿下聪明睿智,实在是一个不二人选!”

赵俣一震。他终于确定沐云并非试探他了,因为若是试探,他绝不能说出这等近乎大逆不道之言。当下,赵俣连忙改颜想向。

“却不知沐右丞有何良策!”

沐云淡淡地说道:“有无良策其实并不是最关键的,为今之计,殿下还需弄清楚一件事情!”

赵俣沉声问道:“却是何事?”皇位,就像一颗磁石一般吸引着他,他性情虽然有点轻浮,此刻却是无比庄重。

“陛下是不是还活着!”

“你——你——你是说——”赵俣与不成声,显得极为讶异:“你在怀疑陛下已经宾天?”

沐云断然说道:“殿下以为不可能吗?自从陛下出事之后,臣等就再也没有见过陛下,所有关于陛下的事情,全部系由宫内传出,我等无一亲眼所见。若是宫内封锁消息,专等小皇子降临,殿下岂不是再无机会?”

赵俣奇道:“沐右丞此言不对吧?若是皇后所诞者,乃是一个公主,这皇位还不是要轮到孤王?”

沐云却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殿下以为皇后可能诞下一个公主吗?”

赵俣毫不犹豫地说道:“沐右丞此言何意!生男生女,乃是天命,非是人力可逆转,皇后为什么就不可能诞下公主呢?”

沐云只是“嘿嘿”冷笑,却不答话。赵俣被他这么一笑,心下便有些慌神,他终于忍不住说道:“沐右丞,你有何话但请直言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沐云这才笑道:“殿下请想,皇宫在皇后的控制之下,医士是皇后选定的,稳婆也是皇后选定的,她要生男生女,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等在宫外候着,如何能看得见?也就只能听凭她为所欲为,言所欲言了!”

赵俣一呆:“你……你的意思,她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外面找其他人家的婴孩来顶替生下来的公主?”

沐云却假惺惺地说道:“微臣只是在言说一种可能性而已,并不是说皇后就会如此做!”

第211章 闯宫

按照李唐的预期,孟皇后这几日就要生产了。!

这一下,不仅皇宫之内的人紧张起来,朝廷上下,无一人不关切,无一人不紧张,就连市井之间,谈得最多的也是关于此事的猜测。

有好事之徒,竟然在赌坊中开出赔率,赌的便是孟皇后生男抑或生女。大宋朝廷是禁赌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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