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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大宋-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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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赵煦显然有想要重演一回当年的故事了。只是由于刘皇后已经生了一子,赵煦就不得不将这苦肉计使得更加骇人一点了。若还是像当年仁宗那样脖子被美人的玉掌拂过便废后,难免为天下诟病。所以,抓痕这一重量级的武器便宣告面世了。

李唐甚至怀疑赵煦脸上的那些伤痕之中,有一些根本就是他自己抓的!怪不得他说什么“好好看”,不要“看错了”,原来,他根本就不希望这伤痕很快好起来。相反,他还要挂着这“家庭暴力”的证据在群臣,在后妃,在全天下面前展现,让大家都知道,皇后无德,大胆无礼。这样一来,再也没有谁能反对他废后了!

李唐倒吸一口凉气,赵煦此人,可真是不是一般的人哪!皇帝谁不把自己的身体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要说如此血迹斑斑,就算是见点血,那也是绝不容许的。赵煦可好,竟然可以把自己搞成这个模样,此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李唐连忙说道:“下官明白了——”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忽听后面一阵脚步声传来,原来是赵煦回来了。

李唐看着赵煦坐下,身上的衣服却并没有换掉,心下暗暗恶意地揣测:“他莫非只是出去转了一圈,让更多的人看见他脸上的那点受虐的痕迹?”

赵煦不待李唐说话,率先开口道:“爱卿方才可想好了这医治之法了吗?”

李唐哪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忙假作为难地说道:“陛下,微臣无能,陛下的伤势着实有些棘手。微臣倒是有一个方子可以止住伤情恶化。只不过,若要彻底痊愈,还需时日!”

赵煦也很“大度”地配合道:“朕虽非医者,却也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这伤病,自来都是最为棘手的事情。所以,爱卿尽力便是,朕倒还不至于胡乱加罪!“

李唐连忙谢恩:“多谢陛下宽宏大量!”

童贯适时地挥挥手,立即便有一个小黄门断了文房四宝上来,李唐便就着他的手上,写了两张药方,一为内服,二为外敷。这虽然都是对症之药,但分量却显太小了一些,只能算是在消炎的同时,让赵煦的脸上伤情缓缓转好。

第177章 我错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李唐便算是暂时大功告成了,他赵煦笑道:“爱卿且先回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宣扬出去!”

李唐暗忖:“你巴不得宣扬出去才是!”嘴上却说道:“微臣不敢!”

李唐出了皇城,见天色还早,便又四处闲逛了一番,才来到了第二甜水巷的“闲云酒家”。、

小二迎了上来,李唐立即开口道:“可有一位姓周的官人预定了位子?”

小二立即笑道:“那位客官已经在楼上候了好一阵子了,请随小人来!”

李唐便随着小二来到二楼的雅间里,却见周淮正坐在那里,一脸的不安,举手投足,似乎处处都有滞碍一般。周淮看见李唐,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李兄终于来了!”

李唐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大刺刺地坐了下来。他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桌面,道:“周兄为何还没有点菜哪?”

周淮强笑道:“专等李兄了!”

李唐有了一点笑的意思,道:“既是周兄谦让,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转向那小二道:“你不认识这位周郎官吧?他便是新科状元,文曲星,如今正受着天子的器重,禄厚差优。我对你们这里的酒菜并无什么了解,随便上一点便是。但有一样要注意了,要符合状元郎的身份,莫要以为状元郎没见过世面,随便找点青草炒两下便拿来糊弄咱们状元郎!”

小二一听周淮竟是状元郎,心中那敬意简直就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要知道,大宋学子上百万,每三年才能出一位状元。就连苏大学士那样的天生文曲星都中不了状元,可见状元郎是多大的福泽,多大的才具了。要符合状元郎身份的酒菜,除了最好的,还能有什么。

加上李唐还故意把周淮这个主客员外郎说成了“郎官”,还特意解释说“禄厚差优”。别人自然以为这所谓的郎官是“郎中”,哪里想到只是个员外郎。而且,称得上“禄厚差优”,的自然是在朝廷的那些很有油水的热门部门了,比如户部、刑部、吏部等等哪里想得到周淮却只是在六部中最清水的礼部!

周淮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还没有开始吃东西,肚子里就开始了翻滚。被李唐这么一说,闲云酒家要是不拿出点好东西来,这店还如何在第二甜水巷开下去,还如何在顾客群中建立起口碑?只是,越好的东西,越是要钱的,周淮上任至今才领了六个月的俸禄,加上在汴京找房子租住、购置家具等等开销,如今囊中并不宽裕,剩下这么点钱……

小二顿时振奋,他还没有见过连单子都不看,就由店家直接上菜的主顾呢,他立即意识到,来了一桩大买卖。

大买卖啊,这对一个小二来说,可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一个小二介绍一桩大买卖下来,掌柜的按例都是要给一个不小的红包的!这位已经整整一年没有拿到过红包的小二一双眼睛都红成了兔眼,眸子里放出来的光芒简直骇人!

看着那小二屁颠屁颠地下楼,周淮几次想要出言阻拦,但看见李唐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那阻拦之言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就这么任由他去了。

小二一离开,周淮立即向李唐道:“李兄,不知邀我至此,有何见教?”

李唐淡淡地说道:“见教不敢,倒是有一点小事要找周兄商量一下。不过,咱们如今空着肚子,总不是说话处。这样吧,等下酒菜上来了,咱们一边吃,一边聊。”

周淮心中虽然纳闷得像有数十条虫子在抓一般,但由于有把柄落在李唐的手上,却也只能听从李唐的安排了。

过不多时,酒菜便一股脑地上来了,香味把个雅间充溢得处处飘香。李唐毫不客气地端起筷子,夹了一片鲍鱼吃下,“啧啧”地赞叹起来:“果然名不虚传,一口下去,满腹芬芳,又是清爽可口,又有醉人之香,真可谓妙极,妙极!”

一边吃,他还一边看了周淮一眼,道:“周兄,你怎么这般客气,吃哪,吃吧!今日是你请客,自己却不吃,叫我吃着如何能安心呢?”说着,又狠狠地夹起一块熊掌大嚼起来。完了之后还嫌不够,自己斟上一杯酒,也不给周淮斟上,便放下酒壶,端起酒杯对着周淮道声;“干!”便俯仰一下,将一整杯酒灌入口中。

周淮简直要崩溃了,这一顿酒菜要花掉他多少银子,他现在还不知道。更让他难受的是,李唐这般吃法,就如哀梨蒸食一般,一点也没有吃出文人的气度来,简直就是浪费了满桌子的美味。周淮的食欲本就不佳,看了李唐这样的吃法,更是什么也吃不下了,对于李唐的“热情招呼”,只能是强打精神应付两声。

过了好一阵子,李唐终于打了个饱嗝,摸摸溜圆溜圆的肚皮,赧然向周淮道:“周兄见笑了,实在是今日这一餐,太过美味了,你看这满桌的佳肴、玉液,简直让人感叹,浮生如梦,能得这样一次盛宴,也不容易啊!”

周淮只能是听着,一个字也不插。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两个人之间的一餐饭称作“盛宴”的,从这也看出,李唐的心情着实不错。但令周淮有些难受的是,李唐的感觉越好,他自己的感觉就越是糟糕,他现在已经生出了流眼泪的冲动,要不是对面有一双充溢着坏坏笑意的眼睛正在才、注视着自己,他的眼泪说不定已经留下来了。

“李兄,现在,你总可以说出到底有何事要见教了吧!”他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若是李唐今天不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他宁可任由他把自己当初的事情抖搂出去,也要和李唐翻脸。

李唐像是才想起正事一般,“哦”了一声道:“你看我这记性,都差点忘记了,若不是周兄你提醒,我差点就准备就此离去了呢!”

周淮没有接话,冷冷地看着李唐,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李唐却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样子,道:“周兄和本县的吕县尉很是熟稔,好像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是不是?”

周淮心下一沉,满腹的怒火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终于知道李唐邀请自己的原因所在了,吕颐浩弹劾李唐,却被赵煦派到了李唐的身边去当他的直属下官,这显然是在告诉大家,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了。既然皇上都站在李唐这一边,吕颐浩会不会经受不住李唐的压力,把一切都告诉李唐得知呢?

周淮顿时忘记了大出血的心痛,有些心虚地说道:“无话不谈说不上,交情倒是有一些的,毕竟是同年嘛!我和李兄你也是同年,这关系倒也十分相类。”

李唐似笑非笑地说道:“只是同年?没有其他特殊一点的关系?”

周淮脸色变得苍白,强笑道:“李兄此言,我怎么——听不懂?”

李唐冷哂一声,道:“听不懂?前天晚上的事情,是周兄你告诉你的那位好同年的吧?”

周淮一听被李唐知道了,反而没有先前那般担心了,但必要的嘴硬还是要继续:“李兄此言从何说起,这种事情,若无真凭实据,可不好随意攀咬——对不起了,李兄,我的意思是,不可随意臆测。说话急了一些,措辞有些失当,还请见谅!”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他是被李唐一再拿捏,从圆的捏成扁的,扁的又捏回圆的,心头终于忍不住火起。这一次,他算是豁出去了,就算李唐真把那件事爆出来,他也不能继续受着李唐的掣肘。不然的话,李唐三天两头的像今天这样来两次“盛宴”,他这官也就不必当了,权当给李唐赚饭钱。

李唐一件周淮居然反击了,非但不怒,脸上的笑靥更加浓烈了:“好,好,好,其实,周兄你有所不知,我一向都很喜欢你这样有血性的汉子。前天的事情,你再是否认也没有用的。那事情发生到时候,就已经是黄昏了,但当夜弹劾我的奏折便上去了。这代表什么?有人在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就把讯息传给了吕颐浩。他早知道吕颐浩和我之间有过节,希望吕颐浩借此机会将我扳倒!这个人,自然是礼部的,很可能还是主客司的,又和吕颐浩有交情,而且和我之间有龃龉。满足这么多条件的,除了周兄你,还有他人吗?”

周淮点了点头,道:“是我又怎么样?证据,你有证据吗?若是没有证据,就请闭嘴,出了这门,我是断然不会答应的。而吕颐浩此人性情倔强,除非大刑伺候,你也不可能让他出卖我!李兄,李唐,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能奈我何!”

李唐笑了笑,道:“你难道不怕我把你当初的事情抖搂出去?”

周淮道:“怕,自然怕。不过,我周淮也是一个血性男儿,岂能一直受你摆布?何况,这事情过了这么久,我完全可以说你是为了陷害我,特意编出来的,不是吗?”

李唐点头:“说的很是。不过,如果那天的那个女子乃是徐国长公主呢?”

周淮一呆,忽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李兄,不,李公,我错了!”

第178章 密室

一顿很愉快的晚餐总算是结束了。。但在这顿饭的最后时刻,发生了一点不是特别愉快的事情,但这并没有破坏李唐的心情,因为这个不愉快,和他倒是没有关系。

掌柜的亲来会账,算了一下,是一百二十六千五百三十钱。由于钱一般是以多少千位单位计算的,这其实就相当于一百二十六贯了。

“承惠,给状元公您去个零头,一共是一百二十千!”掌柜的谦卑地笑道。两个人吃了这么多,简直是他店里的最高纪录之一了,做成这样一笔大买卖,他没有理由不高兴。

但周淮的脸却涨得通红,他今天其实已经做好准备让李唐痛宰了,但还是没有想到居然被宰得这般狠。他的兜子里,如今就只有两锭二十两的敲丝,按照现在的兑换比率,也不过是九十贯钱左右。店家给免了六贯多钱,自然不可能再免了。这剩下的差不多三十贯……

掌柜的一看周淮的神色,什么都明白过来,顿时便不悦了:“客官,听说您是新科状元,又是堂堂的朝廷贵官,应该不至于连一顿饭也吃不起吧?”

周淮的俊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精彩之极。倒是李唐很仗义地出声了:“掌柜的,你这样对状元公说话,不好吧!”

掌柜的毫不示弱:“客官,我这店是小本经营,经不起吃霸王餐的。不要说状元吃饭要钱,就是当朝的宰辅、枢相或者是亲王、公主来这里吃,也是一样要给钱的。不然,稍有一点身份的人便来这里充大尾巴狼,大肆白吃白喝,小店本小利薄,如何承受得起!”

李唐不满地说道:“掌柜你这话说远了。我只是让你注意一下说话的方式而已。至于你的饭钱,状元公还不至于赖你的。只不过,你状元公贵人事忙,丢三落四的也是难免,他这次可能是没有带够钱,又或者是根本忘记了带钱,难道你还能把他这个人卖了换成钱不成?我的意思倒也简单,您好好说话,总有办法解决的,是不是?若是双方都像你这般嘴下不留情,大家光坐在这里牵扯不清就够忙了,还怎么解决问题!”

李唐这番话看似不偏不倚,讲的全是道理,却也阴险得很,因为这将他自己完全撇清了,就仿佛他不是这场中的一个,而是一个说理的中间人一般。

掌柜的一听,道:“客官说的也是!”便转向周淮,道:“状元公,小人是一个不怎么识字的粗人,我就和那孔方兄亲近,满身铜臭味,您文曲星下凡,天神一流的人物,可莫要见怪才是!”

周淮的俊脸再一次调整到了粉红的颜色,而这一次终于没有再变成白色,而是愈见晕红,简直有了点妩媚的味道:“掌柜的是做生意的,对赖账的事情遇见得多了,难免会多心一些,这倒也情有可原!倒是在下出门得急了,竟然少带了银钱,倒让掌柜的笑话了!”

这样双方各退一步之后,说话果然就方便多了。

很快,双方本着友好互利,互助互信的原则达成了协议,由小二随着周淮一起回家取钱,这事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

李唐和周淮“依依惜别”之后,便径回家去。今天,他的心中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弄个明白,否则夜不能寐。

刚走进家门,却见刘聪正侯在那里,周围一个其他人都没有,想来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支开了。

刘聪恰是李唐的心病所在,李唐见了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他讥讽地对着刘聪笑了笑,道:“你这是在等我吗?”

刘聪的眼中闪过一丝愧色。毕竟,自从他进了李家的宅院以来,李唐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而且待他不薄。这个不薄不是指给他多少美酒佳肴,金银珠宝等等,而是平等的对待。

尽管周淮是下属,但李唐和他之间的交往,可以算是平等的。从言论中,他看得出来,李唐并没有看不起他们这些武人,甚至还颇为敬重。这种敬重,在如今这个重文轻武已经到了病态程度的社会来说,是十分难得的。其实,前任阁主许将也算得上是一个十分和蔼的人,但他的一些言谈举止难免还是受到了这个时代整体风气的影响,和刘聪这些人之间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更不可能和刘聪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更不要说容许刘聪去偷看男人之间的龙阳之事了。

但如今看起来,刘聪和李唐之间的这种关系是很难再回复旧观了,李唐的语气很陌生,距离感十足。这一点,刘聪这样聪明敏感的人是听得出来的。

刘聪的眼神里并没有情绪的波动,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道:“还请老爷借一步说话!”

李唐笑了:“这周围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何至于要避人呢。况且,你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入微之境,即使远远有人过来,也能洞若观火,咱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刘聪低下头去,道:“许阁主来了!”因为习惯的关系,他仍旧是称许将作“许阁主”。

李唐倒是颇为意外。一直以来,他和许将之间的会面,都是他主动前往许家的宅子,他从来没有想过许将有朝一日会前来自己的家中。

“哦,再哪里?是夫人出面招待的吗?”李唐信口问道。

刘聪却道:“不是,是从后面的密道进来的,如今正在密室之中!”

李唐更加意外了,他至今还不知道这屋子里还有什么密道、密室之类的东西。

“你说的什么密道、密室?”

刘聪有点尴尬地说道:“启禀老爷,咱们这李府,其实是有一条密道的,这条密道恰可通往一个密室。各种情形,其实小人也是今日方才得知,老爷您还是见到了许阁主,亲自相询吧!”

李唐听刘聪这般说,脸色好了点,说道:“领路!”

刘聪便带着李唐拐入了宅子东面的一处小林子里,在那蜿蜒的小径上走了一遭,来到一处假山前停下。

刘聪一双警惕的眼睛四处张望一阵,又侧耳倾听了一阵子,确定了左近无人,才伸出手将那那假山上的一块石头取过,对着假山上一个小洞捅了一下。这假山居然如一扇门一般,左右两边霍然分开。

李唐这才明了,原来这石头竟是一个钥匙,而这假山竟然是一扇门。看着这样伪装极好的机关,李唐不由感慨,在如今的技术条件之下,做出如此精巧的东西,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当李唐和刘聪二人走进了门内之后,那假山又自行缓缓地合上了。但室内的光线却依旧充足,两个人穿行其间,毫无问题。

不多时,两个人便来到了一处小房间前,刘聪向房门指了指,道:“老爷请自行入内吧!”

李唐倒也毫不起疑,径直走了进去。他虽然因为告密的事情,对刘聪生出了些许芥蒂,但也知道,以刘聪的武功,若是想要暗算自己,随时随地都有机会,根本无需花这么大的手脚。

果然,推门进去,就见许将已经侯在那里了。

看得出来,许将今日的精神头不错,一张老帅哥脸上笑意盎然,似乎刚捡到很多钱一般。

李唐的脸色却并不好:“见过许公,哦,许相公!”

许将像是没有看出李唐话里的嘲讽之意一般,笑道:“贤侄莫要这般叫,这事情还早着呢,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唐也笑了:“不早了,许相公您老人家老谋深算,那起子鬼魅魍魉哪里会在话下。相公您只需略伸小指头,就可让他们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您又何惧来自于他们的威胁呢?”

许将捋须微笑,道:“贤侄豪气干云,不错,不错!”随即,他脸色一变,似乎这才听出了李唐的弦外之音:“贤侄,你今日说话,怎地这般阴阳怪气的,这可着实不像你平日的说话风格呢!”

李唐笑了笑,道:“相公何出此言,下官只是肺腑之言,字字句句都是真心哪!”

许将挥挥手,道:“得了,你那点心思,我老人家岂能看不出来?我知道你心中有不满,有很多的不满,今日我特意赶来,就是给你一个说法的,你心中但有不满,可趁今日一并说出来,老夫绝不含糊其辞!”

李唐听得此言,顿了顿,半晌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坐下来,细细查看起这密室来。这屋子里灯火通明,屋顶还有不少的通风小口,微微可以看见外面光线射入。李唐顿时有了疑惑,若是遇上下雨天,雨水从这些通风的小洞里流入,怎么办?

当然,这是技术问题,就算不知道也无关紧要,即使想知道,李唐也不会问许将。他和许将所要谈的,是更加重要的问题。

不等李唐开口,许将已经在旁边率先说话了:“贤侄莫非对这密室很有兴趣?”

李唐微微一笑:“相公以为呢?我的屋子里莫名其妙地忽然冒出这么个密室来,我难道不应该有点好奇心吗?”

第179章 半年之约

许将笑了笑,道:“贤侄看起来对老夫有些不满了。;若真是如此的话,你何妨直言!咱们两个人之间,总应该坦诚相见才是。”

李唐点点头,道:“相公这番话,我是极为赞成的。不过,既然要坦诚,就应该相互开诚布公才是,不能只我说实话,相公却什么也不说,对吧?先不说其他的事情,单是这个密室,相公就没有对我开诚布公。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我这样一个宅子的主人,连自己都不知道院子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吧!而相公你却知道此事,这个事情总是有些荒唐的吧,你让我如何平心静气呢?”

许将摇摇头,笑道:“年轻人到底沉不住气一些,受不了这些委屈啊。”顿了顿,他才敛去笑意,道:“我且问你,这屋子名虽称李府,可它真的是你李家的宅子吗?”

李唐一听,顿时回想起来,这屋子是许将帮忙来的,他自己着实一文钱也没花,一切都是许将帮着张罗的。但当时他还以为这是阁主的福利,也就没有多想什么,可如今许将却提出这个问题来,倒是令李唐有些措手不及。

许将笑道:“其实,咱们两家的宅子都一样,都属于‘潜龙阁’,乃是用阁中的公产购置的,其中都有机关密道等。以咱们的身份,若是宅子里面没有密道,总会遇上很多问题,不是吗?很多事情,咱们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谈,当着众人的面做。

至于这屋子里有密道,为什么不告诉你,我想应该是你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了!你还没有完全适应你的新身份,你还没有把自己完全当做成百上千性命系于一身的阁主,而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宋官吏!”

对于这个问题,李唐倒是有些心虚,他的确不是一个很有领导能力和领导野心的人。他的确很少站在“潜龙阁”利益上来考虑问题。也许正如许将所言,在潜意识里,李唐还没有把自己当成“潜龙阁”的阁主。

“这和密室有关系吗?”李唐期期艾艾地问道。

“自然有!”许将正色道:“你若是把自己当做‘潜龙阁’的阁主,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官员,当初你拿到这宅子的钥匙的时候,你就该问一下有没有密道了,若是没有,还要吩咐人去修建,以备不时之需。可是你直到现在也没有,这就说明你根本没有进入自己应该进入的角色!”

李唐苦笑无语。

许将反而有了点得理不饶人的意思了:“还有这一次赵明诚和卢芳的事情!你也是按照自己的喜恶行事,完全没有考虑到我们‘潜龙阁’的利益。你可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咱们‘潜龙阁’有多少人曾经为了登上相位而努力,而和对手相互倾轧、勾心斗角?这些人未必都喜欢勾心斗角,未必个个都是权势狂人,未必个个都爱慕虚荣。但是,他们是咱们‘潜龙阁’的儿郎,背负着百年以来,先辈们流传下来的为本阁牺牲一切的信念,他们心甘情愿地去争,去斗。为此,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兴趣爱好,牺牲一些无辜的人,甚至牺牲一些原本关系颇为亲密的朋友!

一个宰相之位,对于咱们‘潜龙阁’来说,不但是振奋士气的良药,还是成全我百年誓言的良机。特别是在如今这样夺嫡之争最为激烈的时候,得了一个宰相之位,就等于咱们的人入主紫宸殿的机会大大增加。你岂能因为自己和赵、卢二人的关系改善而放弃这样的良机!”

说到这里,素来冷静自若,风度怡然的许将显得有些激动,他站起身来,开始在屋内踱起步来:“贤侄!老夫今年已经这把年纪了,荣华富贵也已经享受得差不多了。就我个人来说,也算是挣下了一份不小的家业。即使我现在退下来怡儿弄孙,也算是功成名就,一世无憾了。至于朝堂之争,我这些年以来看得多,经历得也很多,比你看得透,兴趣也不会比你大。但是,我如今虽然早已不是‘潜龙阁’的阁主,却还是‘潜龙阁’的一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做的,我终究要去做。如今,我拜相的机会恐怕是我‘潜龙阁’百年以来任何一位前辈所不能比拟的。有如此良好的机会,我岂能因为一己的厌倦而放弃呢?

贤侄,你现在再想想你自己,想想你这个当今阁主的所作所为!你作为一个人,是善良、大度的,过去曾经和你有过罅隙的人,你可以轻易将他放过。但是,你作为一个‘潜龙阁’阁主,你却还有诸多的缺陷,而你这缺陷只要就是因为你本身是一个好人哪!”

李唐何尝不知许将所言是正确的,但他昨天晚上睡在床上,已经想过了,若是不得自由,宁愿放弃这个阁主之位,让那有心人去坐这个位置。因此,他对许将的话倒也不是很以为然:“好吧,许公,我承认你所说的这些缺陷,在我身上都有,但我十分好奇。但若是我身为阁主,却不能随心行事,处处受着掣肘,还是阁主吗?”

许将苦笑道:“这也怪我,没有和你讲清楚我们‘潜龙阁’设这阁主一位的目的所在。‘潜龙阁’里面英才济济,阁主是这些英才的领头之人,也是身上所系的责任最多之人。他没有如明教这一类的邪教教主一般绝对的权威,他必须要受到别人的制约。你是李家之人,我孟家、刘家的人在大事上自然是要唯你马首是瞻的,但若是你的抉择错了,我们也是有权利也有绝对的必要予以纠正的!这本是我阁中的圭臬,非是为了限制你一个人而特意设定的规矩。想当初,我刚刚登上这阁主之位的时候,也受着这样那样的掣肘,直到很多年以后,才渐渐树立起了权威。”

李唐听得一阵发苦。怪不得当初许将这老家伙一力要将这阁主之位传给自己呢。现在他算是听懂了许老头的意思。这阁主其实就是一个只受累不讨好,只有名分,没有实权,只摆在台面上,最后一个吃肉的。

只是,许老头说话大义凛然,李唐还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说出那句:“我不干了!”虽然,这四个字已经憋在他心里很长时间了。

许将用一双深邃的眼睛看了李唐一眼,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看穿一般。随即,他说道:“贤侄恐怕是想说,你不想干了,对吧?”

李唐为之悚然,他想否认,但话到嘴边,却不论如何也无法出口。

许将喟然道:“我知道贤侄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你只是性情比较疏淡,天生对于勾心斗角缺乏兴趣而已。也罢,我也不愿让你勉强行事。这样吧,半年,咱们以半年为限。你先还在位置上坐半年。半年之后,你若是还决意要脱离这阁主之位,好继续过你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也不阻拦,就还你自由。但是,在这半年之内,你必须要尽心尽责地当好这个阁主,可以吗?”

半年?李唐苦笑了,许将这老家伙算得倒是够准的。差不多五个月后,孟皇后就要分娩了。到时候,自然是皇位之争是尘埃落定了。不管小皇子是否继位,李唐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若是小皇子登位,“潜龙阁”复国的梦想就已经从事实上实现了,虽然这天下还会打着赵家大宋朝的名号,但这却早已不是大宋了。“潜龙阁”也会因此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自然更不需要李唐这样一个阁主了;若是小皇子无法登位,在这种皇位争斗中失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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