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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横行-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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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江不答反问:“徐道友可否告知,当年九崇山高手徐无忌,是男是女?”
徐夜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道:“徐无忌自然是男的。”
横江却神色一肃,盯着徐夜月,沉声问道:“当初我廖师姐将徐道友擒住,你二人共处一室,可曾发生些什么?”
廖长空听闻此言,茫然不解,不知横江为何问起此事。
徐夜月却道:“横道友多虑了。”
横江道:“如此就好。”
那些飞进了宫门的侍女,又陆陆续续飞了几个出来,在这洞府当中,四处忙碌。
不一刻间,原本一片死寂的斗魔洞府当中,枯木逢春,繁花盛开,果品飘香,又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蜜蜂蝴蝶,飞禽走兽,犹如人间仙境,先前破败荒废的景象一扫而空。
直到几个侍女捧着花篮,在三人与宫门之间,构建出一条花瓣道路之后,徐夜月才御风而起,踏上花路,朝横江与廖长空招了招手。
“二位道友,请随我来。”
徐夜月闲庭信步,走在前头。
廖长空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冰冷,当先一步,抢在横江前头,登上了花路。她也不顾徐夜月就在面前,直接就朝横江说道:“师弟,这徐夜月行为举止,越来越诡异,你定要心怀谨慎,不可中了她的算计!”
横江朝廖长空点点头,不再多言。
如今,廖长空已是暗觉不对,对此事警惕万分,横江心中又怎会没有产生怀疑?
刚刚洞府当中,枯木逢春,顷刻之间这一片死寂之地,变得鸟语花香,犹如人间仙境,这个变化过人,太过诡异。花草树木虽比不得飞禽走兽,可若要死而复生,枯而发芽,绝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横江熟读宣明道场诸多经书,也曾在书中见到过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的手段,可若做到这一点,至少也要修至纯阳仙人。
唯有仙人手笔,才能做到这一点!
徐夜月只是区区一个仙门修士,而这洞府当中出现的诸多侍女,也只是神魂而已,远远不及纯阳,如何能让这死寂之地,变得生机勃勃?
“徐无忌啊徐无忌,难怪你能在万年之前,创出以魔制魔之法,单凭今日这番手段,足矣算得上是颠倒生死,逆转阴阳,绝非寻常仙门高手能比得上。也不知你全盛之时,一身修为实力,与号称九崇之妖的陆师相比,到底孰强孰弱!”
横江默默打量着徐夜月的背影。
此时此刻,横江对于徐夜月的真正来历,已经有所猜测。
飞过宫门之后,又到了一番天地。
此地波涛潋滟,是一座方圆十余里,悬浮在高空当中的大湖。
大湖周遭,被浓厚的白云环绕,而湖面中央,则有一座小小的湖心岛屿,岛中有一座水榭楼台,被垂柳包围着。风铃挂在楼台的吊脚之下,被风一吹,叮当作响。
横江在宫门之处停了一停,低头一看,竟是见到了上万米之下的地面,隐隐可以见到山川河岳的轮廓,只因此地的位置太高,距离地面太远,视线之内,山川河岳宛若是一副浮雕而成的地图,看的不是很真切,不过却另有一股豪迈之情,滋生于胸怀当中。
千里江山,一眼望尽!
诸多莲蓬,生长在湖面。
侍女们腾云驾雾,提着花篮,在湖面飞来飞去,采摘莲蓬。湖心岛不远处有一艘游船,生气了袅袅炊烟,徐夜月远远指着游船,朝二人解释了一句:“这是我门下侍女,正在筹备宴席如今横道友已经得到了斗魔笔录,廖道友想要的剑诀与阵**诀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取来。二位原来是客,不妨随我前往水榭,稍作休息。多年之前,我行有所感,谱了半阙琴曲,却被俗事缠身,剩下半阙琴曲一直没能补全。这些年来,我转世重修,在那洪都道场,做了几年内门弟子,一身修为虽没有什么长进,却将那半阙琴曲谱了出来,还请二位道友,品鉴一番。”
一言至此,徐夜月的身份,呼之欲出。
她虽没有直接说自己就是斗魔洞府的主人徐无忌,可话语之间,却没有半分遮掩。
嘶!
剑锋犹如白电,自廖长空手中飞射而出,轰向徐无忌。
她竟是二话不说,先行动手。
横江眼神一凝,却不阻止,只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他心中早有盘算,知晓这徐夜月既然将二人领到了斗魔洞府当中,便不会轻易动手。
如若徐夜月真的拥有当年徐无忌以魔制魔的实力,她一旦定下了杀心,休说是师姐弟二人联手,只怕就算宣明道场两大纯阳高手,那东方索与张空阙联手对敌,也绝难在徐无忌面前留住性命。如若徐夜月实力真的只像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样,仅仅是一个仙门修士,那么徐夜月就算恨不得将廖长空千刀万剐,也伤不到廖长空分毫。至于廖长空是否会一剑斩杀了徐夜月,横江却全然不担心。
横江能够感觉到,师姐虽气势如虹,浑身剑意汹汹,看上去杀气十足,可这一剑却留有余地。
徐夜月轻轻一抬手,湖面陡然升起浓浓水雾,将她身躯裹住,而廖长空袭来的剑锋,也被水雾黏在了空中,进退不得。
廖长空眼神一凛,凝视着徐夜月。
徐夜月道:“我为仙道世间芸芸众生,在这斗魔洞府里,精研以魔制魔之法,数千年如一日,不曾有半分懈怠。对于仙道世间而言,我有无量功德!即便是那紫霄宫宫主站在我面前,对我那以魔制魔之法,也需怀着三分敬意,为何廖道友却二话不说,持剑要杀我?”
廖长空听闻此言,眼中杀意,越发浓烈。
“廖师姐!”
横江朝廖长空摇了摇头,他已然看出来了,此时此刻,廖长空心中杀机一定,一心只想将徐夜月诛杀在此。
徐夜月问道:“为何廖长空道友在没有确定我身份之前,虽对我冷眼相待,也曾数次对我动手,却一直留有余地。如今听我提起功德无量四字,却对我杀意已决?”
廖长空冷然言道:“若是徐无忌的以魔制魔之法成功了,徐无忌怎会身死道消,让这斗魔洞府荒废多年?如今徐无忌已死,以魔制魔之法,必然是失败了!你虽口口声声说,你就是此地主人,以言语来暗示我与师弟,让我们误以为你就是当年的徐无忌。可我却曾听人说过,深渊地狱里,大魔神通广大,变化无穷。也许,你是徐无忌那以魔制魔之法失败之后,那一个脱困而出的魔头,如今霸占了徐无忌的洞府,假冒徐无忌的身份。”
徐夜月引动水雾,护在周身。
她自称是此地主人,如今一身修为虽只有仙门修士,却能掌控这斗魔洞府当中的玄妙阵法,以水雾护身,依仗着阵法之威,眉宇间隐隐有几分立于不败之地的自信,问道:“廖道友难道就不曾想过,我辈仙门高手,可以转世重修?”
“笑话!我从未听说过,这世间有谁在转世之后,把自己从男人变成了女人!”
廖长空眼中冷光闪闪,衣袖一甩,袖子里飞出了一艘金船,落到了水面上。
她站在船头,持剑指着徐夜月,转而朝横江说道:“横师弟,我知你虽修为不高,可身上仙门手段,却层出不穷。如今这魔头一身修为,与你我相差无几,她虽仗着斗魔洞府里阵法玄妙,可你我师姐弟二人,若全力以赴,拼死一搏,未必没有将此魔诛杀的机会!”
“师姐多虑了!”
横江飞驰而来,伸手将廖长空的飞剑缓缓压下。
他先是摇了摇头,继而温文尔雅朝徐夜月歉意一笑,道:“徐道友既然令人备好了酒宴,何不请我二人进去?既能把酒言欢,何必刀剑相向?”
第二百一十一章:布局
横江挡住廖长空,廖长空眼中杀意暗淡了几分,可身上依旧剑意汹汹。
她猜到徐夜月也许就是当年的徐无忌,更认定了徐无忌以魔制魔失败之后,极有可能会被大魔占据了魂魄,自此之后,就是大魔代替了徐无忌活在这世间,甚至代替徐无忌转世重修……
徐夜月却微微一摇头,施展法诀,在湖面掀起一重浪涛,延伸至横江身前。
横江朝廖长空点点头,当先踏足于浪涛之上。
廖长空深吸一口气,终究是收起脚下金船,把飞剑纳入衣袖当中,随着横江一起,乘着徐夜月掀起的浪涛,踏波而行,直达水榭当中。
早有一张桌子,摆在了客厅里。
瓜果酒水,摆满了一桌。
横江坐到桌边,端起酒就喝,廖长空在一旁看得微微皱眉,却也没有阻止横江。
“廖道友猜测之事,虽不中,却不远矣。万年之前,徐无忌不顾师门众人反对,执意要以魔制魔,此事立时上千年,哪怕害得九崇山一脉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徐无忌依旧不肯放弃,终于在九崇山覆灭数千年之后,创出了一条以魔制魔之法。只可惜那个时候,徐无忌体内魔种根深蒂固,已经无法祛除……以此推之,徐无忌的以魔制魔之法,并未失败,只不过徐无忌自己,已经无法再以魔制魔。”
徐夜月坐在上首位置,又道:“徐无忌自知无法对抗魔种,便施展转世重修之法,在二十余年前,转生在一户姓徐的人家当中,重活一回。只是他千算万算,却不曾算到,那徐家生下来的婴孩,却是一个女孩,叫做徐夜月。只是转世重修之事,素来千难万难,徐无忌别无他法,也只有以女子身份活在世上,最终参与考举,拜入了洪都道场。”
横江停了此言,神色如常。
廖长空眼中杀意一闪,却也不说话。
徐夜月又道:“我那以魔制魔之法虽然成功了,可若想真正做到以魔制魔,却难于登天。哪怕我转世重修一回,如今摆脱了心瘾与魔种,也不敢再去触碰那以魔制魔之法。”
横江点点头,道:“心瘾折磨,魔种摧残,对于世人而言,这等痛苦,让人痛不欲生。徐道友上一世曾受过魔种之苦,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滋味。”
徐夜月点点头,眼眸神采奕奕,注视着横江,仿佛在看着一件稀世珍宝。
她虽是九崇山高手徐无忌转身重修,可这一世,徐夜月归根到底是一个女子,如今用这等灼灼目光,眼也不眨盯着横江。
这番场面,让廖长空觉得极为怪异,心中很不痛快。
徐夜月看出了廖长空心中不爽,竟朝廖长空抛了个媚眼,再微微一笑,道:“廖道友看上去冷傲孤高,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实际上却对横道友,紧张得很呢。”
廖长空皱了皱眉,眯上眼眸,不愿多说半句。
“我在洪都道场里,将斗魔洞府即将开启的消息,故意透漏出去,实则就是要引来各派弟子,探访这一座斗魔洞府。二位可不要以为,此番来到斗魔洞府的,只有东南七大道场的弟子,实际上我早已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中土帝国。再过的几日时间,只怕这中土帝国三**道场里,各方少年俊杰,青年英豪,会蜂拥而来。”
徐夜月终于不再挑逗廖长空,只道:“我先前在悬空山外,放出的那一条虹桥,能维持明年三月。也就是说,只要咱明年三月之前,来到青砀峰之人,都有机会,在斗魔洞府里,寻找到当初徐无忌留下的机缘。”
廖长空陡然睁开眼睛,话锋如剑,道:“你一口一个徐无忌,难道你就不是徐无忌?”
徐夜月道:“徐夜月是徐夜月,徐无忌是徐无忌,为何要混为一谈?我既转世重修,自是要重新做人,便是当年与徐无忌称兄道弟的诸多纯阳仙人,道中君子,也和我再无多少瓜葛。徐无忌转世之前,早已超过了纯阳仙人层次,一身修为已达道君境界。我要是把自己当做徐无忌,又怎会拜入后辈修士创建的洪都道场,如今和二位想出之时,又怎会对二位以道友相称?”
廖长空皱了皱眉,正要再说,却见横江一脸平静,正一口一口吃着果品,喝着果酒,看上去自在至极,于是廖长空便抿住了嘴唇,半个字也不再多问。
徐夜月笑了笑,端起桌上美酒,朝廖长空和横江敬酒,道:“那蝠池道场古木风,是一个纯阳高手,顷刻间就定住了悬空山的幻阵,确实出手不凡。不过,如今我回到斗魔洞府里,主持大局,像古木风这样的纯阳仙人,就算再来几个,也休想破掉我设在此地的诸多阵法。我让他们进来,他们才能找到通往宫门的路途。我若是不让他们进来,即便是找来紫霄宫之人,也休想在三五年之内,破我大阵。除非,那紫霄宫主人,不顾身份,亲自来此!你我三人自从在青砀峰第一次相见,便一见如故。这段时日,二位道友不妨在我斗魔洞府里,暂住一段时日,走而论道,相互探讨道术仙法,也是一桩美事。”
“徐道友盛情难却。”
横江扬了扬手中酒杯,道:“既然如此,在下姐弟二人,就却之不恭了。”
徐夜月举杯一饮而尽,随即站起身来,朝侍奉在不远处的侍女叮嘱几句,便向横江二人拱了拱手,说是许久没有回到斗魔洞府,现在要抓紧时间运转此地重重叠叠的阵势,便告辞而去。
侍女极有涵养,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直到横江不紧不慢的吃饱了肚皮,放下筷子,那侍女才走过来行了礼,对二人说道:“二位贵客的院落,我等已经准备好了,贵客请随我来。”
横江伸手一延,站起身来。
“请。”
侍女踏着小碎步,前头领路。
廖长空对于横江这番态度,十分不解,可如今有徐夜月座下侍女在前面领路,廖长空也只得将满心疑问,憋在心中。直到侍女将二人领到了荷花深处的一座阁楼里,告辞而去了,廖长空便再也按耐不住,道:“师弟,你为何要阻我对徐夜月动手?你可知道,先前徐夜月孤身一人,那麾下这些神魂修为的侍女,全都不在她身边,我已经捏出了剑诀,只需全力出手,激发了先前灌入徐夜月体内的剑气,必能让她经脉寸断,继而浑身瘫软动弹不得。你我二人,只需把徐夜月抓了做人质,哪怕这斗魔洞府里的神魂高手再多,也奈何不了你我。”
横江摇摇头,道:“徐夜月对你我,并无恶意。”
“哼!难道真的相信了她那些话?难道你真的认为,这徐夜月把你我留在这里,是为了和你我二人,坐而论道?”
廖长空眼神冰冷,语气愤慨,道:“徐夜月本就是徐无忌转世重修而成,她自己都说了,徐无忌当年是道君层次高手!像这样的人物,对于修仙问道一途,就算遇到了疑惑要和人论道交流,与他交流的也绝不是你我这样的仙门修士!”
横江走入楼台,推开窗户,在桌边坐下,又颇为闲情逸致的泡了茶水,端起一杯摆在廖长空面前,道:“师姐莫非忘了,我曾修炼过大自在智慧诀?”
“那又如何?”
廖长空道:“徐无忌也曾修炼过魔功,若非如此,他又怎会转世重修?他活了不知多少年,修炼魔功所受的折磨,比师弟不知要强了多少倍,难道他此事之上,还要找师弟请教?”
横江端起茶杯,问了一问,淡然说道:“正是如此!”
廖长空眼神一冷,不再多说,她分明就是不信。
横江摇摇头,道:“师姐只怕是忽略了,我虽修炼了魔功,可十余年来,只是一味的遭受心瘾折磨,却从未食人饮血吞魂!徐无忌虽有天纵之才,独创以魔制魔之法,可他却早已食人饮血吞魂,因此而导致体内魔种生根发芽。我虽修炼过魔功,却不曾食人饮血吞魂,体内虽有魔种,可魔种却没有人肉人血人魂的精华浇灌,无法化生成真正的魔种,故而只能以心瘾来折磨我!此事,就是我和徐无忌最大的不同……此事,也是徐夜月要和我坐而论道的缘由。”
廖长空眼神一愕,问道:“师弟是如何想到这些的?”
横江道:“我们来到青砀峰第二天,师姐离开宅院,前去寻找各方道场之人议事,徐夜月凭着她阵法造诣极高,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宅院当中,出现在我面前。她一见我,就啧啧赞叹,竟是一眼就看出来我修炼过魔功,甚至看出来我不曾食人饮血吞魂。我与她说话之时,旁敲侧击,问出来了这斗魔洞府的主人就是九崇山以魔制魔的徐无忌,那时候我就猜测,这徐夜月与徐无忌关系匪浅,也许是徐无忌的直系后人。直到那一夜徐夜月独自一人离去,引出了悬空山,将那小银针用鱼钩钓了出来,我便在心中猜测,这徐夜月多半就是徐无忌转世重修之人。至于这斗魔洞府的消息被散播出去,多半就是徐无忌布的一座大局……”
第二百一十二章:焉得虎子
横江虽修炼魔功,却不曾食人饮血吞魂。
徐无忌以魔制魔,也修炼魔功,却因食人饮血吞魂,导致体内魔种茁长成长,于是就算徐无忌将以魔制魔之法创了出来,也因为魔种强横,无法将以魔制魔的手段付诸于实践。
廖长空绝不愚笨。
仙门里天赋超群之人,又有几人会脑子不灵醒?
当横江说出了多日之前,徐夜月去宅院和他见了一面,一眼就看出了横江修炼过魔功体内却没有滋生魔种,又提起斗魔洞府是徐无忌的修炼之地,廖长空已在心中推算出了徐夜月的目的。
即便横江不说起“布局”二字,廖长空也已是心有领会。
“好一个九崇山道君!好一个以魔制魔徐无忌!”
廖长空连赞两声,站起身来,面对着窗外风月无边的平湖与盛开的炼化,沉默良久,又遽然转过身来,凝视着横江。
她正要开口说话,横江却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布置隔音阵法,防止隔墙有耳被人偷听。
廖长空把布阵的玉符一颗颗摆在房中,再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道:“徐夜月将斗魔洞府的消息散播四方,引来各方仙门中人,也许就是要让众人一起修炼魔功,然后她再在众多修士身上,试验她的以魔制魔之法?这就连徐无忌那种修至道君的高手,在修炼了魔功之后,都难以自持。些来自于各方道场的仙门中人,鱼龙混杂,其中又有几人心性坚定,能挡得住心瘾折磨,不去做食人饮血吞魂之事?”
横江点点头,眼神一肃,道:“师姐可曾记得,我说过青砀峰那些仙门中人,有可能都会死在斗魔洞府?”
廖长空端起茶,默默的喝了一口。
横江道:“徐夜月早就料到,青砀峰上那些仙门中人,也许没有一人能忍受心瘾折磨,最终都会死在这里。于是,她才将悬空山那条九彩虹桥,一直维持到明年三月。在这几个月间,也不知会有多少仙门弟子,不远万里而来,只为求取古代修士遗留的机缘,最终命丧于此……”
廖长空身上气息越发森冷,眼神越发锐利,道:“我本以为,我在封魔岛那些年,为了护持同门师兄弟,一言不合就持剑杀人,已算是心狠手辣。如今,对比这九崇山道君徐无忌,我廖长空简直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大善人。”
“师姐虽杀伐果决,却都是为了护持同门,义之所在,怎算是心狠手辣?徐无忌这番设谋,草菅人命,分明就把天下仙门中人,视作可以任意宰割的棋子!方圆数百里的封魔岛,同时岛上也有诸多城镇村寨,生活着百万乡民,却因岛中阵法受损,大魔重临世间,使得生灵涂炭,死者曝尸荒野,生者无家可归。那大魔就是九崇山一脉高手,在万年之前,亲自镇压于封魔岛!”
横江心中喟叹,问道:“师姐,我时常在想,难道修为越高,人心就越是薄凉?于是,观苍生如草芥,视凡人如蝼蚁?生杀予夺,任意妄为?”
廖长空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
横江的语气,渐渐的变得有些怅然,道:“刚刚拜入师门之时,陆青皇师叔对我们这些新入门弟子开坛讲道,对我们说,仙道修为决定思维方式。我初闻此言,觉得极有道理,如今修行的时日越来越长,修为越来越高,再回想起陆青皇师叔那句话,也就越发的觉得有道理。可是,当我将这句话语,和这些年所遇到的事情,相互印证,我心中却越发的多了几分惶恐……”
“师弟!求仙问道,仙路可问不可疑!你这番念想,多半是在封魔岛那十年里,因封魔岛人迹罕至,师弟与世隔绝,一个人独处久了,胡思乱想,才会心有魔障。师弟一旦对此事耿耿于怀,便会因此而滋生心魔,如若不能战胜心魔,师弟修仙问道之途危矣!”
廖长空长身而起,手持飞剑,对着侧前方空当之处,嘶的一声一剑斩下,再朝横江正色道:“我仙门修士对于心魔,唯有一剑斩之!”
她所谓的一件斩掉心魔,实则并非是真正用剑去斩。
心魔因心而生,乃是思维、信念问题,如何能用剑去斩掉?
廖长空所指,是要让横江如同她挥下的剑锋一样,杀伐果决,将心魔一件两断,不可犹豫。
对于心魔,宣明山的修行典籍里,早有记载。
仇恨心、好胜心、贪念、妄念、执念、怨念等等,都属于心魔。
心魔可以一直存在、可以突然产生、可以隐匿、可以成长、可以吞噬人、也可以历练人。
故而世人常说“战胜自己”,“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其实都是指心魔。
对于仙门中人而言,心魔更是进步的瓶颈,突破心魔才可以使求仙问道一途,坦坦荡荡。除去心魔之后,方能在仙路大步而行,奋勇向前。
仙门中人对待心魔的办法,大多是不惊慌、不迷惑,亦或是换一种方式思考问题。
也有像廖长空一样,直接将心魔当做心中杂念,一旦察觉到心魔出现,便会在第一时间摈弃这一丝杂念,犹如慧剑斩情丝,一剑而断!
“斩不断。”
横江微笑摇头,道:“也不愿斩断。”
廖长空目光一凝,语气渐冷,道:“心魔该斩就斩,师弟切莫执迷不悟。”
横江把茶杯放到鼻前,闻着温热的茶香热气,直视廖长空那双满蕴剑意的眸子,温声道:“我因苍生而忧心,哀其不幸。我因仙道而惊心,叹其无情。如此二事,也算心魔?”
廖长空愣了愣神,哑口无言。
师姐弟二人,对坐饮茶。
“这世间道统众多,仙门道场犹如林中之木,不知凡几。仙门中人更似是河中之沙子,数不胜数。世间千人千面,各有不同。你我只不过是千百万仙门中人里,微不可查的两个寻常修士,哪里能管得了这等仙道有情还是仙道无情的大道理。不如抓紧时间,把握朝夕,潜心修行,也许等到你我修至纯阳仙人,修至道中君子,到时候回过头来再看这个问题,也许这问题会迎刃而解。”
直到茶凉杯空,廖长空才站起身来,道:“不论苍生幸与不幸,也不管仙道有情无情。我只需将以后的修行之路,走得像这些年一样,在求仙问道的路上笔直向前,孜孜不倦,精修剑仙一脉法诀即可。徐夜月诡秘莫测,此地不宜久留,师弟足智多谋,何不赶紧想些办法,早点离去?”
横江又泡了一壶新茶,不急不缓,悠然自得,道:“我宣明道场的功法妙诀,归根到底,多半承袭九崇山一脉的法统而来。师姐精修剑道法门,要是能得到徐无忌这洞府里,诸多剑道妙诀传承,岂不更好?再说,这徐无忌用了成千上万年的时间,只为以魔制魔。我修炼过大自在智慧诀,十余年来与心瘾抗争,至今没有研究出什么头绪,徐无忌都念的斗魔经验,对我而言极为重要。”
廖长空问道:“师弟不是已经得到了斗魔笔录了?”
横江道:“斗魔笔录里记载的东西,未必就是徐无忌以魔制魔的全部心得与经验。很多人并不相信笔墨,更相信自己的脑子。例如我,我每当得到仙门法诀,必会先将法诀牢记在心中,再把秘籍用火烧掉,不留底稿。”
廖长空道:“师弟心意已决?”
横江点了点头,断然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廖长空眉宇之间,很是难得的泛起了几分愁绪,叹了一口气,道:“也许那徐夜月,早已猜到了师弟会这么想。于是她才放心让你我二人,在这斗魔洞府里,安居下来。”
横江点点头,道:“接下来,你我必当和这徐夜月,在此地斗智斗勇。也不知这徐无忌和大魔争斗了成千上万年之后,如今再与我相斗,是否能稳胜我一筹。”
廖长空问道:“师弟看来颇有信心?”
横江淡然一笑,道:“难道师姐没有看出来,徐夜月此人,言行举止,时而古灵精怪像是一个顽劣调皮的少女,时而意气风发恰如传闻中的以魔制魔徐无忌?这人做了不知多少年的男人,转世重修之后却变成了女人。而男人和女人想问题办事情的方式,本就有所不同,至于生活习惯,更不想通。若是论起男欢女爱的情爱之事,男人和女人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这徐无忌洞府里的仆人,都是美貌如花的侍女,想来那徐无忌必定是一个喜好女色之辈,可事到如今,他却自己成了一个女人。如今她以女子之身,求仙问道,若是遇到心仪的女子,他该如何应对?若是遇到诸多英杰男儿,对她百般示好,孜孜不倦追求她,她又当如何应对?”
“如此一来,徐夜月必定道心不稳。她既然道心不稳,思绪便会紊乱。甚至有可能因此而心力交瘁,疯疯癫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更不知自己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如此一来,她的智略与手段,比起当年以魔制魔的徐无忌,不知要弱了多少倍,你我何须惧她?”
第二百一十三章:一字之差
修道修心。
修道即是修心。
徐夜月若道心已乱,心怀杂念,必不复当年以魔制魔的大智慧与大胸襟。
情之一字,最是恼人。
廖长空端起横江给她倒的一倍新茶,轻轻吹了一口茶水,借着茶上缭绕的蒸汽,挡住了眸子里生出的几分迷离,道:“横师弟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沧桑与沉稳,与世间男子,迥然不同。你身上这种气度,对于女子而言,也许是一剂毒药,一旦服下去,无药可医。徐夜月看上了横师弟,是她有眼光。”
横江摇了摇头,道:“徐夜月看上的,应该是廖师姐。”
廖长空眼神冰冷,问道:“我是凭女人的直觉,感觉到她对横师弟动了心,横师弟又是如何知道徐夜月看上了我?”
横江放下茶杯,道:“凭男人的直觉。”
一言至此,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因那徐夜月转世重修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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