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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横行-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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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酒!”

    横江赞叹一声,道:“阁下是前辈高人,道行高深,若要害我,何须多此一举。”

    “你小子倒是头脑清醒。”

    龟甲人嘿嘿一笑,道:“不过,就算我实力远不如你,也不会那等卑鄙下作的手段。我青龙宫一脉,虽气数已尽,大不如前,却也是仙门正宗。”

    在横江的印象中,世间仙门虽多,却只有出过天尊,建过仙宫的仙门,才算得上是一方仙宫,统御上百万里山川河岳。

    至于龟甲人所说的青龙宫,横江却从未听说过,他略略一想,便问道:“阁下是为了魔血而来?”

    “正是!”

    龟甲人点点头,道:“你倒是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心思通明。我心中所想之事,你一猜就中。”

    这等夸赞,并不能让横江心思动摇,他问道:“这世间,没有不劳而获之事,前辈准备用什么来换?”

    龟甲人大口大口吃鱼喝酒,一边眯着眼睛考虑。

    那金枪鱼长达二三米,至少也有上百斤鱼肉,而龟甲人却身材矮小,可大半只鱼被他下去之后,他肚子依旧干瘪,也不见被撑着。

    鱼吃完之后,云絮上火焰消失,只剩下烤鱼的木架子。

    龟甲人把那根架在木头上烤鱼的长棍子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一番,道:“此乃我青龙宫里的仙家之宝。我想以此物,用来换你百滴大魔之血,十滴大魔精血,不知你意下如何?”

    横江只知道世间法宝,在法器宝器之上,就是灵器,再往上就是仙器,他未尝听说过什么叫做仙家之宝,便问道:“何为仙家之宝?”

    龟甲人道:“仙门中人,就是仙家。仙家使用的法宝,自然就是仙门之宝。”

    如此说来,岂非法器宝器,都算仙家之宝?

    横江皱了皱眉。

    他当然看不上龟甲人手里的木棍子。

    这木棍看其貌不扬,和普通老人家手里,用来当做拐杖的棍子差不多,甚至比起乞丐叫花用来撵鸡赶狗的打狗棍,也强不了多少。

    如若这木棍,真是一件珍奇宝物,这穿着龟甲的怪人,怎么会把这宝物当做木签子来烤鱼?

    比起这根木棍,横江更愿意相信,龟甲人穿在身上的乌龟壳,才是难得的宝物。

    龟甲人见横江沉默,也不再都说,只把木棍子抱在怀里,背靠着窗棱,眯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横江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这龟甲人手中灵桃,必定是在青丘仙门里得到的。此人若非和青丘仙门关系匪浅,能让青丘樱心甘情愿给他桃子,那就必定是打上青丘仙门,强抢了灵桃,这意味着此人实力,足以在偌大的青丘仙门中横行无忌。”

    “此人从东方未明口中,得知我手中有大魔精血。而那东方未明,是受紫霄宫之令来封魔岛杀魔取血,得了魔血之后必定已经拜入了紫霄宫……如若这龟甲人,是杀入紫霄宫,逼问东方未明,才得知此事。岂非意味着此人,足以在紫霄宫横行无忌?”

    “这样的人物,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怕就算聂隐娘在船上护送我,也不是这龟甲人的对手。”

    “我若不肯答应他,这人一旦撕破脸皮,也不知会对我施展出何种手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我实力低微,技不如人,只能顺了他的心意。等到有朝一日,我修炼有成,必定要去他青龙宫,了结今日之事!”

    横江只得分出了十滴大魔精血,以及百滴魔血,分别装入两个瓶子里,摆在桌上。

    龟甲人倒也言而有信,收了魔血与大魔精血之后,就将木棍子放在横江面前,道:“这魔血与大魔精血,对我青龙宫用处极大。你肯将这两样东西还给我,算我青龙宫,欠你一个人情。你这帆船航海,犹如蜗牛赶路,我正好送你一程,算是将欠你的人情,稍稍偿还一些……”

    大海茫茫。

    如今海船所在之处,距离中土帝国陆地,尚有数千里之遥。

    哪怕是仙门修士凌空飞行,一日也不过千余里,这龟甲人如要相送,难道他要把海船扛在肩上,一路飞至岸边?

    横江心怀疑惑,回头去看之时,却见那龟甲人,已经离开了船窗,飞空悬停在窗外。

    “风来!”

    龟甲人手中捏出一道法诀,朝空中指了一指。

    呼呼……

    长风凛冽,吹刮而至,把船帆吹得鼓了起来,甚至连铁木制成的桅杆,都在吱吱作响。

    “浪起!”

    龟甲人朝横江微微一笑,手诀指向海面。

    原本微波荡漾的海面,顷刻间掀起巨大的海浪,一重一重,汹涌澎湃,如同一座一座移动的水山,朝横江的海船拍而来,发出一阵阵滔天巨响,轰然如雷鸣。、

    此乃仙门高手,兴风作浪,行云布雨的大手段!

    “我道号金龟子,你若惦记着我烤鱼的手艺,日后只需来青龙宫找我便是,告辞了。”

    随着道别之声响起,那龟甲人脚下出现一道水龙卷,载着他扶摇而上,眨眼间消失于海天之间。

    狂风大浪,包围海船。

    船速暴增,宛若是离弦之箭,朝着西北方向,风驰电掣而行。

    长风五千里,大浪三万重!

    数日之后,夜尽天明。

    横江借着第一抹晨光,往西北眺望,已是能见到天际尽头,有一线青灰色。

    那是陆地的颜色。

    金龟子掀起的风浪,竟然直接将横江的海船,从大海当中,送到了中土帝国东面沿海。

    这几日间,摆在桌上的那根用来烤鱼的木棍子,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已然从一根七扭八歪,长着虬枝的破木棍,变成了一根挺得笔直的大枪。

    枪杆极长,就连枪尖都长达一尺有余。

    只是枪杆通体青黑,色泽暗淡,而枪尖也是银灰色,看上去毫不起眼。

    这大枪由破烂木棍变化而来,变化的过程有些缓慢,

    横江拿着大枪,仔细端详,又在枪杆之上,发现了两个文字。

    即便横江饱读经书,见多识广,连虫书也十分精通,可如今面对着枪杆上的两个文字,也是有些茫然。

    直到观察了许久,横江才认出来这也是虫书,只不过书写的方式,笔画的格局极为古怪,字体字形也异常古朴。

    “青莲?”

    横江把枪杆上的那两个字读了出来,想道:“莫非此物,还真是仙门的法宝?而且是在虫书盛行之时,炼制出来的法宝?此物若真像金龟子说的那样,是仙家之宝,必当灵光闪闪才对,最开始怎会是一根破木棍模样?”

    一念至此,横江把夺来的一柄金钢法剑,持在手里。

    他要用这东观道场的法器,来验一验手中大枪的成色与质地。

    法剑寒光闪闪,朝着枪尖一斩而下。

    哐当!

    半截剑锋,落在了地上。

    横江一手握着大枪,一手持着法剑。

    大枪的枪尖完好无损。

    金钢法剑则从中间被截断,断口光滑平整,像切豆腐一样被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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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归山

    “我手中魔血与大魔精血极多,十滴百滴,算不得什么。聂隐娘炼制大日火鸦丹珠之时,前前后后耗费的魔血,何止百滴?最后重炼法宝,我又加入了不少大魔精血进去,这才将大日火鸦丹珠,炼制成了灵器。炼制法宝,除了炼器材料之外,还需耗费不少时间。聂隐娘足足用了九年光阴,才炼出了九颗丹丸。”

    横江把手指贴在枪尖的侧面,眼神微微发亮,心中有感而发,叹道:“单以锋锐程度与质地而言,这青莲枪理当在法器与宝器之上,属于灵器。如今看来,我以十滴大魔精血,和百滴魔血,换来这杆大枪,似乎不算亏本。不过,这青莲枪的长度,已经超过了寻常乾坤袋的内部空间,携带起来不算方便,若是平时能小巧一些才好。”

    就在此刻,青莲枪在横江手中,轻轻颤动起来。

    原本修长的枪杆,遽然变短,只有五尺来长,而原先的大枪模样,也消失无踪,变回了破木棍的样子。

    “难道这枪听得懂我我说的话,这才变幻了外表?”

    横江怔怔的看着手中木棍,念道:“可否再变成长枪?”

    随着木棍一颤,眨眼间就变作了长枪。

    横江不再多想,把青莲枪朝乾坤袋里收去。

    可惜,这破木棍子,却无论如何,都收不进乾坤袋里。

    横江忽然想起了,当初杀魔取血之时,东方未明曾经说过,乾坤袋里,只能收纳没有生命的东西。除了寻常兵器符箓以及丹药一类的物品以外,最多也只能收纳一些药材、种子,果实,至于飞禽走兽一类的活物,一旦被收入乾坤袋,便会生机全无。

    “果真是一件宝物!”

    横江掂量着木棍,又让这木棍变小了些,直到变成了只有一个手指长短,才点了点头,将木棍当做束发的木簪,插在了头发上。

    大海沿岸,浊浪翻腾。

    横江收拾行李,将装着大魔精血的木箱子,裹在一个包袱里,背在背后,大步朝船舱外走去。

    船上的船工水手见横江背起包袱要走,便跑了过来,问他这海船怎么办?

    “你我相遇一场,也算缘分。这几日以来,长风大浪,席卷帆船,让你等受惊了。这艘海船,就留在此处,任你们处置,算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横江大步而去,头也不回。

    对于仙门中人而言,凡俗间的钱财,皆是身外之物,随处可取,唾手可得,实在无关紧要。

    中土帝国四季分明,比不得封魔岛温暖如春。

    初秋时节,已有黄叶,飘落林间,行人稀少。

    横江顺着海滩旁的小路,一路前行,走了小半日,入了一座小村,采买了一些日常用度之物。

    寻常小村,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看上去宁静祥和,却十分贫穷。

    村人忙活在林间田野里,年老的提着篮子跟在一旁忙活,哪怕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穿着裤衩,光着屁股,也要跟着大人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这并非是山村里的老人有多闲不下来,也不是山村的小孩有多懂事,全是因生活所迫,不得不如此。

    这样的村庄,也买不来什么骏马。

    横江只买到了一头小毛驴,骑在驴背上,朝宣明山而去。

    他有神行符在身,若施展出来,昼夜狂奔,从沿海直达宣明山,用不得多少时日,如今骑着毛驴,在路上晃晃悠悠,走走停停,遇到村庄便休息一两个晚上,每逢遇到颇为神秀精致,也会停下来,欣赏一番。

    如此一路前行,横江的心思越发沉静。

    哪怕十五月圆,心瘾爆发,折磨得他死去活来,他也能凝神静气以对,即便是再如何痛苦,也能强忍下来。

    这一回,他甚至在心瘾爆发之迹,左手提着一壶烈酒,右手抓着一握花生,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花生,倒骑着小毛驴,从一座行人拥挤的城镇,招摇过市。

    城中之人,见他如此行径,便在远处指指点点,却碍于横江一身穿着打扮,乃是仙门中人的模样,也不敢前来打招呼。期间也遇到了一些仙门弟子,认出了横江腰间的玉牌,是宣明道场弟子的身份牌,前来打招呼,横江一则受心瘾折磨,二则喝得微醺,也未曾在意。

    他便如此放浪形骸,招摇过市。

    他也不刻意留在某处,潜心修行。

    几近中秋,终于来到了宣明山地界。

    横江把小毛驴身上的缰绳松开,又把鞍鞯撤去,在毛驴背上来了一鞭。

    吁……

    毛驴受痛,悲鸣一声,撒腿狂奔而去。

    横江随手丢了马鞭,望着毛驴离去的方向,微微一笑,想道:“这毛驴不知好歹,被我打了一鞭,负气而去,也不顾念这段时日的朝夕相处之情,临走之前甚至想踢我一脚。我如今虽受心瘾痛苦,可有朝一日解决了这心瘾之事,或许真如那魔功之名,可得大自在。只是我与这毛驴不同,毛驴能的自由,须得感谢我。我若能得大自在,却不需去感谢大魔……若能真能将大魔诛灭,让其身死道消,才算得偿所愿。”

    走着走着,前方宣明山,越来越近。

    山高巍峨,山腰之处枫叶发黄,山顶之上却青翠葳蕤,竹林依旧。

    早有宣明道场弟子,守卫在山门山下方入口,穿着整洁干净的道袍,腰悬玉佩,看上去便知气度不凡,不是寻常仙门道场,可以与之相比。

    就连横江这个宣明弟子,在两个守山弟子面前,单论外表装束,也差的太远。

    守卫山门的弟子,便是宣明山的颜面,和凡俗世间酒楼里,迎宾的姑娘差不多,不需有多大的才气,漂亮就行,以外观为主。

    这是横江第二次,正儿八经,从宣明山正门,进入山中。

    犹记得十余年前,第一次来到宣明山,站在山下,远眺山顶格局,见到此地云山雾罩,看上去仙气袅绕,宫殿成群,回廊交错,殿宇楼台不计其数,让横江叹为观止。

    如今,横江回到宣明山,心思与当年,又有不同。

    山门两个守山弟子,见到横江回来,远远就问:“回来的可是内门横江师弟?”

    “正是横江。”

    横江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二位师兄有礼了。”

    两位师兄回了一礼。

    其中一人笑呵呵的说道:“横师弟从封魔岛回来,旅途遥远,风尘仆仆,快快上山去吧。”

    另一人则自衣袖里,掏出了一壶酒,道:“我兄弟二人,在此守山,无法陪师弟上山,这壶酒师弟且拿去,回头等再过些时日,我两换班不需再守山门,到时候师弟再请我们喝酒。”

    “好说好说。”

    横江把酒壶提在手里,朝宣明山上,大步而去。

    一种回家的感觉,萦绕在横江心头。

    “曾几何时,我已将宣明山,当做了故乡……”

    进得山门,横江的心思,又宁静了不少;他远眺山腰之处的中门,又遥望山顶内门高大的牌坊,心有所感,叹道:“吾心安处是故乡!”

    宣明山格局建筑,一如往昔。

    横江回来之前,并未通知师门,故而也没有人知晓他回了宣明山,也无人在内门诸多院落里等他。

    诸多小院,坐落在竹林旁边。

    只有吴冠一人,目前住在这院子里。

    横江回来之时,吴冠正扛着一大捆竹子,从竹林外走了回来。

    “橫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啊!”

    吴冠将大捆的宣明竹往地上一丢,拉着横江就进了院子,又朝着厨房方向,施展出了一道传讯法诀,让同门师兄弟送来一些酒菜,旋即拉着横江,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这十年间,几个师兄弟,在海中那座紫霄宫安排的岛屿,全都去历练了一番,其中大多数人,已经成了仙门修士,只有他吴冠,资质比师兄弟们要差了些,目前还处于道徒巅峰,尚未成为真正的仙门修士。诸如韩剑、顾惜风、纪嫣然崔颢等人,如今已经暂离了师门,按照师门规矩,去往别处,修行去了。

    二人说了一阵,厨房就派人送来了酒菜。

    御龙升也跟着一起过来,拉着横江大口大口的喝酒。

    这个厨艺超群的师兄,一开口就恭喜横江,说横江如今完成了在封魔岛历练十年的师门任务,只需等到诸多师门前辈,一一回来,陆青皇师叔必定会按照以前所说,把横江引荐到陈操之师伯门下,正式拜入陈操之师伯的门墙,成为宣明山长老门下,亲传弟子。

    一阵叙话之后,三人就坐下喝酒。

    酒喝得越多,话自然又多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

    一轮弯月,悬浮在夜空当中,淡淡的月光洒落,照得山川河岳犹如裹着一层银纱,煞是好看。

    “十余年前,紫霄宫发布诛魔令,四方高手,奉令前去诛魔。两三年后,诸多道场的前辈高人,纷纷回到了各自的道场,唯独我宣明山的长辈,却一直不曾回来。好在前段时日,掌门师伯独孤明,通过紫霄宫送回书信,让我宣明弟子,得知他们安全无忧,否则这中土帝国,三十几座道场,只怕会以为我宣明山的前辈高人,全都死在了诛魔之战里。唉……世间之事,本就如此,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御龙升大口大口喝着酒,叹了一声,道:“数月之前,那西南三大道场里的伏龙山道场,得知横师弟即将回来,他们就派人送了一封拜帖到宣明山,说不久之后,伏龙山高手就会来我宣明山拜山。那拜帖当中说,横师弟在封魔岛里,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伏龙山道场弟子出手,杀了他们门中两位弟子。他们说是拜山,实则来者不善,必是为了给门中弟子报仇而来。为了此事,我和独孤信师弟,燕青崖师兄,廖长空师妹,已经商议了数次。如今横师弟已经回来,不妨下次议事之时,与我同去,商议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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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青天揽月术

    酒至酣时,谈性更浓。

    御龙升此人,素来能说会道,他只略略问了一些横江在封魔岛的事情,便絮絮叨叨的说着宣明山之事,说与横江同一年入门的几个师弟师妹,一个个都是不凡之辈。如今大多都已经修成了仙门修士,只有吴冠因为醉心于符箓之道,修行师门法诀的时间太少,还需再过几年,才能突破道徒。

    这执掌宣明山内门厨房之人,丝毫不避讳横江天赋平庸的缺陷,直说横江虽天赋平庸,却努力修行,如今已经到了道徒巅峰,只需机缘一到,顷刻可至仙门修士。

    一大杯一大杯美酒喝下,御龙升口中话语,已不再局限于修行之事,而是说起了纪嫣然,又说起了前几年拜入师门的红衣小姑娘。

    年轻人在一起饮酒说话,总避不开一些风花雪月之事。

    御龙升话匣子一打开,便难以停下来。

    如今,相比于满头白发的横江,这御龙升看起来反倒是更为年轻,二十几岁的相貌,正是风华正茂之时。他在宣明山,已经修行了二三十年,年龄也有四五十岁,若放在凡俗世间,膝下已经儿孙满堂,可仙门修士有修为在身,虽说不上能青春永葆,却很不显老。

    二人饮酒叙话之时,又有不少宣明山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来找横江。

    御龙升早就对厨房的师弟们嘱托过了,于是整整大半夜,厨房连续不断,送来诸多美酒佳肴。

    横江回来的这一天晚上,院子里酒菜从未断绝过,一大批人高谈阔论,直到后半夜,空中弯月渐渐西沉,众多同门师兄弟师姐妹,才渐渐散去。

    在宣明山里,无需与人勾心斗角,也无需担心受人谋害,被人暗算。

    横江很少喝醉。

    他七岁遭逢剧变,离开墟城,浪迹天涯,早已见惯了人心险恶。于是,横江不论与任何人相处,心中都会藏着一丝戒备。

    这样的人又怎会让自己喝醉?

    可这一夜,诸多同门离去之后,横江孤身一人,走至院外,仰观空中弯月之时,竟发现空中月亮恍恍惚惚,由一个变成了两个,再从两个变成了无数个。

    “难道这个月亮,也修炼了我们宣明山的万象分身法,一轮弯月变作了数不清的月亮?”

    横江迷迷糊糊,醉眼惺忪,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脚下一软就摔倒了。

    他不愿意爬起来,仰天躺在院外的草地上,眯着醉眼,打量着满空明月,耳中听着山间虫鸣,以及隔壁院子里吴冠睡着之后轰鸣的呼噜声。

    弯月当空,星辰无限。

    横江一翻身,就看到了夜空当中,宣明山那积雪的山顶,深深的插入了天穹深处。

    再一翻身,就看到了宣明山的竹林,以及竹林周围,一幢幢院落,稀稀疏疏的灯光,以及隐隐约约,随着夜风而来的声音。

    “道可道,非常道……”

    也不知是哪位师兄,勤奋苦修,大半夜了都不睡觉,还在念诵仙门的道经。

    横江伸了个懒腰,一抬脚,脚掌就打在了吴冠先前丢下的那一捆宣明竹上,他只觉得浑身上下,轻松无比,胸怀变得更为开阔,心思也变得异常安宁。

    “我在封魔岛修炼十年,未曾有一日,像今夜这般安稳。”

    横江不顾草地上渐渐凝聚的水汽与露珠,就这样仰天躺着,嗅着不远处竹子散发出的竹香,渐渐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间,横江听到有人在唤他。

    “横兄……”

    “横兄……”

    横江微微睁开眼睛。

    他酒喝得太多,视线很是模糊,看不清楚那呼唤他之人的面容,心中却隐约明白,在偌大一个宣明山里,只有他那独孤兄,会这么叫他。

    “哼!”

    横江神色有些不悦,再度闭上眼睛。

    独孤信站在一旁,白衣胜雪,身量修长,衣袂随风飘卷,浩浩乎如冯虚御风,飘飘乎如遗世独立,悄然言道:“横兄,露水寒凉,不如回房去睡吧。”

    横江眼也不争,随意挥了挥手,含糊不清说道:“这宣明山里的师兄弟,都对我好,他们知晓我被陆师叔在封魔岛关了十年,如今脱困而出,回来到了师门,就都来找我喝酒。你我生死之交,称兄道弟,你本该对我更好才对,可今夜众人都来了,唯独你没来,我心中有些不痛快。”

    独孤信走过去,伸手去扶横江,道:“横兄,你醉了。”

    “是啊。”

    横江拉着独孤信的手臂,站起身来,踉踉跄跄,道:“我自幼漂泊四方,居无定所,未曾有几日安宁。直到拜入宣明山,在封魔岛住了十年,再度回到师门,才觉心中安稳。门中师兄弟,知晓我天赋平庸修行艰难,见我在封魔岛苦修十年仙路崎岖,便来找我喝酒,盛情难却,我怎能扭扭捏捏,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不肯喝?”

    独孤信扶着横江,走向院门,道:“下次,下次我和你一起喝酒。”

    “择日不如撞日。”

    横江却摇摇头,转过身,朝远离院子的方向迈步走去,“当初在封魔岛,你我在镇魔山顶喝酒,我们约好了下次再喝。如今镇魔山灭了,我宣明山还在,不如去山顶。”

    “好。”

    独孤信扶着横江,乘风而起。

    宣明山顶高耸入云、白雪皑皑,哪怕是在夜间,被星月光芒一照,也隐隐泛着雪光。

    越是往上,夜风就越冷。

    横江被冷风一吹,酒劲散去了几分。

    待到飞至山顶,二人落在雪峰之上,横江转身面对独孤信,拱手一礼,道:“多谢独孤兄,许我一丝仙缘,引我拜入宣明道场。”

    独孤信摇了摇头,也不多说,只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张桌子,摆在雪地里,再将诸多酒菜,摆在桌上。

    二人在雪中席地而坐。

    丝丝缕缕热气,自菜肴里散发出来。

    “原来独孤兄本就是为了与我喝酒而来,这菜肴尚且是热的……”

    横江尝了尝菜,赞叹道:“手艺不错!”

    独孤信微微一笑,给横江倒了一杯酒,道:“当年,横兄考举第一,拜入宣明山,我本想请横兄喝酒,可我平日里并不喜欢饮酒,在宣明山也找不到合适的好久,就自己酿了一些。如今算算时间,正好窖藏了十年,横兄尝尝我酿酒的手艺如何,请!”

    仙门中人,如若运转法诀,轻而易举就可以化掉体内酒力,千杯万杯,都能安然无恙。

    可横江与独孤信喝酒,酒逢知己千杯少,他又怎会用凤凰晒翅之法,化去体内酒力?

    横江本就喝得微醺,如今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就越发的醉了。

    惺忪的醉眼,也越发朦胧。

    独孤信则喝得脸色微红,看上去越发的秀气。

    横江瞅着独孤信看了又看,眼神越发的疑惑,道:“独孤兄,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独孤信道:“横兄但说无妨。”

    “我在封魔岛之时,每逢遇到相貌出众的姑娘,心中都会回想起独孤兄,也会暗暗将她们与独孤兄作比较。我也曾想,独孤兄可能是女扮男装……”

    横江说到此处,独孤信已是神色大变。

    她正要说话,横江却腰杆一歪,躺倒在了雪地里,瞅着空中星月,喃喃说道:“可我又想,我和独孤兄是生死之交,情深义厚,独孤兄若真是女扮男装,也不会骗我,必定早就告知我真相。也难怪廖长空师姐,对独孤兄念念不忘。今日我喝多了酒,眼神有些模糊,在月色之下打量独孤兄,乍看一眼之下,还以为是云中神女,下凡而来,念我修行辛苦,来陪我饮上几杯。”

    独孤信也已经不胜酒力,如今被横江这么一说,随手就取下了戴在头上的玉冠。

    她束发带冠的男子模样,荡然无存。

    满头青丝,瀑布一样垂落。

    如瀑青丝被风一吹,长发飘飘,更显风情万种,颠倒众生。

    “横兄,其实我本就是……”

    独孤信说到一半,却发现横江已是闭上了眼睛,躺在雪中,一动不动,已经睡着了。

    她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坐到横江身边,低头打量着横江。

    横江不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相貌只算中上,却很是耐看,他就算睡着了,眉头也微微皱起,似是总有烦心的事情纠缠着他,总有忧虑的事情困扰着他。

    这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

    独孤信经不住凑了过去,把手伸向横江的眉间,想抚平横江皱起来的眉头。不过,她如今改变了束发带冠的装扮,满头青丝垂下,发梢却落在了横江的脸上,被风吹得在荡来荡去,让横江觉得皮肤奇痒难耐,他眼皮子动了动,念叨了一句“独孤兄”,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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