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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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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初道:“你怎会不知道?你做过什么难道都忘了?”
他这么问,是觉得韩希夷一定和方家哪个丫鬟媳妇行房的,而这女子恐怕就是清哑身边人。只要找到她,总能问出些消息来。他将韩嶂等人遣开,也是想问明是谁再酌情处置。若是丫鬟,少不得让韩希夷纳了她;若是个媳妇子可就麻烦了,还需费一番手脚处理。
只是方初口气有些不善,这是气他刚才梦中叫清哑名字。
韩希夷心中有鬼,听了这话霎时脑子一片空白,不敢看方初。
好一会,他才艰涩地问:“你都知道了?”
方初冷冷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一语双关,暗示他心里惦记清哑。
韩希夷奋力抬起身子,急切道:“清哑她……”
方初目光陡然锐利,低喝道:“别提清哑!”
睡梦中叫清哑的名字就罢了,当面还提她,当他是死人吗!
韩希夷颓然倒下,道:“都是我的错,与清哑无关,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别怪她,她也是被害的……”
他静静地留下两行热泪。
方初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问:“你说什么?”将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也变轻柔了,仿佛怕惊吓了韩希夷然后他就不敢再说下去一样。
韩希夷闭上眼睛,以慨然赴死的姿态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无能,中了人暗算,玷辱了她。她当时也中了暗算,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断叫‘方初’……”
他将一切过失都揽在自己身上,连清哑中了迷*药一事也代为隐瞒下来,还强调清哑迷乱中一直叫着方初的名字——这证明清哑心里始终想的是方初——希望方初可以因此善待清哑,不要迁怒于她、不要嫌弃她丢了清白。
他这么希望,是有依仗的。
当年清哑被卫昭掳去,所有人都认为她清白不保,可是方初依然坚持要娶她,丝毫不在乎她失*贞。显然在方初心里,这种失*贞行为和谢吟风对贾秀才的偷*情是两回事。
********
呃,很自觉地溜走,也别求什么票了……(未完待续。)
第1065章 下杀手
韩希夷自觉罪该万死,却希望清哑能逃脱生天。
若清哑因此和方初离心离德,他……
他简直不敢想象那结果,一想就恐惧得发抖。
为此,他愿接受方初任何怒火和惩处!
方初好似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浑身虚软无力。
他还不能相信,自语般询问:“你说什么?”
不等韩希夷说话,他忽然暴怒地伸手掐住韩的脖子,咬牙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敢再说一遍!她说了,根本就没见过你!你敢诬陷她?!你说,这不是真的,都是你妄想!”
韩希夷惊愕地看着他,原来清哑没有承认这事!
那方初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韩希夷此时后悔万分,想要改口也来不及了。
他刚才说的太详细了,若改口反被方初疑惑。
果然,方初嘴上为清哑否认,脑海里却浮现之前清哑见到他时的伤心痛哭,还有他提起韩希夷时她身子一僵,还一再向他强调她没见过韩希夷的心虚神色……
除此外,韩希夷的惊愕神情也使他绝望——
那是不小心说漏了嘴的后悔莫及!
刚才韩希夷以为他知道了真相,才向他忏悔。
韩希夷有诸多缺点,但绝不是卑鄙的小人,若他没有和清哑做过那件事,或者不能确定是清哑,他不会对方初忏悔。
明白这点,方初疯狂了,一双凤眼迅速充血,手上力气加重加强,低吼着逼问:“这都是你妄想的是不是?!”
他忘记了,他正掐着韩希夷的脖子,韩希夷连气都快没了,哪里还能回答他,之前说了那么多,又如何能否认!
韩希夷任凭他掐着,双眼悲伤地看着他。
方初被那绝望的目光击溃,彻底失去理智。
他手下更加用力……
韩希夷眼中光芒渐暗淡,最后熄灭。
方初陡然惊醒,烫了一般松开手。
他颤声叫:“希夷?希夷?”
韩希夷安详地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方初伸出食指在他鼻下探了探,心顿时沉入谷底,还惊恐——就算恨他欲死,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公然杀了他,更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死在方家,到时再牵连出清哑怎么办?
不能牵出清哑!
绝不能牵出清哑……
他用大拇指指甲狠狠朝他人中掐下去。
掐了两道深深的月牙印,韩希夷还是没声息。
方初颓然放弃,跌坐在床边,开始思考善后。
他杀人了,杀的还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了,方初不再恐惧和慌张,很冷静地筹划如何才能掩盖杀人真相。想了几种可能,都在目光触及韩希夷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掐痕时放弃了——这个实在不好掩盖。
怎么办呢?
他蹙眉深思。
忽然,一声轻微的咳嗽传来,他吓一跳,顺声看去,心中狂喜,不由露出笑来。笑完又觉得不对,接着把脸一沉,嫌恶地瞪着那微微张开的星眸道:“你这命还真硬呢,这都死不了!”
韩希夷艰难道:“一初,不要……怪清哑!”
方初听他提到“清哑”两个字,就如火上浇油。
他再不想理他,起身打开门,吩咐请大夫来。
很快,宋大夫来了,韩嶂也进来了。
方初无视韩希夷脖颈上的勒痕,镇定自若地向众人解释道:“刚才他告诉我被人偷袭的事,太过气愤,一下子晕过去了。我一急,又是掐又是摁,好容易才把他弄醒过来。大夫瞧瞧他怎么样了。”
众人居然信了他,只觉得他手重了些,也没怀疑旁的。
这不怪他们粗心,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方初和韩希夷是至交好友,好好的能害他?
要害也不会在方家害,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至于韩希夷脖子上的勒痕,他们自动做了想象:韩希夷晕过去后,方初手忙脚乱地右手掐住他脖子固定脑袋,左手指甲掐他人中——因为他左手残疾不好用力嘛——慌乱之下手重了些,所以脖子上才留下勒痕。
所以说,这世上大多事真假难辨。
说真话没人信,假话反而容易被人信,因为真话往往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假话才会编的滴水不漏,符合人们的推理和想象。
只有韩嶂抱怨道:“方大爷这手也忒重了,回头我们大爷没晕死,也要被你给掐死了——瞧这脖颈上的印子,倒像谋杀一样。”
说到这心里一动,刚才在外面似乎听里面有争执声,不会真的……他看向方初,又把这突兀冒出的念头给摒除了。
方初好好的为什么要杀自家大爷?
可不是他想多了。
方初道:“我倒想杀了他,可惜他命大的很,杀不死。”
这凶残的玩笑暗示了韩希夷福大命大,众人都笑了。
韩希夷微微动了动嘴,也凄然一笑。
韩嶂不忍再玩笑,凑上去问:“大爷可好些?”
韩希夷轻声道:“没事了。多亏了方兄。”
韩嶂更加认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是无稽念头。
方初淡笑着,问宋大夫:“可有大碍?”
宋大夫道:“好像气息弱了些……”
方初道:“可不是,他说着说着就大喘气,忽然就晕过去了。”
宋大夫皱眉警告韩希夷:“要安心静养,不宜动怒。”
一面起身去桌边写方子。
方初道:“先生说得轻巧,被人伤成这样又丢在大雪地里冻了一晚上,能不生气?虽说歹徒已经死了,还有同伙呢。”
韩希夷目光一凝——方初这是告诫他,并和他达成默契:昨晚他被人打晕了在雪地里冻了一晚上,哪儿也没去,也没发生“任何”事。
他虽然想以死谢罪,可是他不能死。
方初意识到这点,所以决定掩盖这件事。
他便艰难道:“是。不知还有同伙漏网没有。”
他认定是细妹发现他和清哑并善后的,不知可都处置妥了。
方初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他也认为是细妹为清哑善后的。
他不愿再面对韩希夷,他会去问细妹这件事。
没有一个男人在面对玷辱了自己妻子清白的人面前还能保持冷静,方初能镇定,是他不承认这件事,也不想让韩希夷确认。
无人看见的视角,方初冷冷地看着韩希夷:虽然他当时中了毒,可这不是理由。若不是他心里对清哑存了非分之想,又怎会对她下的去手?方初也中过催*情*药,清哑还是他的妻子呢,他都忍住没舍得糟蹋她,韩希夷不够资格提对他这个理由。
在韩希夷痛苦的目光中,他转身离去了。
韩希夷知道,这次,他们是真的决裂了!(未完待续。)
第1066章 一箭双雕
方初从韩希夷处离开后,一面吩咐黑风将所有后园外值守的护卫叫来等候问话,一面命人叫细妹过来。
方初自己去了梅心小筑,先在后园四处查看。
雪夜下,园内远近景观一览无余,就有人也难得藏身,梅枝头的花儿在雪色和夜色混合作用下,殷红泛黑,香气清寒。
方初默默站在梅树下沉思。
昨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你将韩大爷送出来的?”
细妹来后,方初劈头就问。
细妹心中“咯噔”一下——大爷怎么知道这事的?
她努力维持镇定,道:“大爷说什么?是咱家的护卫发现韩大爷的,当时我正和大奶奶在屋里……”
方初打断她,沉喝道:“说,是不是你?”
细妹咬牙道:“不是我。”
方初冷笑道:“你以为自己做得密没人知道?”
细妹心一跳,不自觉扫视周围,似乎在判定自己昨晚扛韩希夷出来时,若被人发现,那人会藏在哪儿,一扫之下,觉得都不可能。
她也不是傻的,就算疑惑自己昨晚行迹暴露,也不会就将清哑和盼弟扯进来,关键是她们和韩希夷在一个屋下待了那么长时候,这事说不清,也无法摆在台面上来掰扯,越描越黑。
因此,她坚持道:“不懂大爷说什么。”
方初原是诈她的,见她这样,哪还不明白。
他轻声道:“大夫说他……曾和人行房过。”
说出这话,他心痛如绞。
细妹则如被雷击,心沉入谷底。
这样一来,她更不会说实话了。
她呆了一会,才涩声道:“这……怎么可能!我承认,是我把他弄出来的。我将大奶奶和姨奶奶送来梅心小筑,让青竹她们在前守着,我去后面探查,发现值夜的婆子死了,韩大爷在里面……”
她将发现韩希夷的地点挪到值夜下人屋内,发现韩希夷的人也只有她自己,因为韩希夷中了毒,衣衫凌乱,她顾忌他是大爷的好友,不愿他名声受损,也不愿带累自己名节,所以将他衣裳收拾整齐后,送去外面墙根下,再喊人来救他,并追查前事。
她说的都是实话,只隐瞒了发现韩希夷的地点和人数这两点。
在她看来,这两点无关紧要。
至于她自己,她已经顾不得了。
细妹心里十分恼火,道:“大夫是不是弄错了?我去的时候,那里都没有别人,那死去的婆子衣裳也是好好的……”
韩希夷跟谁行的房事?
至此,方初不用再问了。
他不想指出细妹破绽百出的编造之词。
再追下去,难堪的是他自己。
除了清哑,细妹不会为任何人掩盖真相。她这样做甚至可能让她自己被冤枉,但方初不会冤枉她,因为她会武功,绝不至于让神智错乱的韩希夷给占了便宜去。她这样做是为了清哑。
他设想了好几种情形。
一种就是细妹和清哑盼弟进入梅心小筑后,被人下药暗算,清哑昏迷之下被韩希夷玷辱……细妹脱困,救下清哑,杀了那人,再转移韩希夷。可是,这样便有个疑问:为何那人要陷害清哑和韩希夷?若是一般歹徒,会直接坏了清哑清白,不会假韩希夷之手。
思来想去,方初觉得这不是歹徒做的,而是有人预谋的,要一箭双雕。这人会是谁呢?总不会是谢吟月吧!
他愤怒地看着细妹,心中涌出杀机,想要杀了她,因为她没有保护好清哑,让清哑被人暗算。这是一。还有一点:事情既然发生了,细妹为什么不彻底绝了后患,不杀了韩希夷?
若当时杀了他,一了百了。
可是她杀了所有人,独留下韩希夷。
是清哑不让她杀吗?
这个念头搅得方初五内俱焚。
细妹被方初的目光看得心头毛毛的。
她跟了清哑这些年,对于方初这个姑爷有时候还是看不透,有些憷他。方初的气势,表现的能力、心机和手段,令细妹不敢在他面前随意,哪怕细妹是清哑的心腹也不行。
方初问:“前院那两个婆子呢?”
细妹道:“关在柴房。已经严加审问了,没问出什么。”
方初才不信,命细妹把人交给他。
不管如何,这两个人是不能留了。
接下来,方初去找黑风。
黑风已经将当时在后园外值守的护卫都叫来了,方初审问后发现:当时四下混乱,他们一心防备歹徒,也和人冲突交手过,死了四个人。这四个人中有三个是在众人面前被杀的,还有一个却不知怎么死的,尸体过后才被发现,就在韩希夷出事那一片。
方初心一沉:这是被灭口了!
他低声吩咐黑风一番,黑风连夜带两个好手出去了。
方初回房前,又去看望沈寒冰和盼弟。
他装作不经意地询问盼弟晚上的事情,盼弟比细妹更不如,说起话来言辞闪烁,坚不承认见过韩希夷,夸张地向方初询问韩的伤势,会不会死等等。
方初觉得,自己不是在追查,而是在受刑罚。
每询问一个人,证实一些事,他的心便被磋磨滴血。
他转而和沈寒冰商议对策,密谋了半个时辰。
商议定,站起来对沈寒冰道:“三哥先歇着吧,明日再说。”
清哑卧室,珠帘外的桌上亮着一盏小小的绣球灯,光影淡淡。
清哑躺在珠帘内的绣床上,睡得极不安稳,耳边总有喊杀声,仿佛看见那个抢馒头的汉子被踩踏至死,方威阻止匪徒冲上台阶,然后被人杀死,院中混乱一片……
她猛然一激灵,从噩梦中醒转来,长出了一口气。
一睁眼,便看见伏在床边的男人,正炯炯地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方初,才放松下来。
她轻声道:“你回来了?”
声音带着疲惫和刚醒的慵懒。
方初很痛心,以往他从不会吓着她,因为她很熟悉他的味道,哪怕没有灯,只凭触摸和气息也能辨认出是他还是外人,今天却……
他一言不发地凑过去,吻住她樱唇。
这时候总是很温馨的,她任凭他亲吻。
然当他动作变激烈,手也探进被中,抚上她胸前,更有上床来的趋势,她便有些不适了,制止并推开他。
方初停住动作,抱着她,深深地看进她眼底。
他们都背着光,眼神格外幽暗幽深。
他问:“做噩梦了?”
清哑点点头。
他再道:“害怕,就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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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原野说她不在,你们自由活动畅所欲言(*^__^*)冬天又干又燥,姑娘们要多用萝卜炖汤喝,润肺去火的,也顺气的,我妈说“萝卜进了城,药店全关门”呢。(未完待续。)
第1067章 地震
清哑摇摇头,道:“就是死人。”
方初追问:“没有别的事?”
清哑道:“没有。”
方初沉默了一会,道:“希夷醒了。”
清哑垂眸,轻声问:“他还好吧?”
方初道:“他……被人下了那种药。”
清哑静默,没接他的话,心想韩希夷若是知道自己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被人看去了,只怕死的心都有了。
方初感受到她的异样,手下也一紧,执着地盯着她,希望她痛哭出来,把遭遇的事告诉他,求他原谅,求他安慰,求他呵护,而不是这样不吭声。这不像她,她在他面前一向是坦然无惧的。
又猜她为何不恨韩希夷,是否同情他?
为何同情韩希夷,是否惦记当年一份情义?
方初想着这些,心情沸腾,妒火炽烈燃烧。
他脑子里浮现他们做那件事的场景,不由痛苦疯狂,忍不住再次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红唇,激烈索取,不像是爱抚,像是宣誓所有权,证明她是他的,身和心都是他的。
他上了床,迅速脱了外面袍子。
清哑好容易从他嘴下挣脱,趁他脱衣时阻止他道:“今晚不行,我心情不好。”这个时候,她真的没心情和他****。
他双手扶住她肩,坚持道:“我想!”
他心情也不好,很不好!
他是她的夫君,他们行房名正言顺,不是吗!
清哑尚未回答,他已经压了上来。
衣衫褪尽、肢体接触时,清哑忽然想起韩希夷那……
她惊恐万分,毫不犹豫地猛推方初。
在这种时候想到别的男人,尽管不是她的本意,而是看了不该看的,清哑也忍无可忍,她真不能和他再做下去了,太有罪恶感。
方初被她的表现伤到了——她拒绝他!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她却目光躲闪,有些狼狈。
清哑不堪和他对视,飞快缩到床里,抱着被子躲开他。
那副模样,活脱脱被逼迫的架势。
方初脑子“轰”一声炸开,面上却冷静地对清哑道:“过来!”——今晚,他必须要将那个人从她心里除去!
接下来,是狂风暴雨般的恣意侵略。
清哑做梦也没想到,成亲这么多年,会遭遇婚内*******若是她嫁了个不懂柔情的丈夫,从来就是这样行事,她也不会感到不适应;可是方初不同,她被他惯坏了,这种行为绝对是她不能接受的,她疼痛难过直至愤怒,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她先是拼命反抗、拼命挣扎,手脚并用。
她终究没能挣过方初,最后放弃了,任凭他作为。
他达到目的后,依然没有放缓动作,眼神和动作都很疯狂,丝毫没有顾忌她的感受,甚至没有说一句柔情甜蜜的话哄她。
身体上的痛和心里的痛融合,那么清晰。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清哑心灰意冷。
就像晴空霹雳,她首次经历婚姻地震。
是她感觉迟钝,没发现婚姻中隐藏的危机吗?
她怔怔地看着帐顶,泪水滚滚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方初停了下来,也恢复理智,这才发现自己的杰作:尽管唯一的灯放在珠帘外,但清哑雪白的肌肤就像夜晚的积雪一样,将一切物事都展露无遗,她身上的青紫伤痕触目惊心!
方初慌了,目光上移,去看她的脸。
清哑不说话不动作,像死人一样躺在那,脸上泪水却不断滑落,这无声的哭泣好像一只手,一下子就攥住了他的心,疼得他腰身佝偻。
他就怕看见她这样,痛在心里,哭在心里!
他仿佛回到多年前,他跟在郭家人身后从谢家出来,吴氏一声声叫“清哑你哭出来,哭出来!”他恨不能代她哭出来。
他惊慌地抱住她,道:
“清哑?清哑!”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你哭出来,你哭出来!”
他一声又一声喊她、求她。
她总算有了知觉,将目光投到他脸上。
他柔声唤道:“清哑?”
忽然清哑大力推搡他——他很怀疑,她怎么还有力气——将他推倒,然后翻身骑在他身上,挥起小拳头朝他胸口、肩膀不断砸,甚至叉开手掌在他脸上打了几耳光,“啪啪”声那叫一个响亮。
她也不说话,闷头揍他,狠狠地揍他!
他也像清哑之前一样,被打懵了。
这个世道,哪家媳妇敢动手打夫君?
打人的还是郭织女!
优雅纯善的郭织女!
安静贞静的郭织女!
方初没有反击,任凭她发泄。
待她发泄得差不多了,他感觉她捶不动了,动作慢了下来,他才伸出双手搂住她腰,喃喃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脸上也是一脸的泪。
——今晚对他们夫妻来说,就像一场地震。
他不断说:“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她打得越凶,他越感到她的宣泄,才放心。
不过,也不会就没事了。
清哑累极了才停手,冷冷地盯着他,泪眼如寒冰。
方初和她对视,眼中的伤痛一点不比她少。
两人对视,清哑不为所动。
方初放低身段恳求道:“雅儿……”
清哑赌气推开他,睡到床里。
方初挨过去,抱住她腰。
清哑穿上衣服,下了床,去了外面炕上睡。
方初哪里放心她,一面去柜子里找药,一面吩咐外面人准备热水。
清哑愤怒,这人怎么不嫌丢人呢?
这时候要水,他们怎么想?
今晚上才死了那么多人哪,他们夫妻居然还有心情狂欢。
她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不管他有什么事,也不能这样对她。哦,她怎么忘了,他是古代男人,对妻子享有绝对的权利,所以这事在他心里自然不算什么大事。想到这她更加悲从中来。
她一定不能就这样轻易原谅他!
不然,有了这次还会有下次。
于是,她又转移了阵地,从炕上挪回到床上。
方初平日虽然爱重纵容她,却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等水来了,他不由分说强行抱起她去洗,不顾她反抗。
两人打架似的洗了一回,又回到床上。
然后,他又强行为她涂伤药。
清哑避不开他,发了犟脾气,索性抱着被子靠墙坐着,一副他不走她就这样坐到天亮,绝不跟他同睡一床的架势。
********
咳咳,姑娘们昨天的评论原野都一字不落地看了;另外,昨天忙只更了一章;再另外,今天这章有点虐,综上所述,原野备好了厚厚的锅盖……各位若要弹劾上奏,请畅所欲言,下官告退!(未完待续。)
第1068章 守夜
方初抿了抿嘴,低声道:“你睡,我去外面。”
起身去了外间炕上,默默坐着。
他们夫妻一贯不喜人在房里伺候值夜的,所以刚才动静虽然大了些,但方初和清哑没叫人,紫竹她们都不敢进来。
回思刚才的疯狂,方初心情很沉重。
清哑先经历了那场屈辱,正难过,还要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隐藏、掩盖,又被他这样粗暴对待,他能体会她的痛苦和难受。
他也同样难受,他们在互相折磨。
这时候冷静下来,他想,为什么要怪她呢?
要怪,也是怪韩希夷,怎么能怪她呢?
他若是真那么在意贞*节,当年也不会坚持要娶她了。
那时候,她被卫昭掳去,在飞絮阁下关了那么多天,他心中认定她已经非完璧之身,可是他毫不在意,还准备带她去一个无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就怕她被人嘲笑羞辱。
难道他对她的情义都是假的?
在这静静的深夜里,他反省自己。
他抚摸被她打过的脸,想:“不是假的。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嫌弃她。我是嫉妒,嫉妒她这样对韩希夷。”
除了嫉妒,他还失落和伤心:
出了事,她不向他哭诉,也不找他为她做主。
她死死地瞒住了一切,她不信任他这个夫君。
她瞒住这件事,是不是还怕他报复韩希夷?
他想着,心中狂躁又有飙升的架势。
他急忙放弃,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想:忘了吧,把这件事忘了吧。
……
良久,他听见里间没声音了,悄悄下炕,放轻了脚步,无声走进去。来到床前,先站住,隔着一层绣帷,凝视床上女子。
一点声音没有,清哑睡觉呼吸很轻。
他走进床帷内,在床沿坐下,细看清哑,果然睡熟了。似乎心中气还不平,她红唇微微撅起,两手捏成拳头举在下巴旁,看来睡前还在哭。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又怕惊动她,又缩了回来。
他就这样坐在那看着她睡。
次日清晨,清哑准时醒来。
睁开眼,昨夜那幕立即浮上心头,并未遗忘,心中的气也没有消。不过,家中遭逢乱民抢劫,她无法因为儿女私情使性子。她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许多事还需要她去处理。最起码也要做出个诚恳的态度来,去安慰那些死难人亲属,稳定人心。
但终究还是精神不好,懒懒地坐起,也没叫人,伸手撩开绣帐,下床时踩着觉得脚下一软,急忙抬腿,探头一看,方初在床边打地铺睡着呢,被子裹在身上像个蚕蛹,不由皱眉想,怎么睡这?
愣了一瞬,忽然反应过来:这是怕她寻短见!
她忍不住盯着他——怕她死为何要那样对她?
还好,没一脚踩下去,不然非踩断他肋骨不可。
跟着又担心,这么冷的天,他要是得感冒怎么办?
许是清哑目光太专注,方初六感一齐惊动,睡不安稳了,“呼”一声坐起来,立即发现清哑,正坐在床上盯着他瞧。
两人对视瞬间,他先开口。
他道:“你起来了?”
又冲外高声喊道:“紫竹!”
丫头们顿时鱼贯涌入,手上捧着盆、毛巾、牙刷、漱口盂等,紫竹上前,麻溜地伺候清哑穿衣洗漱。
清哑便免了和方初尴尬的对峙。
紫竹心惊不已:清哑白皙的脖颈青紫斑斑,或者说是伤痕累累,连耳垂都红肿咬破了。紫竹作为近身伺候的丫鬟,当然知道这些青紫是怎么回事,不过以往都是淡淡的一点,从来没这样严重过。
她不动声色地从清哑脸上扫过,清哑安静如常。
然紫竹却觉不对,织女的安静一向让人感到舒服,和她待在一起会被她感染,变得心平气和、宁静;可是今天织女静得有些凝滞,仿佛外面的寒冰,让人觉得冷、不敢靠近。
她担忧极了,难道织女和大爷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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