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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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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谢吟风是万中无一的美丽女子,他一时半会也难打开心防迎纳她,更别提对她像对清哑那样自然亲密了。
谢吟风不知他心思,安心要在今夜收服他。
江明辉道,他头晕,便佯作不支睡过去。
谢吟风心里泛起一汪酸水。
她咬住红唇,越不服输,越要达成此事。
因此,伸出柔软的手臂环住他腰,依偎在他胸前,一面低泣道:“我知你还在生气。都是我不好……”
这样屈就,便是铁打的汉子也要软化。何况,若江明辉自承没有生气,便不得不来安慰她;既安慰,便要抚慰;既抚慰,便会进一步……
江明辉心中苦涩,如她所愿回抱她,说“我没生气。”
却再没进一步了,只是长叹。
这样的时候,他无法不想到清哑。
这样的时刻,本该属于他和清哑的才对。
不禁又想起清哑亲笔书写退亲文书的样子,心中绞痛难耐,一把扣紧了谢吟风,让力气有个发泄处,口中喃喃道:“清哑,清哑……”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又不是他成心要来接绣球的!
谢吟风惊呆,这才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她满心屈辱,却忍气吞声任他抱着,稀里糊涂脱光了衣裳后,方才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不是清哑。我是谢吟风!我是谢吟风!郭清哑不要你了,别怕,我陪你!我陪你一辈子!我陪你一辈子……”
温柔的,一遍又一遍重复。
她要在他心上刻上“谢吟风”三个字。
还要抹去“郭清哑”三个字。
痛苦无助的江明辉仿佛找到了依靠……
谢家织锦工坊南面,是下人和雇工们住的地方。
低矮拥挤的房屋成片连在一处,谁家喊一声,四邻全都能听见。
其中一所小院内,李红枣正和刚回来的张福田说话。
“你真听清了,江家和郭家退亲了?”她惊异地问。
“怎么没听清!是大少爷身边的刘四说的。”张福田有些兴奋道,“我听说二姑娘招了江明辉做夫婿,我就奇怪,我就问刘四。我说,听说江明辉在家定了亲的。刘四就悄悄跟我说:‘谁说不是呢。谢家先也不知道,是二小姐的绣球撞上他了。可咱谢家是什么人家?谢家姑娘的绣球砸中谁了,那谁就是谢家女婿,除非姑娘自己看不上。所以,江家就跟原来定亲的那家退亲了。哎呦,那家闹得可凶了,她嫂子在地上打滚撒泼地哭闹不依呢。’你听,这不是真的是什么?这事就郭笑脸媳妇能干的出来。我还纳闷呢,绿湾村那么远,怎么郭家人说到就到了?莫不是江明辉早就想退亲了,算准了今儿这回事,所以特地叫他们来的?”
李红枣道:“只怕是。唉,清哑再好,还能比得过二姑娘。”
张福田就不吭声了。
半响闷闷道:“清哑这下可难嫁人了。”
李红枣心一紧,错愕地看向他。
难道他还惦记郭清哑?
哼,男人都是一个样子!
静了一会,她轻声道:“郭家愿陪二十亩田,总有人要她。”
张福田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红枣心中冷笑,不再理会他,自顾睡去了。
上了床,却睡不着。
兴奋的。
睡着了也笑醒了。
郭家报应的这样快,看来老天爷对她真是好。
明天要不要抽个空去法华寺还原呢?(未完待续。。)
第67章 伤痛(二更求保底粉红)
正院那边,谢吟月待方初回来后,问“如何?”
方初沉默了下,才道:“放心,没事。他们回去了。”
顿了下,又补充道:“住在宏发客栈。我让人盯着了。”
谢吟月轻声道:“你费心了。累了一天,早些歇去吧。”
一面着人安排他地方住。
方初摇头道:“又不是没地方住,我还是回去吧。希夷呢?”
谢吟月知道方家在霞照有宅子,而且今晚这事让他心里有些不快,住在谢家也不自在,也不劝他,遂让人请了韩希夷来。
他两个一块去向谢二老爷告了辞,才骑马走了。
路上,方初很沉默。
他想起之前看到的。
郭家人出了谢家别院,恓惶无助。
清哑虽然退了亲,但走时江明辉那一声呼唤,让她心底又升起一丝希望,希望他不顾一切追出来。只要他追出来,她就会撕了那张退亲文书,和他共同对付谢家。
可是,直到他们走出谢家大院,江明辉也没有追上来。
清哑回想刚才情形,犹不敢相信是真的。
她脚步越来越沉,终于挪不动,瘫倒在地。
郭守业等人都惊慌不已,一齐围住她。
偏清哑一声不响,神情呆呆的。
吴氏便叫道:“清哑,你哭一声!清哑,你哭出来!”
她的声音很恓惶,在夜晚的长街上显得很刺耳。
清哑茫然不觉。神魂出窍一般呆着脸。
郭大有抢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我背小妹。”
郭大全在后轻轻一推。清哑就软软地趴在二哥背上。
郭大有背起她,郭守业父子婆媳围随着,仓皇而去。
后面街边暗影中,方初和两个随从看着前面。
听见吴氏惊叫,他眼前浮现那个小姑娘安静的样子。
她便是伤心也是沉默的吧?
她是不会大哭大笑的!
他无法想象她大哭大笑大吵大闹的样子。
忽想起她在退亲文书上的落款,是郭清哑,而不是他以为的郭清雅。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叫“清哑”呢?除非,她曾经不会说话。这么一想,眼前情景就解释得通了。
他始终没有听见她的哭声。觉得心口堵得慌。
……
正沉思间,忽然韩希夷靠过来问道:“郭家人,怎么样?”
方初愣了下,才明白他问的什么。因摇头道:“没怎么样。”
随即又道:“还能怎么样!”
声音有些落落寡欢。
韩希夷就着街边人家门口的灯笼光芒仔细打量他脸色。
方初一脸肃然。看不出喜怒。
韩希夷忽然笑了,从马上探身过来,低声问:“那时候,她吐到你脸上,那个……你心里觉得怎么样?”
说完,自己先忍不住,转头偷笑起来。
方初横了他一眼,没吭声。
韩希夷笑了一阵。又自言自语道:“我觉得你并不难堪。也对,那样一个女子。檀口中吐出来的可是香液,等闲人哪沾得着。这是你运气好,才碰上了。她见你虽然卑鄙无耻,但卑鄙得……像个人物,所以才吐你;若是别个人,她连吐他都不屑吐呢……”
方初即便知道好友是为了宽慰他、怕他心里不好过才故意打趣,也禁不住恼羞成怒。先是不动声色,待他说得忘乎所以的时候,突然从马上飞身而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硬生生将他从马背上踹了下去。
韩希夷惨叫一声落地,却爬起来飞快,转眼又跳上马背。
身后随从见他们动起手来,都莫名其妙,不知两人做什么。
韩希夷坐好了,正色道:“你不用羞恼,也别担心我会泄露你的丑事而痛下杀手灭口。放心,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谢家那边自有谢大姑娘安排,相信那些下人没一个敢在外多嘴。我呢,今晚一觉睡醒来,我就什么都忘了。这下你放心了吧!等明日郭家人回乡下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日子一长,便再没人提起这件事。”
说到这,他一本正经的口气忽然一转,又变得戏谑起来,“那个,一初你别怪我。我一想起那小姑娘……对我们方大少……那个……大口啐我们方大少,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我简直就佩服她佩服得要死。想起来我就忍不住要笑。我说方兄,那会儿一大口唾液飞过来,你怎么就一动不动呢?那个……当时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他真的很好奇,想起这事来就好笑。
这个朋友,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样大亏。
方初却没有理会他,看着前方黑夜出神。
“等郭家人回乡下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为什么他心里老觉得不安呢!
韩希夷笑了会,也敛去笑容。
是啊,这件事会就这么过去吗?
听说那小姑娘已经退过一次亲了,那她……
他不禁为她担心起来。
然私心里又觉得她绝不会就此消沉、一蹶不振。
想到这,他竟然隐隐期盼起来,期盼她有什么新的传闻出来,而不是回去乡下,就此从霞照销声匿迹。
“她能绘制图稿,想必有些能力。”他想。
宏发客栈,郭家人都围在清哑床前。
清哑没吃没喝,昏昏躺着。
吴氏一直压抑着哭声,捂着胸口靠在床沿边。
屋里的气氛仿佛冻结了,压抑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吴氏望向郭守业,“他爹,怎么办?你拿个主意。”
出了大事的时候,她还是要靠男人。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让她失望过。
郭守业紧闭着嘴唇,好半天才道:“等清哑醒来了再说。”
不管什么事,都得等清哑醒来才能决定。
郭大全凑近他,低声道:“要小心谢家。”
如谢家防着他们一样,他们也防范谢家。
郭守业眼中厉色一闪,道:“你们都去睡,我在这守着。我老了,觉少,就累点也没事,横竖明天有什么事也是你们兄弟做,你们要歇好。”
郭大全郭大有一齐点头,果真就去隔壁睡了。
尽管是提前预定,然客栈客房紧张,还贵得很,所以郭大全只订了两间房。他们父子兄弟住一间,吴氏母女婆媳住一间。乡下出来的,吃得起苦,床不够打地铺就好了。
当下吴氏守在清哑床前,蔡氏和阮氏就挤在清哑里边睡了。(未完待续。。)
第68章 奋起(三更求保底粉红)
而郭守业则将自己隐藏在窗子看不见的视角,警惕地注视着外面。
他毫无睡意,一边守护家人,一边思想今天发生的事。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若就这样算了,他也不是郭守业了。
到底该怎么办,他要好好想一想。
谢家么,哼!
隔壁房里,郭大全兄弟躺在床上,也没睡着。
他们也在想这件事。
这件事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小妹恢复过来。
只要小妹好了,他们就有精力想法子。
清哑能度过这一关吗?
郭大有尤其焦心。
他太清楚小妹对江明辉的感情了,不是张福田可比的。
第二天早晨,天刚朦朦亮,清哑便醒来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望向灰蒙蒙的床帐顶,好半天才凝聚起思绪。昨日发生的一切便在脑中清晰显现,那痛彻心扉的感觉汹涌而至,一点不亚于昨晚。
她害怕地躲藏,想要逃避。
可是,念头却遏制不住地往那个人身上转移——
他对她毫不掩饰的爱恋,久别重逢时的喜悦,说不退亲的坚定语气……思绪一转,眼前又浮现谢吟风的娇柔模样,还有他看她时担忧的眼神,顿时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尖锐刺痛,弥漫全身。
她不要想他们!
可是,她却止不住地想他们:
想他们昨晚拜了堂。然后入洞房……
想自己从谢家出来,世界崩溃的黑暗……
想他在跟别的女人缠绵的时候,她却躺在床上心丧若死。
她侧脸。眼角滚下大颗泪珠。
轻微的动静,也让床前守候的人听见了。
几乎同时,床边站起一个人,是吴氏。
“清哑,你可想吃东西?”她堆着笑脸小心问。
清哑心中酸楚,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这情形,跟她刚来到这个异世时何其相像!
一阵杂乱脚步响。郭守业、郭大全、郭大有、蔡氏、阮氏都围了过来,各人脸上或担心或强笑或安慰或心疼的神情,深深地刺激着她。
她咬牙。硬撑着坐起身子,“我饿了。”
众人大喜,阮氏急忙转身,“我去端吃的来。”
清哑起床了。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郭守业尽量用平常的口气商量道:“清哑。咱们待会就搭船回家吧。那什么织锦大会,咱们不去了。咱们先织布,这个容易些。”
老汉心里觉得,闺女留在这个有江明辉的地方,有抢了郭家女婿的谢家的地方,心里会难受,不如回家,过段日子心情好了。再想法子做生意不迟。
清哑摇头,坚定道:“不!我们上街去。”
众人一愣。同时心里一喜。
不管怎样,清哑这样总是好事。
这比他们想象的结果要好。
她想干什么,他们就陪她去。
于是,早饭后一家人便簇拥着清哑去了街上。
清哑依然觉得浑身无力。
她茫然地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提不起半点兴趣。
失去了江明辉,这座城镇对她也失去了吸引力。
不,要更残酷——
走在这街道上,心里有个念头时时刻刻在提醒她,她跟江明辉退亲了,江明辉娶了织锦世家的谢姑娘。
这念头如虫蚁啃啮着她的心。
还有,她如同小偷一样忐忑,生怕江明辉会从对面、左边或者右边哪里钻出来,忽然就站在她面前,和谢吟风手牵手,亲密说笑。
那时,她要如何面对他们?
除了羞耻和悲伤,她还能怎样?
她惶恐地东张西望,觉得江明辉随时会出现。
她想转身躲回客栈,心里又不愿走。
走了,就意味着逃避,是懦弱的行为。
她要找些事做,让自己忙起来,忘记伤痛。
还有,她这趟来霞照是有目标的,不能因为和江明辉退亲了就一蹶不振,把这件事也搁下。那更让人看低了她,将来她还能有什么作为?
她要奋起!
爸爸说过,在这个世界上,靠谁都不行,只有靠自己。
因为就算最爱她的爸爸妈妈,也不知哪天会离她而去。
所以,她要奋起!
她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在街上茫无目的地转。
她的心麻木的很,想不起来该怎么做。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一户人家门口站着两个男人,正在讲价。一个说贵了,一个说不贵,也不看看现在城里什么情形,这样好地段的宅子,可不是容易碰上的。
她便站住了,听他们争论。
才一会,那个买家就摇头走了。
清哑就上前问:“你要卖房子?”
说着,眼睛朝他身后的宅院内看去。
那个中年男人把郭家人打量一番,不确定他们是否有实力买他的宅子,但还是详细告诉道:“是要卖。这院子可有三进呢,屋里什么都是齐全的。我因为做生意亏了,没法子才卖的。卖了好回乡去种地。这么大的宅子,只要三千五百两银子。这个时候,有钱也难买到这样好的地段。——瞧,前面就是田湖,风水地段没的说。”
他只顾吹,忘了自己刚才还说做生意亏了。
若真是这宅子风水好,做生意又怎么能亏呢?
这宅子顶多值两千五到三千两,然他特意捱到织锦大会的时候才放出消息。这时候从外地来霞照的有钱人特别多,运气好的,遇上个大方的主儿,贵几百上千两也不会太在意,他可就赚大了。
清哑四下打量一番,便走了进院去。
郭守业等人也急忙跟了进去。
转了一圈出来,清哑已决定买下这宅子。
郭大全和屋主去了县衙一趟,房契上就变成了郭守业的名字。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他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屋主也不料这样容易,对方一分价没压,笑得合不拢嘴。
再看郭守业等人,只当是大富豪,心里觉得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不知道,清哑不是有钱的主,不过恰好今天心情不好;手上又正好有一笔钱,这钱还是跟未婚夫退亲得来的,拿在手上戳手;还有,她急需一个地方,要办一件事,却不知从何做起,这宅子就送到眼前来了,所以顺手就买下来了。
郭守业两口子全凭闺女做主,只要她喜欢。
原本吴氏是要压价的,才张口就被郭守业一个眼神制止了。
今天的清哑就像一件瓷器,他们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生恐碰坏了她。本来钱也是她挣的,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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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宣传(四更求保底粉红)
要说这花钱的感觉就是痛快。
很快,郭家人就从客栈搬了过来。
偌大的陌生城镇,转眼就有自己的家了。
三进的大院子,他们再也不用几个人挤一间房。
银子花去大半,有了落脚的地方,清哑的心情轻松了些,悲伤淡了些。或者说,因为脑子清醒了,心里的计划也有了眉目,也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就无暇分心想江明辉了,所以悲伤自然淡了。
她先请大哥带着半匹织锦去锦署衙门;接着,又让二哥去街上买了笔墨纸砚和剪刀等物回来,让两个嫂子裁纸,自己写传单;又请爹娘找街上小叫花子来等候使唤。
很快,她写好一张传单。
传单标题是:拍卖
内容是:竹丝画图稿
拍卖时间:六月二十九日申正(下午四点)
拍卖地点:田湖南街槐树巷郭家(可先观图稿和真品)
写完了又拿起来细端详。
想了一会,在“图稿”后用括弧加了几个字:和织锦设计有异曲同工之妙。
添加后,觉得还行,就照着这张底子抄写起来。
越写越快,一气写了二三十张。
写好摞起来,交给二哥,说道:“叫他们拿到街上去散。给有钱人。最好是锦商。”停了下又补充道:“就说江竹斋原先用的这稿子。”
这就是借势了。
这图稿到底如何,看传单的人不清楚。未必有兴趣来;然江竹斋已经竖起了口碑,说江竹斋用的稿子,谁不想看看?想发财的只怕都要来看看。
郭大全眼神一闪。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出去后,把那些小乞丐都集中在院子里,先一人给了五百文。
小乞丐们哗然,都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
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娃壮胆问:“你想叫我们干什么?”
郭大有扬了扬手中的传单,微笑道:“把你们找来,是想请你们帮忙做件事。——我们付工钱的。这五百文是先预付,表示我们的心意。我们不是骗人的;等事情办好了,每人还有一两银子拿……”
还未说完,小乞丐们再次哗然。一个个眼放光。
一两银子啊!
郭大有忙提高声音道:“别吵!听我说:我要你们把这些单子拿到街上去散给人。不是随便散的,要散给看上去有钱、有身份的人,最好是锦商、卖竹器的东家。你们一人跑一条街。我到时候把单子编个号,你们一人领一样号数去散发。回头有人拿这个号的单子来找我们。来的越多。散单子的人得的钱就越多。可都听明白了?”
小乞丐们有的喊“听明白了”,有的说“没听明白”,有的问“我散给了人,他们不来怎么办?”乱糟糟的吵成一团。
郭大有便又解释了一遍。
并叮嘱他们,散发传单的时候,别忘了跟人说江竹斋用的就是这画稿,原来两家是亲家,因为江掌柜昨天被谢家姑娘抛绣球招做女婿。和郭家退了亲,所以郭家才要把原先准备给江家的画稿对外拍卖。
反复强调了几遍。众乞丐才都记住了。
随即,郭大有进去,让清哑给传单编号。
二十多个乞丐,共编了十个号,每两三个人一组,共用一个号。
清哑给他们都写了雇佣字据,他们也摁了手印。
然后,这些乞丐便像小鱼儿似的,拿着传单轰然散往霞照城各个角落。
郭守业也没闲着,在院门口栽了两根大毛竹。
一根毛竹上悬挂了一幅水乡图画,用竹丝编织的。
另一根毛竹上则挂的是意匠图稿,标注精密繁复。
那竹丝画跟江竹斋的画比起来,显得粗糙许多。因为,这是郭守业编的。他的手艺当然无法和江家专业的比。但是,这图只是样品,让人看个概略。重要的是那图稿,若有手艺精湛的篾匠,凭着那图稿就能编出不亚于江家的竹丝画。
郭家来霞照怎会带着这个呢?
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郭守业和吴氏见江家半年都没人上门,心里气怯,生怕和江家较劲误了闺女的终身。和儿子女儿商议后,想借着这次来霞照,带几幅图稿给江明辉。解他燃眉之急,顺便也向江家老两口展示:这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弄出来的,江家要知道好歹。
可惜,东西带来了,却没用上。
清哑便想到了拍卖。
卖了图稿,就断了对江明辉的念想。
当然,顺带帮家里筹一笔钱也是好的,他们如今很穷。
这些图稿比江竹斋以前用的任何一幅都更复杂。
她有信心能一举成名。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时辰后,就有三三两两的人来到郭家新买的宅子前,仰头看那竹丝画,一面指指点点。
郭守业就站在门口,负责向人解释。
为了解释清楚,难免要告诉江竹斋的生意如何好,又扯出和江家的恩怨,然后扯出谢家抛绣球招亲、夺人女婿、逼人退亲的事。
这么一来,听的人就更有兴趣了。
听完了,转头又当新闻向亲朋邻里说。
加上那些小乞丐散发的传单,不到一个时辰工夫,霞照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谢家夺人女婿、郭家含愤拍卖画稿的事,然后就有更多的人涌到郭家新宅前。
郭守业满面悲苦,不厌其烦地对每一个来的人解释。
郭大有则忙着布置拍卖场,就设在院子里。
时间太紧了,只能买了棉布来隔断,形成一个个小隔间;又去好几个木器行,将各式桌椅送了几十套来;粗瓷茶具也买了许多。
为什么要这样赶呢?
因为他们怕谢家出手暗算,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正忙着,郭大全从锦署衙门回来了。
见门前围了这许多人,不禁一愣,还当自己走错了门呢。
正疑惑地张望,郭守业踮着脚在里面叫他。
郭大全大喜,用力挤过人群,来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拿到官帖了。天字号!”
郭守业强忍着笑意,道:“快去跟清哑说。”
郭大全却看着眼前人群问“这干什么呢?”
郭守业推他:“进去问大有。这儿你别管。”
郭大全忙就进去了。
他之前走的匆忙,所以不知清哑后来的安排。
他去了锦署衙门,交了半匹织锦。
这是织锦大会的规矩:凡来参加大会的锦商,必要拿出自家织的锦缎,展示技术和实力,才能确保皇商地位和名望,在大会上签订大量订单;不然的话,就算再有头脸的锦商,连续几年无进展,也会被淘汰。
参加织锦大会需要官帖。
那些有名的锦商自然不难弄到官帖,其他的则只能靠自身实力,或者钻营拍马,使尽浑身解数弄官帖。
郭大全以半匹织锦叩开了锦署的大门。(未完待续。。)
ps: 粉红七十加更。新一轮对峙开始了。看完了快洗白白睡去吧,女孩子熬夜可不好。
第70章 宣战
他被招了进去,锦署长史官鲍长史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以他阅人无数的双眼,也没看出他个好歹来,遂问“你主子哪家的?”
郭大全回道:“小人姓郭。”
鲍长史皱眉,因为从没听说过这一号人家。
因看着他想,怕又是哪一家要冒头了,倒不可小瞧了。
郭大全便道,七月一日,他的少东家会亲自参加织锦大会。
鲍长史想起他送来的那匹锦,非同小可,便给了天字号的官帖。
清哑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她设计的这款锦,已经超越现有的织造水平。
但这成果却是别人抢也抢不去的。
就算拿到了她的图稿都没有用,因为还要织机配合。改进后的织机没有图纸,或者说,图纸印在郭大有和清哑的脑子里。所以,锦署衙门必须对她敞开大门,迎纳纺织史上一次技术飞跃。
郭大全兴奋地说完,又问家里怎么回事。
郭大有微笑着看了清哑一眼,简单将拍卖的事告诉了他。
郭大全眼睛一亮,喝道:“好!”
这真是好啊!
狠狠地打谢家和江家的脸面不说,这批画稿一传出去,江竹斋就不是一家独大了。不,往后的生意就难了。看江家那死老婆子还敢嘴硬,说他小妹的画不值钱。
“这事光靠几个小要饭的不成。得我亲自去。”他振奋道,“那些要饭的懂什么。真正的内行都在会馆里。像湖州会馆、岷州会馆、溟州会馆、京城会馆……大锦商都有人在里面。他们来了。这图稿才能卖得上价。不然,随便什么人来,出几百两银子。咱们倒是卖还是不卖呢?”
清哑听了他的话,停笔沉思。
想了一会,对郭大有道:“凡来报名的,每人交一百两银子。”
郭大全、郭大有都听呆了。
“这……这行吗?”
他们都很怀疑,谁肯出这个冤枉钱。
清哑不为所动,道:“就这么办。”
跟着又道:“拍卖底价五千两。”
只有这样,才能引来真正的买家。
那些想着浑水摸鱼、投机取巧的人。若是舍不得报名费,自然就退避三舍了;真正买家却是不会舍不得这个费用的。
说话间,清哑将才写的一大摞传单交给郭大全。
郭大全顾不得细想这措施是否可行。接了传单,丢下一句“大有你仔细想想”,就匆匆出去了。
他出面自然又是一番光景。
相比郭守业成心要败坏谢家名声,郭大有想借江竹斋的口碑宣扬。郭大全则将小妹的意思另作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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