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水乡人家-第2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船开时,郭大有又想起一事,冲着石阶上清哑高声道:“勤儿这两天考试。咱们家要出秀才了!”

    郭勤分别在二月和四月间过了县试和府试,这次是院试。

    院试由湖州学政巡回督考,每三年两次。景泰府的院试,每次都在霞照举行,一是因为霞照地处景泰府的水路交通要道,方便学子们聚集;二是霞照富庶,学政来这督考,好处多多。

    当然,第二条不能明说,官员们心照不宣。

    清哑心不宁静了,蠢蠢欲动。

    她刚攻克了技术难关,登上一个新的台阶,就像那些经历了十年寒窗苦的书生们,一朝金榜题名,满心满身都轻松,正没着落呢,要寻些乐趣犒赏自己,然后就听见了郭勤要考试。

    瞬间,她被勾起了身为家长的责任感;再想郭家即将由白丁农户进步为有文化的书香门第,那心情便紧张又期待。

    她就像前世那些高考的家长一般,急了。

    她想去陪考,她必须得去陪考啊!

    郭家数来数去就她还算文化人,不去陪考怎么行。

    她便抱着方初胳膊,笑道:“咱们去城里。”

    反正她手上工作暂时告一段落,现在清园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提前进城,给侄儿打气、助威,并做好各种后勤工作。

    方初心里咯噔一下,急思对策。

    面对清哑热切的目光,他劝道:“还是别折腾了吧。虽说来了有两月,可你一直待在那耳房里面,也没真正轻松过。趁着这几日工夫,好好跟孩子们轻松轻松,把精神养足了,再去城里。就是织锦大会年年开,你到底有多年没露面了,总要有些精神气象,免得让人看轻了。再说郭勤考试,靠的是十年寒窗,不是眼下这几天。你若去了,弄得太过重视,他心里有了压力,反而不美。不如还像平常一样,由他自己去,他轻轻松松地就过了。到时咱们去了,只管给他道喜。那才高兴呢,也没了顾忌。”

    清哑一想,这也有理,考生就怕压力大。

    方初忖度她心思,又道:“巧儿应该提前进城了。他们兄妹彼此说话随意,再者巧儿心细手巧,有她照料饮食,郭勤肯定妥帖。”

    上次郭勤县试时,巧儿就赶去照顾了,对郭勤一应吃穿和起居,比蔡氏这个亲娘安排的还要精心,考前还要帮他检查一遍备用纸笔,有她在,郭勤后勤这块绝不会出岔子。

    清哑这下彻底放心了,道:“那就等几天。”

    方初见她不再坚持进城,心一松。

    这时候进城,方无适失踪之事再瞒不住。

    想起方无适,他心情比之前格外难受。

    本来这一连串的好事,若是方无适在的话,那肯定不用说,一家子今天就能收拾行装,连夜赶进城。不为给郭勤鼓劲,只为凑热闹。郭家、方家在一起,大家热热闹闹的,喜气洋洋的,那气氛才叫好呢,大人事业顺心,孩子们玩得开心,阖家兴旺!

    可是眼下……

    他不愿再想下去,正好清哑说“我们打鱼吧”,忙道:“好。”就吩咐人安排船和网,又带孩子们回去换衣裳。

    清哑当然不爱闹,若依她,坐在游廊下钓鱼,旁边放些茶果,凉风从水上吹来,那才惬意呢。可是小孩子不会钓鱼,且没长性,坐一会还行,坐久了便觉得没趣,她不能只顾自己。

    去水上撒网捕鱼就不同了:摇一艘乌篷船,戴着竹编凉帽,她和方初带孩子们亲自撒网。网多少鱼都没关系,孩子们亲自捡鱼。若热了就下水游一会,这么的既活动了身子骨,也玩了,强于坐那不动。等捕鱼归来,她再亲自熬鱼汤、蒸鱼、煎鱼、烤鱼,最后吃鱼,这一天活动才完整。

    ********

    周末求月票……这借口,我自己看了都觉得蹩脚,忍笑半天还是没删,我觉得比打滚求要好那么一点……(未完待续。)

第818章 变身

    被方初牵肠挂肚的方无适,已经安全抵达霞照。

    早一天前,他就听货舱外面兴奋议论,说就快到了。

    他便警惕起来,想找新地方藏身,还有如何下船。

    凡船进了码头,那货都要卸下去;货舱一空,他便无所遁形,因此,必须找个新地方藏起来,再想想如何混下船。

    这日,听见外面脚步纷杂,他躲在货舱门后向外看,看见丫头仆妇们都往船边涌,知是到地儿了,大家出去看热闹呢。

    他便觑着空,迅速闪身出来,进入一间舱内。

    这是他前一天探好的,这舱住着两个婆子和一个小丫头。他躲这来的目的,不光为了藏身,还为了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丫头。

    怎么这样说呢?

    他若就这么出去,只怕一露面就会被人抓住,若遇见好人还罢了,若是遇见姓陈的那一伙狼心狗肺的,能放过他?

    可他是个小孩子,又不能立马让自己长高一截变大人。

    不变大人又能躲过有心人探查的,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且看适哥儿捯饬。

    他进来后,把门关紧,然后熟门熟路地打开一箱子——昨晚他摸进来过,都看好了的——翻出一套衣裙,迅速将自己身上衣裳扒了,把那套裙子穿上了。

    整束完毕,别说,大小正合身!

    适哥儿得意地笑了。

    他将旧衣裳团成团,塞入床底,等会扔江里。

    然后,他坐到妆台前梳头。

    虽然这陈老爷挺有钱,但落在适哥儿眼里,陈家这仆妇的舱房也太寒酸了:这什么妆台呀!这么点大的菱花镜;还有那梳妆盒,又旧又难看,打开一看,里面半盒子“破烂”首饰,忒不像样了。

    他一面腹诽陈老爷苛待下人,一面赶紧的梳头。

    用的是一柄牛角梳,准备梳寻常的丫髻,那发式适合他这个年纪,太过标新立异了不行。

    才梳了几下,适哥儿便心生感概:

    外祖父说的真没错,“一技在手吃喝不愁”,学到手的东西才是安身立命之本。原本他一个世家子,梳头这种小事根本不会影响到他,打出生以来,伺候的人都是精心挑选的,他要学什么梳头啊。

    可是谁能想到他被人掳了呢?

    又怎么会想到他要扮女孩儿行事呢?

    这个头要是梳得不好,被人看出破绽来,岂不要坏大事!

    这便是爹爹教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怎么也要学会梳头。别说这是女孩子干的事,他一个爷们不该学,爹常教导他:凡事不可拘泥,要懂得权变。他最能虚心接受教导的了,不像莫哥儿顽固不化。

    适哥儿一边和自个头发纠缠不休,一边还有闲暇想那死不肯开口说话的弟弟,他被掳了,莫哥儿会不会伤心呢?还有妹妹。

    哎哟不行了,他十分想念妹妹!

    还有娘……

    可了不得了,娘要是知道他丢了,要急死,肯定没心思纺纱织布了,那今年的织锦大会肯定就不能夺魁了!

    哎呀,这可不行!

    还有爹……

    他后知后觉地红了眼睛,为自己的处境伤感。

    很快他便顾不得伤感了,只顾揪着头发用头绳扎,扎好了又打着璇儿盘成两个小包包,可是怎么固定不散,却是需要些小窍门的,这个小窍门难住了适哥儿,他都梳了好几遍了,最后手一松又散了。

    适哥儿垂下举得酸溜溜的双臂,颓然丧气。

    后来他眼珠一转,想着这不是梳头,这是绑东西,怎么样才能绑紧呢?当然是系住固定了。

    于是,他先给头发抹了点桂花油,这样容易扎起来,然后编辫子,再把辫子绕着发根盘小包包,最后把发尾又系在发根。

    一通忙完,他弄出一身汗。

    梳了一边脑袋,再梳另一边。

    梳好后,他又在首饰盒里挑挑拣拣,将金银饰物都拨拉个遍,最后挑了两串鹅黄色的小绢花花环套在小包包上。也亏得他嫌弃金银俗,不然把人家那贵重的头饰戴走了,人家回来准要抓贼。

    打扮完,他便对着镜子左右顾盼,审视自个。

    镜子里一张英气逼人的小脸,不像一般女孩子眉眼细巧柔和,一字眉漆黑如画,丹凤眼神采照人,咧嘴一笑,唇红齿白。

    适哥儿自我感觉,他蛮有梳头天赋的,若非眼下紧张没工夫练手,他再梳个三五次,肯定就能打扮伶伶俐俐的了。

    当然,以他这眼光来看,他这头梳得还算过得去,绝不至于被人看破他男儿身份。他也不想想,他才七岁,除非脱了衣裳,否则外表哪有什么雌雄特征。

    又照了一会,他总觉得哪里还不大好。

    想了一想,是了,他被掳了这些天,后来逃跑了,一直也没吃好睡好,这脸色不大好,和他印象中方家的丫头形象相差太远了。

    他便弄了点胭脂,在手心匀开,抹在腮颊上。

    这个他见过家里丫头们弄过,所以没涂成大花脸。

    抹完再照镜子,嗯,精神了不少。

    他不知道,他这一折腾就花了一个多时辰,那船已经进了码头了,丫头仆妇们乱着回来搬东西,要下船了。

    适哥儿听见外面脚步响,急忙打扫桌子,然后躲进床底。

    ……

    下船的时候,适哥儿密切关注外面。

    十年前,清哑公布纺车织布机,然后又推出毛巾纺织,在大靖西北和北方等产棉区,便兴起一批棉纺织作坊。当今皇上还是六皇子时,就曾在西北暗中经营棉纺织,方初亲为其谋划。

    这陈氏商行便是在那时候建立的。

    这些年经营下来,陈氏商行在西北很有名气。五年前,陈氏商行进入霞照,也没有妄想抢江南的生意,只每年在织锦大会上露一次脸,为陈氏赚口碑、树招牌,渐渐壮大。

    陈老爷在西北坐镇,派了妻妹婿万忠为管事,在霞照守着。

    陈太太和万忠媳妇是姐妹,都生的极为丰满美艳,且都很年轻。

    今年织锦大会陈老爷亲自来了,对万忠夫妇来说,陈老爷既是主子,又是姐夫,因此两口子一齐出面,带领大小管事和丫鬟婆子们,赶着马车,抬着轿子来码头迎接,现场十分热闹。

    就在双方寒暄让车让轿的时候,适哥儿下船了。

    ********

    盛夏炎炎,周末好好凉爽吧各位亲们!(未完待续。)

第819章 胆大

    那时,陈老爷陈太太和万忠夫妇已经坐上车坐上轿,都没看见适哥儿,陈老爷这边的仆从以为他是万管事带来的;万管事那边的人以为他是陈老爷带来的,都没发现不对。

    当下,众婆子丫头跟车的跟车,跟轿的跟轿,都寻了各自位置,独适哥儿孤零零的没个伴当,跟在一辆车旁。

    他似乎忘了:已经到了他的地头,他家在这有宅子,方氏在这有别苑,还有他外祖家、他舅爷爷家……他现在该回家去!

    现在没人管他,他是女孩模样,也没危险。

    他也认得回家的路,也认得去外祖家的路。

    可是,他眼珠转来转去,想的都是到陈家怎么办,就是没想着撒开两腿,痛快地跑回自己家,或者方家别苑,或者槐树巷郭家。

    这才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呢。

    可怜方郭两家为他都要疯了!

    一个婆子见他年小,好心将他推上一辆大车。

    适哥儿也不客气,谢了一声就上去了。

    车内坐了个严肃的婆子,看架势是个管家娘子。

    适哥儿忙笑道:“妈妈好。”

    那婆子本来见他上来皱眉的,忽见他如此机灵,人又长得好,便不咸不淡地从鼻子里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适哥儿见她这样求之不得,若是个啰嗦的,对他问长问短,他还要编一套话呢,还麻烦,现在他端端正正地坐那,也不出声,看去不知多乖巧,双方都很满意。

    一时到了陈家,家中原有的仆从忙着安置老爷太太,陈老爷带来的仆从忙着归置行李,都各有职责,且都有说有笑的,适哥儿若还杵在那,不出一盏茶工夫,肯定得露馅,所以他跑了。

    往哪跑,他也不知道。

    他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呀。

    闯过一道月洞门,就听前面有人喊“如棋,快点!”

    “嗳,来了!”

    随着一声清脆答应,迎面跑来一个小女孩,浓眉大眼,活泼精神,约莫**岁的模样,见了适哥儿一笑,就过去了。

    适哥儿觉得,这女孩子和自己很神似,如棋这名字也好听。

    所以,当别人问他叫什么时,他便回“棋儿”。

    这也算留了一条后路。

    且说眼下,当他闻见一阵香气,顺着香气找到厨房后,理直气壮地说“太太坐船久了,吃不下东西,叫我来看看有什么对胃口的点心”,厨房人本还奇怪:太太怎么派这么个小丫头来拿点心,结果听了他对点心的挑剔和点评,都不敢小瞧他了。

    “这大热天的,这油炸的怎么能吃?”

    “这个绿豆糕有点硬了。”

    “这个糖糕太甜了,怎么放这么多糖?不能放糖,要用新鲜的果子捏出汁来,那甜味儿才正,又香,才不腻人。”

    “现在不是吃栗子糕的时候,栗子糕要秋天才时兴。这个是用去年的栗子做的吧?有味儿了。”

    “这玫瑰酥连酥皮儿都没起,叫什么酥!”

    ……

    适哥儿几乎将所有的点心都批评一通,唯有那水晶糕他吃了点头,说味道不错,因把各种口味的都挑了些,也有玫瑰的,也有荷花的,也有桂花的,装了一大盘;再现让人切了一盘嫩藕,浇上蜂蜜;又拿了一碗银耳莲子羹,都装在一个食盒里,才提着走了。

    他想往二门外找地方去吃。

    沿途见仆妇们个个脸上含笑,兴奋地议论着什么,他留心一听,原来是说陈老爷明日要大摆筵席,宴请商场上的朋友。

    适哥儿听到这,把眼珠一转,朝外走去。

    到二门口,却不出去,只见几个小子守在二门过堂那,等待里面有事传唤,一面唾沫横飞地吹牛打屁,“听说明日来的都是有头脸的人。”“咱们陈家如今名气算大了,连世家都下了帖子呢。”

    适哥儿咳嗽一声,高声道:“哎呀,你太没志气了!”

    过堂里的声音一下子消了,都竖着耳朵听他说什么。

    适哥儿便接着道:“咱们老爷说了,今次来江南,就是要踩着郭织女的肩膀扬名。咱们家织的布不比郭布差。”

    又捏着嗓子细声问:“真的吗?”

    又恢复嗓子道:“我还能哄你!我亲耳听老爷说的。”

    又捏着嗓子细声道:“这么说,咱们家这次要得第一了。”

    又恢复嗓子道:“那是。哼,郭织女还能当一辈子织女?也该让咱们家人当当了。咱们陈家在北边可是老大!”

    ……

    一边说,一边早走远了。

    那声音跟着也远去了。

    外面的小厮们无意间听见这桩“秘密”,都低声议论起来。他们能懂什么,只想象陈家在几天后的织锦大会上的风光,都激动不已。

    适哥儿则拐进一小院,进了一间屋,藏在床后吃东西去了。

    一边吃,一边得意地笑。

    这些话,被那些小子们听了,还不到处吹!

    等明天,只怕整个霞照都能知道了。

    然后方家郭家肯定就知道了。

    然后他爹也就知道了。

    他爹知道了,就会关注姓陈的老东西。

    他爹派人这么一查……

    呵呵……适哥儿一笑,喷出一口莲子羹,呛了。

    他吃完,把食盒等物又送了回去。

    等天黑,他浑水摸鱼,溜进上房去了。

    他可不是瞎跑的,只因他来这是有目的的,躲别处恐听不到消息,那他不是白来了,所以他得待在有陈老爷的地方。

    还真给他料着了。

    他藏在床底下,就听陈老爷和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说话。

    那女人问:“这么说,韩家那边没得手?”

    陈老爷道:“说是守得太紧了。奇怪,谢吟月怎会这样防备?倒好像知道咱们要下手似的。”

    那女人道:“她哪知道。不过巧合罢了。”

    陈老爷道:“开始是巧合,现在肯定不是。听说方家小子丢了,韩家就加强了护卫。这次来霞照,把一双儿女都带来了呢。”

    那女人静了会,忽然轻笑道:“这不正好!”

    适哥儿心想,原来他们也要偷韩叔叔的孩子。

    他便想法子,要给韩家递个信儿。

    上面陈老爷又道:“明日大人就要来了,你要好生接待。”

    那女人道:“这还用你说。”

    又道:“有大人在,诸葛鸿也不敢偏袒郭织女了。”

    适哥儿听到这,心里跟猫抓似的,因为他感觉这是个大事,可惜他又不知是什么事,谁让他年纪小懂得少呢,听不明白呀!

    ********

    周六,拜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820章 哥哥

    今日是郭勤院试的第二场。

    巧儿带着银锁,等在县学的门口,除了她们主仆,还有郭勤的小厮小福子、严暮阳的小厮星雨,以及其他家人,也都翘首张望。

    等到了散场的时刻,三五成群的书生就陆续出来了。只看他们脸上神情,便知他们考的如何:有人欢笑,有人颓丧,还有人亦喜亦愁、忐忑不定,都在脸上写着呢。

    巧儿直接略过他们,寻找勤哥哥,一想到她马上就要有一个秀才哥哥,秋闱过后就是举人哥哥,然后是进士哥哥……她激动得小脸通红,两眼放光,这些天压抑的心情好了许多。

    忽然银锁低呼道:“出来了出来了!”

    声音有压抑不住的喜悦。

    只见郭勤、严暮阳、方利等一群少年结伴而来,一面议论不休,也是一样的喜忧不等,有叹气的,有懊恼的,有忐忑的。

    这群少年中,严暮阳身形气质最突出,举止优雅贵气,凤眼含着浅笑,等看见站在门口的巧儿,那浅笑转深,内涵就丰富起来。

    银锁代自家姑娘动心,都红了脸儿。

    可惜巧儿根本没看他,而是盯着他身边的郭勤。

    郭勤不像一般书生文质彬彬,劲健结实的身形,和蔡氏一样浓眉大眼,笑嘻嘻的满不在乎,令人肯亲近他。然这只是表象,他的烈脾气和野性都隐藏在骨子里。不了解他的人,会冷不丁地被他犀利言辞给刺到;了解他的人,都不会轻易去招惹他。

    此时,他虽和身边人说笑,笑容却不明朗,有些沉重。

    巧儿立即感同身受,心疼的眼睛都红了,因为她知道勤哥哥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因为考得不好,而是因为表弟方无适。

    她等不及他出来,就跑到他面前,堆起一脸灿烂的笑,一手展开折扇竖在他耳边呼啦啦地扇,一面踮起脚用帕子帮他擦额上的细汗,一面殷切地问“勤哥哥,饿了吧?渴了不?”又回头冲小福子吩咐“还不把勤哥哥东西接过来”,又叫银锁“把茶拿来给勤哥哥喝一口”。

    小福子忙抢过郭勤手中提篮,嘴咧老大。

    银锁则奉上一把精巧的紫砂茶壶,壶嘴儿对着郭勤嘴唇。

    郭勤看着笑容明媚的妹子,笑容僵了,脸红了。

    两兄妹斗嘴惯了的,巧儿就是关心他也是嘴上不饶人,这几日管他吃喝拉撒,要求特别严,生恐他吃坏了生病了,或者休息不好影响考试,就跟个小管家奶奶似的,连蔡氏都不许插手,忽然这样温柔地对他说话,还笑得这样贴心,他郭勤福薄,承受不起啊!

    他板脸问:“你怎么来了?”

    巧儿笑道:“来接哥哥。”

    郭勤正要说话,忽觉不对,气氛不对,左右一看,那些同窗兼同伴都两眼放光地打量巧儿,便是那内向含羞的,也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瞄巧儿,再没有刚才的垂头丧气。

    更有些胆大的,借着和他说话,找巧儿搭讪。

    听听,都说的什么,前言不搭后语:

    “郭兄有佳人体贴,一定能高中!”

    “这位姑娘一看就和郭兄一样聪慧,是令表妹吗?”

    “郭兄不是要听小弟如何破题的吗?小弟是这样落笔的……”

    巧儿听人夸她哥哥,当然高兴,且在外人面前,她绝不能和勤哥哥吵,丢勤哥哥的脸,便落落大方地对众人含笑致意。

    她穿一身淡绿衫子,手上捏着绿手绢儿,昔日的婴儿肥现在长成杏脸桃腮,蛾眉星眼樱桃口,那聪慧鬼机灵的小模样,看得郭勤悚然而惊——妹妹长成大姑娘了!还是个小美人!

    呸,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亏还是读圣贤书的,一个个这样盯着他妹妹,那是什么目光,一看就不是好货!

    妹妹也是,怎么能跑这来呢?

    就算要来,也该戴个帷帽遮住脸才是。

    郭勤恼了,一把扯住巧儿小手,低声喝道:“谁让你来的?这是你来的地方吗?帽子也不戴,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

    他便头也不回道“告辞,在下先走一步。”

    便丢下那群人,拖着巧儿急匆匆先走了。

    严暮阳和方利急忙跟了上去。

    他们还约了郭勤去醉仙楼吃酒呢。

    严暮阳嫉妒得心口疼——他活生生一个俊美少年,那么耀眼,怎么在巧儿眼里就成了隐形人呢?!连点眼角余光都没沾上。他们之间也算世交了,这么多年“哥哥”“妹妹”地叫过来,纵然不是亲的,那情义也非比一般吧?怎么就能生生地忽略他呢?

    少年觉得心口好疼,还闷。

    再看郭勤,一副嫌妹妹丢了他脸面的模样。

    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活该被巧儿骂!

    他也有妹妹,还有表妹,一个个都对他好的很,今天却一个都没来接他,因为他家里是不会让女孩子来这场合抛头露面的。

    他心里抱怨,真心挂念他的自然会想法子出来,而不是守着那些破规矩,可见,平日里她们对他好都是假的。

    到了门外,严暮阳才对巧儿说在外吃饭的事,邀她同去。

    巧儿歉意道:“暮阳哥哥,今儿怕是不能去了。你也知道我姑姑……今天哥哥也没心情欢笑,不如改天吧。”

    说完,眼看着郭勤。

    郭勤点头道:“我就不去了,去了也不能尽兴,还扫你们的兴致。”

    他这么一说,方利也道:“算了,不去了。”

    他也难受,方无适没了,他更担心三哥三嫂。

    严暮阳无奈道:“那就算了。咱们一块回去吧。”

    因问星雨,马车在哪。

    巧儿忙笑道:“不坐车,坐车闷;也不骑马,马背上热乎乎的烧屁股。我想你们在那屋子里熬了一天,出来还是走走的好。我就预备了船。咱们先走着去那河边,然后坐船从田湖绕回去。这样又散了闷,又吹了风,还看了景,也能歇息吃点东西垫垫。这样岂不好?”

    话未说完,方利忙说这样好,这才好。

    严暮阳道:“还是巧儿妹妹想的妥当。”

    凤眼炯炯注视少女,热的像天空的骄阳。

    郭勤不喜他这样看巧儿,不耐烦道:“走就走,啰嗦什么!”

    于是严暮阳和方利打发自家来接的人先赶了车在田湖南去等候,这里他们几个就走着去往附近的河边去坐船。

    路上,巧儿问他们三个考得如何。

    ********

    郭家要出秀才了,转圈撒花……(未完待续。)

第821章 少女

    严暮阳矜持道:“勉强过得去。”

    郭勤翻眼道:“别矫情了!你这是成心叫我和方叔难堪呢?你这一试要是得了案首,就是‘小三元’了。你要算勉强,我们是什么?”

    严暮阳微笑道:“那你就不要吹牛。”

    方利愁道:“也不知能不能中。”

    他一直纳闷:怎么父亲和二叔都叫他考科举呢?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若方家真要往仕途上发展,三哥方初怕早就中了进士。

    后来见严暮阳和郭勤都考了,他也不追究了。

    然问题又来了:若他连个秀才也考不上,岂不给方家丢脸?

    巧儿可不管严暮阳能得小三元,她只管追问郭勤怎样。

    郭勤见妹妹这样关切,心下温暖,隐晦地对她点点头。

    巧儿顿时眉开眼笑,笑眯眯地挽着郭勤手臂,一边帮他扇风,好像婢女一样;又说“船上我准备了茶点,勤哥哥你饿了就忍耐一会。家里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回去。三叔三婶也说过来呢。”

    郭勤禁不住感动,道:“这么热,你非要跑来。出了汗了吧!”

    一面展开自己的折扇,反过来帮妹妹扇。

    巧儿笑道:“我不热。”

    兄妹两个亲亲密密的,严暮阳看得气闷。

    因道:“巧儿,这就亲疏有别了?也不知道问我一声考得怎么样。亏得我平常那样对你,不管有什么你和暮雨同样一份。”

    巧儿转头解释道:“我不用问啊。我晓得暮阳哥哥肯定能考上。县试和府试的时候,暮阳哥哥都得了案首,这一回肯定也能考好。”

    霎时间,严暮阳觉得浑身清凉、通体舒泰,刚才的嫉妒不满都烟消云散,并且豁然贯通,体贴出巧儿焦急的心思:

    郭织女再风光,也已嫁为人妇,现是方家人了。

    巧儿再努力,哪怕超过她姑姑,过两年也是要嫁人的。

    所以,郭家男儿必须要出人头地,方能撑起郭家门户。

    巧儿如此关注兄长的成绩,那是一片为郭家的苦心!

    严暮阳想通后,不由心疼巧儿,小小的年纪就操心家里。

    他更兴起一股冲动:要像方初一样,为郭家担当起责任。

    他心里已经把自己当做郭家女婿了,要做郭家女婿该做的。

    他强将喜悦压下,正容对郭勤道:“你也别太谦虚了,一个秀才还难不倒你。你该急的不是眼前,是秋闱。等织锦大会过了,咱们去碧水书院待一个月。那里授学的都是鸿学巨儒……”

    郭勤一听,也严肃起来,点头道:“嗯,是该去。书院到底读书气氛浓,不像家里人多事杂。若是秋闱不能中,就再去书院就读。”

    方利忙道:“正是。我二叔也这样说。”

    他们说正事,巧儿不敢插话了,十分贤惠地帮他们斟茶倒水。

    那时,他们已经上了船,船娘摇着浆,小船穿行在城镇的夹缝中,两岸烟火人家不住后退,不大一会,田湖就在眼前了。

    郭勤忽然道:“顺着湖西柳堤走。”

    船娘忙应是,便不将船往湖中心去,只挨着西岸慢行。

    严暮阳有些奇怪,却没多问。

    巧儿却是时刻都关注哥哥的,见他自船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