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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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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吃几口就把她弄到床上来了,想干什么?
再说。就算吃完了,她还要漱口,洗脸。换睡衣,然后再睡觉,哪有吃饭吃了几口就上床睡觉的!
方大少爷无以应对,痛苦地看着娇妻。
他艰难地在心中做着抉择:是做一个温柔体贴的新郎呢,还是化身为禽兽?是让清哑先吃呢,还是自己先吃?当他看见清哑支起身子,探头朝外面桌上看。满眼渴望,他明智地选择了前者。
“走,吃饭去。”他扶起清哑。细心为她整理衣裳,仿佛刚才他不是在帮她脱衣裳,就是在为她整理衣裳。
清哑松了口气,随他一起下床。
走出去的时候。她偷偷打量他。
嗯。就是觉得,他刚才有些不大对劲,和以前不一样。
郭织女觉得,未婚夫以前很温柔、很体贴,今晚实在反常。
鉴于他很快改正了,她也就不追究了。
两人重新坐到桌前,方初无时无刻不想利用今日才获得的夫君权利,依然抱清哑坐在自己腿上。拿勺子舀了燕窝粥喂她,甜蜜蜜地。
他喂得很快。希望她快些吃完。
清哑和他恰恰相反,很享受这美妙时刻。
她吃一口粥,悠闲抬眼,端详他领口的刺绣。忽见他领口敞开了,忙伸手帮他扣。她不惯伺候人的,那扣子又是络子编结的布扣,不容易扣上,她便顾不上吃了,跟扣子较劲起来,一定要扣好它们。
青葱的手指碰到他颈部肌肤,他浑身一颤;这还不算,她见那喉结上下滑动,觉得好玩,用手摸了一下,笑道:“滚来滚去的。”
方初一把捉住她手,“别捣乱!”
他眼神深邃,神情非比寻常,吓了她一跳,乖乖缩回手。
方初见吓着她了,知她误解了自己,也不便解释,只悄悄吸口气,徐徐吐出,用别话问她:“你喜欢这里吗?”
清哑点点头道:“喜欢。”
又问道:“我们以后住这里,那清园呢?”
方初搛了些菜喂她,道:“住这里也行,去清园住也行,随你喜欢。这里是集镇,生活方便些。想要清静,就去清园住。”
清哑又问:“你以前都住这里?”
方初道:“我在这里一直住到十岁。十一岁那年搬去府城。这宅子有三个院落,我们住的是东院。——我以前就是住东院。二弟住西院。妹妹跟爹娘住主院,在第二进内。这屋子就是我以前的屋子。这次为了成亲,重新修葺过了,格局还是没变:这一溜三开间屋子都是相通的,最里边是书房,中间就是我们这新房,外边是起居室……”
他娓娓述说,竭力让她熟悉他们的家。
清哑微笑听着,忽然道:“那年,我跟我娘、大嫂来你们这卖东西,正赶上你家门口卖旧货,我跟圆儿买了你的破琴。”
方初放下筷子,从旁边盘子里拿了干净手巾,为她擦去嘴角菜汁。
擦毕,看着她,眼神异常明亮。
“我知道。”他柔声道,“后来圆儿告诉我了。”
听见这消息的一刹那,他才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她!
而清哑买琴的那一天,他正和韩希夷去接谢吟月。
如今想来,人生情缘真是奇妙,那天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姻缘会有这样的转折和变化。经历的过程是痛苦的,他愤怒过,悲伤过,仇恨过,最后全化为对清哑的义无反顾、情深不悔。
谢吟月,彻底从他心中消失,只剩下一段记忆。
现在,他满心都是感激,感激上苍对他的眷顾。
他抱紧了清哑,问:“吃饱了吗?”
清哑道:“吃饱了。”
他再问:“那,我们可以安歇了?”
清哑道:“再说会话。”
她觉得刚吃过饭就睡不好,要消化消化。
方初眼神一闪,道:“我累了,去床上靠着说话好不好?”
清哑想了想,道:“好。我先刷牙。”
方初点头,决定耐心些,不可像刚才一样急切。
于是,他陪她去后面洗漱间洗漱。
洗漱间的设置让清哑惊讶不已,说这都赶上她前世的自来水了,还能淋浴。嘀咕说有钱人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生活都优越。
方初解释道:“这些装置是林世子的祖父——靖国公制作出来的。他还制作了压水机。如今富贵人家都建成这样,方便舒适。”
清哑不禁对古人的智慧刮目相看。
两人一起洗漱毕。回到前面。
进入里间,他再问她:“可以了吗?”
清哑道:“我换睡衣。你不换吗?”
方初誓把温柔夫君做到底,因此道:“换!”
清哑便走最里边床头,掀开帘子进去了。
新房的拔步床十分豪华,总共三进,最里边才是真正的床,前面两进都挂着红纱。两边放着柜子、妆台等家什,既隐秘又方便。
清哑走到矮柜前,打开。果然自己所有新做的贴身衣物都在里面。她随便拿了一套宽松棉衣裤出来,脱了先前才换的常服,正要换上,忽觉背后有窥视感。忙回头。一看之下,顿时受惊。
她还是上辈子习惯,受了惊也是表情惊,却发不出声音。
方初站在那,一手撩着帘子,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
她身上穿着三点式:下身粉红小平底裤没有松紧带,她织了一条络子穿进裤腰,两头还结着美丽的小花穗子。系成蝴蝶状,正遮在肚脐眼上;上身是她自制的文胸。虽没有钢圈,穿着却十分挺立。
见方初盯着她胸前,她忙用双手捂住胸口。
“出去!”清哑急道。
方初被她惊醒过来,努力镇定,平复躁动的心。
“我们成亲了,雅儿。”他朝她走过去,顺便提醒她。
清哑无辜地看着他——所以呢?
“我是你夫君。”方初再进一步提醒。
所以看你换衣裳没什么。
你就什么也不穿,我也有权利看!
他站在她面前,目光炯炯地“观赏”他的妻。
这次,清哑准确领会了他的意思。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前世妈妈对她教育很尽心,本着科学客观的态度,该教的性知识都教了她。然她生活单纯,学习的功课也多,连看电视也通常和爸妈一块,所以不该知道的还是一点不知道。
这次出嫁,吴氏不知大户人家有些什么规矩,恐人笑话,不敢随便教清哑,便托沈寒梅告诉她这方面事。沈寒梅腼腆的很,不好意思细说,便把自己出嫁时带来的春宫图册又塞给清哑,让她自己看去。
清哑才翻了一页,便急忙关上不敢再看。
她想,原来古代人比现代人还开放,表面做个道貌岸然的样子,穿衣裳连胳膊腿都不敢露,这画却画得这样不堪入目!
因此几点,清哑的观念介于开放和保守之间很矛盾的一个状态。
比如眼下,经方初一提示,她明白了:他们是夫妻了。夫妻便会有肌肤之亲。之前他们还没成亲时,因为相爱相许,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现在看她的身体有什么不能的?前世游泳不还穿比基尼吗,那么多人看呢,有什么可害羞的!
这样一想,她便释然了,放下双手。
方初见说通她了,大喜,再上前一步,几乎和她贴在一起,伸手就要揽她腰肢,来个亲密接触。
清哑感觉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很受压迫,不知怎的心慌起来,本能闪开。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她转了一圈,腰肢婀娜,小声问他:“好看吗?”
方初只觉血液激涌上来,几乎窒息。
这样衣裳怎能用好不好看来形容?
根本问题是:就不该穿出来给人看!
当然,他有权利看,且只有他有这个权利。
他便道:“我看看——”
只有细看了才能给出评价。
他轻轻用手碰了碰那粉色文胸,手伸出去就缩不回来了,就跟着了魔似的,往那深壑中探去。
清哑忙往后退一步,责怪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方初强笑了下,艰难地克制自己,免得一个忍不住,丑态毕露不说,还会吓着她。他努力集中混乱的思绪,客观地评价道:“很贴身。”声音低沉黯哑,不像他自己发出的。
不料清哑竟认同他的话,道:“对,贴身!里面穿的衣裳要贴身,外面的衣裳才不会显得臃肿。你们那裤子褂子都肥嘟嘟的,不好。这个是棉的,贴身穿又舒服又软和,对皮肤也好,有利于皮肤透气。我帮你也做了许多呢,有两箱子呢。看放哪了……”一面回头寻找。
方初忙道:“回头再找。你上面那个,为什么做成那样?”
不会是特地为了成亲做的,专门穿给他看的吧?
这么一想,他越发热血沸腾了!
清哑忙解释道:“这个叫文胸,穿了有益健康,这个地方不容易下垂。而且也美观,能凸显身形。这个裤子叫平角裤,我帮你做的都是这样式的,全是纯棉的。还有一种三角裤,我觉得不雅观,就没做那样的……”
所谓“三句话不离本行”,郭织女一样有这毛病。
说起纺织、服装,她忘记了害羞,滔滔不绝地从内*衣质地讲到皮肤保养和身体康健,从内*衣款式引申出视觉美观和形体塑造……
她忘记了害羞,方初可撑不住了。
他也不问了,也不管了,一把抱起清哑就走,“睡去吧。”
清哑忙道:“我还没穿睡衣。”
方初斩截道:“不用穿了!”
穿了他一样会帮她脱掉。
清哑:“……”
方初见她用质疑的眼神看自己,忙又柔声道:“我看看你的文胸和平角裤,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好……”
说话间,就上了床。
再回身,把外面红纱帐放下了。
再上床,把大红百子千孙帐也放下了。
重重帷幕,遮住了一对新人,也遮住了一床春光。
事后,方初抱着清哑去洗漱间冲洗。
泡在大木桶里,昏昏沉沉的清哑才清醒过来。
水汽氤氲中,她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方初。
她觉得,有必要重新评价她的夫君,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温柔体贴、正人君子,他表里不一!
方初被她看得发毛,小声哄道:“我下次小心些。乖……”
他忍不住用手盖住她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充满控诉,就像他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这样看他,什么也不用说,他便能“看见”她在心里骂他:无耻、下流、奸诈……
清哑本就疲倦,被热水一泡,又迷糊了,靠在他坚实的胸脯上,她喃喃道:“你坏……死了!”然后彻底睡过去了。
方初听得尴尬不已,内疚地亲了亲她额头。
他小心为她清洗毕,便抱她起来,用条大浴巾包裹住她,回到床上,又帮她穿了睡衣,将她揽在身前,盖住锦被,心中无比踏实。
这是他的妻,要共度一生一世的人!
她骂他“坏死了”,可是却信赖地窝在他怀里,睡时紧紧揪住他胸前衣襟,软玉温香勾动他全部的柔情,包裹住她,全心呵护……(未完待续。)
第653章 意难平(求月票)
同样的夜晚,霞照的韩家别院却格外凄清。
韩希夷坐在书房窗下的书桌后,对着八角窗棂外的秋月发怔,面前摊开的书本还是刚打开那一页,一直没翻过。
深秋的夜,寒蛩不住鸣,更添凄凉。
满心寂寥,想要弹琴,却提不起兴致。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这个时候,他们该进入洞房了。
想到这,他还是会觉得阵阵心痛。
今日是她出阁,他该为她高兴。
可是他实在开心不起来。
他便想:男子汉大丈夫,人生得意须尽欢,在这苦捱给谁看呢?既无牵无挂,不如放纵恣意,饮酒作乐。醉红楼、回春院,有的是清官人;或者就在家里,他吹箫,静女弹琴,陶女跳舞,一样逍遥;再不然,母亲屡次来信催自己去拜访的那几家,还等着他上门呢,为的是想和韩家结亲,那些闺秀,想必也盼着他去……
可是他又想:今日不能借酒浇愁,借酒浇愁会模糊了对她的思念,喝醉了还容易玷辱对她的真情。
他也不愿放纵恣意、寻欢作乐,只怕没得欢乐,反更痛苦。
他便只能枯坐着了。
外面响起敲门声。
他没理会,可是那人一直敲。
他便懒懒道:“进来。”
静女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大爷,太太来信问奴婢:大爷可和谢家退亲了。奴婢要怎么回?”她不敢抬眼看书桌后的少年。垂眸轻声回话。
原来,韩太太近日很不好过。
一件事就是因为清哑。清哑请赐贞节牌坊成功,狠狠打了韩家脸面。令她后悔莫及。最难受的是,他们夫妻毁了儿子一生。
另一件事就是谢明理父女事败受惩,韩家是万万不能和谢家结亲了。这件事有韩希夷和谢吟月立字为据,谢家违背了字据条约,所以韩家退亲名正言顺。韩太太不怕儿子不退亲,但她心中愧对儿子,且方郭两家亲事闹得声势很大。她便不敢来霞照见他,只好给静女写信,询问韩希夷是否和谢家退亲了。在她看来。谢吟月都流放了,韩希夷是必定要退亲的。
静女不敢欺瞒太太,也不敢背着韩希夷给太太报信,所以来问。
韩希夷听后沉吟了会。道:“你就回信告诉太太。说谢大姑娘已经写了退亲文书给我。这门亲事退了。”
静女应道:“是。”又问:“夜深了,大爷不用点夜宵?”
韩希夷道:“我还不饿。”
静女忙道:“这么晚了,不饿也要用些。”
韩希夷道:“那你看着弄点吧。”
静女喜悦道:“是。”转身便出去了。
其实,她本不用这么晚来告诉韩希夷信的事,因为他一直不安歇,担心他悲伤郁闷过渡,故意进来岔上一句,再顺便劝他进些饮食。是为了他好的意思。
等她出去了,韩希夷又陷入痛苦中。
一个人用宵夜。有什么趣儿呢?
他便想,若是谢吟月没有算计他,他娶了清哑,又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清哑会为了他请赐牌坊吗?
这一想,便痴了。
食之无味地吃了一碗冰糖莲子羹,他起身摘下墙上挂的剑,走出去,在院中选了一块空地,借着月光舞动起来。
舞了半个时辰,酣畅淋漓,还不肯停。
静女在窗内看了,忽然将琴搬出来,坐在廊下,且弹且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情此景,这琴声和歌声,恰好对照韩希夷的心境。
他越凌厉挥舞长剑,辗转腾挪,清影凌乱。
至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慢慢收势,看向静女,静女已是满脸泪水,哽咽道:“大爷,你,想开些吧!”
不想开又能如何?
他不想停下,一停下,心又不受控制地疼痛。
他便命令侍女:“再弹,再唱!”
他也接着再舞剑。
于是,琴声又起,歌声又飘。
陶女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一身白色纱衣,机伶伶的,寒意透骨,毅然走向韩希夷,撩起半幅裙摆,随着他剑势在月下伴舞。
琴音袅袅,歌声渺渺,剑舞飘逸,伴舞柔媚。
秋月无情,静静地照射着他们,不知人间悲欢。
不知什么时候,韩希夷汗透衣衫,浑身疲惫,脚步虚浮,终于停了下来,看向二女,二女也默默含泪看着他。
伊人情重,可惜不是他想要的!
他拖着剑,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去。
同样这晚,在景江上游某地。
押送囚犯的官船正泊在江边。
关押女犯的舱房内,昏暗污秽,坐的、靠的、躺的,十几个女人挤满了小小的舱房,谢吟月双臂抱膝,靠在舱板上,静静看着窗外。
这里没有亲人,没有熟人,也没有对手,她只是一个流犯。
过去像一场梦,未来……不可期。
她可以毫无干扰地想那些人和事。
首先想到的,就是方初和郭清哑。
他们今日成亲,现在正在洞房吧!
原以为今生再不会受他影响,结果,心还是狠狠抽痛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开门声,一个差役走进来,叫道:“谢吟月?谢吟月出来!”
谢吟月警惕,为什么叫她?
她被带入另外一间舱房,油灯照耀下,她看见房内桌椅齐备,一个身穿宝蓝锦衣的男子背手站在桌后,朝着窗外看什么,其身姿挺拔,仅背影便让人觉得卓尔不凡,不似普通人。
那差役笑道:“大当家的,人带来了。”
那人头也不回道:“谢了。你去吧。”
声音清越,不同于一般男人的浑厚。
差役笑道:“是。”
说罢转身出去,还把舱门给关上了。
谢吟月急转身想要跟出去,那门已经关上了,遂拍门道:“你们要做什么?让我出去!”
身后人道:“怕了?谢少东也有害怕的时候。”
声音带着揶揄和嘲弄。
谢吟月猛转身,端出往日威严,喝道:“你是何人,因何要见我?”
她很奇怪,前世流放途中可没经历这一段。
这人是谁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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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大当家(求月票)
正警惕,那人便转过身,向她走过来。
这是个俊秀少年,举止从容,步履优雅。
他把谢吟月上下一扫,冷笑道:“谢少东果然就是谢少东!穿着流犯的囚服,气势也半分不减。佩服!”
谢吟月严厉道:“你到底是谁?”
那少年道:“谢少东落难至此,眼神也不如往常犀利了,竟把故人给忘了。又或者,是根本没将在下放在心上,所以不屑记得。”
谢吟月听他这么说,忙凝神仔细打量他,果然觉得有些面熟,略一回想,轻笑道:“原来是夏姑娘。”心中一松。
夏流萤淡笑道:“表姐还记得我,表妹实在感激。”
一声“表姐”,让谢吟月刚松懈的心又一沉。她记得,前世夏流萤和鲍二少爷后来成为水上运输的帮会大当家。因为欧阳明玉一事,他们和夏流星一有机会就报复她,亏得有韩希夷护着,她才没事。
谢吟月道:“怎么那人叫表妹大当家的?”
夏流萤道:“大当家的怎么了?看来表姐还不能面对现实,还惦记曾经谢家女少东的荣耀。可笑!”
说罢,她围着谢吟月绕了一圈,前前后后看她。
谢吟月道:“表妹叫我来,是要替母报仇?不过,表妹好像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姨母最大的仇人是你父亲。这可难办了!”
夏流萤没有被她的讥讽激怒,反认真点头道:“对。这报仇都找不着仇家的感觉。确实滋味不好受。好在还有你。你母亲虽然不在了,然母债女偿。所以,我的下半生不会寂寞了。”
这点谢吟月心里清楚。所以紧闭嘴唇,陷入沉默。
夏流萤嘲弄道:“你不用做这模样费心试探了。今天晚上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最好能活着从流地回来,咱们那时再说。”
谢吟月冷笑道:“表妹将来可不要后悔今日决定。”
夏流萤也冷笑道:“我不会后悔!你真以为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是仗着家中的实力猖狂罢了。那郭清哑一介村姑在几年内崛起,才是真有手段。如今你我皆被打落尘埃,就如当初的郭清哑。等你回来,我们几个再一决高下!这样情形下,你要能再度辉煌。我便真佩服你。不过,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起来的。给你希望,再亲手把这希望掐灭。眼看你灰心绝望,这样报仇才有意思。”
谢吟月垂眸道:“我没有表妹的志气,只怕要让表妹失望了。”
夏流萤鄙夷道:“无怪乎郭清哑瞧不上你。你这虚伪的性子真得改改,明明就是不甘。偏偏嘴上装得没事人一样。”
谢吟月微怒。冷笑道:“诚如你所说,人要面对现实。我还不知自己能不能从流地活着回来,眼下谈什么崛起辉煌,为时过早。倒是表妹,不知除了这身行头,还有什么家当,竟这样有底气。”
夏流萤见她被自己激怒,心情很好。
因道:“这个不劳表姐挂心。”
说完转身走到桌边。从地上一个食盒里往外端酒菜。
谢吟月狐疑地看着她,怀疑她刚才说那些都是迷惑自己的。眼下这些酒菜才是重点,要送自己上路。
夏流萤瞅了她一眼,又嘲笑道:“瞧你那点胆量!”
又自语道:“若是你我易地而处,你敢下毒,我就敢吃。”
谢吟月羞恼,拖着手脚链走过来,道:“你怎知我不敢吃!”
夏流萤道:“那就吃吧。今儿我心情好!”
两人便坐下来,你一杯我一杯吃起酒来。
谢吟月道:“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我知己呢,特来相送。”
夏流萤道:“对手也可以惺惺相惜。你我是同样的人。”
谢吟月不吭声了,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夏流萤瞅她道:“想方初了?今儿他和郭清哑大婚,那真是风光无限。便是你鼎盛之时嫁给他,也比不过郭清哑这般辉煌荣耀。”
谢吟月知她故意打击自己,也不争辩,点头称是。
夏流萤道:“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女人也靠不住。那个卫晗,口口声声说爱我哥哥,却那样害他,真是贱女人!如今给林世子做了妾,也许连个妾也没当上,倒也不辱没她。这个世上,只有靠自己!”
谢吟月静静吃喝,带着耳朵听她说。
在官船另一间舱房内,鲍二爷正和公差头子说话。
那差头领笑道:“二爷放心,都安排妥了。”
鲍二爷漫不经心一扫他,随口道:“张珍,赏他五十两银子!”
张珍就是珍嫂男人,闻言愣了下,然后就解腰间荷包,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金子、一块银子递给那差头领。
他心里却肉疼不已:这可是前儿才得的运费,一下子就没了。二爷老是没个算计,赏人也不能这么赏。
差头领心花怒放,看鲍二爷的目光简直恭敬了。
因笑问道:“二爷,我这里还有个事儿:亲戚有一批货,要运去京城。我瞧二爷爽快,就托给二爷了。抽个空去瞧瞧?”
张珍听了喜形于色,刚要说“好”,被鲍二爷一瞅,又闭嘴。
差头领见了,小心问:“二爷,可是有什么难处?”
鲍二爷淡淡道:“你是吃公门饭的,这点子事还要找我?想必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不敢走正经水路通关,要从别处拐弯。对不对?”
差头领一听,结巴道:“这……这……二爷不做这样买卖?”
鲍二爷道:“偶尔也做。那得是大买卖。小了费事接,经受危险不说,得几百两银子,还不够我赏兄弟们喝酒的。”
差头领擦汗道:“这买卖也不小了……”
鲍二爷冷笑道:“过万吗?不过万我不接。过万抽一成。”
差头领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鲍二爷察言观色,摆手道:“好了,好了,看在你这次帮爷的份上,就帮你一回。我也不想出头,交给下面兄弟去做,赚个零花钱。你把人名和地址写下来,回头我让人去找他。记住:抽一成,少了不接!”
差头领急忙道:“那是,二爷的规矩不能坏。”
忙去桌边写条子,写完捧给鲍二爷看。
鲍二爷看后,心里默算一算,大概能得两千多两银子,随手交给张珍,道:“叫赵大去。抽一成,少了不许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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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655章 男女(求双倍月票)
张珍笑道:“嗳,我这就去告诉赵大。”
心中对主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差头领忙也叫了一个兄弟,陪赵大去说这项买卖。
打发了他们,鲍二爷站起来,道:“走,看大当家的谈完了没有。不过是尽一尽情分,怎么说这半天?”
差头领忙道:“二爷请随我来。”
那边,夏流萤和谢吟月也结束了。
夏流萤也赏了公差十两银子,嘱咐道:“好生照顾谢大姑娘。她坚强的很,不惧辛苦的。”
公差会意,笑道:“大当家的放心。”
谢吟月做惯少东的,三教九流的行当都了解一些底细,当即明白夏流萤在给她下套,要她路上受罪,脸一沉。
不过她并没说什么,径直随那公差回舱去了。
回去后,她彻夜思索:为何今日这事和前世出现了偏差呢?
思前想后,她觉得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前世,她被判刑后,对郭清哑恨之入骨,韩希夷那时就对她起了强烈戒心,公然命人“保护”她去流放地。想必就是因为这样,夏流萤才没有机会接近她。今生,韩希夷没有派人一路保护她,夏流萤就来了。
想到这,谢吟月心沉入谷底——如此看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她完全无法预料。她所谓的预知未来,还有用处吗?
她能不能撑到大赦天下?
她能不能改变命运、重振谢家?
夏流萤和鲍二少下了官船后,回到自己船上。
等船划远。鲍二爷才问她:“你都跟谢吟月说什么了?”
夏流萤看也不看他,自顾揉太阳穴,口里道:“我能说什么!自然是安慰她。让她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回来。今日方初娶郭清哑,她心里不好受。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无需为他们难过。”
鲍二少定定地瞅她半响,才道:“早些歇息。睡前记得喝药。”
说完就要起身。
夏流萤道:“明日去船老大家,你聘礼准备如何了?”
鲍二少眼神一冷,断然道:“没准备!我不娶!”
夏流萤眼睛一亮。轻咳一声,问道:“为何?你现在没实力没本钱,娶他女儿是最好的发展捷径。你还挑什么?”
鲍二少冷笑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女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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