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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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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郭大有这趟花了不少钱。

    郭大贵眉开眼笑,摸着肚子满足地打嗝。

    清哑走在郭大有身边,仰面看看他,终究没说什么。

    拐过街口,她不禁停住脚步,迟疑地望着前方。

    前面不远处就是江家竹器铺。

    要不要过去瞧瞧呢?

    心中浮现少年的面容,隐隐的,她竟然想过去。

    郭大有见势不妙,忙哄劝道:“小妹,咱不去明辉那了。回头一耽搁又是半天,娘还以为我们怎么了呢,这时候还不回家。再说,去了明辉要留我们吃晌午饭,又要费心,还耽误他做生意。”

    清哑想了想,仰面对他点点头。

    郭大有才松了口气,遂带着她转身回渡口。

    回去的路上,清哑觉得饱,又觉得冷,便要摇浆。

    郭大有便让她和郭大贵一起摇,他在旁指点。

    原主是会划船的,可她却是第一次,因此觉得很有趣,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

    郭大有和郭大贵觉得,他们从来没见过小妹笑得这样明媚。

    不一会工夫,清哑身上就热乎起来,遂清声叫道:“二哥!”

    郭大有便笑问“累了?”

    清哑点点头,把浆还给他。

    等到家门口,那日头已经快到头顶了。

    暖阳照耀下,积雪开始融化,屋檐、树梢不断往下滴水。郭家门前积雪已清理干净,郭守业正和郭大全、郭勤在清理道路上的积雪;吴氏婆媳在门口晒东西,进进出出搬了一趟又一趟;郭巧和郭俭却趴在廊下凳子上写字。

    郭勤先看见他们,顿时大嚷“这时候才回来,去哪逛了?肯定在外头买东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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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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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哑有些心虚,想这娃果真记吃不记打。

    她扯了扯郭大有短褐后襟。

    郭大有侧头,疑惑地看着她。

    清哑问:“二嫂不说你?”

    郭大有奇怪地问道:“说我什么?”

    清哑道:“你花了钱。”

    不等郭大有说话,郭大贵又笑起来,道:“小妹,二嫂最听二哥的话,怎会骂他!要是大嫂还差不多。不过大嫂也就是嘴上说说,她也管不了大哥,凡事还是听大哥的。”

    郭大有也对清哑微笑道:“别瞎想。你二嫂不会的。”

    神情自信满满,十分笃定。

    清哑忆起二嫂说到二哥的甜蜜神情,也放下心来。

    一时上了岸到门口,郭巧和郭俭都丢下笔跑过来,“爹”“三叔”“小姑”乱喊一气。

    郭大有便叫端凳子出来晒太阳,一面将买的东西摆出来。

    郭巧撅嘴道:“爹,你带小姑和三叔买吃的,也不带我。”

    郭大有指着桌上的纸包道:“爹不是带回来了。”

    娃儿们便一哄而上抢了起来。

    清哑忙看向吴氏。

    吴氏扯下头上包巾,一面在身上拍打,一面对她笑道:“花你二哥钱了?吃了又带了,可是花了不少。你二哥白攒了私房了。”

    笑眯眯的样子,一点不生气,反倒十分高兴。

    清哑略有些不安,目光又溜向二嫂阮氏。

    阮氏正抱着几个枕头出来,拍了两拍,对着太阳挨个摆放在晒簸里晒,一面笑道:“看娘说的,当哥哥的照应弟妹,那不是应该的!小妹一年也不去镇上一回,她二哥就买些吃的,能花几个钱?兄妹们和和气气的,算这个账还不叫人笑话。小妹一年到头帮侄儿女鞋都要做几双呢。”

    吴氏听了满脸笑容,十分舒畅。因问清哑去了哪里,吃了什么,玩了什么,江明辉可跟他们一块等等。

    清哑或点头或摇头,或简短回话,一一答了。

    蔡氏看着阮氏嫉妒地想,就数她会哄婆婆欢喜。

    说了一会,清哑见阳光温暖,心情也十分好。便去楼上打开门窗,让阳光照进屋,然后坐在窗前,铺开图纸,耳听着屋檐下淅淅沥沥的滴水声投入设计工作。

    一稿完工,下去喊了阮氏和二哥上来,一起到隔壁织机房。

    她一面和阮氏共同操作那大花楼织机,按图织锦,一面请二哥在旁观看,按图示花样变化对织机提出改进建议。

    郭大有则从木工角度考虑是否可行。

    最近他们常这样配合工作。

    这过程极为耗费心神。

    有时忙一天也毫无成果;若有收获,也只是各人对织锦、对织锦的机器有了更深的认识罢了。

    有时是吴氏和阮氏共同操作大花楼织机,清哑和郭大有在旁商议。

    只有蔡氏的手艺差些,根本插不上手,只好去织布。

    且说眼前,她姑嫂直忙到傍晚也才织出一小段锦。

    阮氏看着那锦双眼放光,清哑却对着图稿沉思。

    郭大有见天色不早了,劝她收工,说要吃晚饭了。

    于是三人回到隔壁清哑卧房。

    郭勤三小正伏在卧房当中的圆桌边嘀嘀咕咕说什么,见他们进来,急忙收声,互相挤眉弄眼。

    郭大有等人见他们面前都摆着纸笔,以为他们在写字,也不在意,径直走到窗前桌案边。

    清哑将图稿卷了起来,放入桌边一个贴有标签的竹篓内。

    郭大有从桌上拿起一卷轴,展开一看,是一张大图,绘的是富贵牡丹。图右上角绘有一架宽屏风,就表示这图是做屏风用的:下面则是牡丹的网格编织图,密密层层的花瓣和枝叶都用横线标注了索引,旁边注有文字。郭大有虽不认识,想必是编织方法。

    这样一幅图,若做成大屏风,其富丽堂皇的效果可想而知。

    “这是给明辉的?”他问清哑。

    他配合她做事也有两个月了,认识这些图的分别。

    这张图不是织锦图稿。

    清哑扫了一眼,点点头。

    郭大有便道:“小妹,再画了图样,先不要给他了。”

    清哑听了手一顿,向他看过来。

    阮氏瞅了丈夫一眼,不动声色地下楼去了。

    郭大有便在清哑旁边椅子上坐下,凝视着她,问道:“二叔公也是篾匠,你怎不把图送他呢?”

    清哑愣神——二叔公家跟她有何关系?

    郭大有道:“小妹,你还不算江家人。”

    清哑愣怔间,模模糊糊有些明了他的意思。

    郭大有轻声道:“二哥也没旁的意思,就是叫你做了图先不给他,先攒起来,等将来出嫁的时候,当嫁妆带进江家。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现在你都送了,不明不白的,明辉倒没什么,他家里的人怎么想?还以为应该的呢。”

    清哑沉默,私心有些不愿想那些是非俗利。

    郭大有又道:“要说也是应该的,江家好你将来日子也好。二哥就怕你吃力不讨好,人家不当一回事。反正小妹也送了明辉不少图稿,他开铺子也够用了。再做了,先别给他,先留着。等将来你去了江家,再拿出来给明辉。那时候,你出了多少力、挣了多少钱,都是看得见的,也为明辉争脸面,你在公婆跟前也有脸面。”

    清哑看着二哥,才二十二岁而已,还没有她前世年纪大。

    此刻,他看她的眼神是温柔怜爱的,充满呵护关切的。

    质朴内敛的他考虑这般谨慎精明,无非为了怕她吃亏。

    前世,她是独生子女,除了爸妈,其他人都是外人,不会无条件关爱她,包括她的男友;今生,她多了几个哥哥,和爹娘一起无条件关爱她,这感觉让她很新奇,因此很依恋。

    几乎没有犹豫的,她点头答应道:“好。”

    郭大有便看着她宽心地笑了。

    清哑忽又蹙眉道:“可是我想要样品……”

    郭大有忙问:“什么样品?”

    清哑道:“把图编出来,做样子。”

    她不是头脑发热要研究竹丝编制技艺的,也不是纯粹为了江明辉,而是因为这项工作对她有帮助。无论是绘制图稿,还是按图稿编制出竹丝画,对她都有启发。

    郭大有恍然,立即道:“叫你三哥做!”

    口气不容置疑。

    清哑点头,再没有异议。

    她只是要编出个样品来,不是为了卖,所以手艺差些也不要紧。再者,她可以随意控制图稿,以粗一些的竹篾来编织所绘的图案,郭大贵便可以胜任了。

    兄妹俩正说着,忽听后面几个小娃儿吵起来。

    郭大有转头问道:“吵什么?”

    几人噤声,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

    清哑疑惑道:“都写会了?”

    郭勤见郭巧就要张口,急忙掏出两根麻糖杆递给她,又拿了一根给郭俭,嘴里道:“我们歇会再写,先吃糖。”

    郭巧飞快抓了麻糖杆装进棉袄的小荷包内,脆声道:“我们吃糖。没吵嘴。”

    郭俭也跟着用力点头。

    三小竭力做无事人一样,一齐望着郭大有和清哑笑。

    他们自以为装得很像,其实破绽百出:郭俭是呵呵地傻笑;郭巧是弯着眼睛巧笑;郭勤装模作样地问“好吃吧,巧儿?又脆又甜,还不黏牙。”郭巧和郭俭异口同声道“好吃!”

    清哑两辈子加在一块,也不了解小孩子,故此不在意。

    郭大有虽然纳闷,但见郭勤吃东西能让弟妹,便也不在意了。

    于是他又和清哑说起之前的安排。

    后面,郭巧凑在郭勤耳边嘀咕两句,郭勤恍然,接着便埋头写字。

    郭巧轻快地跑到清哑跟前,求道:“小姑,我写完了。再教。”

    说完,还得意地瞟了一眼郭勤。

    郭勤鼓嘴,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侄女上进,清哑不好拒绝,因道:“吃了饭再教。”

    郭巧用力点头,靠到郭大有怀里,十分开心。

    郭大有觉得小闺女很不对劲,只不知何故。

    等到晚饭后,因天寒不便做别的事,也为了省灯油,一家人都聚集在堂间,围着一只火盆烤火,顺便说些闲话,吴氏婆媳手上都做着针线活。

    那郭巧便缠着清哑教她背诗,十分勤恳。

    长辈们见状,都夸她好学、聪明。

    郭大全便笑问他兄妹认了多少字。

    结果,郭俭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道出一个秘密。

    这秘密是关于郭勤的。他虽决心要好好上进,然顽皮浮躁的性子一时半会儿哪改得过来,免不了还是学了后面忘了前面。他又想争气又要赌气又惧怕,所以不肯去问清哑,因此便问郭巧和郭俭。

    才问了两次,那郭巧便觉得“免费”告诉他太吃亏。

    小女娃眼珠一转,提出要收费,用吃的和玩的抵账。

    正好今日郭大有买了好些吃的回来,三人都分了,于是双方商定以麻糖抵账。

    然郭俭容易哄,郭巧却不好说话,在为一个字算多少麻糖的问题上,兄妹俩产生分歧,争了起来。就要翻脸的时候,惊动了郭大有和清哑。

    郭勤怕说开来丢人,急忙妥协,按堂妹的主意,以一个字一根麻糖的价格支付了“教育费”,郭巧才没将这事嚷出来,反代为遮掩,以图下回交易。

    经过此事,郭巧觉得这门“生意”很有前景,因此定下努力学习的目标:先跟小姑学,然后转教郭勤,以赚取吃食。

    所以,她才急切要清哑教她。

第36章 不忿

    得知原委后,一家人笑得前仰后合。

    郭勤羞愤欲绝,扫视众人,鼓着嘴不语。

    其中,他尤其痛恨清哑:明明张嘴就能告诉他,却偏不说话,害得他跟堂妹讨教出丑。他实在想不通,用嘴说话一不要钱,二不费力,小姑做什么舍不得开口?然这话也只在心里想想,经过上次罚跪后,他可是“敢怒不敢言”,再不敢骂小姑了。

    郭巧却洋洋得意,笑得跟什么似的。

    连郭俭都受到爷爷夸赞。

    郭大全就骂郭勤:“不如弟弟妹妹,你把爹的老脸都丢光了!”

    吴氏瞅着郭巧笑道:“照这么算,你们要给小姑多少东西?”

    郭巧甜甜道:“我长大了孝顺小姑。”

    阮氏白了她一眼,嗔道:“就会哄人!”

    但她神情却是很喜欢的。

    蔡氏自然恼怒,因笑道:“巧儿就是讨人喜欢。你哥哥弟弟要是有你一半乖巧,我睡着了也笑醒了。”

    阮氏便低头纳鞋底,不说话了。

    说笑一阵,火盆里没了热气,她婆媳就起身,带娃们去厨房烧水洗漱。

    这里,郭大有便告诉爹、大哥和弟弟之前对清哑说的事,并要郭大贵帮清哑做样品。

    郭守业点头道:“老二想的周全。往后我跟大贵都学。”

    原来,他并未明白清哑用意,只当她要自家人学会编竹丝画。

    如果编制出来的东西真能卖那么高价,那他就该下苦功才是。

    女婿再好,挣了钱也是江家的,不如自己会的好。

    自此后,他和郭大贵便趁着冬日闲的时候,整天用竹篾编织,还去向本家族叔讨教,冻得手都僵了,也不肯松劲,这且不说。

    腊月的时候,张家透出一则消息:李红枣和张福田都进城去了。

    红娘子得意地逢人便显摆:红枣去了她娘家亲戚那织锦。那家是大锦商,见红枣手艺好,一月给七八两银子的工钱,额外还有四季衣裳,若能织出特别出色的锦缎来,另外还有赏钱呢。又体恤她刚成亲,新媳妇一人在外不方便,连张福田也收留了,做些跑腿打杂的活计,一月也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如今他小两口不但不用在家啃老本,反能额外挣钱,不几年就能在城里挣下一份家当了,从此可是过好日子了。

    绿湾村的人听了艳羡不已。

    张家人自张福田夏天出事以来,首次在村人面前昂起了头,见了红娘子称“亲家”,算是正式认可了这门亲戚。

    郭守业两口子听了心里当然不痛快。

    害了他闺女还过得这样滋润,没天理了!

    吴氏对两个儿媳冷笑道:“吹得上了天!当城里银子随便人捡呢。她(指红枣)织锦赶不上我清哑一半好,要是能挣那么多,清哑要是去了,还不叫人供起来了?哼,还没去了三天,就作兴得不知姓什么了!”

    阮氏劝道:“娘别理她。日子是过的,不是吹出来的。”

    蔡氏恶意道:“等将来他两个在城里混不下去了,再回来跟老张家讨饭吃,那时看她还吹不吹了!”

    阮氏道:“就算她混下去了,也就是给人跑腿帮工的。咱小妹就不一样了,等明辉进了城,把铺子开起来,小妹嫁过去就是掌柜娘子,自己支一摊子家业,她能比得了?”

    这话听得吴氏心怀大畅,连连点头。

    自此她日夜盼望女婿尽早发达,好争一口气。

    坐在太阳下编竹篾的郭守业耳听着她婆媳说话,手下一点没闲着,格外用心。郭大贵也在旁对着图纸编织,眼睛都盯花了,觉得这行饭实在不好吃。

    腊月底,各商铺都纷纷关门,只剩有限的铺子做生意。

    江明辉去了一趟霞照县城,趁机租下一处铺面。

    安排妥后回到乌油镇,只等年后去城里开新铺子。

    至二十七日,他再无心做生意,等不及天晚,一早就关了铺子赶来绿湾村。

    “又画了多少了?”

    见面,他迫不及待问清哑。

    并非他惦记图稿,而是大过年的,他不回家却跑来郭家,似乎不大说的过去,于是,他为自己找了个堂皇的理由——拿图稿!

    清哑摇头道:“没有。”

    江明辉听了一愣,道:“没有?”

    清哑点点头。

    郭大有在旁抢着道:“小妹天天忙织锦、做衣裳做鞋,这几天又要帮忙打年货,没一天歇的,哪有空!怎么,你有那些还不够用?”

    江明辉一听这样忙,急忙道:“够用,够!”

    心里不免不好意思起来,好像他指望上清哑了。

    想着,忙歉意地对清哑解释道:“我也不是专门来拿图纸的,我是……那个,看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今天做什么呢?”

    清哑微笑道:“大扫除。”

    江明辉又听愣了,对于这个词不甚领会。

    然扫一眼搬在外面场地上搁着的家具物件,方明白他们在清扫屋子。难怪清哑头上包着头帕,腰间也系着围裙,其他人也都如此,桌上堆满了小物件,用包袱布盖着挡灰尘。

    他便掳袖子帮忙,和清哑一块清扫、擦拭。

    郭大有对郭大贵使了个眼色,道:“你去帮一把。”

    郭大贵竟能领会其用意,忙跟了过去。

    郭大有并非厌弃或不信任江明辉,只是他已成亲,想的不免深远些:妹妹还小,和江明辉又情投意合,两人在一处甜甜蜜蜜的,若是一个不留心,卿卿我我起来,虽不至于出大事,总是不好。

    私心里,他不希望小妹对江明辉用情太深。

    当然,若成亲后再亲密就无事了。

    因此,他令郭大贵在旁看着,有人在,他们总不至于太忘情。

    江明辉一无所知,与郭家兄妹许多话说,乐而忘返。

    然晌午吃饭的时候,郭守业对他道:“明辉,下午你家去吧。不是我赶你走,是不敢留你。年底最是事多,你家去帮一把也是好的,铺子的事也要跟你爹娘说说,叫长辈放心。等过了年你再来,那时闲,住几天也没事。”

    江明辉脸红了,应道:“嗳,我也是准备下午就走的。”

    清哑替他尴尬,因刚才他还说下午做什么什么,并无走的意思。

    可她也不好留他,只好同情地瞄了他一眼。

    江明辉面色很快恢复自然,对她一笑。

    清哑诧异,不明白他何事高兴。

    等饭后,他急匆匆收拾东西要走,一面悄悄对她道:“我回去挖些冬笋,明天送来。还有几幅竹编图,我上次叫哥哥帮你镶几扇屏风,估摸着做好了,我就拿来。你等着我!”

    清哑听了微笑,也轻声道:“明天杀猪!”

    江明辉听了眼睛一亮,振奋道:“我赶快些来吃晌午饭!”

    两人相视而笑,于是爽快分别,郭大贵送他去渡头搭船走了。

    江明辉到家后,向爹娘兄长回禀了铺子经营情况,又道在县城租了什么样的铺子,租金多少,将进出账目交代清楚,交回余银。

    江老爹对儿子很满意,问他新铺子什么时候开张。

    江明辉说要等正月十五以后。

    江老爹道:“到时候你带竹根去。跟着你学,也能看铺子。”

    竹根是他大伯的孙子,正跟他学手艺。

    江明辉也想找个小二,堂侄竹根是个机灵的,便应下了。

    此事商定,他爹又吩咐道:“家里才挖了些冬笋,还有些干货和肉,等你回来送去绿湾村你丈人家。定了新亲,就要送年礼。再说,清哑帮你那许多忙,咱们要晓得好歹。”

    江明辉听了大喜,忙问“挖了多少笋?”

    江老爹道:“忙的很,就你二哥和我昨儿挖了一天。”

    江明辉忙道:“我再去挖些。”

    江老爹道:“都这时候了,还挖什么?隔壁大头菜家,我听你蔡大娘说,也挖了不少冬笋要送给女婿。咱两家凑一堆也有一两百斤了,够他们过年吃的了。先就这样,等你回来再挖些,年后上门拜年的时候带过去,正月里吃还新鲜呢。”

    江明辉一想也是,遂不再坚持。

    当下,他看着爹娘收拾送给郭家的东西,一一装起来,有:两篓子冬笋、一条猪肉和一块猪板油、一大包干菌子、五斤干花生、五斤红豆、五十个鸡蛋,还有一卷红布,很是丰盛,不禁笑容满面。

    忽想起什么,忙问大哥:“大哥,那屏风可做好了?”

    江老大道:“做好了。”

    江明辉道:“我明儿一块拿去。”

    江大娘警惕地问:“什么屏风?”

    江老大便道:“明辉帮他媳妇做的屏风。”

    江大娘不悦道:“送这么些东西还不够,还要送屏风?那些画一幅值好多银子,送四扇屏风多少银子?你这也太败家了!你干脆把家搬到郭家算了。”

    江明辉道:“娘,那是我做了送清哑的。”

    江大娘道:“你做的就不值钱了?兄弟两人搭手,费那么些工夫,说送就送?”

    江明辉无奈道:“清哑帮了我好大忙的。”

    江大娘道:“帮什么忙?不就画了几幅画儿么!”

    江老爹喝住他们,道:“他娘,清哑帮的忙可不小。咱们照着图编,省劲又省心,编出来还好看。明辉要送就送吧。”

    江大娘撇嘴道:“说得她跟神仙一样。她画得再好,咱们不编出来,也变不成银子。”

    江老爹瞪眼道:“她要不画,咱们就编不出这样好的来,也编不快!”

    江明辉点头道:“娘,这么卖还是清哑帮我出的主意呢。”

    江大娘也感谢清哑对江家的帮助,却极不忿给她这么高的评价。

    说得好像她儿子是靠着媳妇才能出头的一样,那可不成!

    回头见了亲家母,说起来她可不要矮一截?

    她便质问道:“她画得再好,还不是明辉教她的!”

    这点江老爹同意,也觉得清哑之所以能作出那些设计图,是得益于江明辉的指点,不然一个不懂篾匠的女娃儿,怎么会那个。

    但他为人实诚,并不觉得这是应该的,依然感激清哑。

    因对江大娘道:“你看我编了几十年,你画一个我瞧瞧。”

    江大娘顿时哑口无言。

    别说画那么复杂的设计图了,便是笔她也拿不稳。

    因气得摔手道:“送,都送!送光了我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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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捣乱

    江明辉见爹总算说得娘让步了,不敢再惹她生气,忙跑了。

    当晚,他又知会蔡家,让准备好东西,明日一块走。

    次日一大早,他便和大头菜一块摇船去了绿湾村。

    到郭家,才是半上午。

    郭家果真在杀年猪,又忙着打豆腐。

    穿着油腻腻大褂的屠夫和郭大全站在场院当中说话,一个椭圆形长木桶摆在场院一角,是用来烫猪用的,人看了喜气,猪看了寒心;厨房里正烧热水准备烫猪;郭大有和郭大贵在支门板,等会好给猪开膛剖肚,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见他们来了,郭家兄弟忙下坡来水边接应。

    一篓篓、一包包的东西搬上岸,堆了一堆。

    屠夫问明是谁人送来的,忙恭维说江明辉人品好、家业好、郭家闺女好福气等等,郭守业两口子听得满脸笑容,很是觉得光彩。

    江明辉亲自和郭大贵将那四扇屏风搬到楼上清哑房内。

    一番斟酌后,将屏风摆在床前约三尺之地,隔出里外空间来。

    清哑见那屏风下面立脚是以竹筒和竹篾编制而成,打磨得纹理细腻光滑,上部框内则镶嵌着梅、兰、竹、菊四幅竹丝画,正是她设计的,一眼看去,比木质屏风另有一种清新雅韵,心内十分欢喜。

    “这是我编的。”江明辉轻声告诉她。

    “谢谢!”清哑仰面对他道。

    “谢什么!编得不好。等两年我手艺长进了,把这个不要了,我重新给你做好的。”他望着她许诺。

    清哑便微笑点头。

    “小妹不要了给我,我要。”

    郭大贵稀罕地抚摸那屏风,爱不释手。

    江明辉和清哑相视而笑。

    江明辉心想,等将来他做开了,送给舅兄几扇屏风还不是好容易的事,怎会让他捡清哑的呢,不过这话眼下却不好说的。

    这时,楼下传来猪叫声,开始杀猪了。

    “走,下去帮忙。”郭大贵扯江明辉胳膊。

    “我不敢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江明辉不想干那活计,只想和清哑一块待着,因此不愿下去。

    郭大贵死活拽了他下楼,清哑也跟着下来了。

    外面场地上,郭家兄弟和大头菜已经绑了“嗷嗷”嚎叫的大肥猪准备宰杀,小娃们都围在一旁观看,清哑见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见江明辉死活不敢上前,替他解围道:“帮我剥笋。”

    江明辉求之不得,便和她坐在廊檐下剥冬笋。

    郭大贵无法,又想在廊下剥笋,众目睽睽之下,谅这小子也不敢拉小妹的手,所以就自顾上前帮忙去了。

    江、郭二人坐在小板凳上,也不去看杀猪过程,只顾剥笋说话。

    才剥了一个,江明辉就夺下清哑手上冬笋,拿起她一只手掌凑近了细看,一面道:“你别剥了,让我来。这笋子皮又硬又毛糙,把你手划破了,这点指甲也弄断了。”

    清哑倒不知如何说了,便看着他剥。

    江明辉便笑着告诉她,先只拿了这么多冬笋来,尽管吃,等回去他再挖,到正月初二来拜年的时候,再送一批来;又跟她说家里存了多少竹丝画,哥哥他们正加紧制作;又跟她细算在乌油镇一月赚了多少银子,等去霞照县开铺子,租金贵许多,不知结果如何,等等。

    说得投入,不知不觉耳边清静起来。

    原来,猪没叫了,连哼哼声也没了,已经杀了。

    郭勤郭巧郭俭看完热闹,都轰然转移到廊下,各自霸住一副大小凳子,忙不迭写字。因清哑在旁,正好求她指点教导。

    郭勤今天十分高兴,因为他可以问江明辉。

    清哑今日教了一首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只因近日下了好几场雪,她便要教他们学这脍炙人口的名作。

    郭勤老是记不住“绝”和“踪”字,便问江明辉。

    江明辉倒爽快,逢问必答,都告诉他了。

    郭勤很高兴,遂用心记诵,又低头抄写。

    可是,那江明辉对着清哑竟有说不完的话。

    先说编织竹丝画,后说店铺生意,再又说镇上趣事:什么谁家夜里忽然进了贼被他家狗咬伤啦,又什么谁家闺女出嫁的时候走在半路上轿子忽然坏了,把新娘子掉下来啦,又是谁家儿子看上了一姑娘,跪着给人磕头求亲啦……

    清哑听得目光闪闪,满心有趣。

    郭勤三小也不由听住了,傻傻地望着明辉叔。

    等一件事说完,刚才问的什么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于是他不得不再问一次。

    可是江明辉正和清哑说得热乎呢。

    郭勤也是知道好歹的,就想先等他说完了再问。

    好容易等一段话说完,他赶紧问了。

    江明辉就又告诉他一遍。

    郭勤又开始记诵,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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