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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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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哑这才明白。
那边,郭守业问郭勤:“十一月有多少?”
郭勤瞄一眼算盘,道:“十二万九千三百五十五两!”
郭守业点头“嗯”,再道:“把城里和家里分开算一算。”
郭勤就又忙起来,两眼在账本和算盘间扫来扫去。
清哑发现,他对数字超常的敏锐,几乎看一眼就记住了;计算也特别快,简单的计算不等手在算盘上拨拉出来,心里已经算出结果。
她十分怀疑,他是被银子刺激的。
因为这娃看银子的目光贼亮!
她不放心,问大哥:“勤儿还小,叫他做这个怕耽误读书。”
郭大全道:“还小!你没问严姑娘,他们哪不是从小就跟着长辈历练的,不然怎么十几岁就做少东掌管买卖?家里除了你就他认得字多,再不逼他,这账谁算?他也能算过来。瞧,这不算的蛮好!”
郭守业也道:“该学了。等两年巧儿也要来!”
难怪爹和大哥特别叫郭勤来帮手。
清哑没话说了。
少东是这么培养出来的,她差远了!
所有账目郭勤都算了一遍,然后银子入库。
他更来劲了,指挥下人按序摆放,十分有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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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朋友们,又晚了!要是哪天超过十点更新,大家就别等了,第二天再看。女孩子,别熬夜!(未完待续。。)
第340章 进香(二合一求月票)
郭大全忙道:“留些放在那屋里。待会要发月钱、过年赏银。要是只进不出,那不发财了呢。哪有那么好的事!”
郭勤听了忙和管事核对数目安排。
清哑趁空对爹和大哥道:“爹,这个专利我们要当心。”
她不知怎么说,因为清楚家里人对挣钱的执着,这个专利使用费看起来收钱容易,怕他们为了银子就忘乎所以了,特别提醒一句。
郭守业忙道:“爹晓得。”
郭大全也笑道:“大哥不会钻钱眼的!”
清哑见二人听进去了,才放心。
管理还得他们来,她可没本事管。
当下事了回屋,和沈寒梅二嫂整理年货。
这一年的热闹自不必说,耳根就没有清静的。
清哑和家人共度新年,心情很好,像个孩子似的放开了玩。这情形等过了年三十就变了,从初一开始,各路亲友上门拜年不计其数。拜年还在其次,求亲才是主要。长辈们找各种机会见她,想各种说辞要打动她。
清哑嫌烦,只得再次投入钻研工作,房门也不出。
吴氏便为她谢绝一切来访,才清静了。
清哑沉入研究便忘记了身周的一切,结果这个正月她比往年都忙。一直到二月中,她设计完成两幅织锦,集中的热情和灵感才消退。然后她感到一阵疲惫,再也不想摸纸笔了。出门看见柳枝吐露鹅黄嫩芽,田间地头石缝里到处冒头的浅绿小草。心便按捺不住了。
郭守业和郭大全等人在正月初五就去了城里。
没让清哑跟去,这是规避夏家的意思。
因此绿湾村家里就剩吴氏、郭大有两口子和巧儿郭俭。
清哑便对吴氏说,她想坐船出去逛。
因郭大有没空。吴氏不放心她独自出去,想了想道:“二月十九有庙会。要不你跟娘去五桥观音庙上香好不好?娘早说要去给你二嫂求个签的,上个香,许个愿,一直没得空。”
清哑忙抱住她胳膊,用力点头,眼睛笑弯了。
吴氏便知道她这是喜欢了。想去呢。
就笑道:“那我们明天去。你也求个签。”
说完心里升起期盼:这样也好,带闺女去了,顺便向观音菩萨求个好姻缘。闺女这样心善。观音菩萨一定会保佑她嫁得如意郎君。
清哑点点头,还是看着她。
吴氏就说这五桥观音庙多灵验,谁家媳妇求了生儿子了,又有谁家老娘生病大夫都看不好。去庙里求了一道符化水喝了就好了。又有谁家求姻缘等等,“一到庙会的时候,人挤不动。那个大树上挂满了红绸子。”
清哑含笑听着这些民间传闻轶事。
她之所以一听“五桥观音庙”就动心,不是为了去庙里进香,而是听娘和嫂子们说起过几回观音庙的情况,对那环境感兴趣。
五桥村在景江上游,离乌油镇还有十几里。原名吴桥,因为村中水网交错。有五座石桥,久而久之。人们便称呼为五桥村了。
五桥村头有个观音庙,庙前有棵银杏树,几人合抱粗。
清哑第一次听见这个地方,脑海中就浮现一副图画:
一棵古老的银杏树,张开庞大的树冠,稠密的枝叶间系满了红绸纸签;一座古老的庙宇,并不轩昂壮观,青石路缝隙和青砖墙面上布满苍苔,斑驳脱落;善男信女从水陆各道赶来,满脸虔诚地或围在树下磕头,或一步三拜地拜向庙里……
这情景给她一种奇妙的感觉。
今天吴氏一提,她便答应要去。
当晚便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起大早走。
巧儿也要去,被吴氏哄住了,让她在家陪娘、带弟弟。
次日凌晨,清哑带着细腰细妹,吴氏带着杨安平家的和两个媳妇,另有阮秀带四个少年护院驾船,一行人往五桥赶去。
且说五桥村,村尾有个老篾匠赵大爷。
正月初四那天,赵大爷家来了两个青年汉子,他对邻居说是他远房表侄,因家里没得过才来投奔他。兄弟俩都是一脸络腮胡子,头发蓬乱,一身拖泥带水的衣裳,袖子拖老长,看着有些邋遢,好在一个体格健壮魁伟,一个身材修长挺拔,才没那么显落魄。
兄弟俩撑一条小船,在水上打鱼讨生活。
有时早出晚归,有时几天不见回。
见过几次后,村里人就习惯了有这两个人在。
有时打了鱼,他们就坐在庙前的银杏树下,一边卖鱼一边听人天上地下闲扯,讲些风土人情和乡间趣闻。
那年轻一些的汉子很少说话,偶尔插一两句,也是问的多。
老大就话多些,有问有答。
这日早饭后,兄弟两个提着起早打的鱼又来到银杏树下。
树下已经坐了许多做小买卖的:有卖米糕的,有卖豆花的,有卖香烛纸钱和装了平安符的荷包的,都是村里人,赶早来等香客,好赚个零花钱。
见了他们,众人忙招呼。
说笑间,有老汉见那年轻汉子仰头看树上,主动讲起这系红绸和许愿纸签的习俗来,“灵验的很!”
话题很快扯到观音庙,说这庙的观音特别神,护持五桥村的人。
“那还发大水,这庙也被淹了?”年轻汉子声音低沉。
“年年都破围(堤),这庙哪一年不淹!”有人笑道。
“怎么不修围埂呢?”年轻汉子又问。
人们便七嘴八舌说,年年修,年年破。
“用那些沙袋糊弄人,怎围得住!一冲就垮了。”
有经验的老汉不住摇头。
另一个汉子道。听说朝廷派人来修,怎么不修好。
大家就叹气,说他们从来没看见哪个官儿用心修过。
年轻汉子就问用什么材料修围堤。往年都修过那些地段,每年大概什么时候破围,破围后他们怎么办,“眼看就到时候了,我们早些做准备,好逃命。”
众人都笑,说“往哪儿跑?就躲这庙里最稳当。”
“这庙有观音保佑。淹了几十年。庙也没倒。瞧,还牢实的很!这树也是,越淹水长得越旺。我小的时候。它就有这么粗了。我们从小在树下玩大的。天热的时候,坐在这树底下都不用扇扇子,凉快的很。我们一年到头没病没灾,不都是观音保佑!”
“水涨最高的时候。都淹到这树根来了。”
“你说怪不怪。大水从来没淹过这树根。”
“涨水的时候我们都躲到观音庙来。”
“水一退,样样都照常。”
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这观音庙和银杏树的种种奇特。
年轻汉子正凝神听着,忽然目光盯着埠头不动了。
杂乱的埠头驶来一艘船,比乌篷船要大些,看着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拥有的,船头站着两个少女,一个美艳,一个……空灵沉静!
他一只长袖微微颤动。不知怎么了。
清哑望着前方枝繁叶茂的庞大银杏树冠,呈完美的蘑菇伞状。才张开的绿叶色泽青嫩,十分养眼;树上系了许多红绸;对比之下,树下坐着的人仿佛缩小版。
她情不自禁微笑,果真跟她想象的不差呢,好壮观!
船靠岸后,吴氏挽着她的胳膊,被众人簇拥下船。
清哑径直向古树走去,两眼始终没有离开树身。
在离古树几丈远的时候,她停下了,细细观赏。
因为再近就看不清全貌了。
树干少说也要四人合抱,树根盘结,枝柯交错,树冠遮天蔽日,历经岁月风霜,古朴优雅,姿态飘逸。绿叶间,许多红带飘动。
看着,忍不住微笑摇头。
年轻汉子好像听见她轻声抱怨:“好好的树系这么多红带子!”
“好不好看?”吴氏问。
“好看!”清哑随口回道。
“来,拜一拜。这树灵呐!”
吴氏虽不能理解闺女的雅趣,却知道她喜欢这类风景,很配合地陪她看树,看了觉得不拜不虔诚,所以拉她拜一拜。
清哑想这古树不知几千年了,是值得尊敬的,就拜吧。
于是,母女又向前走近些,细腰等人忙跟上。
清哑忽然有被强烈关注的感觉,这才看向树下。
树下坐了许多做买卖的人,都是朴实的庄稼人。这时都好奇地看着她们。卖的东西虽普通,这民俗景象却是她最喜欢看的。
她便忘了找注视自己的人,走过去挨个观看,一面脸上带笑,轻声道:“这什么……啊,好大的红鲤鱼!”
自她走来,青年汉子仿佛僵住了。
听见她说话,他静了一会才道:“姑娘想要?”
清哑见另一个桶里还有几条大鳜鱼,都十分鲜活,动了想要的念头,因对吴氏道:“娘,这鱼新鲜,买了晚上煮……”
一语未了,被吴氏止住,急道:“别瞎说!在这买鱼,都是用来放生的,不能杀!罪过罪过!菩萨莫怪,莫怪!她人小不懂事,平常心最善的。”
清哑便悄悄吐舌,转脸,恰对上年轻汉子的目光。
忽觉他与人不同:不像那些乡民好奇地看她,目光有些瑟缩有些羡慕,是穷人看富贵人惯常的目光;他的目光很明亮,眼神有些奇特,她有种熟悉的感觉,目光便在他脸上多停了一瞬。
确定这人她不认识,遂收回目光。
年轻汉子也垂下眼睑。
吴氏告罪过后,对清哑道:“回头再买了放。你先来拜拜。”
清哑便上前,对着古树双手合十拜了几拜。
拜完了转身,望向另一个摊子:竹篓子支着一个圆筛子,筛子里摊着白粗纱布,上面放了几块绿莹莹的饼,好诱人!
她看向吴氏,微笑,“娘,买个饼。”
吴氏也忍不住笑了,“想吃?”
清哑忙点头,这个饼是用田间地头掐的嫩蒿叶拧出汁来做的,里面有馅儿,叫做“粑粑”,说是三月三吃,粑魂的。
吴氏就叫杨安平家的买了几个。
递一个给清哑,笑道:“外头的东西就好吃吧。”
清哑接过来,咬了一口,闭着嘴慢慢嚼。
吴氏满眼宠溺地看着她。
想起以前她小时候带她去乌油镇,路过冒着香气的煎饼摊子或者包子铺,小小的清哑总是目不斜视,装不在意的样子,她见了格外心疼,就会买几个,也是像这样子看着她吃,她自己一个也舍不得吃。
想着,吴氏满心柔情,又问:“好不好吃?我再买块糕给你。”
又叫杨安平家的去买蒸米糕。
她很享受这买东西给闺女吃的感觉。
清哑咽干净了,点头道:“香!要是加点虾仁就鲜了。”
那馅儿是用水芹豆干辣椒调拌的,很香,她觉得若加点虾仁会更鲜。虾子不是难得的,这个季节,只要扛个虾爬子出去转一圈,一斤虾米总能有,炒韭菜或者焖笋都好。
吴氏急拦道:“又说!”
杨安平家的笑道:“姑娘,来这儿都是吃素的。”
旁边人都笑了起来。
清哑醒悟自己又说错了,亵渎了菩萨。
一瞥之间,就见青年汉子眼中隐隐有笑意。
她心头又涌现奇怪的感觉,望着他。
汉子似乎有些不安,又垂下眼睑。
他大哥忙笑问道:“姑娘可要这鱼?”
吴氏道:“我们先去拜菩萨,回头再来。”
一面拉着清哑走向青石台阶,往庙内走去,细腰细妹等人紧随,阮秀带着两个少年跟在后面。
清哑走了几步,猛回头看。
树下有几个农妇正望着她笑,别无异样。
她疑惑地扫了一圈,又转过身去。
这一棵银杏树就映得庙宇古木森森,配上布满苍苔的青石地面、青砖墙面,说不出的清幽古朴。再者,来的人虽多,却并不喧嚣拥挤,人们都专注在自己虔诚的心思里。
清哑觉得心头很宁静安详。
庙不大,就两进,每进三间,但都很宽敞、朗阔。
正殿供着观音像。
吴氏虔诚地跪下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拜过了,还抽了一支签。
然后,又叫清哑跪拜,抽签。
“试试看。很灵的。”吴氏期盼地怂恿她。
清哑点点头,果真跪下默默拜求。
她这会儿也想看看,上天能否给些启示。
抱着签筒用力摇,然后抽了一支。
拿出来一看,是八号签。
和吴氏走到东屋,又拜过送子娘娘后,找一个老和尚领签文。
吴氏先领了,交给清哑看。
清哑看不懂,依旧递给老和尚,请他解释。
清哑的签文一拿来,展开一看,不由愣住。
只见黄色笺纸上录了一句词: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是上上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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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鲤鱼(二合一求月票)
吴氏听说是上上签,喜不自禁,并不问内容,就让清哑出去将签文系在树上,又向老和尚“请”了一条红绸递给她,叮嘱道:“要亲手系。系高些。叫阮秀借个板凳。”
清哑问:“娘呢?”
吴氏冲老和尚努嘴道:“我请师父给我讲讲这签。”
老和尚微笑道:“这也是好签。”
吴氏就笑了,等他解说。
清哑见娘有支走她的意思,便和细腰细妹走出来。
又往西屋和后进院转了一圈,都塑有形态各异的神像,清哑也不认得,不知是哪路神仙,有些面目狰狞,有些慈祥悲悯。因为人多,她无心挤上前参拜,也未细观。站在后堂门口,只见后面还有几排屋子,飘出饭菜香气,便知是僧人住处和伙房了。
这院里也有许多人,都端个大海碗或蹲或站吃东西。
清哑听娘说,这些香客大远的来,在庙里吃饭可不仅仅是为了填肚子,有些是特意赶来吃的,据说吃了庙里的斋饭,能治病消灾的。
她不禁感叹信仰的神奇。
不过,闻着那味儿好像真香!
细腰一见她神情,忙道:“杨妈妈捐了银子,叫另备斋饭。”
细妹也冲她扬起手中精致提篮,表情有些幽怨。那是她特意准备的点心,带下船来,就是防她饿了好垫一垫的。可是姑娘挺斯文一个人,就喜欢隔锅饭。最喜欢在外边买吃的。
二婢拦阻,清哑识趣地转身。
不过,心里却在想。不知待会那斋饭怎样。
回到前面,细腰看着观音像,犹豫了下,对清哑道:“姑娘等等,我……我想去抽一支签。”
清哑道:“你去吧。”
又对细妹道:“你也去抽一支。”
细妹有些胆怯地摇头,她怕抽着不好的心里堵。
清哑见一向冷冰冰的细腰静静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默祷。过了一会俯身磕头,磕得很缓慢、很虔诚,有些意外。
细腰磕了三个头。方才摇签、抽签,然后起身去东屋换签文。
一会出来,面色不大好。
清哑问:“怎么样?”
细腰答非所问:“太太去别处了。”
清哑见她不想说,便不再问。
细妹偷偷地瞄一眼同伴兼师傅。更不敢问。
于是。三人依旧出来了。
到庙门口,细妹看着那树笑道:“太好了,姑娘抽了上上签呢。”
她以为清哑要系红绸了。
清哑不语,走到树下,围着那树信步转悠起来。一时看树下的人和摊上的物件,小心绕开;一时退步仰头看枝干。所有人都看着她,都以为她找地方挂红绸。
唯有那卖鱼的青年汉子垂眸,眼观鼻、鼻观心。
细妹也仰头寻找。“这里这里!姑娘,这里空!”
见清哑直走过去了。以为她不满意,忙又跟上。
清哑在一处地方停下来,看树干上铜盆大的一个洞,诧异地想:“难道这树是空心的?可是瞧着一点没事样。”
细妹也仰头看,觉得那处枝叶繁密,道:“这里好。凳子……”
她转头找阮秀要凳子。
清哑却道:“不用了。”
后面细腰已对阮秀道:“拿凳子来!”
语气简便冷断,带着命令的味道。
阮秀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忙收回目光,已经是面红耳赤,道一声“是!”连跟的人也不叫,亲自去找人借。
这个细腰,他总不敢正视她。
不但他,其他男子见了她也是一样,细腰的容颜令他们感到心虚和束手无策,更不敢逼视。对着姑娘也没这样呢,真是怪事!
才迈步,就听清哑说不用了,不禁停下,看怎么样。
细妹诧异地问:“不站凳子怎么系?”
清哑摇头道:“不系了。”
好好的绿树系这些东西,弄得难看死了。再说,她也不想把那签文系上去,回头人一伸手就扯了。放在身边不是更好!
细妹没想到她会这样,有些无措,“不系了?”
这……这样好吗?
就有个老汉道:“要系的!姑娘。”
一个媳妇也附和道:“不系不成。不系上去就不灵了。”
七嘴八舌的,大家都说从来人抽了签、得了签文都会系到树上去。只要系了,管随风刮走了,雨淋烂了,都不要紧。若不系,就不灵验。
细妹担心起来,劝道:“姑娘,还是系吧。”
清哑正犹豫,忽听一个声音道:“可系高些。庙里有梯子。”
她循声一看,正是那个青年汉子。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踌躇,怕系矮了被人扯了。
那老汉忙道:“有梯子。庙里有梯子。我去帮你拿。”
说着飞快起身跑向台阶。
原来有人也跟清哑一个心思,怕系矮了被人扯了,想系高些,说不定沐浴雨露多些,更沾福一些,于是借用梯子爬到高处系。一段时日后,村里人担心攀高爬低的损伤了树,便不准人再用梯子。
清哑秀气又安静,穿一身浅绿的衣裙,上面只撒些细碎小花,整个人粉嫩嫩的,就那边墙根下才抽出新叶的美人蕉,清新又惹人怜爱,众人看了半天,忍不住就想优待她。
老汉很快扛来一张长梯,阮秀忙接过去。
他在树下找了个平整的地方放稳了,上头靠着一根粗枝桠,深入浓密的枝叶内,才对清哑道:“姑娘来系吧。我们扶着,不怕的。”
那老汉也笑嘻嘻地看着她。
清哑见大家这样关切自己终身,不好意思辜负。只得上梯。
细腰和细妹都过来扶着。
树下众人也都仰头看着。
清哑并没有吓得娇声呼唤,很平稳地登上梯子,倒让下面人高看她一眼。赞她胆大,不娇气。
站在梯子上,清哑环顾眼前枝叶,选了一截细枝将红绸和签文系上,一面低声自语:“系这么多,你可嫌烦?不烦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系这空地方,别妨碍你长叶子。”
树下。青年汉子微微仰头,透过枝叶缝隙见一双葱白手指灵活地系了个蝴蝶结,绑住那黄色签文。两条带子垂下,仿佛凤尾飘拂。
看一会,凤尾定格在脑海中。
目中露出渴望:也不知签文是什么。
一时系好了,清哑慢慢下梯。
一级级退下来。还剩三四级的时候。她便有些不耐:当着这么多人,上梯还好,脊背挺直攀爬还没什么;下梯难免要撅着屁股,退一级撅一下,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屁股上,很不自在,便转身直接跃了下去。
常跳舞的人,这点高度自然不惧。
青年汉子眼中露出惊恐神色。迅速起身,就要去接。
他同伴也霍然站起前扑。
然细腰比他们更近、更快。丢开木梯右跨一步,伸出双手。
清哑翩然落地,姿态轻松优美。
青年汉子怔了会,才悄悄舒口气,退坐回去。他同伴也坐了回去。幸而大家都看着木梯那边,无人注意他们。
阮秀等人都失声大叫,见清哑没事,才齐齐松了口气。
细腰抓住清哑胳膊,气得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是能闹着玩的吗?”
她压低声音喝斥她。
清哑歉意地笑一笑,眨眼道:“没事。”
细腰无奈地看着她,还有些余怒。
她这个主子,平常话极少,却常有出人意表的行为。
她特别对她的容貌极感兴趣。有时仔细端详她,毫不吝啬地夸赞“细腰,你真美!”兴致上来了,帮她配衣裳、选首饰,又让细妹帮着挽发髻。打扮好了,要她摆各种造型,或坐或卧,或倚栏杆,或凭窗眺望,供她作画。她称她“模特”,也不知什么意思。
她教她和细妹保养皮肤,用羊奶、蛋清、杏仁粉等调配各种面膜敷;又教她们妆扮,设计出新款式的衣裳让她们试穿。
她待她们不大像主子,倒像家人。
一来二去的,她也不把她当主子了,当妹妹一样呵护。
今早梳妆时,她自己穿一身清雅,倒要她盛装。
她把自己的首饰拿给她戴,一面还小声嘀咕“谁有福气娶到我家细腰呢?我舍不得嫁也。一定要好好选。”
细腰听得心中一酸,莫名的眼中就有了泪意。
她任她帮自己打扮,想这样也好,出门在外,别人分不清主仆,对她也是一种保护。
刚才见她没轻没重往下跳,吓了她一身冷汗。
那青年汉子见她对清哑甚是无礼,眉头微皱,眼神也冷了。
清哑想早些下来是为了避免尴尬,谁知跳下来更引人注目,还惹得俏婢生气,忙走向鱼摊道:“咱们买鱼放去。”
一是转移目标,二是她心里生出个想法。
来到两个汉子面前,蹲下身,看鱼盆中的红鲤鱼。
细腰细妹忙跟过来,阮秀叫一个少年去还木梯,一面也过来了。
自清哑走来,青年汉子便垂眸,目光落在鱼盆中。
那个大哥忙笑问:“姑娘要买鱼?”
一面问,一面探手往盆里一捞,就把那条红鲤鱼捞起来,双手托着,让清哑观看,“看,又大又漂亮的鲤鱼!”
那鲤鱼有一尺多长,红黄光华闪耀,文采灿烂。
清哑越看心里越爱,凑近去歪着头细细打量,一面心里又为之前的念头抱歉:这样美丽的鱼,烹了实在是大煞风景、暴殄天物。
心里想着,不由对鱼儿低喃:“烹你真是焚琴煮鹤!”
青年汉子听了,不由抬眼看她。
心念一动,侧首对大哥低声说了一句话。
那大哥忙放下鱼,对清哑笑道:“姑娘等等,我一会就来。”
说完起身就往埠头跑去。
清哑不知他要干什么,便看向青年汉子。
青年汉子被她注视,低声含糊道:“姑娘等等。”
等于没说!
清哑便又低头看鱼,一面等待。
细妹和她蹲一起,建议道:“姑娘,咱把这红鲤鱼买回家放去吧。放在若耶溪里,又好看又做鱼种。这鱼肚子里好像有籽嗳!”
清哑对她点点头,“我就是要买回家。”
她们主仆还蛮有灵犀的,她刚才就是这样想的。
青年汉子听了眼光亮了几分。
若耶溪?
一会工夫,那个大哥就回来了,手里拎个木桶。
来到树下,将木桶放下,从桶里捞出又一条色彩斑斓的大鲤鱼,和之前那条差不多,不过肚子没那么宽肥,身子要细一些,放入鱼盆中,顿时两条鱼翻滚起来,弄得水花四溅。
细妹惊叹不已,连细腰也看住了。
清哑更是看呆了,“你们怎么捕的?”
竟然有一对!
她想起那年送江家回礼,也有两条红鲤鱼,没这大。
那大哥笑道:“运气好,一网下去捞上来两条。原想卖一条,留一条我们兄弟晌午煮鱼汤的。姑娘这么喜欢,我们也不好意思煮了,都卖给姑娘,好叫它两个团聚。”
清哑听后真不知如何说才好了。
原来她以为放生是形式,放了还是要被人捕捞上来,便想带回家放在若耶溪里养。若耶溪两头都有水闸,再告诉家里一声不得捕捞,可保它一生平安。谁知误打误撞的感动了这渔夫,把另一条也送来了,今天这放生可就有意义了。
大凡女孩子对一切有灵性的动物都喜欢。
她看着两条美丽的鲤鱼心有戚戚,伸出细长白嫩的手指碰了碰其中一条鱼背,怜惜地说道:“你两个幸亏碰上我。算你们有福气!”
青年汉子听了略有些尴尬,那大哥呵呵笑起来。
细妹也动了童心,也对着鱼道:“跟了我们回家,你就享福了。若耶溪没景江大,也不算小了,够你们住了。你们样子好认,打个招呼,就算不小心被人网上来也会放你们回去的。你们再不用怕被人煮了。你们儿子孙子也不用担心。”
鲤鱼被赐“免死金牌”,蹦得更欢快了。
众人一齐都笑起来。
清哑想象若耶溪一群群红鲤鱼游来游去的情形,心情很愉悦,对汉子道:“两条都要了。”跟着又后知后觉问:“多少钱一斤?
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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