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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女-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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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主府也不过才戌时二刻,按照西洋摆钟上的时间就是傍晚七点半,不过在冬季里,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宜萱飞快脱下厚实的大氅,迫不及待地便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玉簪说,里头已经塞了热热的汤婆子,暖和的很。
恩,的确是暖和的很。
不过这个汤婆子实在是太大了点吧?!!
长度是八尺二寸,重量约七十公斤,横亘在她的柔软的雕花拔步床上……
宜萱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顿时满额头都是黑线。(未完待续。。)
ps: 改内容……
二百七十一、弘历福晋
二百七十一、弘历福晋
宜萱当即抓起床榻上的团花织金锦枕头,朝他那散发着欲求不满意味的脸上打去。
“这里是皇城!是公主府啊!你居然也敢大晚上的来!”啪啪,朝他那张俊脸上毫不客气地拍了二下。
子文却将她拥入怀中,“放心吧,我是翻墙进来的,没人发现。”
翻墙进来的……
翻墙!!!
你妹的,你还敢再嚣张点吗?!
子文笑眼含着欲情,他身上只穿着暗青色暗水纹的府绸里衣,隔着意料,宜萱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量。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萱儿,为夫来给你暖被窝,你难道不高兴的吗?”子文双手捧起宜萱被冬夜寒风吹地冰凉的脸蛋,轻轻摸索着,“瞧你冻得,来,我你给你暖暖!”
子文真的是个大暖炉,在冬天里,的确好极了。
宜萱在他怀里蹭了蹭,虽然她发了一通脾气,心底里却很高兴子文的突袭。
薄薄的酒香气味从宜萱丹唇中弥散出来,宜萱醉意上涌,哼道:“肯定又是玉簪把你放进我寝殿里的。”——子文身手,的确可以视公主府的侍卫若无物,但是人都跑到她床上了,可见是有内鬼的。
子文笑吟吟道:“你这个侍女倒是不错。”——比以前那个金盏好多了!
“她的确是我的死忠,可有时候。我真想狠狠踹她的屁股!”——宜萱磨牙呲呲道。
子文又握着她的手,哈着热气道:“手都冻得跟冰坨子似的了!”说着,他眼角飞扬气一个邪魅的弧度。“这样子暖和得太慢了,萱儿,咱们还是来个快的吧?”
“什么快的?”宜萱一时间有些不解。
没给宜萱理解的空暇,子文突然变栖身压了上来,将他火热的身躯覆在宜萱愣愣的身子上。
居然……是指这个!!
宜萱没机会来记得反抗,身上唯一的一层贴身软缎里衣就被飞快解开了,子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光了衣裳……
一张大被卷来。盖住了底下的春光无限。
真的是很热呀……
翌日,宜萱悠悠醒来的时候,被窝里尚有他的体温。但是人已经不见了。
撑着微微酸涩的身子爬起床来,不禁微微有些失望,居然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
忽然,她看到床头的高花几上多了一支红翡翠簪子。红润润的色泽。仿佛胭脂一般,但却十分盈透,入手有温润的感觉,而簪子是雕琢了莲纹,簪首处则是两只交颈而眠的鸳鸯。
抚摸着那鸳鸯,宜萱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算你还有点良心。”
“不过——怎么感觉有点像嫖资呢?”宜萱的脸突然有点发绿。
咚咚!
外头传来敲门声,随之响起的是玉簪的声音:“公主。您要起了吗?”
宜萱应了一声,便叫玉簪等人进来服侍她更衣洗漱。还好子文终于懂得了什么叫“温柔”了,总算没在她身上留下不该有的印记。否则宜萱可没脸叫侍女给她穿衣服。
梳妆镜子前,红桑为她挽好一个平滑的燕尾髻,她询问道:“这只红翡翠鸳鸯莲纹簪要簪上吗?”
宜萱轻轻点头,自然是要点缀上的。
红桑忙熟稔地将这只簪子斜着簪在右鬓的一双蝴蝶点翠头花旁边,蝴蝶成双,鸳鸯成对,自然是极好的意头。
早膳自然是熙儿一起用的,雅思哈去世已经过了一年了,熙儿给祖父守孝的日子已经过去,不过父孝的三年才刚刚开始。
熙儿穿着一身没有花纹的绫衣棉袄,嘴里却大口咬着香麻鹿肉饼,而这满桌子的菜也大多都是荤菜。一则是冬天里蔬菜难得,二则是盛熙才不会给纳喇星德守孝呢!
看着儿子大口吃肉的样子,宜萱也总算是安心了,守孝一年,熙儿瘦了好多,真真是可怜的娃啊。
宜萱亲手盛满了一碗花胶红枣炖乌鸡,递到盛熙面前,对他道:“你慢慢吃,额娘要进宫去了。”
“又进宫?”盛熙满嘴的肉把腮帮子都撑得鼓鼓的,以至于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了。
宜萱道:“我想看看弘历的福晋是什么样儿的,他们夫妻新婚第一日,照例要去给汗阿玛磕头,额娘贵为皇贵妃,不同于等闲庶母,也是少不了要去磕头请安的。”
弘历若是聪明,却养心殿磕头之后,就该立刻带着嫡福晋西鲁特氏去永寿宫请安。
不过……此刻满心愤愤不平的弘历,却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
宜萱赶到永寿宫的时候,才辰时三刻,正是太阳高升,渐渐暖和的时辰,额娘的宫里红罗炭暖气熏人。
不过陪坐在下手绣墩上的却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子。
宜萱进去,给额娘请了安,那女子也端端正正地给她见了一个万福。
宜萱问:“可是四弟妹?”
她温温道了一声“是”。
可惜,只有她一个人来,弘历没有来。
西鲁特氏虽然父兄官职不限,但也是世家培养出来的格格,礼仪教养自然不会逊色于人,虽然神情还有些拘束,但想来日后会慢慢熟稔的。
她穿着一身喜庆的大红色双凤五蝠八吉祥织锦旗服,外罩一个万字富贵缎坎肩,坎肩出着雪貂风毛,柔柔的厚实的毛软软铺在她白皙的脸上,更衬得她肤色如玉。
西鲁特氏的容色不错,五官虽然只算得上端庄,但肤色极好,盈盈光泽,两颊透着健康的红润之色,脸盘是比鹅蛋脸稍微丰润一些脸型,还算标致。而她的气度也是不错的。端方侍立,举手投足谦顺而温和。
可是宜萱记得,弘历房里有一个得宠的宫女。姓高氏,论起来跟汗阿玛的高常在还是堂姊妹(囧),听说容色出众,楚楚可人,而西鲁特氏虽然看着可亲,却并非大美人,更缺乏叫人怜惜的柔弱感。
而独独西鲁特氏一人到来。便可见和她弘历的夫妻关系如何了。
贤皇贵妃叫女儿上榻上坐了,她徐徐道:“四贝勒担心他生母,所以去了景阳宫。”
宜萱微微一笑道:“看样子钱贵人病得不轻。”说着。她看了西鲁特氏一眼,“四弟妹怎么没有同去?”
西鲁特氏年纪比弘历大两岁,却也不过才十六,却以平和的语气道:“这不合规矩。”——浑然是谙熟规制的大家闺秀。
其实西鲁特氏说得对。这不合规矩。
没有身为皇子福晋。不先给副后请安,便去给贵人请安,的确是大大不合规矩。若钱氏是个嫔也还罢了,好歹是个“母嫔”,算是长辈,可贵人又算个什么?!除了辈分,贵人可比皇子福晋、贝勒福晋还要低一头呢!自然是没资格受儿媳妇跪拜请安的,甚至都没资格被儿媳妇叫一声“额娘”!甚至还得反过来给皇子福晋行礼呢!
宜萱点头道:“守规矩。自然是应该的,但是对四弟妹而言。却不是好事。”——她若是想要得到弘历的宠爱,就得放下身段,去好好伺候钱氏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媳妇。
西鲁特氏徐徐道:“多谢大公主坦言。只是身为皇家媳妇,最不能坏了的便是规矩。若钱贵人有幸做了嫔主娘娘,我自当前去请罪。”
宜萱抿唇笑了,这意思是只要钱氏一日是贵人,她就不会去磕头请安吗?她突然隐隐觉得,西鲁特氏对这门婚姻,同样不是很情愿。
虽然弘历年少得封贝勒,可生母位份的卑微,也的确不是个最好的夫君人选,何况钱氏还进过冷宫,这样的黑色履历,就足够叫许多大家格格退避三舍的了。皇家,将就的是子以母贵、母以子贵,母子中有一人又缺憾,便是二人的缺憾。
何况……弘历一直十分宠爱房里的那个高氏,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没有那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宠妾的男人。
这时候,徐一忠低头走了进来,他道:“娘娘,四贝勒派了身边的太监王钦过来,说是请四福晋去景阳宫一趟。”
宜萱抬头看着额娘,看她要怎样应对。
贤皇贵妃淡淡道:“传本宫懿旨,钱氏不安于室,以卑贱之身肖想嫔主之位,着罚俸三个月,略示薄惩!”
“嗻!”
宜萱瞥向西鲁特氏,果然看到她微微颦蹙气了娥眉。额娘的这般举动,看似是维护西鲁特氏,实则也是彻底毁坏西鲁特氏和弘历的夫妻关系。
若额娘真有心对她好,便应该让她景阳宫。毕竟西鲁特氏已经来永寿宫请过安了,若是以探视的利用去景阳宫,也倒是说得过去。可额娘没有,她没有放过教训钱氏的机会,也没有放过让弘历夫妻决裂的机会。
宜萱猜想得没错,弘历事后大发雷霆,把他阿哥所里的瓶瓶罐罐都砸了不少,西鲁特氏面对这样的状况,也只能死咬这说是自己“守规矩”了,弘历没有理由问罪嫡福晋,但却可以冷落他。
弘历婚后的第二个夜晚,便叫了他素日宠爱的房里人高氏侍寝。
可这样的举动,无疑给人足够的理由说他宠妾灭妻。
这样宠妾灭妻的风声,无疑是宜萱的额娘贤皇贵妃李氏暗中推波助澜的。甚至连汗阿玛都斥责他的举止,弘历深觉憋闷,虽然不得不去嫡福晋房中,但却并没有真正再碰一下西鲁特氏。
这个妻子本就不是弘历愿意娶的,加上弘历认定她“不孝顺”,自然只能“相敬如冰”了。而西鲁特氏虽然预料到自己的婚姻不可能太如意,但如今受到丈夫如此冷待,更将一个包衣宫女出身的侍妾捧上了天,叫她在悲愤欲绝中渐渐心寒。(未完待续。。)
ps: 这是二百七十一章。
二百七十二、雍正四年
雍正四年,皇帝下旨为自己修建皇陵,命允祥、张廷玉和工部、内务部府官员筹建。
随后不久,四川建昌山营所属“番人”之头目金格、阿租乃煽众狂悖,发动“起义”,同时附近的土司也相继起兵,随之为乱,其中包括阿都宣慰司、阿史安抚司、宁番安抚司共计五十六土司。雍正下旨命年羹尧之后的新任川陕总督岳钟琪率绿营数千人马围剿。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役,那些“起义”杂兵和土司兵马完全没有办法和绿营正规军相提并论,既然绿营只有他们一半人马。
说到土司制度,由来已久,自元朝便有此制度,便是让偏远地区、少数民族的聚居地,朝廷嫌这些地方的百姓难以管辖,便给少数民族的部落头领授以土司官职,给土司极大的自制管辖,俨然是偏远地区的小王国。且土司之职,也是世袭罔替的。
这样一来,虽然给朝廷许多便利,也省了麻烦,但土司内部已经土司之间已然死斗频发,如今竟悍然叛乱。便雍正起了彻底解决土司问题的心思。
岳钟琪这个骁勇善战的岳飞后人,很快就干脆利落地平定了这场叛乱,并生擒金格、阿租乃等人。
这时候,督抚大员鄂尔泰等人上奏了“改土归流”的奏折。所谓的改土归流,就是将世袭的土司官职该为朝廷遣流官治理。雍正欣然允诺,便将这次参与叛乱的土司。作为第一批改土归流的“试点”。
弘时却道:“汗阿玛改土归流,只怕这战事有得打了。”
宜萱却笑了,那些土司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自然是要垂死挣扎法抗一下的,“那些纷争不断的土司部落,手底下大猫小猫两三只,根本无法和朝廷的精锐之兵抗衡。”
弘时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先帝朝虚空的国库才刚充盈了几分,这下子又要……”
宜萱心道,弘时在户部历练。倒是学会了爱惜钱粮了,“有仗可打,又不是什么坏事。”
弘时一愣。“姐姐这话何意?”——莫非战乱比承平好?
宜萱只淡淡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清朝自乾隆朝以后,战事愈发少,以至于清兵疏于训练。才渐渐失去了铁血之风。以至于后面的衰败和耻辱。
弘时瞬间恍然,“不错!我竟没有想到汗阿玛设想如此深远!改土归流,可不只是解决西南和西北的土司部落!!一归流,必然土司群起,没有个数十载,别想彻底平定!如此一来,便可用来磨练绿营,使之不失勇武!”
宜萱颔首道:“不错。太平太久,可从来不是好事。”——起码对于封建王朝而言。的确如此。
说完了正事,宜萱突然问了一句:“陆氏,快生了吧?”
弘时点头,表情很是平淡地,那平淡中又有一丝厌恶,他道:“差不多是下个月月底吧。”
宜萱道:“我听说——这段日子都是咏絮照顾她的胎。”
她仔细看着弘时那寡淡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时儿,莫非你真的想让咏絮杀母夺子吗?”
弘时表情已然没有什么变化,他理了理自己的马蹄袖,道:“给她个儿子,这也是额娘的意思。”——不过陆氏多年安分,星移已经表示不再计较,弘时只打算把陆氏的孩子给李咏絮抚养,并不曾动杀心。只不过如今若有人想杀他,弘时自然懒得救。
宜萱没有再说什么,纵然陆氏再有聪明,也敌不过身份的差距,虽然和李咏絮都是侍妾,可李咏絮是额娘的亲侄女,身份上便不在一个档次上。
“倒是星移,一直都没有喜。”宜萱现在都忍不住怀疑她身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弘时也露出了苦恼的神情,“药都换了三次了……唉,这种事,大概还是要看天意吧!”
宜萱低眉微微一忖,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是药三分毒,身子健康的人吃药无益,弄不好还会有害。”
弘眉心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有些不大好。特意叫王府医正给小移开药的,可是他的嫡福晋董鄂氏!
宜萱并不知晓,自己无意的一句提醒,叫弘时心中更疏远了自己的嫡福晋,不过他这种疏远表面上却是看不出来的。弘时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定期去嫡福晋房中,每月也会抽出好几天的时间陪嫡福晋用膳,完全还是像从前那样尊重嫡妻。当然了,这是后话。
宜萱小坐了一会儿,估摸着天色不早,正要起身离去,太监景朝安却来报说嫡福晋董鄂氏来了。
弘时脸上有些不喜:“这里是书房,女人不该来!”——弘时这一竿子,生生把宜萱也给打了进去。
宜萱顿时眼神有些阴测测,“你什么意思?!”
“额……”弘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急忙躲避这个话题,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弟妹进来了,宜萱总不好意思继续对着弟弟一副磨刀霍霍的眼神。
董鄂氏脚下如风,面含喜色,进来便盈盈行了万福,她语调飞快而欣喜地道:“恭喜爷,兰苑的苏格格刚刚诊出有了不到两个月的身孕!”
苏格格……宜萱也不大记得这号人了,似乎进门也有几年了,好像是包衣出身的。
听到这样的喜讯,弘时也不可能继续绷着脸了,他眉梢微微上扬,喜色难掩:“可是真的?”
董鄂氏忙到:“胡医正的医术,自是不必多说!”
听董鄂氏说到医正,弘时眼底滑过一丝阴沉之色,没吃药的苏氏有了身孕。可一直吃着胡医正开的滋阴药的小移却一直没有喜讯……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既如此,苏氏的胎,就烦劳福晋照看着吧!”弘时彻底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刻板地对董鄂氏说道。
董鄂氏有些不明所以,她只得忙道:“是,妾身一定会好好照顾苏氏的,还请爷放心。”
弘时郑重地点头,“本王一直都是很相信福晋的贤惠,苏氏交给福晋,必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宜萱忽然觉得。弘时这句话里若有所指。心里不禁暗叹了一句,天下夫妻,又几个是和弦的?罢了。时儿和董鄂氏,也不是她该掺和进去的。
两日后,是和硕和敏格格嘉容长女的满月——没错,是长女!嘉容这一胎。如富僧额所愿。生了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女儿!
宜萱备了贺礼,前去看望这个襁褓中小小的、皮肤薄薄的、粉嘟嘟的小侄女。
嘉容坐在床榻上,膝上盖着银红四合纹双层织锦被,头上勒着昭君套,她气色尚且不错,身子没有太大的损耗,脸颊都比从前圆润了几分,可见是月子里补养得不错。
侍女端上来一碗人参乌鸡汤。道:“额驸嘱咐郡主,一定要喝掉。”
“搁哪儿吧!”嘉容郁闷地道。
侍女又道:“郡主。这汤要趁热喝才……”
“叫你搁下,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嘉容怒视着那个侍女气呼呼道。
侍女不敢多言,急忙搁下汤,做一个万福,便退了出去。
宜萱疑惑地道:“这个丫头,看上去有些眼生?新买的?”
嘉容闷闷道:“是富僧额买的,专精厨艺的厨娘!”
宜萱不禁笑道:“妹夫倒是很关心你!”
嘉容瞬间脸颊气鼓鼓的,她狠狠揪着身上的锦被,“我看呐,他就是看我生了个女儿,所以专门气我来了!”
宜萱顺嘴道:“那你不气不就成了?!”
嘉容哼了一声,旋即她又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她指着襁褓里小小女儿道:“大堂姐,你不是知道,我生这小东西,半条命都拼进去了!”
“可没想到,居然是个女儿!”嘉容神情很是恹恹,仿佛这一个月的坐月子,都没恢复过心情来。
“这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宜萱正色对她道,“你没有资格嫌弃她!!”
看到宜萱似乎生气了的面孔,嘉容急忙道:“我不是嫌弃!就是想到自己以后还要再经历一次生孩子的痛哭,就苦恼得很!”说着,她抱起那个孩子,“我的女儿,是我挣命生下来的,我怎么可能不疼她!”
见嘉容如此说,宜萱也终于安心几分,天底下的母亲,终究嫌少有厌恶自己的孩子的。
宜萱又问:“孩子取名了吗?”
嘉容摇头,“富僧额给定了‘懿’字的排辈,后头的字还没想好呢!”
宜萱微微一忖,便问:“是嘉言懿行的‘懿’?”
嘉容点头。
宜萱唇角含笑,到底富僧额是真的对嘉容动心了,母亲行嘉,女儿排懿,如此便可见其心意了。
嘉容却有些不屑的样子,她道:“他琢磨了那么多天都没想好,怕是没上心呢!不过大堂姐帮你的侄女想个字吧!”
“这……不大好吧?”——抢了人家阿玛给自己女儿取名的权利,可有点霸道呢。
嘉容哼了哼道:“有什么不好的?除非是大堂姐不喜欢这孩子!”
见嘉容的架势,宜萱只得无奈地应了下来,细细思量了一会儿,便道:“‘欢’字怎么样?懿欢,女儿家家,也不图什么获得开开心心就好。”
嘉容听了,似乎很是满意,她不迭地点头道:“好啊!就叫懿欢了!”说着,她用手背蹭了蹭熟睡中的小女儿,轻轻唤道:“懿欢,欢儿!”
如此,伊尔根觉罗懿欢的名字就在她阿玛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定了下来。(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之前漏发了“二百六十七、数败俱伤”,已经补上,不过章节题目是错的,但内容我已经一章章修正过来了,刷新一下阅读就可以了。手机用户可能更新慢些。很抱歉一时粗心,给大家造成了阅读不畅。尤妮以后一定会更仔细些。
二百七十三、弘历丧母
雍正四年的阳春三月,宜萱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京中,去了昌平鸣鹤园居住。
闲来无事就去子文的汤泉山庄度两天蜜日,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直到听说端亲王府的侍妾陆氏生下了弘时的第三女的时候,宜萱不禁自语道:“她保住了一条命。”
玉簪低声道:“只是……陆格格生产的时候似乎出了点问题,也不知是为什么,都大出血了,不过陆格格倒是命大,硬撑着生下了三格格,不过她损伤得很严重,连刚生下的三格格都很孱弱。”
宜萱眉心微微一蹙,陆氏生女儿倒没什么不对的,毕竟是儿是女,都是一半一半的事儿,不到临盆,谁也无法预计。倒是陆氏生产时的突发状况,总叫人觉得有些不寻常。难道是李咏絮提前下手了?不对啊,应该没那么必要,她大可安坐等陆氏生了,再动手,这样也不至于损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李咏絮想要不是是陆氏肚子里的孩子吗?怎么舍得伤害?
此刻,端亲王府中,弘时才刚刚从户部回来,看到的却是瘦弱得跟小猫儿一样的女儿,顿时他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怒火,这个女儿,哭声都那么孱弱,只怕十有**是养不大的!
他将女儿交给了乳母,便怒气冲冲去了李咏絮的院子。
“你用得着那么等不及吗?!!”弘时气闷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李咏絮满腹愿望,她哭诉着道:“表哥。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是她自己不小心,在我院外摔倒的!我真的没有害她呀!”
“够了!!”弘时满脸厌恶之色,“你想杀母夺子。可这个孩子,终究是本王的骨肉!咏絮,本王真没想到,你连这个孩子也要害!!“
“我想要这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害她!”李咏絮哭诉道。
弘时冷哼了一声,“若是个儿子,你当然不会!可陆氏自打显怀。肚子就格外圆润,你早就觉得这只是个女儿,所以干脆将母女一同除去吧?!”
“我——”李咏絮泪流满面。却无言以辩。
弘时冷冷道:“本王看在额娘的份儿上,最后一次饶你!以后消停着些,别动不该动的手!!”
三日后,端王府那个先天孱弱的三格格终究还是夭折了。这一天。正好下起了滂沱大雨。三格格的生母陆氏仿佛发了疯一般,抱着那个小小的、身躯已经冰冷的女婴,奔跑在雨中,她嚎哭声,连那日的雨声都掩盖不住。
待到雨过天晴后,小格格被入殓,陆氏作为一个失去女儿的可怜的母亲,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同情和怜悯。这里头就包括端亲王弘时。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失去儿女的痛苦,何况陆氏的三格格会夭折。全都是他纵容李咏絮的缘故。这让他忍不住觉得,是他亲手害死了这个女儿。身为一个人父,这种痛楚是前所未有的,所以也格外难以释怀。
因此,弘时将这一切的愧疚,全都弥补在了失去孩子而神智恍惚的陆氏身上。他命人给陆氏比照侧福晋的用度月例,又赐她上好滋补药,并且还特意从宫中请来了一位太医,为她调理身子。
弘时得女失女的事情来得太突然,宜萱得知这一切消息的时候,人正身在子文购置的温泉山庄中。
宜萱沉默地看着窗外新开的西府海棠,忽的道:“子文,你怎么看?”
子文手中把玩着一方太乙玄灵漱金古墨,神情是闲散而随意的,他以平淡无奇地口吻品评道:“郑老太太这个侄女,善隐忍,能隐而不发,一旦出手便要翻盘,的确是青出蓝而胜于蓝。”
听子文如此称赞,宜萱不免叹道:“时儿似乎是信了她了。”
子文依旧表情淡淡:“她是利用了弘时的怜悯之心。”
宜萱微微一叹,拂去炕几上被风吹进来的西府海棠的带着香袭的花瓣,道:“男人的怜悯,足够叫她在王府里站稳脚跟了。”——失去一个孩子,为她彻底挽回原本看似不可能翻盘的败局。
此刻,她的确不得不佩服陆氏的本事。
她的弟弟,可不是笨人,竟也成功地被算计了进去,可见这个陆氏本事似乎有了不小的蜕变。她的确是个够狠心的人,对自己也同样能狠得下心。没有会怀疑,那个因失去女儿悲痛得神智恍惚的陆氏,会是害死自己亲生女儿的凶手。
“时儿的王府,日后只怕没有安宁之日了。”宜萱微微叹了口气。
子文将手中的古墨收回锦盒中,又用汗巾子擦了擦染在手上的墨色,他道:“你别操这份不该操的心了!你那个弟妹,也不是简单货色。”
“不错。”陆氏能蒙蔽得了弘时,董鄂氏同样手段高明地拿她当了枪使过一次。不过以陆氏的聪明,短时间内,甚至数年之内,她都不会再动手了,她若理智,就该好好养好身子,生个儿子,才能图谋长远。
这时候,玉簪快步走了进来,她低声禀报道:“宫里传丧,说是钱贵人殁了。”
宜萱只道了句“知道了”,之前在京中的时候,额娘就对她说,钱氏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儿了。
钱氏的死,宜萱并不感到意外。汗阿玛想要杀的人,还没有哪个不死的。从朝堂的敌人,到孝敬皇后乌拉那拉氏,如今一个钱氏,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只蚂蚁罢了。若非,不是因为她是弘历的生母,她不会有“病逝”这般体面的死法。
钱贵人之死,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她只是个小小贵人,连个嫔主娘娘都不是,也就是说她死了。也没有资格叫皇子公主们为她守孝半日。
但弘历悲愤之下,却跪在了养心殿外,请求他的汗阿玛、雍正皇帝。给他的生母一个嫔位。
钱氏为雍正所厌弃,更是他一手暗中处死,又怎会给她哀荣?钱氏不过一介小小贵人,弘历就敢存有野心,若得了追封,岂非叫他更不安分了。所以,雍正毫不留情地驳斥了儿子的请求。
可惜。弘历的性子,是愈挫愈勇的,他不但没有死心。更暗中指使自己在朝堂中暗中拉拢的几个朝臣,为他上奏,为他的生母请封。
可这些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住雍正?这位主。可是朝堂争斗的老手了。若是连个刚刚成婚的儿子都修理不了,岂非叫人笑掉大牙。雍正毫不客气地撸掉了弘历好不容易拉拢的两个朝臣的官职,直接叫他们回家种番薯。
一下子,弘历成了光杆司令。原本他还有承恩公乌拉那拉家可以为羽翼,可因为承恩公之女乌拉那拉昭娴被许给弘时做侧福晋,这位老谋深算的承恩公大人,就打起了太极拳,虽然他女儿不得弘时喜爱。所以承恩公没有急着凑上去,同样也开始渐渐疏远弘历。
这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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