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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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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郑氏这么一嚎,雅思哈也登时清醒了过来,方才只是一时怒急,下手的确是没个分寸了。且不说这是他的儿子,也还更是郡主的夫婿、雍王爷的女婿、万岁爷的孙女婿,若真一个不慎打死了,皇家颜面第一个过不去。
只是雅思哈心头尤是不解气,见那郑氏一副护犊子起来便视死如归的架势,便更生恼怒,心道:若非这个无知妇人教唆,儿子何至于到如此是非不分的地步,何况那个不知规矩的郑秋黛便是郑氏的亲侄女,如此看来,彻头彻尾都是她的错。
便怒不可遏,鞭影落下,郑氏身上已经见了三条血痕。
“啊!!——”郑氏哪里想到老爷竟然真的打她,当即疼得便滚在了地上,狼狈嚎叫不堪。
星德看在眼里,心疼极了母亲,强撑着要起来,一时却更扯得伤口流血更多,眼前一阵模糊,便晕厥了过去。
“德儿!我的德儿啊——”郑氏见而死晕死过去,也顾不得疼痛,又扑上去嚎哭起来。
“哭什么哭?!”雅思哈瞪圆了眼睛吼叫道,“慈母多败儿!!就是你太纵容着这个孽子,才会叫他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儿来!!”
郑氏在雅思哈威势之下,登时连哭都不敢了,只一味流着泪,心里却恨极了净园的宜萱,心道:若非是她小题大做,秋黛如何会被关佛堂,她的德儿如何会被老爷如此往死里打?
只是这番话,她是万万不敢宣之于口的,只急忙伏在地上磕头,哽咽连连道:“老爷好歹念在骨肉之情上,饶了德儿这一遭吧!”
雅思哈狠狠一甩袖子:“若是衡儿在,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这话一出,郑氏便有恨上了死去多年的原配西林觉罗氏,她比不过那个死人,没想到自己儿子在老爷心目中竟然也比不上那个死人的死鬼儿子!!
净园。
宜萱这头趁着午睡的空荡修习了半篇观气术,才初窥几分皮毛,便觉得晦涩难解,可惜现下无师,只能徐徐图之了。才刚想着睡会,医士石磐便回来回禀了。
宜萱叫金盏搀扶着到了正堂明间,当即便问了石医士星徽的病情。
石医士躬身道:“回郡主的话,以奴才四十年经验来看,徽三爷的病情小半是体弱,大半是用药不当。”
宜萱一凛:“用药不当?”
石医士道了一声“是”,继续徐徐道:“从前的大夫,多用猛药,分量也大,虽说也对症,若是搁在寻常体健男子身上,自然是不消四五日便药到病除,可徽三爷自幼体质比寻常人弱上三分,如此一剂剂药吃下去,不但永远也好不了,只怕不消三月,连命都不保了。”
宜萱拧眉,问道:“这话,你可曾回了国公爷?”
石医士道:“原本是要去回国公爷的,只不过国公爷哪儿出了点事儿,奴才回不了了。”
宜萱一愣,当口便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了?”——如此急问,倒是不免担心雅思哈身体有什么不妥,毕竟是都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了!
石医士便娓娓道来书房中,雅思哈一怒之下鞭打额驸爷的事儿,甚至连来求情的太太郑氏都挨了三记鞭子。宜萱听了,当即便愣在了哪里,倒是身旁金盏幽幽道:“国公爷倒是雷厉风行。”
宜萱心里倒是颇为欣赏这位老公公几分了,便吩咐石医士不得将此事外传,又道:“三弟的病情内由,就等国公消了气你再去相告吧。”——免得这位军阀作风的老头子再把自己的老婆一通鞭打给打死了。——虽然她不介意郑氏去西天极乐世界,可也不能是这种死法。
七、四爷爱犬
且说纳喇星德被自己老子狠狠鞭打了一顿,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太太郑氏也只敢暗地里请上好的大夫来医治,又特特多给了封口的银子,又狠狠治了底下看了笑话的奴才,只是饶是如此,这么大的事儿,如何能一点子都不走漏风声,少不得又沦为四九城里一大笑谈了。
额驸爷为爱妾求情,被怒急的老阿玛一顿鞭打……啧啧,多么新鲜的趣事!!
如此风声,自然是传到了雍王府那边,宜萱怀里抱着一早星月送来的雪白的京巴狗,梳理着那雪白无半根杂毛的毛发,便见吴嬷嬷进来禀报说:“格格,苏公公来了。”
宜萱一愣,方才明白,吴嬷嬷口中的苏公公,便是她阿玛身边的贴身太监苏培盛。
这苏培盛是自打宫里时候就伺候她阿玛的旧人了,算起年份,倒是比她额娘和嫡福晋都要久。苏培盛年纪四十岁上下,与她阿玛相若,只是太监无须罢了,不过苏培盛虽然是太监,却并非那些个长相阴柔的,反而面皮略黑,说话的声音也低沉厚重,在外人眼里,还真真看不出来是内宦呢。
“给郡主请安。”苏培盛也不曾穿太监服,只着一身深褐色软绫袍褂,头上也带着同色的瓜皮帽,腰间还佩着玉佩、扇坠等物,乍一瞧,倒是活脱脱忠厚管家的模样。
宜萱笑着叫了免礼,道:“苏谙达怎的亲自来了?可是阿玛有什么要紧的吩咐?”
苏培盛一副笑面,“爷听说郡主受了委屈,自是千般心疼,可不便亲来,便遣了老奴来瞧瞧。”
宜萱温温一笑,“如苏谙达所见,我并无大碍。”
苏培盛略弓着身子,道了声“是”,“郡主玉体安好,爷知道了,想必也能稍稍放心些。只是四爷还吩咐了,郡主若是胎相安稳下来,便不妨择个晴好的日子,回去陪伴嫡福晋和李福晋说说话,也好舒缓心情。心里若有委屈,也可与四爷倾诉。”
这番话娓娓道来,宜萱不免被怀恪格格那二十三年的记忆感染,眼中便濡湿了,哽咽着道:“我自是想念阿玛、嫡额娘和额娘,只是想着阿玛在户部忙得脚不沾地,不敢为自己这点小事去叨扰。”
苏培盛忙道:“郡主这话着实太见外了!您可是四爷的亲生女儿,女儿受了委屈,自然是要回娘家倾诉的。您一味忍受着,反倒叫四爷更加担忧了。”
宜萱点了点头,道:“过几日,我便会王府看望阿玛。”说着,便又问及雍亲王、嫡福晋和李福晋是否安好,苏培盛一一细细答了。
宜萱一边梳理着京巴脑袋上那一撮毛,并用红丝带系起来,扎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笑着道:“阿玛整日烦劳,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孝敬,这小东西乖顺可爱,但愿能讨阿玛一笑,还烦请苏谙达呈上。”
苏培盛看着那吐着小舌头的小京巴,愣了一会,才干笑着道了一声“嗻”,只当是郡主从前的小孩子脾性又犯了,左右四爷也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不管东西好坏,总归是一份儿孝心。
宜萱婉婉笑着,结合那份记忆,以及野史的记载,雍正皇帝应该是个爱犬之人,送这个小东西,自然是错不了的。
雍亲王府邸,书房。
小京巴在苏培盛的怀里,乖得不得了,还舔着狗脸,吐着讨好的小舌头,加上脑袋上那个红色的蝴蝶结点缀,当真是萌物一个。
雍亲王脸依旧是面瘫脸,那那双丹凤眼已经落在萌物身上挪动不开了,这个小东西当真是可人呐,还要那毛发顺滑得跟绸缎似的,摸上去一定很舒服——不!不行!他怎么能去摸京巴狗儿呢?那太**份了!!!
内心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理性占了上风,便面无表情地吩咐道:“虽然东西不好,也是萱儿一片孝心,便叫底下太监好生看顾着就是了。”
苏培盛也颇为疑惑,就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爷您怎么冷了半晌才发话呀,只是苏培盛决计不敢把这句心里话给说出来的,便道了一声“嗻”,转身退下,便将小京巴交给了素日伶俐的太监小闽子照看。
苏培盛抱着萌宠走了,四爷顿时后悔万分,爷怎么不直接说“放下就成了”,然后再打发了书房里的奴才,然后、然后……左右无人,他就可以好好抱一抱、摸一摸、亲一亲……额不,他堂堂皇子亲王,怎么能能亲一条狗呢?不过抱抱、摸摸想必还是可以的——不过可惜了,这会子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手里头还没捂热的萌物便打包送给了自己那四爷爹,宜萱便只能逗弄着廊下的凤头鹦鹉玩乐,这鹦鹉还是去年简亲王世子福晋那木都鲁氏去年送给她的生辰礼呢,倒是能讨人欢喜的小玩意。
凤头鹦鹉通身毛色如雪,只头顶长着一撮竖立的鹅黄色冠羽,恍如凤首,当真透着几分威武。宜萱拿核桃仁喂它吃,一旁星月笑道:“这位世子福晋八面玲珑,倒是会投郡主嫂嫂所好!”
宜萱呵呵一笑,道:“她也不容易,成婚那么多年,只生了个小格格,这倒也罢了,偏生那些个侍妾都接二连三生子,要是她不广结善缘,也要如何在简亲王府立足呢?”
星月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叹道:“做皇家的媳妇也当真不容易啊。”
宜萱也十分赞同星月的话,又端量了她净白无暇的脸蛋,笑道:“终归是圣上赐的婚,地位总还是稳固的,你呀,就别曹(非错别字,和谐必备)那些个闲心了!”又转而问道:“我叫温嬷嬷去你身边,你倒是不忙着好生学规矩,还是恨不得一天三趟往我这边跑!”
星月吐了吐舌头:“二嫂这是嫌弃我了吗?那我以后不来就是了!”——她愿意来净园,一则是想多了解了解宗室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二则她着实受不了太太那个人,能远着便远着些,不论怀恪格格是否是她的“老乡”,单凭她性子随和,也不摆架子,相处起来,反而比国公府都要轻松惬意。
见她又是撒娇模样,宜萱不免猜想这孩子估计穿越前也是个没多大年纪的小姑娘,便笑着道歉,又是连番哄了几句,又请她进房里吃茶用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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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星月所求
手里捻着一枚艾窝窝,星月笑眼眯眯道:“还是二嫂这里的点心最好吃!!果然不愧是王府里带过来的厨子,怕是御厨也不过如此了吧?”
宜萱嘴里嚼着酸溜溜的雪山梅,不禁莞尔,相处了几日下来,她倒是有几分喜欢星月的性子了。那艾窝窝的确好吃,不过像星月这般上瘾的,倒是少见。此物是宫廷御膳之一,但做法倒也并不复杂,不过是糯米夹了芝麻并做成的凉糕,上头再用腌渍好的枸杞做点缀,倒也好看好吃。
“点心方子不都给你了吗?怎么不叫国公府的厨子做给你吃?”宜萱笑吟吟问道。
星月努嘴道:“他们做的,味道不一样,总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
宜萱不禁疑惑:“怎么会不一样呢?都是糯米,吃起来莫非还要两种口感不成?”
星月却认真地点了点头:“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这艾窝窝不但糯,还有筋道,米香也浓郁,颇有醇厚之感。”
吴嬷嬷听了,便笑道:“净园厨下用的米是盛京那边送来贡米,是去年秋宫里赐到雍亲王府,王府又送了过来的,因此物只专供内廷,所以和旁的米略有不同。”
“原来如此!”星月点点头,颇为艳羡的样子。
宜萱笑道:“你羡慕个什么,日后嫁进皇家做媳妇,还怕没得贡米吃吗?”
星月顿时羞红了脸,咬着唇道:“二嫂又取笑我!”
宜萱呵呵一笑,“以你的家世身份,参选之后,还怕指婚不到好去处吗?”
星月神情顿时暗淡了下来,自是不愁嫁不进皇家,就怕像那木都鲁氏那样嫁给一个贪花好色的丈夫,那一辈子真是毁了!莫名其妙穿越到古代,她已经认命了,可是若真指婚给简亲王世子永谦那样的男子,还真不如死了痛快!
半晌后,星月突然站了起来,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宜萱脚下:“求嫂嫂垂怜!!”
宜萱也被星月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起身亲自来搀扶:“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星月却死不肯起来,含泪仰头道:“简亲王世子福晋那木都鲁氏照样也是公侯之女,她额娘还是博尔济吉特氏,论出身比我还好几分,还不是落得那样下场!星月不求嫁得有多尊贵体面,只求千万不能嫁一个那样的夫君!求嫂嫂帮我!!”说着,便一头狠狠磕在地上。
宜萱挺着大肚子弯腰本就费劲,何况星月死死跪在地上不肯起身,便吩咐道:“金盏、玉簪,快扶大格格起来!”
看着星月那副泪流满面的样子,宜萱不禁暗叹,果然这还是一个拼爹的时代啊!她有四爷这个爹,就算星德宠妾灭妻,可国公爷立马将郑秋黛关了起来,更是把自己儿子一顿往死里打。若是换了她只是寻常门当户对人家的格格,只怕便要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宜萱忙从衣襟上摘了锦帕,擦着星月脸上泪花,软语轻声安慰道:“这种事关乎一辈子的幸福,就算你不说,我又如何会袖手旁观呢?”
如此承诺,方才叫星月略略止了哭泣。
送走了星月,宜萱幽幽问道:“嬷嬷,依你看,她是真心流露吗?”
吴嬷嬷思忖道:“家有继母,国公爷又不是细致的人儿,她自然只能求格格了。瞧那样子,虽不敢说十分真心,少说也有七八分了。”
宜萱点点头:“人与人相处,能有七八分真,已经是难得了。就冲着这七八分,我力所能及地帮她一二也无妨。”
吴嬷嬷颔首含笑。
出了净园,星月急忙擦干了眼泪,问贴身的大丫头道:“藿香,你瞧着,郡主会帮我吗?”
藿香是个长着圆脸,模样讨喜的丫头,说话也软软的好听:“格格就放心吧!郡主素日里也就对您亲近几分,且看郡主往日品行,还不曾做过出尔反尔的事情。”
星月虽已止了哭,但声音依旧带着三分哽咽:“如此,我便安心了。”——亲娘已去,长兄亦丧,长嫂懦弱,后母算计,阿玛又是个不细致的,如今她唯独能依靠几分的也就是这个郡主二嫂了。
只要郡主肯帮忙,只要稍稍能借几分雍亲王府的势,何愁不能嫁个靠谱点的丈夫?她是不敢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了,那起码也该得到丈夫应有的爱重吧?起码也不能小妾、庶子成群吧?来到清朝,她活得真有够憋屈的了。想到此,星月忍不住羡慕极了这个郡主嫂子,处处都雍亲王府撑腰,连阿玛都不敢得罪,甚至狠狠鞭打了二哥、幽禁了郑秋黛。若她也能穿越成四爷的闺女,那该有多好啊!
只是这个郡主二嫂到底还是稍微有点不争了,若换了她,略施手段,必然能一人独霸主额附,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唾手可得了。
一路走回国公府,星月又道:“三弟的身子已经好了大半了,改日该带他去给二嫂谢恩才是。”
藿香顿时吃了一惊:“格格,您怎么又犯糊涂了!三爷可是郡主的小叔子,如此贸贸然进了净园,要是传出不好听的话,可如何是好?!”
星月一愣,她差点忘了,这是个嫂溺叔援都不可的时代,便讪讪道:“我一味只记得郡主的好,倒是忘了这茬子了。幸好有你提醒我!”
藿香听了自家格格的话,才松了一口气,格格自打两年前病了一遭,高烧烧的混忘了不少常识性东西,不过好在性子改了不少,也能听得进去劝告,总比以前好些了。藿香便又道:“格格这个样子可不成,您还有不到一年便要选秀了,可得抓紧了时间好好跟温嬷嬷学熟稔了规矩礼仪才成。”
星月听了,也万分重视起来,“你说的是。”——以前有藿香这个忠心耿耿的丫头,时时提醒,才没有露了马脚——ps,只是藿香这个名字实在太那个啥啥了,叫她一不留神就想到了霍香正气丸,总忍不住想爆笑一通!!
九、第二重境
月满如盘,遥挂星空。
此刻万籁俱静,人人都酣睡了,包括守夜的金盏和那个叫薄荷的二等丫头。唯独帷帐中大腹便便的宜萱却精神得跟夜猫子似的。
宜萱仔细检查了金盏、薄荷二人的的确确睡得熟了,这才放心地去推开窗子,好让月光进来。
今夜是十五,是修炼月华吐息决难得的好日子。这部功法虽修炼了没多久,却给宜萱出乎寻常的舒适感,连每日请平安脉的石磐石医士也大感郡主的身子愈发健康得不得了。
修炼一夜月华吐息决,竟是比酣睡一夜都要叫人舒服百倍!稍稍可惜的一点是,每次修炼,都必须推开窗子,否则吸收月华便会大打折扣,宜萱细细揣摩了,原来还是她的感应不够,修炼不到家。
不敢浪费时间多吐槽,宜萱已经盘坐好了,暗自运转体内的灵气,不消片刻,身心俱沉浸在奇妙的感觉中,融融月光之下,周身便如同浸泡在了温水中一般,上上下下三千六百个毛孔也都舒展开来,贪婪地吸收着月华,如饥饿的婴儿一般。
宜萱感受的身体比往常夜晚的不同之处,大感月圆之夜难得。渐渐,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舒展开了手和脚,在她的**里,在羊水中以极缓的速度转动着,也随着她一起吸收月华灵气。
宜萱不禁大感诧异,急忙心神凝聚在肚子中。
她感觉到了,一个小小的,却异常蓬勃的生命……
同样的,那小小的生命也在向她释放着某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依恋……
那是来自血脉的羁绊……
宜萱仿佛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渐渐的,竟与她的心跳和谐地交融在了一起……
那是一种极其玄妙的感觉,那样水**融,让人身心都温暖洋洋……
于此同时,完全月华点点飞快地汇聚着,在奇经八脉中如潺潺溪水般汇聚,一同涌向肚脐下三寸处的丹田。这一切,宜萱都能神奇地“感应”到,心下不禁欢喜异常,按照月华吐息诀上所书,她竟已经修炼到了第二重的境界!区区几日就能有这般成就,当真是出乎宜萱的意料!看样子,小肉球还真挺够意思的!
于是,将将感应转移到自己**里……
孩子,那是她的孩子。
宜萱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她突然觉得那不只是和硕怀恪格格的孩子,更是她的孩子,是与她血脉相容,更灵魂相通的孩子!!
宜萱的心软软的,忽的,她不禁万分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了。
只是不知道,她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下一瞬间,宜萱脑袋里冒出了那个抱着她大腿卖萌撒娇又爱嚎啕大哭的时空管理员小肉球——额!!不行,她的儿子决计不能那样!!
如此一下子,那水**融的感觉便一下子消失了。
宜萱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她只是讨厌那个小肉球而已,怎么跟肚子的孩子灵魂就感应不上了呢?
睁开眼睛一瞧,原来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天亮了,日出月落,自然便修炼不了月华吐息决了。宜萱自是如此按照常理下了决断,却不曾想,还有别的缘故在里头。
康熙五十六年三月十六,额驸德二爷还哼哼唧唧躺在床上养伤,那头的徽三爷却已经好了泰半。
医士石磐把这脉象,颔首点头,又叮嘱了徽三爷一些饮食上禁忌,便前往正院向国公爷复命了。
“恰巧”大格格星月也在……
石磐自是一五一十报了好消息,又倒出之前大夫所开药方的种种问题,倒是据实所述,分毫不增不减。
石磐年已六旬,又是雍亲王府邸仅次于医正的医官,他的话自然格外有分量。
国公爷雅思哈听了,下一瞬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狠狠拍案,怒不可遏:“好个庸医,竟敢误我儿性命!!看我不拆了他的医馆!!!”——虽然雅思哈平日里瞧不大上这个庶子,可也容不得外人怠慢。
一旁的星月格格急忙软语轻声劝慰:“阿玛息怒,幸而石医士医术高超,三弟恢复康健已然是指日可待,这可是喜事!您气坏了身子,可多不值当啊!”
有乖女儿细声安抚,雅思哈立刻减了大半的怒气。
石磐忍不住暗自摇头,国公爷于内务上怎么这般不明透?只是他一个外人,着实不好点透,可郡主意思,分明是想要让国公爷明白里头的意思——这可不好办了!
星月见阿玛怒气消了大半,便露出几分疑惑的样子来:“之前的那位尹大夫也是京中有名的,连简亲王府的伊尔根觉罗侧福晋都赞过好的,太太也是听说他医术不错,才特特为三弟请了来的,如何会犯了连下药轻重都拿捏错之事呢?”
雅思哈哼了一声:“如此可见还是这个姓尹的还是个半吊子水准!告诉太太,以后不许再请他来!!”
星月不禁失望万分,唉,阿玛与政务大事上,看得分明,也识时务地为儿子迎娶了雍亲王的女儿,怎么到了后院内务上偏生就少了根筋呢?!她已经上眼药上得那么明白清晰了,怎么阿玛就是不明白呢!!难道要她大大咧咧说,我那后妈使了坏心眼子,故意叫尹大夫下重药,就是想要谋算三弟性命!
星月也只好继续给后妈上眼药,一副忧伤模样叹息道:“太太怎么也不当心些,要是之前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尹大夫,也不至于如此了。”
雅思哈点头道:“不错,郑氏是在太蠢笨了!!”
星月恨不得翻白眼,丫的到底是谁特么蠢笨啊!!!阿玛呀阿玛,您是不是犯了老年痴呆症了?!
星月只好忙道:“其实太太素日里也是十分**又干练的人,您没瞧着她照顾二哥可处处都妥帖呢!要是她照顾三弟有对二哥一半上心,想必也不至于如此了。”
雅思哈拍案怒吼道:“少给我你你二哥那个孽障!!!”
星月顿时快要晕死了!这是怎样一个极品的爹啊!!!你老人家在国家大事上的精明劲儿哪儿去了!
石医士也是无语问苍天,这位大格格倒是通透的,也很聪明地想要点透国公爷,只可惜这位国公爷的想法总是歪倒不该歪的地方。只得回了净园,一五一十禀报郡主,并请罪。
宜萱微笑道:“无妨,我知医士不善此道,此事便交给那聪慧的大格格就是了,你只管开了方子为三弟调理身子便是。”——只要纳喇星徽健健康康,便是给郑氏最大的添堵了。
十、扬州瘦马
净园正堂中,宜萱仔仔细细盯了一会石医士的脑门子,土黄色占了半数比重,唔……观气术里说,这个代表寿数,看样子石医士是个长命百岁的,不过绿色只有一星星,看样子他官运不亨通,怕是混不到个品级了。
石医士被郡主盯着看得有些发毛,便问道:“郡主,奴才额上可有和不妥?”
宜萱便道:“最近闲来无事,翻看了些命理的杂书,按上头所写,医士倒是寿考绵鸿的面相呢!”
石医士虽觉得郡主的话不大靠谱,却也知晓那都是好话,少不得谢了恩,才退了下去。
石医士前脚刚退出去,玉簪就忍不住惊讶地问:“格格什么时候竟通晓看相之术了?!”
宜萱不禁有些自豪,她闭门造车,到底还是修炼出了几分门道,便得意地道:“这东西倒也不难,闲来琢磨些,倒是懂了些许。”
玉簪急忙凑上小脸来:“格格,那您帮奴才瞧瞧,奴才的面相如何?”
宜萱郑重地点了头,便凝视着玉簪那光洁的小脑袋瓜子……
主仆靠得如此之近,叫一旁的金盏心头掀起一阵无语,格格犯了小孩子脾性,怎的玉簪这死丫头也跟着胡闹呢?
宜萱却是感受不到金盏的心里话,只死死盯着玉簪的脑门子,一副势必要看出花来的架势。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玉簪先撑不住,她抻得脖子都酸了,一边揉着后颈,一边幽怨地看着自己主子,那眼睛分明在说:您怎么能把我当猴儿耍呢!
“咳咳!”宜萱脸上有些挂不住,“那个、放心吧,玉簪,你将来肯定能嫁个如意郎君的!”
玉簪瞬间脸蛋红透了,随即小小声地道:“这还用说吗,我的婚事,还不是您做主,还用得着看相吗?”
玉簪声音虽小,可距离宜萱太近了,一字不漏便近了她的耳朵,咳咳,她真不是故意的,明明刚才都看到了石医士脑门子上代表气运的颜色,虽然模模糊糊,却也能算个**不离十了,可为什么便看不到玉簪的气运了?
哼,看样子还是这个观气术太不靠谱了!那个该死的小肉球,竟然敢糊弄她!
“哎呦!”宜萱突然大叫一声,伛偻了身子,抱着自己的大肚子痛叫。
“格格,您怎么了?”金盏急忙问道。
宜萱吸了一口冷气,半天才缓过劲儿来,道:“没事儿,这小子又踢了我一脚。”——已经六个月半月的胎了,倒是愈发爱折腾人了。
金盏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格格肚子里小公子这般有力气,将来一定是个巴图鲁。”
“巴图鲁……”额,像她公公雅思哈那样的巴图鲁还是算了吧,动辄暴力不说(虽然她对纳喇星德动用暴力这点上她很满意),还脑袋缺根筋。若非郑秋黛众目睽睽对她做了那种事儿,雅思哈还以为这个侄女小妾是个安分乖顺的呢!
摇了摇头,吴嬷嬷进来禀报说前院金总管已经挑了二个姿色出众的扬州瘦马,请她过眼。
宜萱便笑着对金盏道:“你父是个仔细又认真的人,这些日子整日掉在了瘦马堆里,但愿这些日子你娘没吃味才好!”——金盏便是外院总管金四海的女儿。
金盏抿嘴笑了:“爹爹是为格格办事,娘亲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宜萱也只是打趣罢了,便叫带来那二个瘦马到正堂来。
且说宜萱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小脚的女子呢,忍不住便多端量了几眼,当真是小巧玲珑,只有三寸长呢。绣鞋堪有人掌大,鞋面上芍药艳艳开,瞧着的确精美喜人,不过一想到那鞋子里头是一双拗断了、扭曲变形的脚,顿时那欣赏之心便没了,反赠诸多厌恶。倒不是厌恶眼前的两个扬州瘦马,而是那些偏好小脚的男人!真特么都是一群心理变态!
宜萱低头抿一口茶,便问道:“叫什么名字?”
“奴家秦婉娘。”十七八岁,虽不是顶尖姿色,却一等一的柔婉动人。
“小女戚莺莺。”年约十五六,身段纤细,腰肢婀娜,软语若莺啼,更是个妙人!
宜萱形容淡淡,搁下茶碗,便道:“模样不错,不过那名儿风尘气太足,少不得要改一改。”
秦婉娘与戚莺莺二人急忙盈盈跪下——宜萱话中的意思,便是要买了她二人。如此,面对主人,便该有对主人应有的恭敬。
宜萱徐徐道:“打今儿起,秦氏便叫守节,戚氏叫德容。”——名儿都是将女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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