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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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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喇星德看了看满是殷切之色的郑秋黛,眼神揪杂了半晌,终于一步步退开郑秋黛身边。
“不!!——表哥!”郑秋黛惊呼,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我……”纳喇星德满脸愧疚之色,“不是我要离开你!秋黛,是郡主要把你送去青螺庵的!你、你……别恨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求你,别恨我……”
痛苦地说完这一席话,纳喇星德颜面痛哭流涕地跑开了。
宜萱啧啧耸了耸肩膀,“就这样结束了??所谓的爱情,还真是禁不起考验啊!”——纳喇星德对郑秋黛,也不过如此而已,再爱她,也抵不过她心中对荣华富贵的爱啊!
而戚瑛瑛——宜萱瞥了她一眼。方才星德也是舍了她,去郑秋黛身旁的。也就是说,星德心目中,郑秋黛比不过荣华富贵,而戚瑛瑛连郑秋黛都比不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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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额娘睿智
解决了国公府的热闹事儿,宜萱的日子也渐渐平静下来。
盛熙也是一日比一日白胖可人了,宜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只是闲暇了下来,偶尔不期然便会想到那一日在丁香浦发生的事……不免叹惋,这世上终没有完美的事……她拥有了尊贵的身份,疼爱她的阿玛额娘,日渐成熟的弟弟,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或许当真是不该再奢求更多了……
恍惚间,金盏盈盈走了进来,见了礼便道:“格格,石斛求见。”
“石斛是谁?”宜萱陡然回过神来,忙搁下手中尚未喝完的燕窝盏,抬头问道。
金盏微微一笑,两靥带着几分柔情道:“就是石医士的独孙啊。”
宜萱点点头,她依稀是记得石磐有个孙儿。而自打她临盆那日,喝的催产药里被人加入了分量不轻的附子,石磐就被苏培盛给带走了,说是要彻查一番,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他是为石医士的事儿而来?”宜萱问道。
金盏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怜悯之色:“是,格格。他瞧着可挺可怜的……”
宜萱略想了想,便道:“他终究是外男,我不便见。你去告诉他,石医士忠心耿耿,我不会置之不理的。”
“是!”金盏露出欢喜的笑容,急忙退了下去。
吴嬷嬷靠前便打趣道:“这个金盏平日里最是稳重,怎么这会儿高兴得都要飞起来了?”
宜萱一愣。想到了一种可能,便问吴嬷嬷:“那个石斛多大了?”
吴嬷嬷略一思忖,道:“好像十七还是十八了?奴才记得。是个长得挺俊俏的孩子。”
“是吗?”宜萱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或许金盏的春天也来了。
吴嬷嬷忽然也明白了格格话中的意思,便笑容慈祥地点了点头。
净园外头,如吴嬷嬷所言,长得颇为俊俏的十七八岁男子见金盏走出来,便急忙冲上去,一把拉住了金盏的皓腕:“金盏姐姐。怎么样了?我爷爷到底如何了?!”
金盏被如此贸然的举动闹得脸颊一阵通红,她急忙挣开手腕,道:“郡主已经发话了。石医士不会有大碍了。”
“多谢金盏姐姐!!”石斛听了,欢喜不已,连忙作揖道谢。
自打郑秋黛被送往城外青螺庵中度日,纳喇星德便借酒浇愁。整日把自己闷在院子里。失魂落魄不易。宜萱听闻这个消息,鄙夷不已,若舍不得,便去陪她呀!!自己舍不得这公府的富贵,还好意思伤心落魄的?!
来禀报消息的自然还是秦姨娘。
宜萱又道:“郑夫人素来极为维护郑秋黛,可这回却——”却像是突然开了窍似的,果断舍弃了郑秋黛。
秦氏微笑道:“奴才虽然不大清楚内情,但打听到这些时日都是陆姑娘陪在郑夫人左右。”
宜萱一愣:“陆诗……她?”——如此说来。倒是欠了这个陆姑娘一份人情呢。这位客居的陆姑娘,倒是颇有苏张之才啊!
秦氏也赞道:“陆姑娘处事很是聪慧。若嫁了人,必然是个八遍玲珑的太太。”
“太太?”宜萱扬唇笑了,“只怕她不想当正室太太,反而费尽心思想给人做小呢!”——否则,郑秋黛的事儿,原本和她无关,她大可不必插手的。如今却费心点拨郑夫人,让她“大义灭亲”,可不就是为了讨好她吗?
秦氏一愣:“做小?不至于吧?”——若换了她是官宦人家的千金,是决计不肯为妾的。
宜萱一笑置之,“改日送份厚礼答谢就是了。”——反正她还是不会让陆诗把自己当梯子用。说罢,便无意再提及这位陆姑娘了。
宜萱看着这个沉静优雅的秦氏,暗生赞叹之意,自打秦氏入国公府,虽是姨娘的身份,但却远远避开纳喇星德,仿佛超脱尘世了一般。如此这般,宜萱自然高看她几分,便道:“如今郑秋黛已经去了青螺庵,被几个姑子看押着,已然不再是问题。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宜萱脸上浮起一抹柔和的笑容,对秦氏道:“你若是去外头过安稳日子,本宫会赐还你卖身契、消了你的奴籍。”
秦氏的脸色露出惊讶之色,但是片刻后她却摇头道:“公府里,人人都知道奴才是郡主赐的人,没有人敢欺负奴才,虽然日子过得冷清了些,但也还算安安稳稳。何况,奴才一直记着郡主救奴才出青楼窟里的恩,愿意留下来所以,继续帮郡主盯着国公府里的一举一动。”
宜萱笑了,“你的心意,本宫明白。只是,女子的青春耽误不得,你又还是清白的人儿。早早出去,也没有知道你的过去,你还可以嫁了如意郎君。”
“如意郎君?”听了这话,秦氏却笑了,“这世上,有如意郎君吗?奴才觉得,应该是没有的吧。”
秦氏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那话中的落寞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她继续道:“奴才是在那样的地方被养大的,见了多少平日里衣冠楚楚的达官显贵,到了那里,都是一样的嘴脸。他们家里头哪个不是有娇妻美妾成群?可一样还是不知足!不,应该说这世上的男人都一样!都是贪婪的。咱们额附爷,不也是这么一个人吗?”
“贪婪……?”宜萱勾唇笑了,“这个形容,新奇,不过却也十分贴切。”——可不就是贪婪吗?贪婪荣华富贵,也贪婪他所谓的“真情”,可他还是贪图前者更多一些,所以为了前者舍弃了后者。
徐徐饮了一盏差,宜萱微笑道:“你既然看得如此透彻,本宫也不勉强。你愿意留下便留下。日后什么时候想走了,尽管与本宫开口。”
秦氏万福道了谢,方才退下。
而此刻国公府内。国公爷雅思哈把浑身酒气的纳喇星德叫道自己书房里,横眉道:“如今郑秋黛这个祸害走算是送走了!你也该清醒些了!!有空的时候,多去净园!郡主看在熙儿的面子上,想必会给你几分面子的!”
“我不去……”纳喇星德闷声道。
“孽障!!!”雅思哈一把抄起鞭子,便作势要打。
纳喇星德却失魂落魄地跪了下来,“要我去净园,还不如死了痛快!阿玛。您打死儿子吧!”
雅思哈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气得胡子都哆嗦了,“孽畜!!孽畜!!!你是要气死我才肯罢休吗?!!”
说着。雅思哈看着神情呆木的儿子,终究没落下鞭子,只狠狠跺了跺脚,恨恨而去。
转眼。又到了月中。宜萱拾掇了东西,把儿子包裹成一个红包,便抱着孩子回娘家——额不,是回雍王府省亲了。
如今暑热过去,已是初秋时分,天气凉爽宜人,宜萱也权当是出来溜溜儿子了。
到了王府,宜萱径直便去了额娘的丹若苑。其实照规矩。她得先去嫡福晋院中给嫡母磕头请安才是,只是当初她怀着六个月身孕时候遭到嫡母乌拉那拉氏的苛责。被阿玛给听见了,阿玛便发了话,叫她不必去嫡福晋院中请安了。宜萱也乐得如此。
额娘如今已经显怀,人也胖了一圈,体态丰润,浑身上下更是透着一股子成熟的韵味。
“额娘这些日子可还好?”宜萱看着李氏的肚腹,柔声问道。
李氏颔首道:“你瞧我的样子便晓得了。”她看着被搁在昼榻上,愈发白胖得喜人的外孙儿盛熙,神情愈发温柔。
李氏伸手拍了拍宜萱的手背:“我晓得你在担心什么……”她摘了手上的赤金护甲,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腹,道:“你阿玛将我一应饮食起居都交给嫡福晋照管——如今,我除了嫡福晋送来的药材、吃食,其余的一律不入口!除了嫡福晋送来的绸缎、衣料,我旁的一律不上身!除了嫡福晋赏赐的胭脂、水粉,旁的一律不用!除了嫡福晋送来的香丸、香饼,其余的一律不许焚烧!”
宜萱顿时了然,也暗暗赞叹额娘这一招用得好!!她所有入口、上身的东西,全都是嫡福晋赏赐的,若是额娘这一胎有丝毫不妥当,嫡福晋第一个难逃其责!!
李福晋笑容里透着几分得意:“如今就连我小厨房里的掌膳太监,都是我厚着脸皮都嫡福晋哪儿央求来的呢!”
宜萱翘着嘴角道:“额娘睿智,女儿佩服!”
西侧的镂花长窗半开,外头是累累石榴果,红郁郁的,看得叫人满嘴涎水。宜萱仿佛都已经能够闻到石榴酸甜可口的气息了……
透过石榴树枝桠的缝隙,遥遥望着烟云深处的亭台楼阁,那里是嫡福晋乌拉那拉氏的院子……宜萱恍然想起,从前嫡福晋对待李福晋是十分亲和的,尤其是大阿哥弘晖尚在的时候。
“额娘……有件事,其实我一直很想问您了。”宜萱上前合上长窗,轻轻开口道,“我一直很想知道,当年大弟弟弘晖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
李福晋脸上的笑容敛去了大半,她的手轻轻拂过那雕刻了婴戏图的紫檀炕屏,轻声道:“若大阿哥还在,我如今的日子也至于过得如此艰难。在这府里,四阿哥、五阿哥的生母都出身卑微,而且不得你阿玛喜爱。偏偏我,既是上了玉牒的侧福晋,又有你弟弟时儿很是受你阿玛看中。”
“当初我怀你的时候,心里当真是怕极了!因为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入门多年一直未曾有孕,而我却先有孕了。我很害怕,害怕会抢先嫡福晋一步,生下你阿玛的长子,虽说有了儿子,终身才算有了依靠,可若那样必然会成为嫡福晋心里的一根刺。不过,还好……”李福晋目光柔和地看着宜萱,“是你先出生了。我松了一口气,嫡福晋那时候大约也是松了一口气吧。”
“当时我只是你阿玛的侍妾,所以你刚满月就被嫡福晋抱到膝下抚养。没过两年,嫡福晋便有喜了,后来就生了弘晖。嫡福晋觉得是你给她带来的福气,所以你幼时,嫡福晋的确算得上极为疼爱你的。”
宜萱静静听着,其实她也认为当初弘晖的死和自己的额娘有关。她的额娘,虽然不乏计谋,但还没有狠毒到连小孩子都要杀害!她的额娘,虽然当时深得阿玛宠爱,但也还不至于有谋害嫡子的胆量。
她的阿玛,对女人上素来是极为挑剔的,同样也从不允许妻妾逾越本分。若当真有人触犯阿玛的底线,对他的子嗣动手,阿玛决计不会容忍。
同样,宜萱也不觉得自己的阿玛是个会被女人玩弄于鼓掌的男人,凡是个会被妻妾算计的男人,又如何有本事在云波诡谲的九子夺嫡中立身不倒,一步步展开自己的筹谋,一步步走向至高的位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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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无法不妒
李福晋声音轻柔,眼中满是回忆的怅惘之色。
“大阿哥打小就特别聪明,读书很好,也很乖巧,很是讨人喜欢。他进宫入读,更是深得上下喜爱,就连圣上——都极喜欢这个孙儿,甚至丝毫不亚于皇长孙弘皙和已废直郡王嫡长子弘昱。可惜,圣上的喜爱,却为这个孩子,招来了祸患。”
宜萱听得心头凛然:“是废直郡王,还是——”——废太子?!
李福晋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隐约觉得,他们都有份儿。”
宜萱深吸一口气:“真的有必要对自己的亲侄儿都这般……”——皇家,真的是连一丁点的亲情都没有吗?!若说是直郡王倒也罢了,毕竟他的确与阿玛不合!可太子——阿玛早年一直都跟随在太子身后的啊!
宜萱深知,自己的阿玛是极能够隐忍不发的。而后来的两废太子——是否也有阿玛的谋算在里头呢??阿玛子嗣本就不丰盈,何况那是他唯一的嫡子弘晖啊!这样的仇,这样的恨,他势必要报复!
“那弘昐和弘昀呢?”宜萱忙追问。
李福晋眼底深深一恸,道:“昐儿的确是先天不足才夭了的。”
宜萱细细一想,弘昐是和弘晖同一年出生的,不过比弘晖小三个月。而那个时候,她也才不满三岁……也就是说额娘是在生了她两年之后,又怀了身孕……如此。原因很简单的,便是当初生她的时候,身体的亏损没有补回来。所以弘昐先天不足……
暗暗叹了口气,如此亦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至于昀儿……”李福晋忙拭泪道,“起初我也怀疑过嫡福晋。毕竟她没了唯一的儿子,偏偏我,接二连三生了昀儿、又生了时儿,膝下足有二子一女。可后来我细细想过了,若真是嫡福晋所为。爷就算不休妻,也不可能依旧像从前那样尊重嫡妻!我更发现,自从昀儿夭折之后。爷对八爷一党出手就愈发不留丝毫情面。便明白了。”
“是八贝勒?!”宜萱心中一震。
李福晋没有回答宜萱的话,只继续道:“八福晋郭络罗氏和八贝勒夫妻一直十分恩爱,可惜一直未能有孕。”
八贝勒无嫡子——这也是阿玛的报复吗?!
“好了,不说这些了。”李福晋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儿你公公也来了。就在你阿玛书房内呢,你去瞧瞧吧。”
雅思哈倒是不常来雍王府,这次……似乎是被阿玛传召过来的。
苏培盛已笑呵呵迎了上来:“郡主,王爷正在和公爷说话呢。”
宜萱看到时辰已经快到晌午了,便道:“那我在外头等会儿。”
说罢,宜萱就竖起了耳朵,凝聚心神敞开六识中的耳力,而原本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便清晰的呈现在了耳膜里。
在里头阿玛和雅思哈似乎是格外压低了声音说话。故而在门外是不大可能听到的。可偏生,宜萱的六识过于常人。
“你自己后院的事儿。本王原不该过问。只不过若连唯一的嫡子死得不明不白,你都竟然不去细细详查吗?!”雍王的声音低沉,却透着愠怒。
雅思哈是过了许久才出声:“王爷说的是奴才如今的填房郑氏吗?”
雍王哼了一声:“她侄女那般胆大包天,她也不是有教养的!”
雅思哈坦然承认道:“郑氏的确欠缺教养,行事更是浅薄无知,奴才一直深知这些,可当年还是选择她为继室——因为,纵然她鄙薄,也总爱耍不入流的小手段,比起奴才的原配发妻,她起码没有做过谋害奴才子嗣的事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雍王语气里难掩震惊之色。
雅思哈苦笑了笑:“事到如今,奴才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揭发妻子,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外头的宜萱听得满脸震惊,心如蛇蝎的女人?雅思哈说的是她原配夫人西林觉罗氏吗?!可是自打她嫁入国公府,从底下人的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元夫人的好!甚至有人拿如今的郑夫人与之相较,人人都说郑夫人连元夫人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只听雅思哈又道:“奴才成婚多年,虽然姬妾不少,却一直爱重发妻。可惜夫人多年都没有身孕,其他的姬妾虽然接连有孕,却没有一个能生下来,就连当初的郑氏也曾经小产过。当初奴才只以为自己福薄,丝毫未曾怀疑自己贤惠的妻子。”
“只是——那种事情做得太多,怎么可能一丁点都不被察觉?!”雅思哈的声音苦涩中带着难言的愤怒。
“她平日里对待下人都是那般温和,为什么偏偏对待奴才的亲生骨肉,便那么心狠手辣?!若非奴才后来小心防范,只怕就连星德和星徽都不见得能降生!!!”
最后,雅思哈声待惆怅地道:“王爷,恕奴才多嘴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也请您小心自己的嫡妻吧。”
“放肆!!”伴随着雍王暴怒一呵,紧接着就是茶盏被摔碎的声音。
雅思哈低声道:“奴才只是觉得越是看上起贤惠的嫡妻,只怕是愈心狠。王爷早年也是连续夭折了好几个孩儿,莫非心中一丁点怀疑都没有吗?”
宜萱浑身都僵硬住了,她早已晓得自己的公爹雅思哈绝非看上去那样迷糊,反而是大智若愚。可是弘昐和弘昀的死……一个是天命,另一个是八贝勒所为,难道不是吗?!!
连额娘都说和嫡福晋无关,难道不是吗?!!
“郡主,您怎么了?”苏培盛也是察觉了宜萱的脸色苍白,很是不寻常。
吱呀一声,书房的正门敞开,雅思哈神情萧索从里头走了出来,见宜萱正立在门外,便忙见了礼。
宜萱低头还了礼,便快步进了书房里,绕开地上的碎瓷,轻轻走到阿玛面前,此刻的阿玛浑身透着压抑的怒火,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宜萱咬唇见了礼,低声道:“阿玛,我记得当初二弟得的是麻疹。”——二弟便是弘昀,前头不满三岁就夭折的弘昐并未列入齿序,所以雍王府的二阿哥是弘昀。
雍王脸上一震:“方才的……你听见了?!”
宜萱不回答阿玛的话,继续道:“是二弟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太监动的手,可是那个小太监——不是八贝勒的人吗?”
雍王看着脸色已然苍白的女儿,深吸一口气道:“是老八,毋庸置疑。”
“但是——”宜萱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道,“为什么八贝勒的人,会那么容易接近二弟,更那么轻易地叫二弟得了麻疹?!那时候二弟已经十一岁了,他一直都很健康!应该可以熬过麻疹的!那又不是天花!为什么他会熬不过死了?!阿玛,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雍王马蹄袖下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他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怒火,道:“不是她,不会是她!!”
“或许嫡福晋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吧。”宜萱仰头不叫自己眼中蓄满的液体流出来,“或许她真的没有害二弟,只是也眼睁睁看着要害死二弟的人接近他罢了!!”——是的,只是装聋作哑而已,人又不是她的害的,她还是阿玛贤惠的嫡妻!!
碰!!!一声,雍王的拳头砸在了堆满户部文稿的紫檀卷云书案上,“放肆!!”
宜萱静静望着已经失控的阿玛,只深深蹲了一个万福:“女儿告退。”——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愿意去怀疑嫡福晋吗?
“萱儿!”雍王却立刻唤了一声,“你嫡额娘她——她的确是个贤惠的女子,她曾经对你也是极为疼爱。”
宜萱深深叹一口气:“是啊,‘曾经’……”
——“曾经——她有属于自己的儿子。”
——“但后来,大弟弟没了,她后半生的依靠没了。可偏偏额娘接二连三有生养,膝下儿女俱全,欢声笑语不断,更有阿玛的喜爱。而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话,再贤惠的女人,也无法不嫉妒吧?”
雍王面容几欲崩溃,“我知道,她这些年不容易,所以才让他抚养弘历!”
宜萱含泪笑着:“别人生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又怎么能一样呢?何况阿玛,您可看到了,弘历心中的额娘只有她的生母钱氏而已。”——那日雍王府晚宴上,弘历脱口而出的话,就足以说明一切!!
“阿玛,我说这些,并不是要逼您彻查什么,反正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就算真的有证据,也早已消无了。”宜萱凝神看着自己阿玛悲痛的面容,“就算追究,二弟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女儿只是希望,额娘这一胎,能平安生产。”说罢,眼里泪,已经潸然而下。——她的额娘,真的不该再经受一次失去儿女的痛苦了!
原本历史上的李氏,做侧福晋的时候,接连失去两个儿子,然后是出嫁五年的女儿骤然香消玉殒,最后自己的丈夫成为九五之尊,可最后仅剩的儿子,却在夺嫡中失败身死。她生养的三子一女,俱是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是自然!”雍王神色笃定地道。(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八十二、觐见德妃
这时候,苏培盛进来打千儿请安,道:“王爷,福晋派人来说,她午后要进宫去给德娘娘请安,问郡主是否要同去。”
雍王微微沉吟,片刻后道:“去吧,你早晚是要去的。”
宜萱点头,要进宫去啊……其实她心里是谢敬不敏,宫里规矩大,就算他是和硕格格,也少不得跪这个跪那个的!话说,穿越来这么久,她也只被迫跪过嫡福晋一次而已。
不过阿玛说得对,她早晚要去,而之前她生辰,德妃也派人送来的赤金头面,更叮嘱了她要带着熙儿进宫。
雍王又吩咐苏培盛道:“去把库房里那个剔红龙凤匣子取来。”
“嗻!”
不过片刻,苏培盛便小心翼翼捧来了一个看上去有些陈旧的匣子,约莫有两个巴掌大,打开便可见里头是一枚领约。
领约就是项圈,戴在脖子上的东西,宜萱的陪嫁里也有,只是嫌这东西箍在脖子上不舒服,所以除非是穿着朝服、吉服的时候,否则是不佩戴的。
雍王难得露出些微的笑容道:“戴上这个进宫去吧。”
宜萱顿时有些疑惑,便取出匣子中领约,只觉沉甸甸的,颇有分量。如此可见这枚领是足金打造,累丝龙凤呈祥的样式,上头更嵌着熠熠的红宝石,中间是点翠“福”字,下系着金黄色丝绦,的确是十分华丽。只是瞧着似乎有些陈旧了。
宜萱再凝神一瞧,却见在那个点翠福字下头。有一个錾刻的小小的“婉”字。心中暗暗疑惑,却也不好拒绝阿玛的好意,便将这领约戴在了脖子上。
雍王又认真地叮嘱道:“若有人问。便说是我早年私底下给你的陪嫁物什。”
午后三刻。
宜萱怀里抱着盛熙,乘坐着郡主品级朱轮车,跟在一架亲王福晋品级金顶马车后头,徐徐朝着紫禁城方向而去。
熙儿已经在她怀中酣睡了,甚是香甜。
记忆中怀恪每年都要进宫好几次,礼仪规矩她倒是还熟稔,自是不担心在这上头出了差错。只是事到如今,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下了马车,便手脚轻柔地将熙儿交给乳母刘氏。
今日是十五。照例各皇子府的福晋都会入宫请安,偶尔也会有侧福晋跟随,不过这一次雍王来到永和宫的只有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和已经出阁的怀恪郡主,以及怀恪郡主那个带着祥瑞出生的儿子。
宜萱亦步亦趋跟在嫡福晋身后。进了永和宫。
永和宫的主位娘娘。正是她的亲祖母德妃乌雅氏,只是在记忆中,怀恪并非永和宫的常客,与亲玛嬷的关系也只能用“平淡”二字来形容。虽然对她不亲近,却也不曾为难过她——德妃是宫中交口称赞的贤德之人,自然不会对自己的亲孙女有刻薄的举动。
嫡福晋穿着亲王福晋品级的服制,石青色绣五爪龙四团,头戴红宝石顶薰貂吉冠。甚是端庄。宜萱今日原只打算回王府看望额娘,故而并非着吉服。只穿着一身青碧色并蒂同心绣纹旗服,袖口镶白底全彩绣牡丹阔边,外罩四合如意云肩,虽然算得上雅致,到底欠缺了几分华贵。幸而有脖颈上的赤金掐丝龙凤嵌红宝点翠福字领约,平添三分贵气。
至永和门相迎的便是当日给宜萱送去生辰礼的吕太监,“德主子一遭就盼着四福晋和怀恪格格了!”
宜萱眼睑微垂,斜斜瞧着在吴嬷嬷怀里嘟着小嘴儿、揉着惺忪睡眼的熙儿,看样子是睡饱了。
永和宫巍峨繁华,金黄灿灿的琉璃瓦,在晴好的阳光下,光华迷离,檐下五踩斗栱上绘着华美的苏氏彩画,龙凤和玺伴着五彩祥云,当真是鲜亮极了。
嫡福晋面带和煦的微笑:“自打你有孕,便不曾进宫来请安了。想来额娘是想念得紧了。”
宜萱只低头道了一声“是”,她可从不知德妃还会想念自己,她可是连雍王都不惦念的人。
正殿的大门敞开,只搁着一架紫檀木福寿万年的螺钿屏风,被吕太监引着,宜萱低眉顺眼跟在嫡福晋身后,进了正殿的西次间。
西次间里分外热闹,坐在镂空金漆鸾凤和鸣宝座上、穿着家常的绛紫云锦旗服的德妃,已经年近六旬,她膝上粘糖一般粘着个半大的孩子,便是十四贝子的第四子弘暟(音同“凯”,尚不满十岁,是十四贝子最小的儿子,更是嫡出的。
陪坐在宝座旁边第一架黄花梨雕螭纹束腰圈椅上的是穿着和四福晋一般吉服装束的十四福晋完颜氏,只是她的模样要比四福晋年轻了十岁左右,年约三十,脸颊红润,甚是还有艳丽之态,她脸上带着盈盈笑容,便起身,亲热热道:“原来是四嫂和怀恪侄女来了!”
四福晋面上笑容端和,朝她颔首,便徐步走到宝座前,屈膝见了个深深的万福:“给额娘请安!”
宜萱亦跟随在四福晋身后,见礼,而后头的吴嬷嬷等人便要见跪拜的大礼了。
德妃面容慈和,她拍了拍腻在自己膝盖上的弘暟,“你四伯母来了,还这般无礼!”话是嗔怪的话,只是满口都是宠溺的语气。弘暟依旧撒着娇,腻味在德妃怀中不肯起来。
德妃无奈,只好才抬手对四福晋道:“平身,坐下说话吧。”
十四福晋见四福晋见完了礼,便轻轻一屈膝,“有些时日不见四嫂了。”
四福晋亦屈膝还礼:“弟妹倒是瞧着愈发年轻了。”
十四福晋抿唇一笑,睨了一眼腻在祖母身上的弘暟,便道:“四嫂过奖了,我有这么个调皮的猴儿。整日都不得清闲,哪儿比不得上四嫂安乐如意呢?”
宜萱眉梢微微一挑,十四福晋这话——分明是在刺四福晋无子啊。她再一瞟嫡福晋。倒是涵养过人,依旧是不变的温文菩萨脸。
只见十四福晋抬手指着身旁的第二架圈椅道:“四嫂快请坐吧。”——说罢,自己依旧坐在距离德妃最近的第一架圈椅上。
宜萱眉头蹙起,暗暗瞥了一眼德妃——只可惜德妃满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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