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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第4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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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延玥不答她的话,对她轻声问,“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的毒解了?回来了!”

    “你不是在做梦,我的毒解了,平安回来了!”云浅月连忙将灵术再度覆盖住他心口。

    “你不必救我了,我既然打算死,便没想再活着。”西延玥虚弱地道。

    云浅月看着他,不由皱眉。

    “西延玥,你做什么?主母刚生产完,耗费灵术救你,你明明可以活,如今为何抗拒?”墨菊不干了,对西延玥恼怒地问。

    西延玥眼中染上青灰色,猛地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血色成块,带着微微寒意。他低头看向自己心口,因为他刚刚的动作,那里一片血污,但被云浅月灵力覆盖着,慢慢地给他复原,如此神奇的灵术,可以清晰地看到复原的情形,他摇摇头,“我决心想死,你真不必救了。”

    “你给出一个理由!”墨菊沉着脸瞪着他,“你可知道主母从东海回来,过公子的门都未见公子,便被公子嘱咐来这里救你?你说不活就不活了?”

    西延玥不答墨菊的话,看向云浅月,低声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云浅月点点头,“自然记得。”

    “那一年,你尾随夜轻染之后前去找我,孝亲王府那处小院子正逢梨花开,你就坐在梨树上,对我说,不知道来得晚了,是否还有汤可以给你喝一口?”西延玥眸光染上回忆的颜色,有些飘远,“我从没见到那样轻松的笑容,就如阳光突然住进了心底,忍不住答应了你。”

    云浅月沉默地看着他,那一年春暖花开,他的院子里的确种着好几株梨树,后来过了经年,她因为云香荷而启用他演戏的时候,院中早已经不见了梨花树,变成了桂树。

    “你该是不知道,那时候我其实和夜轻染已经定立了死约。”西延玥低声道:“我们结盟,若是我背叛约定,就不得好死。”

    云浅月眸光眯了眯,夜轻染用人,其实还是秉持了夜氏一贯的狠厉。

    “无先无后,只他一人尔!”西延玥低声道:“但我终是因为你,而背叛了他。你们的戏里,我做了一把双刃剑。他虽然未找我索命,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当一言九鼎。况且,这么多年,低谷尘埃,再大的苦我受过,荣华富贵,再大的尊崇不过九五之尊,我也享过了。我之所以能留存一口气,就是想再见你一面。如今你既然平安回来,我死也无憾了!”

    云浅月沉默。

    “你于我,是知遇之恩,我于你,不过是那一缕阳光的执念。”西延玥轻轻地道:“就让我死吧!我再无所求,觉得世间再无意思。就以我的命,全了夜轻染的盟约,也算我堂堂正正,遵从自己的心选择一回!这一生,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有无数不能选择之事,但是死这一条路,我还是能选择的。”

    云浅月看着他,若是他想活,凭借她如今的灵术,十个他也能救回来,死约不是问题。但若是他不想活,她即便有通天的灵术,也逆反不了一个人的生死,拉不回一心去鬼门关的人。灵术是好,但还是不可逆天,她紧紧抿起唇。

    “放手吧!”西延玥看着她,“愿来世我再不生在富贵,做平民百姓,一生无忧。”

    云浅月闭上眼睛,忽然撤离了手。

    西延玥本就一口气吊着,随着她撤手,再提不起气,眼睛缓缓地合上,手猛地垂落。

    他如今是彻底的死了,死之安详,心甘情愿,死可瞑目。

    墨菊、夜天逸无人出声说话,安魂堂似乎随着西延玥的死,戛然沉寂下来。

    过了许久,云浅月轻轻挥手,合上了棺木,缓步走出了安魂堂。

    ------题外话------

    为西延玥伤感一下,他虽有云浅月相救,但没有再牵绊他心的东西,这才是他的结局!

    明日小月和小容凌回那什么,你们懂的……

    谢谢亲们送的月票,爱你们,明天见!O(∩_∩)O~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归来重逢

    安魂堂内外是两个天地,内里清寒阴凉,外面夕阳明媚。

    云浅月站在安魂堂门口,即便见惯了生死,但西延玥的死去还是让她有些难受。若是当年,她没有尾随夜轻染之后前往孝亲王府那所小院,若是没坐在梨花树上,若是没有后来的结盟和约定,里面的那个人是不是不会成为她和夜轻染之间的那把双刃剑?他也许不会背负那么多,会轻松一些,或者能活着一定不会选择死吧!

    但终究不能重来。

    “主母,您就别难受了!人总有一死,西延玥也算对得起夜轻染,让他活着未必快乐。”墨菊跟着走了出来,对云浅月劝慰。

    云浅月点点头,对他道:“不必将他送去西延了,他喜欢梨花,就将他送往梨花山的梨花台埋葬吧!那里山明水秀,他该是喜欢。”

    墨菊点点头,梨花山距离这里百里地,不是太远。

    云浅月不再停留,向所下榻的院子走去。

    夜天逸从安魂堂出来,看着她的背影片刻,抬步跟上了她。

    二人一前一后没有什么交谈来到云浅月所住的地方,里面传来欢快的笑声和说话声,还伴随着容凌咿咿呀呀的声音。

    云浅月听到里面的声音,驱散了几分胸腹织染的郁气,不禁露出笑意。

    夜天逸忽然止住脚步。

    云浅月回头看向夜天逸,对他道:“容凌睡醒了,进来吧!让他认认你。”

    夜天逸微微抿着唇,须臾,点点头。

    知道云浅月回来,华笙从里面走出来,挑开珠帘,对云浅月轻声问,“小姐,西延玥可是救活了?”

    “他不愿意活,死了!”云浅月道。

    华笙一怔,他们红阁的人和西延玥打的交道最多,本来以为只要小姐回来,西延玥就能救,没想到他不想活死了。

    凌莲、伊雪从里面走出来,自然也听到了云浅月的话,她们与华笙一样的想法,而且她们所认识的西延玥个性有几分洒脱,不像是有什么看不开求死的人,没想到却不愿意活。

    云浅月看着她们,将西延玥的话简略说了一遍。

    几人闻言齐齐沉默。

    “我吩咐墨菊将他送去梨花山安葬,距离这里不远,不必择日了,你们相识一场,现在就启程送他去梨花山吧!”云浅月对几人道。

    华笙等人对看一眼,点点头。

    云浅月抬步进了屋,小容凌躺在床上,床上的帷幔挑着,有一缕珠穗落下来,青裳在旁边吹气,让珠穗来回晃动,他正伸着手兴奋地练习抓珠穗。

    弦歌、花落、苍澜、凤颜等人守在一旁,看着他玩,一个个都甚是开心。

    见云浅月走进来,几人齐齐给她让开路。

    “你们也累了,都下去吧!我看着她。”云浅月对几人笑着摆摆手。

    青裳刚想说不累,看到后面跟进来的夜天逸,住了口,笑着点点头,几人走了出去。

    无人再吹珠穗飘动,容凌轻而易举地抓到了珠穗,得意地对云浅月弯起小嘴笑。

    云浅月洗了手,走过来,用手指轻轻弹了他小脑门一下,笑道:“又调皮!”

    容凌看到了夜天逸,好奇地打量他。

    “这是舅舅!”云浅月自然地对容凌介绍夜天逸。

    小容凌眨眨眼睛,看着夜天逸,小眼神似乎在说舅舅真是太多了,见一个是舅舅,又见一个还是舅舅,一点儿也不新鲜了。

    夜天逸走过来,看着容凌,无论是早先他睡着的样子,还是如今醒来的样子,都分外像容景,无一处不像。这样的一个小人儿,粉粉嫩嫩的,让他不由得眸光恍惚。

    云浅月坐在床边,对容凌道:“这个舅舅和娘亲也是青梅竹马,和子书舅舅一样。”

    夜天逸身子微微一震,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没看他,对容凌继续道:“娘亲以前和舅舅躺在墙头上讲故事,有时候一讲就是一夜,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第二日两个人都着了凉,染了寒,但不知反省,还是继续。”

    夜天逸忽然撇开脸,看着容凌,对她道:“你还记得这些,我以为你早忘了。”

    “怎么会?”云浅月笑道:“我记性好着呢!”

    夜天逸不再说话,也缓缓坐在床边,对容凌伸出一只手。

    容凌立即松开珠穗,两只小手抱住了他伸出的手,往自己的嘴边拽。

    云浅月立即出手打掉他的手,佯怒道:“容凌,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这是手,不是能吃的。”

    容凌手被打得疼了,撇着小嘴委屈地看着云浅月。

    夜天逸蹙眉,立即道:“他还是孩子,你怒什么吓着他?”

    云浅月想着他会被吓到才怪,他最会的就是装委屈,她看了夜天逸一眼,对他道:“数日前,子夕那个臭小子拿了一个猪蹄给他吃,他虽然吃不下,添了几口味,便一发不可收拾,见到人的手就往自己嘴里拽。”

    夜天逸愕然了一下,看向自己刚刚被拽的手。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如今你还觉得我吓着他了?你的手愿意当猪蹄?”

    夜天逸轻咳了一声,看着容凌,眸光终于在见面后第一次染上了笑意,温声道:“他长得像景世子,但是性情倒是有些像你。”

    云浅月摇摇头,“才不像!我没他这么大爷,脾气偶尔大得很。”

    夜天逸挑眉,“景世子的脾性很温和的。”

    云浅月瞥了他一眼,容景若是温和,天下人都温和了,他的脾气不过不显山不露水的使出来而已。他难道不知道?还是故意忘记了?

    夜天逸忽然想起什么,笑了笑,不再说话。

    容凌的委屈果然是装的,片刻后,见云浅月不理他,他去够珠穗,觉得风不吹起珠穗不好玩,便咿咿呀呀地看着云浅月说起来。

    “他在说什么?”夜天逸有兴趣地看着容凌,很难想象这么大点儿的小东西如此精神而且有意识。但想起云浅月的灵术和云山,便觉得不那么奇怪了。

    “他让我像青裳那样吹珠穗给他玩。”云浅月笑着说着,吹了一口珠穗。

    珠穗飘起来,容凌顿时挥舞着小手抓珠穗,越是抓不到,他才越兴奋。

    夜天逸看着他,不多时,便接替了云浅月的动作,轻轻吹着珠穗逗弄他。小容凌因为有的玩,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新认识的舅舅。

    一大一小玩得开心。

    云浅月坐在一旁看着二人,她曾几何时认为夜天逸和她的关系就此冷冻,再无关联了。若说这个世界上,她辜负了谁,那么便是夜天逸莫属了。十年相知,她步步做棋,总之是她将他拉进了漩涡,让他挣扎。如今能有今日,坐在一起平静地说话,过往成为云烟,他放开了心底的执念,她放开了芥蒂,最好不过。

    一夜一晃而过。

    这一夜,云浅月终究是被西延玥的死影响,没睡踏实。

    第二日一早,启程前往云城。

    夜天逸清早便前往云浅月的住处,对她道,“我也与你去云城。”

    云浅月看着他。

    夜天逸目光有些悠远,“对于夜氏,我可以不仁,可以不认祖,可以放手不管,因为无论是父皇,还是夜氏祖宗,给了我生命,没给我应有的尊重。我对夜氏从母妃死和蓝氏灭门的那一刻,就恨它。所以,夜氏成王还是败寇,与我关系都不大。但是夜轻染他不是,他自小就是夜氏和父皇选中的继承人。他对于夜氏,早已经荣辱与共,血脉相连。”

    云浅月沉静地问,“所以?”

    “他与景世子该是最后一场战争了。”夜天逸面色昏暗地道:“比之于我,他生来才可悲。若是能活,我还是不希望他死。”

    云浅月不说话。

    夜天逸又道:“以前某一刻,我也想着就那样死了算了!我在这世上生无可恋,就如西延玥选择了死一般。你成全了他,但是景世子在十里桃花林没成全我。无论我愿不愿意,还是被他救活了。醒来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云浅月有前世今生,玉子书有前世今生,不代表你也能有前世今生。今日若死,来生可还记得前尘往事?你确定你想忘了这世间事儿?’说完这一句话,他就走了。”

    云浅月想着容景毕竟是看透夜天逸了!

    “是啊,他说得对,我不想忘了这世间事儿,哪怕万事不如意,爱而不得苦。”夜天逸看了云浅月一眼,止住话,“所以,对于夜轻染,夜氏的苦果和罪孽是夜氏千百年来造下的业障,也不该由他来背负,他不过是成了夜氏抓住稻草的那个人,但不该是夜氏的祭品。”

    云浅月点点头,目光染上一抹远山云雾,平静地道:“既然你有此心,便跟着我去吧!希望夜轻染能为自己活一回。容景能容得下你活,能容得下夜天煜活,能容得下夜天赐活。姓夜的血脉还是能延续的,他没道理容不下夜轻染活。”

    夜天逸看着她。

    “对于夜轻染,我也不希望他死。”云浅月对上他的眼睛,认真地道。

    夜天逸抿了抿唇,不再说话,有些话也不必再说,无论是容景,还是夜轻染,还是他自己,还是云浅月,他们在京城那片繁华之地长大,生而知之,无论是明,还是暗,牵连多年的关系,不是立场不同,战争的血刃刀锋和生死对头几句话就可以抹杀得掉。

    因夜天逸跟随云浅月离开,祁城便没有了守城。

    云浅月思索片刻,对安葬了西延玥才回来的华笙道:“你和苍澜、凤颜三人留在祁城吧!花落、风露、凌莲、伊雪跟随我离开。”

    华笙看了夜天逸一眼,点点头。

    云浅月吩咐一句,一行人启程离开。

    容凌连日来不是坐船就是坐马车已经腻烦了,虽然小小的孩子,连话也不会说,但是闹起人来力气不小,云浅月在马车内被他闹得无奈,只能挑开车帘,让他透风。

    但是容凌并不满足只是透风,探着小脑袋,伸着小胳膊,用力气要脱离他母亲够车旁骑马的人。

    玉子夕和夜天逸并排骑马走着,见容凌闹腾,玉子夕顿时乐了,对他伸出手,“要不要舅舅带你骑马?”

    容凌顿时咿咿呀呀起来,欢喜地舞着手。

    “小心他摔了你。”云浅月警告容凌,这孩子在她肚子就能闹腾,出生后因为上官茗玥看着,她一度觉得是她的错觉,这孩子一定如他父亲一般,可是从出了云山算是见识到了,他根本就是个猴子。

    “怎么会?两个他我也抱得住?”玉子夕立即反驳。

    “那就给你吧!”云浅月将容景递给玉子夕,她昨日没休息好,今日禁不住他折腾。

    玉子夕立即伸出手。

    夜天逸先玉子夕一步伸出手,轻轻一带,将容凌从云浅月手中接过来,抱在了怀里,语气平静地道:“我来抱!”

    玉子夕愕然了一下,怀疑地看着他,“你会抱孩子?”

    夜天逸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云浅月到也不反对,无论他们谁抱,吵不到她就好了,她不再理会欢喜不能自己的容凌,放下帘子,钻回了马车补眠。

    玉子夕见夜天逸四平八稳地骑着马抱着容凌,无论他怀里的孩子怎么动,他都抱得稳,他啧啧了两声,有些不甘地对他道:“一会儿你抱累了给我啊!”

    夜天逸“嗯”了一声。

    沈昭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容凌在锦被里探出小脑袋,新奇又兴奋地看着外面,他笑着摇了摇头,想着世子若是看到这个孩子……

    一路太平,马车昼夜行路,四日后,来到了云城外。

    两军在云城对垒,显然数度战火硝烟,刚靠近云城边界,便闻到了空中弥散的血腥味。

    “看来又开战了!”玉子夕啧啧道:“姐夫也真是,都弹指在望了,竟然还没拿下。”

    夜天逸瞥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清凉,“夜氏即便是朽木枯木,曾经也是参天大树,根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斩除。更何况夜轻染的能耐不差于景世子。”

    玉子夕撇撇嘴,对车厢内的云浅月道:“二姐姐,你看到姐夫是不是先抱头痛哭?”

    云浅月挑开帘幕,对他道:“为何要哭?”“你就算哭我们也不会笑话你的。”玉子夕话落,看着她车厢内道:“但是小容凌可是有意识的,以后他会说话会不会笑话你就不知道了。弟弟给你提个醒,你家小孩心眼坏着呢,昨天将我衣袍都给尿了,他不但不反省,还直乐。”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想起昨日也是好笑,容凌闹着要找夜天逸抱,玉子夕就是不给,容凌似乎是来气了,就将他衣袍尿了,他虽然喜欢容凌,但到底是皇子出身,尊贵着呢,而且也爱洁净,当时脸都绿了,后来再也不和夜天逸争着抱他了。

    玉子夕似乎也想起昨日,脸又绿了绿,不满地对夜天逸道:“你抱了他好几日,他怎么一回也没尿你身上?”

    夜天逸看了他一眼,“我没做让他记恨的事儿。”

    玉子夕一噎,没了声。他清楚他做的让容凌记恨的事儿是什么?不就是上次拿了一个猪蹄给他,后来被姐姐训斥一通,说小孩子不能吃太油的东西,他自然再不敢给他了,可是那孩子偏偏记住了猪蹄,每次见面都闹他要,他哪里拿得出来?算是招了他的厌,也不爱让他抱了,他强行抱,他就尿他一身,想想就郁闷。

    云浅月不再理会玉子夕,看向前方,星旗营帐隐隐在望,“慕容”两个字迎风招展。浓郁的血腥味弥漫而来,但是没有喊杀声和战鼓声,怕是刚刚结束了战役,她想着数度周折,终于来到了大营,不知道容景此时可是得到了她回来的消息?

    她正想着,远方的营帐前忽然走出一抹白影,她的目光瞬间定格。

    月牙白锦袍在军营凛冽大旗下纤尘不染,散发着夺目清华,弥漫的血腥中,他颈长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那里,雍容雅致,如玉无双。

    一如前年,她凤凰劫失忆时他从皇宫里打着伞走出来。

    一如去年,他立在祁城的城墙上,她透过阑珊灯火看到的他。

    有这样一个人,无论时间在他们面前横陈多久,无论他们面前摆着的是万丈沟壑,还是千倾碧海,他都一如往昔,不曾变化。

    “明明刚打完仗,姐夫好惬意。”玉子夕不满地看着容景。

    夜天逸静静地望着容景,没有说话。

    云浅月忽然足尖轻点,离开了车厢,从队伍中飘然飞过,奔向那抹月牙白。

    众人只感觉头顶紫色光影一闪,前方一抹烟霞飘远,人已经不见。

    玉子夕撇撇嘴,嘟囔道:“这么迫不及待,太不矜持了!”话落,他对夜天逸怀里的容凌道:“看,你娘见到你爹就不要你了!”

    容凌正好奇地看着前方,闻言歪转头看向玉子夕。

    玉子夕继续对他灌输,“所以,你要看好你娘知道吗?免得她被你爹夺去不爱你了。你要知道,你爹可厉害了,你若是不拿出本事来霸着你娘,你以后的日子,哼哼……”

    ------题外话------

    就到此处吧!再多一章和容景相见,几千字也不够滋味,我写的不过瘾,亲们看得也不过瘾,不如留待几万字的大结局。所以,从明日开始,正式请假写大结局。计算日子,大约五到七日,暂定23日至25日。具体日期我不敢和大家保证,要看我的发挥水平,毕竟是几万字的大结局,可早可晚。想第一时间知道更新大结局的亲们,可以关注我的新浪微薄,或者读者群,这两处最能及时得到消息。

    2012年跨越2013年到2014年,纨绔陪伴我也陪伴大家一起相携走过,如今临到结局,分外伤感。但一本书走到了该封笔处,就该有它完满的落幕!

    距离月底还有点儿早,月票是动力,也是压力,亲们尽力而为吧!爱你们,大结局见!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完美大结局

    大战过后,军营狼藉,血腥弥漫。舒悫鹉琻但即便如此,也抹杀不掉那人静静而立的清华丰姿。

    容景,天下独一无二的容景。

    也只有容景,才能牵扯云浅月的心,才能让她历尽千辛万苦从鬼门关拉回一条性命,才能让她不计万里奔波,日夜赶路,只为回来找他。

    他是她一生的魔障!

    他也是她一生的依靠!

    她从来就是为他而来!

    短短的几步路,似乎被拉长很远,即便她灵术高绝,轻功绝顶,但依然觉得极慢。

    容景立在军营门口看着她,时间似乎在他身上停住不前,他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抹紫色的身影从天边飞来奔向他,眸光一眨不眨。

    这一刻,说不出是什么情绪,那绵长的思念,那刻骨的记忆,那几乎让他疯魔的相思,那日夜期盼的心情,那曾经看不见天日的绝望,都忽然变得风轻云淡,不值一提。

    知道她活着,不信天命的他第一次感谢上天的厚待。

    知道她回来,他压制住相思想念,第一次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

    知道她踏上这片土地,他恨不得她立即出现在他面前。

    今日,终于等到了!

    她终于回来了!

    那熟悉到刻骨的身影,牵扯着他全部的心魂。

    若说这个世界上什么人能将他的心占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隙,独独云浅月莫属。

    他想上去迎她,但脚像是生了根一样,不受他控制,他这样自制的人,从来没有什么事情不能掌控,但偏偏在她身上一切都有变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近。

    一近再近。

    大约有十丈距离的时候,云浅月忽然飘身而落,停在了十丈距离之外。

    她依然是一身紫色软烟罗,依然是旧时的容颜,依然是一年前离开时的清瘦,但是终究是有什么不一样了。以前的她,眉眼虽然笑着,总有着化不去的轻愁和无奈,尤其是专注地看着他的时候,那不经意泄露出来的眷恋和飘渺如今已经不见。他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清丽温柔的容颜。

    四目相对,两双眸子看得清又看不甚清。

    须臾,云浅月一步一步地向容景走去。

    四周静寂,她的脚踏在地面上,发出轻轻浅浅的声音,血腥似乎远了,军营似乎远了,身后马蹄队伍的踩踏声似乎远了,这天地间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云浅月刚走两步,容景忽然动了,月牙白身影一闪,顷刻间就到了她的面前,她脚步还没站稳,便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熟悉的如雪似莲的清香扑面而来,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但是这样的怀抱她在这一年里思念了千万遍,尤其是寒池下在鬼门关徘徊之时,更是想得心肺皆碎。

    云浅月瞬间泪水迷蒙了眼帘。

    一切的准备和设防都不及他的怀抱!

    她想着玉子夕说对了,她一遇到容景就会忍不住娇弱,容凌是否会笑话她,她也不管了。即便被他抱得紧,紧得几乎都疼了,她却不想推开,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

    这一刻,是如此心安!

    “云浅月,云浅月,云浅月,云浅月……”容景低低轻喃,随着他每出口一句她的名字,他的手臂都一再收紧,一紧再紧,似乎要将她嵌入身体里。

    云浅月在这一声声呼唤中觉得心都碎了,万千人海,她爱上他,被他所爱,她筋脉尽碎,续骨接脉,九死一生,似乎只为了听他唤一声她的名字。

    “你可知我想你想得有多苦?等你等得有多苦?幸好……”容景声音低哑,似乎胸腹中有无限情绪积压不得散出,他眼前已经模糊不清,他将头低下,深深地埋入她颈窝,“幸好上天厚待我,幸好你回来了。”

    云浅月感觉他颈窝一抹潮湿,克制的感情轰然崩塌。

    这是容景啊,世人眼中云端高阳,王侯无双的景世子,她和他闹过无数脾气,最折磨的人时候无非是他在马坡岭再她面前血祭精魂,刀剑刺破心脉,掉下沟壑,她回到他身边,那个时候,只见他浅浅笑对着她,却不曾见过这般,这般……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云浅月再也受不住,忽然用力,一把推开他,对他大怒,“不许你……”

    容景不等她话落,忽然低下头,将她吻住。

    云浅月话音戛然而止,眼前瞬间空白,一切的话语和感情被他堪堪挡住,如汹涌奔泻的潮水瞬间被关了闸,如此的淬不及防又理所当然。

    唇上传来细微的刺痛,云浅月心神一醒,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想起军营内外的士兵和跟随她回来的队伍,想起……

    她用力推他,却推不动,刚要发急,他忽然放开她,将她拦腰抱起,瞬间离开了原地。

    云浅月怔了一下,回过神来,他已经抱着她进了军营,飘身落在了中军主帐门口。

    “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来打扰。谁来打扰,军规处置,不必过问我。”容景低哑的声音对守在门口的人吩咐。

    “是!”军营门口传来两声铿锵有力的声音。

    容景不再说话,抱着云浅月进了中军营帐内。

    云浅月还没来得及看清中军营帐内的情形,一阵眩晕,人已经被他放在了大床上。

    帘幕垂下,罗裳轻解。

    云浅月想说什么,却被他吻住,任狂潮淹没,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情天幻海,帷幔摇摇。

    情潮起,一发不可收拾。

    云浅月迷迷糊糊地想着她还没告诉他容凌的事情,但又想着不是她不说,是他不给她说的机会,等见到容凌可别怪她不说。

    一夜情浓,任何语言都苍白不抵帷幔内深深缠绵。

    云浅月最后累得没力气昏睡过去。

    容景拥着她,眼睛一刻也不离她,似乎生怕一眨眼他又是在做梦一般身边不见她。

    午夜,外面传来孩童的啼哭声,极具响亮。

    容景皱了皱眉,并未理会。

    不多时,啼哭声止住了,他闭上眼睛,慢慢卷起睡意。

    这一睡便是一日夜。

    军营里从午夜的时候传来孩童的哭声后再未传出丝毫动静,分外宁静。军营内的士兵各守其职,哨兵,巡逻,井然有序,分毫不曾懈怠。

    云浅月这一觉睡得沉,从离开容景身边,她从来没有一夜睡得如此踏实。感受她在他身边的气息,便从心底深处升起归属和满足。

    容景这一年来,更是没有一日好眠,哪怕是在得知她平安无事的时候,也是心不安稳。如今和云浅月一样,睡得极沉。

    云浅月悠悠醒转,睁开眼睛,帷幔地光线昏暗,她怔了怔,微微偏转头,便看到容景正看着她,眼睛是那种永远看不够的眸光,一眨不眨。她心下被暖意和柔情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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