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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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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死时让我告诉你,他喜欢你。”夜天煜声音已经木人,“月妹妹,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是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云浅月点头。

    夜天煜沉默片刻,粗噶地转了话,“今日你能来这里看我,是他吩咐的?”

    “嗯。”云浅月点头,“本来我早就要进来,但他下了圣旨,说我若是闯进来,看守整个刑部大牢的所有人都得死。”

    夜天煜闻言冷笑一声,“他知道你心软,竟然用这个威胁你。”

    “五千人命虽小,但是他们的背后还有家有室有孩子有老人,士兵无错。我见你一面背负这么多的性命,未免太大了。”云浅月淡声道。

    夜天煜再次咳嗽起来。

    “你如今发热,夜天逸不可能没吩咐人给你喝药,你没喝?”云浅月看着他。

    “我这样不见天日,不如死了的好。”夜天煜躺在木床上,几番咳嗽,让他有些无力。

    云浅月看着他,他除了刚刚听说老皇帝让夜天逸做了摄政王之后大笑时外,此时眼中没有生机,发热潮红的脸色昏暗没有光色,可以想象外表都已经如此,他心中定然早已经和这牢房一般不见天日黑洞洞的,已无生机,是等死了。她犹豫了一下,面色决绝之色一闪而逝,忽然道:“赵姐姐死了。”

    夜天煜身子猛地一僵。

    “赵姐姐死了!”云浅月又强调了一遍。

    夜天煜身子一动不动,眼睛忽然直直的,眼珠子一转不转,像是没了声息一般。

    “赵姐姐是病死的,紫草之毒让她滑了胎,她没有内力护体,更没有养好,又加之心情一直极度郁郁,便越发的差了,你被关进来之后,她挺了一个月,再也支撑不住,油尽灯枯,死了。”云浅月又道。

    夜天煜似乎听见,似乎又没听见,没声音发出。

    云浅月继续道:“她死前让我告诉你,要你活下去。不管让我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你活下去,她说她只希望有一日你能从这个牢笼里出去每年给她上上坟,她就高兴了。”

    夜天煜的身子忽然颤起来。

    “她说你才十九,一辈子还有那么长,活着便有希望,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她很想陪着他一起,奈何身体不争气,她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我,若是有可能,将来让你再娶一个好女子,她不想你孤单一生,也不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她说爱一个人太累,来世她不想再爱了,若是可以,就求来世被爱。”云浅月看着他。

    夜天煜忽然闭上了眼睛。

    云浅月继续道:“她是笑着去的,面色安然。那一日,我大怒,跑去了金殿,毁了天圣建朝历代皇帝坐了百年的龙椅,夜天逸没怪我,下了一道圣旨,追封她为四皇子妃,厚葬皇陵。她自己为自己准备的寿衣是你们大婚的嫁衣,我亲手给她穿的,亲手给她盖的棺木。就在三日前,我和夜轻暖去给她送的葬,葬在了玉龙山。”

    夜天煜本来潮红的脸,忽然惨白一片。

    “这一段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情。秦丞相带着秦玉凝回了南疆祸乱,被南疆先王的传人沈昭杀了。秦玉凝下落不明。叶倩即将登基做女王。南梁王已经退位,传位给南凌睿,南凌睿几日后登基为王。西延护国神女病逝,西延王自刎相随,太子西延玥登基,他登基之日孝亲王府的仆人搅局,西延发生暴乱,昨日才息止。不出两日,西延玥会重新登基。”云浅月慢慢地,声音清晰,“朝中夜天逸为摄政王,容景身为辅政丞相,二人明刀暗箭,斗得凶,夜轻染正在准备今年的年关科考。容枫在西山军机大营,夜轻染的妹妹,夜轻暖回来了,德亲王和夜天逸打算让她跟南凌睿联姻。那个走三步就昏倒的小姑娘,你还记得吧?六年前她被送去了暖城,如今活蹦乱跳地回来了,据说遇到了奇人,救好了她。”

    夜天煜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身子不再颤了。

    “你看,短短才一个月,天下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各种好戏轮番登场,不论是身为看戏的人,还是身为演戏的人,都很畅快。”云浅月看着夜天煜,“我跟赵姐姐说江山算什么,那把椅子算什么,活着可以看日出,赏日落,可以泛舟游湖,可以观雪看月,死了便一培黄土,两捧泥巴葬了。过几年,谁还记得你是谁。这话我同样说与你听。也许你现在困顿囵圄,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西延玥在孝亲王府遭了二十年的困境日子,还有三年去男扮女装做了望春楼的头牌娇娇,如今他守得云开见月明,一朝成为了西延王。整个西延都是他的。相信西延这次的劫难一过,他会在西延呼风唤雨,别人算计他,他以后也不会让算计的人好过。你比之他,这种困境差得远了,他是二十年,你才短短一日月而已。”

    夜天煜紧紧抿起唇。

    “夜天倾生得尊容,死得可歌可泣,令人为他赞一句,但是那又如何?还不是做了一堆白骨,一缕孤魂,再不会出现在这世界上了。如今才短短一个月,还有几个人记得他?有些时候死比活容易。”云浅月冷静地道:“我在金殿与夜天逸立誓保你一生,他若杀你,我必杀他。你确定你真想死吗?如果我说了这些,你还是想死的话,那么我不拦你,我现在就走,你可以等死。我虽然答应了赵姐姐,但是与其让你行尸走肉地活着,不如你就此死去。我就算负了赵姐姐所托。”夜天煜依然不说话,连气息似乎都不闻了。

    云浅月起身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夜天煜忽然拉住她的手,云浅月回头,他睁开眼睛,眼中一片血丝,她看着他,他张了张嘴,半响才发出声音,“我连着做了三日同样的梦,就知道她定然死了。因为她在大婚那日对我说过,说死的时候,也要穿上大红嫁衣。”

    云浅月想着怪不得他如此平静,原来早已经有预感。

    “你说得对,江山算什么,那把椅子算什么,活着可以看日出,赏日落,可以泛舟游湖,可以观雪看月,死了便一培黄土,两捧泥巴葬了,过几年,谁还记得你是谁。”夜天煜重复云浅月的话,声音粗噶哑极,“我才十九岁,父王活五十五了,我怎么也要比他活的长,二哥先他一步,我既然晚了,就索性再多晚一些,免得万一他在奈何桥上等着没投胎,我岂不是还要见到他?”

    云浅月松了一口气,回转身,对他道:“所以,你要喝药,一定不能死。”

    夜天煜点点头,“菡儿既然不等着我,我又不想见父王,死还有什么意义?”

    云浅月看他眼中依然没亮色,只有血丝,她凑近他,用传音入密道:“我会救你出去的,你且忍忍。总有机会,我可以救你出去。”

    夜天煜看着云浅月,抖了抖嘴角,没发出声音。

    “应该会很快的,你相信我。”云浅月又道。

    夜天煜终于点点头。

    云浅月退开些身子,对外面吩咐道:“将药端来。”

    外面的人立即应声去了,不多时,便端来一碗药,显然是早就准备下的,药不热,温度正好,她递给夜天煜,夜天煜勉强坐起身,将药喝了。

    云浅月再次吩咐那人,“你打水来,给四皇子清洗梳洗一番。”

    那人连忙恭敬地垂首,“浅月小姐,摄政王吩咐下来,说您来了,四皇子若是将药喝了,您就可以走了!”

    云浅月眯起眼睛,冷声道:“你原来还知道他是皇子?皇子即便犯罪,也不该没有丰仪?即便在这牢里困着,他的身份害摆在这里,如今他这副样子,你难道要我定你个藐视皇室,欺辱皇子的罪?”

    那人身子一颤,连忙摇头,“回浅月小姐,属下们不敢藐视皇室,不敢欺辱四皇子,属下等平时都不靠近四皇子,并未对其侮辱一言半语。如今四皇子这样,实在是……”

    “废话少说,打水来!另外拿几套干净的衣物以及日常用品,再搬一个火炉,从今日起这里生上火炉。”云浅月没耐性对冷声打断他,“你若不想死的话,尽管不按我说的做。”

    那人犹豫了一下,脸色发白地转身去了。

    不多时,水打来,另外拿了几件干净的衣服。云浅月扶着夜天煜下了床,要帮他梳洗,他摇摇头,自己动手洗,虽然费力一些,但到底还是自己能动手。

    半个时辰后,他梳洗一新,且刮了胡子,虽然再没了往日的风采,但总算依稀找回了些影子,勉强可以看了。床上新换了被褥,打扫了一遍,生上火炉,不那么阴冷了,连空气也清新了几分。

    夜天煜躺回床上,云浅月刚要坐下再陪他说会话,听到外面“噗通噗通”跪倒,喊摄政王的声音响成一片。她眼睛眯了眯,向外面看去。

    夜天煜自然也知道谁来了,沉下了脸。

    不多时,夜天逸走进来,青袍玉带,摄政王的身份,大权在握,让他比做七皇子时,多了一抹威仪。来到牢门前,看着里面,忽然一笑,“月儿如今对谁都是好的,独独对我不好了。四哥好福气,即便身在牢笼,也有人念着你。”

    夜天煜粗噶地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告诉月儿一声,洛瑶公主进京了,如今去了荣王府。她似乎来者不善呢!”夜天逸笑着道:“顺便告诉四哥一声,就好好在这里面住着吧,有人念,总是好的。”话落,他不再看二人,转身走了出去。

    “夜天逸!”夜天煜磨牙似地喊了一声。

    夜天逸脚步不停,头也不回,不多时,离开了牢房。

    云浅月皱眉,夜天逸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两句话吗?洛瑶来了,还去了荣王府,她想做什么?她回头看向夜天煜,见他对夜天逸离去的方向怒目而视,她温声道:“跟他生什么气?如今看来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可以磨练你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在夜天逸面前处变不惊,不喜不怒,你心里的砍便过去了,以后再不触他,或者可以将他不当回事儿,好好活着。”

    夜天煜收回视线,恼怒褪去,苦笑了一下,点点头,“你别再这里待着了,赶紧去荣王府吧,洛瑶刚来就去荣王府,你要小心,据说这个东海国的公主可不简单。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吃药的。”

    云浅月见他精神多了,他一大部分是心病,如今被她治好了一半,点点头,不再多话,转身走了出去。

    她走出去之后,有人立即过来将牢门关上。

    出了刑部大牢,云浅月轻吐了一口浊气。见弦歌一脸心事地垂着头,见她出来神色怏怏的,她走到车前,挑眉问道:“怎么了这副样子?洛瑶来了做了什么?”

    弦歌一怔,似乎被惊了一下,须臾,敛住心神,低声道:“刚刚得到消息,洛瑶公主拿着婚书进了城,直接找去了荣王府,要找世子,说她是婚约的履行人,玉太子说了不算,她没想和世子悔婚。”

    云浅月挑了挑眉,“就这个?”

    弦歌再次一怔,看着云浅月,“浅月小姐,这个可是大事儿!”

    “的确不是小事儿!”云浅月忽然笑了笑,上了马车,落下帘幕,吩咐道:“走,回府,我去会会她。她的那把剑还在我这里收着呢!”

    弦歌点点头,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刑部大牢。

    马车走过繁华的主街,透过车厢帘幕,隐隐听到大街上议论的人声,不是西延之乱,而是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楚夫人,一个是洛瑶公主。据说在南疆、南梁、西延露面扭转时局的楚夫人颇具才华,武功登峰绝顶,且容颜极美。另外洛瑶公主进京,如传说中一般天香国色,以前的丞相府秦小姐只能当得上是天圣第一美人,如今这洛瑶公主可谓当得上天下第一美人。另有人说洛瑶公主是前来和景世子履行婚约的,说到这里,于是人声中又多了她云浅月的名字,纷纷猜测,洛瑶公主带着婚约前来,她该如何……

    伴随着一路的人声,马车回到了荣王府。

    弦歌停下马车,向门口看了一眼,伸手挑开帘幕,云浅月跳下了车,只见到洛瑶正站在荣王府大门口,如在河谷县初见一般,衣衫华丽,头戴浅粉色轻纱,轻纱很薄,依稀可见云鬓高绾,天香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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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解除婚约

    洛瑶身上温婉尊贵的气质被她体现得淋漓尽致。

    云浅月挑了挑眉,看着洛瑶并没有开口。

    洛瑶扫了一眼容景的马车,见只下来云浅月自己,没见到容景,她看着云浅月淡淡一笑,“云浅月,好久不见!我来履行和景世子的婚约,你没有意见吧?”

    “有意见!”云浅月看了她一眼,向荣王府内走去。

    洛瑶抬步跟上她,“怎么个有意见法?浅月小姐似乎还不是景世子的什么人吧!”

    “一纸过了时的婚约而已,百年已过,洛瑶公主难道以为能凭一张废旧的纸决定什么?”云浅月嘲笑地看了洛瑶一眼,“洛瑶公主难道嫁不出去?非要扒着这一张废旧的纸?”

    “婚约过了百年,也是婚约,不会因为过了百年就不是了。纸旧了,也没有作废的道理,荣王百年前前去东海取了东海的镇国之宝,救了祯婧皇后,东海对荣王对天圣有恩,如今虽然百年已过,但恩情可是没过,难道浅月小姐愿意让人说荣王府忘恩负义?”洛瑶口气温婉,但话语却不温婉,“履行婚约的人从出生起就决定是我,这与我息息相关,跟我嫁不嫁的出去没关系,如今我来履行婚约,景世子若是做背信弃义之人的话,那么就等着受天下人嗤笑吧!浅月小姐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吧?”

    “我是不怎么懂,也没洛瑶公主有才华,兵法谋略无一不精,我只知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也知道有些事情时过境迁就已经尘归尘,土归土,若是为一个约定,强硬地拆散有情人,讨人不喜,便是不智。男人有智,女人也当有智,否则白读了那些诗书,白学了那些道理了。”云浅月淡淡道。

    洛瑶闻言忽然笑了,“照浅月小姐这样说婚约就无效了?当年东海公主的约定不值一钱?君子成人之美,那么谁来成全君子?你又怎知我是拆散有情人?你对景世子有情,难道我就没情?说不准我嫁了景世子的话,我们能琴瑟和鸣呢!”

    云浅月忽然也笑了,停住脚步看着洛瑶,盯着她看了片刻问,“你是认真的?”

    “自然”洛瑶点头。

    “婚约是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吧?你独自而来,是否落低了身份?”云浅月笑问。

    “当年荣王前去东海跪着在圣殿求索了避邪珠都不觉得落低了身份,我拿着婚约站在这里,怎么会落低了身份?”洛瑶扬眉。

    云浅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忽然道:“我父王前去恭贺南梁睿太子登基,顺便商议德亲王府小郡主和南梁太子的婚事。”

    洛瑶眸光一缩,声音忽冷,“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让你知道一下而已。”云浅月继续向府内走去,对荣王府门口的守卫吩咐,“关门!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进来!”

    “是!”门口的守卫齐齐应声。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洛瑶被关在了门外。

    洛瑶回过神来顿时大恼,“我是东海国公主,这就是你们荣王府的待客之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东海公主?如今容景没回来,荣王府我当家,你要是想和他琴瑟和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当然,如果你能让他履行婚约的话。”云浅月从大门里面传出一句话。

    洛瑶瞪眼,怒道,“云浅月,你怎么如此野蛮?景世子喜欢你也是奇怪。”

    云浅月当没听见,不再理会她。

    洛瑶站在原地,看着紧紧关闭的门,脸色不好。

    “哈哈哈哈……”对面墙头上忽然传来一声大笑,紧接着落下一个人,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他围着洛瑶转了两圈,笑得见鼻子不见眼睛地道,“我就说你来荣王府没好果子吃吧!怎么样?如今信了?”

    洛瑶沉着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少年盯着她的脸,“你是因为云浅月将你关在门外生气?还是因为她说南梁睿太子和德亲王府小郡主结亲生气?”

    “要你管!”洛瑶瞪了他一眼。

    “的确不用我管,但我就爱看你生气的样子,觉得无比享受。”少年看着她,似乎她越气,她越乐,“比你那一张死板的脸好看多了。”

    “别忘了我是你姐姐!”洛瑶脸色难看。

    “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弟弟吗?”少年挑眉。

    “谁说穿了男人的衣服你就是男人了?没有半丝女人的样子!比云浅月还不如。”洛瑶转身离开荣王府。

    少年正是罗玉,哼了一下,“你有女人的样子?还不是不得男人的喜欢?从南梁受了委屈跑出来,没出息,你不是有本事吗?得罪你的人不都是没好下场吗?怎么这回为南凌睿在南梁做了那么多,如今灰溜溜地逃了出来?没将他大卸八块了再光明正大地走?”

    洛瑶不答话,继续向前走。

    “你不会是喜欢上南凌睿了吧?”罗玉追上她。

    “你最好闭嘴!”洛瑶冷冷地看了罗玉一眼。

    “原来你是真的喜欢上南凌睿了!哈,那个风流太子……”罗玉大乐。

    洛瑶脸色寒了下来,“谁说他是风流太子?你不了解他少在我面前胡说。”

    “啧啧,这就维护他了?新鲜啊,我们家的洛瑶美人从小到大维护过谁?连子书哥哥都没得你维护过!”罗玉新鲜地看着洛瑶,“他不是风流太子谁是?以前是南疆叶公主和他的情事天下皆知,后来是太子府三千粉黛,据说各个貌美如花,再后来是烟柳楼的素素,据说他在天圣京城的时候日日与素素厮混,之后还扬言要带云浅月去南梁,后来在回南梁的途中看上了蓝家的家主,后来见你美色比蓝家主好,又看上了你,如今竟然不知足又勾搭有夫之妇的楚夫人,他的劣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洛瑶忽然停住脚步,看着罗玉,怒喝一声,“紫萝,是不是想要我封住你的嘴?”

    罗玉翻了个白眼,“戮中你的痛脚了?”

    洛瑶狠狠地瞪着她。

    “姑姑给你选的良缘,子书哥哥帮你做的媒,你说他不风流,如此维护他?有本事让他娶你啊!有本事让他一辈子娶你一个啊?拿着婚书跑来荣王府算什么?”罗玉哼了一声,不理会洛瑶难看的脸色,“别怪我当妹妹的没提醒你,别太高傲了!你凡事都要求十全十美,不见得你就好了。别人娶的是妻子,不是娶个全能的雕像,你日日木着一张脸对人,谁看了谁都倒胃口。南凌睿见过的女人多了,你想收住他的心,你以为用你和容景的婚约刺激他就管用?”

    洛瑶一瞬间有一种被戮中心事的恼怒,“谁说我木着一张脸了?”

    “没有吗?你看看现在的你,成什么样子?”罗玉从怀里拿出一面镜子,一把撩开洛瑶的面纱,对准她。

    镜子中映出一张面沉如水的容颜,杏眸圆瞪,满是恼怒。

    洛瑶撇开脸,挥手打开镜子,“看我笑话你开心是不是?父皇如何教导的我们?让我们互敬互爱。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罗玉将镜子收回怀里,眼皮翻了翻,“从小到大你不是就看我不顺眼?”

    “谁叫你不好好受教了?日日往外面跑,跟个疯小子似的。”洛瑶瞪了她一眼。

    “你想变成模子雕刻的木头,我可不想,外面的大千世界,好玩的多了,比你那些诗文兵法什么治国之策强多了。你看我不顺眼,我还看你不顺眼呢!”罗玉越过洛瑶向前走去。

    “你要去哪里?”洛瑶面色稍霁。

    “你刚刚想去哪里,我就想去哪里。”罗玉头也不回地道。

    洛瑶瞪了她一眼,不说话,抬步跟上她。姐妹二人离开了荣王府。

    荣王府大门内,云浅月并没有离开,将二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见二人离开,她笑了一下,摇摇头,向府内走去。

    荣王府的人见了她都恭敬地见礼,她如走在自家的院子。

    回到紫竹院,进了房间,懒洋洋地躺回床上,今日在刑部天牢看到夜天煜不过一个月就变成了那副样子,让她心中的震骇不亚于赵可菡死在她怀里。她想着人真是不能失败,一步错,满盘皆输。如今这一局棋,和未来,她和容景的,都不能出一步差错。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身边躺了一个人,房中并没有掌灯,但熟悉的气息和怀抱让她很快就知道这个人是谁,当然,这间他的房间,除了他谁又能进来?她动了动身子,偏过头看着容景。

    窗外有隐隐的月光射进来,他一双清泉般的眸子温润地看着她,见她睁开眼睛,温柔地询问,“醒了?”

    云浅月“嗯”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容景道。

    云浅月伸了个懒腰,问道:“知道洛瑶来了吗?”

    容景笑着点头,“知道!”

    “这个女人,不知道她是聪明还是傻,明明已经喜欢了哥哥,偏偏拿着婚约出现在这里。自视甚高,尽做蠢事。”云浅月坐起身。

    “她出身在东海皇室,见惯宫中阴谋诡计,心机手段,又熟读兵法谋略。怎么会是愚蠢之人?”容景笑着摇摇头,“不明不白地待在南梁,南梁宫中有皇后,南梁的皇后可不是一般的皇后,而她在太子府无名无分,却还要受宫中的管制和规制。可想而知这其中的缘由。太子府以前有三千美色,凡是在太子身边的美人,都会被另眼相待。她得知自己竟然喜欢上了他,她虽然是东海公主,但是南凌睿在南梁至今并未正经地公开过她的身份,她如何能不负气出走?”

    “到也是这个道理!”云浅月点头,随即烦闷地道:“若不是我故意提了哥哥和夜轻暖有可能的婚事儿,看到她眼中的情绪,知道她对哥哥在意了,否则我当时就想将她扔出去,拿着婚约上门来抢人,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容景轻笑,“怪不得连睡觉也脸色不好,感情是醋了。”

    云浅月冷哼一声,怒道:“荣王为了救贞婧皇后跑去了东海,回来人救活了,也不能在一起,只看着她在夜家的皇宫里,到头来还累及子孙。以后我嫁给你,不去祠堂给他上香叩头。”

    容景本来勾着的嘴角笑开,笑声愉悦,摸了摸她孩子气的脸,笑道:“好!不给他去上香叩头。”话落,吻了她脸颊一下,低低地笑道:“但是也得你先嫁给我,才能去我们荣王府祠堂,到时候你在牌位前面对他们说‘看,谁说荣王府的男人娶不到云王府的女人?’,之后对他们贬低一番再走出来,多威风。”云浅月“噗哧”一笑,瞪着容景无语。这人……

    容景将她拉着怀里,低头温柔地吻她。片刻后,对她询问,“葵水来了?”

    云浅月一怔,摇头,“现在没有,大约就这两日吧!”

    “我算计着也是这两日。”容景嘟囔一句。

    云浅月看着他,“你计算我的葵水做什么?”

    “不想再被你弄一身,所以,你葵水来的时候,多穿一些。”容景道。

    云浅月咳了一声,想起第一次她来葵水,弄了他一身的事情,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还有些脸红,但幸好她天黑,看不到她脸红,恼道:“明日我回府不就得了!”

    “不行!我会睡不着觉的。”容景抱着她摇头,柔声道:“这两日总算又长了些肉。”

    云浅月打了个哈欠,伸手摸了摸他,嘟囔一句,“你还是没肉。”话落,问道:“楚夫人的事情今日早朝商议得如何了?”

    “群臣谏言,楚夫人干涉天圣三个附属国的内政,总要对天圣有个交代。于是摄政王命人去楚家传了旨意,请楚家主和楚夫人来京。”容景淡淡道。

    云浅月皱眉,“然后呢?”

    “去的人今日已经启程了!”容景道。

    “再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云浅月挑眉。

    “没有然后,也不打算怎么办!十大世家虽然入世,但也不曾受朝廷管制。”容景淡声道:“他传召就该进京?如今的天圣已经不是以前的天圣了。”

    云浅月点点头。

    “明日你等在府中,洛瑶再来的话,你就让她进府吧!”容景温声笑道:“你拿了她的剑,总要还给她。我与她的婚约,也要解除。”

    “凭什么不是你等在府里?”云浅月不满地瞪着他。

    容景“唔”了一声,“我与玉太子书信相交数月,总不好对他的妹妹下手!”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难道我就好下手?”

    “不想我和她琴瑟和鸣,你自然要好好下一番手,让她再不拿婚约说事儿。”容景躺下,环抱住云浅月的身子,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睡吧!明日好有精神论剑。”

    云浅月用鼻孔哼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

    第二日,容景醒来,云浅月也跟着醒来,容景穿戴妥当,见云浅月躺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走过来,俯下脸在她唇瓣落下一吻,柔声道:“今日只能赢,不能输。”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我会将你买个好价钱的!”

    容景轻笑,转身走了出去。

    云浅月在床上又躺了片刻,才起身,梳洗妥当,用过早膳,外面青裳的声音响起,轻声道,“浅月小姐,洛瑶公主又来了荣王府,说早先在您手里寄存的剑,该物归原主了!”

    云浅月忽然一笑,问道:“昨日容景吩咐你了吧?将那把剑从云王府取来了吗?”

    “取来了!如今就在奴婢手里!”青裳道。

    “拿进来!”云浅月对外面道。

    青裳捧着一把宝剑走了进来,放在云浅月面前。

    云浅月抽出宝剑,一道华光闪过,宝剑出销,剑身凉如水,她看了一眼,合上剑,笑着道:“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在云王府悄悄解决呢?怎么也要天下皆知。”话落,她站起身,对青裳道:“走,去京城最繁华的主街上。”

    青裳笑着跟在云浅月身后。

    二人来到荣王府大门口,洛瑶和罗玉已经等在那里。洛瑶依然如昨日一般打扮,只不过摘了面纱,罗玉做少年模样。

    云浅月来到近前,洛瑶莞尔一笑,“浅月小姐将剑保存得完好,不错!”

    云浅月将手中的剑扔给她,也不废话,对她道:“去京城最繁华的主街上。敢不敢?”

    “有何不敢?”洛瑶挑眉。

    “那就走吧!”云浅月当先离开荣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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