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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她[快穿]-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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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来几个,他杀得也开心。

    殷非站在长桥上,远远就望见梅林下站了个人。

    看衣着打扮,是昨日的女子。

    他对人向来不上心,人在他眼里,只分两种,能杀的,不能杀的。

    之所以能在看到枝兮的第一眼便能立刻想起她,除了她大冬天奇怪的装扮外,还有她那张脸。

    精致的灵气。

    殷非往那边瞅一眼,昨日眼巴巴盯着他的女子,今日却只看了他一眼,随即匆忙移开目光,继续往远处眺望。

    殷非放慢脚步。

    看这女子的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后宫姬妾。他纳了很多姬妾,几乎全是别人送的,可他通通都没有兴趣。

    女子哪有野兽好玩,与其浪费时间在女人身上,不如想着怎么多发动一场战争。

    他最讨厌不识好歹往他面前凑的女人。还好,杀过几个姬妾后,后宫那群女人也就没有胆子往他跟前献丑了。

    殷非本想着,如果这又是个不知死活的姬妾,就算长得再出众,也照杀无误。

    他这样想着,脚步慢下来,从枝兮身前路过时,她却并未看他,踮起脚往长桥那边望。

    伸长脖子,像是在盼什么救命稻草。

    殷非瞪了她一眼,随即匆匆离去。

    连续七天,殷非自梅林而过,日日皆能望见她在雪里等待。

    每次都身着轻纱薄裙,冻得直哆嗦,却还是不忘保持美丽妖娆的仪态。

    殷非不满地想,给他送女人的诸侯群臣真是胆大,竟然连这种脑子有病的女子也敢塞过来。

    这天他又从她身边路过,一抬眸,蓦地与她四目相对。

    女子一双眼眸似清澈泉水,眼神哀而不伤,眉间似蹙非蹙,两瓣朱唇因寒冷而微微发颤,像被风拂过的红梅。

    她细软扭动的腰肢,急促起伏的胸脯,天真地故作妩媚,生出种讨喜的媚态。

    触及他视线的一瞬间,她连忙将头低下,竟是害羞了。

    殷非回过神,已双手负背,立在她跟前。

    他神情倨傲,高昂头颅,凝着眉,似在等她主动上前。

    眼前的女子并未察觉他的心思,往后退一步,腾出路来,挪动小碎步,继续往前张望。

    她等的人,不是他。

    殷非下意识一愣,话音出口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惊讶了:“你在等谁?”

    他何必搭理这个哗众取宠的女子。

    枝兮被他的问话惊到,短暂的局促不安之后,她诚实回答:“我……我在等王上……”

    殷非干干一笑,眉眼冷漠。

    还算老实,没有耍什么花样。

    他问:“等王上做什么?”

    女子咬住朱唇,灵动跳脱的气质瞬间化成温婉害羞,她小声说:“实不相瞒,我想和王上共赴巫山**……”

    殷非懵住。

    虽然以前也有遇到大胆邀宠的女子,但像这样直接说出口的,还真只有她一个。

    简直不知羞耻。

    就在他皱眉准备训斥的时候,女子却又开口继续道:“我许久不曾见母亲,若是能得王上欢心,说不定他会准许我见见母亲。”

    殷非一愣,“母亲?”

    他缓缓看过去,女子点点头,脸上满是期盼,光影下她瓷白的面容细腻如剥壳鸡蛋,说到母亲两字时,眼里放出光彩:“请问这位公公,来时可有见到王上,王上何时才会从这里经过?日后我若能得王上临幸,定会回报公公。”

    原来是将他当成太监了。

    殷非似信非信地盯着她,“宫里行走的,除了太监,还有侍卫,我哪点不像个男人了?”

    女子颤巍巍地望着他,她神情怯弱,说出的话却自信满满:“见到我这张脸的人,除非是个太监,否则没有不动心的。你见我这么多次,每次都目不斜视,可见,是个太监。”

    殷非笑出声,声音如冷玉般寒冽:“就算我是个太监,你就不怕我听了你的话,四处说与旁人听?”

    她不恼反笑,娇娇道:“那就拜托公公了,若是能传到王上耳里,那便再好不过,也省得我在这里日日等待了。”

    她说完话,猛然一阵咳嗽,一颤一颤的,纤细单薄的身子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

    殷非眼神深远悠长地凝视她几秒,而后踱步走开。

    走出好几步,忽地回头望一眼,她礼貌地冲他笑了笑,白若雪霜的脸愈发显眼。

    殷非哼一声,甩袖离去。

    待殷非一离开,枝兮便立马敛起神情,捡起挂在枝上的披风,往回走。

    通灵玉从特制的荷包里钻出脑袋,吱吱笑:“主人,不容易啊,冻了这么多天,终于引起殷非的注意了。”它检查殷非的好感度,声音闷下去,“主人,他对你的好感度有上涨。”

    “涨多少了?”

    “从空白的零分,涨到一分。”

    通灵玉叹口气,辛辛苦苦这么几天,才挣到一分,啧啧。

    她看出它的想法,不以为然,“你那么多任务者,说不定连挣一分的机会都没有。”

    通灵玉心头猛地一扎。

    主人说的对,大多数仗着宿主美貌就往前冲的任务者,连殷非的**都没得到,就被他斩了。有运气不好的,被他拿去喂猛兽了。

    “这个人天生冷血,只有抓紧他心底唯一尚未僵硬的地方,才有上位的可能。他唯一剩下的柔软,也就是对他已逝生母宁姬存的那点母子情。”

    通灵玉:“所以主人刚刚才故意提到母亲,是吗?”

    她笑脸盈盈:“是呀,总得让他有个理由与我共赴巫山。”

    通灵玉好像懂了,“主人是想让殷非可怜你,对吗?”

    她毫不避讳:“是。”

    像殷非这样冷酷无情的暴君,一上来就想得到他的爱情,那是痴人说梦。

    引起一个嗜血者的注意,有很多种方法,但要想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却只有一种方法。

    怜惜。

    通灵玉叹口气:“委屈主人了。”

    她笑道:“这有什么好委屈的,你真是矫情。在殷非眼里,我是他送上门的猎物,但是在我眼里,他却是被我看中的猎物。谁是捕猎者,还真不好说。”

    主仆俩说着话,转眼已回到枝兮的下塌处。

    恰逢不寿匆匆赶来,抱着一小袋银炭,刚从内务监换来的。

    他一进屋,便将火盆烤暖,蹲在地上,喃喃念叨:“我早说过,王上铁石心肠,他不会被美色所迷的。”

    她坐在榻边,将被雪浸透的鞋脱掉,不寿连忙将鞋接过去,伺候她烤脚。

    她双脚冻得跟冰棍似的,不寿用手心又捂又搓,“你别着急,待日后有合适的机会,你定能引起王上的注意。”他想到什么,声音瓮声瓮气:“或者你再熬熬,熬到我往上晋升,日后掌管内侍监,有我给你当靠山,你也能在后宫活得好好的。”

    枝兮蜷缩脚趾,不寿以为她要将脚收回去,急忙道:“我再给你捂捂,冻坏了小心留下毛病,我是太监,你怕什么。”

    话音落,她一双脚已经伸到他怀里,语气懒洋洋,像一只小奶猫,“那就麻烦你了。”

    她没有要躲他的意思。

    不寿松口气,认真替她活络脚上穴位。他专门练过如何伺候人,面面俱到,一边给她按脚一边笑起来:“我这手绝活,本来是留着伺候王上的,王上没享受到,反而被你先享受了。”

    她坐在床边,仔细看不寿。

    他生了一双温暖的眼,长睫如扇,笑起来眉目弯弯,朦胧笑意冲淡他凌厉五官透出的凉薄。

    当太监当久了的人,举手抬足间皆有股阴冷的矫揉,不寿没有,他做太监没多长时间,还保留着少年的那点子爽朗气。

    枝兮知道,日后,他脸上这点柔和都将消失殆尽,只留冷冽入骨的神情。

    大盛朝毁在他手上的时候,他并无半点愧疚,起义军攻进王城那日,不寿将邱玉楼与她的儿子抹了脖子,而后将自己挂在埋葬枝兮的那棵桃花树上,一席白绫勒断气。

    她看到过他死前的神情,就像现在蹲在她面前这样,朝气蓬勃。

    枝兮忍不住伸出手,指腹柔柔触碰不寿的眉峰。

    不寿触电一般浑身一颤,抬眸望她,她笑起来,同他道:“不寿,日后我还要继续去梅林等王上。”

    不寿蹙眉,“嗯。”

    脚暖得差不多了,她作势要收回来,不寿自然而然拿起旁边的白袜替她穿上,问:“枝兮,你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她以前在别处受欺负回来,偶尔会一脸愤愤然地对他说:“不寿,以后我要做夫人,日日让她们伺候我。”

    她说的是气话,说完也就抛到脑后了。

    他有时候希望她能做夫人,有时候又不希望。

    如今她真想着要做夫人了,他倒有些不知所措。

    不寿抬起眸子,望见枝兮一张脸灵动美艳,她对上他的目光,语气坚定:“我要做王后。”

    她从来没说过这话。

    王后。

    她是真的有野心了。

    后宫这个地方,会滋生出很多不该有的东西将人缠绕,没有人逃得过去。

    终于也轮到枝兮了。

    他凝视她,她眼中火光盈盈,似有**熊熊燃烧。

    不寿深呼一口气,“枝兮,你放心,我会帮你。”

    他果然说到做到,第二日便捎了香料给她。用了所有积蓄,换来一小颗迷情香。用水沾湿,涂于脖颈间,男子近身闻到,便会情不自禁。

    他埋头轻声道:“若有朝一日你有幸侍寝,可以用上这个,但是你少用点,免得药效发作起来,受不住。”

    她高兴地收下,谢谢他:“不寿,你真好。”

    不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愿你心想事成。”

    得了不寿迷情香的这天,枝兮并未像往常那样,继续在梅林等人。

    她一连三天都没有出去。

    通灵玉着急地问:“主人,再不去,就要功亏一篑了。”

    它时时刻刻看着殷非少的可怜的一分好感度,生怕一没盯住,就重新归零。

    枝兮不急不慌,让它开天眼。这几天她没去梅林等待,殷非停留梅林的时间却比之前要多。

    他今日甚至左顾右盼,低下高傲的头颅,在梅林树下找了一圈。

    就在通灵玉以为枝兮要继续歇工的时候,她却忽然开始恢复以前的等待。

    殷非从长桥而来,视野里晃过一个娇柔的身影,他眼角一跳,果然是她。

    他板着脸走到她跟前,心想,真是个没恒心的小侍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她这样的,能等来鱼水之欢才怪。

    他望见她苍白的面容,忽地起了捉弄她的心,敛起神色冷冰冰道:“这几日王上都有从这里经过,可惜,你没这个命。”

    话音落,对面的女子低声啜泣,泪花晶莹,哭得梨花带雨:“多谢公公提醒……这几日我……我病了……早知王上会经过……我就是爬也得爬过来……”

    殷非对于眼泪这种东西,向来没有任何感觉,有时候,他看见人哭,反而会起更加强烈的杀心。

    今天不知怎地,他望着她哭泣,竟然没有杀人的冲动,而是想要让她别哭。

    话出口,便成了两个字:“闭嘴。”

    就算安慰了。

第116章 一更

    她果然停下来; 眼眶盛满水灵的泪花; 似哭非哭,鼻尖红红的,怔怔地望他。

    数秒; 她低下头,委屈地嗔道:“你好凶; 我从没见过比你凶的公公。”

    殷非神情冷漠; 目光却直直盯着她,轻启唇齿:“王上比我更凶; 你连我都怕,等到王上跟前; 还不得吓死?”

    她听到“王上”两字,立即抬起头来; 悲伤的沮丧瞬间被欢喜的期盼取代; 一双眸子亮晶晶,“王上再凶; 我也不怕,他是王上,他说什么做什么; 都是英明神武的。”

    殷非猛地得了这么一句夸; 脸色有所动容; 咳了咳; 无情无绪地吐出一句:“你嘴倒挺甜。”

    枝兮勾唇笑; 眼角犹挂着泪; 脸颊边却甜甜两个小梨涡,“我日日想着如何讨王上欢心,只希望有一天,他也能这样夸我一句。”

    殷非觉得这话听着很是耳熟,回过神,才发现,原来幼年也曾听母亲这样说过。

    母亲带着他被赶出宫时,嘴里依旧念着这句。

    她以为她会等到她的夫君,最后等来的,却是一杯毒酒。

    殷非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母亲深情,他只觉得她傻。

    情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缈。

    只有傻瓜才会动情。

    他闷出一句哼,目光扫视对面的女子,她正在擦拭眼泪,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小盒口脂,瑟瑟发抖地沾了沾,用手心捂热,而后往颊唇上涂抹开来。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腼腆轻声道:“刚哭过,胭脂都哭花了,待会王上见到我,定不会钟情于我,我得弄弄才行。”

    大概是太冷了,她忽地手一颤,一盒胭脂掉落地上。

    枝兮望了望殷非。

    殷非冷漠脸站着,丝毫没有要弯腰替她拣胭脂盒的意思。

    她只得亲力亲为,嘴上道:“公公,你好不会怜香惜玉呀。”

    殷非心想,一个太监干嘛对她怜香惜玉,这女子真是矫揉造作。

    他虽这样想,眼神却一直黏在枝兮身上,见她弯腰,身上薄纱若隐若现,露出胸前大片白嫩肌肤。

    哼。

    枝兮冻得浑身僵硬,拣东西的动作缓慢至极,就在她伸出手要够到胭脂盒的时候,忽地嘴里娇娇一声“哎呀”,作势就要被雪滑倒。

    殷非只犹豫了一秒。

    而后已将人搂了起来。

    她顺其自然趴在他怀里,声音又软又糯,带着颤音:“谢谢你。”

    冬风吹来。

    她下意识往里又贴近一分。

    殷非面容冷峻,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她似乎并不急着走开,完全将他当做避风港。

    他正准备开口,忽地闻见一股幽香的气息,是从她身上传来的,刚才没有闻到,如今挨在身边,香气若有似无地飘荡鼻间。

    甜美不失清香。

    他忍不住猛嗅几口。

    身体起了异样。

    殷非皱眉问:“你身上熏的什么香?”

    枝兮一张脸贴着他的胸膛,缓缓往上抬起,“迷情香。”

    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殷非觉得全身血液开始沸腾,但他并未慌张,杀人时,他比这激动得多。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身上涂迷情香。”

    枝兮被他训斥,主动推开他,像是不甘心被人指责,撅嘴道:“我涂这个,只为了能够随时随地伺候王上。如果可以在这里等到王上,我不介意与他当场在此处欢好。”

    竟然想要与他野合。

    殷非瞪大眼,想了半天,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最后淡淡抛出一句:“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和王上欢好。”

    她立马接过他的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对,特别想,做梦都在想。”

    她想到什么,忽地长长叹口气,话锋一转:“只可惜,以后我真的只能在梦里想了。”

    殷非挑眉:“嗯?”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等王上。”枝兮试图去拿挂在枝上的披风,因为刚才差点摔跤的缘故,她扭到了脚,此刻只能咬牙忍痛踮脚去拿。

    “以后不等了吗?”殷非伸手替她取下披风,无情地扔过去,正好扔到她脸上。

    她整个人被罩住,好不容易露出脸来,略显狼狈地冲他笑了笑,笑容甚是心酸:“不等了。”

    他脱口而出:“为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不过一个脑子有病又蠢又傻的小侍妾而已。

    枝兮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冬天太冷,实在熬不住,我怕自己冻死,等开春暖和了,我再来等。”

    殷非:“……”

    原来,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他还以为她会拖着最后一口气都会哭着喊着说要等王上。

    她系好披风,柔声问他:“我脚疼,你能扶扶我吗?”

    她望见他眉头紧蹙,立刻识趣地改口道:“这样,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挨着你,不用扶,让我搭把手就行。”

    殷非冷酷无情地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你自己撑着,别乱摸。”

    话音刚落,身后便一阵温热,她双手攥紧他的衣袖,整个身子都靠在他后背上。

    迷情香的气息又飘来。

    殷非明知道该屏住呼吸,却还是忍不住去闻。

    嗅来嗅去的下场,就是□□焚身。

    好在,他定力强,即使被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搅得心烦意燥,也只是想着待会去兽园杀几头老虎练练手。

    殷非活到现在,他所有的**发泄口,只有一个——杀。

    杀人也好,捕猎也好,总得染点鲜血,才觉得放松。

    偏偏这时,身后的女子掏出一件东西递到他面前,他脑海里第一次有除了杀人以外的第二种发泄方法。

    殷非凝视手里的物件,冷冷问:“你给我这个东西作甚?”

    她不知羞耻地将自己的肚兜塞到他手里。还好,没有温热的触感,意味着并不是刚刚脱下来的。

    他想到这,惊讶地发现自己心里竟涌起一抹失望。

    “公公若能见到王上,可不可以将这个交给王上,我瞧着公公跟我一样,每天都从梅林过,所以才生出这种不情之请,还望公公莫要拒绝。”她说着厚脸皮的话,低眸寻东西,寻来寻去,寻到几个铜板,狠狠心,将荷包全递给他,就当是酬劳了。

    殷非打开荷包一看,里面一只小白鼠缩在里头。

    他一吓,片刻的功夫,已恢复如常神情,听到对面的女子说:“我是个小侍妾,没什么积蓄,只能将爱宠抵给公公,待日后我辉煌腾达那日,定用万两黄金来换,如果,如果王上肯给我万两黄金的话……”

    殷非听着哭笑不得。

    还没承宠,就开始肖想万两黄金了。

    他问:“你好生奇怪,养什么不好,养只小白鼠。”

    她不舍地盯着他手里的荷包,“我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养不起其他的,养只小白鼠,实在饿得不行,还能拿来充饥。”

    荷包里的小白鼠抖了抖。殷非再次打量眼前的女子。

    刚才还说是爱宠,现在又说能拿来充饥。

    她也变得太快了。

    当真过得这么艰苦么。他仔细一想,觉得也是,自后宫建立后,他从没管过里面姬妾的死活,少一个是一个,省得浪费粮食。

    殷非将荷包递回去,“这个我不要。”

    “那公公记得替我将肚兜呈给王上。”她赶紧将荷包藏好,大概是怕他反悔,不顾扭伤,一瘸一拐地就要往外奔。

    殷非一把拉住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枝兮回眸,巧笑倩兮,“我姓邱。”

    说话间,她已往前而去。

    殷非大声问:“邱什么?”

    远处传来她柔媚的声音:“不告诉你,我的名字,只说给王上听。”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殷非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紧紧攥着她的肚兜,怔忡数秒后,他若无其事地将肚兜收好,往驯兽场而去。

    还只说给王上听呢。

    矫情。

    殷非在驯兽场上搏斗许久,总算发泄完多余的精力。

    众内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丢进兽园喂野兽。

    殷非满头大汗,内侍上前就准备递帕子,还没来及递过去,就见他拿出什么东西擦起来。

    好像是女子的肚兜。

    内侍们不敢多看,连忙将头低下。

    殷非擦着擦着嗅起来,这时候觉得自己不该拿她的肚兜擦汗,都闻不到上面淡淡的香气了。他正要吩咐人将肚兜洗洗,忽然想起,就算洗了,也洗不回她身上那股香气了。

    遂又将肚兜揉做一团塞回袖里。

    在旁站着的大太监起了心思,他在王上身边伺候这么久,第一次看见王上贴身携带女子的物件。

    大太监有所忌惮,虽然想要趁机替后宫众夫人进言,但是终究没这个胆子。

    等过了半月,大太监暗暗观察,发现殷非带着肚兜半月不曾离身,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试探:“王上何不去后宫坐坐,众夫人姬妾都盼着您呢。”

    大太监说这话,胆战心惊,等了许久,听到头顶上传来深沉的男声:“那就去坐坐吧。”

    后宫。

    文夷夫人的宫殿,众姬妾齐聚一堂。

    如今虽然没有王后,但在这些姬妾中,只有文夷夫人身份最高,所以大家都以她马首是瞻。即使心有不服,也不得不做出点表面功夫。

    文夷夫人俨然已将自己当成王后,命众姬妾每日来请安问候。她只拣家世好的姬妾,像枝兮这种没封号身份低微的小侍妾,是没有请安资格的。

    女人聚在一起,嘴上明枪暗箭,唰唰往对方身上甩刀子,恰好有人与邱玉楼结怨,想找她的错,寻不到,只好拐着弯指桑骂槐:“你们知道前不久有人在梅林等王上的事么?”

    “怎么不知道,就是邱家舞姬生的那个小贱婢,叫枝兮的,据说等了好些天,她也是胆大,竟敢往王上跟前晃荡。”

    “也不知道等没等到,应该是没等到,不然哪还有命活到现在?王上最厌狐媚之术,这要被他撞见,还不得将那个小贱婢丢去喂野兽呀。”

    她们看向邱玉楼,“邱姬,你也试试,说不定你比你妹妹运气更好,能等到王上也说不定。”

    邱玉楼皱眉:“她一个舞姬生的女儿,也配做我妹妹?我要不要等王上,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教。”

    文夷夫人端坐高位,听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出言制止这场无意义的争吵,忽地外面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王上到。”

    众姬妾一僵。

    就连文夷夫人也怔住。

    刚才,小太监说谁来了?

    文夷夫人遥遥望去,见殿门口笼着的阴影里走出个人,朱红深衣,玉冠束发,负手在背踱步而来,盛气凌人。

    正是她才见过一面的大盛国君,殷非。

    众人纷纷扑倒在地,屏住呼吸。

    一双金丝滚边皂鞋停在人群最前方,她们听到国君的声音冷若冰霜:“全都抬起脸来。”

    众姬妾又惊又喜,笑靥如花地仰起面孔。

    国君匆匆扫一眼,似乎并不满意,蹙眉问:“你们之中,有没有姓邱的?”

    邱玉楼心头一跳,稳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连忙出列:“禀王上,嫔妾姓邱。”

    国君眉头皱得更深,他语气甚是不悦,“不是你。”

    文夷夫人适时出声:“后宫,只此一个邱姬。”

    忽然有个小太监开口道:“回王上,还有个姓邱的,乃是个没有封号的小侍妾。”

    众人纷纷看过去。

    小太监抬起头,露出张端正的脸。

    殷非问:“你叫什么名字?”

    “不寿。”

    殷非点点头,“很好,以后你就在孤身边伺候。”

    他想到什么,刚要开口,不寿先一步揣测王意:“奴才这就去请那位姓邱的姑娘过来。”

    殷非大步往外走,“让她去孤的寝殿。”

第117章 三更合并

    另一边; 通灵玉望着整天躺床上醉生梦死的枝兮,担忧地表示:“主人; 虽然现在殷非的好感度从一升到五,那你也不能这样消极怠工呀; 还有九十五分没拿下呢。”

    枝兮翻个身,刚睡醒; 哈欠连连,“别急; 马上就来了。”

    通灵玉听得一头雾水; “谁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便有人推门而入; 不寿满身是雪,气喘吁吁; 显然是一路奔过来的。

    他一进屋就笑:“枝兮,快; 快起来!”

    枝兮懒懒地爬起来,不寿连忙拾起旁边的外衣替她披上。

    她睡眼惺忪,看他半蹲在地上; 因为激动,嘴唇都在颤抖。她伸手碰了碰,被他一把握住,不寿抬起黑亮的眸子; 欣喜道:“枝兮; 天大的好事; 王上召你前去觐见!”

    她点点头,并未像他这样欢喜。

    不寿替她穿鞋,一边穿一边喃喃道:“枝兮,你是不是吓傻了,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待会见到王上,可千万别这样,你得笑,笑得越开心越好。”

    她往前去,在妆台边坐下,“我知道的。”

    不寿拿起玉梳替她梳发,一颗心操碎,“来,我笑一个给你看,你学着点。”

    她抬眸,望见铜镜里映出不寿的脸,他抿唇一笑,笑着笑着忽地背过身去,声音有了哽咽,数秒后恢复如常神情,擦了擦眼角,笑着替她上妆。

    “罢,不笑了,我替你画个梅花妆,保准王上见了喜欢。”

    自那日她说出野心勃勃的话,他转头便去寻了人学东西。

    枝兮不像其他姬妾,她没有银子,没有靠山,她只有他。

    不寿细细替她收拾,傅粉点唇,画眉描花。他学东西很快,一门手艺刚到手里,便能学个七八成像。

    枝兮很是高兴,她惊喜地望着他,比刚才听到王上召见的消息还要欢喜,“不寿,你画得真好看。”

    不寿拿起装了迷情香的盒子,取一点沾了水,想要替她涂抹脖颈,颤了半天,没能下手。

    她自己取了来,比他取的量更多。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怕她第一次,受不住太猛烈的欢爱。

    枝兮并没有这个担忧。她凑在不寿的耳旁,柔声说:“王上要的越凶,我得到的就越多。你等我的好消息。”

    不寿怔怔地看着她入殿的身影,说:“我等你。”

    ……

    宫殿门关上。

    殿内只点半边烛灯。枝兮轻挪步子往前而去,试探地喊:“有人吗?”

    屏风后。

    殷非双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

    他听到她的脚步声,而后是她的叫唤声。软绵绵的,猫叫似的,听得人心头痒痒,想要将其揉捏搓揉。

    今日去后宫寻她的事,他没有想太多。

    本就是他的女人,他要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过去嫌女人麻烦,现在也一样,只是如今心情好,恰好又想起她来。

    他想捉弄她。

    想逗她。

    想看她哭。

    他觉得她能让自己轻松起来。

    殷非起身,从袖里拿出藏了半个月的肚兜扔到一旁。

    是时候换条新的了。

    他从屏风后走出来,望见她正左顾右盼,净白的脸蛋画了梅花妆,漂亮美艳,灵气逼人。

    殷非咳了咳。

    枝兮回过头,望见是他,眸里闪过一刹那的惊讶,随即伏地:“拜见王上。”

    殷非一愣。

    他本以为她见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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