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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锅我背了![快穿]-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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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上他的目光,陆望津眼里显出一点温和的疑惑,笑着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最后抬手敲击下回车,轻舒口气:“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太感谢您了,陆先生,如果不是您帮忙的话,我们这次恐怕真的要”

    部长感激地快步走过来,道谢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江辅秦微沉了声音打断:“立刻把补丁发布出去,宣布攻防战结束,我先把陆先生送回去。”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办,陆先生实在辛苦了……”

    部长一怔,连忙不迭点头,送着两人出了机房。

    苏时被江辅秦推着轮椅从机房里出来,身体已经习惯了屋里稍闷的空气,甫一接触外面微寒的新鲜气流,反而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江辅秦心口一紧,连忙想去摸他额头,就被苏时将那只手稳稳握住,笑着摇摇头:“没事,不要担心,就只是有点累了。”

    这个人连说累都是笑着的,语气清清淡淡,就这样轻松地将几乎一整天高度紧张的忙碌概括了过去。

    江辅秦难受得说不出话,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推着轮椅进了电梯,抬手去按楼层,臂间却忽然稍添了些许分量。

    轮椅上的人将半个身体落在他的手臂上,额头抵在他身前,极轻地舒了口气,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心头蓦地落上安稳的分量,江辅秦眼眶发烫,稳稳揽住他的身体,叫他靠在自己身上,尝试着去帮他放松肩膀和脊柱。

    抬手扶上那人稍显单薄的肩膀,才试着稍微使力,陆望津就忽然低咳一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陆望津很少会使上这样足的力道,整只手都在隐隐发颤,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稍显青白,隔了半晌才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

    “很疼吗?”

    江辅秦再忍不住,半跪下去望着他,语气几乎已经显出难以自制的担忧急切:“是不是难受?难受得厉害吗?我叫医生过来,好不好?”

    “不要紧,只是坐得时间长了,身上酸得厉害。”

    挨过那一阵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酸意,苏时才重新抬头,目光落在他身上,无奈地弯了弯眉眼:“你也不要太紧张了,我没事的。”

    “他们说你都没吃饭,水也没喝几口……”

    江辅秦捞住他的手握在掌心,深吸口气压制住眼底水色,仰了头望着他眼底的隐约血丝,下意识抬手轻抚上去。

    他的气息实在太过熟悉,苏时没有避开,叫那只手停在自己眉间,目光依然落在江辅秦的身上。

    常年对眼前的人保持着敬畏,做出这样近乎冒犯的动作,江辅秦的心脏跳得砰砰作响,指腹却依然力道轻缓地划过对方温秀的眉峰。

    见到那双漆黑眸底几乎翻天的忐忑,苏时忍不住轻笑,索性直接握住他的手,温声开口:“一直忙着,也就没顾得上……现在倒是真饿了,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有!我给你”

    江辅秦目光一亮,下意识开口应声,却又忽然刹住话头,眼底透出些懊恼的赧然。

    对方为了自己忙了一整天,自己就算好好请他吃一顿饭都好,办公室里存下的那些速食食品,再怎么都和陆望津这样的人扯不上半点关系。

    似乎猜到了他的念头,苏时笑着摇摇头,故意一本正经开口:“我可还没吃过你做的东西,这次说什么也要吃一次你要是敢现在带我出去吃饭,我恐怕只能就地睡给你看了。”

    迎上他眼底温煦的笑意,江辅秦也忍不住稍稍挑起唇角,越发握紧了他的手。才要开口,电梯已经响起了到达楼层的提示音。

    进了办公室,江辅秦径直把轮椅推进了用于休息的隔间,把人直接从轮椅里抱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久坐发僵的身体才一展平,强烈的酸痛就迅速席卷了全部意志。

    苏时的脸色瞬间苍白,冷汗转眼冒了出来。

    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监护人形象,苏时努力攥着床单想要朝墙面翻个身,却忽然被温热的身体紧紧拥住。

    青年的身体健壮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强悍力道,将他牢牢圈在怀里,一遍接一遍地替他抚过隐隐痉挛的后背,手臂都紧张得打着颤。

    “好了好了,我没事,别担心……”

    这样的痛楚多半几分钟就会过去,要用掉一支止痛剂实在太亏。苏时安抚地握住他的手臂,努力从抽着冷气的间隙挤出几句话,却没能得到对方的回应。

    心口一跳,苏时抬手扒住对方的肩膀,叫他抬头望向自己。

    人前还沉稳可靠的青年死死抱着他,神色依然较劲般冷硬,漆黑的眸底却已透出近乎惶恐的担忧,急促的气息灼得他耳畔都隐隐发烫。

    漆黑瞳眸里近乎失态的焦灼光芒落在眼底,苏时哑然轻笑,抬起同样酸痛沉重的手臂,努力揽住他的身体,安抚地拍了拍。

    不给可可不给煮面,见的第一面就敢揪自己的衣服,到现在都还没把自己的锅掀开。

    实在不能怪他一直都没认出来……

    心底陡然放松,不知不觉,身上的悸痛仿佛也已经渐渐淡去。

    久违的轻松重新回归,身畔是熟悉的温暖气息,于是疲倦就潮水一样一**涌上来,坠得人眼皮发沉。

    苏时隐约记得自己还想和他说些什么,想要确认他的身份,想告诉他自己已经不疼了,不用太过担心,只要歇一会儿自然就会好。

    可毕竟太疲倦了。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试过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这具身体似乎也不像他盲目自信的那样健康,难得终于得以放松,实在不舍得就这样把意志重新抽离出来。

    困得实在昏沉,苏时极轻地叹了口气,凭着直觉找准位置,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了那个早已熟悉的怀抱里。

89、被监护的监护人

    手臂间忽然一沉; 江辅秦的心陡然提起,匆忙收紧怀抱; 低下头望过去。

    陆望津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苍白眉宇间; 疲倦毫无掩饰地倾落下来,头枕在他胸口,呼吸清浅均匀,居然就这样睡熟了。

    眼眶忽然烫得仿佛滚过岩浆,江辅秦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手臂,想要将他好好放在床上; 却又忽然停住。

    不舍得。

    臂弯的触感温暖真实; 曾经被理智压制下去的渴望再度冒头。

    怀里的人罕有地卸去了所有的防备和威严,于是就越发显得单薄,身体偎在他胸肩,仿佛只要一收手臂; 就能把整个人都圈进怀里。

    江辅秦望着他; 目光定定凝在眉眼间细微的纹路上,忍不住抬手轻抚上去,叫陆望津的眉间渐渐舒展开,重新显得安稳宁和。

    然后他忽然着了魔一样,身体慢慢倾下去,在那个人的眉心落了个吻。

    一触即逃。

    耳膜激烈地砰砰作响,心跳擂鼓一样沿着血脉传递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有某种极微妙的感触直冲进胸膛。

    像是做了什么一定会挨骂的事,本能的畏惧却被更强烈的渴望压下去。江辅秦在床边半跪下去,呼吸急促慌乱,气流杂乱无章地打在床上那人的发畔,陆望津似有所觉,不适地蹙了蹙眉。

    江辅秦针扎似的跳起来,快步冲出了休息室。

    冷水浇在头上,暂且冷却了胸口灼烫翻滚的情绪,江辅秦深吸口气,重新叫自己的表情归于冷静,放轻脚步回到门口。

    陆望津只是翻了个身,依然沉沉睡着,消瘦的脊背随着呼吸轻缓起伏。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江辅秦屏着呼吸过去,小心地替他把外衣鞋袜脱下来,又把被子展开铺好,俯身去重新抱起那个人的身体,叫他好好地枕在枕头上。

    像是对他根本全无提防,陆望津一味任他折腾,昏昏沉沉间睁了睁眼,短暂地确认了身旁人的身份,就又放松地阖眼睡了过去。

    迎上他半醒时投过的目光,江辅秦胸口骤然窒闷,像是所有的空气都忽然消失,又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心口,泛开麻木钝痛。

    他根本没想过,陆望津究竟有多信任他。

    信任到能将他一直都翼护在身旁,能容忍他积蓄力量暗地成长。最后一点作为胜利者的侥幸也终于彻底惊醒,以对方的实力,在任何时候出手,明明都有无数种手段可以叫麒麟输得一败涂地。

    可陆望津依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坦然地把华悦交到自己手里,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么快就出了状况,说不定对方也会就此离开,然后彻底消失,再没人能找得到。

    江辅秦在床边半跪下去,握住陆望津垂在床边的沁凉手掌,低下头抵在他手背上。

    静默许久,江辅秦才终于深吸口气,重新起身,握着他的手小心放回被子里,往休息室外走出去。

    苏时是被饿醒的。

    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胃里饿得烧灼着疼,本能地想要蜷起身体,双腿却怎么都不听使唤。

    休息室虚掩着门,隐约有亮光和诱人的香气从外面一并透进来。苏时忍不住撑着身体想要坐起,一使力才发现手臂酸疼的厉害,上身撑起一半,就脱力地跌了回去。

    身上虚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苏时眼前隐约泛着白芒,趴在枕头上缓了缓,才想要再试试坐起来,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江辅秦拉开门,见到他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忙快步过去,俯身将人小心抱起:“怎么样,好一点儿了吗?”

    他身上还带着新鲜的食物香气,苏时饿得更厉害,靠在他臂弯里,轻笑着摇摇头:“一点也不好,我现在饿得什么都能吃得下。”

    听到后半句,高悬着的心才落下来。江辅秦哑然轻笑,手臂揽在他背后,稍一使力就把人稳稳抱了起来。

    轮椅就在床边,苏时原本以为他会把自己放过去,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江辅秦却径直抱着他走出了休息室。

    “辅秦,等一下”

    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离开了代步的轮椅,先前寸步难行的记忆立时涌上脑海,苏时本能生出些熟悉的不安,抬手握住他的手臂。

    揽着他的怀抱微微收紧,青年微低下头,脸颊轻擦过他的发际,声音柔和低沉:“轮椅不舒服,坐在沙发里会好一些。”

    苏时眨眨眼睛,下意识抬起头,就被他抱着放在沙发里,又特意在身后加了个靠枕。

    仍觉酸痛的腰背被一瞬熨帖,叫他忍不住舒适地低低松了口气。

    江辅秦半蹲在沙发旁,依然握了他的手,一丝不苟地取过毛毯替他覆在腿上。见到对方眉眼舒展开的温和弧度,心口才终于安定下来,又把用热水泡着的毛巾递给他。

    接过热气腾腾的毛巾,苏时把脸埋在里面,深呼吸几次,睡意终于散去。

    窗外还是黑着的,他大概也没睡得太久,等填饱了肚子,说不定还能睡上个回笼觉。

    见他脸色比初醒时稍好了些,江辅秦才终于放心。回身去把餐盘端过来,不敢再抬头,放在沙发间的小茶几上,脸颊隐隐发烫:“我这里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先稍微垫一点儿,我明天就去去学做饭,你等我……”

    陆望津说想吃他亲手做的东西,可他又根本没有厨艺可言。挣扎了小半宿,把公司里能找到的帮手都找了一遍,终于还是不得不认清了现实。

    苏时微讶,挑了眉落下目光,眼里不由浸开浓浓笑意,轻咳一声:“不要紧,我已经体会到你的诚意了。”

    经过了这么多个世界,难得见到对方居然会有因为给自己煮面而觉得局促的时候。

    碗里的面少说也用了七八种配料,除了常见的火腿肠和蔬菜,还放了不少丸子,卧了个蛋花四散的荷包蛋,稍一扒拉,就又浮上来了几个白嫩可爱的水晶包。

    笑意漫过眼底,苏时扶了额头,拿着筷子一时不知该怎么下手,终于忍不住失笑出声。

    江辅秦循声抬头,望着那人脸上清朗明亮的笑意,呼吸微滞,心口忽然隐隐轻颤。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陆望津这样全无心事地笑出来。

    笑意没有丝毫收敛遮掩,从那双总是从容温然的眼睛里流露出来,显得轻快明澈,冲淡了始终安稳持重的气息,似乎叫那个人也跟着年轻了不少。

    江辅秦舍不得他这样的笑容,下意识快步过去,半蹲在沙发旁,仰头望向那双眼睛。

    虽然已经多少收敛了笑容,愉悦欣然的光芒却依然落在温润眸底。陆望津抬着筷子,一本正经地琢磨着要先吃哪一个,唇角勾起些许弧度,心情显然依旧颇佳。

    于是那一点窘迫局促就也彻底消散,江辅秦也不觉跟着笑起来,又拿过另一个抱枕垫在他右肘下,握着他的手腕叫他搁上去。

    陆望津很瘦,手腕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圈得过来,腕骨轻硌在掌心,叫人心里轻轻一颤。

    江辅秦松开手,确认他靠得舒服了,才仰了头轻声开口:“平时也要多吃一点,人的身体需要营养,不能总是这么熬,你嘱咐过我的。”

    “我毕竟不方便,若非必要,还是少麻烦别人的好。”

    迎上那双漆黑眸底的关切,苏时笑了笑,抬手落在他脑后,安抚地轻揉两下,低下头认认真真地吃着那一碗麻辣烫。

    他说得隐晦,江辅秦却忽然听懂了。

    目光落在那两条丝毫不能着力的腿上,江辅秦的目光一缩,小心地抬手覆上去,落在消瘦硌人的膝盖上。

    臂弯下垫着抱枕,总算减轻了始终缭绕不散的酸疼,手腕和手指却依然累得隐隐发僵。苏时吃了几口,等到胃里的烧灼渐渐减轻,就重新放下了筷子,不着痕迹地慢慢按揉着右手。

    他做得隐蔽,江辅秦却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将他的右手拉进怀里,认真按摩着几处因为高速敲击键盘而隐约有痉挛趋势的肌肉。

    陆望津低头望着他,目色清和宁润,微凉的气息拂过颊侧,打在两人交叠着的手上。

    “几个漏洞我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加上华悦的辅助,现在麒麟的情况已经用不着我帮忙。接下来,我大概要离开一段时间。”

    他的语气柔和,江辅秦却忽然抬头,目光定定凝在他身上,动了动嘴唇,没能发出声音。

    苏时无奈,笑着握了握他的手,将缓解不少的右手抽出来,低下头继续吃着堪称豪华的煮面:“我的医生联系我,说有新的治疗方案,说不定能让我重新站起来。我想试一试……”

    “我陪你!”

    对方说的和自己的念头不谋而合,江辅秦急声开口,目光亮起来,语气难掩期待急切:“复健会很辛苦,你身边需要人照顾。麒麟已经稳定了,我更能陪着你,对不对?你说不想麻烦别人,我不是我不是别人……”

    他说得忐忑,几乎不敢抬头,目光落在屋角,指间用力搅着对方衬衫的下摆。

    迟迟得不到回应,江辅秦沉默下来,眼底的光芒渐转黯淡,手上力道终于缓缓松开。

    下一刻,却忽然被一只沁凉的手掌包住。

    抬起目光,陆望津正望着他,妥协地轻叹口气,眼里浸过无可奈何的纵容笑意。

    喉间涌起滚烫热流,江辅秦深吸口气,止不住挑起了唇角,忽然起身,将眼前的人整个结结实实抱住,额头抵在他颈窝间,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一句话就又变得高兴了,还真是比平时好哄得多。

    苏时被抱了个正着,含笑拍拍他的手臂,一本正经温声开口:“不准耽误工作,华悦交到了你手里,到时候我可要检查。”

    领导层交接之后,这还是他们之间头一次正面提起有关华悦的内容。

    江辅秦的身体一僵,下意识想要直起身,却被他重新按了回去,掌心的温度安抚地落在背上。

    “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可以把华悦重新还到你手里。而你拿回它的方式,也确实令我感到骄傲。”

    耳畔的声音诚恳欣然,江辅秦抬起头,迎上那双眼睛里润泽温朗的光芒,下意识屏息,心口酸楚疼痛无声交织,却唯独感觉不到丝毫喜悦。

    他的身体慢慢滑下去,伏在陆望津的双腿上,强烈的悔意煎熬着心口,终于叫他再难以对这件事只是避而不谈。

    当初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无论是谁的过错,无论在那些模糊的措辞之下究竟还发生了什么,其实都不再重要。对方无论使过了什么手段,都曾经彻底得到了华悦,商场原本的规则就是这样,陆望津根本就不欠自己任何东西。

    那个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把自己培养了整整八年,然后看着自己掉过头来,用这些年学会的东西给了华悦狠狠一击的?

    “你明明就能把麒麟彻底击垮,你只要动动手就能的……”

    终于把始终梗在胸口的那句话说了出来,江辅秦涩声开口,眼眶莫名干涸发烫。

    陆望津如果想赢,根本就不可能输。他能在八个小时内编出一套完整的补丁,也一样早就能叫华悦的系统焕然一新,麒麟的防火墙对他来说空若无物,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来拿走麒麟所有的核心数据,只要稍微施以陷阱,随手就能叫麒麟系统彻底陷入崩溃。

    可他却什么都没做。

    “你也什么都没做。”

    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陆望津轻笑着温声开口,江辅秦下意识抬起目光,正落进那双沁了笑意的乌润瞳底。

    苏时笑着拍了拍他的背,隔了片刻,才又缓声说下去。

    “你父母的过世都与我有关,其实你原本不必相信那些解释甚至可以直接把我关进小黑屋里,想办法折磨我,摧毁我的意志。我的那些下属都认得你,你告诉他们我生了急病,不会有任何人怀疑,谁都不会去找我的下落。”

    “到时候你可以对我肆意妄为,想做什么都可以。等到我的意志被你彻底摧毁,你也就完成了复仇,同时也能拿到华悦的股份……”

    这样的剧情他也没少经历过,高级世界里偏激个性的角色比比皆是,小黑屋实在都算是比较温和的剧情了。

    江辅秦听得诧然,抬头怔忡地望着他,眼里满是错愕难解。

    苏时忍不住轻笑,摇了摇头,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我没有家人,对我来说,和你相依为命就是个很好的选择。所以公司在谁的手里,其实也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他先前说的内容实在太过震撼,江辅秦怔怔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轻声开口:“你说的小黑屋”

    “想都不要想,去给我冲杯热可可,不要太烫的。”

    断然打断了江辅秦的话,苏时抬手把他推开,心安理得地支使着对方去干活,自己重新靠回去,把有些凉了的面继续吃完。

    原本还打算等治好了腿,再回来给对方一个惊喜,现在看来,大概已经用不着了……

    处理好公司的事务,江辅秦特意空出了一整天的时间,陪着陆望津约见了主治医生。

    疗程大致分成三个阶段,首先要服用药物刺激神经的敏感度,叫残余的神经争取恢复功能,同时尽量调整身体,等到身体状态调整好之后,就可以通过手术治疗重建神经通路。

    前两个阶段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而手术之后还有漫长的复健阶段,甚至需要两到三年,才能彻底恢复所有基础功能。

    苏时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听过安排签了几份知情同意书,就被带进了检查室,进一步细致地检查目前的身体状况。

    江辅秦等在办公室里,反倒要更心神不宁得多。拉了医生反复追问着治疗的细节和注意事项,听了疗程中可能出现的不良反应,眉头就越发蹙得死紧。

    “治疗多少是要有不良反应的,副作用肯定难免,只要还在可控的范围内,就都不要紧。”

    见到他眼中难掩的忧虑,医生笑了笑,出言开解一句,又把同意书推过去:“这里还需要家属签字,最好再留一个电话,如果联系不上陆先生,我们会和您联系的。”

    被“家属”两个字戳得心口微暖,江辅秦下意识接过笔,却又生出隐约迟疑:“您怎么知道我是家属?”

    “陆先生说的,说就只管叫您签字就行了。”

    医生不了解商场的新闻,只是隐约知道陆望津的身份,却不清楚面前这个青年是什么人。指给他要签字的地方,又忍不住出言感慨:“之前都是张助理陪着他来,我们还劝他早点成个家,别像那次一样,被人家撞得几乎命都没了,连个能签病危通知书的人都没有……”

    签下姓名的笔尖忽然停顿,心脏砰砰跳起来。

    隐约觉得喉间发涩,江辅秦抬起头,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他那时候伤得很重吗?”

    “那么惨的车祸,活下来已经算幸运的了。不过陆先生后期调养得很好,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还可以,除了腿伤之外,没有落下显著的后遗症。”

    医生点点头,又忍不住唏嘘一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按时休息,保证充足的睡眠和放松陆先生是难得配合的病人了,我们之前还都说,要不是因为不能辛苦劳累,说不定华悦也不至于被那个麒麟给压得抬不起头来。”

    而那个人居然还连夜跑过来,帮自己忙碌了一天一夜。

    想起那具消瘦的身体因为痛楚而爆发的无声悸栗,江辅秦的胸口就窒闷得喘不上气,用力握紧了手中的签字笔。

    “毕竟身体比钱重要得多,不如这么想,钱没了还能挣,要是把身体熬垮就更不值得了。”

    看出青年的情绪不高,医生笑着拍拍他的肩,把签好字的同意书收起来:“这样就可以了,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江辅秦下意识轻轻摇头,脑海中却忽然腾起了个念头。

    冲动才一生出就难以自制,江辅秦霍然起身,抬手拦住医生:“我想问您,您清楚当时车祸的具体情况吗?后面那辆追尾的车,究竟是不是是不是意外……”

    陆望津是这样告诉他的,所以他也这样相信了,可心底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始终固执坚持,叫他依然无法彻底说服自己。

    陆望津不该是能做出那种选择的人,即使在那种情况下,那样的选择根本算不上是什么错误……

    “怎么可能是意外?后面那辆车的车头都撞瘪了,他那辆车的后半截也被撞得看不出样子,两辆车一起滚下去,就他一个人捡回了一条命。”

    医生诧异回身,也想起了当时的事,脸上不由显出些心有余悸的神色。

    “当时出救护车,我们看得清清楚楚的。连交警的调查报告都是写的蓄意肇事,也不知道陆先生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

    “报告是肇事?”

    江辅秦低声重复一句,始终盘踞在心底的执念似乎终于有了真正的解释,只觉连胸口都彻底冷了下来:“可为什么没起诉?他都伤得那么重了……肇事不是应该起诉赔偿的吗?”

    “本来说是要告的,公诉那边都来法医要我们配合鉴定了。可陆先生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坚持要撤诉,说是人都没了,一定要调查出结果也没什么意义……”

    即使在从医生涯里,这也算是极少见的新鲜事了。医生记得极清楚,这些也不算是需要替患者保密的内容,见他想要知道,也就一股脑说了出来。

    江辅秦点了点头,不再追问,沉默立了半晌,才拿起衣服走出去。

    他知道陆望津那一次是去了哪里。

    就在那天,陆望津去把他接回了家。

90、被监护的监护人

    等待检查的时间似乎格外长。

    两人一早就来了医院; 已近中午,检查中的提示灯才终于熄灭; 陆望津坐在轮椅上,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

    一趟折腾下来累得不轻; 他的额间都隐隐见了细汗,衬衫的袖口草草挽到手肘,棉球还按在才被抽了血的肘弯上。

    见他出来,江辅秦目光才终于亮起,霍然起身,快步过去替他披上外衣:“还好吗?”

    “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

    苏时笑着摇摇头; 打算撤开按住棉球的手; 却被江辅秦抬手按住:“再压一会儿,不然要青的。”

    青年的语气意外执着,苏时微微挑眉,任他按着自己的手; 朝闻声跟出来的医生点了点头。

    医生和他早已熟识; 细致地交代了注意事项,又把第一个疗程的药也交给他。江辅秦始终守在边上,数着时间已经差不多,才放开他的手,又半蹲下去帮他把衬衣的袖口也放下来,仔细将外衣套上穿好。

    他执意亲力亲为,苏时也就耐心地任他摆弄; 一旁的医生看的感慨,笑着开口:“陆先生现在也有人照顾了,只要好好配合,疗效一定会很好的。”

    “借您吉言。”

    苏时笑了笑,朝他道了句谢,把外套穿好,由江辅秦推着出了医院。

    车就停在外面,江辅秦不叫他动,一手搁在他背后,一手揽在腿弯,稍一使力就把人抱了起来。

    才从医院里出来,消毒水的气味还没有散去。江辅秦收了收手臂,重新在陆望津的颈间寻到熟悉的清润气息,才终于安下心,将怀里的人小心地放进副驾。

    看着他熟练地把轮椅折起来塞进车里,一路绕回驾驶座,苏时解开外衣,笑着调侃:“看你架势,比我先前的助理都还要熟练了。”

    “以后我当你的助理,我照顾你。”

    江辅秦侧过身,替他把安全带系好,却没有收回手臂,反而愈发收紧,将额头抵在他颈间。

    他身上原本沾着些许冬日午后的寒意,被肌体相触的距离捂得微温,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一下下传进胸膛。

    苏时低下头,抬手揽住他,没有忽略那一丝极淡的烟气。

    心里莫名微动,苏时揽住忽然覆上来的身体,语气柔和下来:“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只是忽然想抱抱你。”

    江辅秦依然搂着他,将头埋在他颈间,声音隐隐发闷。

    见他拧着身子太辛苦,苏时也抬起手,扶住他的背,安抚地轻拍两下:“不必担心,我咨询过,治愈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一点儿副作用,咬咬牙就熬过去了。”

    被他的话引动心绪,江辅秦垂着的手一紧,忽然从原本的情绪中清醒。

    陆望津不愿他知道这些事,也一直因为瞒住了他而觉得欣慰,他不该辜负了对方的这一份苦心。

    他已经保证了不再追问过去的事,现在陆望津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该叫对方反而再来关照自己的情绪。

    迎上那双眼里的温和关切,江辅秦收敛起心神,点点头撑起身:“我没事了,我们回家”

    话未说完,陆望津却忽然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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