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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锅我背了![快穿]-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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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即使坐在钢琴前,却也像是失去了要去按下琴键的动力。
但也说不定就只是因为犯懒而已,毕竟自己的任务都已经做完,该写的歌也都写了出来。就算自己不忙着编曲,也一定有足够专业的团队,替他来细致地打造这首歌……
“没关系,不想弹琴就不弹,我小时候也有打死都不想碰钢琴的时候,每天都惦记着把我爸的钢琴一把火烧掉。”
像是没有察觉他的异样,梁轩逸目色愈暖,依然温声开口,耐心地拢着他的手站起身:“徵羽,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一闪神就没来得及读对方的唇语,苏时歉意地微垂了眸,把助听器戴上,重新望向他。
梁轩逸握住他的手,引着他在沙发床上坐下,才要开口,司机已经急惶惶跑了进来:“小逸,你要退赛?!”
原本还打算委婉告诉对方的消息就这么被一口道破,梁轩逸目光一紧,蹙紧了眉狠瞪他一眼。回身望向宫徵羽,却见对方也难得显出些明显的情绪,怔忡地望着他。
那双眼睛因为极度错愕瞪得微圆,反而倒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亮来。
“别担心,徵羽,我不会埋没《微光》的。我有其他的平台,不一定非要用这场比赛……”
知道宫徵羽在比赛上花了多少心思,梁轩逸连忙开口解释,试图拉住他的手,心里难得生出隐约紧张。
“可是可是你都走到这一步了,有那么多喜欢你的歌迷,他们都是第一次通过这个节目认识你,你刚进歌坛,应当你应当有一个完美的开端……”
眼看着胜券在握的任务就要泡汤,苏时也再顾不上心头压抑,打起精神试图说服对方,却只见着那双黑沉的眼眸越发软化下来,最后只剩下极柔和的暖色,抬手将他满满当当拥进怀里。
“比赛很重要,徵羽。我走到这一步,耗的都是你的心血,我也不舍得。”
耳旁低沉的声音仿佛承载着极深的情愫,却反而压得心口越发沉涩窒闷。苏时忍不住攥紧了他的衣物,呼吸些微急促,心口砰砰跳起来。
“可我不能叫你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如果我在台上,我希望你能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如果你去出庭,我希望我能陪在你身边。”
梁轩逸低声开口,抬手抚上他的短发。掌心的温度叫苏时微微打了个哆嗦,抿紧了唇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可我我想看你上台,我想看你拿冠军……”
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恳求叫梁轩逸心底微惊,不安反而愈发涌了上来。
还不及开口,司机已经忍不住插话:“宫先生,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是刚看了微博,《超级巨星》节目组发了官宣,要把决赛推迟一周,说要等一场滑天下之大稽的官司……”
苏时微愕,抬头望着他。
“你看,这微博都发了放心吧,小逸他这回估计不比都不行了。”
司机掏出手机,把微博翻给他看。
【超级巨星v:宣布一个遗憾的消息,为了等一场滑天下之大稽的官司,总决赛巅峰之战暂定推迟一周。顺便补充一句,梁轩逸v,#官司不赢,我们不比赛#。】
不光是《超级巨星》的官微,各大主创和剩下的选手也都转发了这条微博,还不约而同地艾特了他,每个人都留了同一句话,倒好像是他被人家给告上了法庭一样。
官微从来没用过这样特殊的措辞,网友们立时生出了兴趣,立刻就有人将热搜翻了一遍,果然找到了一条仿佛全然不相干的热搜内容。
#宫某疑卷入虐童性侵案#
何元纬当然不可能只满足于老老实实的打官司,早早就派人在网上造势,即使官司不赢,也打定了主意要叫宫徵羽永远都洗不干净。
这些内容梁轩逸都是知道的,只是从没拿给宫徵羽看过。现在居然就这样直白地亮在了他面前,心里猛地一沉,才要阻止,司机却已经大咧咧继续翻了下去。
“没事的,宫先生,你看,这网友心里头都跟明镜一样。这条热搜下面,就差没把姓何的祖宗十八代翻出来了。”
梁轩逸也没注意看过里面的内容,闻言仔细看过去,却也不由哑然。
被顶得最高的,是一个叫“热血未冷”的用户发的微博。看措辞大概就是医院的医生,言辞激烈地描述了宫徵羽当时救人的情形,又提到了何元纬的粉丝们害得宫徵羽哮喘发作,甚至直接在末尾表示,如果需要作证,随时都愿意陪着上法庭。
当地警方的官微也转发了这一条微博,证实了其中的部分内容,并在不涉及受害男童的前提下,提供了部分的照片证据。
就算没有这两条微博,网友们也早已经气得火冒三丈,再加上官方一锤定音,汹涌的情绪早就已经彻底淹没了何元纬买来的热搜。
【买热搜是吧?有钱买热搜,那我作为天娱内部离职人员,也借贵宝地说句话:当初就是何的粉丝直接导致了宫的失聪。天娱卖惨,说闹事的都是学生,宫本人表示了不追究,这件事居然就从网络上消失了:)】
【有什么好居然的,天娱控评的本事咱们还第一天见了?这是真要把人往死里逼?不死不罢休是不是?】
【凑个热闹,原本是何粉,现在自打脸了。告诉你们个秘密,煽动粉丝围攻宫徵羽的是何东,这个锅粉丝认了,可他何东也得背,何元纬也别想甩得下去。】
【煽动粉丝闹事,造成当事人人身伤害,犯不犯法?咱们众筹也打个官司算了,省得有些人疯狗一样追着咬:)】
【来来来打官司!我的四十米大刀已经准备好了!】
【心疼宫徵羽,小哥哥好好地弹个琴,就是因为弹得好了,他何元纬喜欢了,就被折腾到这个地步……】
【原本还觉得《超级巨星》包庇抄袭,都已经路转黑了,这次还差不多!
#官司不赢,我们不比赛#!】
在网友们的群情激奋下,这句话甚至也被送上了热搜,稳稳压过了何元纬买的那一条,又有接连几个爆何元纬黑料的热搜也后来居上,居然硬生生把何元纬买的热搜给踢出了前十。
宫徵羽还在怔忡坐着,像是没能意识到事情意料之外的发展,眼里依然隐隐显出些无措的恍惚。
“你看,大家都是看得清楚的。”
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梁轩逸把他重新拥进怀里,深吸口气轻声开口;“我们先打官司,把官司打赢了,再去拿冠军,好不好?”
那双眼睛里像是亮起了一点光芒,目光转向他,抬手想要去拉他的手,梁轩逸已经将那只手稳稳握住。
宫徵羽的手湿冷,碰上他温暖干燥的掌心,倏地攥紧了就要缩回去,却又被梁轩逸更坚定地握紧,嗓音柔和得仿佛诱哄:“叫司机在这里守着,我们去一趟医院,拿点药,好吗?”
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那双眼睛里忽然显出些抗拒,抿紧了唇微侧过头,本能地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却又像是贪恋不舍着最后的一点温暖。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坚强,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梁轩逸缓声开口,抬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在他额上落了个轻吻:“现在可以不那么坚强了,没关系,闭上眼睛也没关系,哭出来也没关系……”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像是叫心脏外的硬壳也裂开些许细缝,有温暖的微光透进来。
怀里的身体用力绷紧,又在他的安抚下渐渐放松,抵在肩上,湿热无声蔓延。
时间过得很快,一直等到出庭的日子,沈飞也依然没有回来。
看着身边人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梁轩逸拢住他的手,在他额上落了个轻吻:“也许到法庭就能见到他了,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他既希望宫徵羽能见到那个孩子,却又怕那个孩子会出现。
即使现在的胜算已经足够大,沈飞的态度也依然极为关键。宫徵羽的情绪再过去就曾经有过不稳定,这一次重新看了医生,虽然在吃药调整,却依然不能再经受任何刺激。
不能躲,可一旦去了,却又面临着更加不可控的局面。
梁轩逸心中纠结,就将那人的手握得更紧。
有了药物的控制,宫徵羽的情绪状态反而要显得更好些,回握住他的手,浅浅笑了笑:“我相信他。”
迎上那双眼睛里好不容易重新亮起的光芒,梁轩逸轻轻点了点头,也抛开心底繁杂的思绪,努力叫自己的神色显得轻松起来。
一路心事,终于到了法庭,梁轩逸的心跳也越发激烈。
宫徵羽是被告,要被法警带到被告席上。梁轩逸松开他的手,关切地望着那双依然温润宁静的乌眸,宫徵羽朝他浅浅地笑了笑,转过身,由法警跟着往被告席走过去。
走出门口,目光落在原告的证人席上,果然见到了那个男孩子的身影。
几天没见,医院里好不容易养得健壮些许的男孩子,又被折磨得消瘦下来,衣服也不算干净。心事重重地低着头,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次的案子是没有悬念的,两人来就是为了翻案,男孩即使真做了伪证,也一定会被铁证推翻,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会对今后的人生产生多难以挽回的影响。
苏时心里轻叹一声,才要移开目光,沈飞却似有所觉地抬了头,恰好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下一刻,那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忽然爆发出了令人惊异的力量,在身旁的大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手撑着证人席灵巧地跳出去,大步冲到了宫徵羽的面前。
忽然出现了意外的突发情况,法警们连忙快步过来维持秩序,沈飞却涨红了脸,用力把宫徵羽身后那两个法警推开,张开双臂将他拦在身后。
男孩身上明明已经怕得发抖,却依然坚定地护着宫徵羽,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隐隐尖锐。
“你们来,你们打死我,我不怕!就算你们再打死我一次,也是他救了我我不许你们伤害他!”
69、沉默的原创者
没有人料到他的反应; 整个法庭都忽然安静下来。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原告席上的男人脸色一沉,骂骂咧咧就要上前; 却被法警一把按回去,厉声喝止:“老实点儿; 法庭上禁止喧哗!”
男人浑身酒气,抬手就要反抗,看到法警身上荷枪实弹的配枪,面色却忽然一变,立刻陪着笑不迭应是,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还是头一次见到视作洪水猛兽的父亲被人押着坐回去,沈飞又害怕又激动; 眼里闪烁着亮芒; 立即回身想叫宫徵羽看,神色却忽然微怔。
那个总是温暖浅笑着的大哥哥,那个稳稳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不用害怕,把他从死亡的阴影里拖回来的人; 原来也是会哭的。
沈飞着急了; 想替他擦眼泪,个头却又实在太矮。踮着脚努力去够,宫徵羽却已经顺势半蹲下来,握住了他的手。
总算能够得到,沈飞连忙攥着袖口,小心翼翼地替他把眼泪擦干净,目光又忽然亮起来; 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千纸鹤递给他。
是用糖纸叠的,透明的糖纸稍一变换角度,就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漂亮得叫人眼眶发酸。
小巧的纸鹤被放在宫徵羽的掌心,男孩的目光明亮又骄傲,看不出半点过往的阴霾:“是护士姐姐教我叠的……我学了三天!”
唇角止不住挑起温暖的弧度,苏时抬起头望向他,抬手将男孩瘦小的身体揽进怀里:“谢谢,非常漂亮,我很喜欢。”
“我要被带回爸妈身边啦,你别担心,我记得你说的话,他们再打我就跑。我要好好活着,将来挣了钱,给你买最好的钢琴!”
男孩的身体靠进他怀里,压低声音说着劝慰的话,甚至还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宫徵羽的背后轻轻拍了两下。
“不会把你还给他们的。”
向来温和的嗓音忽然坚定得不容置疑,宫徵羽握住他的手,牵着他站起身,回头迎上梁轩逸的目光。
身后的目光依旧沉静笃然,梁轩逸微微颔首,眼底浸过无限暖意。朝他走过去,揉了一把沈飞的脑袋,陪着他们一起走向了被告席。
似乎没有人记得那个男孩该是原告的证人,甚至该是整个案子起诉的核心。连法警都没有上前,就眼睁睁看着他把沈飞领到了被告席上。
法官举起木槌,沉默片刻却又放下,望向原告席上面色阴沉不定的夫妇:“原告还要坚持起诉吗?”
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审判的意义和价值,如果沈飞被胁迫着做了假证,或许还能在举证反驳上耽搁些时间,可现在连唯一的核心证人都被带到了被告席上,原告的代理人和律师都已经尴尬得要命,再要硬着头皮审下去,说不定就会成为圈内所有人的笑柄。
“当然!我们”
男人显然是收了钱的,当即就要坚持,原告代理人却已经沉声打断:“原告撤诉,申请法庭予以撤销案件。”
听到他居然选择当庭撤诉,男人几乎跳起来,却又被法警严厉地压制回去,嚣张的态度立时再度软了下来。
法官轻叹口气,望向另一方的被告席:“原告选择撤诉,被告可以表明态度。”
“原告确定撤诉?”
辩护律师推了推眼镜,望向颇显狼狈的原告方。原告代理人面色难堪,却依然硬着头皮点点头:“对,我们撤诉”
“好。”
他的话忽然被被告律师打断,本夹翻开,啪的一声撂在木桌上。
“被告申请反诉。”
旁听席上,戴着墨镜的何元纬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被梁轩逸花大价钱请来的律师扶正眼镜,将目光投向原告方,终于露出了堪称和善的笑容。
由于涉案人员为未成年儿童,法院拒绝了披露更多细节,但庭内的变故却还是第一时间被传到了网上。
原告打成了被告,临场撤诉,被告反诉。比之前更热闹得多的剧情吸引了越来越多看客的目光,再没什么人记得宫徵羽和那些罪名有什么关系。
在听到诽谤罪不仅要赔偿精神损失费,还要蹲三年监狱之后,沈飞的父母立刻没了底气,毫不犹豫地把何东供了出来。
被告律师的准备充分得过了头,一路穷追猛打地逼问下去,同样作为证人出席的何东终于彻底崩溃,把所有的事都竹筒倒豆子似的招了个干净。
涉及沈飞的内容不能传播,涉及何元纬的却没有禁忌。眼看着一桩接一桩的猛料被爆出来,庭审甚至还没结束,外面就已经有了漫天的传言。
更换起诉方还需要重新立案,梁轩逸也不急,把所有起诉的事宜都交给了代理人和律师,就把一大一小一起领回了家。
离决赛的时间,已经只剩下一周了。
原本以为任务都完成了的苏时忽然觉出隐隐威胁,重新振作起精神,一门心思扎进了《微光》的编写里。
名声已经洗净,沈飞也有了妥善的安置。梁老爷子十分喜欢这个懂事的男孩子,要了过去带在身边,亲自教他弹琴练声,眼看着一天比一天自信明朗起来。
心头压着的巨石都已经掀开,编写《微光》就成了他仅剩下的执念。
这首歌能够叫人借以痛快宣泄,也能抚慰疲惫的心灵,可对于编写者来说,每一次的弹奏和改动,却都无异于将当时的心境再重新经历一次。
梁轩逸还是头一次对爱人过于投注的精力生出了迟疑。
暴风骤雨般的琴声稍停,钢琴前的青年像是被水洗过,扶着琴沿轻轻喘息,眉眼间几乎已透出显而易见的疲倦。
“徵羽,这首歌已经很好了,我们歇一歇,好不好?”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对方弹奏这首曲子,都觉得他像是在燃烧生命仅剩的所有力量。
这样的恐惧叫梁轩逸的不安与日俱增,有时分明就看到宫徵羽坐在钢琴前,却总忽然觉得下一刻他就会彻底消失。
苏时抬起头,迎上漆黑的眸底几乎已无从掩饰的忧色,心口蓦地微颤。
梁轩逸其实一直在不安,只是从来都不敢表露出来,生怕给他造成更多的压力对方明明不该知道,他在完成了这一切之后,按理就应当顺利离开了的。
他甚至已经想过,无论为了主角还是沈飞,自己最后都不该是自暴自弃地离开这个世界的。不如就叫它显得更像是一场意外,只是因为偶尔的疏忽,不是任何人的过错。
直到现在,苏时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完全错了。
眼前的人比任何人都想要保护好他,无论他出了任何意外,梁轩逸其实都会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然后终其一生,永远背负着深刻的懊悔和愧疚。
或许也不是一定非要走。
任务里没有对离开时间的具体要求,他手里又连锅灰都不剩,其实无论什么时候离开,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多留一阵,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触发隐藏任务,反而能多拿到些经验点。
垂在身旁的手忽然被握住,苏时从沉思中回神,迎上对方的目光,忽然弯了眉眼,轻轻点头:“好。”
就再多留一阵,也没什么不好。
在他点头的一刹,那双眼睛里几乎已经亮起花火,顺势起身过去,尝试着将他抱起来:“你很累了,我抱你去冲个澡,我们一起睡,好吗?”
“那你要小心一点,千万别叫我滑进浴缸里去……”
高强度的工作和频繁的记忆闪回,他这几天睡得都不是很好,现在忽然解开了心底的死局,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倦意就难以自制地涌上来。
梁轩逸微怔,终于勾起唇角,眼底浸开柔光,俯身吻了吻他的虚阖着的眉眼:“放心,都交给我。”
被吻得微微发痒,苏时忍不住浅笑起来,睁开眼望向他,忽然抬头在他唇角落了个吻。
看来一碰到对方就想睡觉这个毛病,自己到哪个世界都是改不掉的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终于解开心结,他这一觉似乎睡得尤其安稳。
昏昏沉沉中也感觉有人来了又走,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却又没什么力气。隐约感觉到有人替自己打上吊针,可也觉不出有什么不舒服,只是一味的想要好好睡上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躺得似乎已经有些发僵,苏时本能想要侧过身,一只手却被人稳稳捞在掌心,熟练地拢住他的身体,将他转向另一侧。
睡意最后拥抱了一下身体,就悄然散去。
苏时眨了眨眼睛,依然没能从太过舒适深沉的睡眠里回神。
耳边实在太安静了,过于安静的环境总是叫人生出困倦,自从他开始失聪,少说也要替自己设上三五个闹铃才能起得来床。这一次不管不顾就睡了过去,号称要陪着自己睡的那个家伙,显然也不可能舍得把自己叫醒。
指尖温柔地穿过发尾,替他将助听器戴上,低沉磁性的嗓音就响在耳畔:“醒了?”
初醒的慵懒还不及散去,苏时含混着嗯了一声,握住那只手,仰了头迎上熬得隐隐发红的温柔双眸:“我睡了多久?”
“两天,现在是周日的晚上,明天就要比赛了。”
梁轩逸虽然显得疲倦,却依然整洁利落,含笑俯身,轻吻上他的唇:“睡得怎么样?”
“好久都没睡得这么好过了,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
睡饱了的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苏时浅笑着应了声,被他揽着坐起来,放松地靠在身后的怀抱里:“幸亏我醒得及时,不然你的决赛,我都只能睡过去了。”
“就知道你准算好了,这是你用心血写成的歌,你不会舍得不去听它的现场的。”
指腹轻柔地拂过额头,将他额间的碎发拨开,感觉到已经恢复了沁凉的温度,梁轩逸心底才总算松了口气。
对方的状态根本不像说起来那样轻描淡写,那天才睡到半夜,宫徵羽就开始发烧,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却只是一个劲地流泪,怎么叫都没法叫得醒。
他被吓坏了,深夜叫了急诊,却也没查出什么根由。只是猜测大概是最近实在太过透支身体,加上精神压力实在太大,就叫他将人领回了家。
幸好平安无事。
温柔的吻落在额间,又细细向下滑去,顺着清秀的眉眼,鼻翼,落在唇角上,力道放得极珍惜极轻柔。
乌泽润朗的双眸似有所觉地抬起来,顺手摘下助听器,抬手拉住手臂,清澈的眼底映出他连熬了两宿而稍显狼狈的身影。
“躺下睡,好好睡一觉,明天好好比赛。”
宫徵羽望着他,温声开口,手上稍一使力,梁轩逸已经顺着他的力道躺了下去。
……
第二天的总决赛,两人特意带着沈飞到了现场。
《微光》是一首有着绝对难度的歌曲,以梁轩逸扎实的演唱功底,都要再三找准状态,又特意去试了几次音。
宫徵羽这一次不上台,被节目组特意安排在了前排的观众席,沈飞紧紧跟在他身旁,穿着梁老爷子特意置办的衬衫西裤,一点都看不出之前那个尖锐沉默的内向少年的影子。
音乐声起,全场寂静。
对于两个人来说,《微光》其实都不是一首能够带来多愉快回忆的歌。
这首歌本身无疑是具有极强的感染力的,在温柔的吟唱叫人打开心扉之后,就变成了尖刻的自问,变成了不甘的挣扎。
情绪层层堆叠,每次横冲直撞留下的伤痕,每次漫无目标时心底的惶恐,每次被质疑,每次被误解,每个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如意,可有的时候,不如意的事偏偏就接踵而来,避之不及
如果说宫徵羽之前的作品,能带人看到他展现的世界,这一首作品,则能让人看到自己的内心。
每个人都能从歌曲里看到不同的东西,于是惶恐不安,于是热泪盈眶,于是忍不住跟着高音嘶吼。在第三次旋律的重复推进之后,梁轩逸清澈高亢毫无杂质的高音几乎已经冲破顶棚,观众席上,竟然也应和似的发出嘶吼的声浪。
足够痛快了吗?足够狼狈了吗?
人人气喘吁吁,西装革履的优雅模样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汗水顺着脸颊躺下来,眼里闪动着泪水,脸上却分明显出畅快的轻松。
然后音调一转,微光透过云霾,星星点点地洒落下来。
温柔的抚慰下,最后深藏着的一点委屈和疲倦忽然爆发,泪水汹涌落下。
没有想到会被这样一首歌逼到这种地步,幸而观众席是黑暗的,有人颤栗,有人抽噎,有人张着嘴无声痛哭。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身昂贵西装显尽儒雅沉稳,却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梁轩逸急促地喘息着,握紧话筒,心口砰砰跳个不停。
顾不上看观众们的反应,顾不上考虑自己整首歌唱得哪里存在瑕疵,他的目光焦急地在观众席上寻找着,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于是眼中顷刻光华无限。
宫徵羽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眉眼含笑,静静望着他,眼里映着的是舞台上明亮的光。
苏时回到主空间,已经是五十年后的事了。
彼时系统已经从贪吃蛇进化到了俄罗斯方块,一进门就是堆到满屏的“1”和“0”,险些叫他以为自己的系统中了病毒。
他和梁轩逸共同生活了五十多年,从青年步入中年,再到垂垂老者。沈飞一直在两人身边长大,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也成了颇有名气的创作歌手。
一开始只是心软,想要等吃了对方亲手给自己煮的面再走,后来又不忍心,打算等吃过春节的饺子再走。谁知道过了春节还有元宵,元宵之后又是春饼,一年下来,等他喝完了腊八粥,就又惦记着下个春节的饺子了。
就这么一心软,软了五十个年头。
想起临走时依然紧握着的双手,他眼里却又不觉显出些柔和的笑意。
“宿主,您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留得长了……”
系统哀哀切切,机械面板打开,两只小巧的拳击手套被机械臂伸展出来,替他捶着后背:“反正再久也没有经验点,早点回来不好吗?”
“反正也没有经验点,就多待几年不也没什么。”
苏时看得开,颇为满意系统识相的举动,点开面板查看着自己的收获。
锅没背上,任务却完成得很圆满。虽然两个人共同生活了五十年,彼此都没留下半点误会,可他在这个世界留下了相当多的作品,尤其《微光》成了不少人的救赎,s级评等是少不了的。
再加上黑暗神送过来那一百万经验点,他的余额依然十分充足,倒也算是收获颇丰。
“我还以为姓何的能有一个【所有锅都是我的】之类的能力呢,原来没有……”
又有了学习新技能的机会,有了这个世界音乐技能的教训,苏时一改之前随心所欲的态度,将所有的技能都仔细翻了一遍,目光忽然一亮,落在了何东的【百分百事与愿违】技能上。
“宿主,这是消耗技能,在剧情需要的反派配角身上会自动开启,换到主角身上就变成了消耗性的特效,一共有三次机会。就和之前的【抱紧我的锅】一样”
系统连忙上来解释,迎上苏时的目光,又立刻噤声,半晌才响起委委屈屈的哭腔。
“宿主,我以后再也不擅做主张了,下次你进了新世界我就待机,一定不打扰你……”
苏时这才满意,收回目光起身,把那个【百分百事与愿违】的特效收入囊中,就直接选择了开启新世界。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系统啪的一声黑了屏,连嗡嗡作响的主机也迅速跟着安静下来。
空间转换,失重的状态骤然停止,细微的咔哒声响起,意识和新的身体彻底融合,威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丹尼斯,你还有最后的机会进行自辩。告诉我们,你认罪吗?”
又来了。
面对着熟悉的送命题,苏时深吸口气调整心态,沉稳地准备打开【抱紧我的锅】再做回答,耳旁却忽然传来了冰冷的机械提示音。
“该特效为限制级特效,必须有宿主所属系统通行证才能启动,请宿主联系绑定系统,获取系统通行码……”
70、冰冷的牺牲者
在反复点了三次; 【抱紧我的锅】特效都是不为所动的灰色之后,苏时毅然把系统拖进了黑名单。
他正站在一处主控室里; 影像被投影在审判台上,眼前铺开密密麻麻的人影; 看规模显然不止一个完整的军团。
最顶端的屏幕上,还在播放着当时所发生的影像。
战事激烈,为了保证整个军团的安全撤离,年轻的将军强行爆发了s级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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