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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锅我背了![快穿]-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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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轩逸的动作微顿,没有应声,撤开手将人揽住,倾身吻了吻他的额头:“你先好好休息,这些事我们回头再商量……”
即使在梁开霁的作品里,《自由生长》也是地位相当高的一首,流传度更是空前,甚至曾经入选《时代记忆》,成为一代人的标志之一。
《飞鸟》原本就是一首冲破禁锢一往无前的歌,一旦他的心态出现丝毫动摇,就唱不出这首歌真正的内涵来。父亲在他心中始终是一座坚不可摧的高山,他不怕何元纬,却没有挑战父亲的信心。
在任何人看来,这一场大概都是输定了的。
但即使输了一场,其实也不要紧。《超级巨星》采取淘汰赛制,即使一次叫对方占了上风,只要他的排名不算靠后,之后仍然有翻盘的机会……
宫徵羽没有动,温澈的眸光始终落在他身上,依然执着地等着他的答复。
梁轩逸沉默下来,抬手抚上青年仍显苍白的脸颊,将人整个拥进怀里。
哮喘虽然被控制住了,宫徵羽却始终在低烧和头晕,除了那天着了凉,和这些天的劳累也有关系。
他想拉着宫徵羽走到那个洒满了阳光的地方,想证明对方的能力,想叫所有人都看到那样耀眼的天赋和才华,却一点都不想将宫徵羽的健康作为这一切的代价。
“我没关系的。”
怀里的人动了动,抬起手反抱住他,嗓音轻缓柔和:“我需要找点事做,别让我闲下来……”
胸口莫名微窒,梁轩逸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屏息直起身,抬手抚上依然带着好看弧度的眉眼。
那双眼睛里的光芒还是温暖澄澈的,迎上他眼底不及掩饰的紧张,弧度就又弯了些许,反握住他的手,忽然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落了个吻。
“我希望你能赢,让我们一起再试试看,好不好?”
望着他的眼睛,梁轩逸忽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清瘦的身体主动靠过来,安静偎进怀里,手臂上稍沉了些的分量叫他心底稍安,将人重新抱紧,揉了揉额顶:“不要太累了,我们一起。”
“好。”
得到他的承诺,宫徵羽仿佛显而易见地高兴起来,眉眼立时弯起好看的弧度,目光也重新透出些许亮色。
梁轩逸总算稍放下心,又吻了吻他的唇角:“《飞鸟》,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这首歌的key正在宫徵羽听力最弱的范围内,苏时点点头,正要调整助听器的音量,却已经被温暖的气息整个笼罩,耳旁响起低沉柔和的吟唱。
整首歌曲的音高都降了下来,于是激烈不甘也变成了温柔的呢喃,声声撩拨着疲惫的心口,努力尝试着温暖那一丝盘旋不去的寒意。
苏时闭上眼睛,彻底放松下身体,被身后手臂箍进坚实温热的胸膛。
心底的寒意从他被逼进巷子里时就已悄然出现,像是有不属于他的一部分情绪,在同时争夺着这个身体的控制权,他尚能克制,有时却也会难免疲惫。
或许停下稍作休息,就能充满电,再重新振作……
柔声唱着原本应当执着坚定一往无前的曲子,梁轩逸将人拥在怀里,耐心地轻轻拍抚,目光落在怀里的人微微翕动的眼睫上。
当年在飞机场发生的意外,天娱只怕也彻底控制了舆论,连他都是头一次听说。
被围堵,被质问,被从那么高的电梯上推下去,究竟给怀中安静温柔的人带来了多深刻的影响。会不会就像是网友们所猜测的那样,宫徵羽的失聪,就是源于那一次意外?
自己的声音似乎依然有效,怀里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温顺地偎在怀里,呼吸渐转平缓绵长。
用的药有镇静成分,宫徵羽这几天会很容易疲倦。梁轩逸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回床上,才要替他摘下助听器,却忽然被紧紧攥住手腕。
黑润的瞳眸掠过无声的警惕亮芒,恍惚一瞬才像是认出了眼前的人,微凉的手指迟疑着渐渐松开,又被梁轩逸用力拢在掌心。
“徵羽,怎么了,是害怕吗?”
仿佛隐约窥见了一直所忧心不已的内容,梁轩逸握着他的手,俯身拢住隐隐绷紧的身体,声音紧张得几乎发涩:“没关系的,我在,我一直在。我不走了,就留在这儿陪着你……”
“没事的,我还好……”
身心稍一放松,就险些被那些情绪彻底占据心神。
苏时总算对自己的状况有了彻底的认识,浅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开口:“我想弹琴。”
梁轩逸微怔,却并不劝阻,只是轻轻点头,扶着他坐起来:“我陪你。”
虽然已经连锅的概念都彻底消失,但任务还是在的,只要自己能帮助主角拿到冠军,这个冠军的含金量越高,自己的评等也就会随之提高。
想起新入账的经验点,苏时的心情就好了不少,借着他的支撑站起身,重新走到钢琴前坐下。
《自由生长》是梁开霁十年前的得意之作,当时的何元纬也正是刚崭露头角的歌坛新人,整体曲调阳光明快,律动感极强,在那个年代能够大火,既是因缘际会,也是实至名归。
《飞鸟》同样也是写给少年的歌,他原本代入的是梁轩逸当时的心境,从不甘压抑到绝地反击,情绪一层比一层迭起,到最后的彻底爆发,却始终觉得像是依然少了些什么。
梁轩逸的音质原本就偏厚重磁性,亮度要弱很多。原本的编曲最适合清亮的少年音,要是倒退十年,对方大概能把这首歌唱到全场沸腾合唱。
现在再这样处理,应付一般的对手足够,却怎么都扛不过基调原本类似的《自由生长》。
见他碰到钢琴就仿佛重新有了精神,梁轩逸眼里显出些极温存的无奈浅笑,自觉地回了厨房一趟,给他冲了杯新的热可可。
回到客厅,钢琴声已经响起。
一样的曲调,却因为在节奏和音高上稍有调整,忽然就从一往无前的清亮高昂,悄然添上了新的厚度和内涵。
梁轩逸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无声跟着默唱一遍,目光微亮,快步朝他走过去。
坐在钢琴前的人却依然没有放松,右手依然弹奏着原本的旋律,左手跨过右臂,落在无人敢碰的高音区。
一串清亮如鸟鸣的音符在指间泻落,叫梁轩逸下意识摒了呼吸。
琴声戛然而止,宫徵羽抬头望着他,胸口些微起伏,目光水洗般明亮:“家里有笛子吗?”
一周的准备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比赛的日子。
为了便于歌手们的创作和发挥,《超级巨星》的彩排都是完全分开且保密的,梁轩逸却依然始终只是按照之前的编曲进行了彩排,直到临场之前,才将自带的配乐也一起带了过来。
没有磨合过的团队很难和现场做到最佳契合,《巨星》的音乐总监脾气也不小,拍着桌子说要给梁开霁打电话,却被助理用力扯了两把衣服。
在所有人愕然的注视下,严盛戴着墨镜走出来,沉默着坐在了钢琴前。
严盛为人刻薄,实力却毫不含糊,他的突然辞职也是叫节目组痛心扼腕的重大损失。却没想到这家伙一声不吭地辞了职,居然又一声不吭地留了回来。
总监又气又笑,过去就要给这个死要面子的老伙计狠狠来上一拳,梁轩逸却已经得体地拦在他身前:“我自带的配乐一共有两个,严先生是其中之一,希望您能够予以通融。”
一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总监愕然地望向严盛,后者却只是点了点头,又扶了扶墨镜,朝梁轩逸低声开口:“说好了,你能帮我和宫老师要手写曲谱的……”
“您放心,徵羽已经写好了,比赛完就给您。”
梁轩逸哑然失笑,耐心地点了点头,目光关切地落向后场。
那一段笛子的solo是整首歌的点睛之笔,宫徵羽原本打算叫他找个专业人士来镇场,他却在咨询过医生,确认了不会有什么问题之后,就打定了要对方亲自来的主意。
这几天紧锣密鼓地准备比赛,宫徵羽除了照常去看沈飞,就一心扑在了这首歌上。白天忙碌时倒还好,晚上却每每睡得不踏实,有时甚至要到后半夜才能勉强入眠。
虽然那个人始终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宁和,眉眼也时常弯起好看的弧度,他却总是无法安心。尤其对方在梦中惊醒时,偶尔捕捉到那双眼睛里一闪即逝的内容,叫他的心也一天比一天沉下去。
舆论在扭转,过错在弥补,可伤害已经造成。
只有在触碰到音乐的时候,那双眼睛才能清亮得不见丝毫阴霾。这首歌原本就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宫徵羽不该只是站在黑暗里,只是看着他。
握着笛子的青年似有所觉地抬起头,迎上他的注视,淡色的唇微微抿起,像是因为这样的舞台而有些紧张,眼里却依然闪着晶亮的光芒。
无边暖色浸过眼底,梁轩逸低声道了句失陪,朝那个身影快步走过去。
宫徵羽今天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袖口挽到手肘,越发显出干净纯粹的少年气。见他走过来,便微仰了头无声微笑,短发温顺地落在耳侧,正好遮住了助听器的痕迹。
“紧张吗?”
借着拥抱把人拢进怀里,梁轩逸柔声开口,替他把耳机线细心地理好。
宫徵羽浅笑着摇摇头,把润喉糖递给他,依然不放心:“用气音的时候,记得把话筒离得近些。他们的音响效果很不错,但混响做的太强了,我刚去看了一眼主控室的音波,气音几乎都被后期修音损失掉了……”
“好,我记住了。”
分明就是在紧张自己唱不好,梁轩逸哑然轻笑,好脾气地点点头,有意含笑逗他:“这些我都会注意,宫老师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苏时话音一顿,脸色止不住垮了下来。
严盛隐退之后就忽然找上门,一口一个老师,非要拖着自己钻研钢琴,后来又锲而不舍地蹲守在了医院,也成了第一个连梁轩逸都没拦住的外人。
为了劝对方帮梁轩逸做钢伴,苏时不得不答应了替他手写一份那天弹的曲谱,也不知道这些明明听过一遍就能扒下谱子的正经高手,究竟为什么要对原作者徒手画的五线谱有这么深彻的热情。
见到他脸上近乎郁闷的神色,梁轩逸眼里显出柔和笑意,抬手帮他将刘海拨散:“其实我还挺紧张,万一要是当着我爸老朋友的面把我爸的歌赢了,回家见面就更尴尬了……”
终于被他引得轻笑出声,苏时举起笛子,不轻不重地敲他两下肩膀:“好了,开开嗓,何元纬之后就到我们了。”
被那一句“我们”熨帖得心满意足,梁轩逸点点头,却依然并不离开,只是陪着他一起站在后场,看向已经登台演唱的何元纬。
《自由生长》不是一首需要多少技巧的歌,也正是胜在旋律朗朗上口,传唱度高。何元纬已经唱了十年的《自由生长》,对整首歌的把握早已炉火纯青,这次登台也几乎没有将歌曲作出改动,到了最后一段,台下甚至已经被带动得跟着合唱出声。
堪比演唱会的热烈气氛,显然也给其他的选手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一曲终了,何元纬眼里显出些得意的傲然之色,朝着台下稍一鞠躬,终于彻底驱散了这些天来一直在心头缭绕的阴云。
梁轩逸被引导上台,两人擦肩而过,全无交集。
观众们还没有从《自由生长》的余韵中缓过神,甚至忍不住兴奋地低声交流,连主持人的报幕都没有留意。
原本绚烂的舞美灯光一应熄灭,只留下两束光,一束落在舞台正中的演唱者身上,一束落在角落里。
钢琴的单音响起,极简单的旋律在黑暗中温柔淌出,纯净得仿佛刚破壳的雏鸟,忽然戳中了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观众席渐渐安静下来。
66、沉默的原创者
低沉通透的嗓音透过音响; 猝不及防将思绪一把收拢住,叫人不觉打了个激灵; 心口怦然一跳。
天生的磁性像是在每个尾音里藏着,被曲调催发到极致; 连简单的咬字吐词,也温柔得像是微风撩过湖底,漾开一池春波。
观众席静下来,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角落里,苏时握了手里的笛子,光芒映在眼底,显出一点笑意。
节目组在他的坚持下减弱了修音; 梁轩逸的声音里最本真的质感透过音响传出来; 微沙的毛边划过耳膜,也掠过心口,悄然落在最疲惫黯然的角落里。
自由是别人的,生长是自己的。听众刚被何元纬带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刚从回忆回到现实; 狂欢过后,正是最容易感到孤独的时候。
越来越快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大的生活压力。现实冰冷,生活枯燥,梁轩逸的声音天生就适合治愈,就适合动摇人心。
自己的待遇,再怎么也要让观众们体会一下才行。
光束下; 青年眉目沉静英朗,微垂着视线,一字一句都打在人心尖上。
旋律越发低沉柔和,柔和得像是要揭穿心底的最后一丝屏障,将埋藏心底的所有压抑与不甘都显露出来。人们几乎已经忍不住微蹙了眉,梁轩逸的声音却再度一变。
高难度的气音暗淡微哑,低沉得像是就响在耳旁,叫人几乎忍不住跳起来。
“寂静囚牢,沉默镣铐,你可知我是飞鸟,落尽翎羽也要颠沛云霄……”
笛声忽起。
清脆的笛音稳稳截住钢琴的伴奏,梁轩逸回身,始终空无一人的追光落在青年身上,那件简单的白色衬衣被映得几乎发光。
宫徵羽似有所觉,抬目望向他,眉眼弯起清浅弧度。
定定望着那个站在光下的身影,于是满眼满心都只盛得下一个人,胸口怦然,黯淡被璀璨光明冲破。
钢琴随之而上,一切回归正轨。激烈的曲调在短暂的压抑之后显得格外动荡人心,锐利亮芒横冲直撞,笛声左冲右突,忽然直上云霄。
“许我目下无尘,许我天涯地角。你可知我是飞鸟,知我甘心予你双翼,与你画地为牢。”
握着笛子的手忽然一颤,苏时的胸口还在激烈起伏,呼吸微滞,恍然抬头。
梁轩逸改了词。
激烈深彻的情感喷涌而出,梁轩逸从小练着声长大,音域广度比许多专业歌手都不遑多让,流泉似的嗓音随着伴奏轻松拔高,击石清冽,却透出无限温柔缱绻。
心脏跳得激烈,视线莫名有些模糊,苏时挑了挑唇角,无奈地轻叹口气。
花样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鲜明的曲调过耳难忘,梁轩逸唱到第二段,已经有观众忍不住跟着轻声哼唱起来。
层层迭进的旋律却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给人喘息的余地,清冽高亢的嗓音划开一片灿烂的光明海,观众们心口越发热切,终于再忍不住,激烈地欢呼起来。
没有半分瑕疵的高音稳稳收停,曲调重归温柔,轻缓地安抚过激烈跳动的心脏。
稍显沙哑的低沉嗓音轻声哼唱着,尾音渐止。
全场寂静。
梁轩逸含笑回身,朝苏时伸出手,等待着他一起走到台前。
短暂的安静之后,忽然响起了震天的喝彩声。
身旁的青年似乎还是无法彻底适应舞台,握着笛子的手沁凉,梁轩逸的目光关切地转过去,却只迎上一切无碍的温然笑意。
光芒映在温柔的黑眸里,梁轩逸握紧了他的手,朝台下鞠躬,掌声依旧雷动。
何元纬站在台下,脸色已经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自由生长》勾起了一代人的回忆,虽然何元纬近来□□缠身,却依然无损人们对这首歌的热忱。可《飞鸟》却以其惊艳的编曲和梁轩逸的扎实功底,同样彻底征服了听众,甚至有许多人才看了直播,就开始到处寻找这首歌的下载版本。
“怎么还不出结果,公司到底有没有回信?!”
前几次的彩排明明都已经派人去踩点,梁轩逸这首歌根本就没有今天现场这样惊艳的起承转合。何元纬焦躁得几乎站不住,来回快步走着,心烦意乱地等待着结果。
“元哥,公司说不会有问题,虽然他们超常发挥,可咱们也有准备。”
何东连忙把保温杯给他递过去,跟在他身边,压低声音:“这种节目没有完全透明的,如果两首歌的票数差不多,或者他们侥幸高一点,稍稍做些手脚,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
心里当然清楚这些节目的□□,可也不能叫他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何元纬狠狠瞪他一眼,何东立刻闭紧了嘴巴,低下头不敢再随便开口。
后台传来热闹的交谈声,显然是那两个人已经退场下来了。
没想到这个只会弹琴的书呆子居然也敢和自己用手段,何元纬拦上去,眼里已显出些许不加掩饰的寒色。
梁轩逸神色沉静,将苏时稳稳护在身后,望向忽然跳出来挡路的人:“何先生,有事吗?”
“今天唱得不错,祝贺你。”
心里已经气得要命,何元纬的脸上却依然带着得体的笑容,望着他不紧不慢开口:“今天我唱的歌是令尊的得意之作,算起来多少也是承了你的情,就算赢了,也有些胜之不武……”
“家父的作品很多,这只是其中一首,如果每个人都不准用父亲的歌和我比,我大概就能直接拿总冠军了。”
梁轩逸笑了笑,语气平静淡然,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温声道了句谢,递给身旁的苏时。
何元纬被噎得几乎说不出话,眼里几乎已经显出怒色,才要开口,身后却传来音乐总监不紧不慢的苍老嗓音。
“开霁的歌确实不少,你这一首的名气挺大,流传得也广。可要说他因为这首歌有多得意,却还称不上。”
始终坚信梁开霁是用这一首歌问鼎了流行乐教父的地位,冷不丁听见身后的声音,何元纬错愕回身,音乐总监手里正拿着专业评审的打分,笑吟吟走了过来。
“《自由生长》唱起来没什么难度,所以传唱度才高,在圈内的评价却只是平平,甚至被不少人打成了口水歌人们都说这首歌是梁开霁的得意之作,其实他早就烦得不行,你选这首歌,专业评审分数不会太高的。”
“可是”
何元纬错愕回身,望向神态悠然的音乐总监,脸色几乎已经涨红:“难道一首歌不是好听最重要吗?会唱它的人那么多,就说明它已经是一首好歌了!”
“照这个理论,但凡去某个广场学一首歌回来,这个节目也不必办下去了。”
音乐总监轻笑一声,随意摆了摆手:“况且你最后和台下合唱,也无形中加快了你的节奏,出现了几处脱拍、漏拍。场外观众的投票是根据纯享版音源来的,你的成绩大概也不会太靠前,还是事先做些心理准备的好。”
寒意忽然临遍全身,何元纬怔怔站在原地,手脚几乎都已麻木。
这些问题在他选歌之初,节目组就应该事先提醒他,而不是在他唱完之后轻描淡写地告知,甚至还让他做什么成绩不会太好的准备。
现场观众的投票和出场有很大关系,观众们是按顺序来欣赏的,越靠后的歌曲越容易留下印象。
梁轩逸不仅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动用舞美,从头至尾就只用了定点追光的歌手。在满台的绚烂光影衬托下,反而会叫人们的印象极为深刻。
他舍弃了改编和难度,几乎直接启用了原有的曲调,就是为了能叫观众们觉得熟悉,从而狠狠压制随后出场的梁轩逸。
可现在看来,对方不仅没有被他压制,反倒顺势利用他使观众生出了过往与现实的唏嘘慨叹,一举直击人心,连他在后台,听着都不觉心口发烫头皮发麻。
音乐真正的魅力,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如果两者的成绩差不多,天娱自然会出手替他稳定胜局,可如果两个人的评分相差太高,公司最可能做的,只会是彻底放弃他,甚至用他来作为向梁家父子重新抛出的橄榄枝。
他已经背水一战,如果这一场再输了比赛,这辈子或许都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评审组已经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结果,时不时错愕地往他身上瞄一眼,压低了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过来,“第五”、“平分”几个词显得尤为刺耳。
梁轩逸已经和宫徵羽一起离开了后台,准备去休息室暂作修整,等待结尾的录制。
工作人员礼貌地上前清场,何元纬却恍若未闻,何东只得硬着头皮把人拖了出去。
何元纬麻木地迈开脚步,满心都是惶然不甘,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眼底渐渐蔓过冰冷的恨意。
最后的成绩出来,何元纬和另一个老牌摇滚歌手并列第五,梁轩逸作为踢馆歌手,毫无意外的以惊艳的开场稳坐了第一,顺利晋级下一轮比赛。
多来了一个人,要走的就变成了两个。第七名已经淘汰,按理何元纬和那位老牌歌手应该再一次同台pk,他却直接选择了弃赛,没等到颁奖就离开了演播大厅。
天娱不会无底线地支持一个明星,他在网上已经是一片骂声,《超级巨星》看在公司的份上,倒是还会容忍他继续参赛,可何元纬这一次的惨败,却也已经将节目组的态度表露无疑。
如果他再不识相离开,接下来的每一场,只怕都要这样丢人至极的一败涂地了。
何东根本不敢出声,心惊肉跳地将车打着了火,才要踩下油门,何元纬已经将指间的烟放了下来:“听说宫徵羽愿意接受你那五十万,是因为他要给个孩子看病?”
“对对,听说是他的一个什么患者,小孩儿被家暴,打得都快死了,急着要钱救命。”
听见他的声音似乎没什么火气,何东如逢大赦,连连点头:“他脾气也怪,不肯曝光那孩子叫什么,也不肯向媒体求助,好像是说怕那孩子将来会留下什么阴影……”
何元纬漫不经心点点头,捻灭了烟头:“网上怎么说?”
没想到对方会关注这种事,何东一怔,才如实开口:“网上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忽然就愿意承认道歉了。有人说他是被威胁了,有人说是法院早晚都会判,不如自己早点说。我想着不能替他长名声,也一直叫人压着这件事”
“压着干什么?他既然愿意当好人,就让他当到底,见识见识好人是什么下场。”
眼底闪过一丝血色暗霾,何元纬挑了挑嘴角,语气阴沉下来:“反正我也毁了,就陪他好好玩玩。我倒要看看,michael都躲不过的骂名,梁轩逸能拿什么护住他……”
何东猛地打了个寒颤,背后蓦地生出些毛骨悚然。迎上那双几乎带着慑人冷意的眼睛,却再不敢多说,只是讷讷应了声。
汽车终于发动,飞驰进夜色里。
演播大厅依然一片全无所觉的欢声,宫徵羽来了就没能走得了,被早已经盼得望眼欲穿的专业评审们扣住,连哄带劝地把他送到钢琴前,一定要他弹一遍那首无名的曲子。
梁轩逸就站在钢琴边上,迎上青年无声的求救目光,忍不住弯了眉眼,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想弹就弹,不想弹咱们就回家。我爸那天急着找我,就是想出五百万买这首曲子,我还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谈。”
“……五十万,我们不买,只要你录一个纯享版!”
音乐总监被这个臭小子气得咬牙启齿,一发狠报了个数字,目光灼灼地望着被几双手按在琴凳上的青年。
五十万的价格,只要不请一线的明星,剩下的咖位其实都差不多已经足够。但宫徵羽几乎就是眼下流量的代表,如果节目组能拿到他那首钢琴曲的纯享版,不难想象网友们会疯狂到什么程度。
梁轩逸轻咳一声,忍不住眼底笑意,目光柔和地落在青年身上:“想弹吗?累了的话,我们就回”
话还没说完,就被音乐总监凶神恶煞地扑过来捂了嘴,用力塞进了场边的坐席里。
宫徵羽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眼里也不觉显出清亮笑意,眉眼又弯起好看的柔和弧度,润泽的目光依然落在梁轩逸身上。
无声地领会了对方的意思,梁轩逸含笑起身,走到另一侧坐席前,确保了他能够看到自己,才重新坐下去。
轻快的钢琴曲响起来,原本已经被安排退场的观众,也忽然停住了脚步。
温暖的阳光,金色的羽毛,云朵轻柔洁白,风在原野上追逐,偶尔撩起一片叶子,去翻找日光投下的细小光斑。
松鼠从树枝上轻巧跃下,露水被晃落,滴在兔子的耳朵尖上,咻地钻进洞里,又探出脑袋,把几只懵懵懂懂的小雪团子也拢进去。
泉水流淌,清亮无尘,游鱼嬉闹不停,忽然钻进石头的缝隙里去。
人们眼中渐渐现出柔和温暖的笑意。
苏时闭上眼,心底的情绪被压制到极限,叫温暖和光明充满整个脑海。
这首曲子原本也没有一定的模式,即使是叫他两次来弹,也不一定能弹出完全一样的曲谱来,但弹奏时的心境却必须都是一致的。
那个【百分百击中目标】的能力,会把他所有的情绪都完整地映射出来,直接传递进听众的心里。所以即使他不小心带出一丝阴霾,也会影响到旁人的情绪。
他其实清楚自己这些天的状态不对,梁轩逸甚至比他还要紧张,有几次他在深夜里惊醒,都会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握在对方的手里,指尖就搭在腕脉上,始终在替自己测着脉搏。
抑郁症是一种正常的疾病,就像哮喘一样,始终蛰伏在身体里。和宿主本人的意志无关,也不是只要靠调整心态积极生活,就能顺利痊愈,然后就和正常人一样的。
苏时清楚自己的情况,就更不愿意叫对方过多地替自己担心。
不得不说,这样的任务虽然有些难熬,对宿主本身的提升倒是很有用处。这些天下来,他已经习惯了掩饰和压制那些情绪,即使在弹琴的时候也不会稍作泄露。
有了这样的底气,大概下个世界的锅也能丢得慢一些。
一曲终了,人人都彻底放松,身心涤荡一片轻快,脸上也不由浮现出笑容。
苏时松了口气,才缓过神,观众席上忽然传来掌声。
弹琴的时候观众已经疏散大半,剩下的却怎么都不肯离开,每个人都本能地屏了呼吸,鸦雀无声地守到这一首曲子结束,才终于毫无保留地现出了真诚的掌声。
追光适时打下来,钢琴前的青年怔忡片刻,扶着琴沿起身,朝观众席深深鞠躬。
……
宫徵羽在《超级巨星》现场重现那首无名琴曲的消息,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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