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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锅我背了![快穿]-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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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依然叫一小片记者诧异地安静下来,流言迅速往外传开,越来越多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惊诧,惋惜,怜悯,唏嘘,各色的目光像是叫那个腼腆的年轻人有些不适,匆匆朝镜头弯了弯腰,就又要往外走出去。

    “等等。”

    身后传来何元纬的声音,苏时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却被几个记者拦住,打着手势示意他回头应答。

    苏时回身,朝何元纬望过去。

    何元纬蹙了眉走向他,居高临下地站定,目光落在他身上。

    衣袖被人扯了扯,苏时回过头,他的辩护律师正朝他做着戴上助听器的动作,又歉意地朝着记者淡淡微笑:“对不起诸位,我的辩护人三年前受过伤,听力一直在下降,现在已经不足一成,可能没办法回答大家的大部分问题了……”

    苏时才把助听器重新戴上,恰好听见他的发言,不着痕迹地微微挑眉。

    他的回答恰到好处地模糊了关键时间点,很容易就叫人怀疑自己在三年前就已经听力受损,一个听力出问题的人,显然是很难完成一首难度级别相对不低的钢琴曲的。

    看来天娱的准备也很充分,无论自己打不打这场官司,胜诉的希望都堪称渺茫。

    重新望向何元纬,对方的神色也恰到好处的缓和下来,同情地望着他。

    “……我不知道你生了病,很抱歉。我们都是音乐人,失去听力几乎意味着彻底失去创造的能力。我知道那种痛苦,如果你真的很喜欢这首歌,我愿意把它送给你。”

    他的语气显得十足诚恳,说出来的话却无疑将宫徵羽陷入更无可置辩的境地。

    果然是系统商店非卖的金牌特效,24个小时还是很值得的,如果能用在刀刃上就更好了。

    苏时稍觉安慰,却毕竟仍觉惋惜,抬起头望着他,语气稍硬下来:“这是我的曲子,我不需要何先生送”

    话还没说完,他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震响。

    他身边的人大都知道宫徵羽不爱戴助听器,多半是给他发短信,罕有会直接打电话找他的时候。苏时心里一跳,把电话接起来,果然隐约听见了男童奄奄一息的哭声。

    想起剧情简介那几行冰冷的文字,苏时面色微沉,一手举着电话,强行分开众人:“我还有事,失陪。”

    正式世界的剧情是可能发生变动的,任何一个细微的改变,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苏时不敢耽搁,拦了辆车往男孩的家里赶过去,一边拨出了求救的电话。

    他话还没说完就忽然离场,落在旁人眼里,自然越发显得没有底气。

    望着那个匆匆离去的单薄背影,何元纬眼里不着痕迹地显过些许得意,也示意采访到此结束,被经纪人护着走向准备好的保姆车。

    警车和救护车及时赶到,把人救出来时,那个叫沈飞的男孩子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被紧急送往医院进行抢救。

    作为报警人,苏时也被带去警局做了笔录。

    沈飞是诊所里最小的患者,起先是因为有自闭倾向被送来治疗,宫徵羽偶然间发现了他身上的青紫伤痕,反复追问,却始终没能得到答复。

    那个孩子始终不信任身边的人,对宫徵羽也从来都是冷漠以对,这一次或许也是怕得狠了,才会给他打了电话。

    简单做了笔录,苏时就被准许离开,却也没来得及回家,而是先去医院看了那个男孩子。

    瘦弱的男童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身上连的尽是仪器管子,半阖的眼睛一片黯淡,只在看到他出现时,还隐约显出星点水色。

    重症里花钱如流水,加上男童的生命体征还没有稳定,宫徵羽这几年过得原本就拮据,补上了之前的欠款,卡里就只剩下了几千块钱。

    “哥哥……”

    男孩的声音细细弱弱,艰难地牵住他的衣角,嘴唇微弱翕动:“我会死吗?”

    “你不会死的,哥哥来想办法,你一定能活下去。”

    轻轻揉了揉男孩的头顶,苏时耐心地缓声开口,走出监护室,目光却渐渐沉下来。

    两件事原本没有关系,凑在一起只是碰巧。宫徵羽无门无路,平时又深居简出,如果不是正巧遇到这件事,根本拿不出五十万来。

    天娱这五十万,救了沈飞的命,也彻底摧垮了宫徵羽最后坚守的根基。

    忙碌了大半天,才终于将医院一头交接妥当。苏时走出医院,见到陌生的黑色轿车停在路口,微挑了眉,眼里蓦地闪过些利芒。

    这还是头一次,他所收到的任务包含了明确的不甘和反击。

    《微光》不只是一首救赎的歌曲,它也是宫徵羽最后依然不肯放弃的反抗。只要这首歌能被梁轩逸唱出来,就一定可以彻底证明一切,就可以解开人们对他的误解,给那些抢夺他的作品的人以狠狠的还击。

    为了不引起剧情的混乱,一切真相都不能在他生前被揭开。但同样的,他也必须保证梁轩逸能一路夺冠,碾压何元纬,保证《微光》能在决赛的舞台上被唱出来,保证在他死后,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只有两个任务同时达成,他才能顺利拿到这一次的经验点。

    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这种任务。

    忽然仿佛找到了当年的熟悉感,苏时站在原地,看着天娱的人朝自己走过来,眼里隐约显出些警惕戒备。

    “宫先生,请别误会,我是天娱的经纪人何东,特意来和您讨论有关庭外和解的事宜的。”

    来人带着矜持的笑意,开门见山地提出了条件,似乎已经笃定他一定会接受。

    “我们知道您现在急需用钱,恰好我们愿意替您支付这笔费用。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会一次性付出五十万,来换取这首歌的全部署名权,只需要宫先生帮忙发个声明”

    眼前的青年猛然抬头,一向温柔腼腆的眸子里蓦地显出浓浓怒色。

    何东仿佛早有预料,神色平淡,只是将一张支票递过去:“五十万,是能救一条命的。宫先生心地善良,既然救了人,总不会忍心把人扔在医院就跑……”

    光芒微滞,怒色渐渐散去,只剩下无所适从的茫然。

    何东眼里带了胸有成竹的矜持笑意,将手中的支票继续朝他递过去。

    “这是定金,今晚八点,我们公司会在微博上发出声明。八点半之前,希望宫先生至少能转发道歉可以吗?”

    天已经快黑了,夜风吹得他手中的支票哗啦啦作响,暗淡的光线里,青年的目光死死凝在那张支票上。

    宫徵羽没有门路,如果有门路,当初也不至于因为一场似是而非的抄袭事件,就落到黯然退出音乐圈的地步。

    那双眼睛里始终坚持着的某种东西终于被打破,光芒渐渐冷暗下去,却还是强迫着自己抬起手,接过了那张支票。

    满意于他的识时务,何东微微颔首,上了车扬长而去。

    后视镜里的青年依然站在原地,拿着那张支票出神。何东点燃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朝窗外随手弹出去。

    一个普通的音乐人而已,连明星都算不上,实在犯不着当回事的。

    冬天的天色暗得尤其早,等苏时回了家,天已经彻底黑了。

    带了一天的助听器,耳廓已经被硌得生疼。苏时把助听器摘下来收好,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妥当,终于在沙发上歇了下来。

    守到八点,天娱的官方果然在微博上发布了声明,宣称《穿过风》词曲全部是由何元纬原创,也同时授意流出了当时的采访视频。

    苏时已经编辑好了承认和道歉的转发内容,握着手机翻了翻,却忽然生出了些许迟疑。

    下面的回复太整齐了。

    清一色都是在指责自己的无耻抄袭,居然一条替自己说话的都没有,反而显得尤其欲盖弥彰,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控评。

    上次在娱乐圈里绕了一圈,就被网友们堪称恐怖的智慧光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苏时蹙了蹙眉,忍不住对天娱简单粗暴的舆论手段生出了隐约担忧。

    这一次连任务都有先接锅后甩锅的倾向,他当然不会客气,可也不代表他才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晚上,就打算把没捂热的锅直接扔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评论依然立场鲜明。

    已经临近八点半,他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显然是天娱方面已经等不及了,才会特意打电话来催促。

    还要救那个孩子的命,先把钱拿到更重要。

    怀揣着对天娱高层挑事水准的强烈担忧,苏时操心地叹了口气,还是点开了草稿箱确认发送,按灭屏幕随手扔在枕边,裹着被子躺了下去。

    天娱的总部办公室里,灯还依然亮着。

    何东的脸色惨白,握着刚被挂断的电话,目光死死盯在后台的消息提示上:“陈总,他已经转发了……”

    每一条替宫徵羽鸣不平的回复,都会在发出的一刻被秒删,后台的回复分明已经炸了锅,却谁都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原本想给宫徵羽打电话,叫他先不要急着转发,等弄清楚状况再说。却没想到电话才响了两声,另一头居然就已经干脆利落地转发了出去。

    后台依然在涌入着大量的新评论提醒,一转眼就把宫徵羽的转发刷了过去。

    【等等?没人发现评论风向太一边倒了吗?!】点开,空白。

    【哟,替原作者说话就删评论?天娱不愧家大业大,佩服佩服。】点开,空白。

    【厉害厉害,我也来试一次!《祈祷》才是真原创!《穿过风》就是个大抄子!】点开,空白。

    【站原作者不信还删】点开,空白。

    ……

    【真是够了,到底是谁在控评?!】

    点开,依然是空白。

    何东的手抖得厉害,小心翼翼地望向天娱的老总陈封。

    陈封目色愈深,来回走了几步,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

    “简直是胡闹!还不赶快删了微博,立刻去给我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控评!”

60、沉默的原创者

    直到深夜; 天娱也依然没能找出背后控评的究竟是谁。

    眼看着网友们的反应越来越激烈,给宫徵羽的电话又依然没人接听。天娱只能紧急删除了声明微博; 重新表示一切情况都将在明天庭审时具体说明,才总算将局面强行稳定了下来。

    苏时第二天早上醒来; 手机上已经攒了几十个未接来电。

    那份声明虽然没说什么软话,却也已经符合了天娱的要求,评都控到了那种地步,也不知道急着找自己还有什么用。

    习惯了耳边安静的状态,反而觉得清净不少。苏时起身要去洗漱,目光落在表上,脚步忽然一顿。

    早上八点五十; 抱锅的24小时眼看就要过去了。

    心里莫名生出些不祥的预感; 苏时利落地洗漱回来,掐着时间拿起手机,才翻了几页的微博,神色就不由微僵。

    天娱删了微博; 只有自己那一条道歉声明孤零零挂着; 一边倒的局面果然一瞬翻盘,下面的评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虽然站两方的声音依然都还在,却明显比预料中的情形要对他有利得多,#天娱飓风控评#的话题,也一夜之间登上了热搜。

    好不容易抱稳了二十四小时的锅,眼看就要只剩下个锅沿了。

    “……反噬,一定是反噬!”

    机械音嗡地响起; 无视了宿主人设,口不择言慌忙解释:“是这样的!比较强效的开大技能,用完之后都是有一定反噬的!”

    格外安静的世界忽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苏时忍不住蹙了蹙眉,抬手揉了揉被震得生疼的耳朵。

    检测到宿主情绪的不祥波动,系统越发战战兢兢,小心补充:“这次的任务本身存在一定难度,主系统已经强制派出场外援助了,宿主不用担心!”

    “还有场外援助?”

    不相信自己会有这种好运气,苏时微讶挑眉,不及再细问,手机已经拼命震了起来。

    依然是那个眼熟了几十次的号码,苏时无奈,戴上助听器接通,何东的声音就从听筒里急促地传了出来。

    “宫徵羽?情况麻烦了,快来法庭,再给你加二十万”

    “原本不是这样商量的。”

    虽然不意外对方的选择,苏时还是微蹙了眉,低声打断他,语气隐约抵触:“五十万足够医药费了,我不需要更多钱。”

    “你要是快点过来,心里清楚自己该说什么,再加二十万也不是大事不然的话,之前的尾款你也别想拿到!”

    电话里的声音再听不出之前的胸有成竹,隐约显出些威胁,显然已经受到了十足的压力。

    已经没了特效加持,苏时一点都不想再去一次法庭,听到意料之中的威胁,却还是沉默下来。

    定金只有十万,沈飞没有医保,这些钱要救命都不够。

    只要这笔钱还在对方手里捏着,他就依然要受制于天娱,无论对方说什么,都只能咬牙照办。

    电话对面的青年陷入沉默,知道自己再次拿捏住了对方的死穴,何东重新得意起来,语意稍缓:“这就对了,好好跟我们合作,各取所需,你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了,我这就去。”

    苏时沉声应下,挂断电话,穿好衣服匆匆出门。

    那个男孩还躺在医院里,还想活下去,他必须拿到这一笔钱。

    即使冒着胜诉的风险,也只能去这一趟。

    这一次的庭审允许媒体旁听,苏时被带进被告席时,各家的记者已经挤满了旁听席。

    一眼扫过去,证人席上多出了几位在音乐圈颇有名望的老教授,原告律师也特意换了新的,看来昨晚的控评事件确实给天娱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心里大致有了数,苏时才要收回视线,余光扫过旁听席上的面孔,心口忽然一跳。

    梁轩逸居然也来了。

    主神的禁令还在,对方就算胆子再大,大概也不会才安分一个世界,就又瞄上了主角的位置。

    视线掠过那双眼熟的黑眸,苏时心里依然莫名没底,迅速低下头敛起目光,重新转回身站好。

    两人按理不该在这么早就遇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所谓的反噬之一,凡是被强行压制了二十四小时的效果,都会出现激烈的反弹。

    过犹不及,这些特效听起来不错,归根结底还是靠不住的。

    木锤敲响,推迟了二十四小时的庭审终于开始了。

    天娱新律师的准备极为充分,从何元玮的创作灵感到思路,整首歌的编写、调试和修改,都提供了十分详尽的证据。连那几个老教授也出言作证,说是帮助何元玮改歌的时间,犹在宫徵羽发歌之前。

    媒体的镜头忠实地记录下庭审的现场,法官威严颔首,示意被告及辩护律师可以开始自辩。

    被告律师翻了翻材料,向庭上摇了摇头。

    宫徵羽愕然,目光难以置信地投向他,被告律师却依然气定神闲,合上本夹:“对方的举证已经十分详尽,我的委托人不能提供与创作思路更有效相关的证据,没有异议。”

    被镜头对准,青年越发显得局促,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揉紧衣角,指尖已经抿得发白。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愤怒,他的脸颊隐隐泛红,深吸口气,终于第一次在镜头下抬起头,一字一顿:“我不需要创作思路,我”

    “如果是抄袭的作品,当然不需要什么创作思路。”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对方律师不以为然地打断,青年的话被径直堵了回去,清秀的脸颊忽然涨得通红。

    法官木槌敲下,语气微沉:“原告方注意,现在是被告及辩护律师陈词阶段。”

    “请法官原谅,我无意打扰庭审进度。”

    天娱的律师依然从容不迫,目光落在被告席,语意尖锐:“只是据我所知,被告已经公开承认了事实,并且已经作出了道歉,难道现在是又要反悔吗?”

    青年呼吸一滞,迎上何东不无威胁的目光,怔忡半晌,终于沉默着缓缓低下头。

    见被告方已经不再进行自辩,法官正要开口,证人席上却忽然传来微沉的苍老嗓音:“够了。”

    声音不高,却极浑厚,整个法庭忽然静了一瞬,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向了证人席中间坐着的那位老者。

    老者已经白发苍苍,却仍显矍铄,目光依然明亮锐利,身上虽然只穿着朴素的中山装,却依然透着叫人望而生畏的威严气质。

    苏时也回身望过去,心口莫名一跳。

    按照原本的剧情,这位老者也是不会出现在庭审现场的。

    《穿过风》对何元纬的意义非同寻常,又正是在上升期的关键阶段。昨晚闹出的乱子不小,天娱大概也已经急得病急乱投医,才会把郑星云都给搬出来。

    作为唱片时代开山级别的人物,郑星云出身军艺,笔下写出过无数震撼人心的经典旋律。音乐圈里科班出身的学院派里,有一大半都是出自他的师门。

    天娱把他请来,显然也没指望他会帮忙。以郑星云的身份,哪怕只是坐在证人席上不开口,也无疑会叫其他人的证词可信度瞬间翻上几倍。

    现在听见他忽然叫停,不光是苏时心里不安,天娱方更是忐忑得要命,生怕他会说出什么对何元玮不利的话来。

    郑星云扶着桌板起身,朝法官微微俯身:“被告的辩护律师没有话说,我作为证人,不知道是不是有资格说几句。”

    他坐着的明明是原告证人的位置,法官哑然苦笑,妥协地点点头,重新收起木槌。

    “写首歌不容易,究竟是谁抄谁,我不了解实情,原本也不愿多说。”

    得到允许,郑星云沉声开口,目光扫过旁听席上的摄像机:“但有句话我写了这么多年的歌,要我提供证据来证明我的创作思路,我也一样拿不出来多少,更何况还是一首五年前的作品。”

    他一开口,何元纬的脸色就苍白了下来。

    “创作是灵感的喷涌,是把刹那的花火转化成笔下的作品。它可以发生在任何场合,起初的念头甚至很微弱,敏感,稍纵即逝。真正的天赋,加上恰逢其会,甚至根本不需要思路,提笔落下的就是成品。”

    对天娱一方的拼命暗示熟视无睹,老者声音沉肃,语气甚至隐隐现出严厉。

    “你能拿得出这样详尽的证据,我钦佩你在创作之初,就有这样未雨绸缪的周全准备它当然可以作为证据。任何人看到这份证据,都无法反驳这首曲子创作者的归属。但不代表我们就能容忍一个外行人,靠着不能证明创作思路这种理由,来逼着别人闭嘴!”

    庭上寂静,鸦雀无声。

    郑星云不为所动,转向被告席上的青年,语气缓和下来:“今天之后,不论判决结果如何。如果你还愿意涉足音乐,随时可以来找我聊聊。”

    被告席上,青年的身影绷得笔直。良久,终于缓缓抬手摘下助听器,朝他深深弯下腰,不动。

    听力的受损不只是对于音量的不敏感,即使配带助听器,也没有办法恢复最本真的效果。

    他已经不能再分辨音色的细微差别,不能再敏锐地感受到旋律变化,甚至已经听不见部分频率的音域。

    老者目光微凝,望着他良久,眼中露出油然惋惜,长叹一声。

    苍老的叹息声响在安静的法庭上,叫人心里一颤。

    法警目露不忍,快步过去,将青年单薄的身体扶起来,安慰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朝他做了个戴上助听器的动作。

    “不必戴了,我的话并不能改变什么。这种判决,听见又有什么意义?”

    郑星云淡声开口,朝法官再度颔首:“对于今天打乱法庭秩序的行为,我很抱歉,诸位有劳了。”

    说完,他竟然起身就走,径直离开了法庭。

    作证的几个教授面色青白不定,却毕竟已经拿了天娱的钱,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坐下去,等待着法庭的宣判。

    原告方证据链完整,被告自愿放弃辩护,案子甚至不需辩论,就已敲定了判决。

    可有了郑星云的那一番话,无论判决是什么结果,似乎都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天娱深夜控评,郑星云庭审现场发难,原创所属依然悬疑,《祈祷》作者疑似失聪。

    这场庭审的爆点远远超出预期,还不等天娱的公关到位,一篇接一篇的通稿已经争先恐后被发了出去。

    网友们憋了一整晚的气,终于有了发泄的途径。站在宫徵羽一方的声音越来越多,而郑星云的话和最后判决的反差,更是引发了人们激烈的怒火。

    几条新闻下面的评论数,也肉眼可见地飞速涨了起来。

    【谁有证据谁就是原创?以后写论文是不是也要录像,教授才相信我不是抄的?!】

    【划重点,以后有灵感立刻去做公证申请专利。不然人家反咬你一口,还说你没证据:)】

    【那个律师简直气死人,看见就想揍他,有一起的吗?】

    【揍揍揍!我家就在法庭附近,组团去堵他!】

    【我套麻袋,你们抄棍子!】

    ……

    看着面色隐隐发白的天娱律师,苏时轻叹口气,放下手机。

    已经只剩个把手了。

    苏时心里莫名复杂,随手将助听器揣进口袋里,低头收拾好东西。

    才一出门,就被闪光灯晃得脚步一缩。

    法庭内只能录像不能采访,记者全挤在门口,随时准备冲上去拿到第一手资料。苏时没有经纪人掩护,没有保镖开路,轻易就被饥渴的记者们堵了个正着。

    “宫先生,请问您对今天的判决怎么看?”

    “您昨天已经做出了道歉说明,今天又试图解释,请问是什么导致了您态度的变化?您事先知道自己会得到郑老的支持吗?”

    “现在您的态度是什么?您是否愿意服从判决,当众向何先生做出道歉呢?”

    天娱显然还没有放弃控制舆论,面前的人影挤得眼花缭乱,苏时没办法固定读某一个人的唇语,蹙了蹙眉拿出助听器,还没来得及戴,被人一挤就掉在了地上。

    眼前人头攒动,每个人都在同自己说话,耳旁却依然是一片安静。

    源于人类本能的不安,忽然就从异样的安静中升起来,无声在心底蔓延。

    苏时微抿了唇,低下头试图快步离开,记者们却依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推搡间几乎就要再叫他站立不稳,背后却忽然多了一只手,将他稳稳扶住。

    下意识抬起头,梁轩逸正站在他身旁。

    见到那张熟悉的清冷面孔,记者们蓦地回神,慌忙收起咄咄逼人的架势,人人眼中都惊疑不定。

    梁轩逸会过来旁听庭审,本身就已经足够奇怪了。

    出身于顶级音乐世家,父亲是华语乐坛教父梁开霁,母亲是军艺的国宝级歌手,梁轩逸的道路从出生那一刻起几乎就已经被铺好,只需要一路走下去,就能轻易到达别人无法触及的巅峰。

    还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诸多国际的钢琴赛事上拿奖拿到手软。一年前遵从父亲的意愿,梁轩逸转而向歌坛发展,无数早已写好的词曲铺在他面前等着他挑选,要在歌坛崭露头角是迟早的事。

    这一次,《超级巨星》也给他发了邀请函,他却没有理会。路透的消息里,这次的踢馆歌手再次给他发了邀请,但他是否接受,依然还是个未知数。

    梁开霁在圈中地位超然,当今歌坛一半的歌王歌后都是他亲手打造出来的,梁轩逸站在这里,记者们还真没有多少提问的胆量。

    “他听不见,差不多就够了。”

    梁轩逸淡声开口,抬手排开人群,俯身将掉在地上的助听器捡起来,目光却不由微沉。

    推搡间不知被谁踩了一脚,助听器已经断开碎裂,显然不能再用了。

    “谢谢……”

    苏时轻声开口,要去拿过他手里的助听器,梁轩逸却已经把残骸握在掌心,放松力道牵住他的手腕:“走,我先送你回去。”

    记者们不敢拦,眼睁睁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不由分说将人领走,尽是心有余悸,彼此对视一眼,便沉默着各自散开。

    梁轩逸的动作并不强硬,力道甚至很和缓,一路把苏时领进车里坐下,微微颔首,前面的司机就发动了汽车。

    把人领回来,梁轩逸才来得及考虑交流的问题。略一沉吟,正要掏出纸笔写字,却被轻轻按住手臂。

    “你说,我能看得懂。”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不见,青年的嗓音也显得轻柔,纤长眼睫一闪,抬起头认真望向他。

    神色专注温和,眸光水洗般清澈。

    心口蓦地轻颤,梁轩逸稍一晃神,才放慢语速:“天娱还在挣扎,不用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虽然知道他是在读自己的唇语,却依然不大习惯这样毫无保留的注视,明明知道对方听不到,声音却还是不觉放得低沉柔和。

    像是没料到他也会说这种话,青年微怔,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梁轩逸不擅安慰人,只说了一句,就将目光转向窗外。

    他才收到了《巨星》踢馆歌手的邀请,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参赛,为了避嫌,今天的庭审原本不该来。

    可就在昨晚,他无意间看到了那个有关抄袭的采访。

    对上何元纬,宫徵羽根本全然不是对手对方早已成名多年,深谙镜头下的表演之道,清楚该如何恰到好处地运用语言和神态,该怎样让观众看到他们想看的东西。

    《祈祷》和《穿过风》中几个小节的旋律几乎完全重合,《穿过风》唱的是相爱的甜蜜幸福,浓郁的爱意几乎透过每句歌词传递出来。那几个小节是整首歌的精髓,唤醒了每个人关于初恋过往的酸甜回忆,叫整首歌一跃上了数个层次,彻底超越了寻常情歌的范畴。

    《祈祷》的曲调却丝毫无关情愫,纯稚自然,温暖灵动,像是披着阳光穿梭在原野间的透明精灵,一不留神就会从指间掠过。

    音乐圈的事向来不能笃定,他原本也不打算搅这趟浑水,点开视频看了一眼就要退出,却被那个身影所吸引住了目光。

    人群中的青年眉眼柔和温顺,严严实实裹着围巾,生涩地躲避着镜头,几乎还透着几分未褪的少年气。

    乌亮的眼眸被镜头逼得仓促挪开,几乎已经泛上水汽,却依然沉默地坚持着。

    出身音乐世家,按部就班念书毕业,毫无悬念地走上音乐这条路。梁轩逸每天考虑的也都是该怎么找到挣脱身上鲜明学院派风格的出口,怎么突破自身更进一步,怎么满足父亲过于沉重的期望。

    看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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