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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锅我背了![快穿]-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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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圣骑士双手捧了杯子,慢慢啜饮着热可可,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安宁温润,丝毫看不出那时玉石俱焚的决绝凛冽。

    埃斯蒙德静静望着他,许久才忽然抬起手,放轻力道握住他的手腕:“伊凡,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苏时闻声抬起视线,信心满满地点点头:“我知道。”

    宝藏里最高级别的就是那个法阵,被他硬塞给了主角,实力不提升才奇怪。

    埃斯蒙德却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静静望了他半晌,才又轻声说下去。

    “我已经很厉害了……”

    他低声说了一句,手上越发用力,目光深彻地凝在青年身上:“所以以后不要再为了保护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好不好?”

    苏时摒了息抬头,迎上那双眼睛里深入骨血的痛楚与自责。

    那天在生死间的抉择,对方原来一直都没有真正释怀过。

    自己不会死,埃斯蒙德不知道。

    胸口忽然漫开些酸涩,苏时的声音发哑,半晌才抬起头,不闪不避地迎上对方的视线。

    “……好。”

    那双眼睛里的水色一闪即逝,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屏息良久,才终于弯起温暖的弧度。

    两人在餐馆里休整过一阵,才重新出门,继续调查外面的情况。

    长久的黑暗模糊了对时间的感知,直到苏时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迈不动步子,无力地一头栽进了埃斯蒙德的怀里,才发现又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没关系的,别害怕……”

    埃斯蒙德柔声开口,拥着身体冰冷僵硬的圣骑士隐进角落,将他结结实实地拢进怀里,轻柔地吻下去。

    温暖的力量重新充盈身体,终于从身不由己的困境中挣脱出来,心底本能的寒意才稍稍缓解。

    苏时靠在他怀里,慢慢活动着身体,恍然大悟地松了口气:“原来这样也好用……”

    “只有我才可以。”

    埃斯蒙德忽然补上一句,迎上对方稍显促狭的目光,抿了抿唇目光微闪,压低声音解释:“我获得了光明神的馈赠,只有我才有这个能力……”

    “好了,我总不会随随便便扯住个人就亲上去。”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开始的行径似乎就和所说的相差无几,苏时哑然轻笑,借着他的扶持重新撑起身体。

    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两人正准备再找出条新路,街口却忽然传来喧哗声。

    是教皇正在召集民众。

    都在期待着教廷尽快做出应对,人们立刻往广场涌去,在路上低声交流着听说的流言。

    “好像那个萨里最后承认了,居然是埃斯蒙德主使的……”

    “太可怕了,我原本还很相信他的!”

    “我也听说了!居然是执法主教谋夺教皇的位置,暗地里指使人刺杀了教皇,又把罪名推在了伊凡的头上”

    “快闭嘴!你们不想活了?”

    低声交谈的几个人立刻闭紧了嘴巴,交谈的内容却已经迅速在人群中传开。

    苏时的神色沉了沉,心里忽然生出了些极不详的预感。

    平时空旷的广场上,已经挤满了闻讯而来的民众。

    本该因为遇刺而受了重伤的教皇,正穿着标志的白衣站在至高处,向民众发表着沉重而冗长的讲话。

    “……我们对这件事感到遗憾,但无论如何,这是我们必须要承认与面对的真相。”

    “我必须沉痛地宣布:埃斯蒙德主教背叛了他曾发誓效忠的信仰,为了自己的野心,试图搅乱教廷的安宁,甚至不惜将整片大陆至于永夜的黑暗……”

    教皇是绝对正确的,广场上的民众已经义愤填膺,有不少人甚至激愤地破口大骂。

    埃斯蒙德隐在人群后方,眸底暗沉下来,却依然牢牢攥着身旁的圣骑士,说什么也不叫他有所异动。

    教皇就站在露天的高台上,四周虽然有戒备,却实在算不上有多严密。

    已经被之前的经历留下了深刻的阴影,被指控谋反的红衣主教忧心忡忡,生怕自己一个拉不住,对方就要冲上去拖着教皇同归于尽。

    “埃斯!”

    眼看着自己的锅正在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被掀翻,苏时急得要命,忍不住转回身,望向沉吟不语的主角:“我们难道不做点什么吗?”

    在红衣主教暴露身份之后,他还是头一次叫出对方这个名字。

    埃斯蒙德的呼吸微滞,下意识转过目光,那双眼睛里满是清澈的担忧焦灼,正定定望着他,急切地等待着他的抉择。

    他的目光渐渐坚决下来。

    教皇是信仰的凝聚核心,无论如何,教皇魔化的事都绝不能叫众人知道,否则只会引起整片大陆的信仰崩塌,成为真正的神弃之地。

    秘密不能泄露,伊凡的罪名也必须被洗脱,将一切罪名安在自己身上,似乎的确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躲起来,不要被发现……”

    埃斯蒙德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忽然撤去伪装,换回红衣主教的装扮,朝广场中央缓步走过去

    如血的红色教袍灼得人目光一缩,场边的平民却反而渐渐胆怯地安静下来。

    见到他出现,教皇的目光微凝,眼底无声弥散开黑气:“埃斯蒙德,你是来为自己辩护的吗?”

    “我没有什么可以辩护的。”

    埃斯蒙德神色清淡,抬头望着他,声音沉着坚定,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认罪。教皇陛下,您要亲自来处决我吗?”

    人群中炸开一片哗然,终于忍不住激愤出声,大声斥骂着场中的红衣主教。

    苏时的眼前蓦地一黑。

    经过三个世界的历练,他的主角在掀了他的所有锅之后,终于学会和他抢锅了。

34、极限48小时

    群情激奋; 事态远比想象的还要严峻。

    掉线的系统暂时没办法给出经验点的及时更新,苏时却依然感觉到了浓浓的威胁。

    同样感到威胁的还有教皇。

    原本设计好了环环相扣的圈套; 却被埃斯蒙德的单刀直入彻底打乱了布置。

    教皇若有所思,目光落在承认得尤为痛快的红衣主教身上; 眼底黑气震荡,透出些警惕的寒利。

    派出去的追杀者全军覆没,对方的实力看上去反而越发精进,甚至已经叫他隐隐觉出些威胁。

    如果现在动手,一旦被逼得在人前显出魔气,一切苦心谋划都会化作泡影。

    教皇收回视线,沉吟片刻才又开口:“惩罚只是神的旨意; 我们不过是代为其劳。埃斯蒙德; 现在你是否愿意承认,你究竟将伊凡带去了哪里?”

    他这样一问,激愤的人群才忽然想起真正的主角,也暂时压制住怒火; 屏息等待着那个恶贯满盈的主教供认出圣骑士的下落。

    “我也正在找他。”

    埃斯蒙德却只是抬头望向他; 神色平静淡然。

    “我没有挟持他,是他在查监复审时趁乱越狱,我这几天离开教廷正是为了找到他,可惜依然没有得到任何下落。”

    教皇微蹙了眉,眼中显出一瞬怀疑,却依然没能从对方的反应中看出什么端倪。

    那个圣骑士终究是他心中大患,原本以为打下烙印就已经万无一失; 却没想到事态居然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光明神居然会插手,事情多少变得有些麻烦了。

    没能从红衣主教身上得想要的东西,教皇重新垂下目光,神色变得悲悯而温和:“我们只是神的侍者,一切罪行都应当交由神来审判。埃斯蒙德,你是真心认罪吗?”

    “我自愿就缚,教皇陛下。”

    余光瞥见披着黑袍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埃斯蒙德才稍稍放下心,从容抬起手,叫教皇的卫士来将自己捆缚住。

    他身量笔挺气度沉静,连被绑都是岿然不动的架势。卫士心里也莫名发虚,原本要推搡的手臂就收了回来,语气外强中干:“快走快走,别磨磨蹭蹭的!”

    埃斯蒙德并不反抗,被押着往监牢的方向走去。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说的话教皇未必就会相信,只不过是暂且找不到什么可以利用的漏洞,又不敢在人前同他动手而已。

    两人迟早都是要有一场真正的交锋的。

    他隐约能感觉得到,伊凡从一开始就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或许就是希望自己能走到最后这一步,能够击退邪魔,将光明重新带回这片大陆上。

    可他却依然没有任何被利用的不快。

    血是真的,护持和陪伴也是真的。在教皇宣读赦免令时,年轻的圣骑士没有因为自身的罪名被洗脱而有半分喜悦,反而满心满眼都是替他生出的焦急不平。

    那双眼睛里毫无保留的清澈焦灼似乎还在眼前,叫他胸口无声流淌过滚烫的热流。

    有了一次神谕赦免的前车之鉴,教皇一定不会继续坐视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分生死的硬仗。

    还好把伊凡扔在了外面。

    埃斯蒙德迈进阴森的监狱里,看着玄铁铸成的牢门被墨色封印锁死,神色才欣慰一瞬,目光忽然微凝,随即显出隐约讪色。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光明的神力没有补充的来源,伊凡的力量很快就会耗尽。

    也不知道太阳能圣骑士会不会记得自己去找饭吃。

    将一切都计划妥当的红衣主教忽然忧心忡忡,抬眼望向铁窗外的黑暗,极轻地叹了口气。

    看来他还是必须要尽力活下来,必须顺利解决掉教皇,然后想办法全身而退。

    万一圣骑士把自己不小心饿到石化在了某个地方,他还得亲自赶过去,把人亲醒才行。

    正叼着面包潜行在阴影里的圣骑士,恰巧也在认真苦恼着同样的问题。

    说不定一联网经验点就要跌到负数,苏时当然不甘心,连刺杀教皇的重任都扔在了一旁,卯足了劲打算先把主角的锅掀翻再说。

    无声绕开一队守卫,苏时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身形轻巧地一纵,稳稳当当落在了卷宗库的后门外。

    晶石氤氲开淡淡黑气,后门悄然开启。苏时放轻动作迈进去,在满满一墙的卷宗前站定。

    执法主教无权决定犯人的生死,处决他的手令一定是教皇亲自书写的。他的罪过也应当是由教皇亲自签署作证,然后封存奉入神庙,最后才被取回这里归档。

    只要能找到这两份卷宗,事情就一定还会有转机。

    系统虽然失联,离线的功能却都还在,智脑迅速扫描了整墙的卷宗,很快将他所需要的两份标注出了准确的位置。

    苏时稍稍松了口气,过去将卷宗收进怀里,转身才要走,背后却忽然蹿升起强烈的寒意。

    心头骤然生出浓浓警惕,苏时双手护住头颈就地一滚,肩头却骤然泛起激烈的刺痛,叫他眼前黑了一瞬,踉跄着半跪在地上。

    “你果然来了。”

    教皇从黑暗里缓步走出来,目光探究地落在他身上。

    简单的易容术已经被强大的力量所轻易破解,露出一张稍显苍白的清秀面庞,漆黑清澈的瞳眸正定定地望着他,眼中却没有显出多少恐惧。

    尤其精致的眉眼叫教皇微挑起眉,朝他走过去,神色饶有兴味:“我原本还奇怪,埃斯蒙德怎么会甘心拼上自己的前程,来替一个普通的圣骑士洗脱罪名。”

    苏时不吭声,撑着地面站起身,神色不动,眼底却隐隐显出些挣扎。

    不是时候。

    如果是原本的剧情线,他当然可以在任何时候拉着教皇不顾一切地同归于尽,然后把剩下的烂摊子都扔给主角收拾。

    可埃斯蒙德眼下却还在监牢里,人们还当主角是谋刺教皇的野心家。如果这个时候教皇出了任何意外,这个罪名想洗都洗不干净。

    以他的实力,根本无法和教皇相提并论,如果现在不使出同归于尽的禁招,就只能老老实实认对方宰割。

    进退两难,苏时心中还在挣扎,教皇却已经失去耐心。不再试图与沉默顽抗的圣骑士进行无谓的交谈,双手依然负在背后,黑光却已骤然朝他迸射而出。

    不论怎么说,总要象征性地反抗试试。

    苏时深吸口气,才试图调动体内的力量,却忽觉有异,目光不由微动。

    不是熟悉的冰蓝色寒芒,耀阳般的璀璨光明忽然将他护在其内,轻易击退了迸射的黑光,灿金色的火焰蓦地燃起。

    说燎就燎了整整一墙的厚重卷宗。

    都是干燥的羊皮纸,一沾火星就熊熊燃烧起来,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四周就实实在在地烧成了四面火墙。

    教皇面色骤变,再顾不上他,快步朝那些卷宗赶过去。黑芒毫不顾惜地扑上火苗,叫他的神色不由显出些被灼烧的痛苦,却依然更狠地压制下去。

    看着忽然开始救火的教皇,苏时怔了一瞬才回过神,立即转身跃上窗棂,纵身跳了下去。

    要迈出步子的一刻,他的动作却又忽然一顿。

    在他身后,似乎隐约传来了无数缥缈的惨呼和喝骂声。

    卷宗库里应该不会有别人,大概是自己的错觉。苏时定了定心神,快步没入灯光照不到的黑暗。

    薄薄的冰层迅速封住还在滴血的伤口,体内的力量一瞬耗尽,叫苏时不得不暂时变更了计划,咬牙跌跌撞撞朝监牢的方向赶去。

    身体迅速冷下来,甚至已经分不清寒意究竟是从周围的环境侵入体内,还是从体内的晶核无声向外蔓延。

    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苏时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力气也明显地流逝下去,迈开的脚步越发沉重。

    几乎是凭着仅存的本能摸进监狱,苏时也顾不上再隐藏踪迹,随手把门口的守卫冻成冰坨,用墨晶划开门口的封印。扑进人形充电宝的怀里,揪着他的领子就亲了上去。

    埃斯蒙德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本能地反手抱住了怀里的人,却被他身上几乎冰冷的温度吓了一跳。

    终于恢复了些许知觉,寒意却愈发刺骨难熬。苏时的身体渐渐软下来,强行支撑了一路的意识迅速模糊,最后眨了眨眼睛,确认过自己没亲错人,就不管不顾地安心昏睡过去。

    拥着怀里忽然出现的圣骑士,埃斯蒙德几乎还有些没能反应得过来。

    上一秒还在牵挂着对方会不会把自己饿昏过去,下一秒那个叫他担忧不已的人就忽然出现在眼前。脸色苍白目光迷离,脚步踉跄僵硬,扯着他的衣领上来就亲,都没给人半点反应的机会。

    虽然知道怀里的人大概饿坏了,红衣主教的眼里还是显出些温柔无奈的笑意,极轻地叹了口气。

    牢房外被折腾得一片狼藉,埃斯蒙德索性直接抱着他站起身,单手把牢门重新合上,又送过去几簇火苗慢慢烘烤着门口的冰坨,才重新坐了回去。

    年轻的圣骑士眼睫低垂,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脸颊上总算恢复了些血色,神色安宁呼吸绵长,睡得天塌不惊。

    靠坐在墙角干软的稻草上,埃斯蒙德垂下目光望着他,小心地拂开青年垂在额间的柔软短发,怔忡望了半晌,眼中浸开极无奈极柔和的暖意。

    他轻柔地揽住了伊凡的肩膀,想要叫他再往自己怀里靠一靠,目光却忽然微凝。

    几簇火苗无声燃起,将监牢照得更亮了些。埃斯蒙德小心地扳住怀里昏睡着的人,低下头仔细看了看,神色就骤然沉了下来。

    他刚才居然没能发现,直到封住伤口的薄冰被升高的温度所融化,血水透着衣物沁出来,才发现对方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周身的温暖叫圣骑士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栗,却又像是唤起了更深的痛楚。怀里的人忽然微蹙了眉,眼睫艰难地翕动着,本能地躲闪着他的触碰。

    重逢的喜悦转眼消散,埃斯蒙德小心地拥着他,轻吻上他的额头,耐心地柔声安抚:“没事的,忍一忍,很快就好……”

    温热的血液已经洇透衣物,这一会儿就落在了地上,涓滴汇拢,灼得人眼眶发烫。

    埃斯蒙德利落地替他处理好伤口,撕下贴身的衣物包扎妥当,才发觉自己的额间居然也出了一层冷汗。

    痛楚渐渐淡化,对温暖的渴望就又占据了上风。昏睡着的青年本能地往他怀里靠进去,精致的眉眼重新归于柔软温然。

    埃斯蒙德静静望着他,半晌才极轻地叹了口气,抬手拢住对方的肩颈,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上去。

    能够轻易解开他的易容术,又能叫对方受了这样的重伤,伊凡究竟跑去和谁交了手,已经明显得无需猜测。

    可这一次他才是先自作主张的那个,却也实在没什么立场,去和对方提起那个显然不具有多少约束力度的约定。

    归根结底,他们都不可能真正做得到视而不见。

    苏时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等到再睁开眼睛,已经被好好安置在了温暖松软的干草堆上。

    身上盖着主角的教袍,鲜艳如火的大红色映得他眼前一片血色,缓了一阵才渐渐回神,昏睡过去之前的记忆也堪堪归位。

    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的行径,苏时脸上骤然发烫,绝望地一把扯起盖在身上的教袍,把脑袋整个蒙了进去。

    在边上替他烤肉的红衣主教循声侧过头,见到他的反应,眼里就多了些笑意,柔声开口:“醒了?”

    苏时一动不动,横下心不吭声。

    埃斯蒙德担心他憋坏,又怕扯到他的伤口,缓和着力道把人从纠结的教袍里解救出来,含笑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得不说你错过了皇宫里所有的餐厅和厨房,直接一路摸到了最远的监狱来找我,我还是很感动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

    闷声打断了他的话,苏时悻悻叹了口气,抬起没受伤的手臂揉了揉额角,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

    埃斯蒙德适时扶了他一把,叫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也不叫他动手,直接把烤好的肉细心吹凉,送到他嘴边:“知道你饿坏了,我不能出去太久,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肉块被烤得金光油亮,苏时的目光不自觉追上去,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掀锅的大任就被暂且抛到了脑后。

    圣骑士是不发工资的,平时又都住在集体宿舍。他身上没有钱,也不敢太过张扬,拿冰块给一个小姑娘做了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才总算换来了一块面包。

    没地方住,没钱吃饭,就算真要拼着一口气怒而分手,到时间了也得主动回来要亲亲抱抱。

    闷闷不乐地叼走了对方投喂的肉,太阳能苏时感觉自己似乎被光明神套路了。

    埃斯蒙德不知道他的心事,依然耐心地一块接一块投喂。门被虚掩着,风一吹就发出刺耳尖锐的嘎吱声。

    闯进来的时候没收着动静,苏时有些心虚,瞄了瞄被关得毫无诚意的牢门,又探身看了一眼戳在门口的守卫。

    金灿灿的小火苗还在忠诚地烤着大冰坨,守卫依然保持着他闯进来时的姿势,进度十分喜人,眼看着已经快融化到了膝盖。

    迎上主角促狭的清浅笑意,苏时面色微讪,抬手揉揉鼻尖:“我打乱你的计划了吗?”

    “计划总会有变故,见到你才是意外之喜。”

    埃斯蒙德原本还想同他再强调一次不准涉险,默然半晌,心底还是软下来,满心满眼都是对眼前人的温存亲近,拢住他抵上额头。

    红衣主教的怀抱又结实又温暖,苏时靠得舒服惬意,作为回报老老实实叫他抱了一阵,才精神抖擞地一跃起身:“好了,我也该走了。”

    替主角洗白的大任才完成了一半,他还得尽快去找到总主教和几位年事已高的大主教,把证据宣扬出去才行。

    亲了睡了就要走,连接客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埃斯蒙德愕然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又觉得这种话直白讲出实在显得轻浮失礼,半晌才开口:“你要是又饿了,要怎么办?”

    “那我就去随便找个厨房,然后打劫个厨子!”

    听他提起这件事就觉着恼,苏时气不打一处来,动作反而更决绝,拍落身上的稻草一跃而起,却又被对方轻缓拉住。

    握住他的手腕,埃斯蒙德站起身,将他收着力道拉回怀里。

    “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他当然清楚,对方的气显然不是来自于稍显越界的调侃,而是他那时候的自作主张。

    苏时被他好好地拥在怀里,被抢锅的怒气就散了大半,却依然不甘心,靠在他颈间闷声开口:“我得把罪名背回来,你要帮我。”

    心口蓦地一空,埃斯蒙德收紧怀抱,下意识屏息:“为什么?”

    “因为”

    苏时沉吟半晌,横下心抬起目光,不闪不避望着他:“这是我的历练,我有我要背负的东西,不能叫别人代劳。”

    神子降于人世,需经困苦、流离、背叛、生死,方可洗净俗世万般红尘。

    埃斯蒙德心中震惊,怔怔望着他不语。

    怪不得他会知道那么多的密辛,怪不得光明神会主动施以庇护。

    心底忽然生出不安,埃斯蒙德张了张口,却终归什么都没能问得出,只是沉默着越发收紧了手臂。

    假装自己天上有人的苏时有点心虚,想起那个不靠谱的神?,却又转眼心安理得下来。

    他都被剪成视频了,就算冒充两天神子,那位光明神大概也是会愿意配合的。

    “伊凡……”

    埃斯蒙德拥着他,声音不觉喑哑。

    他想要问问对方还能留下多久,想要问自己是否能帮得上什么忙,也想问到最后的那一刻,一切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可他不敢开口。

    即使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也该是最叫人心生感激的幻境。

    他的心定下来,深吸口气才要开口,目光却忽然落在墙角的阴影里,眼里蓦地闪过浓浓警惕。

    怀里的人动了动,稍显疑惑地抬头望着他。

    计划迅速成型,埃斯蒙德压低声音,在他耳畔快速开口:“还有办法。你去找总主教,他德高望重,会秉持公道。你对他说我是被胁迫而不得不认罪,审判卷宗都有留存,教会只要彻查,就会知道真相……”

    “明白了,我这就去。”

    怀里恰巧揣着卷宗,听到事情仍有转机,苏时目光不觉微亮。点点头就要往门口走,却被埃斯蒙德拉住,抬目示意已被火焰悄然熔化的铁窗。

    苏时了然,举步正要过去,却又忽然回向他,抬手拢住了他的肩颈。

    看向最后一点力量也要蓄满的圣骑士,埃斯蒙德眉眼微怔,随即重新洇开极柔和笑意,闭上眼睛将他拥住,认认真真地吻下去。

    肩上的伤势已经不知不觉复原,苏时满意退开,轻巧地纵身一跃,就顺着铁窗无声翻了出去。

    埃斯蒙德的目光始终凝在他身上,含笑望着青年的身影重新变得矫健灵活,眼里最后显出些欣慰,水色一闪即逝。

    他终归是自私的。

    历练的神子要以死亡为终结离开人世,那么是否可以接受人类卑微的祈愿,通过守护住对方的生命,来拖延那场迟早会来临的分别。

    对方不惧死亡,他却心有眷恋。

    身影消失在窗外,脚步声逐渐远去。埃斯蒙德极轻地舒了口气,从容地回转身,目光落在门外一片死寂的黑暗里。

    “感谢您愿意等到现在,教皇陛下,您是打算来亲手处决我的吗?”

35、极限48小时

    苏时似有所觉; 忽然回过头。

    窗户很高,没办法直接看得到监牢里的情形。

    牢门已经被打开; 守卫也都还被冻着,主角只要想离开; 随时都可以出去。

    教皇有所顾忌,又忙着在卷宗库灭火,应该也不会就这样轻举妄动。

    不会有事的……

    心里莫名一跳,不远处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巡逻的卫兵已经走了过来。

    苏时迅速闪进黑暗里,又回过头望了一眼,才终于沿着阴影快步离开。

    教皇从黑暗中走出,沉默地望着眼前的红衣主教。

    他眼中的黑气已经再难掩饰; 阴森的寒意随着他的走动而迅速蔓延; 原本只是被冻住的守卫瞬间粉末成灰,无声无息地散落在地上。

    又有几道极淡的黑气融入了他的体内。

    埃斯蒙德望着他,神色反而越发沉静下来:“我还以为你原本打算徐徐图之的,教皇陛下。”

    教皇神色微沉; 阴鸷的目光瞪了半晌; 才沉声开口。

    “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的直到刚才,你的神子刚刚一把火烧了我所有的亡灵骑士。”

    听到圣骑士的光荣战绩,埃斯蒙德不由微讶,挑了挑眉,眼里显出淡淡笑意:“还真像是他会做的事。”

    见到他眼里的笑意,教皇眼中黑气更浓,忽然快步朝他走过去。

    失去慈悲的伪饰; 他的目光已经彻底变得冷酷残忍,原本显得宽厚温和的声音也阴冷下来。

    “他确实打乱了我的计划,我苦心积蓄的力量被毁于一旦,逸散的魔气很快就会引起教会的察觉。在这种时候,我也只好推出一只替罪羊了。”

    说着,他的嘴角已经显出些得意的微笑:“被神谕赦免的圣骑士显然是不行的恰好,居然有人主动揽过了刺杀我的罪名。”

    埃斯蒙德没有回答,目光微微收缩。

    他的身侧无声燃起灿金色的火焰,熟悉的灼烫温度叫教皇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挑了眉,眼里显出些嘲讽的笑意。

    “我的主教,我不得不说,你的易容术掌握得实在还有些太过浅薄粗糙。”

    说着,他手中已经显出属于教皇的权杖,朝眼前的红衣主教遥遥一点:“从现在起,在所有人眼中,你都将是已经魔化的堕落者,而你的火焰,也将化为与恶魔羽翼无异的漆黑……”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灿金色的火焰扑地一闪,忽然泛开叫人心寒的漆黑墨色。

    强烈的寒意从心底涌上来,埃斯蒙德呼吸微滞,脸色忽然苍白。

    只是障眼法而已,没有影响到招式本身的威力,只是改变了落在人们眼中的样子。

    他如果击败了教皇,人们将会看到堕落的邪魔击败了信仰的凝聚,而如果教皇将他击杀,反而会是惩恶扬善的大快人心,大陆将彻底被教皇控制在手中。

    不能赢,也绝不能输。

    心底一瞬间居然生出些软弱,他闭上眼睛,最后一次无声地默念过那个名字。

    教皇挑了嘴角,忽然一展袍袖,将他带入了圣域角斗场。

    苏时的心头忽然一跳。

    白发苍苍的总主教正缓缓翻看着他呈递的卷宗,仔细看过一遍,才谨慎地推了推眼镜。

    为自己申辩的犯人随时都有,可已经获得赦免,却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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