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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锅我背了![快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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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上。
他的目光倏地亮起,却又迅速压制下去,只是加快脚步,不远不近地缀在了那个黑影后面。
苏时脚步一顿,又拐过一条街,钻进一条僻静的小巷里。
他原本是打算直奔教廷的,却越走越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刻意绕了几条路,又急转了几次方向,才终于确认自己只怕确实是被人给跟踪了。
打下的烙印被神所赦免,一定会在教廷内留下异象,教皇未必不会有所察觉。既然会有人追杀埃斯蒙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对自己下手。
苏时不敢放松警惕,凝神快走几步,忽然闪身隐没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身上的黑袍十分利于隐蔽,戴着兜帽低下头,屏息站在阴影里,几乎看不出任何踪迹。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身后跟踪的人不过几个呼吸就追了上来,紧张地向两侧张望着。
苏时瞅准机会身形暴起,一手钳住对方的手臂,另一只手已经紧紧扼住喉管,将人死死抵在墙上。
对方却没有挣扎。
在被他攻击的下一刻,来人就放弃了任何抵抗,只是急迫地望着他,胸口不住起伏,眼中几乎已经显出隐约水色。
迎上那双眼睛,苏时沉默片刻,忽然泄气似的松开钳制。
还不及开口,他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结结实实揽进了怀里。
被勒得有出气没进气,苏时头晕眼花,抬手拍了两把对方的胸口,想要叫他先把手放开,却忽然有冰凉的水意滴落在他的颊侧。
抵在他胸口的手忽然一滞,苏时迟疑片刻,力道还是渐渐缓了下来,放松地阖了眼靠上去。
胸膛贴着胸膛,隔着薄薄的布料,还能依稀感觉得到对面传来的激烈跳动。
苏时的鼻子有些发酸,轻咳一声,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口:“我不知道是你……吓着你了吧?”
“吓坏我了……”
耳旁传来喑哑的嗓音,带了难以自制的哽咽。
他的手忽然被温热的手掌包住,顺势将身体更带进怀里,结结实实地拥了满怀。
几乎没给他留下任何提出意见或建议的机会。
苏时几次想要开口,却都还是没能忍心,也只能老老实实被他抱着,抬手安抚地顺了顺红衣主教的后背:“我活着的,别害怕了。”
埃斯蒙德轻轻点了点头,却没应声,忽然俯身想要抱起他,却被轻轻按住手臂:“我很好,你有没有住的地方?”
他说得很简洁,埃斯蒙德却依然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沉稳地微微颔首,牵起他的手转进另一条街巷里。
苏时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走着,心情却莫名渐渐放松下来。
撑着的一口气泄了,倦意就浓的叫人连走路都有些犯懒。
埃斯蒙德领着他走了一段,似有所觉地停下步伐,望着身后哈欠连天的青年,眼里终于浸过欣然柔和的暖意。
苏时困得迷迷糊糊,低着头往前走,猝不及防地一头撞在了对方结实的胸膛上。
“累了吗?”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旁响起,语气柔和温然,叫他的心口莫名轻颤。
虽然对强买强卖谈恋爱依然有所抵触,心里却还是本能地软下来。苏时没应声,老老实实被他拉着,在兜帽下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进度这么快,也不知道光明神究竟都给对方看了些什么东西……
还没从之前光明神的意外里彻底缓过神,苏时下意识抬起头,还不及开口,就被对方重新含笑拥进怀里。
“闭上眼睛。”
怀抱坚实温热,将一切黑暗与寒冷隔绝在外。
倦意潮水一样涌上来,苏时放松地闭上眼,伏在对方肩头,周身忽然被玄奥的空间波动纳入其中。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已经被埃斯蒙德抱起来,脱下厚重的黑袍,力道轻缓地放在了床上。
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一处木屋里,角落静静亮着暖黄色的烛火,安稳舒适的床铺瞬间将疲惫的身体容纳其中。
苏时眨了眨眼睛,抬手握住对方的手臂。
“别担心,这里很偏僻,不会有人找得到我们。”
埃斯蒙德温声开口,将躺在床上的青年稳稳当当拢住,周身涌动起温热的气流,替他除去身上所沾染的灰尘。
“我已经掌握了瞬移的诀窍,刚才只是”
只是忽然发现夜色很好。
所以想要走一走,不去管身上的责任,不去想绝命的危机,只是牵着那个无论如何也一定想要留住的人,好好走一走。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抚了抚那个青年柔软的发顶,眼中流淌过暖煦笑意,极轻极满足地舒了口气。
苏时静静望着他,胸口忽然有些酸涩。
“好好歇一会儿,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埃斯蒙德什么都没有问,只是俯身在他的脸颊上贴了帖。
青年柔软的发尾蹭在颊侧,叫他不由舒展开眉宇,唇角挑起柔和的弧度。屏了息想要吻上去,却又迟疑下来,只是含笑揉了揉他的头发。
圣骑士都是骄傲的,他虽然难以自抑心底的冲动,却也绝不会贸然做出违背对方意愿的事情。
他直起身,打算去替奔波了两天的青年找些食物,却忽然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依然不曾放松。
“如果”
苏时望着他,开口时几乎就已经后悔,却还是狠狠心说了下去。
“如果天亮了我就会走,可以不要难过吗?”
握着的手臂忽然绷紧,几乎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隐隐痉挛,又像是尽力强迫着自己,一点点放松下来。
埃斯蒙德转回身,半跪在床边,反手拢住他的手掌,目光依然温暖:“好。”
胸口忽然狠狠蔓开强烈酸楚,苏时下意识屏息,攥住那只手,将他不由分说地扯过来,用尽力气勒进怀里。
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他当然很清楚。
止都止不住的水汽忽然从眼眶里冒出来,连身体都禁不住轻轻打着颤,积累压抑了三个世界的情绪终于汹涌而出。
连神?都在祝福他们。
他不能留下。
“好了好了,没事的,我不难过,一点都不会……”
还是头一次看到年轻的圣骑士显出这样激烈的情绪,冰冷的水意顺着清秀的面庞滑落下来,无声打在他手背上,叫埃斯蒙德的胸口泛起无以言说的痛楚。
即使面临着生死一线的威胁,那个青年都是不为所动的清澄冷冽,可现在被自己抱在怀中的身体,却已经带了近乎软弱的哽咽战栗。
手臂越发收紧,红衣主教头一次感到了手忙脚乱,匆忙安抚地顺着他的脊背,语气越发柔和下来。
“我会去做你想做成的事,会实现你的愿望,我会当你一直还在。你别担心,我我不会难过……”
他的声音已经发哑,却还是坚持着将最后一个字说出口。
沉默半晌,才又轻声开口,语气却已几乎带了些小心翼翼。
“如果我不难过的话……是不是有一天,你还可能会回来?”
苏时呼吸微摒,胸口疼得说不出话。
抵在对方的肩上沉默半晌,苏时才忽然抬手用力拉住他,把人囫囵着按在床上,吸吸鼻子语气强硬。
“睡觉。”
忽然就进度到了同床共枕,埃斯蒙德怔忡半晌,眼里隐约显出些光亮,却又渐渐黯淡下去。
他的眼里显出些和暖的光芒,揉了揉圣骑士利落的短发,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近乎冒犯的语气而不快,只是柔声开口:“好。”
指尖的温度触碰在合着的眼皮上,落下叫人心颤的温热,几乎就叫好不容易忍下的水意重新溢出来。
苏时闭紧了眼睛,深吸口气忍住泪意,开口时声音却已经带了喑哑轻颤:“快睡吧,我们一起,我不饿……”
“好,我们一起。”
抚过青年清秀的面庞,埃斯蒙德稍支起身,脱下了身上的衣物,又躺下去,将人温柔地拥进怀里。
苏时却再没了睡意。
他依然拿不准,那位光明神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法则,究竟是不是能对抗来自主位面的最高意志。
马上就要到48个小时了,如果法则失效,他将不会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重新埋进对方的怀里,苏时闭上眼睛,极轻地叹了口气。
“没关系,会好的。”
揽着他的手臂紧了紧,耳畔的语气温柔坚决,又将他往怀里护进去:“你已经很累了,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倦意重新潮水一样涌上来,意识不觉模糊,耳畔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苏时闭上眼睛,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归于平缓绵长。
灵魂深处的疲惫,任谁也无法抵抗。
望着青年静静沉睡着的面庞,埃斯蒙德的目光黯了黯,将怀抱缓缓收紧。
“如果天不再亮,你是不是就不会走……”
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念头实在有些可笑,摇摇头苦笑一声,极轻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将人拥紧。
即使真的有神明,也不会实现他这样疯狂的祈愿的。
……
苏时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
明明觉得已经睡了很久,眼前依然是黑漆漆一片,似乎才过了没多长时间。
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苏时微蹙了眉,才动了动身体,拥着他的人就立即收紧手臂,垂下目光望向他:“醒了吗?”
他的语气很柔和,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不易觉察的紧张。
直到看见怀里的人好好睁开眼睛,埃斯蒙德才极轻地舒了口气,含笑揉了揉他的头发:“是不是饿了?”
“还好……”
苏时有点懵,撑着身体坐起来。
松开环着他的手臂,埃斯蒙德起身快步出门,取回早就烤好的肉,掌心忽然腾起灿金色的火焰。
“变得这么漂亮了吗?”
对方的火焰之前还是叫人发寒的深沉墨色,苏时眨眨眼睛,惊喜地望过去,心底总算安慰了不少。
看这个进化方向,主角显然离教皇越来越近了,只要成功解决掉教皇,埃斯蒙德一定能够成为这片大陆新的统治者。
望着圣骑士眼中毫无保留的欣喜亮色,埃斯蒙德的眼眶隐隐发烫,浅浅挑起唇角,点了点头,将烤好的肉割成小块递过去:“会很烫,小心一点。”
诱人的香气四溢开,终于叫苏时后知后觉生出些饿感,接过来吃了几口,目光不由微亮:“很好吃,我还不知道你手艺这么好。”
“也只会这一种,你要是喜欢,我再去学其他的。”
自幼养尊处优,家里都备着顶级的专业厨师,烤肉也只是野外游历时学习的必备技能。见他吃得香,红衣主教的眼里也多了些暖色,浅笑着温声应了一句。
苏时胸口微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侧过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我睡了一整天吗?”
“不其实没有那么久。”
埃斯蒙德轻声开口,揉了揉他的头发,眼里的笑意也渐渐淡去,目光落在窗外,隐约显出些忧虑,重新沉默了下来。
毁掉的晶核虽然已经复原,却依然会在灵魂上留下创伤,这一觉绝不可能只睡了几个小时。
苏时蹙了眉,有些不解:“可是太阳已经落山了……”
“太阳没有落山。”
窗外黑沉沉一片,埃斯蒙德像是有些心事,低声打断了他的话,半晌才又继续说下去:“今天早上,太阳没再升起来。”
苏时的心蓦地一沉。
他原本是应该在48个小时结束时与教皇同归于尽的,一定是因为拖延了下来,才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是因为教皇吗他得实力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
埃斯蒙德摸了摸鼻子,眼里居然隐约显出些心虚,意义不明地应了一声。
“快走,他一直在觊觎这片大陆,我们必须得尽快阻止他才行。”
眼看着剧情线又要出问题,苏时满心的忧虑,撑起身披上黑袍,拖着主角就要出去拯救世界。
才迈出一步,他的手就被轻轻拉住。
“等一等,伊凡……”
埃斯蒙德将他拉回来,抬手揽住圣骑士温暖柔韧的身体,忽然俯身凑上去。
他的视线静静落在青年的面庞上,目光温存深彻,神情似乎有些纠结,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
苏时正是着急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心思和他打太极,抬手扳住对方的肩膀,仰了头主动吻上去:“我也喜欢你,行了行了,赶快走,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埃斯蒙德神色微滞,掌心的金芒明明灭灭,心口忽然漾开猝不及防的惊喜暖意。
“不,我只是”
忽然被告白的红衣主教几乎有些受宠若惊,心口砰砰跳个不停,怔忡片刻才忽然醒过神,连忙把亲完就要跑的圣骑士重新拉回面前。
“我只是想说,你现在被通缉,要易容了才能出去……”
33、极限48小时
苏时愕然; 可惜已经来不及后悔,还不及回神; 身体已经被拉了回去。
栽进熟悉的温暖怀抱里,才发现对方的心跳居然比那天还要快些。苏时有些担忧; 抬起头正要开口,却撞上了那双漆黑深彻的眼睛。
埃斯蒙德拥着他,认认真真地吻下去。
不同于圣骑士赶时间的应付了事,轻柔的吻细致地落下去,描摹着稍薄的唇形,掌心的灼烫温度透过单薄的衣物,不觉越发收紧。
苏时怔忡半晌; 眉眼终于一寸寸柔软下来。
亲吻细致绵长; 埃斯蒙德终于将他放开,彼此的呼吸都已有些急促,眼里却依然缀着耀眼的星光。
“好了,就别浪费时间了; 外面连太阳都没了……”
亲回来居然要这么久; 苏时胸口起伏,头晕眼花地被他抱在怀里,轻喘着低声嘟囔。
他的气息还不定,带了些没缓过来的鼻音,靠在对方的怀里细碎地念念叨叨,根本没显出半点儿责备的气势。
终于忍不住眼底的笑意,埃斯蒙德轻笑出声; 揉了揉他的短发:“好,不浪费了。先闭上眼睛,你总不能就这样就跑出去……”
早就对他的易容术好奇不已,苏时眨了眨眼睛,想要趁机瞄一眼对方的动作,却已经被一只手轻覆住了双眼。
埃斯蒙德抬起手,指尖细致地落在圣骑士清秀的脸庞上。
金芒化成碎星点点落下,很快将他的五官变得平平无奇,脸色也稍显苍白,看上去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青年。
要出去做事,这样的易容无疑是最安全的。可红衣主教却头一次对自己的作品产生了些许质疑,抱着手臂端详半晌,又忍不住调整了几处线条。
“要这么久吗?”
不知道他在忙活些什么,苏时屏息站了半晌,才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从沉思中倏地惊醒,埃斯蒙德轻咳一声,伸出的手重新收回,掌心金芒一闪即逝:“好了。”
苏时立时睁开眼睛,兴致勃勃地凑到镜子前,果然映出了一张颇为陌生的面孔。
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做出的表情也自如流畅。苏时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满意地披上黑袍转过身,拉着埃斯蒙德快步往门外走去。
“好了好了,我们快出去看看,至少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
红衣主教还没从深刻的自我怀疑中摆脱出来,就被他拖出了门,遗憾地轻叹口气,好脾气地快步跟了上去。
还是觉得唇形要再薄一些才好……
两人出了门,一路赶到集市上,人才渐渐多了起来。
平民还要为一天的口粮奔波,贵族们也正是需要四处走动的时候,人们虽然恐慌,却依然没有办法始终只是躲在家里。
路灯忠实地亮着,行人在清冷的光芒下匆匆走过,脸上都带着不安,却也并没有更多的动荡和变故。
弄不清教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苏时微蹙了眉,打量着四周平静的情形。
“或许未必就是教皇所做的。”
埃斯蒙德陪在他身侧,压低声音劝慰:“如果他真的已经有这种力量,就算夺取这片大陆也轻而易举,我们也不会还能活到现在了。”
他说得不无道理,可如果真是这样,反而越发解释不通。
苏时依然放不下心,回了身正要开口,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人们自发地往皇宫前的中心广场涌过去,脚步很急迫,眼里都闪着紧张与期待的亮芒。
两人对视一眼,也跟着人流一起过去。
广场的中心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尊石像。
广场上树立起石像并不奇怪,无论是教皇还是诸位主教,都在广场上有对应的石像。有土系和金系异能者的通力合作,那些石像都被雕刻得栩栩如生,日复一日地接受着人们的信仰和供奉。
可这一次,被树立起的却是一尊圣骑士的石像。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节省力气和时间,石像还穿着厚重的盔甲头盔,根本看不清面容,几乎可以将它指认为任何一个无名的圣骑士。
人们却依然围绕在石像四周,纷纷跪下去,虔诚地祈祷和忏悔着自身的过错。
苏时忽然隐约觉出些不妙。
埃斯蒙德挑了挑眉,似乎已经有所预感,却还是没有急着替身旁的圣骑士解开疑惑,只是拉着他继续往人群中走去。
“教廷的判决千年来头一次被驳回,一定是因为审判出了错误,错怪了原本无罪的人……”
“神谕都已经下了,这还用说?”
“可以前也有过人被错判,神谕却没有干涉,因为每个人都不是彻底无辜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在光明神的审判下获得赦免,这该是一个何等伟大而纯净的灵魂……”
“所以说这次的永夜一定就是神罚,只有我们诚心忏悔,教廷也认错,太阳才会重新升起来!”
“可教廷对他的判决是堕落魔化、刺杀教皇,听说他也认罪了,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真相,这个判决才会是错误的呢?”
……
苏时的胃又开始疼了。
望着身旁的圣骑士隐隐发黑的脸色,埃斯蒙德落下目光,眼里浸过些笑意,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高兴呢?”
“当然高兴,高兴得快炸了。”
苏时深吸口气,头痛地望向低声交谈个不停的人群,无声地做着自我安慰。
教皇是不容置疑的,现在的民众还只是相信了他的无辜,还没来得及触碰到真正的真相。误会依然还在,经验点未必就不能保得住。
上次他这么想的时候,没几天经验点就轰然垮塌了。
自我安慰彻底宣告失败,苏时落下目光,已经计划起了现在就冲进教廷去,直接拖着教皇同归于尽的行动方案。
“都出去,这里不准人随意进来!”
广场中忽然传来恼怒的厉喝声,披着重甲的卫兵迅速包围了广场,将人们不由分说地驱逐出去,又将那尊石像毫不留情地狠狠砸碎。
泛着寒光的长矛重重砸在石像的胸口,崩碎的石块四下溅落,砸在混乱的人群当中,立刻响起一阵痛呼声。
“是萨里,他也成了教皇的爪牙。”
看着来人阴沉的神色,埃斯蒙德目光微寒,低语了一句,将身旁的圣骑士不着痕迹地往身后护了护。
埃斯蒙德是主管刑狱审判的红衣主教,他之下的就是萨里,在他陪着伊凡越狱的这段时间里,显然是对方在全权负责所有的事务。
他甚至一点都不怀疑,如果那些黑袍人顺利在迷雾森林中解决掉自己,这个红衣主教的位置一定会是萨里的。
“教廷明明是错的,为什么不敢承认!”
衣衫破旧的少年气得面色通红,挤在人群中尖声开口:“每个人都听到了赦免的神谕,难道你们还要说伊凡是有罪的吗?”
像是忽然被彻底点燃了怒火,人群不再只是慌张躲避,怒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一定是你们不肯承认错误,神才会降下永夜作为惩罚的!”
“埃斯蒙德才是红衣主教,他到底去哪了?我们要向他请命,叫教廷更改判决!”
“我明白了,伊凡根本就没有刺杀教皇,说不定就是你做的,然后栽赃在了他的头上!”
听着人群中的怒吼,萨里的面色更加青白,眼里的黑气也越发浓郁,眼看几乎已经有要魔化的趋势。
苏时心头一沉。
教廷的神职人员堕落魔化,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一定会引起强烈的恐慌。流言是止不住的,只要发展下去,早晚会有人猜到教皇魔化的真相。
经验点摇摇欲坠,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忽然被埃斯蒙德紧紧攥住了手腕。
一个披着白袍的身影,从皇宫里缓步走了出来。
广场上骤然陷入寂静,卫士们轰然单膝跪地,人们安静下来,目光殷切地落在来人的身上。
萨里的视线落在来人身上,目光微缩,眼中忽然显出极度的惊恐:“教,教皇陛下”
“信仰是无罪的,人们根据神谕的指引汇聚到这里,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驱散他们,更何况是神的仆人。”
教皇缓声开口,目光扫视过众人。
他的声音不算高,却能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们必须承认,这无疑是教廷所犯下的错误,险些叫一位忠诚的圣骑士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酿下这一桩错误的不是某一个个体,而是曾经选择了误解,选择了轻信的我们所有人。”
众人眼中显出愧色,原本激烈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教皇似乎很满意,微微颔首停了片刻,才又继续说下去。
“我们很遗憾地告知民众,埃斯蒙德主教在不久前已经失踪。而与他一同失踪的,还有我们同样急迫想要见到的,刚刚获得神谕赦免的那位圣骑士。”
“我们在神的脚下起誓,一定会继续调查真相,无论其下有多复杂的密辛,都会做出能够令民众信服。太阳终将重新升起。”
说完,他便转回身,缓步回到了皇宫中。
萨里面色讪讪,连忙灰溜溜跟上去,卫士也沉默着退去。
皇宫的大门缓缓合拢,天边忽然落下灿金色的火焰,飘落在已经碎裂大半石像上。
等到火焰渐渐熄灭,那尊石像居然已经复原,静静树立在广场中央。
与原先稍显草率的雕刻有所不同,每一处盔甲的线条都变得流畅而精细,头盔被石像捧在右手上,露出英俊精致的面庞。
不像人们想象中圣骑士的勇武强悍,却反而透着清朗的英气。
人群忽然噤声。
石像是淡淡笑着的,神色凛然无畏,平静地目视前方。明明无法看得出一尊石像的眼神,可每个人却都似乎看出了那双眼睛里的坚定与忠诚。
忽然有人开始高声念起颂诗,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没有人想到,教皇原来对一个普通的圣骑士都会有这样清晰的印象,而那些灿金色的火焰,更是已经无限接近太阳的光泽。
苏时气结,回身望向神色淡然的红衣主教。
“那座石像不好看。”
埃斯蒙德的理由十足充分,坦然望着他,安抚地揉了揉圣骑士的头顶:“你已经易容了,不必担心。”
倒不是担心,只是看主角这一套熟练的美颜技巧,就莫名觉得和某个不大靠谱的神?有些重合。
苏时轻叹口气,拉着他转入一处僻静角落:“你不担心教皇?他故意这样宣布,说不定就是要把所有事都推到你身上……”
“他早晚都会这样做,我无论担不担心,都是一样的。”
淡声应了一句,埃斯蒙德看了看时间,引着他离开广场,朝街角的一家餐馆走去。
“我们还要吃饭吗?”
苏时被他拉着往前走,难以置信地跟上对方的脚步。
太不像话了!
哪有主角拯救世界中间还会去吃个饭的!
身旁的圣骑士呼吸已经稍显急促,却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眼里依然是清澈的焦急,攥着他的手已经微凉。
目光暗淡一瞬,埃斯蒙德耐心地握着他的手,叫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对方的手上。
“你是因为太阳神的恩赐而延续着生命。现在没有太阳,你要多吃点东西,或者通过其他的某些方法,才会不至于太过虚弱。”
太阳能苏时愕然抬头,眨眨眼睛望着他:“什么方法?”
红衣主教微低了头望着他,目色微深,屏息片刻才领着他走进餐馆:“还不是时候。”
被他稳稳当当握着手腕,苏时不信邪,挣了两次都没能挣开,才终于意识到对方说的或许确实没错。
看来他要叼着烤肉去炸教皇了。
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体的真实状况,圣骑士难过得要命,趴在桌上怏怏打不起精神。
望了他半晌,埃斯蒙德才忽然起身,揉了揉青年手感极好的短发:“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
苏时没精打采地点点头,不死心地继续联系着系统。却发现连通讯图标都已经暗淡下来,除了基本的单机离线功能,连消息都已经再发不出去。
看来光明神没有说错,他身上的时间流动果然已经停止,在顺利回到主世界之前,或许都只能靠着直觉自己操作了。
正认认真真犯着愁,空气里弥漫开的可可香气忽然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苏时微讶,挑了眉撑身坐起,埃斯蒙德已经端了两个杯子回来,将其中一杯含笑递给他:“喝一点,小心烫。”
“我现在真的忍不住怀疑,如果有一次是在古代,你要怎么把这东西端给我了……”
接过那杯热可可,苏时哑然轻笑,捧起杯子小口抿着,目光在蒸腾的热气里渐渐软化。
只是一个世界而已,如果只是自己的时间被暂停下来,只要还有办法回去,就算再多留一阵也没什么。
埃斯蒙德显然是听不懂他这句话的,眼中不由显出些安静的好奇,却依然没有开口询问。
对方身上其实有很多谜团,为什么他会知道宝藏里的秘密,为什么他能够发现教皇魔化的真相,为什么一向从不干涉人类的光明神,会忽然为了一个人这样一再破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伊凡不打算说,他也就永远都不会贸然追问。
年轻的圣骑士双手捧了杯子,慢慢啜饮着热可可,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安宁温润,丝毫看不出那时玉石俱焚的决绝凛冽。
埃斯蒙德静静望着他,许久才忽然抬起手,放轻力道握住他的手腕:“伊凡,我现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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