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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级通缉犯-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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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哑着嗓子的男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看到顾淞突然从人群中杀了出来,不禁有些诧异。他推了顾淞一把,不屑地说道:“别挡老子的道,警察还没来呢,你他妈吓唬谁啊!”说完就继续朝门诊大厅走去。
以顾淞的脾气,怎么可能被人白白推了一下还不作任何反应。他转身就是一脚,直接把那个男人踹翻在地上,抢过对方手里的钢管,用冷冽的目光看着其他几个跃跃欲试的人说道:“想要进去,先过了我这关再说。”话音刚落,立刻有三个人同时抄着家伙向顾淞围了过去。
见到这种场面,看热闹的人群中顿时发出了一阵骚乱。他们并不清楚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顾淞到底是不是真的警察,只觉得事情开始变得刺激起来了。
“哎呦,这年头还真有人见义勇为不要命啊!”有人对此感到万分的惊奇。
“这视频肯定要火!”有人掏出手机,对准了门诊部的大门。
也有人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喃喃地说道:“警察怎么还不来呀,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
一眨眼的功夫,顾淞已经将刚刚冲上来的三个人撂翻在地上。要不是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那几个人的下场肯定比现在惨多了。
夏时在旁边饶有兴趣地观战了一会儿,见剩下的那些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动了,一个个变得非常谨慎,他便迈开步子朝那些人走了过去,掏出证件说:“都别打了,我们真的是警察。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顾淞瞪了夏时一眼,理了理衣服,没好气儿地说道:“你个贱人,早不过来帮忙,害得老子伤口都抻疼了。”
夏时没有理会他,继续对闹事的人说道:“你们先把这横幅撤了,人该散的都散了。有话我们到警局里再说,别在这儿扰乱社会治安。”
这时,最先被顾淞踹倒的哑嗓子男人捂着后腰走了过来,对夏时“呸”了一口,“警察怎么了?要不是因为你们无能,放着那么多坏人不抓,我外甥女能在能在医院里出事儿吗?”
“对,我不走!”孩子的母亲也忽然来了情绪,“今天医院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绝对不回去!”
女人不走,她的丈夫自然也不会离开。他扶着柔弱的妻子,对夏时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倒是给评评理,我的孩子好端端地在这家医院里丢了,医院是不是得负全责?”
顾淞听了立刻插话道:“孩子丢了,你们得赶紧报警啊,跑到医院里来闹事儿也没用啊。”
“早就报警了。”男人拍着大腿,不甘心地说道,“孩子是在医院里丢的,医院的人却说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怪我们自己没把孩子看好。你们说,那偷孩子的人装成护士在医院里进进出出的,我们哪有那么多精力处处防着她们呀。我老婆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躺在病床上眯一觉的功夫,一睁开眼睛,孩子就不见了。这种事儿我只在新闻里听说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在我们的身上。怪我,大意了……”男人说着说着眼眶就不知不觉地湿润起来,除了愤怒和不甘,顾淞还能看到男人心里的那份自责。
其实不用再多问什么,顾淞已经十分清楚这个不幸的家庭经历了什么。女子扮成护士在医院里偷孩子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招数了,很多人都听说过这样的新闻,但总觉得这样的事情似乎离自己的生活很遥远。
她们的骗术其实也很简单,有的人会借口说带孩子去打针,趁机将孩子抱走。因为新生儿出生以后的确是要打一些疫苗的,比如:卡介苗和乙肝疫苗。有些家长会对穿白衣服的人放松警惕,尤其是那些人还像模像样地挂着医生的名牌,家长一时大意就把孩子亲手交到了骗子的手里。
还有些家庭,因为人手不够,或是陪护家属临时出去办事,将产妇和新生儿独自留在病房里,这样做往往会给坏人留下可乘之机。相信面前的这个家庭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院方肯定是认为,孩子是在母亲的身边被人带走的,并不是因为医生和护士工作疏忽导致,所以跟医院没有关系。但是闹事家属却认为,孩子是在医院里丢的,说明医院的管理制度不严格,什么人都可以轻易进入产妇的病房,给坏人创造了便捷的犯罪环境,所以医院应该负全部责任。
双方各执所词,矛盾迟迟得不到解决,最终就上演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医闹事件。多亏了今天他们在场,及时制止了这些人继续闹事,否则真要打伤几个医生护士,强迫他们下跪赔礼道歉,这事儿不出几个小时就会登上各大媒体网站的头版头条。
很快,三辆警车呼啸着停在了他们的身边,十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纷纷从车里走了下来。
治安大队的杨队长立刻过来询问情况,夏时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杨队长解释了一遍。杨队长听得直皱眉头,看了看那些手里抄着家伙的人,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辛苦你们了。”杨队长非常感激地对顾淞和夏时说道,“多亏了你们才没让事情进一步恶化下去。要是让那帮人闯进楼里去了,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啊!”
“是啊!”夏时苦笑着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我们还有别的任务,先走一步了。”
“行,你们二位慢走!”杨队长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夏时客气地回了一句,“你们受累了。”转身就朝医院的大门走去。
“等等。”顾淞忽然拉了夏时一把,“我们这就不管了?”
夏时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道:“你还想怎么管?”
“那女人的孩子在医院里被人偷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既然这件事被我们碰到了,我们不能就这样甩手走了吧?”
“找孩子这种事有专门的人负责,不用劳烦你这个大侦探出场吧?”夏时的话中带着揶揄的意思,顾淞却难得没跟他一般见识,而是严肃地说道,“我问你,什么样的女人会跑到医院里来偷孩子啊?”
夏时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悠悠地回答道:“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失去过孩子的女人,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图谋不轨的女人,也就是……”他顿了一下,面色阴沉地看着门诊部大楼那几个鲜明的大字,“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儿跟我们要调查的人贩子团伙有关系?”
“有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不敢确定,但如果偷孩子的案例不是个例,那就说明r市现在确实存在着一个拐卖人口的犯罪团伙。贩卖人口一般都是远距离跨省作案,如果r市作为一个偷盗婴儿的基地,那么他们势必要把这些婴儿辗转到外省去卖掉。同理,你们从案发现场解救出来的那两名伤残儿童,十有**是人贩子从外省卖到r市来的。
“所以总结下来,这应该是两条不同的流线。假设你们要找的犯罪团伙是a线,人口的流出地是x省,流入地是四川省的r市。而偷盗婴儿的犯罪团伙是b线,r市作为人口的流出地,最终把那些婴儿卖到y省。我们会发现,这两条线都经过了r市。
“在没有深入调查之前,我们不知道这两条是毫无关系的平行线,还是相互之间有联系的交叉线,所以暂时不能确定,这件事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有没有关系。不过,既然夏局长已经下决心要找出隐藏在r市的人贩子团伙,我想我们没有理由放着这条可以深入调查的线索不管吧?”
夏时思索了片刻,觉得顾淞的分析非常有道理。尽管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抓住那名杀害人贩子的凶手,但追查人贩子的工作也不能放着不管。既然今天碰巧遇到了这事儿,他们确实应该再继续深入了解一下情况。
第99章 伪娘护士
在医院门口的快餐店简单吃过午饭,顾淞和夏时来到f分局,找到了负责这起盗婴案件的刘阳警官。
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去年的八月。当时,顾淞为了调查秦宇的下落找f分局的张云海警官了解案情。他对张警官的印象很好,打心底感激那个热心负责的老警察能为了一起不起眼的失踪案而煞费苦心。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秦宇失踪案竟然会牵扯到那么深的秘密。
因为张云海对瑞恩制药公司紧追不舍的调查,让组织感觉到了一丝威胁,张云海最终被组织暗杀。虽然这件事只是他们的推测,但事情的真相应该**不离十。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始终没有找到杀死张云海的凶手,估计也很难找到了,就像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拔掉孙教授的呼吸机的凶手是谁一样。这样的结局实在是令人感到心痛。
在地下监狱的秘密没有曝光之前,组织会竭力铲除掉所有能够对他们产生威胁的人,这不禁让顾淞想起了更早发生的一起失踪案。那件事是孙教授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告诉钟昕,钟昕后来又转述给他的。
2014年年末,瑞恩制药公司的一名女研究员无意中得知了地下监狱实验项目的存在。最开始,组织想要拉女研究员入伙,毕竟那个女人对他们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出于道德层面的考虑,女研究员死活都不同意加入实验。为了防止她向外人泄露秘密,影响实验计划,组织派人悄悄地把她处理掉了,直到现在也没人能找到她的尸体。
如果不能找到组织的下落,抓到那些主要负责人,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些无辜死去的人们将永远也得不到安息。
秦宇、孙教授、张云海警官、女研究员,还有那些在实验中、暴乱中死去的犯人和研究员,全都是因为一个利益熏心的计划而死。尽管地下监狱的实验项目已经被迫终止,但罪恶一定还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悄无声息地延续着。
顾淞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尽管他已经恢复了百分之九十八的记忆,但是那组重要的坐标却好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样,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唯一能够帮他找回这个记忆的方法就是催眠,可催眠就意味着他又要重新经历一遍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还要眼睁睁地看着秦宇,以及那些身穿白衣的研究人员在他面前惨死一次,再次感受那种无奈,以及自己的无能,这样的刺激很可能会导致他再次情绪失控,甚至迷失自己。而且催眠也不一定能够百分之百的成功,最坏的结果很可能是坐标也没能找回,而他却精神崩溃了。
他的心理状况才刚刚恢复稳定,乔升不允许他这么快就冒险尝试催眠。同样,钟昕也不同意他牺牲自己。
为了能让他安心地留在刑警队,把精力和能力都用在破案上,钟昕把寻找组织的重任全都压在了自己的肩上。他相信除了那组坐标之外,一定还有其它找到组织的方法。尽管这个希望非常渺茫,但他会不遗余力地坚持下去,直到发现新的线索为止……
“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们想来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趁着顾淞溜号的时间,夏时已经向刘阳说明了两个人的来意。他看顾淞的表情有些呆滞,便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顾淞一下,“诶,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顾淞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故地重游,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夏时看着他怪怪的样子,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便跟着刘阳来到了一间相对安静的办公室里。
刘阳目前正被这起盗婴案闹得头疼,他用了三天的时间还没有找到那名在医院里偷孩子的凶手,心里压力非常大,巴不得有人能帮他出出主意。
他认识夏时,因为夏时就是不久前从f分局调到市局去的。作为之前的同事,他十分了解夏时的办案能力。他相信有了这个人的帮助,盗婴案的真凶很快就会浮出水面。至于顾淞,他虽然不认识,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这个名字他却一点儿也不陌生。
尤其是在顾淞成功破获了田佳暄的案子,将2005年至今,历经了十多年的一系列案件的谜题全部解开之后,这个名字在r市警界更是人尽皆知。
当然,所谓人红是非多,关于顾淞的传言也是好坏参半。有人说他是“神探”,只要到了他手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也有人说他只是运气好而已,瞎猫碰死耗子,抓着了那个潜藏了十多年的罪犯。甚至还有一些他得了精神病的传闻,各种版本的故事令人唏嘘不已。不过,刘阳倒是不太相信这个说法,他看顾淞现在的模样十分正常,完全不像是个精神病患者,心里的疑虑算是彻底打消了。
他让新来的实习警员给顾淞和夏时一人倒了杯茶水,接着便细致地交代了盗婴案的情况。
2016年4月5日那天下午,他们接到了报案,称有一名刚出生一天的婴儿在r市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的住院病房里丢失。
丢孩子的女人叫王岚,今年24岁,r市本地人。4月4日上午,她在人民医院顺产生下一名6斤2二两的女婴。因为身体虚弱,她生完孩子以后一直躺在病床上修养。期间,她的丈夫和婆婆轮流守在病房里照顾她和刚出生的婴儿。
4月5日那天中午,王岚的丈夫孙强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离开妻子,回公司上班。临走前,他嘱咐自己的母亲一定要好好照顾那母女二人。母亲连连答应,让他放心去上班,说自己这边会妥善处理好一切,不需要他担心。
下午两点左右,王岚的婆婆突然闹肚子。她没有想太多,觉得自己上个厕所顶多十分钟的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结果却出乎了她的意料,当她从厕所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听见儿媳妇的病房里传出了阵阵骚乱。
回到病房后她才知道,就在两分钟前,王岚从睡梦中醒来,一扭头竟然发现睡在身边的孩子不见了。最开始,王岚还没想到有人偷婴儿这件事,以为孩子是被婆婆带出去散步了。但是反应了一会儿,她就意识到不对,因为婆婆不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擅自把孩子抱走,于是赶紧喊来护士帮忙找孩子。
面对当时的一幕,王岚的婆婆直接吓懵了。她战战兢兢地给儿子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孙强立刻放下工作,从公司赶回医院,但是一切都晚了。
四十分钟后,警方赶到人民医院,查看了医院走廊的监控录像。刘阳说着点开了一段监控视频,一边播放一边继续讲解道:“下午1点58分,王岚的婆婆从病房里出来,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几乎就是前后脚的时间,一名护士打扮的年轻女人两手空空地进入了病房,出来的时候怀里却抱着一个沉睡的婴儿。
“这名护士抱着婴儿一直走出了大楼,期间并没有人发现问题,上前阻拦她。之后,她在医院的院子里经过了一段监控拍摄不到的范围,再次出现在画面当中的时候,那名婴儿已经不在她手上了。我们推测那名伪装成护士的女人应该有同伙,她只负责把孩子从病房里抱出来,剩下的事情便由同伙接手处理。
“我们从监控中发现,这名假扮成护士的女人在下手前曾多次出现在医院的走廊上,挑选适合下手的目标。我们已经从视频中获取了那名护士较为清晰的面部图像,但是很遗憾,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查明她的身份信息……”刘阳说着叹了口气,心里非常的不甘。
想想王岚刚生完孩子就遭遇了这样的不幸,明明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却还硬撑着跑到医院里闹事,顾淞也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问刘阳,“既然脸部特征清晰,你们为什么会查不到这个人呢?难道她易容了?”
刘阳苦笑了一下,打开一张处理过的人脸图像说:“这个女人顶多是化了妆的,但五官轮廓是不会有太大变动的。”
“那就是说,你们找错人了。”顾淞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把刚才播放完的那段视频又重新播放了一遍。放到一些关键位置的时候,他会按下暂停键,将画面放大。确认了几次过后,他笑着对刘阳说道:“你们是不可能找到这个女人的。”
“啊?为什么?”刘阳惊讶地问道。
“因为这是个男的,你们的排查方向错了。”夏时忽然在旁边插了一嘴。
听到这话,刘阳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男的?这不可能吧?我们好几个人都看过这段视频,这要是男人假扮的,我们怎么会看不出来?”
“因为首因效应。”顾淞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受到了先入为主的影响。近年来,女人假扮成护士在医院里偷孩子的案例已经在全国各地发生了不少次,人们似乎对此产生了一个相对固定的印象,那就是假扮成护士的应该就是女人。你们带着这样的想法观看视频,如果看得不够仔细,当然会被他出色的表演蒙混过去。”
“可是男人假扮,即使装得再像也应该有破绽才对啊,我怎么完全没看出来呢?”
顾淞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问道:“你知道伪娘吧?”
第100章 乱巷诡影
刘阳半是明白半是疑惑地点了点头,“知道,难道他……”
顾淞接着说道:“这个世上啊,有的男人长得比女人还要秀气。在cos展上(指利用服装、饰品、道具以及化妆来扮演动漫作品、游戏中的角色。)有些伪娘是可以以假乱真的,无论是他的长相,发出的声音还是做出的动作,都让你很难分辨出他是个男的。”
“是啊,我念书的时候跟一个女同学去看过cos展。”实习警员小高在一旁听得饶有兴趣,不由得插话道,“反正现在这年头,长得漂亮可爱的不一定都是妹子。有些男人妖孽起来简直比女人还女人呢。”
“这么说……”刘阳一脸纠结地看着电脑上的图像,哭笑不得地说道,“这家伙真的是个男人?”
“当然。”顾淞将一个定格放大的画面指给刘阳看,“对于一个如此专业的伪娘,我们只能通过视频从某些细节上去分辨。比如男人的喉结会比女人突出。再比如男性的肩部较宽,肩斜度较小,锁骨弯曲度大,外表显著隆起。而女性的肩部则较窄,肩斜度较大,锁骨弯曲度较小,不显著。另外还可以从指关节等细节方面用心去观察。总之,一旦你打破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想发现其中的问题还是比较容易的。”
“我靠。”刘阳忍不住骂了一句,“难怪我之前在女人堆里找不到这家伙,原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老爷们儿啊!”
“我想,找到他只是时间的问题。关键的是,他把那个偷出来的孩子弄到哪儿去了。”
“只要能找到他,我们就能找到丢失的孩子吧?”
“你错了。”夏时非常严肃地对刘阳说道,“如果偷孩子的真的是一个人贩子组织,那么负责偷和拐的人一般情况是不知道孩子的去向的,这样做可以保证犯罪链条的相对安全。因为偷和拐是比较容易出现问题的环节,一旦这些人被警察抓住,为了保证信息不进一步泄露,他们会采取相应的自我保护机制。我们肯定是要把这个人带回来审问的,但是具体能从他那里问出多少有价值的信息,我们目前还无法做出预判。”
听了夏时的话,刘阳略有些沮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眼下除了这个人,我们也没有其它的抓手了。”
顾淞点了点头说:“先把这个人找到,带回来审审再说吧。对了。你有没有查过,r市近期内还有没有类似的婴儿被偷的案子发生?”
“大概查了一下,除了我现在正在调查的这个,还有另外两起案件。不过那两起案件都不是发生在医院里面的。”
“那是在哪儿偷的?”顾淞问道。
刘阳回答说:“一个是在广场,一个是在大街上,虽然地点不同,但是作案手法非常相似。比如在第一起案件中,一个中年妇女推着婴儿车带外孙子到广场上散步。期间,她遇到了几个熟人,跟熟人聊天的时候没有照顾到车里的婴儿。等她聊完天,转身发现婴儿车已经空了,孩子被人抱走了。第二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也差不多,都是利用家长的一时疏忽,达到他们偷孩子的目的。”
“我觉得……”顾淞默默地点了支烟,若有所思地说道,“偷孩子的案子应该远不止这两起,而且案件的发生地也不一定都局限在r市以内,周边的县城、乡镇,甚至附近的城市都可能有类似的案件发生。估计是报案信息比较分散,这些案子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我认为我们接下来应该……”顾淞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夏时正在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了?”他纳闷儿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夏时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接着说。”
顾淞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我们应该把这些分散的信息汇总一下,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出什么关键的线索,比如他们的活跃地点、惯用的作案模式以及作案频率等等。”
“查人贩子团伙是乔队他们的工作。”夏时提醒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是尽快抓住那名人贩子杀手。”
顾淞不屑地笑了一下,吸了两口烟,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异常严肃地对夏时说道:“人贩子杀手我要抓,人贩子团伙我也要管。”说完,他反问夏时,“难道你不想这样做吗,夏警官?”
夏时看了看他,思索着他的话,虽然没有回答,但冰冷的脸上却难得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
几个人又在办公室了聊了一会儿,刘阳说他会抽时间好好整理一下关于r市及其周边地区偷盗婴儿的案件资料,毕竟打击犯罪是他们共同的职责。
顾淞跟刘阳互留了联系方式,让他一旦找到那名假护士,务必要告知他最新的案情进展。虽然他们目前的任务各不相同,但说到底都跟人贩子有关,搞不好查到最后,这些案子都是可以相互关联起来的。
出了f分局,顾淞立刻扯着夏时问道:“你刚才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到底是几个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你几年前就把烟给戒了,还发誓说这辈子再也不碰这东西。为什么现在又染上烟瘾了?”
“这个……”顾淞被问得一时语塞,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夏时又问了他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我说你,在凉山那边到底都经历些了什么?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的你,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顾淞干笑了两声,半开玩笑地问道:“哪里不一样了?是变帅了,还是变得更厉害了?”
“都不是。”夏时轻轻地摇了下头,“我觉得你好像变成熟了。”
“是吗?”顾淞自嘲地笑笑,也不知道夏时的话究竟是褒是贬。他双手插着口袋,抬头仰望着明净的晴空,无数悲伤难过的往事如闪电般从心底掠过。
一阵春风吹来,吹乱了他乌黑柔软的头发,吹落了树上的最后几片桃花。燕子欢叫着飞向天际,多少逝去的生命已经蛰伏在世界的尽头。“如果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还没有变成熟,那我还需要亲眼见证多少死亡,还需要经历多少次无奈的离别才能深刻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忍……”
夏时没有接话,也没有再继续问什么。他看到顾淞那副忧伤落寞的样子,忽然间有种陌生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4??7凶杀案”的案发现场。103室的门口拉着警戒线。因为里面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现场只有一名警察在门口守着。
简单说明来意过后,两人绕过警戒线进入了103室。
除了两具尸体已经被警方抬走之外,房间里的一切还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凌乱,肮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难闻的气味。进门右手边的折叠桌上放着发霉变质的面包,方便面桶的边缘落着几只苍蝇。两只历经沧桑,目睹了一切心酸悲凉的不锈钢饭盆依然摆在桌子的中央,装在里面的零钱是两个可爱的孩子用他们美好而又宝贵的童年换来的,隐隐能闻到血汗和眼泪的味道……
想到两个孩子经历的痛苦和折磨,顾淞的心情万分沉重。若不是警察的这身外衣制约着他的观念,他真想对那个凶手说一句,“干得好,这样的魔鬼死有余辜。”
粗略扫视了一下客厅里的环境,顾淞便朝最里面的那间,周天成遇害的卧室走去。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顾淞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心想这里面难道有人不成?
果然,刚一推门走进,他就看到一个衣着邋遢的男人背对着他蹲在床头,似乎正在床头柜里翻找什么东西。
“什么人?”顾淞问了一句。
那个人被吓了一跳,立马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回过头来看了顾淞一眼。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年纪跟受害者差不多,胡子长得跟圣诞老人似的。
“不许动,警察。”顾淞大声呵道。话音刚落,那个人忽然蹿上了身旁的窗台,拉开窗户跳了出去,动作灵敏得跟他庞大的体型完全不相称。
见形势不妙,顾淞也快速跟了上去。但是刚一跳到窗台上,他的伤口就开始剧烈地疼了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今天中午刚跟那些闹事家属打过一架。就是这一停顿的功夫,那个人已经冲进巷子里跑远了。顾淞暗骂了一声,咬着牙也要跟着过去。
这时,夏时已经从客厅来到了卧室,他一把将顾淞从窗台上扯了下来,大声说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抓他!”
“夏时,你大爷的……”因为夏时用的力气太猛,顾淞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后脑勺还在床沿上磕了一下。顿时,身上的新伤旧伤都跟着一起疼了起来,疼得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第101章 大胡子叔叔
五六分钟后,夏时押着那个衣着邋遢的“圣诞老人”回到了103室的门口。此时,那个人已经被戴上了手铐,脸上挂着两块乌青,衣服也蹭破了一个窟窿,看上去显得更加寒酸和邋遢。
一见到夏时,顾淞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他真想冲上前去照着夏时那张欠揍的脸狠狠地来上一拳。他捂着脑袋,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夏时,“你刚才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我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记忆,要是摔出脑震荡来,你负得起责任吗?”
“责任我负不起,但是医药费我可以帮你付。”夏时半开玩笑地说道。顾淞瞪了他一眼,指了指那个乞丐版的“圣诞老人”问,“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到底是干吗的?”
“他是受害者周天成的熟人。”夏时回答道,“具体的情况我们回局里再说。”
下午4点40分,r市刑警支队的审讯室里,“圣诞老人”正惶恐不安地坐在顾淞和夏时的对面,脸上写满了“可疑”两个字。
夏时默默地观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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