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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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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席话说的在场人都笑了,五岁的月淑贞却冷不丁问出一句:

    “姑母,我之前听爹娘说你生了个妹妹,怎么没看见?”

    月紫芸提着水壶斟茶的手微微一抖,差点烫到,云天佑连忙伸手从月氏手中拿过水壶放到桌上,脸上显出担忧之色。

    “怪我,来时忘了告诉孩子们,”郑荷皱起眉头,歉疚道,“其实一直都想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毕竟他们还小……”

    “弟妹,这不怪你,”月氏苦笑一下,秀美的脸笼罩在一片愁云中,声音有点哽咽,“若是云恪和云嫣生在馨姐儿后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们说这事。”

    云恪看到母亲悲伤的样子难过又无奈,他想过很多办法企图让七妹妹知道身世,却屡次让父亲给阻止。

    因为这是过继条例中不容许的,一旦被云氏族老发现那便是忤逆,再说这么做也不太厚道,对不住自家兄弟,因而云天佑尽管万分不舍还是遵循了诺言,绝不在女儿面前显露半分。

    当然,二房对于三奶奶当初要过继孩子的目的一无所知,只当是抚慰三房“子嗣不宁”,拉近兄弟之间的感情。

    “姐夫,你好歹也是皇上册封的魏其侯,”月博超吃着花生,看向云天佑满眼不解,“怎么还要看那三个老人的脸色,不能自己做主?”

    “且不论大泰和以孝治天下,当今圣上也说‘百善孝为先’,”云天佑提到皇帝之时一脸的恭谨肃然,“我等身为人臣岂有不效仿之理?云氏族老历经三代,不论辈分,单说为云氏所做的贡献就不可磨灭,我身为云氏子孙怎能忤逆,不可!”

    月紫芸和郑荷都不敢插话,只是静坐一旁听两个男人说,再就是给他们斟茶送水,添加果品——

    “……但这毕竟事关亲生骨血,”月博超虽然一向敬重姐夫,但该说的话他也不会藏着掖着,“我不是没见过过继之事的,甚至认为这很平常,还能拉近兄弟之间的关系,但如果说不能对过继之嗣说明身世,我还真是头一遭听说,”他说到这,言辞犀利起来,“姐夫,你为什么就不向云氏宗亲问个明白……”言下之意大有“姐夫这侯爷当的未免憋屈”之意。

    “我问过,三叔公说这次过继与以往不同,是个特例,”云天佑拿过月氏手中的水壶,自斟自饮,温和道,“三房子嗣不宁,过继之事在馨姐儿出生前就定下,希望能给他们日后延续子嗣带来福音不再有难,如此一来,若是对馨姐儿说了身世,往好一面说,她会顾念亲生父母而怠慢了养父母,甚至不孝,‘过继’还有什么意义?即便是三弟和三弟妹不计较,我们这心里也过不去;往坏处说,馨姐儿还太小,不能理解这其中之故,如果我们的解释她听不懂,反而会让她误会以为是我们嫌弃她,不要她,才过继给了三房,这在她心里上会有阴影,不利于成长……”

    月紫芸冷笑着摇头:三叔公说话永远都是那么滴水不漏,好话坏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别人还能说什么呢?

    “侯爷和我都认为三叔公说的有道理,就没再坚持,”月氏心下不满,但也没在自家人面前表露出来,只是说的平淡,“否则到时候若是三房误会,又得不到可馨的理解,那就两边都不讨好了……好在当初侯爷有给三个老人提了条件,总算也是有机会弥补七姑娘。”

    郑荷心生好奇,就问是什么条件,月紫芸便对弟弟和弟妹说了那项“过继条件”,听得月博超连赞“高明”,至此,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云家的事,他跟二房再怎么亲对于云氏而言始终是个外人,实在不好插手,而且还是在“木已成舟”的情况下。

    “爹,娘,那我们去三房看看表妹总可以吧,”月炎彬虽然听懂了大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但还是不服气道,“从她出生我就没见过这个姐姐,就想知道她长什么样。”

    “我们保证不多嘴……”月淑贞眨着眼睛,机灵的笑说。

    四个大人面面相觑,露出浅浅的笑意,算是默许了,于是云天佑笑道:

    “这样,今天弟弟和弟妹难得来一次,我们一起去三房串串门。”

    此时,云可馨正在云天扬书房里学认字。青绿紫檀木香案上放着一本《三字经》。

    云天扬坐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怀里坐着云可馨,他指着书里的字读给她听,他念一遍,她跟一遍,耐心无限,云可馨每读对一个字,云天扬都会露出微笑,以示褒奖。

    一旁的傅怜音看着又妒又恨:又不是亲生女儿,用得着这么上心?他对自己就没这么耐心过!

第十三章 巧设

    一大一小“学习”正在兴头上,丫鬟小玉走到书房门口道:

    “老爷,三奶奶,侯爷让我来转告一声,二房舅老爷和夫人要来看望七小姐,问老爷和三奶奶是否方便……”

    云可馨眼睛盯着书本,心下却是一怔:舅父和舅母?那是不是还有表哥和表姐,想到自己前世对他们一家的冷漠和寡淡就感到很惭愧。

    “上次是大伯和大伯母,这次又换成舅舅和舅母,”傅怜音鼻孔里一声冷哼,嘴角扯出一丝讽笑,“二房对我们七姑娘还真是‘放心不下’。”

    “你也别说的那么难听,”云天扬从书案后抬头,责怪道,“二嫂当初怀着七姑娘之时,娘家人尽皆知,可后来却不了了之,一定是知晓了其中之故才一直没找上门来,可见二哥和二嫂是恪守了当初的诺言,夫人又何必言语苛责。”

    “找上门来?”傅怜音声调猛然提高,凤眸一挑,冷笑道,“想怎样?难不成他们还能把七姑娘强抢回去不成?!我倒要看看,二房娘家人今天怎么把七姑娘从三房带走!”

    “无理取闹!”云天扬一掌拍在书上,睁圆眼睛,“二哥的舅弟和舅弟妹三年来第一次来探望馨姐儿,几时说过要来强抢孩子了?莫名其妙!”

    “是啊,三年来第一次探望!为什么三年后才来?!呵,”傅怜音眼风一扫云天扬膝盖上‘高座无忧’的云可馨,“不就是算准了孩子大了听得懂人话,只要稍一点拨就能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哼?二房的人自己不方便出面,就让娘家人来,这算盘打得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

    “妇人之见!”云天扬恼火道,嘴唇一张一翕,好似有无数话要喷出,却因小孩子在场忍了下去,他抱起云可馨边起身边说,“走,七姑娘,我带你去看你舅父舅母和表哥表姐去。”

    路过傅怜音身旁理也不理,直径走出书房,傅怜音气得牙根发痒,朱唇乱颤,却也只能跟了出去。

    云天扬抱着云可馨走出书房门,绕过侧门,走进正厅,迎面就看到二哥二嫂以及二房娘家人已然端坐在正厅左边一排等候着了。

    几人看到云天扬抱着云可馨跨进门槛,纷纷站起身——

    “三弟,对不住,又来惊扰你们了,”云天佑笑道,“我舅弟和舅弟妹说想见见侄女——”他言辞谨慎,对云可馨直接就改称了“侄女”。

    云天扬眉头一皱,不满道,:“二哥说的是哪里话,如此见外,把三弟看成什么人了?想见馨姐儿随时都可以,我看谁敢拦你们?!”

    有你家母夜叉跟防贼似的,谁还敢来!云可馨歪头靠在云天扬怀中腹诽。

    接着,云天扬让二房的人都坐回去,吩咐丫鬟上茶,再拿点糖果,做好一切后,月博超才客气道:“三叔误会了,我是听姐姐和姐夫说起三房的七姑娘聪明伶俐,所以好奇来看看。”

    之前在二房屋里以及来的一路上,云氏夫妇已经挑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因此,月博超在说辞上亦是小心谨慎,不引起三房的人猜忌和不快。

    他不禁把目光投向坐在云天扬膝盖上的云可馨——身着一件胭脂红点赤金线缎子小袄,梳着双丫髻,脚穿并蒂莲花绣鞋,慵懒无虑的依靠在云天扬怀中。

    早春寒冷,大部分人包括孩童还未脱下冬装,都穿得跟球似的,云可馨的穿戴看上去却一点不臃肿和笨拙,倒有些小巧玲玲,一对水灵灵的的眼睛忽闪忽闪,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憨憨无暇的笑容。

    月博超心下叹气,这么标志可人的外甥女就这样喊别人“爹娘”,和他这个舅舅一点关系都没了。

    “馨姐儿,今天就去二伯和二伯母那里好不好,”云天扬把云可馨换成侧坐的姿势,低头温和的哄她,“堂哥和堂姐,还有表哥和表姐都有很多很多好吃好玩儿的在等着你呐。”

    岂知云可馨拿出在嘴里啃的手指头,头一扭,小声道:“不去。”

    厅堂里所有人俱是一愣,唯有傅怜音和代春妮脸上的得意遮都遮不住。

    “馨儿乖,来娘亲这里,”傅怜音伸手硬是把云可馨抱了过去,还有意走到月紫芸和云天佑面前,假惺惺道,“你听娘亲说,二伯和二伯母可好了,会很疼馨姐儿的,堂哥和堂姐还会带你去买糖人儿……”

    二房的人愈是心如刀绞,她傅怜音就愈是痛快淋漓!

    “我不!”云可馨挣扎着从傅怜音臂弯中滑了下来,跑向云天扬,声音中带着哭腔,“二伯母坏,她会打堂哥和堂姐,馨儿怕,不去……”

    云天扬浑身一抖,面色白了白,抬眼撞上二哥和二嫂无比震惊的神情!尤其是月紫芸,满脸怒容,白皙得脸因愤怒涨得通红,也因震惊竟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质问的话来——

    三房的人,居然对孩子说这种泼人脏水、污蔑毁谤的话!

    “馨儿,你告诉爹爹,”云天扬的脸由白转青再变锅底黑,吐字很慢很重,一字一顿,“是谁,对你说二伯母很坏,打堂哥和堂姐的?!”

    傅怜音一愣,而后惊觉不对,瞳孔瞬间放大,代春妮更是双腿软得直不起来,贼溜溜的眼睛转个不停,颤着步子走到云可馨面前伸出手——

    “七姑娘,来,姨娘带你去——”

    “滚!”云天扬对着代春妮大吼一声。代春妮吓得退到一边再不敢言语。

    他拉着云可馨的小手,温声却严肃的再问:“馨儿乖,快告诉爹爹,是谁,对你说那些话的!”

    “哦,是容嬷嬷啊,”云可馨一副二丈摸不着头脑的呆愣表情,好似不明白云天扬为什么突然雷霆震怒,“昨天晚上,她带馨儿去更衣室穿衣服,特地对我说,如果二伯和二伯母或是堂哥堂姐有叫我去二房过夜或玩耍,千万不要去,因为二伯和二伯母老吵架,特别是二伯母,吵起架来好凶,摔东西,还打堂哥和堂姐……爹爹,这是真的吗?馨儿怕!”

    月紫芸再无法忍耐要跳起来,却给云天佑死按住一只手,厅堂内陷入一阵可怕而令人窒息的沉默,须臾,响起云天扬掀翻屋顶的怒吼:

    “来人,去把容嬷嬷那个老东西给我找来!”

    云可馨垂眸,一抹冷笑从她的小唇角溢出,再在小脸上扩散开来,直至浮上她眸子深处,寒光慑人——

    容嬷嬷,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十四章 连环

    容嬷嬷迈着老腿从外院走进三房正堂,一眼看到端坐在上首桌前的云天扬,还有站在他身旁的云可馨,笑容可掬的近前屈礼道:

    “老爷万福,请问有什么吩咐?”

    “容嬷嬷,我一直以为人老了,说话做事都会掌握分寸也懂得收敛,”云天扬冷冷的盯着容嬷嬷,“没想到你竟这般寡廉鲜耻,唯恐天下不乱!”

    容嬷嬷一怔,笑容来不及收回,怪不自在的在脸上逗留:怎么回事?刚进来看到三老爷还没这情绪,哪怕在他说前半句之时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轻描淡写,怎么到了下一句就来了个大转弯,声音深沉得宛如掐住她喉咙似的,闷得她心口发慌。

    偷偷撇了一眼三老爷身边的傅怜音和代春妮,二者皆是脸色苍白,神色惊惶,她眼珠迅速在屋里上下左右转了一圈,余光最后在边上一瞅:二房的人好似阎王殿里的牛鬼蛇神,望着她的眼神仿佛好把她生吞活剥一样令她心生恐惧。

    但容嬷嬷毕竟是“久居侯门”的老嬷嬷,是在各房争斗之中“游刃有余”、“脱颖而出”的“老将”,临场应变能力堪称一绝,片刻的慌乱很快转变成了“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的模样——

    自认为在三方一向“克己奉公”,手脚干净,没什么让人抓住把柄的,因此,她挺直腰背,神态镇定自若,只可惜她这回遇上的是云可馨,注定要白忙活一场。

    “老爷,老奴不知道您所指为何,”容嬷嬷抬起下巴,老脸上堆起的尊严厚得能用刀刮,“还请您明示。”

    “哦,还要老爷我明示,看来容嬷嬷非但嚼舌根,胆儿也不小,”云天扬面上无波,眉峰眼底却酝酿着狂风暴雨,“那好,你把昨儿晚上在更衣室对七小姐说的话当着我二哥和二嫂的面再说一遍!”

    昨天晚上在更衣室对七姑娘说的话……容嬷嬷心中“咯噔”一声,慌乱中,浑浊的眼睛对上云可馨清澈见底的眼眸,眼角含着“和善”的笑意。

    然而从那眸子里迸射出的目光却宛如照妖镜一般逼得她无所遁形——容嬷嬷赶忙收回视线,脑中在飞快的运转:难不成是七姑娘出卖了她,可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无故“告状”,这其中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快说!”云天扬低吼道,继而挖苦,“许是你老眼昏花,脑子也不灵光,所以记性才会这么差,那好,我就让七小姐来帮你长长记性……馨儿,你来说,别怕,爹爹在这。”

    容嬷嬷还想不出如何回话才能躲过这一次,不料,上方已然传来云可馨奶声奶气的声音:“爹爹不要怪容嬷嬷,她也是一片忠心,担心我去了二房给二伯母打,所以才好意提醒馨儿的。”

    云可馨看似童言无忌,处处维护“忠于”她的老嬷嬷,却引得云天扬更加无地自容,火冒三丈。

    云恪见状,不再沉默,从原位直径走向容嬷嬷在她跟前质问道:

    “容嬷嬷,你是在三房负责照料三叔和三婶的,三房与二房虽同住在国公府里,但两房之间也需要走些路才到对方苑内,我请问你是哪只耳朵听到我爹娘时常吵架,又是哪知只眼睛看到我娘亲打我和妹妹了,今天,你非给我说清楚不可!”

    容嬷嬷浑身早已抖成了筛糠,老脸上的道道皱纹跟着抖颤,先前那泰山般的架势在云可馨呆愣愣的“呵护”以及云恪咄咄逼人的“炮轰”下顷刻间趋于奔溃,什么也不说了,保命要紧,她“噗咚”一声跪下——

    “三老爷,三奶奶,二老爷,二夫人,”她边说边磕头,涕泪横流泣不成声,“都是老奴的错,不该瞎操心,怕七小姐一旦去了二房就会习惯,就不愿再回三房了,那样七姑娘今后岂不跟三房没了感情,老奴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闻言,云恪气愤的几欲抬脚踹去,转念一想容嬷嬷是三房奴才,即使要教训也是三叔来处罚,方才收起微抬的脚板,静待一旁,横眉冷对。

    “这么说我们三房还得感激你的‘赤胆忠心’了,”云天扬眼底燃着火把,低讽一句后突然拔高声调,“容嬷嬷,事到如今,你还有脸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我看你真是活腻了,”他把视线移向云恪到,“侄儿,你来说说,乱嚼舌根挑起宅内各房纷争者应当作何处置?”

    “回三叔,”云恪位于厅堂中央,负手而立道,“轻则挨耳光,重则杖毙。”

    “那依恪儿之见应予以何惩处?”

    “此事虽波及二房,但事出三房,一切还需三叔定夺,侄儿相信三叔一定会秉公处理。”

    “来人,”云恪话音刚落,就听云天扬一声断喝,“把容嬷嬷这泼人脏水、挑拨离间的老东西给我脱下去乱棍打死!”

    此话一出,容嬷嬷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磕头喊饶,额头都磕出了酱紫色。

    傅怜音和代春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下焦急,万一容嬷嬷在杖毙前熬不住把她们供出来可就……

    代春妮咬咬牙,走到容嬷嬷身旁跪下——

    “启禀老爷,容嬷嬷是贱妾进入国公府三房以来一直负责照料贱妾的,”代春妮咽了一下口水,按捺住内心的突突直跳,“她这次乱嚼舌根贱妾虽一无所知,但也是我平日疏于管教之过,念在她在国公府伺候主子半生,一心护主的份上,还请老爷高抬贵手从轻处罚,否则你就连同贱妾一同杖毙了吧。”

    这是在要挟吗?云可馨心下冷笑: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老爷,其实罪在妾身,”傅怜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走下去跪在代春妮边上跪下,未语先泣,“实不该因疼爱馨姐儿,生怕旁人夺了她对爹娘的感情就时常不顾场合的念叨,以至下人误解了妾身的一片慈母心,”她停了停,泪水连连的看着云天扬,“老爷,我们前头失去过一个儿子,妾身……害怕呀!容嬷嬷定是知晓其中之故才私下胡乱揣度我意,乱了章法,因此一切罪责源头在妾身,导致三房遭人误解,老爷颜面尽失,我这三房夫人太不称职,请你连同我也一起处置了吧。”

    云可馨小眉头蹙着:这傅怜音真够可以的!

    先是把责任攘到自己身上,再提及之前夭折的儿子,勾起云天扬内心的隐痛引起共鸣,使得她之前对二房的猜忌和怨愤变得顺理成章,情有可原,更淡化了容嬷嬷的罪孽。

    然而,她云可馨岂会轻易就让这一屋子狼狈为奸的主子和奴才给逃过!

第十五章 掌掴

    云天扬听了傅怜音一番“掏心挖肺”的“心里话”动了恻隐之心,眉头拧成了“八”字——杖毙容嬷嬷死不足惜,姨娘代春妮本就不讨他喜欢,给点教训也没什么。

    但傅怜音毕竟是三房夫人,且方才她说的句句都在他的心坎上,他怎会不晓其中之理?

    本是打算要么杖责50将容嬷嬷逐出国公府;要么干脆杖毙,既息事宁人,还能杀鸡儆猴!

    可现在倒好,姨娘和夫人先后出头为容嬷嬷说话,还争相攘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当真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这傅氏,怎么总在关键时刻犯糊涂呢?

    云可馨微扬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傅怜音,你非要装慈母,我“配合”,这回我会让你打落牙齿还得往肚子里咽!

    云天扬将云可馨扳过身子,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问:“馨儿,现在你娘亲和姨娘都在说自己的不是,你说爹爹要怎么办才好?”

    她眨巴几下眼睛,呆愣愣道:“方才爹爹问女儿是谁对馨儿说二伯母坏,女儿已经回答说是容嬷嬷了呀,这和娘亲还有姨娘有什么关系呢?”

    这下非但是云天扬,包括二房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特别是傅怜音,一脸的惊奇莫名。

    渐渐的,眼尾眉梢现出一丝讽刺的笑意:许是自己方才那番“表白”起的作用,果然是“母女连心”,二房也该彻底死心了!

    料不到云可馨津津有味的啃了几下手指头又憨傻道:“娘亲说的对,她一切都出自母女之情,因此就算她说二伯母坏话又如何?馨儿觉得打骂都是情有可原……”

    云天扬脑子“轰”得一声炸开,他紧盯着云可馨,惊愕的无法形容——不过三岁大的孩子,心灵何止被腐蚀至此?

    她一直都是由傅氏带着的,倘若不是傅氏平日言行不端,怎会出现这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情况,还给一屋子的人看笑话,以为他云天扬是这么教授女儿的!

    这要是传扬出去,他这吏部侍郎还不让人戳脊梁骨?笑掉大牙!

    云天扬从眼睛下方往上朝下首跪着的三人看去,冷着脸道:

    “容嬷嬷乱嚼舌根,挑拨是非,搅乱各房安宁,拉出去杖责50,逐出国公府,”云天扬顿了顿,目光移向傅怜音和代春妮,二者皆是冷汗直冒,嘴唇翕动个不停,就是没敢再开口,仿佛等待裁决一般低着头,“傅氏,身为三房夫人七小姐的母亲,却没有教好女儿,险些让她迷糊了心智,没了大是大非,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傅氏,你可知错!”

    “妾,妾,妾身知错,”傅怜音知道戏演不下去了,慌乱中双手伏地,头与地面相触,屁股翘的老高,“还,还请老爷,责罚……”

    云天扬秉性温良,平素甚少动怒,但一旦发怒,那便是十头牛都拉不住,偏又是一副沉静默然的样子,让人无法预知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自己打50个耳光,以示自我惩戒;代春妮100个耳光由仆妇动手,一下都不能少——这可是你自己要求惩罚的,”云天扬一面挖苦一面冷酷无情的吩咐,“来人,先把容嬷嬷这个老东西给我拖出去,不得延宕!”

    上来两个健妇架起早已吓成不省人事的容嬷嬷拖了出去,少顷,就听到厅堂外传来容嬷嬷杀猪般的哀嚎。

    “啪”、“啪”……厅堂中“巴掌交响曲”交织一片,不绝于耳,傅怜音是给自己甩耳光,不敢“徇私”,一巴掌下去,细白脸上顿时遍地开花,但还是得咬紧牙光继续在三老爷以及二房面前表“诚意”——

    傅氏心上恨透了代春妮,若不是她心虚去给容嬷嬷出头,她也不至于会错意跟着往火坑里跳。

    也怪自己太自信,以为有那早夭的儿子当挡箭牌,抓住了云天扬的软肋兴许就能逃过一劫还能将这事糊弄过去,后来又有云可馨帮腔以为总算没“白疼”一场,岂知却惹得云天扬怒气冲天,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惨的是代春妮——傅怜音自打耳光虽不能“徇私”,但下手轻重力度皆由自己掌控,甚至到了最后还能“浑水摸鱼”,看似下手很重其实就是掌心落在脸上那么轻轻一“贴”。

    代春妮就不同了,她是由一个叫“阮妈”的仆妇代为动手,阮妈平日在伙房干活,劈柴切菜造就了一双手浑厚有肉的大掌,因身材上下不成比例受尽代春妮嘲笑,每次上菜都会被她奚落一番,心中早就恨上了这个姨娘。

    今天老天开眼,居然让她有了这么个公报私仇又名正言顺的好时机,阮妈岂会错过?且深知三房老爷向来不待见这个姨娘,那她下手又何需客气……

    挥掌而下,代春妮眼冒金星,头昏眼花,险些跌倒在地,阮妈再下手时,忽然醒悟即便是报复也不能过于明显,否则让三老爷看出“公报私仇”那可就还没爽够就给停了,还可能挨罚……

    于是,阮妈按捺住恨不能一下肥掌扇飞代春妮的冲动,力度适中的“执行命令”,等到傅怜音与代春妮的惩戒完毕,前者的脸像被红纸浸过,后者暗黑的皮肤上仿佛开起了调料铺子,红黄黑青紫“一应俱全”。

    二房的人看着虽解恨,心下也生出悲哀:容嬷嬷贱奴一个,他们并不放在心上,但三房是自家人何苦这样相互打压和折磨?

    云天佑几次劝三弟“适可而止”,说弄清事实,教训几句便是,不必这样动粗,毕竟傅氏是三房正室夫人,脸打成这样还怎么出门?但云天扬充耳不闻,他今天是铁了心的要整治刁奴,肃清内宅。

    期间云冉跑出来闹过几次,被云天扬叫丫鬟强行带去别处,倒是云可馨将这一幕一点不落深深刻在了脑子里——她终于迈出复仇的第一步!

    同时也让她发现,三房,并非“铁板一块”,她还有养父三叔,过继的这两年来,他是真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虽有私心,但那份父爱却是一点不吝啬给予。

    只可惜在前世,三叔在她十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过世,从此傅怜音对她明里的利用及暗地里的报复变本加厉,她也彻底沦为刀俎……而今重活一世,她能否扭转乾坤,改变一些人和事呢?

第十六章 噩梦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盛一院香——次年初夏时节,含着枣香与月季花的美艳飘进国公府各房院落。

    西苑厅堂内,钱氏与周氏一同来三房小坐,傅怜音坐在左边下首,旁边站着代春妮,周围便是等候吩咐的丫鬟仆妇。

    “三夫人,上次天扬让天赐给你把脉,说你有喜了,可有此事?”钱寒秋转头看向傅怜音,脸上永远是一号表情,仿佛笑一下会痛。

    “回二太夫人,是的,”傅怜音脸泛红晕,娇声道,“最近有些孕期反应。”

    “那就让丫鬟告诉下厨房,多做些酸梅汤,点心就吃鲍鱼燕窝粥补补,”周氏淡笑着接下话茬儿,“我们刚从二房过来,赶巧二夫人今年也有喜,因此不便主持中馈,暂时交由大房来负责,你们要是想吃什么不妨跟如兰直说。”

    傅怜音微透红霞的面庞因听到周氏提及二夫人“也有喜”瞬间蒙上一层黑雾,姨娘瞅了傅氏一眼,话里有话的叹道:“又一次——‘同年有喜’,真是邪门儿了……”

    “这有什么邪门儿的,”周氏不咸不淡道,“二房要生养,难道我们还能不让生不成?多子多福是好事。”嘴上这么说,心上却猫挠似的不舒坦。

    “确实巧了,”二太夫人没留意傅氏阴沉的脸,手中转着佛珠,讥嘲道,“二夫人真不容易,一个人能抵得过三个女子,也难怪侯爷无需纳妾。”

    丫鬟仆妇们紧抿着嘴转过脸去,以防笑出声来,傅怜音敛了阴沉的神色,转而口是心非的笑道,“和二嫂同年怀有子嗣,是我的福分,只可惜我们不是姐妹姑侄,否则还能结个亲。”余光瞪了一眼又要开口的代春妮,后者立马闭上嘴。

    等两个人老人一告辞,傅怜音板起脸奚落道:“刚才若不是我阻止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骇人的话要从你嘴里出来?!”

    “不是骇人的话,是实话,”代春妮撇撇嘴,一脸的不屑,“我替姐姐不值和气愤,凭什么你一怀上子嗣,她(指二夫人)就来凑热闹,好像生怕人家说她不会生养似的……真是奇了,又是同时怀上子嗣,搞得好像**争宠,嗤!难不成她还想——”

    代春妮说到这有意打住,脸上浮起唯恐天下不乱的耻笑——后面的话还需她继续往下明说吗?

    “这次若是再‘克死’我的孩子……”傅怜音手中的衣襟被她绞成一团,颔首将视线落在前方斜对角,目露凶光,声如蚊呐却充斥着嗜血的意味。

    我便要二房从此断子绝孙——她在心中喊出了后半句!

    丫鬟小玉进厅堂禀告道:“三夫人,七姑娘又说胡话了,在喊您呢……”

    傅怜音反感的蹙了眉:多事。再抬头时已是一脸的忧心:“还发烧吗?我去看看。”

    四岁的云可馨躺在卧房的小床上,眼睛紧闭,头觅汗珠,小脸通红——她这两天有些发烧,茶饭不想,心绪不宁。

    “爹爹,娘亲……”,云可馨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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