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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反穿记-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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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退枪步欢偻聿汀

    总之,对这些儿女们天熙帝可是比后宫的那些妃子们倾注了更多的心血。

    太监们见皇上路过自己的寝宫不进,直奔若华宫而去,早有机灵的小太监跑到前面去先敲开了大门。

    彼时已近卯初,天微微有了点亮光,不过若华宫里依旧是静悄悄的,守门的两个太监见皇上来了,正要跪下去,皇上摆了摆手,扫了四周一眼,领头穿过正房进了后院,见后院里有四个小身影正蹲在那里跟着师傅练马步,天熙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孩子们很快发现了他,个子最高的那个顿了一下,领着那三个一起给他行了个礼,行完礼,最小的那个跑到了他面前,仰着小脸问,“父皇,你是来看我和哥哥们习武的吗?”

    天熙帝弯腰,难得地笑了笑,并把孩子抱了起来,捏了捏孩子的鼻子,“是,父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

    这是他定的规矩,男孩子们到了五岁必须跟着师傅习武,每日卯初至卯时三刻,风雨无阻。

    另外三个孩子见父皇这么高兴,也都大着胆子围了过来,这个说能蹲一刻钟的马步,那个说能绕着这后院跑两圈,还有一个则说自己开始学拳脚功夫了。

    天熙帝见地上这三个孩子正一脸孺慕地看着他,便放下了手里的孩子,把其他的几个孩子也分别抱了起来,夸赞了每个人几句,又问他们冷不冷、饿不饿等。

    说起来这四个孩子里最大的也才八岁,最小的五岁,这么小的年龄能坚持每天卯初起床,尤其是这大雪天,真的很不易,所以天熙帝的心情很不错。

    从后院出来,他拐到了西跨院转了一圈,从西跨院又去了东跨院,见每个屋子前都是静悄悄,房门紧闭,只有一盏风灯亮着,天熙帝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回到自己的寝宫,早有太监备好了热水让他洗漱更衣,做完这些,他急急忙忙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杯牛乳便往前朝走去,早朝的时间已经晚了一刻钟。

    临近年底,事情更多,六部的年底盘点、灾区的救济、官员的考核、还要列出明年最紧要的几项大水利工程的修建,总之,事情相当的繁琐。

    而这一切繁琐的根源不过是因为一个字,钱,如果有钱了也就不必这么锱铢必较的,每花一笔银子都要算计来算计去,都要用到最紧要处。

    闹哄哄的讨论了快一个多时辰,见大家还是有点意犹未尽,天熙帝命中场休息,让太监们给大家一人上了一杯热乎乎的豆浆和几块点心,吃了点东西后接着讨论。

    朝堂的烦心事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后宫,后宫里的嫔妃们一早起来倒是喜气洋洋的。皇上刚离开若华宫,这些妃子们便收到了线报,说皇上一早便去了若华宫看孩子们,出来时是带着笑的。

    那几个大孩子的母妃一推断,这个时间皇上去若华宫,也只能看到那四个练武的孩子,皇上是带着笑出来的,这说明皇上对这四个孩子的表现很满意。

    也别怪这些嫔妃们把眼睛都盯着若华宫,她们刚进宫的时候倒是一颗心都系在了皇上身上,使出浑身的解数来争宠邀宠,可时间一长,发现皇上对每个妃嫔都是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倒是真的做到了雨露均沾。

    而且皇上这人还有一个特点,特别见不得后宫的阴私事,只要他一发现某位妃子对别的妃子用了什么下作手段,一点情面也不讲,直接打入冷宫,永不启用。

    而且皇上还有一个特点,对女色一点也不迷恋,登基十年了,后宫才进了三人,那还是在两个妃嫔被打入冷宫一个妃嫔难产而死腾出了空位的情况下才补了三人,新来的三位年轻小姑娘也并未多比她们获得多少青目,一样的不偏不倚。

    因此,时间一长,这些妃嫔们也失去了争宠的心思,把心思放到了自家孩子身上,除了每天去若华宫门口亲眼看看孩子们做游戏之外,也花钱打点这些太监、宫女们,从他们嘴里再打听点零星的消息。

    可孩子们每天在院子里做游戏的时间是有限的,因此那些妃嫔们聚在若华宫门口看完孩子们做游戏,一般都会去就近的景秀宫贵妃那说说话,消磨些时间。

    除了各自的孩子们,这些后宫女人们在一起谈的最多的话题就是金珠。

    这不,得知皇上是因为半夜起来睡不着觉去了御花园的飞雨阁弹琴,从飞雨阁下来才去的若华宫,这些妃子们又聚在了景秀宫,话题自然又是金珠了。

    这些妃嫔里有曾经和金珠相熟的,也有半熟的,还有素昧平生的。

    “这皇上对金小姐如此重情重义,都十年过去了,皇上还是忘不了她。难道我们这里这么多姐妹,就愣是没有一个相貌、才情能跟金小姐相提并论的?”有人问。

    语气里既有几分羡慕,也有几分不甘心,凭什么一个死人霸占了皇上十年,而且看这样子,还得继续霸占下去。

    “不仅仅是相貌才情,当年飞雨阁那场大火我在场,虽说没有亲眼看到金小姐是怎么中剑的,可我和母亲却的的确确是被她救出来的,怎么说呢,金小姐身上既有我们闺阁的柔美也有一般男子才能有的胆气和义气,她都跑出去了,可为了救我们又回来了,若不是如此,她肯定不会死。”有人回答。

    “当年我也在场,金小姐和金夫人是穿着太监的衣服混进来的,我还记得金小姐是踩着栏杆的柱子爬到二楼来的,当时让我们抓着那布条子翻栏杆下去,我们还吓得什么似的,谁也不敢动,是亲眼见她示范着下去了,又在下面接着我们,我们才一个个抓着那布条子下去的。唉,也亏了她是出自武将世家,我们是想不到这些的,也没这个胆量。”有人补充道。

    “可惜,这世上只有一个金小姐,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如此念念不忘了。”

    “我看也未必。”旁边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弱弱的却有点不太服气的声音。

    “什么意思?”七八个人同时问。

    那女子这时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不肯往下说去,可偏偏大家不想饶了她,一个个都上前揉搓着她。

    “好,我说我说。”那女子顿了一下,“有一次侍寝的时候,皇上对着我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好像是叫紫妍。”

    “紫妍?好像我也从皇上嘴里听过这名字。”有一个女子也附和了一句。

    “紫妍是谁?”

    十来个女子纷纷摇头,她们当中没有一个叫紫妍的女子。

    这个话题一旦打开了便有些收不住了,很快宫里宫外便传开了,都在找一个叫紫妍的女子。

    冬去春来,次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下面各地的官员陆陆续续给掖庭局送来了十二个叫紫妍的女孩子,年龄从十三到十八不等,当然,都是品貌俱全的未婚女子。

    这下天熙帝震怒了,他一向忌讳的事情就是别人揣摩他的心思,紫妍这个名字他除了在梦里喊过几次,外加有那么一两次在那些妃嫔们侍寝时不小心喊过两次,其余时间,这个名字他从未对别人提起。

    几个太监是抵死不认,他们可从没有吐露过半个字,一番彻查的结果是从妃嫔们嘴里传出来的。

    天熙帝震怒之余同时也倍感震惊,难道说他潜意识里忘不了的那个人一直是唐紫妍?

    还别说,这些送上来的叫紫妍的女孩子里真有一个模样和唐紫妍有几分相像的女子,可尽管如此,天熙帝还是把这些女孩子都退了回去,他不希望自己的弱点被别人抓住。

    再说了,生在帝王之家,他早明白,皇家难有纯粹的亲情,当然也就难有那种纯粹的爱情,他的心一直被两个女人填的满满的,哪里还放得下其他人?

    如果不是为了子嗣,不是为了生理需要,他不会去碰后宫的女人,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后宫只有十三个女人,多年没有再添新人。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又一个十年过去了,这个十年,大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国家富裕了,百姓也安居乐业了,那些觊觎他们的外族也被赶到了长城以外的地方了,每年向大周岁贡的国家越来越多了,当然,通商的国家也越来越多。

    可大周的后宫却没有多大变化,后宫的女人们还是这四妃九嫔,所不同的是天熙帝的孩子们长大了。

    男孩子到了十五岁一律跟着他们的父皇上朝旁听,下朝后每人都要交一篇作业,内容是对当天的朝政有什么看法和建议;到十八岁,他们便被扔进了军营去历练,定的规矩是在军营待满两年,两年后成亲,成亲之后搬出宫,自立门户。

    女孩子满十五了便开始择婿,成亲的年龄则放在了十六岁以后,当然,都是虚岁。

    和以前不同的是,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定亲之前都可以相看,如果自己有喜欢的人,也可以提出来,只要对方尚未婚配,天熙帝答应成全。

    这一年,宫里有两件大喜事,一是永安侯的小女和天熙帝的长子订了亲,由于皇长子刚年方十八,金小姐年方十五,这门亲事商定了二年后举行。

    还有一件喜事是皇长女年方十六,嫁给了这年的新科状元,由于新科状元出自寒门,倒也成就了一段佳话。

    同样成就一段佳话的还有天熙帝,都二十年过去了,后宫依旧没有皇后,也依旧只有这十三个女人,而且皇上还让自己的皇长子娶了金家的女子,可见皇上是一个多么重情重义的人,二十年过去了还念着金珠的旧情。

    又一个十年过去了,大周经过天熙帝的三十年的励精图治,已然成为了超级大国,周围的好几个小国被纳入到了大周的版图中,同时,他还收复了西夏、契丹两个外族。

    天熙三十一年春,天熙帝宣布了一项重大决策,立皇长子为太子,每天随他上朝临政,开始接触政务,其他成年皇子也都封王,不过一律不参与朝政,只负责打理皇家的俗务。

    天熙四十年的冬天,天熙帝再一次做了一个几乎每年的这个时间都会做的梦,梦里一开始喊的依旧是金珠的名字,最后仍然改成了紫妍。

    而梦醒后的天熙帝依旧上了飞雨阁弹了一个时辰的琴,那天晚上也依旧下着大雪,回到寝宫的天熙帝便觉得有点头重脚轻,强撑着去上了早朝,回来后便开始发热,卧床不起。

    这次的病来得凶猛,断断续续的托了两个来月,等他彻底从床上下来时,元宵节都过了,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新年过后的第一次朝会,天熙帝在朝堂上宣布禅位,改国号年号,太子跟在他身边已经历练了十年,该教的他已经教完了。

    从那之后,他开始游山玩水,遍访名山古刹,而且每到一处寺庙,除了拜神求佛,他都会听高僧讲经布道。

    别人都以为他痴迷于佛道,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已经过了花甲之年,留在这个世上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生老病死是谁也不能免除的自然规律,可有过穿越重生这样离奇经历的天熙帝,心里一直有一个念想,他想回到千年后的那个时空再去看一眼。

    他想知道金珠到底回去了没有,他想知道唐紫妍那些年过得到底好不好,也想那个他亏欠的儿子康辚。

    于是,他开始求神拜佛。

    又一个十年过去了,七十三岁的太上皇再一次病倒了,临终前,他把皇帝喊到了自己的病榻前,交代了皇帝几件事,并把自己禅位后这十年写的日记郑重交给了他,日记里不仅记载了这十年他从民间收集到的一些比较有见解的政务观点,也记载了他的离奇经历和困扰他五十年的那个梦。

    如今,他要去梦里的人求一个答案了。(未完待续。)

番外六、康王(三)

    这天,从医院回到家,细心的唐紫妍发现了康学熙的脖子里多了一个明黄色的平安符。

    思忖了一下,她给李睿钟打了一个电话,李睿钟说是他前段时间去外面游玩时特地上寺庙为康学熙求的,让她看着他的诚意上先别拿下来,好歹也是他的心意。

    挂了电话,唐紫妍见李睿钟说的这么郑重,便坐在了床沿边从康学熙的脖子里掏出了这个平安符再细细地研究了一下,除了上面绣的九华山地藏王菩萨几个字比较特别外,跟她往年求的那些平安符也差不了多少。

    摇了摇头,唐紫妍也没有多想,随手把平安符塞进了康学熙的衣服里,不管怎么说,这是李睿钟的心意,是李睿钟特地从九华山求来的。

    不对啊,九华山,李睿钟最近并没有出门啊,这三个月他都忙着他老婆生孩子的事情,根本没有出过远门。

    九华山,对了,好像听说金珠和黎想一家就是去了九华山游玩,难道这平安符是金珠求来的?联想到这次去医院检查,李睿钟破天荒地找借口把她支走了,唐紫妍觉得这平安符十有**就是金珠送的。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金珠为什么要瞒着她躲着她呢?

    细思了很久,唐紫妍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她倒没有打电话去追问金珠,这点涵养她还是有的,而且她也明白,金珠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想必是不想落人口实。

    想明白这个平安符是金珠送来的之后,不知为什么,唐紫妍多少对这个平安符抱了那么一点不可言喻的希望,至于具体缘由,她也说不上来,只是隐隐约约有这么一个感觉。

    很快就到了八月中秋节,这天晚上,唐紫妍依旧在自家院子里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拜月仪式,而且整个晚上几乎都没有睡觉,一直在观察着康学熙的反应。

    可惜奇迹没有发生。

    可能由于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唐紫妍倒并没有因此消沉下去,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日子依旧照样过,每天早上醒来,给康学熙擦洗之后便打理儿子的早餐,把儿子送去上学之后她便开始打理丈夫吃的流食、牛奶和果汁,喂完康学熙之后,她又开始给康学熙做按摩,晚上的时间多半会先陪儿子,过问一下儿子的学业,然后又是丈夫。

    日复一日的,一晃又三个多月了过去了。

    这天,又到年底了,可巧这年的12月31号是唐紫妍的阴历生日,康家念她这几年伺候康学熙不易,便给她张罗了一个生日。

    说是过生日,其实也没有外人,除了康家的成员、还有康馨一家、以及李睿钟一家。

    饭后,康馨陪唐紫妍在康学熙身边坐了一会,康馨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没有生机的哥哥,不由得叹了口气,说起金珠来,唐紫妍这才知道金珠又怀孕了,而且这孩子来得特别搞笑,据说是金珠的两个儿子贪玩把父母的避孕套拿来当气球吹了,这两个孩子为了挑几个不同颜色的气球,不敢一个个把避孕套撕破了,只好用针扎破了,从针眼里看看这套子是什么颜色,这样的话父母就不会发现气球都没了。

    为了这事,黎想破天荒把两个儿子揍了一顿,不过金珠倒是很开心,因为她宵想一个女儿不是宵想一天两天了,可黎想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便想哄着金珠把孩子做掉。

    金珠不干,为此气得大吐特吐了两天,黎想吓坏了,从此没敢再提让金珠把孩子做掉的话,而是把金珠当玻璃人似的供了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唐紫妍心里酸涩酸涩的,说不羡慕是假的,看看人家,虽然也昏迷了,可人家睡了一年多便醒了,醒来接着生儿育女,事业学业什么也没耽误,才二十七岁便是国内外知名的历史学者,唐史研究专家,国内著名小说家,一大堆的头衔,如今连第三个孩子都有了。

    反观她自己,今年都三十五岁了,好好的一份工作辞了不说,这些年在家为了照顾丈夫和孩子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妇女,别说名气和名声了,她现在连一份正经的工作都没有了。

    为此,她不是没有怨言,她父母也不是没有微词。

    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能怪谁?

    康馨走后,唐紫妍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受,她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人生还能有几个五年可以陪着他耗下去?

    想着想着,康馨抱着康学熙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数落她这些年的不易,数落她的青春不再,数落康学熙的绝情。

    “学熙,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一天又一天的,这种煎熬的日子我过够了,真的是一天也忍受不下去了,我跟你说,你再不醒来,说不定哪天我一冲动就带着儿子去美国,给你留下一份离婚协议书,从此你睡也好醒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了。反正我知道你心里一点不爱我,不心疼我,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有儿子,你肯定也会像金珠似的,早早就醒了,因为金珠不舍得让黎想受这种煎熬,可你呢?一睡便睡了五年多!说来说去,还是我不够分量,我知道,原本你心里的那个人就不是我,是我傻,我总以为我爱你,我对你好,总有一天,你也能看到我的好,可我错了,纵使我做得再好,我也代替不了你心里的那个人。学熙,我都三十五岁了,我也想儿女双全,我也想有丈夫的疼爱,我也想。。。”

    后面的话唐紫妍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惊恐地发现康学熙睁开了眼睛,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学熙,学熙,你,你,你。。。”唐紫妍好几个“你”都没有把话说全,便一声大叫地冲了出去,站在房门口大喊起来:“奶奶,爸妈,学熙醒来了。”

    屋子里安静了两秒钟,接着便是颤抖的回应和急促的脚步声,第一个冲动唐紫妍身边的是康辚,康辚本就住在父母的隔壁,此时刚躺下来,所以听到妈妈的喊声便掀了被子跑过来,连鞋子都穿反了。

    而此时的康学熙已经回过神来了,开始捋自己的记忆。

    在大周临终之前他交代过自己的儿子,在他死后一定要做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并以他的名义在地藏王菩萨前点一盏长明灯,可不知怎么回事,待他一睁眼,却成了光绪年间的一名穷秀才。

    彼时,这名穷秀才的妻子因为病了没钱请医问药正躺在床上等死,巧合的是,这穷秀才的妻子长相十分酷似唐紫妍,品性也有几分相似,于是,换了个芯子的康恒用自己的满腹才学上门自荐做了一名知县的师爷,用这笔卖身银子治好了妻子的病。

    后来,清朝倒台后,又逢军阀混战,康恒倒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他已经为大周操劳了几十年,厌倦了这种高强度的生活,只想过过普通的日子。于是,他带着家眷和那些年积攒的一笔不菲的家私在十里洋场做起了寓公,为了遮人耳目,他进了一所中学做了个历史教员,所得的薪水也勉强够养家糊口。

    多年后,十里洋场沦陷了,彼时的康恒已经是一位七十三岁的老人,他把家人送走后,自己留了下来,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大限到了。

    临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再次许了一个愿。

    这一次,他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和记忆中的唐紫妍也和他上世的妻子有几分相似的脸庞。那一刻,他确实有点迷茫了,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便成了唐紫妍看到的样子。

    待唐紫妍拉着康辚的手进屋,指着床上的康学熙让孩子喊“爸爸”时,康学熙基本上确定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张了张嘴,他想说话,可这些年昏睡着,他的嗓子一时发不出声音来,只对孩子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同时也对唐紫妍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

    虽说只有短短的一两分钟,可他已经搞明白了,这是他的家,唐紫妍拉着孩子来见他,说明唐紫妍没有改嫁,而看着眼前七八岁的儿子,他猜想唐紫妍可能守寡了五六年。

    不对,守寡,那他算什么?

    试着动了动,奇怪,他说不出话来,怎么身子也一点力气没有,不光起不了床,就连手臂也抬不起来,他想摸摸孩子,想摸摸妻子,可他动不了。

    “怎么回事?”他用口形问。

    唐紫妍只顾呜呜地哭,哪里顾得上回答,康辚倒是看懂了父亲的唇形,可还没等到回答,太奶奶和爷爷奶奶都踉踉跄跄地哭着冲了进来。

    “我的大孙子啊,你可算醒来了。。。”康老太太是连跌带摔地扑到了康学熙身上。

    康学熙动了动嘴唇,叫了声,“奶奶”。

    接着是喊他的父母。

    搂着康学熙一番痛哭后,大家才意识到一个现实的问题,康学熙发不声来手脚也动不了,脑子倒是清醒的,能认清家里的人,于是,又一番折腾后,康学熙被送到了医院。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的结论是康学熙头脑清醒,耳聪目明,失语应该只是暂时的。

    至于他的四肢无力,应该也跟他这么长时间的昏睡有关系。

    不过医生感兴趣的不是这些,而是康学熙为什么会在没有一点先兆的情况下醒来,他们比较好奇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唐紫妍便把刚才对康学熙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别的,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医生们见从唐紫妍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便问康学熙,问他这些年可有记忆可有知觉,问他睁开眼睛之前那一刻脑子里的记忆是什么。

    康学熙才懒得配合这些医生,他借口自己累了,示意家里人把这些医生们打发走了。

    这天晚上,康学熙留在了医院。

    这天晚上,康学熙和他的家人几乎一夜没睡,康学熙从家人的述说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这五年说简单也简单,当年他跳进洪水里救金珠之后两人双双成了植物人,而金珠早在四年前的中秋节便醒了,而他却睡了五年半。

    这五年说难也难,一家人为了他从没有过过一天的舒心日子,请医问药,求神拜佛,几乎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其中的艰辛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他也能自己脑补出来。

    更让他感动的是,这五年多唐紫妍为了照顾好他特地把工作辞了,且一直没有改嫁。

    难怪他第一眼觉得唐紫妍既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呢,原来是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皮肤也不像以前那样有光泽,看来,这五年多她吃了不少苦。

    说真的,康学熙没想到唐紫妍会尽心尽力地伺候他五年多,这个时空,女人离异改嫁真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他那两年多的婚姻生活对唐紫妍自问也并没有做到一个好丈夫应尽的责任,因此,他愧对唐紫妍的这份好。

    难怪在大周的那五十年他总是做着一个同样的梦,梦里总是抓住唐紫妍的衣角喊她不要离开。

    还有上一世也是,虽说一开始是他挣银子把那个穷秀才的妻子救好了,可后来一直是对方在不离不弃地照顾他,做了这么多年高高在上的皇帝,就算是成了穷秀才,可骨子里的东西并不好改变,因此在生活上他几乎是一个白痴,全仗着那个女人伺候他。

    而那个女人,跟唐紫妍的相貌品性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唐紫妍的前世。

    如此一想,他欠唐紫妍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女人虽说没有像金珠那样帮他建功立业,可她这些年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她的爱虽然不伟大也不轰轰烈烈,可谁也不能否认,她的爱很纯粹,她喜欢的只是他康学熙这个人,无关其他。

    就像金珠对黎想一样。

    原来,他也可以得到一份这样纯粹的感情,也可以拥有这样的一个女人,无关功名利禄,满心满眼的只有他。

    难怪佛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未完待续。)

番外七、金杨

    “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了,本架飞机预计在三十分钟后降落在帝都机场,地面温度是36摄氏度,谢谢。”

    空姐的话音刚落,坐在头等舱第一排靠窗位置正闭目养神的金杨不耐烦扯下了自己的眼罩,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瞪了旁边的田方舟一眼。

    “都怪你,非要着急生什么孩子,这才刚进六月就这么热了,这大热的天月子可怎么坐?”

    田方舟忙端了一杯果汁过去,“消消气,消消气,大姐说了,我们可以去她的庄园里生孩子坐月子,她家地方大,又凉快,保证苦不到你。”

    金杨今年二十六岁了,领证六年,办婚礼也四年多了,因为忙着来美国念书,一直不肯要孩子,把田方舟的父母家人愁坏了,这不,眼看着金珠连第三胎都怀上了,黎想便给田方舟出了一个主意,让他飞到美国去陪金杨一段时间,实在不行也用黎臧和黎潯恼庖徽校劝阎肿恿粝略偎怠

    他相信只要金杨怀上了,金珠肯定能说服金杨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事实果真如此,田方舟在黎想的唆使下于去年中秋节飞到了波士顿,陪金杨住了将近一个月,总算让他的种子成功登陆了。

    金杨第一反应虽然生气,倒也没说不要这个孩子,因为她自己默算了一下,这个孩子的预产期在次年的六月中旬,彼时她肯定完成了她的博士答辩,正好可以回国了。

    经过这几年的思考和沉淀,金杨决定了不开律师事务所,她大学本科毕业的时候已经通过了国内的司法考试,这次回国,她打算报考帝都市检察院的检察官,可巧这场考试是在11月中旬,到时孩子生下来已经有四五个月了,不影响她看书考试。

    还有一点,生完这个孩子她也算是完成任务了,省得再被田方舟的家人念叨,不然的话等她把工作安顿下来再要孩子,只怕要等到三十岁,到时不但他们的怨言更大了,只怕还会影响自己的工作。

    只是金杨一想到大热的天生孩子要一个月不能洗澡不能洗头,她就觉得这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要依她的意思,是干脆在美国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回国,可金珠和田方舟的父母都不答应。

    “大姐也真是的,自己刚坐完月子也不嫌麻烦,还非得把我拉回来。”金杨又抱怨了一句。

    “这话你一会跟大姐说去。”田方舟知道金杨的软肋在哪里。

    果然,金杨很快停止了抱怨。

    几分钟后,飞机落地了,田方舟扶着金杨小心翼翼地下了飞机,两人的行李只有各自的一个双肩包,剩下的东西都托运了。

    从托运处取了行李,两人刚出闸口,便看见刘晟和金玉站在那里翘首盼着。

    金玉大概是从没有见过大肚子的金杨,故而看见金杨用手托着个大肚子出来,忙几步跑过去扶着她了,而刘晟此时也上前接过了田方舟的行李车,并心照不宣地捶了下田方舟,田方舟回了他一个臭屁的笑容。

    “就你们两个回来?那两个也太不懂事了,不知道帮你们拿点东西?”刘晟问了一句。

    金牛和宁宁也波士顿念书,故而刘晟多嘴问了一句。

    “金牛倒是说了让宁宁先陪我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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