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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的恶魔城-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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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无论是蕾蒂西亚,还是纱矢华,都没有直接吸干人血的念头,她们大概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了。
“混蛋,给我放开她们。”
十六夜的心乱了,愤怒地大吼起来。瞧见同伴被制,终究是没办法不担心。
可惜,纱矢华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怒吼,蕾蒂西亚倒是十分满足得松开了飞鸟的肩膀。她的嘴角残留着血液的痕迹,意犹未尽得****着唇,显得非常妖冶。
金发、吸血鬼、萝莉女仆,具备各种萌属性的蕾蒂西亚,本是十六夜喜欢的类型,但前提是双方不是敌人的身份。既然成为了敌人,那么十六夜自然就不会蠢到会对敌人心动。尽管蕾蒂西亚的模样非常妖冶,但在十六夜的眼里跟食人妖魔没有什么两样。
失去了蕾蒂西亚的擒拿,飞鸟甚至连站都站不住,双脚软绵绵的不由自主得滑到地上。她的眼睛毫无生气,完全就是一副恍惚的状态。直到战斗结束,恐怕她都醒不过来了。
“吸,吸……”
喝饱的纱矢华轻轻推开了耀,任由她摔倒在地,满足地回到蕾蒂西亚的身旁。
“你好像已经不排斥吸血了?”
蕾蒂西亚满意地看着纱矢华,对她的成长表示了肯定。
闻言,纱矢华无奈地点头,谁让她变成了吸血鬼呢,不吸血还能怎么办。次数多了,难免就习惯了。口味一旦改变,吸血就从恶心变成了享受。
“你们的挣扎失败了。”
挡下了十六夜的必杀,苍真同样瞧见飞鸟和耀被抓住的情况,于是又刺了十六夜一句。
十六夜以仿佛咬碎牙关一般的气势用力咬着牙,口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局面是绝望的。
同伴通通倒下的情况下,取胜的唯一希望就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同样,这种时候的压力是最大的。
“只要打倒你,一切都能结束。”
十六夜突然迈开步子,身子一窜扑进苍真的身边,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他的拳头发出“呼呼”的破风声,全身的气力都凝聚在这朴实无华的一拳当中。
没有让人眼花的拳影,速度也并没有快到让人反应不及,但就是这么一拳却令看到这一幕的蕾蒂西亚与纱矢华身心发寒,犹如直面死亡一般浑身僵直。
而苍真的应对更加简单,无法动弹的他只能举起手掌,手心抵住拳头的瞬间,五指紧扣抓住了对方的拳。
终于,王座坍塌了。
承受了数次巨大冲击的王座,随着整个王座之间的毁灭裂成数块。
从恶魔城的上空看去,城堡之中喷出一股浓浓烟尘直冲天际而去。
面对了无数的风雨飘摇,经历了数不清的神佛大能的战斗,恶魔城又一次迎来了毁灭。
十六夜的一拳打穿了恶魔城,将恶魔城的中心一口气贯穿了个彻底,从上空可以一眼看见恶魔城的底部。
“哐!”
苍真顶开几块大石头,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王座的破碎意味着他再次恢复自由,不再被局限在小小的王座上。
环顾四周,苍真的嘴角顿时抽搐个不停。
这回他的城堡连翻修的必要都没有了,直接换个新的吧。
一声叹息,似乎是听到了城主的哀叹,仅存的城堡的框架轰然坍塌。数百吨的石块砸下来,连大地都震得抖三抖。
连续的冲击让箱庭本就开始倾泻的大地一口气加速了倾覆的时间,站立于大地上,人与大地几乎呈现四十度角的倾斜。
“嗯?这,这……”
十六夜吃惊地说不出话来,他把双脚插进大地,默默得看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还要继续吗?看到了吧,箱庭就快要完蛋了。”
苍真对着十六夜一摊手,胸口还插着两杆枪,看上去古怪极了。
十六夜的眼神一凛,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放过你的理由。我可是为了享受打倒魔王大人的乐趣才努力到现在,怎么可能放弃。”
“那就继续吧。”
苍真双手一合,掌心相对的中心几道雷光交汇,一颗漆黑的魔力球缓缓变大。
接着,苍真手托魔力球向上一抛,魔力球瞬间升入天空消失不见了。
“再接我一招,大陨石召唤如何?”
戏谑地调侃的同时,一颗大得不可思议的陨石划破苍穹,向着地面十六夜所在的位置急速落下。
第四十九章 最终之争(下)
巨大的火球拖着流星般的尾巴,从空中急速撞向地面。
“再怎么说,这场由我挑起,被你接下的游戏,既然进行到底了,那么也该做到了断了吧。你我之间,谁才会笑到最后?”
苍真张开双手,面朝十六夜的方向高声喊道。
“正合我意,魔王大人。不过……决斗不是以决出胜者为终点的,决斗的终点是决出败者的时刻!”
十六夜体内战意勃发,滚烫的男子汉热血冲入脑海,对于苍真发出的宣言,他以同样狂妄的话语进行挑衅。
“哼,嘴上功夫不错,手头似乎就不怎样呢。”
几句话的时间,苍真召唤出来的大火球就已经接近地面,被锁定的十六夜无处可逃。
熊熊火光照在身上,亮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十六夜蹲下身,将双手十指插进坚硬的地面,接着大喝一声,用插进地面的双手撕裂大地,裂痕迅速延伸出去,传出噼啪的碎裂声。
最后,他掀起一块与天空的大火球体积相差无几的巨石。
随后,十六夜双手向上一托,直接把超过己身百倍的巨石顶在头上,就像是一只渺小的蚂蚁却举着超大的叶子一样。紧接着他发出怒吼,用尽全力对准落下的大火球陨石扔了过去。
“喝啊啊!”
巨大的岩石在怒吼声中升空,很快就与空气摩擦起火。
两颗同样包裹着火焰外衣的巨大石头在半空相遇,“轰隆”的一声,超巨大的冲击波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撞击之后,两块巨石可谓同归于尽,一同化作无数的火雨洒落下来。
拳头大小到磨盘般大的石块缠绕着火焰,仿佛火雨一般密集得落到地上,将地面砸出密密麻麻的洼坑,不一会儿就让大地蔓延起了大火。
恶魔城毁灭在了火雨之下,箱庭最后一片净土也完蛋了。呛人的浓烟涌入了原本被恶魔城的结界保护的地方,酷热的温度也随着火焰的燃烧逐渐成形。
老实说,苍真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但在战斗中,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也是有可能会遇到的,必要的忍耐力他也同样拥有。
不远处,恶魔城残存的人聚在蕾蒂西亚的身边,白夜叉撑起了一个防御用的结界。昏迷过去的飞鸟和耀也被带到里面,不然她们估计就会在昏迷中憋屈得死去。
一边闪躲从空中落下的火雨碎石,苍真一边抬手聚集能量,四周的火焰被吸收到五指之间。
“火焰在我的支配之下,希望将在火光中泯灭。”
五指之间的火焰颜色越发明亮,就像是一颗太阳被苍真攥在手中一般。
苍真汇聚了箱庭世界充斥的高温与火焰,全世界的火焰与高温都集中到了他的手中。原本酷热的环境,短短时间内竟然变得寒冷起来,口中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环境的极端转变,仅仅在苍真的一念之间,翻掌之间从烈焰炼狱变成了极寒冰狱。
一整个世界的火焰与高温,这份力量还在闪热系最强的恩赐霸者的光轮之上。但这并不算是恩赐,因为这仅仅是苍真自身对力量的掌握。
恩赐并不能说是最强的力量,就算不用恩赐之力,单纯的力量未必就弱。
好比此刻苍真手里的火焰,放出去的话,就算是霸者的光轮也不可能挡住。
当然,对于一般连恩赐之力都没有完全掌握的人来说,恩赐的力量远远要比自己的能力强得多了。
无形的力量束缚着火焰,不让火焰从苍真的五指间流走,那就是苍真本身所拥有的最强力量——支配之力。
苍真把手中的火焰对准十六夜,小心得控制支配之力在十六夜的方向洞开一个微小的口子。
瞬间,被压缩到极其可怕的程度的火焰从洞开的口子喷射出来,那是具备恐怖高温的粒子束。因为被压缩的缘故,苍真手中火焰的温度高得吓人,达到了宇宙大爆炸的温度,高达数万亿摄氏度的高温连神格都能瞬息焚毁。
哪怕十六夜的本质再如何匪夷所思,面对这样能够焚毁万物的粒子束,死亡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致命的危机感迫近十六夜的灵魂,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得盯着苍真,冷汗不知不觉浸透了后背。他看不出苍真的那一招有多么奥妙,但光是看到世界从火热变得寒冷,他就知道那个攻击绝不简单。他不知道威力的大小,但他明白苍真一定知道,既然苍真认为这一招可以用来对付他,而且他也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那么十有**真的可以杀掉他。
看到这一束光冲向自己的时候,十六夜完全是下意识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闪躲到远处。
然而,苍真手里的粒子束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见到十六夜躲开,他直接转动手臂,射向天边的粒子束仿佛利刃似的横切过去。就像是要把天地切开一样,粒子束已经看不到头,但从苍真手中射出的粒子束仍然不见丝毫衰弱的迹象。
没有预料到苍真竟然可以直接转动手臂把光束转移过来,十六夜闪开后还未站稳光束就横移过来。一个闪避不及,十六夜的手臂登时被粒子束切过。
……
心中一惊,十六夜双脚立刻发力,地上爆起一团灰尘,刹那间出现在更远的地方,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残影。
没有痛觉。
躲开后,十六夜甚至以为手臂被光束划过只是他的错觉。
可惜,当他低下头想要确认一下的时候,他才惊讶得发现手臂的下半截已然消失不见。手臂的截断面焦黑一片,痛觉还来不及传递出去,神经恐怕就被烧坏了。如果不是用肉眼确认,他连手臂断掉都不知道。
晃了晃断掉的手臂,十六夜仍是不相信他的身躯居然如此简单就被切断了。随后,手臂的截断面传来了一阵痒到不行的感觉,细小的肌肉芽从焦黑的表皮下钻了出来,十六夜顿时颤抖起来。
不是痛的,而是痒的,十六夜完全不知道,原来恢复力变强后,伤口快速愈合竟然会这么痒。
有多痒?
十六夜只能说,他恨不得拿手臂的截断面去摩擦锋利的锉刀把新生的肉芽都碾碎。
“唔,呜呜……”
十六夜紧紧得掐住断掉的手臂,同时更是丝毫不敢放松对苍真的观察。
不过,他不知道其实苍真也不轻松。
拿捏一个世界的火焰,对于原本的苍真的话,倒还算不得什么。但现在的苍真陷入了虚弱状态,各种能力都有所下降,控制力也降低了许多。
使出这一招时,苍真还以为火焰会在他的手中直接炸开呢。幸好最后还是被他控制住了。
苍真转动着手臂,就像是握着一把切开天地的魔剑似的,一条线上的东西完全没有任何阻碍感。他甚至怀疑,这束粒子束该不会真的直接把箱庭大陆给切开了吧。
当然,真的被切开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喂喂,那是什么见鬼的恩赐啊?”
转眼之间,十六夜已经躲得非常远了,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他都已经看不见苍真的身影了。
可是,粒子束就像是拥有自动锁定功能一样,无论十六夜往哪个方向跑,粒子束总是在下一刻划向他。十六夜往左边躲,粒子束就划向左边;他往右边闪,粒子束也追到右边;哪怕是躲到了天上,粒子束照样指向他。
十六夜越跑越远,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从第三层跑到了箱庭都市之外,来到了箱庭大陆的边缘。他刚刚进入箱庭时,曾经来过这里向下方眺望,还曾认为下面存在一只背负世界的大乌龟。
“你跑不掉的。”
苍真不依不饶地用粒子束攻击十六夜,他化身固定炮台,从第三层直接对箱庭都市之外进行远距离射击。
不过,苍真心中也有一丝庆幸。当他握住整个世界的火焰后,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压缩和控制火焰上面,要是十六夜不管不顾冲过来,大概两人就会同归于尽了。
所以,在进行攻击的时候,苍真有意得将十六夜逼开,把他向远方驱赶。
这一点不知道十六夜有没有在战斗中发现,不过即使被他发现了,苍真也有信心让他无法靠近。
苍真手臂转动,粒子束从地层穿出,在十六夜的注视下,一下子划过几根在地层下的世界轴。
这个瞬间,十六夜的心跳一度停顿了。
下一刻,大地突然猛地一震,接着迅速滑动起来。
“喂喂喂!”
十六夜发出一连串不成样的惨叫,他用力将手刺进地面,然而随着大地倾泻,他的双脚直接悬空了。
箱庭世界的下方是什么?
这一点十六夜非常好奇。
可是,他绝对不希望用摔下去的方式去确认。
粒子束消失了。
手中的火焰差不多消耗一空,剩下的不足以发出那样威力的粒子束,于是直接被苍真捏爆在手中。
一团艳丽的火焰爆开,直接将苍真的手炸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苍真与恶魔城中人悬浮在半空中,漠然得看着箱庭都市迅速滑向破灭。
箱庭大陆的下方有什么?
下面是一块更大的大陆吗?
第五十章 混沌
坠落。
无边无际的坠落,一如神话中的炽天使路西法从天堂坠入地狱,经历了漫长的九个晨昏才到达地狱。
攀附的箱庭大陆都在不知不觉剑消融得一干二净,恍然回神的时候,十六夜发现自己已经独自在虚空中坠落。
时间仿佛从一瞬间被拉长到了无边无际,又仿佛无边无际的漫长岁月被压缩成了一瞬间。那是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时间的感官一点点消退,变得再也无法辨析。
清醒的时候,十六夜正站在一个陌生无比的地方,他警觉得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灰蒙蒙犹如任何事物都不存在的奇怪空间,脚下踩着看似结实,却用肉眼无法看见的地面。
这里是世界成型的地方,所谓“神行于水面”之地。
空旷、虚无,无有之有所充斥的地方。
对于这个地方,苍真习惯称其为“混沌”。
没错!
这里就是混沌之地。
一切无存在、存在之物的发源地,世界的墓场和诞生之源。
最初的神灵便是于混沌之中诞生。
虽然十六夜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可苍真对这里却是熟悉无比。
对场地的熟悉属于战斗的优势,但创造出这样的优势的人是苍真,自然就不能说是不公平了。
“又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了呢。”
就在十六夜快速熟悉混沌的环境时,苍真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身边响起。
这一惊导致十六夜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脑袋飞快得左右转动,寻找某个不存在的身影。
混沌的魔力源源不断填补着苍真体内的空缺,丝丝魔力缠绕在伤口上,打上了封印的长枪甚至开始一点点被挤压出来。
这就是混沌对苍真的帮助,在这个地方,他可以得到极大的支持。在外界的时候,苍真还必须通过手上的“混沌之戒”与混沌联系,接引魔力过来。但进入混沌之后,整个世界的魔力都在流入他的体内。
可以说,在这里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之身。
封印也好,伤势也好,哪怕是不利的诅咒,混沌的魔力通通都能抹消掉。
即使付出一万比一的魔力消耗,混沌提供的魔力也不会丝毫减弱。
“果然是你捣的鬼,这里是什么地方?飞鸟和耀呢!”
十六夜终于在下方找到了苍真,对方就在他的脚下,以镜面相对的方式于他相对而立。
一面无形的仿佛玻璃一样性质的东西搁在两人的脚底,十六夜尝试用力踢踏了几下,镜面连一丝震动也没有产生。
对于这个地方的熟悉程度,不用说苍真完全可以将十六夜甩在身后十条街外吃灰。无法理解混沌的十六夜,别说是控制混沌了,他在混沌中所能做的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
值得一提,因为混沌的特殊,许多奇特的能力在这里是无法发挥效力的。
“当!当!”
十六夜用力地跺脚,企图将脚下这面透明却有质的壁障击碎,但努力许久已然徒劳无功。如果仔细听的话,就能发现响起声音的地方甚至不是壁障,而是他的脚。
“白费功夫。”
苍真低着头,注视着以他的角度来看,同样在处于下方倒立的十六夜的举动。
何处是上,何处是下,这个地方可没有区别的那么清楚。
在这个地方蛮力不是说没有用,但必须打破混沌的界限才能起到作用。不能打破界限的蛮力,再多都是无意义的。
进入了自己的主场,苍真简直如鱼得水,相反十六夜却是身陷囹圄。
不过,胜负或许早在很久以前就确定了。
“与其浪费力气,不如抬头看看。看那边……”苍真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并示意十六夜向那边看过去。
那是一团正处于不断缩减状态的谜团。
“你看,那就是你想要守护的箱庭。魔王的宿命是注定了被英雄消灭,现在的你还能如此确信吗?”
当十六夜的脑袋转过去后,苍真接着开口道。
当然不能。
再怎么说,自欺欺人也未免太愚蠢了。
十六夜当即苦笑起来,脸上出现了气馁的神色。
事到如今,他的失败是无法扭转了,挣扎和反抗只不过是源于不甘之心作祟罢了。
“混蛋魔王,事到如今说这些做什么!要动手,就尽管来吧,本大爷可不会举手投降啊!”
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十六夜以毫不退让的眼神反过来瞪着苍真。
尽管他或许已经被苍真的力量折服,但想要让他嘴上求饶,那是妄想。
苍真了然地点头,对十六夜的觉悟表示最后一次的肯定。接着,他握住了胸前与身后的长枪,双手奋力一拔,两道血箭瞬间喷出。
“啊!”
长枪离体,瞬间的虚弱感令苍真不禁低吼一声。
随即,混沌的魔力潮水一般卷入伤口。下一刻,严重的伤口至少在表面上消失了。
看到这一幕,十六夜最后的侥幸都消失了。魔王的状态恢复之后,他怎么可能还有胜算。这又不是某部热血无脑的勇者题材的小说。
“喂,魔王大人,本大爷送你最后一份‘大礼’吧。”
眼中闪过某种好胜不服输的色彩,十六夜突然用诡异的口气对苍真嬉笑道。
然后,他的身体剧烈坍缩起来,以丹田部位为中心,四肢和脑袋都呈现一定程度的扭曲。
“我啊,大概可以解这里是一个什么地方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来到这种地方,真是太走运了啊。魔王大人,我的人生可以说死而无憾了!”
“但是啊,我还想尝试一下,能不能达成开天辟地的伟业。再说了,如果不能给魔王大人造成一点麻烦的话,就算是死我也不能瞑目啊!”
话音落下,十六夜的身体已经缩小到只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点的程度。无尽的光粒子从混沌中冒出来,被十六夜所化的小点吸收进入。危险的气息有增无减,急剧升高起来。
混沌之中不可能有光,这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概念。
那些光是混沌之力的表现,十六夜的恩赐第三永久机关发挥都极致,居然连混沌之力都能够拆解吸收。作为最高等级的能量,十六夜无法直接使用混沌之力,但他却通过先把混沌之力拆解为低级一些的能量的方式,把混沌之力吸收再利用。
混沌之中什么都缺,唯独混沌之力多得随处都是。
肉身已经不存在,十六夜仅仅依托着“灵格”维持着自我的存在。最后,他连作为人本质的“灵格”都燃烧了起来,为了在混沌中留下一个无法抹去的印记。
唯一,也是十六夜最强的一招,极光柱的光辉在混沌中爆发了。
海量的光辉一瞬间驱散了混沌的灰雾,以两人脚下的壁障为分界线,苍真的一面依旧保持着灰蒙蒙的状态,而十六夜所在的一侧竟是彻底被点亮了,无边无际的光之洪流冲击着壁障的存在,企图冲过这道栅栏进入另一侧的世界。
“啊,啊啊,啊啊啊!”
十六夜的大吼响彻了混沌的每一个角落,燃烧了一切的少年在混沌中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光辉。
光的洪流挤压在壁障的一侧,沿着壁障一面迅速延伸开来,苍真入目所及的地方,尽是一片纯白的辉光。
那是象征十六夜的灵魂燃烧到极致的光芒。
时间默默走开,十六夜的吼声一点点衰落,光辉也渐渐萎缩。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分立的水面上,只留下的苍真一人的身影。
而另一侧,如今空无一人。
“没有给你一场热血沸腾的战斗真是抱歉了。因为,我并不喜欢那些激烈的运动呢。”
默默地整理了一下衣襟,苍真定定得看着注定徒劳的少年最后的努力,送上一声对他的叹息。
“再也不见,西乡十六夜君。以魔王之名,我在此认可你是一位举世罕见的英雄。”
看着十六夜消失的地方,苍真扶胸弯腰,献上告别的致辞。
起身的刹那,眼前的画面被替换成了另一个模样。
白,纯白,犹如十六夜燃烧自己的一切所释放的光辉一般的白色。
“啊……”
“或许,我应该说一声‘恭喜’。你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箱庭’世界,那个被神佛的欲念所束缚的悲哀之所,终于回归混沌之中了。”
“一切,神佛的欲念所更改的轨迹,必然也会返回原本的道路。”
笼罩在朦胧之光中的长者缓缓从虚空中浮现出来,脸上还残留着对那个死去的世界的悲哀。
那本是一个不该诞生的世界。
它的诞生源自与神佛的狂妄,最后亦毁于神佛无穷无尽的欲念之下。
或许,对神佛而言,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出于一番好意,只是为了让人类史更好的发展下去。
但混沌不会接受那个观念,它只会本能得排斥一切影响的世界正常运行的因素。
一次又一次,过度插手世界走向和平衡的神佛,最终必然会被混沌列入比如铲除的病毒列表中。
“所以说,我可不想见到你呢。”
再次叹了一声,苍真对上帝的出现皱起了眉。
没有理会在一旁哀叹惋惜的上帝,苍真走到崩坏到最终地步,只剩下核心的“箱庭”世界的残骸边上。
“接下来,就是打入我所制定的‘法’,事情就可以画上休止符了。”
新生的“箱庭”世界,神佛依旧会存在,但他们无法也无权再插手人类的未来,魔王的意义也将改变,他们的存在将不再与人类的灾祸挂钩。
这就是混沌挑选的维护者苍真指定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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