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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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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妗

    他不需要有绝冠天下的勇武,也不需要有参天的权势,但这些能力都要有。

    张让立在百尺宫墙之下,阳光照在身上却令他觉得寒冷。如果刘宏一定要这样提拔马越,只有一个可能——刘宏驾崩了!

    权力交替!

    “张常侍,光禄勋准许您出宫!”

    城上传来一声,惊得浑身湿透的张让一抖。

第十五章 拥立皇帝

    嘉德殿外,白玉阶之下,士卒简易地搭出一顶将军作战用的大型军帐,这里是马越夜宿宫阙的临时住所。

    “荀彧啊,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夜宿皇宫,按律,也是当斩的了吧。”马越摇头自嘲地笑笑,也没打算听到荀彧的回应,只是翻阅着蹇硕差人送来的书简。简中记着各种东园秘器、金银酒具、璋珪琮环、弓矢箭囊、鼎釜甑杯以及刘宏生前喜欢把玩的物件,帐外正有长水营军士搬着小棺大椁吃力地抬入嘉德殿。

    马越的眼睛上挂着重重地黑眼圈,从出狱到现在,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他没有片刻合眼,宫外有虎视眈眈的何进何苗,宫内有吃里扒外的十常侍,还有诸如荀彧这样的士人子弟随时随刻盘算着出宫报信,何况还有刘宏的出殡的准备,马越根本不敢有片刻休息。

    荀彧被软禁在帐中,几乎不与马越搭话,只是静静地跪坐在角落,温和的目光注视着马越调整布防、批示书简,甚至马越口中有事说一些不堪入耳的粗话也不以为意,始终不愠不火的看着马越,可马越对这种目光却非常不喜。

    荀彧看马越的眼神,像看一头关押在笼里的兽。

    不过听到马越这句无所谓的自嘲,荀彧眼神中亮了一下,说道:“下官浅见,光禄勋此举不合礼法,却在情理之中。”

    正看着书简的马越猛地扭过头,热切得眼神盯着荀彧,放下书简他起身左右踱步,走到荀彧面前问道:“荀彧,帮我?”

    “恕难从命。”

    荀彧昂着脖子,坚定地摇了摇头。

    马越被噎了一下,脸上阴晴难定,艰难得问道:“为何,马某出身低贱,配不上士人的效忠?”

    荀彧仍旧摇头,对马越躬身作揖,“于情,光禄勋领遗诏辅政,下官当从。于理,为人臣子,当尊遗诏。然于情于理,族中子弟效力大将军,亡族之事,做不得。”

    马越深吸了一口气,荀彧身上衣衫散发出清淡的花草香气涌入鼻中,令人精神为之一清,马越深深地看了荀彧一眼,叹了口气。

    “你知道的吧,你不帮我,我也不能放你离开,如果你跑,尽管我不愿那样做,但必须杀了你。”马越重新坐回去,却没有再翻看书简,而是对坐在荀彧身前,迎上那么一双不愠不火的眼睛,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些书简,刘宏的身后事有件事在操持着,向来不会有任何差错,马越也懒得插手,这种事情他一定没有蹇硕做得好。更何况他打心眼里觉得这事情是没有意义的,让符合刘宏心意的小皇子登基,继承他的国家,自己则保证他即将破碎的国家继续平稳运行下去,甚至更强大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在马越心里,就算给刘宏草葬了,如果大汉再延续五百年,后世史家说起来,只觉得刘宏是个昏庸不成器的皇帝,不至于提起名字就被骂的狗血淋头,他就觉得值了。

    荀彧似乎对自身的安慰没有丝毫担心,看了马越片刻,轻声问道:“敢问光禄勋,意欲如何?”

    “我在想怎么才能不杀你。”马越笑道:“你觉得我还能想什么呢?”

    荀彧点头,他知道马越的确已经不用想什么了,这一晚上几乎让他改变了对马越这个人的所有看法,先是独身破黄门寺夜闯寝宫,接着总领内宫,封锁皇宫,这个年轻将军对于长水营驱如使臂,接着便是谈话间知道征召外军的并非只有将军府,凉州的骑兵可能已经在来洛阳的路上了,城外三十里的谷城令也是他的家将,哨骑昨夜从宫内后门出城,恐怕谷城县兵也在动员当中,宫内少府的兵器甲胄在夜里被搬了出来,如今的长水营三千人马各个双层铁铠强攻劲弩几乎全副武装。

    甚至他还发出了私信给了驻兵扶风的皇甫嵩,书信中将洛阳现状与皇帝遗诏一字不漏地转告于他,其中也包含着大将军征召外军的情况,请皇甫嵩定夺。这个举动胆量可不谓不大,一旦皇甫嵩打算清君侧,四万大军东行,眨眼间什么外戚,什么马越,什么十常侍全得完蛋。

    马越太信任皇甫嵩的品格了。

    这个比自己还小上两岁的青年将军对局势的认识深刻到令人发指,胆量也大的惊人,单靠着大行皇帝的一份遗诏一夜之间便已经做好了在皇宫甚至不惜在洛阳城发动战争的准备。

    现在,马越没什么要做的了,荀彧明白马越在等什么。

    “下官还以为,光禄勋是在等将军府犯错呢。”荀彧面带微笑地摇了摇头,“若您只是担心如何能不杀我,那您不必担心了,在您放我之前荀文若是不会逃跑的。”

    说着,荀彧转头看了看帐外林立的长水军士,“难道您还担心,数千甲士管不住区区在下文弱之人吗?”

    跟荀彧讲话非常舒服,但在其中也蕴含着十分的危险,马越总是感到胆战心惊,荀彧太淡定,让他感到害怕。对此,他只能苦笑着摇头,默认了他觉得数千甲士也关不住个荀文若。

    “既然您有遗照在手,为何不直接给陛下发丧,在朝臣面前发出遗诏,佑小皇子登基,偏偏要在暗地里行这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您不知道一旦兴兵,皇城便生灵涂炭,还是说数千人的性命都抵不过您心中蓬草般得野心呢?”

    荀彧看马越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头被权欲冲昏的野兽,带着几分讥讽。

    意料之中的恼羞成怒未能出现,荀彧只看到脸色如常的马越叹了口气,说道:“我的野心,恐怕还没有大将军的大,你是聪明人,我要是直接给陛下发丧,辅立小皇子即位,何家仍旧独大,东宫,大将军府,车骑将军府,你觉得谁会放过我?”

    荀彧默然。

    “其实你是知道的,无论我兴不兴兵,都很难活到小皇子长大。”马越苦笑着摇头说道:“其实从我昨晚出狱我就知道,无论我怎么做,都很难活下去的,恨我的人太多了。立不成小皇子,我会死在何家人手上。宰了何家人,立了小皇子,我会死在士人手里……你是士人,你知道的吧,士人不会容忍一个我这样的武夫手握大权跟你们共享朝堂。”

    “不会!”荀彧说的斩钉截铁,“我辈士人,怎么会如你想象的那般小肚鸡肠,何况治理国家哪里是门第之见那么简单!”

    “你这么想,可别人也会这么想吗?你认识的士人肯定比我要多,你仔细想想,虽然昨天才认识,但我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你说的话不会有错。”马越注视着荀彧说道:“你觉得我现在最该做的,也能让自己活下来的,该是什么?”

    “给陛下发……”丧字还未说出口,荀彧摇了摇头,发丧容易,明里暗里的刀剑他也能猜到,马越只怕会死。可不发丧也不行,到时候兵乱四起生灵涂炭,荀彧可不想这么说。愣了半晌,荀彧说道:“光禄勋要想保命,该回凉州。”

    马越笑了,荀彧是个正人君子,他说出了自己能保命的唯一方法。

    “保不得啊,明知道呆在这里难逃个死字儿,可保不得啊。吃了陛下这么多年的俸禄,不还,不行。”

    马越还想再跟荀彧聊聊,还想着再从荀彧口中套出一点什么,但门外的侍卫已经躬身进帐,行礼说道:“光禄勋,中常侍张让求见。”

    “让他进来吧。”

    马越摆了摆手,侍卫转身出去,荀彧扶正了头冠,仍旧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张让掀帘入帐,扫视了空旷的大帐便直对着马越问道:“陛下不在了?”

    到这份儿上了,张让这股自来熟的劲儿还是免不了,开场白便已经先声夺人,马越点头问道:“听说侯爷顶着弩矢也要见我,什么事,说吧。”

    张让来时肯定见到搬动陛下殡葬物件儿的士卒,瞒也没不住,再说马越也没打算瞒他,老宦官赌上性命来见自己,无论是生是死,马越都没打算让他回去。

    “行了,生死关头,君皓就别跟老奴说那些客套话了。”张让一摆手,直接在帐中踱着步说道:“这么说来,你跟蹇硕应当是领了陛下的遗诏,大皇子?不对,如果是大皇子你就不用这么剑拔弩张的了,是小皇子没错了吧。”

    马越眯着眼睛,看着张让在这儿神神叨叨的自我推算,轻轻地点了点头,一时间弄不懂老宦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让见马越点头,快步走到马越面前说道:“这么说,除非……”

    马越一板脸,“没有除非!让小皇子即位是陛下的遗愿,陛下要立小皇子,那小皇子就必须登基!”

    张让皱着眉头,脸上十分慈祥看马越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孩子,“没有你的协助他登不了皇位,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该背弃他,矫诏保大皇子即位。”

    “你现在是辅政大臣了,大权在握,只需……牢牢抓住。交好大将军府,与车骑府和解,跟扶风马氏认祖归宗,最好再娶个袁氏的女儿,我们有的是时间除掉董氏一门……如果大皇子登基后也碍事的话…我们只需要出遗诏匡正。”

    “我们?”马越从不觉得十常侍是自己人,更何况如今这个档口。

    “你不用非辅立小皇子,大皇子也一样,而且你也需要有人帮忙,看你这样子是去过卫尉府了,碰了一鼻子灰吧。”张让笑了,智珠在握地说道:“当年窦氏随便找个族人,便立了陛下做皇帝,你若想做外戚,宫里头还有个万年公主等着你呢!辅政三十年,到时候拥立你自己的儿子登基,岂不是快事?”

    拥立自己的儿子登基?马越的脸色变了,云淡风轻的荀彧在张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也变了。

    ——————————

    祝大家除夕快乐!

第十六章 送上死路

    张让和荀彧一并被软禁在军帐里,因为张让说,马越意图开战是没有意义的。

    他说的比荀彧说得更加实际。战争是宫廷斗争的延续,宫廷斗争则是利益的体现。

    马越只需要靠他说的那样,维护好各方面的利益,没有人会死掉,他还能依旧做他的辅政大臣。

    可马越不想那样,如果连自己承诺要保护的人都背弃了,那他即便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哪怕权倾天下,如果丢了自己,那是谁在权倾天下呢?

    他不需要政治,他只想要正直。

    张让的劝说没有让马越改变自己的信念,反而下定了决心,要为了自己承诺在洛阳点一把最大的战火。

    皇帝不在了,何家人不会和他讲道理,既然讲不了道理,就看谁的拳头大,谁能活到最后吧!

    一连十天过去,洛阳城内流言四起,达官显贵们入不得皇宫,别管什么卫尉卿董重还是城门校尉赵延,甚至连车骑将军何苗想进宫寻皇后都被强弩逼了回去。直给何苗气的在承阳门外跳着脚骂马越祖宗十八代。可他再如何骂,把守城门的朱灵就一句话,皇后不召见,就不得放人入宫,他也没脾气。

    如果说这种事情还有人单单当作一出闹剧来看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则是让整个洛阳城下至黔首上至百官人心惶惶。

    武猛校尉丁原来了,带着匈奴人与屠格胡组成的三千兵马直奔孟津,打着清君侧诛宦官的旗号在孟津渡口燃起一把大火,夜里火光冲天,就是站在洛阳城外都能看清浓烟从北方冒起。游荡在三河地区的匈奴首领于扶罗领着大队人马屯驻在河岸,军阵接天连地却不动分毫。

    接着,各路兵马传檄,东郡太守桥瑁兵屯成皋,王匡在泰山发强弩众正在赶来的路上,还有董卓更是督军五千浩浩荡荡地掠过三百里上林苑翻过冢领山奔往洛阳。

    看这架势,傻子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

    “光禄卿,承阳门外程立请求入宫。”

    “程立回来了,请进来。”马越笑着拍手,停下了笔,在他面前写着一份斥责丁原的手书,令有一份令董卓将兵驱赶丁原及于扶罗的手札,前一份署名尚书台,后一份则是他自己的字号。

    前些时日,委派程立携先帝遗诏前往扶风会见左将军皇甫嵩,务在陈以利害,望皇甫嵩将兵震慑京师,不过马越对这件事的成败尚不可知,眼下四方兵马齐聚司隶,程立带来皇甫嵩的意向是马越最为关注的。

    目前关羽与阎行共督宫内西园上军与长水营,蹇硕一门心思扑在刘宏的出殡仪式上,马越给杨丰请来一个城门令的职责,只等着可行的时机便夺取赵延的城门校尉之职。

    马越唯一的优势便在于洛阳城现在还没有太多人知道一场战争已经无法避免,而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战争的准备。

    “马光禄,专擅朝政的感觉怎么样?”荀彧笑着对马越说道:“一个人做整个朝廷的决定……您真的想清楚了吗?”

    马越看了一眼荀彧,没有搭话,倒是一旁的张让轻轻拽了拽荀彧的袖子,示意这个年轻士人不要多说。被软禁这几日,张让是看出来了,马越憋着劲就是要杀人,跟这个小小守宫令认识只在这一旬日子里,尽管荀彧对他这个十常侍之首没有好脸色,不过他还是不希望马越把军帐里任何一个人杀了。

    一共他们两个人,一旦杀了一个,另一个只怕也没有多少活头了。

    荀彧看了张让一眼,轻轻一笑,算是领了情义,但并未闭嘴,反而接着说道:“您还没做好准备呢,传信董卓如果他不听呢,与丁原合兵只怕要大闹一场,何况宫内的士卒也还没有完全掌握在您手里,慢一点吧,别这么急。”

    荀彧的话说得慢条斯理,句句实话,但马越听着并不是那么顺耳。

    马越看了看荀彧,笑道:“我还没急,是你急了吧。”

    马越说的没错,是荀彧急了。他眼看着马越矫好了一份皇后手诏。随着四方兵马齐聚司隶,宫外将军府却还不知道宫内的情形,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荀彧也不会想到马越有这么大的胆子将皇后大皇子都软禁在东宫,将军府更不会了解,他们征召外军为的是逼皇后就范放弃十常侍,这个时候马越矫诏一份召何进入宫……将军府十有**不会察觉出意外。

    如果大将军死了……荀彧想想就后怕。

    帐帘一挑,年过四旬的程立入帐拱手,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君皓,老夫不辱使命!”

    “喔?夫子一路辛苦了。”马越随之大喜,急忙起身问道:“皇甫将军怎么说?”

    “你可以在洛阳大展身手了!”程立说道:“老夫与皇甫将军商议,将兵四万屯兵京兆震慑京师,一旦京师有变只需手书一封,旦夕之间大军便可入京!”

    “好,好,好!”马越一脸喝出三个好字,拍手说道:“皇甫将军肯慷慨相助,洛京大事已定!”

    “不过。”程立面上一凛,对马越说道:“君皓,老夫还得再多说一句,你真想好了要这么做?”

    马越点头,“时至此刻,已经回不了头了。”

    “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程立注视着马越,“老夫再问你一次。”

    马越一愣,这已经不是程立第一次问他为什么了,不过马越没有丝毫敷衍,认真地说道:“锄奸妄,辅新皇,承先帝遗志,还海内清平。”

    “嗯……希望,以后你别忘记。”

    马越点头,却听荀彧在身后哈哈大笑,转过头便见荀彧似乎都快笑出眼泪一般,指着马越问道:“敢问马君皓,既是除奸妄,为何因私仇欲对将军府相害?难道大将军与我辈士人才是奸妄吗?难道这阉人宦党,就不是奸妄了吗?”

    “对,常侍们的确都是奸妄,该杀。”马越无视张让发白的脸颊说道:“然先帝遗诏写的清清楚楚,立小皇子为太子,登基为帝。所以大将军便不能不除……士人士人,荀文若我问你,士人是大汉的士人,还是士族的士人?若是大汉的士人为何不保新皇,反而在此时统统投到幕府之中……那些人终究看自己的利益重了些,跟张让没什么分别!”

    荀彧张了张口,没有说话,不是不能反驳,只是多说无益。

    他想到了宗族被锢无人出仕的年代,族中偏房甚至要亲自躬身下地,即便是如此都未曾有过不臣之举,多少士人都是在那样暗无天日的时期熬过来的,可他们仍旧对大汉忠贞无二。这根本不是马越这样的匹夫能去质疑的事情。

    但马越说的也没错,他们的的确确没人愿意投到马越门下,就是在大将军府做事,或是在袁氏公府,或是崔氏公府门下都无所谓,但偏偏是马越不行,就算马越有先帝遗诏,就是他占据大义,就算他占尽了一切,即便天下士人都知道隐藏在宫阙中的实情,也依旧不会有多少士人肯投奔到马越门下做事。

    就算他现在再如何高贵,九卿也好,辅政大臣也好,这都改变不了他一介武夫的出身。

    武夫当国,在士人看来是最大的隐患与恶行,甚至超过宦官乱政。

    宦官,损害国政,贪污财物。可武夫一辈子什么都不会,只会杀人。这些专门学习如何杀人的家伙来管理国家,才是真正的祸患。

    况且,当下时代武人大多出身低贱,一时间这种观念很难改变过来。

    荀彧怎么说,对于马越而言都已经无所谓,走到这一步他回不了头了,他已经为何进挑选出了死期,就在今日!

    “夫子,让蹇硕找一个皇后那边可信的宦官。”

    程立领命离开,自去寻蹇硕,马越则一遍一遍地看着自己拟的那份皇后手书,再三考量是否会出问题。

    张让向前拱了拱身子说道:“光禄勋,让犬子来吧,您有什么事,让他去做吧,可信,牢靠。”

    “算了吧。”马越笑着回应张让,这个老宦官脑袋里想的到底是什么马越到现在都摸不清楚,更何况,张奉曾在他重伤时起早贪黑为他熬药,十常侍可杀,但如果有可能他不想下手杀张奉,摇着头说道:“这事情,还是别让张奉去了……会死人的。”

    一听会死人,张让的脖子猛地往回缩了一下,心里兀自大喊着,看吧看吧,这个马儿终于还是要杀人啦!

    此时此刻,张让这个老宦官和身边同样被软禁的年轻士人难得的不谋而合了一次……武夫不可当国,不可当国,当国血流成河!

    不多时,帐帘再度被掀开,一身披麻戴孝的蹇硕皱着一双横眉进来,不管什么张让还是荀彧,一双桀骜的眼睛瞪着马越问道:“三郎,你要的人确实有,从前你认识的那个李坚,自大鸿胪回来后就被派到东宫那边做事,只不过……你要做什么?”

    “给!”

    马越抬手就将拟好的皇后手谕丢了过去,蹇硕刚好接住,目光便对上了马越一遍披挂上甲时的那双眼睛。

    打开一看,黄锦缎上着墨写着几行字,听到马越扣好甲胄的声音,蹇硕不解的望过去。

    “找个东宫的宦官送到大将军府上去,皇后召见大将军,要问询丁原烧孟津渡的事儿!”

    “蹇兄,等这件事情完了,你也能在朝廷大展身手了。”马越望着蹇硕,他明白这个一脸傲气的威武宦官的能力,“你不该仅仅是个黄门而已。”

    大将军,让我亲自送你上死路!

第十七章 何进入宫

    大将军府。

    “本初,东宫那边已经有好几日没传出消息了,现在怎么办?”

    何进坐在上首,幕府里的气氛很压抑,校尉们自从长水阎行提兵入宫之后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宫墙上向下瞄着的强弩昭示着事情很难像他们开始遐想的那样容易。

    袁绍坐在次座,脸上一副云淡风轻,轻描淡写地拨开侍女递来的橘子,挑出一瓣放在口中说道:“暂时没有消息也许是好现象,马越就算是领了光禄勋也无非是控制宫门罢了,大将军稍安勿躁,我觉得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来,算算时日,陛下应当也快了。”

    快了,谁都知道刘宏快要归天了,可幕府中无数达人能士却无人能算出刘宏已经陈尸嘉德殿十余日了。

    曹操的心头也些不安,以他对马越的了解,马三郎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曹操疑惑地说道:“本初,是不是宫内出事了,一连十日内宫没有咱们的人出来,无论是荀家人还是我家堂弟都没有出来,这太反常了。”

    荀家人指的是守宫令荀彧和他的族侄黄门侍郎荀攸,曹操的堂弟则是任黄门侍郎的曹纯。曹家老太爷在宫内做了几十年的事,三公九卿轮着坐,尽管如今已经辞官在家,却也在临走之际为长子曹孟德在宫中安排了足够多的助力。曹家老太爷那般精明的人物,又怎会看不出这是一场奉迎之机,这一步,曹家若是走对了,往后五十年昌盛便是跑不掉的。

    这个时候,无论是那些人老成精的人物,还是袁绍曹操这般的青年翘楚,谁都预料不到三十年后的大汉将会是一副如何的光景。

    袁绍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笑道:“孟德太多虑了,宫内能出什么事,如今陛下病重,马越就是想做点什么,还不是得听皇后的?别想太多孟德,孟津渡的火光全城的百姓都见到了,宫里至多明晚就会传出信儿来,不用担心。”

    曹操皱着眉头没有搭话,幕府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许多当初慕名而来的名士都因幕府强召边军入京而背离回到家乡,环顾着幕府里里外外,曹操无声地叹了口气。

    偌大一个幕府,如今只剩下他们这几个掌兵的校尉了。

    曹操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前些时日洛阳方士传出的流言,今年将会是两宫流血的灾年,在看如今,幕府里那些笔杆子名士在经历短暂的辅政之后便回到家乡,现在剩下的人除了袁绍和自己……都是火爆脾气老兵出身的将领,一个不好说,没准真动刀子杀了人。曹操在心里也不免为紧锁宫门的马越感到担心,他是看得透彻的,如今宫里宫外尽管都做出了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但还不会有谁先动手。

    所有人都明白,这里是洛阳皇都,如今一切还都在幕府掌握之中,可一旦开了动刀的头儿,哪怕是只有一个人被杀,后面要死多少人就说不准了。更何况……曹操觉得自己的这几个老友也不像从前一样了,袁绍总是自己拿了主意之后便借何进之口说出来,所有人表面上听的都是何进的号令,其实则是袁本初的一家之言。

    这有些……太危险了。

    时间在分秒之间流走,突然门口的仆人报信,说是门外来了个奉了东宫皇后谕旨的小宦官,一下子所有人的精神都提了起来。

    “快,请进来!”何进一拍坐榻,几分恭维地对袁绍笑道:“果然不出本初所料,东宫这便派人来了!”

    袁绍面上仍旧带着风轻云淡的笑,向袁术手中丢去剥了一半的橘子,袁术稳稳地接住,脸上也带着笑意。尽管这些日子将军府上被这个兄长抢去了风头,但袁术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大哥这么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也令他欣喜,整个一个幕府,除了他俩可全都被蒙在鼓里啊!

    他们要除的,可不光是宦官!

    兄弟俩带着只有自己人才懂的笑意交换眼神的瞬间,没有人注意到在后面站着的曹孟德眼中闪过狐疑之色。

    曹操不喜欢这些日子以来的感觉,表面上袁绍袁术对自己等人亲如兄弟,可实际上每当提及征召外军的事兄弟俩却都闪烁其词,以曹操的聪慧,时至今日才终于看出兄弟俩心中各怀鬼胎,他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到今天才发现,不是因为曹操看不出,而是他被迷惑在袁氏兄弟对他的情义中……就在今日,数月以来的经营就要看到成果的时候,曹操心里对于袁氏却突然警惕了起来,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曹操打定了主意,等今日事毕,他要回家请教曹嵩……这事情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袁术乖戾暴躁我行我素的性子如今却对一向看不起的庶出兄长如此尊敬,这里面没猫腻曹操是打死都不信的。

    就在曹操思考的这数息之间,皇后的侍者宦官已经握着黄缎口谕走入幕府,一见手谕,幕府中众位校尉武士纷纷下拜。

    “奉皇后口谕,即刻召大将军何进入东宫,有要事相询。”

    李坚严肃地念完手诏卷起,展颜一笑讨好道:“大将军,诸位将军快快起身吧,皇后召见您呢。”

    从前传信的都是个老宦官,如今换了新面孔,袁绍狐疑地看了何进一眼,却见何进还来一个安心的眼神对李坚笑道:“李黄门,今日怎么是你,从前东宫出来送诏的不都是陈老黄门吗?”

    “哎哟,您可别说啦,陈老黄门不在啦!”李坚露出一副大惊小怪的神色说道:“您难道不知道吗?那贼獠马越从黄门寺越狱而出,陛下却给了他掌管禁宫的生杀大权,如今那贼獠封锁宫门不许进出,强攻劲弩都摆上城头啦。陈老前些时候硬闯宫门,被下到黄门狱去啦。”

    何进听了嘿嘿笑笑,没有说话。袁绍问道:“既然马越锁了宫门,那李黄门是如今出来的?”

    “哼,宫里到底还是圣上说了算,那马越也就敢锁个宫门,奴有皇后手谕在,那些个大头兵谁敢拦奴。”说着,李坚怕被人怀疑,撇撇嘴又向着何进迈了两步,近些了才小声说道:“大将军,陛下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皇后说了,等陛下不在了,要马越好看!”

    何进眯起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抬手说道:“事不宜迟,既然妹妹召见我,那李黄门便带路吧。”

    他是满心欢喜的,这个时候宫里召见,不是别的事,肯定是让本初说中了,丁原那一把火烧的小妹坐不住了,保不了宦官啦!看着面前带路的李坚,何进晃悠悠地想到,这个小宦官还不错,等诛杀宦官的时候可要看着点儿,给他留条性命!妹妹身边也得有个人驱使才好。

    何进前脚离开,袁绍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事情,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

    袁绍话音刚落,吴匡便已经披上铠甲抱着头盔说道:“本初,大将军自己入宫我觉得不放心,我带几个侍卫跟上。”

    袁绍点头,吴匡领人大步追随何进而去,袁术也跳着说道:“管什么事对不对,我先回家召集人手,城东街头巷尾住了不少虎贲郎,还有家里的家兵全算上当有个几百人,等大将军出来直接攻入皇宫杀宦官去,他妈的,我就不信马越的长水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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