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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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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县令,老来做个富家翁,勤勤恳恳,平平安安。如今他承受的这些东西并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第三天,蹇校尉便定下西园军校尉一旬一会晤的规矩,开始想要让曹孟德去征讨汝南,蹇校尉恨曹操恨得牙痒痒您也知道。”裴若喝了口酒,无奈地说道:“姑父,我就是个小卒子。曹操那天吓得脸都白了,他也知道他要是领命出征多半就回不来了。他们那七个校尉都是跟大将军一条心的,鲍鸿气不过,便说如果蹇校尉去打巴郡,他就去平汝南。蹇校尉允了,让军司马赵瑾带着我们去打板楯蛮,侄子也就是在南方立了点功勋,有军侯没死在板楯蛮手上却被瘴气毒死,侄子也是强撑着在马车上睡了七天,一回来,便被蹇黄门升了军侯。”
“那段时间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我跟在蹇黄门身边一段,他身边的几个小宦官以前总在一起偷着喝酒。赵司马带我们走了之后,洛阳更乱了,上军校尉部与其他七校尉不容水火,蹇黄门跟大将军也亮明刀枪得对上了,袁绍替大将军去平徐州兵患还没回来,蹇黄门又要抽调大将军前往凉州督战,校尉们堵在幕府门口不让蹇校尉向大将军发令,上军校尉身边只有几个小宦官,只能回宫请旨。”
“蹇校尉请旨快马加鞭直奔幕府,大将军抗旨,几个校尉赶了回来,两边拔了刀子,只能退回去从长计议。蹇黄门要翦除大将军党羽,今日便将鲍鸿下狱,让我带毒酒来……”
“抗旨?只怕蹇硕拿的是矫诏吧。”马越笑了,如果真是陛下降旨,直接莫须有的罪名斩了何进就好了,趁着皇帝还……想到这,马越急忙抓住裴若的手喝问道:“陛下呢,陛下就由着宫里这么闹?陛下是不是起不来了?”
造成如今混乱局面的只有这么一种可能,刘宏病倒了!
裴若被马越猛地一激动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地不敢说话。马越厉声喝道:“你快告诉我,陛下如今的情况怎么样了!”
“陛下,前些日子陛下做噩梦看见先帝了,慌里慌张跑出去摔了一跤,若不是羽林左监许永及时为他捶敲足底,只怕现在就已经……蹇黄门在让我毒杀鲍鸿的时候,就已经前往南宫了。”裴若害怕地说道,“宫内封锁了消息,不让一点风声穿出来,姑父,被人知道侄儿可是要被杀头的!”
马越已经顾不上他了,听这意思,只怕离泰山崩的那一天不远了,他必须要有个决断。
是在黄门寺狱里等着一切尘埃落定,日后的生死任人摆布。还是,顶着谋逆的罪名,为自己那半个徒弟,搏一局!
“裴若,替我穿封口信上梁府!”马越抓着裴若的肩膀说道:“告诉先生,无论用什么方法,今夜全家出城,护卫不够……让新丰的鲍出再为我跑上一路,切记,此时十万火急,不用给先生任何解释,上凉州先见马玩,让他提兵来洛阳助我一臂之力……拱卫新皇,登基。”
手指轻磕脑袋,面对裴若大惊失色的脸,马越沉默良久,猛地一拍几案说道:“让阎行带齐麾下驻军承阳门,若我死了,便跟随超儿回家,终生不出凉州,一切听从我兄长的吩咐。”
“若老子还活着……你便看着吧,外戚清流宦官,谁都别想只手遮天!”
为君主战生前,为君主谋死后。
第七章 垂天之云
‘陛下,老臣终究还是无法陪您走到最后,无法全了鸿都门前邂逅的情分,欠陛下的,便让老夫的弟子去还吧。’
二更鼓。
洛阳梁府,女眷都坐到了车里,男人们则站在外面,气氛如赴死般得肃穆。
梁府的人,大多都已经知道出事了。
“阿若、云长,你们跟着三郎出生入死,一次?”
杨丰看了关羽一眼,握着汉剑笑了,爽朗道:“老大人,您教的某主辱臣死,主公将中兴剑都给某做佩剑,怎能不跟着主公中兴这一次?”
“孙毅,前往京兆新丰寻一名叫鲍出的人,三郎让他安排沿途护卫。”
“诺!”
孙毅没有多余的废话,背上刀牵起马便走出府门。
“留下便是九死一生,可有谁要留下?”
梁鹄看着面前体态各异的男人们,那个头顶插着翎毛的吴地汉子站了出来,“先生,某来这儿便是为了相助三郎,无论什么事,某随他去!”
程立一手将迈步而出的程武推了回去,摆手笑道:“小武还年轻,便教他跟先生一同回凉州吧,在下年岁大了,怕是禁不起西北的朔风,便留在这,帮衬三郎吧。”
接着,马超、彭式、安木等人纷纷走出,关羽眉毛一皱,向马超说道:“超儿,你护送先生回凉。”
“不可能!”马超一愣,皱起眉头对关羽说道:“某跟叔父共生死!”
梁鹄看着马超笑道:“超儿别倔,你回去要给家里传三郎的口信,让马玩率军入京,到时你再过来助你叔父,如何?”
长大的马超有了跟关羽瞪眼的勇气,但对于叔父尊敬的梁鹄,他可不敢造次,只得点头应诺。
梁鹄嘱咐道:“凉州军入京不宜过多,否则边军式微恐韩遂趁虚而入,至多一千兵甲,你可知晓?”
见马超再度点头,梁鹄这才如释重负地回首,手抚过冰凉的石台,他曾在这副石台上执笔数年,浸上的些许墨迹,抹都抹不净。
往日平静的梁府,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显得尤为纷乱,家仆婢女随着上军校尉部的军侯裴若在老先生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便纷纷被遣散,此时正收拾着行装。梳着发辫的异族汉子将平日里金贵无比的梁孟皇墨宝放置于箱中,粗手粗脚地却不见平时惜字如命的梁鹄稍加一句斥责。
“阿父,真要走?”
梁鹄的心,从马越入狱的那天起,便乱了。
宦海沉浮半生,书法家换来的可不仅仅是这半尺斑须,还有那与刘宏一脉相承的制衡之术。
他总是在想,三郎等了这么久,他要做的一定是件大事情,可这事情到底有多大呢?他从未想过。
直至今日裴若将话传来,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弟子要做的竟是泼天大的事情。
听到口信,他的心便静了下来。
梁孟皇被骂作奸妄小人,可他教出了个做过将军,做过太守的徒弟,真才实学!
他已足够满足。
他一直是知道出身草莽的弟子是有野心的,却从未想过,他有如此大的野心。他以为弟子想要的是将军位,是封侯万里,是裂土开疆,是建立功勋。
却从未想过,他的弟子,想亲自教出个皇帝!
“离家数年,未曾得知,风雨飘摇的凉州竟是最好的避难之地。”梁鹄苦笑着摇头,“却不想,最后还是要应了望气者的谶言,两宫流血,兵灾之年。”
梁远还是不大明白,他在太学中还需再修一年才算期满,如今竟要回去凉州去,心头自是有百般不愿,他问道:“阿父,是与君皓兄有关吗?”
梁鹄轻轻点头,笑容中含着些许苦涩。
“君皓兄要做什么?阿父您可以留在这里为兄长出些主意啊,为什么要逃走,这个时候我们如果都不帮兄长,还有人帮他吗?”
“以后你就明白啦。”梁鹄摸了摸儿子的头,尽管时代的风气男人抱孙不抱儿,可毁誉参半的老先生才不在乎这么多。“三郎的翅膀硬了,今后恐怕老夫再都帮不了他了。”
转眼,这么久过去了,当初拜在他门下说要两条腿走路的边郡恶少年如今成了威震天下的大人物,成就早已超过他这个做先生的,真正的两条腿走路,战时将军平天下,平时太守保一方。
东郡的奏报传至洛阳,朝野震动,满朝喝骂,戳着梁鹄的脊梁骨骂他的误人子弟,上梁不正下梁歪,竟教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梁鹄没有一句争辩,只是跪在殿中,一言不发。他记得,那一天在殿上承受的委屈比入鸿都门学以来十余年所有的斥责加到一起还要委屈,他的弟子做了对的事情,他却硬要说那是错的,去认错,没有关系……老夫的脸早就丢的不能再丢了。那一天,他这样安慰自己。
“十年路遥,今后的路,三郎就要自己去走了……”
说着,梁鹄竟觉得鼻尖一酸,他护了马儿十年,从凉到洛。做弟子从未回馈给他这先生什么,除了尊敬。可先生却真真正正地护了弟子十年。
回首往昔,一切历历在目。
梁鹄,何许人也?出于微蔑,斗筲小人!
鹄为何物?
那一年,南来北往掉了毛的灰天鹅,西北的寒风中捡到了凶蛮剽悍的小兽,幼兽说他要也要长出两支翅膀,他要飞起来。老鹄带回到自己的家,小兽没有父亲,还长得不像洛阳的同类。老天鹅想,既然养了,抱了,那便是他的父亲了,即便一个人畜无害的父亲要带着凶狠桀骜的孩子。人们看不起想要长出小翅膀的野兽,就如同他们看不起他的‘父亲’一般。
那时候人们告诉老天鹅,说他的孩子只是啸傲山林的猛兽,别傻了,他长不出翅膀,便是带到天上,也只能是个摔死的贱命。
他们攻击他,有人用言语伤害他,有人用贵胄佩戴的利剑刺向他。老鹅只能用并不坚实的臂膀护着怀中幼兽,细心梳理孩子的翎羽,他知道,他的孩子终有一天是要飞起来的,他的孩子有翅膀,他是有翅膀的啊!
人们都说,地行兽如何能长出翅膀?
他始终坚信,他的孩子是雄鹰,是肋生双翼的猛虎!将来会飞得比天鹅还高!
他不许任何人说他的孩子飞不得,就是破龙城的将军后代也说不得!
他坚信。
为了这份坚信,他顶住了刺骨的寒风,顶住了如刀似剑的喝骂,就是遍体鳞伤,他也要小兽在怀中安睡,在梦中长出肉翅!
为了这份坚信,他为孩子找了一棵又一棵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他放弃了追逐多年的名利,放弃了安定的生活。
终于,小兽长出翅膀了。
可老天鹅,飞不起来了。
这些年,小兽身前的铜墙铁壁早被击打得遍体鳞伤。
他还是成了弟子的累赘,再也帮不了他的弟子了。他还曾以为,他还能在地上跑,也能看到长出翅膀的小兽蜕变为搏击长空的雄鹰,只要他抬起头,雄鹰便不会飞得太高,太远。
他错了,他的弟子从来不是雄鹰,更不是肋生双翅的猛虎。
这天下,都当他梁鹄除了一手俊秀的笔法之外一无是处,可梁孟皇从不是仅此而已,绝不是仅此而已!
车驾都整顿完毕,在府门后陈列整齐,梁鹄再度提笔磨墨,在石台上写下寥寥数字,贵不可言的狼毫笔被随手弃置,转过身,老大人扶着车辕看着仍旧在府中站着的男人们,他知道,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们了。
最令他难过的,是他再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时至此刻,方才惊觉,这天下曾因他的弟子而给予他老迈的身躯无尽的摧残,而那些为保护孩子而承受的,却最令他幸福。
他这一生都从未做过什么大事,最有成就的事便是收下一个朝中两千石的弟子。除了一手妙笔生花再乏善可陈。可这,就已经足够了。
“阿若,老夫这便走了。”梁鹄看着穿戴兵甲的杨丰关羽等人,“你们保重。”
梁鹄不再回头,没有丝毫不舍。
梁府的浩荡车队出门直奔开阳门,城门校尉是跟马越打过交道的赵延,梁鹄与赵忠还有几分情义在,车队畅通无阻地出了洛阳城,直奔新丰而去。
梁府的石台上,写着这样一行字。“鲲鹏怒起,其翼,若垂天之云。”
关羽已经有三年未曾着铠甲了,想当初身上还不过仅仅一副扎甲而已,当崭新的铁甲放在面前,摸着铁胄传来指尖的冰冷,关羽却觉得血液被点燃了一般打了个激灵。披上铁甲,将铁胄戴好,关羽转身走入马越房中,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提着一个直重数十斤的长条木箱夹在腋下,翻身上马。
木箱中,装着刘宏赐给马越的两裆甲胄及环刀。
牵出马厩中最后的几匹骏马,关羽双腿一夹马臀,数匹奔马,十余个体态剽悍披甲系兵的汉子急速奔行在洛阳城中大道上,肆无忌惮。
“长水儿郎;驻兵承阳门!”
北军长水营驻地中,聚兵鼓猛然炸响,就在四营还以为炸营的时候,长水校尉倒提铁枪猛然从营中奔出,直奔洛阳城。
骏马嘶鸣,洛阳城头三更鼓响。
在阎行身后,两千有余的长水老卒跨着骏马四列奔出,轰然的马蹄声在大地上炸响。
长水旗帜猎猎作响,阎行的铁枪上卷着重重黑巾,那曾是偏将军马越的大纛。
第八章 征召外军
大将军府,一片噪杂。西园军六校尉、虎贲中郎及天下各色贤人能士汇聚于此,此时却是吵得不可开交。
即便如今是三更半夜,灯火。
“将军,我等请您谋诛宦官!康成公为何不入洛阳?还不是胸中一口怨气未吐,等着大将军诛杀宦官?”袁绍恭敬地站在何进面前,拱手说道:“大将军,此时正是谋诛宦官的时候,您为何还不能下决定呢?”
在袁绍身后,有老而弥坚的何顒,有披甲执锐的吴匡,有英姿勃发的年轻士子,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上首的大将军,几乎要将何进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些日子,这些个士人们总是在他耳边念叨着诛杀十常侍,诛杀十常侍,可谁问过他想不想杀十常侍?
“何进既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又何尝想以刀柄付诸于昔日恩主身上?”何进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说道:“何况,宫内之事未定,如何敢妄动刀兵?”
名士逢纪拱手说道:“大将军……是怕车骑将军?”
京兆尹何苗在弹劾侍中马越之后,被刘宏表为车骑将军,也就是从车骑开府之后,正式与何进分道扬镳,车骑府处处于将军府对着干。而在何苗当上车骑将军的那一天,董重也被任命为骠骑将军。
三府互不同心,争权夺利,偌大一个朝堂没几个人明白当今天子为何要这般安排。
索性,都觉得这陛下是昏庸惯了。
许多人都听出来了,何进说宫内之事未定,只怕有两个含义,一是刘宏虽病重,但太子未立。二是何皇后了,外面七军五署再加上西园军的六个校尉,掌握着除了上军校尉部之外的所有兵马,蹇硕一个人能撑起什么风浪?刘辩登基已经是既定事实,到时肯定是何皇后当政,大将军辅政,可何皇后是宦官推着登上国母之位的……再如何也就是个女人,恐怕下不了狠心。
何进点头,说道:“我这边拗着妹妹的意思,可朱苗那小子现在是处处讨好宫内,到时候……还有我的事儿吗?”
大将军的脸上有些奚落,这些名士啊,士人啊,都投到大将军府,一时间府内声望海内无两,可压力却是越来越大啊。他现在有些体会到当初万金堂睡着的那位妹夫的苦衷了。天下豪杰,是一个人一个想法,这么些人都要光宗耀祖,甚至许多人都与宦官有着世仇,他们当然恨不得族灭宦官。可这些人又有多少是真正为自己这个大将军考虑的呢?
妹妹何皇后是喜欢宦官的,就算自己斩断旧情,可若拗着妹妹的意思尽诛十常侍,哪怕将来外甥登九五,朱苗那小人若是进些谗言,免了大将军位,他何进还剩下什么?
反倒是他们这些人,在自己府中出大力,有了名声,将来不用想的飞黄腾达啊。
难道他们当我何进不知道,小刘辩即位,还是小刘协即位,我都是舅舅吗?一身荣华富贵是肯定保得住,这些人却硬要逼我。
“大将军,在下倒有一计。”袁绍跪坐着说道:“可教您不必与皇后反目,到时候皇后自然而然就会除掉宦官。”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袁绍脸上,何进身子也向前倾斜说道:“本初有何妙计?”
袁绍起身说道:“大将军密信一封,秘密调遣天下兵马打出旗号,清君侧除宦官,大军一到,这事便由不得皇后啦!”
只是一句,却教堂中诸人为之一顿,在场不乏智谋之士,却无人想到,或者说是无人敢想这样的计谋。
曹操第一个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本初,要杀十常侍不过几个侍从便能做得到,此举却是引火烧身,万万不可!”
“为什么不行?”袁绍根本不去看曹操愤怒的眼睛,只是对着何进说道:“大将军威加海内,只要将他们招至城外,我们加以节制不让他们入城,皇后那边一定乱了阵脚,不杀便是不行了。在下明白这不是个好计策,但却是唯一能保全您与皇后脸面的方法了。”
逢纪这时候反应过来,也是拍手大力叫好说道:“不错,本初此计甚妙,到时皇后便不得不杀宦官了,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先看陛下……”
他的表情有些阴冷,口中话的含义不言而喻,要先看刘宏死没死,到时候抢入宫中立刘辩为帝,则大局已定。
“逢纪闭嘴!”曹操被逢纪与袁绍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这事说成既定事实极其愤怒,指着袁绍说道:“那些边军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万一节制不得,当如何?”
何进亦没有听曹操的话,只是看着袁绍拿不定主意,问道:“本初啊,这事,你觉得这么办成吗?”
何进不在乎什么边军作乱,掌控天下兵马大权的大将军,还能怕了几个边疆的老兵痞不成?他担心的只是如何保全自己的脸面!
“一准能行!”袁绍兴奋得以拳击掌指着北面说道:“如今并州刺史丁原的兵马近在咫尺,大将军一封密信,并州军顷刻可至,到时皇后必然就范!”
“不行不行!”就算是没人理会曹操,他也急忙摆手,尽管这一屋子人并没有多看得起他,“并州兵卒多半是匈奴屠格,就连丁原都未必制得住他们,何况咱们!”
曹操心里还有另一个原因,前些时候曹老太爷做太尉时有一军情,南匈奴羌渠单于死于政变,其子于扶罗为汉庭征讨张纯叛乱却不敢回匈奴驻地,如今也滞留在三河地区,两路兵马一旦合流,只怕更乱!
“切,孟德也太小心了些。”逢纪不屑地说道:“既然如此再招河东的董卓,他麾下皆是羌胡,与匈奴、屠格有死仇,两路兵马绝不会合军。”
“那河东的董卓拥兵自重你,包藏祸心谁不知道?逢元图你不安好心!”
“孟德哟孟德哟,不是逢元图说你,确实太小心了些。”袁绍看出来了,何进对自己的计策已经动心,最大的阻力是这个自小跟在屁股后头的曹操,“董卓就是过来也要督着大队人马,混了大半辈子,为朝廷打仗连儿子都死了,断子绝孙的老革能干嘛,即便是造反他给谁造去?你我情同手足,难道还不知我吗?这一次绝对不会出错!”
眼见着打感情牌安抚住曹操,袁绍立即拱手道:“若大将军再不安心,尽可多招些人,骑都尉鲍信,那是跟咱们一条心的,让他再从泰山领些兵马,还有王匡的手上的强弩一起过来,再令东郡太守桥瑁驻城皋,这么一来总能保得万无一失了吧。”
“而且大将军必须将天下强兵招至洛阳。”袁绍一边拉着曹操的胳膊,一遍对何进说道:“重用宦官是陛下的意思,如今泰山未崩,但谁都说不准是什么时候,若陛下一去,您便诛杀宦官不征外军这些人反了怎么办?若您不将他们拉拢得跟将军府一条心,到时候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怕就不是诛宦官了。”
逢纪也煽风点火道:“大将军别再迟疑了,那些个边将过来至多两三千兵马,单单西园六校何止两万?几位校尉一个冲锋便全趟平,边军再精锐,难道还打得过全副武装的北军吗?”
一提到北军,本已欲点头的何进突然抬头,轻叩几案问道:“北军目前是什么状态?”
“回大将军”担任中侯的刘表拱手说道:“步兵、射声、屯骑、越骑皆是我辈中人,只不过四营经连年大战军备难以不足,每营七百皆以满员。”
何进点头,只要最精锐的北军掌握在自己手里,便不怕那些个边军,每年消耗最大的财政开支养活的全副披甲之士,难道还会害怕连皮甲都配不齐的边军吗?想着,何进点头问道:“最后那个……是长水营吧,是谁掌兵,怎么不拉拢过来?”
“长水校尉阎行……”刘表面色犯难,咬着牙说道:“他是马越的人,只尊马越诏令。长水营因当初马越领兵讨东郡时三次超员,后陛下默许其长水营三千六百人并未裁减,故此……难以拉拢。”
“什么!”何进看上去惊讶非常,脸上还带着些恼怒,“北军四营加起来还不到三千人,他一个长水营就有三千六百人?”
“大将军息怒,息怒。”袁术往刘表身前一站,挡住何进要继续责骂的刘表,拱手说道:“区区长水营大将军不必顾虑,既然长水营只尊马越那再好不过了,马越不是还在黄门寺关着呢么,陛下如今病重,还有谁能想起来他?”
说着,袁术不屑地撇嘴道:“半年没听见他,还真是快把这人忘了。”
何进听了之后长出了口气,袁术说的也对,长水营指挥不动就指挥不动吧,如今京师外南北二军加一起就有近万兵马,再加上西园校尉的部队,边军就是来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既然如此,那这几日景升便去让阎行裁军吧,恢复长水营七百人的建制。”何进随意地挥手,又对袁绍说道:“本初,既然这样,那便照你说的做吧,手书一封传于丁原等人,命他们奔至洛阳……清君侧!”
何进此言一出,便有名士转步离开将军府,就连校尉中也有人感到不满,但碍于情面总是说不出什么了。
大局已定了。
然而就在此时,府外突然奔来一骑,在将军府外翻身下马急忙跑入其间,跪拜于中庭大声喝道:“大将军,北军急报!”
半夜三更,人都要散了,突然被外面这一嗓子吓得都是一身鸡皮疙瘩,何进急忙迈步出门问道:“何事?”
那军卒拱手说道:“大将军,三更时分北军炸营,长水营全军开赴洛阳,属下急忙来报,恐怕现在已经……”
还没说完,幕府中众人便已经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雄健的骏马在城中奔驰,闪亮的刀锋映着火光,成群结队的兵卒顶盔掼甲背负着各式兵器在府门前掠过。
众人跑到府外,只看到这一营兵马渐行渐远隐入黑暗。
几个校尉火急火燎地翻身上马出城聚兵,袁术更是急急忙忙地叫人叫袁府的故吏,京畿辅都尉纪灵火速前往承阳门。
这时,气喘吁吁的城门卒姗姗来迟,“大将军,北军长水营……”
“不必说了,守门的都是废物吗!”何进猛一摆手,看向十分倚重的袁绍:“本初,他们这是……要攻入皇宫?”
“攻皇宫,他们这些人还不够看。”袁绍望着宫门的方向,眉头深皱。“怕就怕……马君皓出狱了!”
第九章 以一冲百
夜,重重夜幕下的神秘宫禁更是给人心头蒙上一层恐惧,黄门寺、东西南北、东观、一个个古建筑四下无人。守卫宫禁的期门军被虎贲中郎将袁术调出近半,那些西园武士则死守着长官的命令,牢牢把守着各处宫门。
只有金阶玉柱的大殿外昏暗的灯光与跪拜的掌灯宦官,给偌大的宫禁带来一丝人气。
黄门北寺狱,常备狱卒七十七,传信宦官冗从二十二,凑足九九之数。
裴若走后,马越在狱中沉思了许久。
他的两手空空,他的心乱如麻。
他在等,等梁鹄跑的够远,跑到新丰跑到长安跑出司隶,只要梁鹄带着家人们走了,他才能真正没有后顾之忧地去搏一把。
在洛阳这种繁华圣地,见识了那么多年的藏污纳垢,他蛰伏七年,七年的时间他成长了太多,但学的最多的,还是隐去刀刃的锋芒,懂得伺机才能发出致命一击。胜败,往往就在那松懈的一个瞬间便定下局势。
尽管他根本不知道走出牢房之后等待自己的是禁宫中重重甲士的围攻还是冷清的黑夜,但他已决意奔杀出去,无论等待他的,是审判还是新生。
看着子夜的月亮在囚笼的窗户中显得那么皎洁,马越站了起来。
走出去,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千钧力的双臂扯断了木柱,马越迈着步子向外走。
将他锁在暗无天日黄门寺中的,从来不是这微不足道的牢狱。他想出去,随时都可以,不必废多大力气,就像那么多次从梁府中走出门一样。
牢中木柱折断的巨响惊动了睡梦中的狱卒,受命于宦官的小卒子猛地瞪大了眼睛,急忙拍醒值夜的宦官,一边儿穿袍子一遍说道:“黄门,黄门,牢里发出巨响,小的去看看?”
年轻的宦者不耐烦地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手空挥着责难这个吵醒清梦的无名小卒。
“黄门,犯人逃跑了可是大祸患啊!您快醒醒吧,别睡了!”
“一直吵一直吵,烦不烦!”小宦官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满面怒气翘着兰花指儿骂道:“不知道牢里就关了个马三爷吗?三爷是沙场猛将,做梦都能踢坏牢木,你瞎掺和啥,三更半夜的能让人把牢门修复了还是怎么地?”
一番牢骚,宦官再度躺在简易的榻上,本来被分配到黄门寺已经够晦气的了,身边又有个傻随从!令人窝火。
小卒努努嘴,小声地嘟囔一句:“别说马三爷,就是马九爷,跑了咱们不还是要受罚么……”
“你安心睡你觉行不行?”宦官翻了个身,丢给小卒一个后背,“要跑早跑了,还用等关上半年?”
“轰!”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木栅折断的声音,这可了不得了,吓得年轻宦官猛地从榻上跌了下来,指着外面喝到:“快!快去看,快去看看!”
瘦弱的狱卒慌慌张张地一把抽出环刀握在手里这才有了点儿底气,一咬牙闷头跑了出去。
黑咕隆咚的狱道,只有墙上悬挂的火把能带给人心里些许安全感,狱卒战战兢兢地一步一步走向黑暗的身处。
“马将军……马将军你在吗?”
没有回应。
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眼看着该转弯了,火把下面一片漆黑,狱卒紧紧贴着墙壁,猫着腰喊道:“马将军?马三爷?”
硬压着的嗓子,那喊声怎么听怎么别扭!
由不得他不害怕,放眼天下的狱卒,他敢说他是待遇最好的,腰杆儿最硬的,自然也是最见过世面的。可说到底,不也就还是个狱卒么。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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