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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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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觉得他要完蛋,可他偏偏没有,还被张让那老滑头奉座上宾,嘿。”

    “你当张老鬼糊涂了?”樊陵白了许相一眼笑道:“不整他是没到时候,你觉得这次常侍们还能放过他?”

    “说不准,说不准。”

    许相摆着脑袋眉目含笑的模样樊陵一看就来气,“说不准说不准,翻来覆去就这三个字,总是来这一套你有意思吗?”

    说得不错,许相从踏入洛阳官场开始,遵循的唯一准则就是说不准,什么事都不表露出自己的想法,谁问都是说不准,就连陛下问他什么事情他都说不准。本是世家大族出身的他就因为这性格落得里外不是人,清流大多看不上他,只好跟宦官常侍们互为表里。就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人,现在都成了三公之一的‘司徒’,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你想知道?”许相笑道:“就是想把他排挤出去,只怕也晚了!这是个死局,保郭胜牵连全身,不保郭胜则断一臂膀,当年权倾天下的十二常侍,吃里扒外的封胥、徐奉死了,郭胜在侄子郭勋死了之后也快了,如今还剩下谁呢?”

    樊陵一惊,这才意识到,其实宦官真正剩下的也就张让跟赵忠两个手握重权的了,像剩下的什么掖庭令、钩盾令,根本不成气候。

    “樊少府在忧心什么呢,要是宫内,便去寻蹇硕吧,他那人相处着是难受了些,却好过常侍倒台万人唾骂。若是担心宫外,马京兆在长安等着你呢。”

    樊陵不屑地哼出一声,“叫老夫去拜访他们?不可能,万万不可能。”

    “那你就去尚书府找老朋友梁孟皇讨碗温汤喝吧,咱们啊,总是要做两手准备不是吗?”许相笑了,真小人有真小人的活法,什么三公九卿的地位不重要,反正一身唾骂也用不着忧谗畏讥,只要能抱住这一身昌隆就是了。“这世道,还真是,鬼怕恶人啊,哈哈。”

    笑罢了,许相扬长而去,留下樊陵在原地想了片刻,许相这个老东西说得不错,鬼也怕恶人,马越和蹇硕这俩称得上狼狈为奸的家伙就是恶人,大恶人!

    宫阙的钟声响了三遭,满朝士大夫在大殿中集结,整齐的匍匐于殿下,刘宏再一次地姗姗来迟,笑眯眯的问道:“京兆尹来了没有啊?”

    负责点卯的宦官是蹇硕的人,恭敬地拱手道:“禀陛下,快到九月了,马京兆需在京兆尹鼓励百姓务课农桑,因此未到。”

    “没到就没到吧。”刘宏也不在意,随手一指龙案上的书简,“马京兆来不来不重要,这东西来了就好,蹇硕,念。”

    “诺!”侍立一旁的蹇硕无视张让赵忠等宦官的目光,弓着身子自龙案上取过书简便是一阵洪亮的朗读,十六册足足念了一刻钟的时间,洪亮的声音到最后已经有些暗哑。群臣鸦雀无声地匍匐在地,蹇硕的声音在殿上回荡着,念出的罪状令人惊讶,背后的意味,更是引人遐想。

    蹇硕是什么人,小黄门、西园统领。西园是什么地方,是当朝天子刘宏的后花园,那蹇硕是什么人,可以这么说,蹇硕就是刘宏意志的执行者。

    那么陛下,让蹇硕来念这些罪证,而不是张让,这背后又是个什么目的呢?

    “陛下,奴念完了。”

    刘宏点头摆手,撑着几案对下面问道:“怎么样,都什么想法?说来给朕听听,让父怎么不说话了?”

    “阿母也没什么要说的?”刘宏摆了摆头,看到了郭胜,笑眯眯的问道:“郭常侍,有什么想说的?”

    郭胜这个时候倒也光棍儿,大汗淋漓地一脑袋就磕在殿中雕着四神的地板上,以头抢地高呼道:“陛下,老奴有罪,老奴有罪,老奴……一时的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不见得吧。”刘宏仍旧是笑着,脸上却有不少寒意,问道:“朕昨夜仔细看了一遍,从先帝时,您可就开始了,您那个假子也是有出息啊,举孝廉在长安令上一坐就是十年,将京兆尹以为是自己家了吗?对,朕忘了,他就是京兆人,难不成郭常侍的威能都已经大到不顾朝廷三互法去任命亲属了吗?”

    郭胜不住地磕头,刘宏却根本不在意,扫视着朝堂公卿,笑道:“没人给郭常侍求情吗?”

    张让低下了头,连身旁的赵忠不住地扯他袖子都没有反应。他本打算今日朝议为郭胜求情,毕竟手足一场,然而看今日这副情形,谁求饶就是个共罪的份儿,打定主意闭起了嘴巴不说话。他昨天预料的不错,肯定有人收到消息就去了园子里!

    这个人能是谁呢?梁鹄?裴茂?曹嵩?蹇硕?崔烈?袁隗?

    张让的眼睛小心地盯着地面,脑袋里却一直不停地旋转,无数的名字与面孔飞过。一方面他思考着马越的人际关系,一面又在心里暗自夸耀马越,自己的眼光是不错的,马越的能力这几年成长在他眼睛里看着,亲身经历着这个凉州来的小王八蛋跟自己不停地对抗,不停的成长。这里一方面有自己纵容的原因,另一方面马越自己的天赋又何尝不令人呢惊讶呢?

    张让自己都没料到,宫廷为宦者数十年,头一次看走了眼,这个马越……恐怕真的不是他能控制的住的!

    远在京兆,对上郭胜的假子,那杨党也是为官十年的老人了,就这么被马越连根拔起,甚至连傍着的参天大树都给挖倒了。京兆尹的消息愣是一丁点没传出来就被人连七八年前的老事情都挖的一干二净,不得不说,小马儿这一招玩儿得漂亮。外可搜集罪证,内能找人联手……他妈的,这个小王八蛋要是老夫的儿子该多好!

    蹇硕,马越。绝对不能再让他们二人这么和睦相处下去了,这两个人做一条船谁能挡住?蹇硕还好说,反正也是没根儿的,说到底跟他们是一条船,可马越呢?

    长久以来张让因为马越的起家是自己举荐的,便将他当作半个自己人,可说到底他连个宦者都不是,从前还好说,只是个连将军都算不上的小兵痞,一介莽夫。可现在看来,这个马越真的是一介莽夫吗?

    一个被陛下选中出为将军,入做侍中,将为兵锋,官位太守的年轻人,能是个莽夫吗?所有人,只怕都看走眼了!

    一个装作温顺动起手来却毫不留情的马儿,可是要比下巴抬到天上的蹇硕难伺候多了!

    看来下了朝,要去曹嵩家里坐坐了。

    刘宏从龙案上站了起来,看着下面匍匐的百官,眼中对跪拜磕头不止的郭胜十分厌恶,手脚不干净就算了,被人查出来就别指望自己保着了。喝到:“传朕口谕,中常侍郭胜下黄门北寺狱,命京兆尹收押杨党及其宗族,押送至洛阳,夷三族。朝中诸卿请沙汰刺史、二千石,更选清能吏,还天下清明,要都像杨党这样那朕的天下还能要吗?”

    刘宏此言一出,百官稽首,蹇硕抱拳道:“诺!”

    自有门下武士将郭胜拖走,哀嚎声离了很远仍旧能听见,刘宏不以为意地拍了拍手,问道:“诸卿,可还有他事要奏?”

    “陛下,议郎孙坚有奏。”一身朝服的孙坚从百官中起身,一身掩盖不住的豪杰气概,拱手说道:“陛下,臣听闻长沙有贼人名曰区星,聚众过万,臣以为,朝廷当讨。”

    “孙坚?朕听过你。”刘宏看了孙坚一眼,问道:“你此前一直为将?”

    “是。”

    “哼,这些个贼子。”刘宏摆手说道:“既然如此,朕任你为长沙太守,敢不敢?”

    孙坚抬头瞪大眼睛,片刻双手抱拳大声答道:“臣死且不惧,讨贼有何不敢!”

    “好,拟诏,议郎孙坚迁长沙太守,望勤恳平贼!”

第一百三十章 慈不掌兵

    当长安县的县兵包围杨县令府时,杨党知道一切都完了。

    那些曾经见到自己便战战兢兢的士卒们在那个穷凶极恶的京兆尹的授命下,举着火把来围自己家的宅子了!

    “老爷,俺们护送你从后门杀出去!”

    几个忠心耿耿的家丁在老仆的带领下提起刀锋,脸上带着决绝的神色,他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但他们想让杨党活下去。

    “逃?杀出去我还能去哪儿呢?”

    意气风发智珠在握的杨党一脸落寞,自己机关算尽,终究还是被马越人畜无害的酒宴蒙了眼睛,就因为那两日信以为真的心软,晚一步,就入了万劫不复。

    门口的撞门声越来越大,外面喧闹的声音与照亮围墙的火把让杨党的心不再宁静。

    天大地大,他还能去哪儿呢?

    “只要我出了之这门,就失去了这一切,我还能去哪儿?偌大的司隶,可有杨党的容身之处?”

    他灰心丧气地摆手,立在大堂之上取下墙上挂着的汉剑,坐下。看着堂下跪着的佩刀老仆,无力的摆手道:“你们走吧,我……认了。”

    佩刀老仆猛地磕头在地,老泪纵横的脸上紧咬着牙关,“老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已经命府中四十余名家丁死死地顶着大门,但亦心知顶不住多久。

    府里一切都乱糟糟的,好似杨党杂乱的心。

    就在此时,老仆年轻的儿子一手提刀背着装满金银细软的行囊从后宅冲了进来,带着一众家兵护着杨党的三个妻妾与孩子们,一见到杨党端坐上首腿上放着剑便知道不好,膝盖一弯便跪了下去,“老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现在出去,就是去山里,去大泽,总归还有咱们的地方,便是盗匪,也好过死于今日啊!”

    “我杨党,怎能沦为盗匪!”

    老仆知道杨党曾命杨芳将族中子弟搬迁至他处,急忙说道:“老爷,还有宗族,宗族的孩子们,俺们护送您跟孩子们汇合,更名换姓,以后再图,宗族的香火不能灭啊!”

    宗族,我还要宗族!

    杨党猛然站起来,“走!冲杀出去!”

    马厩的马匹被家丁们牵拽一空,十余骑与提着刀剑的家兵小心地打开偏门,哪知道刚一开门便是一片箭矢如蝗,将两名家丁射倒在地。

    “逆贼杨党,速速开门受降!”

    霎那间,门外兵卒的喊声,门口中箭家丁的哀嚎,门里面孩童的哭声汇到一起,让人心烦意乱,这一伙家兵如同锅上的蚂蚱一般,没头没尾一窝蜂地在宅子里跑前跑后。

    听着门外的哀嚎,杨党心头更是一片灰暗,是了,以马儿那么慎密的心思,静若处子,一旦动手便是势若雷霆,哪里还能给他留下一点儿还手的机会呢?

    “这帮王八蛋!”老奴在门内气急败坏地跺脚,“平日里哪个没受过老爷的恩惠,现在可好,一个个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枉为人子!”

    怨得了他们吗?杨党问自己,事到如今,所有错都是没早些动手,若他能在酒宴之前将收集的东西传往洛阳,兴许如今便攻守易势了。

    怨就怨,自己太贪慕虚荣,信了来自京兆尹酒宴上那些虚假客套的尊敬,明面上跟你称兄道弟满面尊敬,谁知道背后里是个狼心狗肺!

    “嘭!”

    大门,终于还是开了。

    持着刀剑弓弩的县兵冲进府中,将手无寸铁的家丁包围一团,堵门的家丁吓得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几员彪汉鱼贯而入,身着武服两裆铠的马越缓缓地走了进来,带着青山常在的气势,却若黑云压城。在他身前是彭式孙伟,身后有马超鲍出,四人披甲执锐,如大敌当前。

    悲悯地看了一眼抱头在地的家丁,马越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搜!”

    几十名县兵横冲直撞,窜入宅院将妇人小孩儿,老人壮丁统统扯出来,不过片刻中庭便跪了一地。马越抬起头,院子里容四人合抱的香樟树枝叶茂盛,还未入秋树根便已经铺了一地黄叶了。

    闲庭信步地走到后院,便见到了在家兵重重守护之下的杨党及其家室。

    隔着重重人影,家兵与县卒刀剑齐出,相互对峙着,马越在十余步外看着杨党那张写满了愤怒、后悔、凶狠以致扭曲的脸,露出了平和的笑意。

    拨开人群,马越站在县卒最前方,直面杨府家兵的刀剑,仿佛这些握紧刀剑的汉子都是土捏的一般,这些握着刀的,骑着马的,在马越的眼中都似不复存在一般,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长安令,杨党。

    “杨县令,这……又是何必呢。”

    “竖子,你好狠毒的心!”

    “让他们放下刀吧。”伸手轻点面前家兵横出的刀刃,马越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想杀人。”

    看着这些握刀的人,他们颤抖的手和惊惧的眼神里,马越仿佛见到了十几岁时的自己,畏惧,敏感,神经紧绷。仿佛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疯掉。

    杨党手里的剑缓缓下垂,他本就没有一点抵抗之心,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那是一种落寞至极的表情,艰难地张了张嘴,问道:“霸陵,霸陵怎么样了?”

    马越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杨党面若死灰,他的一生都为了让宗族变得强大,为了下一代,后代,能堂堂正正做人,不用看人脸色仰人鼻息。可到了今时今日,回首来时路,每一步却都走的那么无足轻重。对上面前的这个白手起家的年轻人,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根本生不出一丝地抵抗之心。

    尽管他近在咫尺,可杨党却连拔剑分生死的勇气都没有。

    他走的路错了。

    他突然很羡慕这个年轻人,威武、壮勇、狡猾、睿智、谦卑、果断。自己一点儿也不差,可终归是少了那么几分让人作为仰仗的运气。

    运气啊!

    “放下刀剑,你不杀他们?”

    马越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有些不忍,还是点了头。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杨党吼了出来,长剑直指马越,可他的手臂在颤抖,“我再也不会信你了!”

    “你没得选了。我走出府门,不放下兵器便强攻。”马越转过身,不再看杨党一眼,抬头望着院子里参天的落叶老树。碰了碰在他身旁护卫的马超,面前扯出一点笑容,说道:“这儿交给他们,超儿陪叔父去城外转转。”

    杨党看了老仆一眼,怒吼道:“马越!我死了你也不会长活!”

    可惜,着两裆铠的京兆尹没有回头,连一个嘲笑的眼神都没有给他,雄武的背影却仿佛给杨党带来了无尽的嘲笑。

    走出府门,听到院子里一阵兵器落地的声音,马越长出了一口气,跨上骏马。

    策马离去之前,他怜悯地看了一眼府门的题字,精漆的木门,雕着飞禽走兽的瓦当屋檐,看了最后一眼,看完一场穷途末路。

    “叔父,那些人,会怎么样?”

    年岁相差不多的叔侄二人牵马在城外的草地上缓慢地行走,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马越回过头,看着颜色认真的马超,开口道:“我说不杀他们,我便不会杀他们。”

    “可叔父不杀,也还是会有人杀了他们。”马超执拗地看着马越,“就是活着押往洛阳,最后还是会被皇帝杀死,对吗?”

    马越笑着拍了拍马超的肩膀,解下腰间佩刀穿着缰绳插在草地上,揽着下摆坐在地上,拍了拍旁边的草地,对马超说道:“坐。”

    “超儿,发生在凉州事情,叔父都知道。叔父不怪你。你很勇敢,但叔父更希望你拥有配得上你勇武的仁义。”马越顿了顿,说道:“杀伐,是无计可施的最后一步。是自身濒临死亡前最后的反击,而不是滥用勇武剥夺无辜者的性命。你明白吗?”

    马超坐在马越旁边,马越注意到他一手仍旧握着插在地上的铁矛,年轻的侄子脸上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辩驳道:“可也有叔父说过,慈不掌兵。”

    “唉。”马越叹了口气,就从这么一句话就能看出马超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成长的了,家里那帮兄弟是什么成色他最清楚不过了,马玩一辈子靠着凶狠杀人从路边乞丐做到都尉,程银除了烤羊肉这个副业之外做的最多的就是杀人,李湛那王八蛋是十年前就敢领马匪冲击县城的贼首,马宗那暴脾气更是一瞪眼就要杀人。一家子弟兄也就马腾粗略地懂得什么是仁慈,偏偏从不跟马超多说一句话。

    “超儿,所谓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并不是说做将军就不能保有仁慈,也并非做事不能讲情义,仗义不能管钱,为官必须不善良。而是讲究一个度,慈不掌兵,用孙武子的话来说,是‘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对待士卒不能一味仁慈,而要掌握好恩威并施的度,让他们畏惧,也让他们尊敬,爱护他们,在他们出错的时候也要惩罚他们。”

    “敌人,百姓,自家人,要分得清楚。什么人能为自己做什么事,也要心知肚明。”

    马超轻轻地点头,好像有些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懂。叔侄二人在城外的草地中躺下。午后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暖却不炙热,马越枕着手臂闭上眼睛,眼皮一片温红。

    ……

    彭式在杨府书房中找到了汇编成集的关于马越等人过去的罪状,一股脑地丢进火盆里,火光旺盛,看着盆中书简上的字迹化为灰烬,他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笑意。

    “乒乓,”

    一阵刀剑落地的声音,在马越走出府门时,杨党终于命家兵丢下兵器,随后便有县兵将所有人捆绑起来,全部押到院中。

    县兵们等着孙毅与鲍出发号施令将他们押往长安县衙,却见一脸冰冷的孙毅缓缓地从腰间拔出长刀。

    “京兆尹有令,贼人负隅顽抗,杀无赦!”

    所有人都惊呆了,马越带来的人却在孙伟喊出这话的同时提着刀冲了上去,霎那间喊杀声不断,长安杨府顷刻间化作一片血海。

    杨党倒下了,没有后悔没有自责,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可还是信了,早知道不该相信他的话。

    可他终究还是,信了。

    同月同日,霸陵令韩衍受命率领县兵将杨氏宗族满门上下以抗法谋反的罪名尽数抄斩,霸陵杨氏威震京兆的日子在杨党前往洛阳的那一天开始,在这一天归于尘土,化作虚无,仅存的余威被这个时代的人们弃之在脑海深处,偶然提起便是无尽的唏嘘。

    依据回报京师复命的西园骑卫的口授,宫廷史官写下这样一笔。

    “时,长安令杨党,父为中常侍,恃势贪放。越拜京兆尹,案得其臧千余万。贵戚为之请命,越不听,具以事闻,并连党父,有诏穷案,诛党及宗族,京兆为清。越,始威震京师。”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笑意盎然

    洛阳,曹府。

    “曹老大人别来无恙啊。”

    “张侯爷今日怎有空来小老儿府上,快请入内。”

    曹嵩收到张让的名刺后便急忙从府中跑到门口迎接,这可是张让!同时曹嵩心里也有些纳闷儿,虽说这些年与禁宫里的常侍们时有来往,可这张让今日突然过府,也令辞官在家的曹嵩多有不解,若说是他任太尉的那几个月张让来找自己办事也就罢了,可如今老头子身无官职,张让不会是跑来跟自己叙旧的吧?张老鬼有这么闲的心吗?

    看到曾为三公的曹嵩亲自出来迎接,张让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把着曹嵩的胳膊两个老人家一同步入府中。

    至座上,张让才神秘兮兮地对曹嵩小声说道:“郭胜要死了。”

    “啊?”曹嵩心头一惊,郭胜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问道:“郭常侍怎么,是害了病?”

    张让摇头,脸上仍旧带着招牌式的亲切笑容,仿佛口中快要死掉的常侍跟自己并不认识一般,“是凉州来得马儿,老太尉不知情也是正常,今日朝议上才传出来的消息,郭胜在长安的假子被马儿盯上,几个月风平浪静,昨天夜里一封书信裹着十几卷书简传到洛阳,郭胜那一族**年前的罪证都翻了出来。”

    曹嵩皱起了眉头,久在朝中,屁股底下干净的官员确实不少,但曹老太爷这种‘生财有道’的绝对不是其中之一,一下子给人数年前的罪证都弄出来能不怕吗?

    “就没人为郭常侍说些好话?”

    “哪儿敢!”张让皱着眉头,那一脸的小模样儿就像跟老友拉家常一般自在,“老太尉不在朝中是有所不知,朝议上陛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奴,就等着老奴给郭胜求情呢,那模样,只怕老奴多提一句,自身都难保啦,老奴尚且如此,那下边儿人,谁还敢说话啊。眼看着就是抄家灭族了。”

    “啊!”

    抄家灭族,那是多大的罪名,曹嵩脸上一惊,但他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张让跑到自己府上说这些玩意儿做什么。“那马越左右不过一个京兆尹,这般行事,却也太强硬了些。”

    “老太尉说得是啊!”张让一阵感叹,由努嘴说道:“照小马儿做事决绝的模样,只怕那杨党全族不保。老奴这心里一下子也不踏实了,特地来老太尉府上让您帮着想想主意,您觉得……陛下接下来会赏他个什么官职?”

    “张侯爷此言何意?”比起张让的担忧,曹嵩才不怕什么,老头子都被罢官儿了,闲赋在家难不成还能受个京兆尹管着?笑道:“难不成您觉得必须会给小马儿调回洛阳做御史中丞不成?”

    张让摆手说道:“倒不是那回事,主要是这小马儿做事有违常理,谁知道他啊,那脑袋里会想什么。陛下是让黄巾贼给闹怕了,如今勤务政事得不行,这不,今日朝议上还当场提拔议郎孙坚做了长沙太守,勒令各级官员严查刺史与太守的职权,看样子小马儿这一遭是振奋了陛下的决心,我们几个老奴,在陛下心里是抵不过那些个少壮了。”

    那些个少壮,曹嵩摇着头心里带着几分喜意,朝廷里的少壮还能有谁?大将军何进为首,幕府里以汝南袁氏子袁绍等的幕僚,大将军府外放的骑都尉鲍信,任河南尹的何苗,虎贲中郎将袁术,右扶风鲍鸿。凉州汉阳郡的太守傅燮,西河郡太守崔烈之子崔钧。当然少不了禁宫里的蹇硕,京兆尹的马越……难道曹老爷子儿子,议郎曹操,族中才俊十八岁便在宫中任黄门侍郎的曹纯,就不是了少壮了吗?

    这些年轻人的力量,是越来越强大了。

    曹嵩看着一脸发自肺腑的张让,心里却是直打鼓,跟张让这样的人说话总是令人心累,你很明确地知道这个老宦官想从你身上得到一些什么,可你永远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觉得他跟你发自肺腑是真的,可往往就是假的,你觉得是假的,可他说的却又是实话。

    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扎着堆儿的钻进皇宫里做事,在禁宫里呆了大半辈子的张让显然是其中佼佼者,看着张让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曹嵩心中不禁感叹,这世上还有什么人的心是这个老家伙看不透的吗?

    “老奴今天过来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怕您闲赋在家不知道朝中的风向,老奴打算最近让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假子多跟小马儿走动走动,这个人重情义,不像那蹇硕没头没脑的,多走动总不是什么坏事。”张让笑着起身,拱手告辞道:“现在您知道这事儿了,老奴这便走了。对了,老奴听说您的儿子,是叫孟德吧,记得老奴还给他举过骑都尉呢,听说他跟小马儿关系不错,您也可以让他多跟马越走动走动,毕竟现在朝中局势混乱,谁也说不清陛下会不会一时兴起,给马儿真弄个御史中丞,您说是吧。”

    曹嵩不以为意地点头,起身送张让出府,看着侯府的车驾渐行渐远,老头子回房对这事越想越有味道。

    张让今天来是做什么呢?就让自己小心点,不至于吧?他提到了曹操,提到了少壮。提到少壮最先想到肯定是袁绍,袁术。这俩人加上曹操,没什么用。

    曹嵩摇了摇头,肯定跟袁氏没关系,袁隗那个老头子已经蛰伏了这么久,谁都不知道他心里想得什么,总之曹府和袁府的年轻人加在一起也不会出什么事,不会出事,那就不是张让目的。

    再想呢,那就是马越,蹇硕。这俩人加上曹操,是了!

    曹操仗杀过蹇硕叔父,有死仇在身。马越和曹操关系不错,与蹇硕关系也不错,张老鬼是想让自家儿子搞坏他们俩的关系吗?

    张让怕了。

    知道你想让老夫做什么,为什么要老夫去做,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曹嵩想,可是接着,曹嵩又换上了一副苦脸,他能不做吗?就算知道张让想的什么,可他仍旧没有选的机会,被张让玩弄于股掌之间。

    曹嵩家财数亿,这钱可不都是名正言顺得来的。尤其是张让最后那句,谁都说不准马儿会不会真做御史中丞,他必须得让儿子去跟马越搞好关系。

    “唉,还是玩不过这老鬼。”

    叹了口气,曹嵩推开府门,唤过小厮说道:“孟德呢,把他找来。”

    “回老爷,孟德公子不在。”小厮恭敬地说道:“公子今日早间便去了淮泗之间寻仁公子谈心了。”

    “阿瞒这孩子,总跟曹仁混什么劲儿。唉。”曹嵩叹了口气,曹仁在淮河泗水之间如今聚拢了几百号游侠儿,终日里不做正事,曹操不在宫里与曹纯多相处,反倒是总跑到城外找曹仁那帮人让曹嵩觉得他不务正业,这还不如去找马越呢!

    “等他回来了告诉他,老夫在书房等他。”

    “诺。”

    ……

    中平四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更急,雪亦下得更大,最后的几个月马越随时紧绷着神经,治理一郡之地谈何容易,尤其是在京畿重地的三辅之中。

    除杨党郭胜,让他不知不觉已经名扬天下了。不再是武名,而是实打实的功勋,刚直不阿不畏权贵……与狠毒的名声。

    鲍出辞离了马越,手下游侠儿倒是都留了下来,甚至还有更多的好手奔赴长安想要投在马越麾下,经过一番整顿,京兆尹百姓有不少都停止了外迁的想法,甚至还有些人从周边地方闻讯赶回在各县补办户籍,重新归为京兆尹治下。在杨氏宗族被毁之后,凡是县中与霸陵杨氏有关的官吏一并赦免,即便如此仍旧有不少官吏的位置空缺出来,朝廷拨调一批郎官前来任职,为京兆注入了更多的新晋力量。

    曹操往来奔波了几次,这无疑是最令马越开心的事情了,此前尽管两人中出了一点小隔阂,但再度走在一起的二人仍旧非常热乎,时隔经年,二人对于政治,对于军事的见解都有了很大的改变,较之以往更加成熟。因此当更加成熟的他们坐在一起,交谈变得不是那么容易了。

    马越敏锐的察觉到,曹操跟自己坐在一起谈天时有一种很强的目的性,交谈的范围不外乎清流是宦官,还有朝中的事情,不再那么自在。

    曹操也觉得马越变得心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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