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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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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越轻轻点头,说道:“咱家马还有多少?”
“前些日子苏掌柜从并州买了批良马,牵过来八匹,鲜卑战马还有七匹,还有些宅子里的良马,应该还有个二十来匹。”
“这样,你回头牵两匹给太医令送去,也别说报答,就说是快过年了表示一下。”马越点头说道:“要是太医令再来熬药,你就在旁边多学些,咱家别总麻烦太医令这么宫里宫外地跑,太折腾人了。”
“诺。”
关羽坐了一会问道:“三郎,你这伤?”
“没事,都是皮外伤。”
“三郎打算怎么做,就这么咽下气了?”
关羽这话是在问马越要不要报复,不过语气中并不是那么推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都已经大致清楚,马越是被何苗阴了,如果再明着来恐怕依然是斗不过何苗的。那个王八蛋太阴险了。
“不咽下气能怎么办呢,至少现在是不能报复的。云长兄你也知道意气用事的后果,我现在不打算报仇。”马越释然地笑道:“其实这件事我想清楚了,就当给自己长个记性,以后不能再那么冲动,如果当时我换一种方式处理地不是那么偏激,可能现在何苗那个庸狗已经被骂的狗血淋头了。”
这次让马越学到最多的教训,就是善待下人,不仅仅善待自己家里的,对待外面的人也都要一视同仁。这些年的顺风顺水让他有些太狂了,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吃这么一次大亏,在马越心里是有很大正面意义的。
“阿若让我劝劝你,既然三郎明白那我就不多嘴了。”关羽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封书信,说道:“这是驻守陇关的阿若差人送来的,有一封给我的,一封给三郎的,你都看看吧。”
“哦?阿若来信了?让我看看。”
马越打开两封书信,他打开杨丰给自己的书信一看就笑了,这字迹一看就不是杨丰亲笔写的,是军中文书来得多,上面对于自己在廷尉所受的委屈只字不提,说的大多是凉州的战况,以及家中的情况。信里说马腾在张家川建起邬堡,收拢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家中一切平安,因为杨丰驻守陇关,马氏的商队可以从关外进入司州,但此时马腾的意思是商队先暂停了,所有人手先主防御叛军。家里的一切情况尚好,让马越不要挂念。
打开关羽那封信,则完全不同。
杨丰在信里希望关羽能全力劝阻马越不要复仇,希望马越能养好身体暂且忍下此事,现在不是个好时机。说他在陇关已经站稳脚跟,跟他拼杀的老兄弟们都很信服他,家里的情况也一切都好。希望关羽能随时与他通气,暗中关注何苗的敌友关系,过些日子何苗再惹上别人的时候他会从酒泉找几个游侠剑手潜入洛阳为马越报仇。
杨丰始终记得两年前梁鹄在府门前跟他说的那句,主辱臣死。
第八十九章 君子报仇
下雪了。
年底,将作大匠马越上任的第二个月,所有木石被征集完毕,均被送至将作监的木石库中,匠人们小心地给巨木刷上桐油以麻绳绑的严严实实,只等明年开春就能开始重建宫殿了。
一个月的时间,马越完成了朝廷经年累月才能做完的木石征收,在朝野间赢得了很大的赞誉。就连先前觉得马越想要买来将作大匠从宦官口中抢油水的阴谋论主义者都不得不赞叹马越。
马越居然斥千金买来将作大匠这么一个无实权的诸卿,就为了更快的速度征收到足够修建宫殿的木石。这在许多人眼中看来简直是傻透了。
有人只看到了马越的‘傻’,有人看到的却是马越的正直,一时间就连将作大匠这个官职是买来的都没有人再去讥讽马越,凉州蛮子的风评在旬月之间好上许多。
马越做成了一件大事,但人们期待的另外一件大事却没有满足他们的眼福。自从马越被越骑府的一介奴仆殴打的事情传开之后,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等待马越的报复,在人们的印象中,马越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不讲道理的凶人。所有人都等着看何苗拔虎须的后果。
出乎意料,这桩他们意料之中声势浩大的马三寻仇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养好了伤的马越平日里仿佛没有发生过这桩事情一般上朝下朝,呆在自己的府邸里演武读书,甚至见到何进何苗还会面带笑容地拱手打招呼。
这还是脾性乖戾的马越吗?
无论别人怎么想,马越都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便以更加努力的态度去精炼自己的武艺,阅读更多的兵书战策,治政良篇。并且去写信,给家里寄信,给幽州,并州,吴郡写信,写给马腾,写给马宗,写给马超,写给马岱。写给董卓,写给李傕,写给郭汜。写给梁鹄,写给程立。写给蔡邕,写给蔡琰,写给甘宁,写给顾雍。
马越将信件一张一张写好,差遣来往的商队一封一封送出,尽管不知这年月江南的盗匪与西凉的战乱之下最终这些信件能有多少封寄到手中,他还是要写信。
这一次跌个大跟头,让他有太多的话想对人说了,偏偏身边却没有多少人能说话。
随着马越的伤势好转,关羽回到东观继续做他的校书工作,马越则开始终日与一众工匠厮混在一起,学习他们如何勾画宫殿构图。
一年的最后几天总是最忙的时候,马越在将作监忙到傍晚才离开,顶着一头风雪刚走到府邸,便见到门外放置着一套黄门车驾,马匹已经被牵走,估计在家里马厩呢。蹇硕来了。
干冷的冬天,就是马匹也会冻坏,这些好马可都是宝贝,就像马越的马厩里冬天便升起炉火,生怕将马腿冻坏了。
“主人回来了,阿瑜已经架起篝火,正准备烤羊呢,估计您就是这会儿回来,您先入堂屋吧,蹇黄门来了就等您回来呢。”
马力在门口为马越解下遮雪的斗篷,马瑜跟彭式在院子里烧火搭架子准备食材,马越跟他们打个招呼便径直入了内宅,一进去便见到蹇硕正拿着简牍架上的书读者,见到马越进来急忙起身笑道:“三郎回来了,这几日忙吗?”
“是啊,眼看到年关了,这几日整体天跟工匠们一起构图,年后就要着手修复南北二宫了。”马越将佩刀放在剑架上对蹇硕笑道:“兄长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蹇硕放下书简,对马越笑道:“园子里没什么事,来你这走动走动蹭顿饭,顺便跟你带个信。”
“喔?西园又有什么消息?”
马越坐在一旁,随意地蹲在地上伸出通红地双手在炭火上取暖,他跟蹇硕这么多年的交情,用不着见外。
“除夕,陛下请你参加今年的祭典与晚上的宫宴。”蹇硕说道:“往年宫宴都有诸卿,三郎第一次参加,我要来跟你说一声,到时候何苗也会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嘿,我还以为什么事。”马越满不在乎地摆手笑道:“没事,蹇兄放心吧,我不会在宫宴上胡闹的,至多不理他就是了。”
蹇硕点着头,问道:“三郎,你要是打算对何苗做什么一定要告诉奴,这事出了这么久你都没用一点回应,奴这心里啊,总觉得没谱。”
“奴不是张让赵忠,跟何进不熟,也许奴能帮你一些什么。”
“像兄长这么想的人,还有多少?朝廷上下都这么想吗?”马越收回了双手,站起身笑着说道:“唯恐天下不乱,我没打算报复,杀了何苗我也吃不了兜着走,弄不死他肯定这事还没完,还不如趁着事情还掌握在我手里先停下来。”
马越一直记得杨丰跟他说的那个打算,尽管他还没准备让杨丰找机会把何苗干掉,但他选择将仇恨深深埋在心里,不会对任何人说出来。
“主人,烤的差不多了,要拿进来吗?”
马力衣服上给蹭的到处都是炭色,探着脑袋在门口问道:“仲兄正在弄鱼,过一会就能开饭了。”
“好,把架子端进来吧,再去窖里拿些酒来,给老夫人那边准备好了吧?”
“恩,准备好了。”
这些日子多亏了蹇硕,时常入宅拜见,陪裴夫人聊聊天,说起来马越与蹇硕也是升堂拜母的交情了。
“蹇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放心吧,我不会冲动行事的。经过这么一次栽个跟头,明白事理多了,放心。”
“你明白就好。”蹇硕点头,对马越笑道:“这几日陛下经常把你挂在嘴边夸耀,你这次征收木石的事情做的确实漂亮,别说常侍们主持,就是何进做将作大匠那几年修筑陵寝征收的木石都花了四个月,你居然一个月就弄好了。”
蹇硕夸马越,马越笑着没说话,就听蹇硕接着说道:“对了,三郎你不是和曹破石关系不错吗?今日在院子里奴听见张让对陛下谈起曹破石,陛下有意在近日令其复起,你可以去恭喜他了。”
马越摆手笑道:“破石兄长与我亲善,不过他可不适合做官啊,还是别说这事情了,来,咱们用饭吧。”
众人欢聚,饮宴吞羊,喝多了的阎行便头顶着酒坛扯着驴嗓子不住地高歌,关羽借着醉意舞剑与府中,马越与蹇硕在碗边敲击筷子打着节拍,府中的喧闹中直至子夜仍不停息……
第九十章 宫廷夜宴
除夕夜,洛阳城西侧园林,西苑。
年底的宗庙祭奠庄重肃穆,就连迷糊皇帝刘宏都收起了嬉笑怒骂的模样,整整一天都没有表情,到了晚上才勉强扯出笑容,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于马越而言比较有趣的还是驱除来年疫疠的舞蹈,一群宫廷术士带着面具围着火堆跳舞,童子们举着纸扎的鬼怪或者竹子丢进火堆里,当洛阳城四面的钟声响彻天空,烈火熊熊燃烧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红彤彤。
这是东汉纪,中平三年的旦日。
官员们依次为刘宏拜贺新年,奉上自己的礼物,依照礼制这一日百官公卿送给陛下的礼物都是猎物,按官职大小奉上大雁、麋鹿、羊羔。对刘宏而言这些不算什么,这么一个仪式大于实际意义的惯例却令刘宏面带笑容,使地所有人都喜气洋洋。
西邸中心的钟楼上,李坚孤零零地迎着风雪站在上面,听着洛阳城中第三遍钟声传来猛力推了一下,“咣!”地一声敲响黄钟大吕,绵延不绝的钟声中,整个西苑的卫士无论身处何地,齐声高呼陛下万岁,声浪一浪盖过一浪。
“宫宴开始,公卿入座!”
蹇硕于宫殿门口肃立,锐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入殿的公卿,此时此刻非比寻常,他不怕有刺客混迹其间,他对自己部下的防卫有足够的信心,他只是习惯了用审问的眼神去看西苑里刘宏之外的所有人。
看到马越的时候,蹇硕难得的在桀骜不驯的脸上挤出一闪而逝的笑容。
百官入列,马越坐在前排,在三公九卿将军之下,但在诸卿当中比较靠前的。坐在他旁边的是右扶风鲍鸿,二人虽然算是袍泽,不过在当年的冀州战场上可都没留下什么好印象,他只是拱手打了招呼便不再言语。
坊间盛传鲍鸿侵吞军费数逾百万的事情,道不同,不相为谋。
开宴前,刘宏讲了一些训话,这一年国泰民安,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之类的。
其实都是狗屁,凉州人民还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国泰民安在哪里马越是看不出来。去年三辅连着凉州闹了蝗灾,凉州叛军饿的没了军粮,便冲出了陇关在赶在秋收前将右扶风的鲍鸿打了个措手不及,丢下两万多具尸首抢走了三辅百姓辛苦种了一年还长着青茬子的麦穗。
在将作监的时候马越查阅过相关赋税的典籍,田租朝廷征收的并不算高,三十税一,但许多地方会多征一些。人头税才是百姓压在头顶不能呼吸的巨石,每户每年在缴纳二百钱之后每个成年男子要交三百钱的更税,孩子们要交二十三钱,女孩子未婚也要缴纳更多的钱。
当初在凉州,马家上下十余口人一年交税便要交去五千钱,若单靠着家里的些许薄田,只怕马越和兄长们当年就将自己卖入豪门做家兵了。
因此,马越坐在这里心情并不轻松,尤其是在听着别人对刘宏歌功颂德的事情。
不多时,宫宴开始,百官一同向刘宏、董太后、何皇后敬酒,歌姬起舞,丝竹不绝。
何皇后起身对刘宏拱手笑道:“陛下,臣妾久闻将作大匠之勇武,不如请将作大匠剑舞助兴,陛下意下如何?”
马越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猛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还没报复何苗呢,何皇后这是要做什么?自己就这么让人看不顺眼吗?通常情况下饮宴时的确是有人舞剑助兴的,可他妈那得看武士是什么身份,如果马越为主的酒宴,让杨丰与阎行打一场无所谓,毕竟马越为主,杨丰为仆。这道理说在宫宴上倒也合适,可问题出在马越是朝廷的两千石诸卿之一,若是刘宏说这事马越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但让何皇后提出来,侮辱的意味就大了。马越就怕刘宏一点头,何皇后随便派个奴才出来让自己比剑,那真是光着腚推磨,转着圈儿的丢人了。
刘宏手捏着下巴,笑着望向马越,问道:“马卿意下如何?”
他把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马越起身拱手说道:“但凭陛下驱驰。”
“好!”刘宏拍着手掌,好像看不出何皇后的意思一样,说道:“马卿想与谁一同舞剑?在坐哪位大人有此打算?”
何进起身说道:“陛下,臣麾下有一勇士名叫吴匡,剑术超群,可与马将作共舞。”
何进没有想要报复马越的意思,他跟马越没什么仇恨,他只是太担心妹妹这么一说,陛下如果让何苗跟马越比剑怎么办……何苗武艺不错,但这是皇宫剑舞,他不能赢,也不能输。
赢了刘宏不喜,输了丢何家脸面。何况马越与何苗还有仇,若马越下死手怎么办?
“大将军所说勇士身居何职啊?”刘宏问道。
“是臣府中属吏。”
“滑稽!”刘宏瞥了何进一眼,问道:“大将军不知道诸卿是何尊贵身份吗?与您府中属吏共舞,简直滑稽!”
马越听刘宏这么一说,心里暗自庆幸,刘宏还是看出了何后想要侮辱自己的想法,马越也不奢求对手是两千石,只要不是奴仆什么都好。吴匡这个名字他有些熟悉,虽然不知道是干嘛的,但只要是听过名字的人跟自己打,那他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正想答应下来,便见刘宏对着马越坏笑一下。
“这样吧,就让马卿与何越骑共舞一场吧!”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何进还来不及答话,马越便已经跃身出列拱手道:“陛下,臣不会用剑,请以用刀!”
刘宏拍着手叫好道:“好,来人,赐下刀甲!何卿善用什么兵器?”
何进没想到成了这般结果,马越为战将名声在外,唯恐弟弟有失,急忙拱手说道:“陛下,何越骑与马将作二人俱为肱骨,若双方有个闪失便是朝廷的损失……”
“大将军不必说了,臣便为陛下与皇后献一剑舞!陛下,臣求汉剑一柄!”
何进还待再说什么,闻言瞪大了眼睛,若不是皇帝与皇后在坐,他早就呵斥何苗了,没血缘可也总有亲情在,尽管他总是控制不住暴怒的脾气弟弟一犯错便是拳脚相向,可那总是他的弟弟啊!
何苗傲立堂中,与马越并立,尽管他的脑袋才到马越肩头,可他的脊梁挺得笔直。
‘我是个混混泼皮,不错的,你们可以看不起我。可我何苗这么些年还从未怕过谁!’
第九十一章 殿中武斗
‘我失败过许多次,所以才不怕搏斗’。
何苗深吸口气,眸子里注视着一身甲胄的马越散发出的威势,握着汉剑摆出一个起手式。
何苗个子小,不足七尺的他站在马越对面显得分外滑稽,尤其当马越握紧了战刀面无表情时,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面貌狠厉的年轻人出身低贱,凭着自己一腔血,一把刀,从北疆一路杀到这里,杀到和他们这些累世公卿平起平坐。就连刘宏身后的张让都不禁暗自为何苗捏上一把冷汗。根本没有人看好何苗,这场争斗从刘宏挑选何苗做马越的对手开始,高下立判,胜负已分。
在座的公卿大臣知道,今天他们看不到剑舞,因为大殿中站立的两人怕是谁都没有舞过,他们会的只是拼杀之法!
南阳的泼皮,就是混到洛阳,也依然还是泼皮。他们只是在担心,当马越的战刀劈下,何苗是会弃剑认输还是血溅当场。
无关好感,但谁都不愿在新年庆典的宫宴上看到流血。
这不吉利。
可何苗并不这么想,别人觉得他个子小,没有打过仗。马越个子大,打仗总是赢。可他却不这么认为,他失败过太多次。从南阳的街头被人打趴下,额角永远留着一道疤痕,可那个带给他这道疤痕的男人死在五年前的一个冬夜。
他谁也不怕!
何苗身上没有官威,也没有战将的威势,但他什么都不怕!
他昂起头,看着马越,突然毫无征兆地一剑刺了过去。
马越有太多自信了,何苗没有,但他不是为了失败而存在啊!他要赢。
如果争斗已经无法避免,何苗就要自己永远做最先出手的哪一个!
何苗突然刺来一剑,马越急忙横刀挡偏了这一剑,挺足发力揉身便撞在何苗身上,二人都换了刘宏赐下的御甲,身体相撞的瞬间便是一声金石之音,何苗当下便被撞得后退数步,一见撞开何苗,马越立即收住力气,环身接着旋腰的力道一刀横斩过去。
何苗执剑竖挡,战刀的劈在四指宽的汉剑上发出吱地一声,火花迸炸,几乎剑身都要断开,可何苗还是,接下这一刀了。
刘宏安坐于大殿之上,轰然拍手叫好道:“好!”
何皇后担忧自家兄长,担忧地看着殿下的争斗,看着马越攻势如火,何苗一步步后退,一次次阻挡,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去了。
“陛下……你能不能不要让他们打了,兄长若是受伤……”
刘宏转过头,好像这时才知道何苗是何皇后的兄长一般差异道:“难道不是皇后要他们演剑舞的吗?”
该装傻的时候,刘宏绝不含糊!
何皇后张着嘴巴被刘宏噎得说不出话,她是真后悔刚才为何非想要侮辱马越一下,心里不禁对刘宏的愚笨有些恼怒,难道他就看不出自己想侮辱马越的吗?
她不知道,刘宏的心里清明的很,再怎么说马越也是他一手提拔到现在的,他虽然不清楚马越有多大的本事,但他总是知道马越这些年在外征战尽管伤痕累累,可那么多场大仗都没死了,行军布阵或许马越确实不如那些军中宿将,可比好勇斗狠,只怕翻遍了北军也没几个能打得过他的。
刘宏只有一个想法,让马越与何苗争斗,只要分出输赢,就能让俩边的矛盾更大,就让他们对着干吧!
何况……还能让马越出一些在廷狱受的窝囊气。
殿下二人腾挪跳跃,刀劈剑刺越来越快,何苗渐渐不支马越却越战越勇,一柄缳刀简直被他舞出花来,数次劈斩在何苗的铠甲上,何苗几乎成了一个铁皮罐子被马越劈来斩去,夹杂着冷不丁的一脚就能踹出去打滚。
何苗嘴角都流出血来,死死地咬着牙关,汉剑在手里越来越沉重,却说什么都不松开,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马越,哪怕这样依旧无济于事,盯紧了马越却跟不上他的动作,跟上的动作依然防不住劈斩来的一刀。
这已经不是剑舞了,何苗身上的铠甲都被缳刀砍得残破,右肩甲已经整块被削掉,马越都已经不敢去向何苗的右侧进攻,可何苗不认输,刘宏不叫停,马越就必须得继续打下去。
马越已经撒够了气,再打下去他有些于心不忍了,何苗根本已经无力防御,腹部的铠甲被他一脚踹的凹进去,兜鍪被一刀削飞,落在光禄勋的几案上,披头散发的何苗弓着身子,仍旧迎面向着马越,手里的剑尖始终对着马越的方向。
反观马越,则是气定神闲地握着缳刀,他已经不再劈向何苗了,空挥着舞着套路,自顾自地腾挪跳跃,但他每一个动作都防着不远处的何苗,突然,刘宏拍手道:“来人,带越骑校尉与将作大匠下去梳洗一番!”
马越收了缳刀,拱手对刘宏行礼,看了一眼气喘如牛的何苗转身在小宦官冗从的带领下前往殿后褪去甲胄。
大殿上的百官公卿强作欢笑,却都觉得这场拼斗摸不到头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剑舞能舞成这个样子,看何苗这副模样,今日马越是彻底得罪了何家,皇后,大将军,越骑校尉……以及大将军的那些属官们。
大将军府如今已经成为朝堂上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了,其中包括三公之子,公侯侄甥,这样一支政治力量,形影单只的马越拿什么来与他们作对?
肆无忌惮的马越,恐怕在洛阳呆不了几年了。
不多时,换好了衣装的马越重新坐回来,宫廷的礼乐响起,百官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好像刚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说笑声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中平三年初的冲突事件,他们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百官欢饮达旦,到了后面刘宏离开,整个场面火热起来,但也仅限于聊天的声音稍大一点,他们仍旧保持着礼制的法度,蹇硕护卫刘宏离开后再回来,坐于末座,二人目光相触,蹇硕拱手轻笑,做出一个口型,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马越看出了他的口型。
“打得不错!”
第九十二章 流年不利【平安夜快乐】
上元节,凉州张家川。
经年之久,曾经一马平川的张家川山谷已经立起一座固若金汤的山寨,望楼鹿砦应有尽有,两座军事邬堡耸立期间犄角相望,山谷外的林间小道有猎人装扮的汉子三三两两地居住。山谷中除了大片马场还有接天连地的木屋与厚厚的羊皮帐掺杂而落。
这是隶属于凉州马氏的张家川。
马玩骑着轻快的战马带着百余骑与十几架大车一路踏雪奔至谷口,向着山谷两侧的望楼挥手,长喝道:“马玩回来了,开门!”
不多时,谷口的木寨大门打开,一行人入寨后大门再度紧闭。
马玩从马背上跃下,将缰绳丢给身后随从,搓着双手一边一边在嘴边吹气,哈气腾起一团白雾,在白茫茫一片的谷中分外显眼。
他身上披着毛皮大袄的铠甲,每走一步踏在雪地里都发出吱吱地响声,从张家川到陇关,可算得上长途跋涉了,尤其在这三九天的鹅毛大雪里,赶路可没那么容易。
一路上马玩面色青冷的跟健壮的部落汉子打着招呼,今天是上元节,羌人部落里的汉子们忙着宰羊筹备夜里的宴会,汉家小孩儿牵着小马佩着小弯刀奔来驰去,看得马玩有些心酸。本该在高大巍峨的城池中提着灯笼玩耍的孩子们被迫拿起了刀剑,他们一切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着徒劳的努力。
一个**岁的孩子摔倒在雪地里,过小腿的雪直接将孩子埋在里面,探出头脑的孩子咧着嘴傻笑,浑然不顾冻得已经发紫的脸庞。马玩顺手解下毛皮大袄披在孩子身上,刺骨的朔风吹的他打了一个冷战,也不跟孩子说话,一脚深一脚浅地伴着金石之音朝着大帐走了过去,在雪地上留下两行脚印。
孩子还不知道将来等待他们长大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时代,可他们这些大人怎能无动于衷?
掀开厚实的毛皮帘,马玩探身走入大帐,带着的寒风吹得坐在不远处一脸大胡子的程银猛地一缩脖子,指着门口喝道:“马猴子快进来,冻死我了!”
马玩闪身入帐,感受着帐内的温暖,发僵的手指揉了揉脸,坐在火堆旁一阵揉搓身上才缓了过来。马腾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问道:“陇关那边怎么样?”
“今年不好过,阿若那边还不如咱们呢。只怕汉军维持不了多久了,朝廷的补给跟不上,我从陇县拉回来十几车的破袄,凑上邬堡的勉强能让咱们的人过了一个冬天,但陇关那边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马玩在十几天前去了陇关,这个年他们都不好过,张家川里的人太多了,一切用具都跟不上。
“没有吃的,兵器盔甲呢,有没有?”如今整个张家川的大小事务都靠着他们这几个人拿主意,马腾等人忙的焦头烂额。“程胡子部落里这个天又冻死了几十头牛羊,成宜那里也是一样,人越来越多,陇县那边是什么情况?”
“呼……”马玩长出口气,摇着头说道:“没了,汉军的兵器自己都不够用,十个金饼子才换回来两车他们用废的铁刀。”
“废的?有多废,能不能砍?”成宜盘腿坐在地上问道:“能砍破布跟肉就行了,不用那么锋利。”
“不行,都是崩坏的,要不就是断了的才肯偷偷卖给我。”马玩比划着说道:“我想是咱们把百十把兵器融了,自己做些模子全弄成矛头,应该能做三四百矛头,咱们砍树接上,能扎就行。”
马宗一拍大腿道:“对啊!猴子你说得对,回头挑挑拣拣把咱们那些个长刀大剑都融了,全他娘换成矛头,兵器就差不多了!”
马腾在旁边一拍马宗笑骂道:“可别,咱们自己弄的矛头不结实,木杆也不耐用,可不能全指望着这个。”
“真是,鬼丰也太小气了,猴子跑到陇关去他就给这么点儿破铜烂铁就打发了,诶,猴子你也不说说他,你俩不是小时候砍头换命的交情吗?”
光头李谌在一旁说着风凉话,马玩眯着眼睛撇他一眼没说话。马腾朝李谌摆手说道:“别怪鬼丰,这年月都不容易,肯定是有自己的难处。”
转过头,马腾跟杨秋说道:“兄弟,你去让弟兄们加把劲,跟着匠人们把猴子带来的兵器融了。到时候咱们自己人再分分兵器。”
李谌闻言从胡蹬上站起来,边朝马腾走边说道:“诶我说寿成,我那千四百儿郎赶着钱财过来可是出了大力,这些个破矛头就分给我吧。”
“那可不行!”马宗大手一拦就把李谌搂到一边儿,他俩脾性相投,都有些浑,只是些亲昵动作,但说道矛头归属都是当仁不让,马宗说道:“我那几百个弟兄可都空着手呢!”
成宜程银也是一样,噌地就站起来围到马腾身边,几百个矛头意味着能多武装一些个兄弟,他们这些人都是带着自己人搬到张家川结寨自守,但谁手头上都没多少兵甲,这些东西在他们心里都是宝贝。
马腾揉着额头将众人推开,说道:“都别急,到时候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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