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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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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武馆么,多谢老伯,家乡朋友托我送个信儿给他。”把碗还给老人马玩转身就走,走两步他才回头说道:“老伯再见,您家豆饼很好吃,我家哥哥念叨了好几年了。”
杨奉在解县,或者说河东确实有很大声望。因为穷苦人家出身他经常帮助乡邻况且习武多年,为人仗义豪爽总为人出头。郡里穷苦人家出身的少年多愿与他为伴,非常尊敬他。
马玩到陈氏武馆时略一打听就找到杨奉,说明来意后静静地席地而坐自包裹里拿出一个豆饼慢慢咀嚼着等杨奉把信看完。
马玩贪吃,可现在好吃的豆饼在手他却舍不得吃了。他没什么钱,吃喝都要自己照顾,还有回去给兄弟们带上几斛酒就能把他的家底榨干。
关羽的信不长,杨奉合上竹简一看马玩,笑了。杨奉确实不愧被张老伯叫虎头,杨奉脑袋很大,一双虎目囧囧有神。
“张老伯家的豆饼?”
“唔…是啊。”
“俺跟长生都是从小吃这个吃大的,长生跟你说的吧。”
“长生?你说关大哥吧,是他跟我说的,真不错,绿豆味很浓。”
“长生到哪儿都是大哥,他都不曾低头唤俺一声大哥。”
“我也不知道,三郎总那么叫,我就跟着三郎叫了。”
“不远千里来送封信,云长交了好兄弟啊,你怎么认识云长的?”
“我跟几个袍泽去马大兄家做客,三郎带着兄长过来拔刀把一个袍泽扎了,他哥哥踹了三郎一脚,被关大哥揍了一顿。”
“又是三郎?三郎为什么扎你袍泽。”
“三郎是马大兄家老三,十二岁。关大哥被官差扣了他救了关大哥。庞大哥炖了他家的狗。”
“三郎真小气,不过十二岁就敢扎人长大了也了不得。救了云长就是俺兄弟,以后有事俺给他挡着。”
“那狗是三郎救命恩人,我们事先不知道。”
“这样倒还说得过去,那你们和云长关系都很好咯?”
马越吃完了豆饼,起身摇摇头道:“我就跟关大哥说过几句话,觉得他是英雄,就跑这么一趟,还是三郎跟关大哥关系好…”
正说着,马玩起身抖抖漏到身上的豆饼渣,笑道:“信也送了,饼也吃了。我要回凉州马大兄家过年了。”
杨奉一听就站了起来,拉住要走的马玩说道:“兄弟先别走,这信不是给我的,是云长的家书,他要我把家人送到凉州,这两日先在我家住下,到时一起走。俺们先去告诉弟妹去”
说罢,杨奉便把着马玩的胳膊,身后跟着几个兄弟朝关羽家走过去。
同一时间,解县关羽家。
屋子不小但很空荡,连梳妆台都没有。只有墙上挂着几幅署名关审的字和一部脚踏织机,榻上放着裁剪到一半的小人儿衣服。关羽发妻胡氏身着素衫披着棉袄一头青丝随意拢在脑后,在屋外熬着一锅粟米粥,五岁半的关平正穿着旧袄蹲在院子里逗一只大公鸡。
突然有叩门声,随之而来的是青年爽朗的笑声。
“嫂嫂,俺和文远来啦。”
胡氏用纤细的手指拢了耳畔的头发,忙走去开门。手掌上满是庄稼汉子才有的厚茧,这些年家里没个男人操持,再多人照顾终究是受了苦。
开门便闪进来两个八尺男儿,一人面目方正威武雄壮,将身上穿的郡中小吏的常服撑得鼓鼓囊囊,手里提着两只公鸡,一进来便把放在灶旁,搓着双手在锅边深深嗅了一口蒸汽,对胡氏说道:“嫂嫂煮的粥真香啊,俺这刚买来两只拔过毛的鸡子,正好熬上一锅鸡汤给嫂嫂和平儿补补身子。”
胡氏连忙摆手挡住青年急说道:“公明你们来就来了,就不要带东西了嘛。我们娘儿俩日子还过得去,你才有多少月钱这两日一只鸡五日半片猪哪里禁受的住,快存钱娶个美媳妇吧。到时候嫂嫂帮她梳妆。”
被唤作公明的青年闻言一笑:“哈哈,嫂嫂说笑了,俺徐公明一身戛然平日里买些东西还有余钱请文远喝酒呢,日子潇洒自在嫂嫂不需担心。”
旁边的青年眉目英武身上披着灰**裘也说道:“嫂嫂是说的哪里话,我们三家祖上数代的交情,若非辽这三年为父亲守孝一定每月来一次河东。”
青年胳膊夹着一件黄色小人棉袄,说着便拿过去一把抱住关平在脸色亲了一口道:“哎哟,三年没见平儿还记得叔父吗?长得真是眉眼越来越像关大哥了。来,叔父给你买了棉衣咱们去试试合不合身。”说着便抱着关平走进屋里…
第二十一章 千里护送
张辽在屋里给关平穿着新棉袄,徐晃在外面帮着胡氏烧火熬粥。
胡氏看高壮的徐晃蹲在灶台旁边拿根树枝挑弄着火炭,唯恐徐晃吏服抹上炭灰连忙抢过树枝说道:“公明啊,你八尺男儿是要做大事的人,快进屋喝点水去,这些事情妾身做得来。”
徐晃见树枝被胡氏抢走便又拿起大勺在锅里舀着拌粥。
“嫂嫂这天寒地冻的您快屋里歇着去吧,家里冷锅冷灶都是俺自己煮的,这不难,没事。”
就在这时,木门再次被叩响。
“弟妹快开门,今年咱们要去凉州过年喽。”
一屋子人都被这一句搞得摸不到头脑,胡氏开门见是杨奉带了个小兄弟便迎了进来说道:“虎头哥快进来。”
“哟,公明也在啊。”
正在灶旁收拾的徐晃抬头见是杨奉便笑道:“虎头哥来了。”
张辽听到有人叩门便从屋里探出头来,见是杨奉立刻皱起眉头破口骂道:“杨虎子你给我滚蛋,要不是你关大哥也不至于亡命天涯!现在还在这扯什么凉州过年,你再给我说一遍。”
若是这河东郡人甭管是谁这么指着鼻子骂杨奉肯定是不行的,杨奉长着虎头他的脾气也跟山里老虎一般。可这人若是张辽的话还要两说。当年关羽为杨奉杀官逃离故土之后远在雁门的张辽收到消息便一人一骑赶来河东,二话没说就给杨奉连着一帮小兄弟全揍了一顿。
那年张辽揍杨奉的模样像极了关羽为了马越揍庞柔的情景,打的杨奉在关家院子里上蹿下跳。若非徐晃拼尽全力拦住张辽,杨奉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说话还是两说,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奉,那一次被张辽揍的没脾气。
胡氏对张辽说道:“文远你别这么跟杨大哥说话,这些年若没你们兄弟仨的扶持我们娘儿俩的日子还不知要辛苦到什么光景。你就别怨你杨大哥了,说话和气些。长生亡命天涯那都是命……怨不得杨大哥。”
张辽嘟囔一句:“谁跟他兄弟…”
“嘿。”杨奉干笑两声说道:“文远我知你这么多年一直怨我,不过这次你可真怨不得我。关家弟妹,咱们真得去凉州过年了,公明文远你们去不去?”
张辽是见到杨奉就没法说好话,没好气道:“你爱去凉州你去,那不毛之地我可不去,你也别拉着嫂嫂去!”
杨奉笑道:“你真不去?”
张辽怒道:“凉州苦寒难耐,教我去凉州宁可赤膊在县城跑一圈来的凉快!”
杨奉哈哈大笑,接着从怀里掏出竹简一抖,拿正了一字一顿念道:“见信如吾,一别多年不知家中妻儿兄弟可好?关某欲定居扶风,望杨兄告知公明文远护吾妻儿前来…”
杨奉正读着舒服,胡氏与徐晃都仔细听着,张辽甩狼裘落地扯开衣襟便赤膊跑出院门。
“我张文远从小就不怕冷!”
“哈哈哈哈。”
张辽如此众人都捧腹大笑,笑过之后徐晃拽着杨奉问道:“虎头哥,关大哥真在凉州?”
一旁胡氏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手放在哪里也觉得不是,关羽一走就是五年没了音信胡氏不止一次想过关羽是不是死在外面了。如今突然得了关羽消息她心情五味陈杂。
上千个日日夜夜的思念之情,与上千个日日夜夜的闺中怨气。
杨奉认真地点头,对胡氏说道:“弟妹不信可以问这位马玩兄弟,信就是他送来的。”
胡氏这才看到杨奉后边站着的马玩,急忙说道:“多谢郎君千里送信,长生…长生他还好吗?”
马玩急忙说道:“嫂嫂不必忧心,关大哥在凉州挺好的,村里人家都很尊敬他。”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沉吟一会儿胡氏才反应过来,急忙请几人进屋里坐,可到了屋里才反应过来屋里榻上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地方。
众人没有在关羽家多待,马玩就随杨奉到酒肆吃些东西,一起的还有徐晃和刚在县城里跑了一圈的张辽,他们来商议前往西凉的路线。这几人没一个到过西凉,聊了几句便开始心疼关羽这些年的颠沛流离,还有对凉州的不安。凉州那地方在中原人看来就是没有治安的蛮夷之地。全是道听途说,中原人真正到过西凉的多数都是犯了罪被发配戍边,否则谁会前往那儿去。
好端端的,中原人哪个想去凉州那个鬼地方呆着呢?
杨奉也不想前往凉州,但关羽一封家书过来他没有任何的理由留在河东享乐。凉州再苦再寒再乱再难过,比不上当年关羽因他杀人获罪数年流亡的委屈。
三人说的起劲,马玩的脸越来越黑。
他娘的,蛮夷之地蛮夷之地,老子长得像个刚从大山里蹦出来的野人吗?马玩现在很想跳起来对着这仨河东汉子撅起屁股,告诉他们别害怕,老子没有尾巴。
余光马玩面无表情听着众人说话这才急忙打断众人道:“凉州多烈马,过去没准还能让你们一人骑上一匹良马呢,是吧马兄弟。”
马玩苦笑着叹了口气道:“哎,诸位不必太多担心,凉州确实比这边差上一些,却也还是活得下去的。”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在他们大肆议论凉州有多苦的时候,在座就还这么一位生长在北西凉的汉子呢。这下子都很不好意思,不再言语。
杨奉见冷场了便又问道:“马兄弟,从河东到凉州扶风要途径千里,几日可到?”
马玩道:“我随商队过来一路用了月余光景,若骑快马驾轻车则需二十日,路途遥远倒是其次,司隶的关口太多,会耽搁些时间。”
徐晃一听才十日就乐了,“诶,文远你听到没,关大哥离咱就二十日路程,俺一直以为他离咱有万里之遥呢。”
张辽点头并未多说心中却也讶异,看着马玩脖颈露出的一点烧伤疤痕,他皱眉问道:“关大哥…这些年过得好吗?”
马玩摇头道:“不太好,他今年夏天才到的彰山村,据说是以兽皮商人的身份到三郎家收皮子才搭上的关系,关大哥没跟我们讲过他从前的经历,但给三郎说过。喝酒时三郎透露过只言片语,关大哥四处流lang的几年做过走卒贩夫看家护院周转各地,生活挺艰难。”
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总喝北地烈酒的马玩对中原美酒不太习惯。尽管香醇回味无穷却少了入口那一下如小刀削喉的感觉。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过苦尽甘来,关大哥现在同马家兄弟交好,尤其是和三郎简直是一个人。这次妻儿过去应该就在陇县落户了。”
杨奉一听落户便皱起眉头说道:“云长如今在河东仍旧被通缉,他能在凉州落户吗?”
“在河东当然不行。”马玩一挥手:“但在陇县行,三郎找人把朝廷传到陇县的案子烧了。关大哥在陇县是白身,到时重新上个户籍就行。”
杨奉拍手道:“这三郎真好本事。”
徐晃与张辽根本不知三郎是何人,徐晃便问道:“马兄弟,这三郎是什么人?”
马玩一笑,抽出腰间长笛指着西边道:“三郎在家中排老三,今年刚十二。马家两个哥哥都是我等袍泽,带着我们斩敌建功勋很得人心。三郎年岁比我们都小但很懂事,我们去北疆应征家里嫂嫂都靠他照顾,他提着斧头进山劈柴遇了狼就把狼宰了带回家。也就是这狼的皮子让他认识了关大哥。”
张辽拿胳膊肘顶顶杨奉道:“杨虎子,你十二岁时候宰得了狼么?”
杨奉正听得入神,要说道关羽了突然被张辽顶了一肘子没好气道:“我不能那你就能了?”
张辽本来想看杨奉笑话,听他这么一说之后一琢磨小声说道:“我十二那会就算搏得了狼也得半死。”
马玩乐了,他喜欢半死这个词儿。说道:“三郎也差不多,关大哥去家里那会他正瘫着呢给家里躺了一个月。关大哥说买皮子可狼皮的钱不够说取了钱再来买,三郎眼儿都不眨就让他把皮子拿走,卖了钱回来给他。关大哥再来的时候就是被官差押着来还皮子,三郎就出钱给保下来了。后来关大哥就在家里没事教教三郎武艺骑术,在彰山村定了下来。中秋给家里写了封信让马大兄找人送来,我看关大哥对三郎多有照顾,就接来送信了。”
这个时代,不同地方的人往来是比较困难的,交通不够发达一州之间交流都不方便,更别说凉州与司隶路遥千里,所以也就养成了人们认识别的地方的新朋友都喜欢拉着聊聊天,聊一些不同地方的见闻。
几人就这么喝着酒,交流着相互之间的见闻就到了夜里,张辽徐晃去了徐晃家里休息,马玩则跟着杨奉去了他家休息。第二日醒了杨奉去借马找人,马玩徐晃帮着胡氏收拾家里物件儿,张辽策马回安邑同父母告别,几人里也就他还双亲健在了。
马玩来到河东的第三日,众人启程。关羽家里没什么东西要拿的,除了几幅祖上的字画剩下的就都是衣服什么的,一个木箱整个家就装在里面了。杨奉借来四匹劣马一架马车,一行七人便离开了解县踏上前往凉州的路。
当然,马玩没有忘记去张伯那里买了十几块绿豆饼。众人一路快马轻车,张辽带着狼裘下系着三柄精铁汉剑。徐晃马上挎着一柄短斧。杨奉将珍爱的二十炼长刀用麻绳绑的严实系在背后。而马玩背了一包裹关羽念念不忘的绿豆饼,带着关羽魂牵梦绕的妻儿,吹着一首自己编的古怪调子就这么回了凉州。
这个时代从不缺少英雄与侠义精神,个人英雄主义强大到几乎疯狂。如马玩这般只因钦佩便可跃马千里送一卷家书。如杨奉因数年前的一段恩怨看到熟悉的字体便乐的千里护送。这是最美好的时代,就像那田间盛开的蔷薇花,让人难以把持**尽数摘下兑上四两老酒便可咽下整个夏天。
第二十二章 兄弟和睦
马越是被关羽和马宗放在马车里送回来的,卫和骑着骏马与彭脱在最前面,出发时四五十人回来却只有九个人而且各个带伤,卫和少了一条胳膊,彭脱腿上被扎了一剑,马宗胸口被砍了一刀,关羽胳膊上绑着麻布。伤最重的就是马越,身上十二处伤口当时已经成了血人,卫和贱卖了货物重金在属国请来御医才保住性命。
老御医虽说马越伤了眼但不一定瞎,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就是马越不但伤了眼睛还有可能瞎。一路上马越都把自己藏在车里脑袋上白绸缠了好几层包住半个脑袋,只露出右眼在外面。他怕被光照再伤到眼睛。
至少现在他的右眼还能看清一切,能保住性命与四肢完全对他而言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归结根本自己受这么重的伤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卫和胳膊还好的时候意气风发的要从战利品中送他一件皮甲,他嫌弃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不愿穿在身上没有要。如今吃了大亏,身上好几道伤口都足以致命,昏迷了数天才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这真是给他长够了教训,死亡面前,你的尊严洁癖不值一提。
九人回到彰山村时,马腾带着村里青壮给他起的房子都快好了。马腾正站在木质房顶上抹着油蜡,木屋的房顶糊着一层泥浆马腾要赶在凝土变成冻土之前抹好油蜡否则下点雨雪房顶就会漏水。马超和马休在院子里扎栅栏,筑屋大体已经准备收尾,马腾也没再麻烦村人,一家三口数九天里忙的满头大汗。
马超干活不认真总被马腾骂,卫和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商队进村子马超第一眼就看到了,扭头朝房上埋头干活的马腾喊道:“阿爹,小叔的商队回来啦!”
马腾一看可不是嘛,一行八匹马一架车最前边可不就是卫和还有老二。马腾从房上看得最清楚,抹了一把脸从房上跳下来便大步向商队走过去。
“哈哈,你们可算回来了,关兄你房子我都给你盖好…三郎,三郎呢?老二我怎么不见三郎?”
马宗正不知道如何面对大哥,三弟受伤那么重没准还会瞎了。走之前他信誓旦旦说要保护三弟跟家人道了别,回来的时候老三被人砍得半死还破了相瞎了眼,让他怎么和大哥交代,看着向自己询问三弟的马腾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翻身下马双膝跪在地上给马腾磕头道:“大兄…我没能保护好三弟。”
马腾一看这情况心一下子停了跳,难道…
“不!”马腾压着从喉咙深处一声低吼接着便拽着翻身下马的关羽衣服问道:“关兄你告诉我三郎没事,快告诉我三郎没事!”
关羽心中对马家兄弟都有愧疚,他们离开的时候马腾还把着他的胳膊将三郎托付给他。如今马越带着满身伤口回来了,难道说马腾所托非人?
关羽对马腾一辑到地,道:“马兄,关某于心有愧…”
这一下子马腾脑袋就觉得要炸开了,握紧了拳头咬着牙问道:“三郎…出事了?”
不等关羽点头跪在地上的马宗急忙爬起挡在关羽身前拦道:“大哥,此时不怪关兄!”
马腾不愿于关羽动手,不是怕关羽的武力,而是觉得不合道义。马宗这么一拦就让马腾有个撒气的地方,抬手沙包大的拳头青筋暴露一拳头闷在马宗脸上,直打得马宗腾空离地,跟着就是一脚踹出去。
马宗倒在一片尘土飞扬中挣扎爬起,马腾指着马宗怒骂道:“临行前我记得你说你是去护着老三,现在怎么你自己回来了!”
马越在马车里手按车辕很久,骨节发白都不肯撒手。他猛地先开车帘冬日暖阳刺得右眼生疼,他眯着眼睛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大哥住手,我在这。”
暴怒的马腾瞬间熄火,扭头看到车辕上站立的马越他惊呆了,脸上的暴怒还未褪去便生出笑脸道:“三郎你回来怎么不出声让大哥好生担心,回来就好回来就…三郎你脸怎么了?”
马越脸上表情不太自然:“受了点伤,没事大哥…诶,你这是给关大哥起好了房子么?”
一提到房子马腾非常自豪:“怎么样,你们一来一回房子就起好了,就在咱家旁边不生分。独门独院到时候嫂嫂和侄子来了也方便。”马腾可不傻,马越这么一说他就知道马越脸上肯定不是小伤,走过来伸手要仔细看看伤口被马越伸手挡下了。
“医匠说要三个月再拆,见不得光。大哥咱先回家吧。关大哥先把二哥扶起来。”
关羽“诺”了一身便过去扶起马宗,马宗脸上带着乌青直吸冷气。马腾的一脚踹实了胸口,他用衣服挡住了伤口崩开在衣服上渗出点点血迹,不想让马腾看到。
关羽知道,这其实是马腾对自己和马宗二人的怨气,全发在马宗身上了。
“大哥,你怎么这么大火气。平时你不总跟二哥说以德服人不要总以暴制暴么?二哥身上还有伤呢。”
马腾刚才也是急火攻心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此时看马越还活着他的怒火也退了下去,搀着马宗另外一边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问道:“二郎你怎么样,大兄还以为三郎不在了…”
马宗闻言脸上又挂起无所谓的笑容,朝马越笑道:“三郎你这是干嘛,我俩从小打到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没啥,诶大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刚练武那会,咱俩拆招你总拆我,我一心急给你踢到墙上磕破了头。”
马腾一笑说道:“当然记得,那会还在城里住呢,阿爹拿剑鞘满城抽你。最后我头上包着就像三郎现在这模样,你撅着屁股俩月没下床。”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没忘。可惜那会没老三,不然当时还能给我端个茶倒个水啥的。”
马越在旁边走着也笑:“那二哥我现在这模样是不是该你给我端茶倒水啦?”
“我给你端……大哥这一脚我又能躺俩月,还是让大哥给咱俩端茶吧。”
“哈哈哈。”
第二十三章 北地豪杰
卫和离开了,一起走的还有彭脱与陈光。这个土生土长的陇县人经历这次旅程不但没有升起敬畏之心,更下定决心要去中原看一看。马越本来想把卫和留在彰山村隐姓埋名,他还是怕卫和的兄弟再请人刺杀他。
临行前,马越说:“卫大哥要不你别走了。”
卫和坐在马上单手抓着缰绳笑道:“放心吧,我想清楚了。没事的。”
卫和还是走了,固执的他义无返顾要回家见上父亲一面。六匹骏马在乡间小路上荡起大片扬尘。
彰山村又回到了从前平静的时光,家家户户墙上挂出腊肉,年味越来越足。马家每日门庭若市,相邻人家凡是同马家熟识的都来家中探望受伤的马越。朋友多了应酬少不了,当然,这里的应酬多是朋友来家中做客由马腾招待。
马宗和马越都卧在榻上,马宗的伤口被马腾踹裂了,晚上疼的这个九尺汉子直哼哼,有时候疼醒了就见马越在看他,他就忍着疼咧嘴一笑,问:“三郎,你眼睛还疼不?”
一年之内,这已经是马越第二次负伤在床,这一次所受的伤远比搏狼要重的多。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马越的身体也比当时强上不少,况且身上的刀伤剑孔都并未伤筋动骨,在一月之内便好个通透。只有脸上仍旧带着包扎。医匠说他的眼睛至少要过了正月才能见光。这些日子只有在屋里不点油灯的时候马越才敢拆开让脸上透透气。视力恢复的还不错,能看清但眼前总蒙着一层淡淡的红光,左眼瞳孔变红了。眼睛保住了,但终究是破相了。一道两寸半的疤痕划过左眼,这会伴随他一生。
在他跟商队出到伤好的这段时间里,家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多出了一个羊圈,里面放养着四十多头猪羊。这些猪羊是前些日子附近羌人部落首领程银差人送来的。马腾朋友比从前更多了,马越也跟着认识了几个不错的兄长。
这些人在后世多是名留青史的人物,如精通投射暗器之术的天水人候选。这段日就都住在马家,隔三差五地传授马越一些投射之术。
一脸大胡子的羌人酋长程银,他的部落与彰山村只隔着一座山,是个有上千牛羊数百骏马的小部落,为人豪爽仗义时常馈赠家里一些牛羊,他亲手做的烤羊更是一绝。
甚至还有纵横武威的马贼首领李谌也是马腾的座上客,前些日子马越养伤的时候曾带着几名心腹在马家住过一段,听说是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
这些人里面有好有坏,为人品性有高有低,马腾来者不拒。马越则只是选择xj往一些,如那马匪头子李谌,马越就选择敬而远之。这家伙在他眼中是一等一的坏人,劫掠商队欺压良善什么事情他都做得出来,只有有人给他金子就算让他纵兵屠村他也不会犹豫。有意思的是这人也做过一点好事,在他的地盘里居然养着上百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从他的支言片语里马越了解到他就是个孤儿,因此对于孤儿格外关心。
这让马越由衷的发出鄙夷,他的所作所为就毁掉了无数个原本和平的家庭,在凉州造就了大批的孤儿。但说到底,李谌这个人还不是个疯狗,对于马越这个小孩儿对他的耻笑只是一笑而过,高深莫测地说了句‘你不懂。’不管怎样,这些人无论好坏都称得上豪杰二字,他们隔三差五的来家里做客,马越听着他们之间互相谈天也能长些见识。像羌胡部落在北地的生活状态,各地豪强势力等等。在其中他最感兴趣的莫过于董卓这个名字,小时候读过连环画版三国演义的人一定对那个戴着皇冠的大胖子形象非常熟悉。
如今是大汉熹平五年,董卓还远远不是未来那个纵兵皇城祸乱天下的相国。此时的他以边地微官之子的身份当上广武令,还领了西域戍己校尉。豪爽大方作战勇猛,如果说‘凉州三明’是董卓这一代人的偶像,那么董卓就是他下面这一代人所崇拜的对象。
他凭借自身的能力成为凉州的一大豪强,势力几乎就是马家扩大百倍的强大。马腾交好的是落魄豪杰郡中小吏要不羌胡小首领。而董卓的座上宾客就高了数个层次,有边地高级军官,羌胡酋帅。就连在马越看来势力很大,坐拥千人部落的程银都以见过董卓几面为荣,董卓如今在凉州的威望如日中天。
但这些仍旧未能改变董卓在马越心中的地位。早些年他任兵马掾的时候手下士卒就做过杀良冒功这种事情,他不知道也有情可原,但事后他知道了也并未责罚属下。反而继续拿着那些死于非命的无故冤魂做他上位的垫脚石。
这种人说他是个枭雄都是夸他了,但不管怎么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每个人的抱负与理想都不尽相同,马越可以在心中对其加以职责,却也没有权力让别人不要对其崇拜。
凉州是病态的,仿佛一片被诅咒的土地。在这里只有马儿长得高大健壮,有资格享用丰腴的马草。而凉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小孩儿。通通命薄如纸,眨眼间就会死于非命。
所以凉州人做什么都格外用力,与生俱来就有一种生死壮烈的豪情。这个地方的出生的男人一生几乎都是相同的,四五岁开始习武终日与刀剑马匹为伴。十几岁放牧养家,也许二十几岁死在边疆与外族作战的战场上变成寄往家中的一串大钱,或许三十几岁死在被盗匪攻破的村庄中变成大火中的一块焦炭,或许是在四十岁的寒冬雪夜迎来一场朔风在清晨变成一个冻硬的冰块儿。他们的不同只是各有各的悲惨罢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太渴望出人头地了,因此即便是拿命相搏都在所不惜,因为他们每时每刻的生存都在与天挣命。
马越是想要改变现状的,但现在的他只是个随时会被野狼叼走,暴徒宰杀的小孩。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改变,改变别人的命运又从何谈起呢?
想到这些马越就觉得悲凉与疑惑,他说:“既然凉州这么苦,总是会死人的,那为什么大家还要住在这里?”
啃着金灿灿羊腿的程银笑了,他把羊腿伸过来,马越咬了一口之后他挥舞着羊腿说道:“因为在这里,也只有这里,只要我们没有死掉,就能变得更强大。”
第二十四章 亲亲相匿
腊月下旬,凉州大雪。
踏雪而来的马玩刚从马背上下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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