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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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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礼数做得周到,心里究竟有几分敬仰,谁知道呢?
管你是谁,只要有人介绍说你很出名,那我们就做出你很出名的模样就好了。
同坐的还有顾雍的两名族弟,一名顾徽,一名顾悌。不过二人都还尚且年少,端坐在顾雍两旁没有丝毫言语。
顾雍父亲早亡,如今整个家里都是顾雍一个人操持,依靠着青年后进的名气与才学被郡中举为县长,顾氏族人俱以经学治家,最是谦和温怡。
马越也都笑着给他们回礼,片刻之后顾雍接着对马越介绍左侧那两个年轻人,说道:“乌程严氏乃是吴郡大豪,这二位便是严氏的公子,前一位是大公子严虎,大公子年少时好游侠,郡中青年多愿与之为伍。”
“马越见过严大公子。”
说是这么说,马越心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严大公子没有丝毫好感,严虎长得不丑,眼睛狭长看上去像是有心计的人,长得与曹操有几分相似,只是皮肤要白上一些罢了。
让马越对他没有好感的原因无他,从自己带着蔡琰进来开始这严虎的眼睛便一直在自己与蔡琰身上来回扫视,这让马越直接绝了与此人交往的想法。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豪族,难道不知此举分外失礼吗?’
现在,马越才明白了为何当初梁鹄一定要他前往洛阳,刘宏又是为何要让他学习礼法。
他妈的,不懂礼法的人真讨厌!
顾雍不知道马越心中的小想法,接着对马越介绍道:“旁边这位是严氏二公子严舆,二公子暂时尚未出仕,有勇力负豪气,曾与十余人独斗而胜之,是打遍乌程无敌手,是乌程一等一的豪杰。”
马越一听便来了兴趣,这个严舆厉害啊,尽管不知是真是假,但他还是拱手笑道:“二公子好本事,若有机会你我二人可切磋一番。”
严舆生得体貌健壮,一看便是粗豪的武人,闻言便笑道:“那在下就谢过马兄不弃了。”
这时,蔡邕在上座问道:“贤侄,如今怎么如此落魄,可是洛阳仕途不顺?”
“回先生,学生这一副模样,可是说来话长。”马越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自己在道路上被祖郎那个王八蛋劫掠的糗事,这事情还是让蔡邕私下里问蔡琰吧。
马越这么一说,蔡邕只是点头轻抚着胡须微笑,在他看来什么都不是问题了,只要蔡琰平安来了就好。
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女儿远在千里之外,每一个异乡的夜晚都教他辗转反侧。
堂中短暂的沉默,蔡邕端起酒樽对马越笑着说道:“三郎,老夫再谢你的不远千里。”
马越急忙起身,端着酒樽一饮而尽笑道:“学生的劳顿不算什么。”
马越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严虎轻咳一声,问道:“蔡先生,不知您考虑的怎么样,可否收下在下为弟子?”
说话被打断,马越显得有些不悦,心中暗自想到,就你严虎这等货色也想拜蔡邕为师,简直是痴心妄想。
果不其然,蔡邕稍有思虑,便委婉地对严虎说道:“贤侄所好一不在经史,二不在诗词,三不在音律,四不在书法,五不在数术,六不在天文,七不在地理。老夫所精,贤侄一无所好。”说到这,他顿了顿,问道:“贤侄,恐怕你我二人并无师徒缘分。”
听着蔡邕一下子数出七条自己精通的技艺,马越登时几乎要拍案叫绝,谁能以一己之力精通如此多的学问,蔡邕能!
更值得让马越拍案的是,这严虎所好的学问居然能巧妙地躲过这七种技艺!
真是绝了。
尽管如此,马越依旧在面上保持着自己的威仪,只是侧过脸看着身旁的蔡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看出彼此眼中洋溢的笑意。
蔡琰看着马越不禁想到,马越是梁鹄的弟子,精通书法,整日跟自己弹琴如今也学有所成,跟是自学读经致史,甚至这一路上自己还做了《长江水文志》一副、洛阳到吴郡的《京吴地理志》一份,蔡邕这七种技艺,马越一人便粗通一份,精通三种。何况还知晓兵事武艺高强。
不嫁这样的男人她还能嫁谁呢?
曾经她看马越是越看越笨,越想越烦。如今情人眼中出西施,仿佛这马越浑身上下哪里都是宝贝一般。
女人啊,真是有趣。
严虎不学无术,头脑却不傻,听出了蔡邕婉拒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此前想拜在蔡邕门下不过是想靠着蔡邕的名望罢了,如今蔡邕戴罪之身,生活条件的等级都下降了数等,也许择徒标准也会放下许多,至少乌程严氏在长江中来往的商队就能保证蔡邕过上很好的生活。
所以,严虎要试试运气。
不过现在,他不需要试运气了,他有了更好的想法能够提升自己的地位。在马越来之前他尚不得知蔡邕竟有蔡琰这般美丽标致又落落大方的女儿,做不成弟子……做女婿不也一样,蔡邕拒绝我一次,总不好再拒绝第二次吧。
至于一路同行的马越?什么前长水校尉,看那穿着打扮还不如我严氏的田间佃户呢,充其量就一护卫耳。
严虎再度以马越极度厌恶的那种流连的眼神在蔡琰身上扫了一圈,拱手对蔡邕笑笑说道:“蔡先生,也许你我真没有师徒缘分,也罢,小子也不强求了。不过小子还有一个请求,往先生恩准。”
蔡邕见严虎如此好打发,心中自是大悦,如今避难江东,他可不愿与严虎这种豪强子弟结仇,当下手抚胡须笑道:“贤侄姑且说之。”
“嘿嘿。”严虎眯起狭长的眼睛朝蔡琰拱了拱手,说道:“小侄敢问,蔡小姐可曾婚配?”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第四十五章 陈四不智
“小侄敢问,蔡小姐可曾婚配?”
严虎这话一出,蔡琰立即惊讶地望向马越,而顾雍这么一会也大概猜了出来蔡琰与马越关系匪浅,也是望向马越。蔡邕一听到便看向自己的女儿,顺着女儿的视线也望向马越。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马越脸上。
“咳咳!”蔡邕还未答话,马越抬手堵着嘴咳嗽两声,笑道:“那个,严虎兄是吧,你刚才说啥,别用你那蹩脚地官话,就说你们楚语吧,我能听懂。”
“没你事,闭嘴。”严虎皱着眉头,再度对蔡邕说道:“蔡先生,蔡小姐可曾婚配?”
“痴心妄想!”
马越冷冷一笑,满脸不屑地望着严虎。
今非昔比了,如今已经得到蔡琰默认的马越,绝不会在严虎面前让步,尤其是……这般并不值得马越尊重的纨绔子弟。
马越对情敌往往足够宽心,甚至因为追求的是蔡琰这种女孩,他所遇见的情敌也是如卫仲道那般温和谦逊使他发自内心地尊重。要么就是像刘豹那样,对他很尊敬,使他心中优越。
那样的男子,足够格来做他马越的情敌,他不会与之为敌。
至于严白虎这样,即无法凭自己使马越折节,又没有对他有过那么一丝尊敬。
胆大包天的马三郎会害怕得罪你吗?
无知!
严虎闻言脸上一僵,狭长的眼睛猛然瞪大怒视马越,马越不甘示弱地微微歪着脑袋,带着挑衅的意味轻蔑地看着严白虎。
这一路上,马越受了太多窝囊气了。
先是叫给不闻一名的官匪抢劫折了仅剩的两名亲信,接着又被江匪头子看低,到了顾氏府中居然还被一个不知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土霸王向自己的心上人求亲。
饶是马越一直以来不错的脾性也要被憋出火来。
就连身旁的顾雍拽马越的衣袖,他都并不理会。
他在气头上呢。
这时,蔡邕看着堂下二人横眉冷对,叹了口气对严虎说道:“贤侄,只怕此事还待老夫从长计议,暂时是无法给你答复了。”
“哼!”
严虎甩了甩头,眯起眼睛狠狠的撇了马越一眼,拱手对蔡邕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子便先告辞了,顾公子,告辞了。”
严虎说着便带着严舆走了出去,临走前,严舆还朝着马越笑了一下,笑容中满是威胁的意味。
马越对于这些威胁毫不在意,待到严氏两兄弟出去了,马越伸了伸懒腰笑着对顾雍说道:“这讨厌鬼可算走了,顾兄,方才你拉我做什么?”
顾雍站起身来对马越拱手行礼,说道:“兄长,小弟知道你愤怒的缘由,但你此时与严虎撕破脸面实在是非常不智之举。”
“愿闻其详。”
“严氏为乌程豪强,这里不是洛阳或北西凉,兄长在此地并无势力,只怕兄长斗不过严虎。”顾雍说道:“这是其一。”
顾雍说罢,也意料到了马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接着说道:“即便兄长不惧严虎,然而严氏有上百家兵,甚至好豢养着一些游侠剑手,兄长不惧一个严虎,可若那些剑手终日盯着兄长,甚至在兄长回洛的路途中埋伏……防贼千日必有一失,此为其二。”
马越仍旧一副毫不担心的模样,顾雍也不觉得奇怪,轻轻一笑,有那么一分嘲笑也有一分赞赏地说道:“以兄长不惧万事的性格,恐怕在小弟说完这两条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埋伏严虎将之诛杀……这,便是其三。”
“这是为何?”马越问道,他真的让顾雍说准了,或者说他一开始从打定主意顶撞严虎的时候,那严虎在马越心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原因无他,兄长如今不是一个人。”顾雍说道:“兄长杀严虎容易,兄长杀完人也大可一走了之,严氏的游侠剑手未必能追得上兄长,到了洛阳兄长也就不惧严氏的那些乌合之众。可问题是,兄长走了先生还在吴郡,严氏若是迁怒于先生呢?或者迁怒于蔡师姐呢?”
这一次,马越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马越确实没有考虑到,因为在那么一瞬间,马越只想到了消除威胁,但他并未想到消除严虎这个威胁对他之外的其他人会带来什么。也许给他时间他会反应过来,但至少现在,他没有将问题想得那么全面。
见马越一副受教的模样,尽管他什么都不说,顾雍还是十分满足,接着说道:“还有其四。”
“哦?没想到我居然一下子做错了这么多事,顾兄,那这第四是什么呢?”
顾雍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其四啊,此地为我顾氏宅邸,马兄与严虎俱是我顾雍的客人,客人来到我家却如此盛气凌人,马兄与那严虎一般做派又有什么区别,是否有些失礼了呢?”
“的确如此。”马越闻言起身对顾雍拱手,尽管他听出顾雍语气中开玩笑的语调多过认真,但他还是拱手抱歉地说道:“元叹,对此马越十分抱歉,方才怒极攻心一时间输了礼数,还望元叹勿怪。那些麻烦我会处理,请你放心。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一时无礼。”
“哈哈哈!雍不过是逗你一下罢了,马兄快快请坐。”顾雍笑着便扶着马越坐下,对他笑着说道:“马兄胸有成竹即可,小弟只是担心兄长考虑不周陈明利害罢了,实不相瞒,小弟看那盛气凌人的严虎也不顺眼……不过兄长,在此之前咱们还是先叙叙旧吧,如今也没有外人了,兄长还请快讲讲当年分别后的际遇。当年在船上见兄长被廷尉府的人马围困,我与先生看得都甚是揪心啊。”
说到这里,马越才洒然地笑了,只要顾雍没有对他产生恶感就足够了,摊开掌心他笑着说道:“你们走了,崔烈恼羞成怒也没有办法,就把我关到廷尉狱里,好在陛下没当成事儿,还让张让给我送了两本书,我就在狱里读了几个月的《礼记》《春秋》。”
“后来,张角煽动了天下造反,朝廷得到消息之前,陛下赦免了我,后来就是一年的征战……”
第四十六章 顾生赞叹
蔡邕,蔡琰,顾雍,马越。
四人因两年前的一桩诬告而分离,中间隔着的,是这横绝了南北的天下,与七百多个日日夜夜。
尽管顾雍当年只匆匆见过马越那么一面,但马越的果敢却给他留下了足够深的印象。顾雍于马越也是一样。
分开时,十八岁的马越是洛阳宫门持戟的左都候,十五岁的顾雍是太学子弟,师从蔡邕。
重逢时,二十一岁的马越曾官至两千石又自弃白身的马夫,十八岁的顾雍是一县之长,官路畅通。
他们都是有好学识大气运的青年才俊。
“三郎,真是辛苦你了。”
蔡邕感慨地说道,他没能想到马越这一路前来居然有如此多的波折,当初见到马越一身短麻衣他心里就觉得不一般,如今看着马越一副佃户模样的打扮,再见到蔡琰发髻整洁衣衫华美手足干净,蔡邕心里的感觉真的是无法言说。
马越在那么艰难的条件下,都将蔡琰照顾的很好,甚至都没有让她多走几步路。
如果说三年前的蔡邕觉得马越还不是个可以托付女儿的少年,那么现在,马越已经是一个让他放心的女婿了。
蔡邕不傻,他能从方才严虎提到有迎娶蔡琰的意思时马越喷薄而出的敌意中探寻到蛛丝马迹。
“这么说,兄长你这一路还真是辛苦,那个泾县的祖郎我也曾听说其无恶不做,兄长打算就这么算了?”
顾雍手搓着下巴,皱着眉想着。他觉得马越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放过祖郎,他在想自己有什么方法能够帮他呢?顾氏以儒经治家,家丁也只有百人上下,况且他们只是家丁而不是家兵,从未受过军事训练。顾雍恐怕是帮不了马越了。
马越摆手笑道:“先不要管什么祖郎了,先解决严虎这事儿才是重中之重,元叹你先给我讲讲,严虎是什么情况?”
“唉,严氏是乌程大户,祖上可追至孝武皇帝时私交诸侯的严助,尽管后来始终无人入朝为官,但郡吏县官总是少不了他们家族,家里有仆童近千,家兵数百,在吴会一带势力很大。兄长你惹上他只怕回洛阳的道路不会平安,以后先生的麻烦也断不了。”
马越轻轻点头,不知不觉惹上这么一个人,还真是捅了马蜂窝。要为敌便要直接将之连根拔起,否则便要低头修好关系。
否则后患无穷。
“这个严氏,可有作奸犯科之举?”
马越皱着眉头向顾雍问道,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马越的能力范围,仅仅单凭着一腔血勇是不足以完成的。所幸,拜梁鹄所赐,在洛阳经年历练的马越所拥有的已经不仅仅是一腔血勇。
“兄长是想收集罪证依靠州府来治罪吗?”顾雍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说道:“尽管严氏豪强,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大的僭举,收租纳税皆具法度,即便是有,也很难被人抓住痛脚。只怕兄长这个想法是要落空了。”
“我就不信了。”马越手指轻压几案说道:“难不成严虎如此嚣张就从未做过什么失足之举吗?”
顾雍摇头苦笑道:“难不成嚣张也能治罪吗?兄长,这里不是洛阳,严虎不怕你自然不会对你客气,何况你对他也不客气啊。况且,本地人谁不会给严虎几分薄面,以礼相待他尽管无礼也只能搅上三分……难道兄长只想将他族中之人关在牢狱中几日吗?”
马越轻轻点头,脸色却不太好。顾雍的潜台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个事请如果马越上门负荆请罪还有解决之法。如果马越想要报复,甚至是杀人的话,没有好果子吃。
“兄长,一意的快意恩仇有时行不通的。”
马越点头,尽管马越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此时此刻,顾雍的劝诫很有道理,马越点头说道,“现在先不要考虑这件事情了,我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给大家带来祸患,待我离开的时候自会前往乌程登门道歉。”
见马越应允了自己的想法,顾雍显得非常高兴,凭着口舌免去了一番祸患,于是起身对马越笑道:“兄长一路舟车劳顿,小弟先遣人将兄长带入客房休息,明日小弟还有前往县中治事,到时候兄长可与蔡小姐在县中转转。”
主人下了命令,很快便有人带着马越前去休息,蔡琰刚见到父亲自是欢喜,坐在父亲身旁端水捶肩甚是体贴。
待到马越离去,蔡邕才对顾雍问道:“元叹觉得马三郎其人如何?”
尽管马越对蔡邕有大恩,可说到底,蔡邕与顾雍都没有很了解马越。
顾雍笑道:“先生,学生觉得马兄很好,尽管性格上有些小瑕疵,冲动易怒,但其人很容易冷静下来,善于纳言,就像您与学生说过马兄的老师梁尚书善于纳言一般,自有其可取之处。”
“哦?何以见得?”
蔡邕知道自己这个弟子聪慧非常,更乐得看顾雍显露自己的才华。
顾雍笑着说道:“方才学生对马兄陈述厉害,陈其一二时马兄没有丝毫动容,说明其自负勇力并未将之放在心上。但若陈其三时马兄仍旧不为所动只能说明其是个粗蛮任性的勇士,然其初一听到便改变了心思,说明其足够担忧先生与小姐的安危,不愿将自己的祸患引到他人身上,一人做事一人当,有古人侠义之风。”
蔡邕摸着胡子笑道:“还有呢?”
“学生陈前三,马兄没有丝毫认错的想法,但当学生说到其四时,马兄立即起身对学生道歉认错,渴求学生的原谅。说明马兄讲道理,而且在意学生的想法,马兄这么尊重学生,学生自然不能说马兄一丝不好,哈哈。”
说到后面,顾雍直接笑出声来,这就是顾雍,即便是说正经事时夹杂着玩笑,都能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还让人觉得有理有据。
顾雍笑了,蔡邕却并没有笑,他看出马越与蔡琰的两情相悦,不过对于马越如果真的提亲是否该答应下来,还是无法下定决心。于是再度问道:“三郎有这么多优点,但其性格是不是太容易惹上祸患了些?还是不够稳妥啊。”
“先生此言不虚。”顾雍并不知道蔡邕这是起了择婿的想法,只是顺着蔡邕的话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说道:“马兄有时脾性确实乖戾不堪,然其却善纳忠言,只要身边有智能之士为其出谋划策,难道还有什么事不能补救吗?”
“恩……”蔡邕点了点头,他这当老师的也觉得顾雍说的很对,脸上笑意中隐含着不仅仅是学生成器的欣慰,还有些许的如释重负。
第四十七章 先发制人
马越想的很清楚了,抛开主观对于严虎的厌恶不谈,顾府中发生的事情顾雍作为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他说的很中肯。
互有对错。
严虎太过唐突,马越太过暴躁。
以至结仇,其实说到底,无论马越多不多嘴,蔡邕都不会将女儿许给严氏,马越的多嘴,只是让事情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
所以说,改日登门拜访,道个歉,事情揭过,又何尝不是很好的选择呢?
……
来到吴县的第三日,东市开集,马越大清早便带着蔡琰去街上游逛。
吴县是一座安静而繁华的城市,尽管比不上洛阳帝都那么豪奢,却自有一番江南水乡的温婉存在于夏末里淡淡的风中。
光着脚在田间奔跑的孩子怀里揣着莲蓬,岸边浣衣的妇人相互说笑,手下的动作温柔清雅。
这里到处都是吴会之地的温侬楚语,江南人家的水做的姑娘说着水一样温和的话。
“蔡先生,在这边生活的应当是很舒服吧。”
青草地上,马越和蔡琰枕着手臂躺着,中间隔着半步。
“你也很喜欢这里吗?”
马越闭着眼睛,下午的日光照的眼中一片暖红,勾着嘴角他小声地说话,语调好似呓语:“有一天你会和我一起,我们回凉州。凉州其实不像很多人说的那么……苦寒。每年过了春寒,遍地麝香草彻地黄开了花,好像金色的海。即便是盛夏都能远望到连这天的雪山,草原上成群的牛羊,牧民抱着胡琴歪坐在羊背上拉着古调。随处可见的野马群,男人们光着膀子骑着套来的野马奔驰着呼喝,大口地喝着凉酒。”
“那是我的家乡,我会带你回去。”
细微的风声在耳边吹过,还有一声低低地应答。
“恩。”
蔡琰侧过身子,细长的手指划过马越鬓角编起的小辫子,解开又束了起来,许多次。
“你想家了吗?”
“昨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了许多老朋友……梦到了黑子。他叫古塔儿,是我以前的亲卫,他想告诉我什么,可我什么都听不到。”
“他在凉州吗,也许你该回家看看。”
蔡琰不知道古塔儿是谁,也没有见过,她还以为是前些时候保护他们的黑夫,她不知道,既然是亲卫,为什么不把他带到洛阳呢?
马越轻轻地摇了摇头,怕惊扰到玩弄头发的蔡琰,说道:“我见不到他,他死在三年前的那场刺杀里,捍卫了武人的尊严。”
蔡琰没有说话,但马越感觉到头发一顿,就在这时,马越的耳朵敏锐地听到一个声音。
“咯吱……哒。”
声音很轻微,像是二十步外传出的,但马越对这个声音很熟悉,这声音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那是过石的强弩上弦的声音!
吴县外满是青草的野地里怎么会有强弩上弦的声音?
马越猛然间翻身,发辫在蔡琰手中落下,他像一头狮子扑食一般半跪在地上,一手扯出腰间的断刀,一手护着蔡琰,眼睛狠狠地等着不远处。
“滚出来!”
……
“那个马越是什么人?”
夺门而出的严虎怒气冲冲地向左右问道。
他的身边只有严舆,但严舆对这个问题无可奈何,耸肩说道:“还能是什么人,以前的北军校尉,两千石。不过现在也就是个白身。”
“我当然知道他从前是个校尉,我问的是他都做过什么事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相信没有一点把握的人就敢在吴郡地头上顶撞我!”
严虎的随从赶着马车从顾氏宅邸的后门出来,严虎扶着车辕上到一半,转头对严舆说道:“阿舆,郡中还有事情为兄要先回去,你在这里帮兄长看一看那个马越是什么人,打听他都做过什么事情,在扬州有什么朋友,休沐时兄长再来寻你。”
严虎不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向蔡邕提亲不过是色令智昏,出了顾氏的府门凉风一吹便冷静了下来。
那个穿着像贱民一般的马越敢对自己如此不敬,这是严虎数年来的头一回。
必须要搞清楚马越的来路,如果只是个过了气一无所有的两千石,哼。
那他的头抬得也太高了些!
严舆目送着马车离开了吴郡,步行到城外找了一家酒肆,找店家要了一碗米酒。
两天时间,马越这个名字在有心回访之下,被严舆打听出了冰山一角。
尽管这里是吴郡,却有着许多走南闯北的汉子,这些走卒贩夫尽管出身低微,对于马越这种人却都如数家珍,不知说了多少遍了。
出身低微的凉州黔首,起初靠着贩马起家。后来做了当时凉州刺史梁鹄的弟子,在北疆打过鲜卑人,立功跟着梁鹄到了洛阳。黄巾乱时跟着皇甫嵩讨贼,在东郡斩了个挺大的渠帅,大陆泽一战讨了贼首张梁的脑袋,没有任何消息显示他是被罢官,也没有人了解他得罪过什么人。
励志的凉州蛮子发家史。严舆这样在心里暗自取笑着马越。
取笑归取笑,有几件事情是严舆分外注意的,正是这几件事情让严舆觉得大兄给家族招惹了个很了不起的人。
其一,光和五年冬至,马越结亲河东裴氏,却不知如何得罪了羌王,羌王派出杀手半路截杀了他的未婚妻。为此,马越尽起豪杰奔杀羌王部落,烧毁王帐夺首而还。
羌王部落是什么概念,严舆不知道。但他见过山越人的山寨,至少现在凭着严氏的家兵,别说杀酋帅,就是进去他都杀不进去。
其二,光和六年马越任宫廷左都候,统御郎官守卫皇宫。期间大儒蔡邕因诬告逃出洛阳,同年马越入狱。而在三年后的现在,马越带着蔡邕的女儿不远千里地来到吴会。这之间有什么联系严舆并不清楚,但他觉得蔡邕拒绝兄长的求亲是一定与这个马越有联系,很大可能就是马越入狱就有蔡邕逃出的关系。
可是,这马越是把守宫门的,蔡邕犯不着从皇宫出逃啊……严舆想不清楚。
这两件事都是得罪人的事情,运气稍差就是百死无生,偏偏马越现在活得好好的,而且这几年他的履历,从边郡县尉到洛阳宫门左都候,左都候入狱后不知做过什么,再升校尉,一路像坐着斗舰一般在洛阳那个名利场上横冲直撞。这个马越身边有大贵人扶持。
得罪了他,恐怕等他回到洛阳不久,就有公文从朝廷发到扬州,严氏就算在乌程手眼通天,在吴郡也有几分影响力,可放眼扬州打不通的关系多了去了。到那时候,岂不是受制于人?
若要制人,必要先发。
如果这个马越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吴郡……看着草地上你侬我侬的二人,严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弯腰踩着三石强弩上了弦!
第四十八章 非我即敌
中平二年,天下注定要因凉人而震动!
凉州,陇县。
羌人的兵马在城外游曳,乡里的百姓抱着孩子睡在城中街道两侧别人家的屋檐下,他们早就做好了迎接战火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烈。
去年冬天,以王国宋建为首的叛军夺了金城郡,杀金城太守陈懿,凉州从事韩约、别驾边允被俘,从事赵昂、杨阜逃至汉阳郡。
凉州刺史左昌收到消息,遣汉阳郡长史盖勋驻守阿阳县,首当叛军兵锋。
盖勋请求左昌派兵救援金城郡,左昌不肯。
这是左昌的报复,盖勋此前数次顶撞他,甚至敢当着汉阳郡太守的面劝解他不要贪墨军饷。
接着,征召的湟中义从胡在行军的路上跟着造反了,因为没有军饷。可问题是,堂堂凉州的刺史大人左昌,会在乎那些外族贱民?
贪了就贪了,造反就杀干净!
若是叛军攻打阿阳盖勋死在乱军里最好,否则战事结束这个多事的家伙免不了要弹劾刺史大人!
左昌的想法没能成为现实,汉阳郡都尉马玩出兵了。
汉阳郡的郡兵被拉去一半,马玩无令出兵,驻守阿阳。
叛军久攻不下,到了年关,双方罢兵。
待到开春,叛军中传出消息,推举边章为首领,卷兵重新开战,有人说这个边章就是曾经的凉州别驾边允。
还有消息说叛军中的将领韩遂就是从前的金城从事韩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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