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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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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了辎重!”

    周仓与张飞初一交手便察觉到张飞的武艺与力量均在他之上,但他并不惊慌,战场上武艺并不能代表全部。周仓随张宝转战冀州各地,他的经验是他最宝贵的财富。

    临危不乱。

    张飞的好胜心太强,在周仓一拳砸在马头上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跳离战马,而是拼尽一切刺出一矛,还来不及看这一矛是否命中,身体便已经被战马压倒在地。

    他的铁矛,刺在周仓的腿上。

    周仓摔倒在地后一咕噜便从地上爬起,不顾右腿钻心的疼痛,扑倒张飞身上左臂死死按住张飞的脑袋,右臂猛然蓄力一拳闷在张飞的脑袋上。

    二人交战不过片刻,周仓身后的黄巾骑兵与刘备率领的匠人便已经碰撞在一起,褚燕与张牛角领着数十名黄巾力士已经穿过重重阻拦不顾头顶飞驰的箭矢奔入辎重营地。

    就在黄巾力士前脚冲入辎重营,后脚上马越领着一干部下便已经骑快马冲至营门,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褚燕冲入辎重营时,首当其冲的就是北军中候,邹靖。

    守卫辎重的此时只有堪堪二十余名匠人与邹靖一人,邹靖紧紧握着一柄大汉环刀,阻挡在褚燕的必经之路上。

    他的身后,是万石粮草,是此次与张角决一胜负的筹码,是天下百姓节衣缩食上交的赋税。

    他是这一切的最后一道防线!

    身后的匠人已经冲出去了,以孱弱之躯阻挡黄巾雄壮之士,邹靖没有动。

    邹靖明白自己抵挡不住这些穷凶极恶之人,也等不到援军到来之时,尽管脚下的土地已经因为援军的铁蹄而传出轻轻的震动,尽管长水营的战阵口令震耳欲聋。

    太多尽管,但邹靖知道,他撑不住。

    对面那个腰系牛角的汉子太过凶悍,平叛义军中几经生死的刘玄德与刘德然两兄弟都难以阻挡他的进攻,匠人们对上缠着黄巾的雄壮之士节节败退,不过片刻就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这不是搏杀,是屠杀。

    这纵横百步的战场之上,四下里尽是生灵涂炭,只有两个人很静。

    褚燕的静,是冷静,他右手提着环刀左手握着盾牌,稳健而快步地掠过混战的人群,随手挥出一刀便是一个匠人倒下,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邹靖。

    只要杀死邹靖,就能在汉军大部合围之前将粮仓引燃,即便死无葬身之地也算报了天公将军与地公将军的知遇之恩。

    邹靖的静是安静,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看着褚燕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在等待,他眼中的目标有两个,大营门口的两根火把。

    整个辎重营全是粮食,内里并无明火,除了大营门口的两只火把最近的就是数百步外的营帐中了,只要毁掉营门前的火把,也许就能保住这座大营。

    他只是等待,等面前这个少年离自己近一些,离营门远一点。

    褚燕看着眼前的汉军官吏,嘴角勾起微笑,眼前的这个懦夫已经被吓呆了,自己走到他二十步距离都不敢举起手中利剑,轻轻摇了摇头,褚燕朝着邹靖冲了过去。

    就在此时,邹靖突然动了,双手握住剑柄迎着褚燕冲了过去。

    “噌!”

    二人侧身而过,邹靖的手臂被长刀划伤,褚燕毫发无损的轻挥两下长刀,活动了一下手腕,回过头打算给这个汉朝官吏一个痛快,却发现事情根本不是他所想象的样子。

    经过短暂的交手,邹靖不顾手臂的伤势,去势不减地朝着营门冲去,数息之间已经跑出数十步,眨眼便取下了营门左边的火把掷在地上,猛然再朝右边的火把跑去。

    火把摔在地上溅起一蓬火花,那火花在褚燕眼中满是愤怒!

第九十六章 两个人生

    奋力奔跑的邹靖连汉剑都丢在地上,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熄灭了火把。

    熄灭了火把。

    只要熄灭了火把,就是去死也值了!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猛然间,一道寒光跌进了邹靖的胸膛,奔跑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到了一个精壮而年轻的身上。

    长刀入腹,明亮的刀尖从邹靖的背后透出半尺。

    一滴殷红的血液顺着刀锋滴落在地,邹靖伸直的手臂却碰不到五步之外。

    近在咫尺,明艳的火光在眼中跳动,却好似远在天边。

    褚燕轻推邹靖瘫软的身体,将手中刀锋抽了出来,拽着邹靖沾血的衣领左右蹭了一下,环视左右。

    就在他的手臂刚刚触及到火把的时候,远方猛然传来一声暴喝,一众骠骑猛然间杀了出来。

    马越握着刀鞘与缰绳,右手自背后提出一柄铁矛在手中掂量两下,他目睹了邹靖被杀的全部过程,惊讶于凶手的年轻,却也仅限于惊讶。

    这小崽子死定了!

    在马越身后,关羽、徐晃杀将而出。再有百步开外则是长水营紧急动员而出的数千步骑,阎行坐镇中军协调各部。

    马越投矛在于褚燕相隔五十步的距离自马上猛然掷出,他瞄准的是褚燕的胸口,无论如何,一击必杀。

    投矛飞驰而出,朝着褚燕的身子飞去,褚燕一见大惊失色,他还没见过谁能将投矛掷出这么远,即便是在马上。大惊之下急忙向旁边扑倒,即便如此,褚燕都没有松开火把,任由它砸落在地,火星嘣满手臂,油布拍在衣服上也没有撒手。

    偷入汉军大营,杀了这么多汉军,死了那么多力士,到头来不就是为的这么一支火把吗?

    马越眯起了眼睛,在投掷短矛这个技术领域,他算是个高手,尽管今夜他醉了酒,但长久以来练就的手上功夫与眼力不会随着酒液消失,投矛一出手他便知道,这一矛空了。

    褚燕就是不躲不避,这支投矛离他的身子也还有那么偏了的两寸距离。

    五十步外投矛,若是平时这是一个马越想都不敢想的距离,恐怕只有像安木那样生来便学习运用任何兵器战斗的男人才能勉强在五十步外十投八中……

    就算马越在最好的状态,他也就能保证三十步能命中人体,他还未精湛到可以指哪儿中哪儿的地步。

    投矛射偏不算意外,奔驰中马越左手撒开缰绳再度抽出一柄投矛,右手环刀直取十余步外正要站起的少年。

    这一刀,你躲不了!

    骏马奔驰的速度加上马越的力量,一刀劈出!

    劈在了褚燕堪堪格挡的刀刃上。

    褚燕才刚站起脚步失衡,猛地被刀刃上的巨力撞上,身体向后飘了起来,一口鲜血喷在马越的衣甲上,被带着后退数步,终于栽倒。

    马越的骏马在他身后奔驰而过,马上的青年骑士猛然拧过身子,蓄力的左臂上擎着一柄锐利的投矛,目标正是倒地的褚燕!

    这才是杀招!

    投矛激射而出,这一矛马越势在必得。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猛然冲出,端着一面圆盾挡在了褚燕面前。

    “哚!”

    矛头透出圆盾,马越眯起了眼睛,他看到圆盾的主人腰间挂着的牛角。

    健壮的中年人撒手丢了圆盾,看了褚燕一眼,横刀对马越招了招手。

    这个中年人看上去不像好惹的角色,何况他的身边还有几名系着黄巾的壮汉,马越轻笑,晃了一下手中环刀。

    在马越身侧跟随的阎行跃马而出,迎着张牛角冲了上去。

    马越眯眼看着张牛角,为阎行掠阵。那个被火把烧着衣服的少年已经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辎重驻地营门一片混乱,数百步外的主战场也是一样,黄巾力士的战斗力可怕非常,各个高大健壮武艺精湛,但数量不过近千,很快就被大批赶到的汉军形成合围,在阵中苦苦支撑。

    周仓腿上被张飞的铁矛刺中行动不便,拖着残躯的他在给了张飞一拳之后便被汹涌乱战的人潮挤开,赤手空拳伤痕累累的穿梭于乱军中,好不容易打翻了一名汉军,从地上刚刚捡起一柄制式环刀,就见到自己眼前被一团黑影遮蔽,抬起头眼前就是骏马高高扬起的两条强壮的前蹄。

    吾命休矣!

    不过刹那,骏马前蹄落地,露出马背上一个额头系着黄巾的白净雄武青年,青年挺矛刺死周仓身后一名伺机偷袭的汉军,翻身下马扶起周仓。

    “渠帅快快上马,汉军已成合围之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周仓猛地喘了口粗气说道:“元绍……原来是你,我上马了你怎么办?”

    来者名叫裴元绍,光和六年在深山中被周仓所救,后来一同贩运私盐,周仓当年冬季得过一场大病,是裴元绍为周仓求得大贤良师的符水才得以治愈,后来二人一同投身太平道,一个是地公将军旗下骑兵统领,一个凭着健壮的身躯和高强的武艺加入了黄巾力士。

    裴元绍握着长枪一摆轻拍在周仓座下骏马马臀,笑道:“某再抢一匹马即可,渠帅不必担心,稍后元绍便与兄长回合!”

    话音未落,骏马已经驮着周仓一路疾驰,松了口气,裴元绍握紧了长枪,皱着眉头摆出防御姿态,横眉冷对着合围而上的七八名汉军……

    “翼德!翼德!”

    乱军中,刘备双手握着汉剑,将生死不知的张飞死死的护在身后,在他身旁,左右护卫的是随他一同与黄巾力士厮杀出来的刘德然。

    刘备的下腹部的皮甲被豁开,半尺长的伤口向外泊泊流出的的鲜血已经浸透襟袍,尽管如此,刘备仍旧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他所必须要守护的。

    他的兄弟。

    三名黄巾力士发现了这两名落单的汉军,挥舞着兵器冲了上来,刘德然有些畏惧地向后撤了两步,“兄长……兄长!”

    刘备没有言语,他的额前散落着几绺湿漉的头发,沾满了血液与汗水,剧痛让他的脸庞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和善反而有些狰狞,用尽力气,他空挥了一下汉剑,高声喝道:“来啊!”

    “刘某决不后退一步!”

    就在刘备打算以死捍卫受伤的朋友时,成群列队的汉军冲了上来,将周围的黄巾力士围杀一空。

    领头的汉军将军提着一柄环刀,高高地坐在四肢雄壮的鲜卑大马之上,眯起一双丹凤眼对着刘备轻轻颔首,随后,面无表情地提起了缰绳。

    刘备杵着汉剑,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昂首注视着十步之外拨马离去的高大身影。

    后来,他曾听说,那个高大的青年将军是汉军中的别部司马,名叫关羽,字云长。

第九十七章 轻慢无为

    辎重营,烧起来了。

    阎行不是张牛角的对手,但在他的身边还是结阵的汉军,张牛角拖了半刻时间,握着阎行的铁矛将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策马奔逃,被阎行与十余名汉军围攻,他的身上中了三箭,拖不住了。

    这时,马越才注意到,自己身后的辎重营,烧起来了。

    那个在他手中虎口逃生的少年,宁可衣袖被火燃着也不肯丢弃火把,趁着马越对其失去兴趣脱下衣服引火,终于盖在了辎重营的粮草麻袋上。

    燃起的烈火激发了仅存的黄巾力士们死战的豪情,一些人趁乱抢着马匹退却了,朝着北方逃窜,还有更多的黄巾力士们三人结阵,与汉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粮仓起火使得辎重营周围的温度飞速上升,热lang扑面而来,混乱的战场中,马越愣住了。

    阎行站在马前,他如今的模样有些狼狈,看马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北方逃离的黄巾军,阎行想了想说道:“主公,要不要追杀?”

    “恩?”马越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有些丧气地说道:“不用追了,粮仓已经被烧了,杀再多人又有什么用?”

    说罢,马越看着不远处仍旧拼死抵抗的黄巾军,用马鞭轻拍了阎行一下说道:“那些人让别人去对付吧,让咱们的兄弟去救火。”

    阎行抱拳领命离开,马越看着地上的尸首发愣。

    这些黄巾军,和他之前遇到的全然不同,他们兵甲锐利,作战勇猛,三人成伍的表现极为耀眼,区区三人便可抵得上汉军一伍的作战能力。

    区区千人,即便是偷袭,却也对汉军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张角不简单。

    能把一群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民训练得精通夜袭,不简单。

    这场夜袭随着众将率部合围与粮仓起火陷入尾声,尽管黄巾力士骁勇善战,对上数倍于己的汉军仍旧只有败亡一途,汉军胜了,却还不如失败。

    伴着五更天的鸡鸣声,北军营中的袅袅青烟中忙碌的汉军跑来跑去。

    统计伤亡、重建兵营、检查粮草,太多事情需要他们去忙了。

    营中书吏在下午将战报写好送到了皇甫嵩的帐中,一同军议的,还有全汉军所有千石以上军官。

    大帐中放着一面山川地形图,皇甫嵩坐在图前,下面跪坐着北军五校尉,都尉曹操、郭典,别部孙坚与关羽,还有代邹靖行事的刘备。

    刘备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军中将领,内心有些不安,但他更清楚这也是他出人头地的机会,拼生打死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吗?刘备尽量让自己的模样显得淡然。

    他不是北军中候,在军中也没有明确职位,甚至连他之所以留在一群匠人中间也是因为前中郎将卢植曾命他监督匠人打造军械。但是现在,辎重营要出人来参加军议,非他不可。

    匠人几乎死光了,还剩两个瘸子。北军中侯邹靖也死了,整个辎重营现在也就能把他刘备拿出来听军议了。

    皇甫嵩皱着眉头,战况很糟糕,但他在凉州曾遇到过更糟的,让他皱眉的是昨夜由洛阳发来的战报与军中的密报。

    伸手轻扣几案,皇甫嵩说道:“昨夜,由雒阳发来一封战报,豫州刺史王允,平定豫州黄巾,降民数万。”

    停顿了一下,皇甫嵩伸手揉了揉脸面,自嘲的笑道:“我皇甫嵩讨冀州,被黄巾夜袭,破北军二营,烧粮草万石,杀敌七百而阵亡三千有余。”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长水校尉,越骑校尉,能告诉某,昨夜黄巾偷营前你们在做什么吗?”

    马越心头一跳,昨夜黄巾偷营前,他难道不是正在帐中与关羽对饮说心事吗?皇甫嵩是怎么知道的?

    与马越一同心惊肉跳的还有他身旁跪坐的越骑校尉曹破石,曹破石有些意外的看了马越一眼,还以为他二人是同道中人。

    曹破石昨夜不在营中。

    不等二人说话,皇甫嵩就问道:“都尉郭典,营中饮酒,贻误军机,如何处置?”

    1郭典看了马越一眼,他听出皇甫嵩的意思,是要以军法严办马越,面上有些犹豫,在北地他们曾并肩作战,马越的机智与勇敢让他牢牢记住当年的年轻县尉,但他别无选择,自年少时追随皇甫嵩至今已有二十余年的他深知自己的上官是个令行禁止军法从严的将军,只得点头说道:“营中饮酒,当杖责二十。”顿了顿,他看到马越身上的血迹,说道:“长水校尉作战受伤,虽有违军法,但理应减半。”

    皇甫嵩轻瞟了郭典一眼,点头接着问道:“统兵校尉夜不归营,又当如何?”

    这,说的就是曹破石了。

    郭典皱了皱眉头,这个罪责说起来可大可小,于是说道:“夜不归营当杖责三十,念在越骑营并无损失,也应减半。”

    减半是减半,十五棍子和三十棍其实没有多大分别,军棍这个东西,五杖之后感觉就都没什么区别了,只是在榻上躺一个月和两个月的区别。

    听到杖责减半,曹破石呼出口气,心里对郭典也有些感激,杖责这个东西他挨得多了,自从兄长离世之后哪个阿猫阿狗都敢对他行以军法,最多的一次甚至收了五十军棍,差点就没了命。但那又如何,曹某人仍旧我行我素,只要宦官没有倒台,两千石的官职就是被免了也能复起,只要不死老子就总有出路。

    张让之所以掌握如今的地位,一方面是其人本就有才能,但也少不了上官的提携,任何人都是如此。

    而提携张让的人,就是曹破石的哥哥,曹节。

    张让从前便与曹破石私交不错,后来张让如今的权倾朝野也有曹破石的功劳在内,因此,他只要不犯下谋反之类的大罪,任凭他们多么恨之入骨,曹破石也不会畏惧。

    皇甫嵩点头,算是对郭典的回答还算满意,伸手扣了扣几案说道,“今晚,射声,屯骑,步兵三部乘船佯攻广宗,越骑校尉领所率兵马自南方绕至南和埋伏,阻止曲阳方向继续向广宗增兵,戴罪立功,若放过黄巾一兵一卒驰援广宗,罪加一等。长水校尉,你部以自成一军,给你一月时间,兵下邯郸,之后向北推进,否则罪加一等。”

    “别部关、孙,命汝二人将兵北上襄国,阻击赵国黄巾来援,自北由南扫荡广宗郡。”

    “刘玄德,暂且代领北军匠作一职,负责招募匠人赶制军械。郭都尉留于中军听命,曹都尉领本部骑兵筹集周边各县匠人与粮草。黄巾此次劫营意图拖住我等的时间,望诸君严于律己,勤恳作战!”

    所有人都以为,皇甫嵩对马越与曹破石有所不喜。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皇甫嵩是在给这二人机会。

    在皇甫嵩的几案上,除了一封斩七百亡三千余的战报之外,还有一封从邹靖身上发现的官信。

    “长水校尉轻慢无为,越骑校尉寡而无恩……”

第九十八章 沉舟死战

    广宗县治,城楼上,张角枯坐一宿,终于在五更天见到了北方燃起的火光。

    火光在连营燃起,倒映在张角有些浑浊的眼中,满是喜意。

    “哈哈哈,哈哈……咳!”

    他从未想到,自己摘选的几名将领能做的如此漂亮,不单单烧毁了至少两座军营,就连粮草都燃起大火。

    张角笑的非常畅快,笑容中却带着苦涩。

    看了一眼衣袖上咳出的血迹,张角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

    黄天的大业还未完成,南线战场的数次失败让他心头重若千钧。黄巾教众百万,却并无良才可为张角分担政事,八州事务俱压在他这一双并无多少宽厚的肩膀上,他太过劳累了。

    身体想要歇歇,可他能歇吗?

    颍川、陈国、汝南、东郡、长社、河内、上党、西崛……这一个个平淡无奇的地名如今已经是黄巾在中原的各处战场。

    卜己、波才、张曼成、陈败、马元义、韩忠、赵弘、孙仲、吴霸……这一个个名字都曾经领导上万教徒在各地为了黄天拼死作战直至付出生命。

    与他们一起应当被铭刻在墓碑上的,还有数十万有名有姓的黄巾教徒。

    张角怎么能让自己休息?

    原本近乎完美的计划,十六年如一日的努力,却都因唐周的泄密而告终,若非各地渠帅在起事前就已经遭到汉朝捕杀,又怎会造成如今各州难以沟通的局面。

    摇了摇头,猛地咽下口气张角睁开眼睛,逝去嘴边的鲜血,猛然回首喝道:“地公、人公将军听令,今日午时领军屯于城北,截击汉军!”

    太平道,绝非声势浩大却后劲不足的乌合之众!

    ……

    皇甫嵩命射声、步兵、屯骑三部佯攻,为的是给张角创造出一个假象。

    因为昨夜袭营的黄巾军逃窜的方向是北方而并非南方大营,皇甫嵩知道张角一定还不清楚夜袭到底给汉军造成了多大损失,因此以三部兵马佯攻城池,为其余各部的行动创造契机。

    对张角而言,无所谓是佯攻还是正攻,百余艘走轲就放在岸边,甚至无所谓皇甫嵩用或不用。

    总之,他是一定要在半渡攻击皇甫嵩一次。

    现在的天下大势对黄巾不利,但对冀州战场来说,黄巾仍旧占据着绝对优势,但这种优势只存在于冀州黔首的心中,难以形成实质的力量来帮助他抵抗汉军。

    他的门生弟子分散各地,或战死,或败亡。冀州人心**,百姓不再心向张角。

    黄天太需要一次胜利了。

    人们总是这样,当看到胜利的曙光时,许多人都能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勇气,哪怕为之付出生命,但当局势一面倒地崩盘时,能够仍旧不离不弃的变得少之又少。

    这也是人类情感中最珍贵的。

    或许是黄天真的存在,当日夜间,两百余艘走轲自西岸,朝着属于广宗的西岸进军。

    岸边,早已埋伏了两千余黄巾力士,在河岸后的树林中隐蔽,人数不多,只求将之前军截击与河岸,不求杀敌。

    匠人与监督造船的邹靖都已死去,汉军们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走轲多出一些,却没有人明确告诉他们哪些是汉军的,哪些不是汉军的。

    步兵、射声二营乘走轲而去,屯骑营七百余骑驾马绕路先发,为了营造出大举进攻的模样,徐荣所部甚至还携带着木板,一副要在湡水之上搭出浮桥的模样。

    射声营,登上了褚燕昨夜留下的被凿酥了船底的走轲,其中一艘在岸边搁浅。

    经过昨夜战火,屯骑射声二营本已超额的兵员大幅减员,十不存三,皇甫嵩临时抽调员额将二营补至满编,正因如此,才让他们作为佯攻。

    马日磾正要登船,下属急忙赶来报道:“校尉,一艘走轲在岸边刚推出去就搁浅了!”

    马日磾皱着眉头说道:“匠人们太过着急了,唉,换乘其他走轲,务必在屯骑营赶到之前到达对岸。”

    九百余名射声士在两里有余的岸边依次登船,随着徐荣与马日磾的一个手势,一同向对岸驶去。

    湡水本不深不宽,但在夏末的连日暴雨中水线暴涨,宽至百余步,流沙上的水流并不湍急,军士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踏上了褚燕留给他们的死亡之舟。

    既然是佯攻,就是故意要让黄巾军发现他们的船队。

    徐荣的盘算很好,顺舟搭起浮桥,城中的黄巾军发现他们多半会出城迎敌,仓促应战之下他们未必能讨得到好处,城外将敌军打退之后射声士于湡水中射击掩护步兵撤退,射火箭烧浮桥,打一场防守反击。

    他的想法很好,只是他们都忽略了一点。

    汉军多数都来自三辅六郡,河流大川稀少,没有谁是专业水军……他们不懂船。

    河对岸长达数里的林中,在黄巾地公人公二将军的带领下,数千黄巾力士已经等候多时,注视着他们的猎物登船,航行。

    他们在为自己祈祷,在为黄天祷告。

    浮桥搭起地很快,尽管今夜没有月色。

    先发的步兵营已经抵达,徐荣握紧了手中铁枪,踏上了对岸的土地。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徐荣猛然回头,一艘搭载着十余名射声士的走轲自中间折断,军士落水。

    紧随其后的一艘走轲撞在前方掀起的船尾上,船体破裂!

    同样情形发生在长不过百里的河中,不过数息时间,竟有多半射声士落水!

    步兵司马急忙跑来向徐荣问道:“校尉,搭载着射声营的许多走轲沉入水中,快下令军士们救助袍泽吧!”

    佯攻时遇到这种事情徐荣也是头一次,经过开始的惊慌之后徐荣环视四周,短暂犹豫之后徐荣说道:“你速率一曲营救射声营,其余军士听令,严守河岸!”

    司马领命率部在河岸边上紧急搭救落水士兵,然而就在此时,远处的林中突然喊杀声大作!

    张梁策马自林中奔出,持剑喝道:“黄天勇士们,截击敌军!跟本将杀啊!”

    “杀啊!”

    数千黄巾力士手持各式兵器,三人一队自林中奔杀而出,嘶吼着冲向河岸边的汉军。

    徐荣握紧了铁枪,看着黑压压的敌军冲锋而来,高声吼道:“全军列阵,迎敌!”

第九十九章 羌人反叛

    光和七年,汉家使用光和这个年号的最后一个年头,仿佛带着不祥的气息,今年二月,天下八州爆发了黄巾之乱,转眼入了秋天将军们还在冀州跟黄巾贼对峙着呢,在帝国的西北却又变了天。

    秋收时节,金城郡允吾城外的田地中挂满了金黄的麦穗,百姓们纷纷挥舞着镰刀、牵着耕牛在田间劳作,更远的草原上牛羊马匹成群,牧民们游猎满载而归。因为天气渐渐转寒,田间地头上玩耍嬉戏的孩子们渐渐少了。尽管今年的收成不佳,却仍旧是城中汉家百姓唯一的收入。

    突然,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奔驰而过,打破了田间的祥和气氛。

    大多数老百姓并没在意,还以为他们只是外出游猎的人;但有几位汉家老人的脸上却露出了不安的神色,他们分明看见这些骑着马的人都是披发左衽——羌人!

    紧接着金城就发生了一系列变化:先是城门晚开早闭盘查严密,接着城楼上驻防的官兵成倍增加,他们的神色都严肃凝重。街头巷尾所有的人都在传言西羌王北宫伯玉勾结诸部胡人企图造反,马上就要来袭击这里了。

    第三天午后,允吾县驻防的士兵发现远处一望无垠的平原上隐约出现许多小黑点,不多时一片骑兵的轮廓逐渐分明,士兵立刻向守城将官禀报了这一情况。当守城将官急匆匆登上城楼时,眼前的情形把他吓呆了:黑压压的兵马如潮水般已经涌到了城边!

    人上一千无边无沿,人上一万彻地连天!而这些士兵都是一样的装束——不着兜鍪、裘皮为铠、坐骑骣马、披发左衽!

    虽说朝廷已有所准备,但羌兵围攻金城的兵力竟有一万,这完全是出乎意料的。尽管守军拼命阻击,但寡众悬殊,八百个战战兢兢的官兵怎么抗击得了一万多勇猛好战的羌人呢?

    一万羌兵控弦,这已经不是允吾县周边羌人部落所能够集结出的兵力了,这是一次在金城全郡范围内有组织有预谋的暴乱!

    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之后,允吾被攻破,守城将官与县令战死,八百士兵全部被杀,紧接着羌人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掠夺和屠杀。他们疯狂地抢夺粮食、钱财和妇女,百姓的房屋多半也被他们一把火烧掉,只要有人稍加反抗就被他们一脚踢倒在火里,再恶狠狠补上一刀……城里的哭喊惨叫声此起彼伏,凄厉得令人毛骨悚然,灰烟弥漫中烧焦皮肉的煳味浓烈得呛人,这座古城霎时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烧杀掠夺之后羌人并没有退出允吾,而是留下千余羌兵驻守,剩下的又开始向其他地方进发。只可怜老百姓没了活路,年轻的奔走逃亡,老弱病残只能眼巴巴等死,那种日子根本没法提起。盼啊盼啊,汉家的兵马和旗帜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凉州羌人造反的消息还未通过驿马置传信至洛阳交到皇帝的手中,冀州与黄巾对峙的汉军在湡水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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