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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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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越一声呼啸,拍马而起,身后关羽等人立即跟上,长水营七百余名胡骑在草原上拉出近一里的长阵,直奔越骑营。
临近黄巾党不过百步之遥,马越自坐骑上立起一矛掷出,随后控制一声尖啸,拨马绕开贼人迂回而走。
长水营排成一字长蛇抛射而走。
数百支箭矢如蝗一般自天空仰角落在黄巾贼的头上,黄巾军没有大量的弓弩装备,根本无法对长水营形成有力还击。
何况他们仿佛打定了主意要吞下越骑营七百汉军,合围之势愈演愈烈,留给曹破石的缺口已经不足四百步。
越骑部看到了友军的冲锋顿时士气大振,被一众均是夹裹在中间的曹破石也是开怀狂笑,提上圆盾扬起马刀吼道:“有长水相助,天不亡吾等,给本校尉杀出一条血路,诸君重重有赏!”
骑兵作战自古以来就不是重型突击部队,他们的优势是来去如风的机动力,身陷敌阵再强的骑兵若无法切割地方阵型也只有陷入蚕食的窘境。
马越率领长水营来去如风,不过片刻便已经将数千支箭矢抛射在位于口袋合围的黄巾军头上,被箭矢杀伤的敌人不下数百。
然而,眼看着曹破石即将冲出重围,只差不到百步就能逃出生天,黄巾军封死了包围的口袋。
越骑营,陷入苦战。
第四十六章 阉士之争
曹破石统军不是个好手,战略也不够,但的确是个冲阵猛将,眼见数百黄巾堵在撤退的道路上,曹破石一手提盾一手扬起马刀撞开数名敌军随后高喝一声杀入人群。
他没有大喊大叫,没有让士卒为他开道。
像个男人一样冲入敌军。
马越在外围游射多时,眼看长水营的军士已经难以张弓,马越喝道:“成败在此一举!近身游战!”
下这个命令,马越担了很大的风险。
骑兵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与步兵,尤其是成群的步兵短兵相接的,骑兵近战结阵的步兵非常危险,尤其在这种时刻,一个不慎人没救出来,他的七百长水营也将损失过半。
战争开始,两方都没什么仇恨,仅仅是听命行事。
然而打到这个时候,双方就都已经打出了真火,看着袍泽被包围流血,被黄巾党从马上拽下一刀捅死,被短矛草叉穿身而过……抛弃袍泽不是男人该做事情。
马越一声令下,七百长水强打精神提起挂在马侧的长戈,再次掉头从侧面直奔封住的缺口。
一众彪骑自侧面杀出,不与外围的黄巾死战,长水营男儿各个挥舞着丈二骑戈挥舞着从边缘策马掠过,能将敌人刺死最好,不能就尽量割伤,随后不拖延丝毫时间直接迂回而过。
一轮掠杀之后,马越眼看封路的黄巾多有死伤,正待再冲杀一次,却见到周围的黄巾军已经将目标瞄向了长水一部,想要扩大包围,看着四方奔跑而来的黄巾军不由得心头一跳。
再拖下去,不但越骑营会被这些狂热的太平信徒蚕食,自己率领的长水营也会葬在此地。
曹破石奋力挥起马刀,接连的拼杀耗费了他大半力气,但别无他法,面对黄巾贼的重重包围他十分清楚长水营已经指望不上了,他只能靠自己。
在这等危难关头,马越早已急的热锅上的蚂蚁,扭头一看鲍鸿那厮居然不见了,根本没有率领屯骑营赶来救援……远在后方的北中郎将卢植带领的大军也许还在数里之外。
“娘的!”马越暗骂一声,抬手对关羽徐晃阎行等人喝道:“敢战之士随我杀入敌阵,为越骑营杀出血路!”
一干家将没有丝毫犹豫,马越提着长戈拽过缰绳便向着包围反冲了过去。
马越为先锋,左关羽右杨丰,身后是阎行徐晃带领着六百余长水胡骑杀入敌阵。
没有远程骚扰,没有策马掠杀,只有面对面的血肉搏杀。
时至此刻,越骑营已经有两百余名精锐落马,剩下的五百余人也都衣甲不整军容惨淡……如果再被长水营抛弃,他们就真的要死在乱民之中了。
马越长戈横战挑勾将万众视若无物,关羽一手擎缰绳一手环刀大开大合马前无人能挡,徐晃自恃力大一杆长斧轮出便是一片哀嚎,杨丰阎行骑术高超两杆枪矛入点点寒星直刺要害。
黄巾人潮中,马越杀透敌军与曹破石错马而过,大喝道:“越骑营快撤!”
强势援军的突破令越骑营战意大盛,曹破石也是满目感激,长刀砍翻数名黄巾拍马大喝:“多谢马校尉!越骑营冲出缺口,长水营跟上!”
马越等人一阵冲杀,马越引人马追着越骑营队尾鱼贯而出。
关羽、杨丰二人断后,方才二营中以他二人冲杀最为勇猛所向披靡,关羽暴喝一声:“凉州关云长在此!向前移步者,斩!”
四尺长刀所向,贼众皆退步,无敢追者。
……
鲍鸿在发现曹破石所部落入上万包围圈时便驻马停下,喝令屯骑部停止前进,静观其变。
待看到马越引军冲入敌阵时便勾起了嘴角,大手一扬说道:“回撤,禀报中郎将!”
卢植所部大军此刻还有数里之外,作为掌管着辎重的北军中候邹靖甚至还在十里开外,鲍鸿引马回军不过片刻便赶至卢植所处,翻身下马跪拜在卢植马前拱手道:“禀报卢中郎,曹破石马越所率越骑、长水二营轻敌冒进,陷入敌军围困,生死不知。”
卢植皱起眉大喝道:“既然友军被困,汝为何率军回撤?”
鲍鸿说道:“将军,贼人过万,鸿不能置将士性命于不顾……何况两个阉党,哼!”
阉党?
卢植扭头对马日磾说道:“射声校尉,该当如何?”
马日磾面无表情说道:“将军心中已有定论,何须问我?”
卢植是他阿爷马融的门生,两家素有交情,他知道卢植是个正直的人,因此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绝了提议的想法。
只不过,马日磾的余光从鲍鸿的面目扫过,直到脚底。
马伏波的后人,马家可以不认,但轮不到你小小鲍鸿去污蔑。
鲍鸿没有任何觉悟,只是嗤笑一声,对卢植再度拱手说道:“将军,请您三思。”
这时,侧立一旁的徐荣驱马来到卢植身边拱手说道:“将军,步兵校尉徐荣请带本部前去支援。”
卢植看了看徐荣,点头说道:“徐荣,马日磾听令!率步兵,射声二营前去接应越骑、长水二营!”
徐荣马日磾立即说道:“遵令!”
说罢便转身前去整顿兵马,射声在前,步军在后向着平原急行军。“见卢植最终还是下令援救二营,鲍鸿摇了摇头,起身上马叹了口气。
卢植也不生他的气,拍了拍马鞭,遥指率领着步军推进的徐荣的身影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看徐荣……这不是在洛阳,你还没有这个从辽东杀出来的蛮子明白,这是战争,战争是不能放弃友军的。至于党争……剿灭了这些不道逆贼回洛阳再说也来得及。”
“将军,在下不是因为宦……”说到一半,鲍鸿摇了摇头,吸了口气说道:“将军,那曹破石是什么人您不是不知道,为了淫人妻女逼死自己部下的发妻……在下耻于与其为伍。”
“那马越呢?”卢植看着鲍鸿,说道:“马越也是大汉的有功之士,你怎能当着马日磾说出他是阉竖一党这样的话呢?”
鲍鸿一昂首说道:“在下也没说错,马越不就是阉党,他的一切都是梁鹄、张让给他的,不是阉党是什么?”
卢植摇了摇头,回首望着洛阳的方向,笑了:“那不是阉党……是陛下。”
说罢,卢植抬手喝道:“传令全军,侧应四营,向前进军!”
第四十七章 防人之心
冀州南部,广袤的平原之上,两支军队遥遥相望,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一方为汉军,五营校尉部与材官拼补足有七千余人,两侧游曳着数千名三河骑兵。马日磾的射声部位列前军,七百余人排成两列,其后为两列大汉材官抬着强弩,射手千余。徐荣率领的步兵校尉部与材官组成中军以步兵阵型置于射手阵后方,两个阵型泾渭分明却相距不过数步。
一次近距离接战便被打残的越骑校尉部并入长水营,在右翼游曳,两部所剩骑兵拼在一起还有九百余人。
左翼则是三河地区紧急招募的骑兵与北军屯骑营,尽管无论铠甲兵器与马匹看上去都远差于右翼,但三河骑兵超过两千的数量足矣弥补这个劣势。
卢植的被一干亲卫死士守护在中军,在他的身侧有掌旗官与数名传令,还有一组金鼓。
金鼓是四金六鼓的合成,四金指錞﹑镯﹑铙﹑铎。六鼓指雷鼓﹑灵鼓﹑路鼓﹑鼖鼓﹑鼛鼓﹑晋鼓。古代军队行军作战时离不开金鼓,命令军队行动与进攻就打鼓,即鸣鼓而攻,而命令军队停止或退回就击钲,即鸣金收兵。
鼓声一响,大军立即压上,上万人的脚步声在天地间回响,整个军阵分外整齐地朝着前方匀速走去。
马越勒住缰绳,胯下骏马人立而起,马越挺起长戈喝道:“大汉勇士,建功立业在今朝,随我侧应!”
曹破石提着弯刀喝道:“杀啊!”
上千骑兵轰然而动,骑兵驱使着马匹踱着步子向前走去。
骑兵的作用不是直线硬碰,那是徐荣手下的重步兵的责任,马越的使命是着重打击敌人的薄弱位置,为主力步军创造机会。
等到敌军被打到溃败的时候,才是他们的用武之地。
数里之外黄色接天连地,这些汉子在一个月前都还是老实的庄稼汉、猎户、渔夫。今天,他们是勇敢的战士,狂热的信徒,即将硬撼整个汉朝最精锐的部队之一。
这里是冀州,是他们的大本营。
这两万黄巾的首领,是黄巾三将军中的地公将军,张宝。
张宝生的高大健壮,十余年来,张宝跟随大哥游医南北,耳濡目染之下不但有好武艺傍身,还有一手医术绝活。他麾下的黄巾将士不是精锐,大半都是荆扬之地长途跋涉迁徙至此的信徒,没有军事训练却有着一股不惧艰险的狂热。
这也是张宝收到敌情的报告之后没有后退反而在此地摆下阵势准备跟汉军精锐打一场硬仗的原因。
只不过……张宝没想到汉军主力竟然也有近两万兵力。
张宝骑着一匹黑鬃马,遥望着数里之外摆好阵势的汉军,脸色阴晴不定。
在他身后落后数步,一健壮的黑面汉子拍马跟上说道:“将军,敌军势大,吾等皆为百姓且兵装不整,恐怕不是对手……”
“是啊。”张宝点了点头,伸手遥指汉军说道:“元福你看,敌军军阵严整,侧翼骑兵众多,与我军不利,传令后撤二十里,不要自乱阵脚。”
被称作元福的黑面男子点头拨马便走,派出十余名哨骑四处传令,之后便领着军阵中仅有的千余骑兵奔至阵前,谨慎地望着对面的汉军。
在元福离去之后,张宝又再次派人传令,前往巨鹿通报军情。张宝军的马匹不多,除了大将周仓的千人督战队有战马之外就只有张宝身边的近百亲卫有战马。
平民百姓,就是弄来马匹,许多人也不会骑。
张宝叹了口气,紧张的看着对面的汉军。
“诶,马校尉,你看这群黄贼怎么不打就打算往后撤了?”
汉军右翼,曹破石与马越一同在阵前慢慢向前迂回,刚走了不到两步,曹破石便指着对面军阵笑骂道:“一顿怂蛋,刚才不是敢埋伏老子吗,现在遇到我汉军主力各个都怂了。”
马越看着缓缓后撤的黄巾也勾起了嘴角,不是嘲笑,他对对面的将领产生了好奇。
不是冲动之辈,还有些脑子。
就在此时,中军左右猛然传去鼓声,马越心神一紧,对曹破石说道:“曹校尉,将军叫我等出击了。”
曹破石根本不用马越提醒,自马背上立起扬着手臂喝道:“越骑营儿郎随我出击,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马越也撒开缰绳冲了出去,曹破石比他还急,扬着马刀呼喝着便冲出去一个马身。
于此同时,前军的射声营弓弩手也朝前跑了起来,左翼骑兵们也是一样,整个军阵飞速地向前推进,两侧骑兵犹如疯牛的尖角,狠命地超前顶着。
余光扫到千步之外的左翼部队,马越拧着眉头喝了一声:“曹校尉且慢!”
曹破石才不管那么多,更何况战场上呐喊声脚步声混杂一片,听觉几乎没有什么用。
‘这曹破石,真是没有一点记性。’马越手中长杆一敲马臀,坐骑猛然快上两步,追上曹破石马越立即矮身拽了一下曹破石的缰绳,这一举动让曹破石怒目而视。
骑兵高速前进的时候猛然拉拽对方的缰绳是十分危险的,尤其是如此庞大的骑兵队,若惊了马匹摔在地上搞不好就是个被千军踩踏的下场。
还好他拽缰绳的力度很好,只是让曹破石感受到自己在叫他罢了。
见曹破石疑问地盯着自己,马越没有说话,只是奔驰中眼神向左翼的骑兵部队瞟了一眼,扭头一看曹破石立即会意。
汉军左翼,带领屯骑营与三河骑兵冲锋的不正是鲍鸿这个王八蛋么,曹破石一看便气不打一处来,冲锋的速度立刻就慢了下来。哪儿知道他慢下来却看到马越依旧去势不减的向前冲着,急忙跟上问道:“马兄弟,这是何意,你叫某停下你却往前冲。”
控马的马越对曹破石很无奈,也许自己刚才就不该叫住他,马越头也不回的喊道:“这是战争,我只是让曹校尉慢一点,不要再孤军深入。只要比左翼稍慢一点就可以了。”
马越并不是想害鲍鸿一下,他鲍鸿可以心有盘算见死不救,马越却不能同样做。
只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四十八章 王室被俘
冀州,甘陵国,三丈城池在黄巾的包围下摇摇欲坠。
三十余岁的张梁歪座在马上,不屑地看着远处甘陵国小小的城池,对身后轻轻招了招手,朝前努了努下巴,开口道:“陶升,你需要多少人,能给本将军把前面这座小城打下来?”
张家三兄弟中张梁年岁最小,最为不学无术,不过现如今因为张角号天公将军,他便号人公将军,麾下有上万信徒与其兄一同统领冀州。
在张梁身后闻言闪出一个七尺汉子跪伏在地说道:“将军与我五千人马即可。”
“五千?”张梁想了想,点头说道:“去吧,三个时辰之后我要见到甘陵王跪在你现在的位置。”
“是!”
说罢,陶升转身下去,黄巾大军很快分为两部,一部继续围城,另一部汹涌的人潮在陶升的带领下朝着城头疯狂的攻了上去。
甘陵国,汉室宗亲刘忠的封地。城不过三丈,兵不过七百。
“君上,守不住了,您快随臣下自东门跑出去吧。”
身披铠甲的都尉跪在地上,对着安坐大殿的甘陵王刘宗说道:“贼人主攻西门,东门防备稍弱,臣下拼死护送您自安平离开冀州。”
“冯都尉,整顿军士,死守城池!”甘陵王挥过手,起身由着婢女给自己披上戎装,张开手臂说道:“黄巾众区区逆贼,寡人怎能避其锋芒?国破家亡,这天下有什么可避的地方?动员百姓,与黄巾逆贼决一死战!”
城下。
陶升一声暴喝,五千黄巾信徒提着武器冲上搭满云梯的城墙,冒着守军的如蝗的箭矢向上攀爬,有人中箭哀嚎着摔下,却丝毫影响不到身边的信徒,他们只有一个目的,攻上城头。
是死是活,谁会在乎?
张梁听着耳畔传来的厮杀声,死死盯着城墙上黄巾死士的动向,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睛瞪得很大,招手唤人过来指着城墙上一个精瘦的少年问道:“孙轻过来!你看那个赤膊叼刀的少年,他叫什么名字?”
孙轻,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皱着眉看了城头一眼脸上的表情也立即被惊讶所取代,如今可是二月,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只见一身高七尺脖子上系着黄巾的少年赤膊而上,口中叼着一柄短刀灵活地避过城头上守军的箭矢,在云梯上做出各种各样的规避动作,飞快的向上攀爬。
“将军,我也不知那少年姓甚名谁,也许陶升会知道吧。”与人公将军说话却不看着将军,这是一种很不敬的行为,幸亏此刻人公将军也没有看他,二人一个马上一个马下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已经快要登上城头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口中噙着短刀,在距离城垛还有几尺距离时从云梯上猛然跃起,身体一下子便被拔高三尺,也不用刀,双手向城垛上一捞,看似瘦弱力道却很大,盯着他的张梁只觉得眼睛一花,城楼上便传出一声惨叫,那少年与城垛上的汉军便调换了位置,守军摔下城墙,那少年则在城垛内取下短刀左右环视一番,便向着最近的汉军跑了过去。
‘真是个人才。’张梁在心中暗道,他见过的猛士多了去了,单单是自家大哥倾注心血的数千黄巾力士便各个都是开得百斤重弓的壮士,信徒多是常年在田地中讨生活的穷苦百姓,力气大并不出奇,可如同城头上这少年轻巧灵敏况且还精通手搏角抵的汉子可是少见。
也许他还称不上汉子,扎在头顶的总角已被挣开,一头长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肩头,飞快地掠过城垛,或擒或拽,或踢或踹,守卫城垛的汉军便接连着从城头坠下,一架架搭在城头的云梯便成了无人防守的状态,太平道的信徒们便登上城头,砍杀着他们的敌人。
甘陵国,攻陷。
铠甲染血的甘陵王跪在张梁面前时,张梁笑了,但他没有理会甘陵王,目光在人海中搜寻着瘦弱的少年。
找到之后,张梁驱马到蹲在路旁的少年面前,勾起嘴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年岁?”
少年正靠着一户人家的院墙擦拭着短刀,闻言抬起头,逆着阳光看不起张梁的表情,只觉得这个骑着马的男人好像在笑。
“回将军,小子名叫褚燕,今年十七。”
……
冀州,安平国。
“大贤良师与他的三千黄巾力士正在前往寡人封国的路上,尔等平日里作威作福,到了如今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安平王刘续失魂落魄的靠着大殿的柱子,殿内站着郡国文武,皆低头无言。
“君上,臣愿率军与角贼血战!”
沉寂良久,一名披甲男子出列而言,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刘续无力地摆了摆手,摇着头说道:“赵礼,国都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一旁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出列说道:“君上,还有四百余人。”
“四百!”刘续扭头对披甲都尉问道:“四百人拿什么打仗?怎么会就四百人?”
都尉闻言对赵礼怒目而视,说道:“回君上,赵礼克扣军饷,士兵们吃不上饭就都走了,臣请君上斩杀赵礼,臣将带四百死士死守国都!”
赵礼对刘续拱手说道:“君上,为今之计恐怕不可战,不如大开城门迎大贤良师,还可保全性命。”
刘续听到这话,心头也是闪过一道杀机,看了赵礼一眼便又熄灭了怒意,这赵礼,可是常侍赵忠的假子啊。
赵礼是赵忠的假子,也是真正掌握安平国大权的人……安平是赵忠的老家啊。
“罢了……开城门,寡人出城十里迎大贤良师入城。”
都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跪伏在地说道:“君上不可!君上若不战而降日后朝廷将太平道剪除君上会被治罪的啊!君上请三思!”
刘续厌恶地看了一眼都尉,挥起衣袖向着殿外叫道:“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殿外进来两名卫士,擒住都尉向殿外拖去,那都尉还在口中大喊:“君上,不可投降!不可投降啊!”
挥挥手,刘续愤怒地指着都尉骂道:“将此人挂在城楼上!传告百姓,开城门迎接大贤良师!”
第四十九章 骑兵掩杀
张宝率万军撤退二十里,长水、越骑、屯骑三营与三河骑兵操着环刀追杀了二十里。
斩级不下三千。
在敌人引军追杀的时候,马越都不敢保证两万人能否安然撤退,更何况是没有经过训练的黄巾信徒了。
尽管有个黑脸汉子引千余骑兵不停地抵抗着马越等人的追杀且战且退,但两翼骑兵不断的左右骚扰,黄巾骑兵根本无法首尾兼顾。
黑脸汉子引骑兵抵御马越与曹破石,二人便率部放慢速度迂回而过,不与之硬拼。同时左翼的鲍鸿便抓住时机率领屯骑与三河骑兵对黄巾右翼穷追猛打一番。
黑脸汉子眼看将马越等人驱赶得有一些距离,便急忙回师右翼,抵御鲍鸿的屯骑部。
疲于奔命。
一开始黄巾军撤退的阵型还能够保持,但汉军侧翼骑兵不间断的骚扰与长时间的奔跑让他们恐惧,让他们疲惫。
丢盔弃甲的一溃千里。
黄巾军士气全无,汉军大部队稳步按着队形推进,双方始终间隔着不过三里距离,向东遥望着,马越便看到透过山谷一座城池的轮廓,依稀可见接天连地的帐篷,还有绵延无绝的山脉。这里是冀州平原的南部边缘,比邻着太行山脉的中段。
黄巾军也看到了己方的城池,原本就混乱的撤退阵型一下子变得更加杂乱无章,头系黄巾的汉子们丢下锄头朝着东边跑去,张宝跨在马上不断扬刀大喝也都无法制止。
他们只想跑到离城池、山谷近一些的地方,敌人的骑兵就再也无法像现在一般肆无忌惮的追击他们了,张宝也想到了这点。
冀州是他的家乡,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座山谷与每一条河流,他只需要传信给城中守军,便能集结出一支能够在山谷中伏击敌军的部队。
情势在马越眼中看来,像这样占便宜的时机,转瞬即逝。
马越提着长戈大喝一声吼道:“追击三里,杀溃敌军!”
“杀啊!”
敌军此时毫无战意,战机稍纵即逝,骑兵的价值不就体现在这种时刻吗?
马越毫不犹豫的策马奔驰,身后千余骑兵扬刀出击,直切黄巾后军阵中。
长戈不断挑刺,士气低落的黄巾溃军根本无人抵抗,他们脑海中只想着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离开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侩子手。
两条腿,要跑多快才能跑得过四条腿啊,何况他们都已经精疲力尽。
长水、越骑二营千余骑兵在马越、关羽、徐晃、阎行、杨丰五人组成的尖刀后直接切入黄巾溃军的中心,在他们身后的黄巾不下千人。
看着时机差不多,再向前便要孤军深入了,何况前方数里之外山谷险峻,马越也不敢贸然领军冲入山谷之中,猛然向左折急转,折入黄巾右翼又是一番砍杀。
如果说黄巾开始撤退之时还是一个整体的话,现在他们的溃军已经被马越分割为两个部分,尽管大部队仍旧逃向山谷,但这一块两千余人的后军却因为撤退不急而被马越切出一道缺口,成为了孤军。
因为汉军右翼的突击,汉军主力尚在三里之外,不过此时也已经开始急进,卢植在麾盖之下远远望着马越率部攻入黄巾阵型将溃军分割两部,左突右杀无人能敌,不由得拍击车辕喝道:“好个马越!”
随后,卢植一把自身边旗兵抢过令旗,挥舞开来,身侧的鼓车一见立即敲响令鼓,汉军主力部队立即奔驰开来,向着前方加速推进,意在吞下这一部被马越切开的孤军。
混乱中,马越看到一里之外的鲍鸿也开始朝着黄巾溃军发动冲锋,那黑脸汉子引着黄巾骑兵朝着己方奔驰而来。
‘继续切下这一块蛋糕,还是避过敌方骑兵锋芒?’马越看了一眼黄巾骑兵,当下便要绕过这支骑兵,却发现黄巾骑兵的目标并非自己,而是己方二营骑兵的中段,意在从中间截断汉军骑兵。
自己能跑,但一旦避过黄巾骑兵身后的袍泽便要留下一半陷入黄巾信徒的层层包围之中,再难逃出生天。
马越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的调转马头,迎着黄巾骑兵直冲过去,即便是正面对撞,有鲍鸿作为友军的两面包抄令其腹背受敌,说不定还能吃下这一队黄巾骑兵。
关羽护在马越左边,徐晃护在马越右边,杨丰与阎行则夹在中间,身侧一名黄巾贼人看着骑兵面朝自己冲了过来仿佛吓呆了一般,举着竹矛不知如何是好,马越拍马迎着矛头便撞了上去,眼看矛头近在咫尺之时左手悍然撒开缰绳反手一把抓住竹矛,右臂长戈向前一贯,便将敌人刺个通透。
手臂不抓缰绳然而马越的身体却并未失去平衡,两腿用力夹着马身,马越右臂一挥长戈横扫而出将挡路的敌军撕出一道口子,左臂擎着竹矛蓄力猛然掷出,将十余步外的贼人猛地扎在地上。
随后,骑兵大队呼喝着如一阵风一般掠过。
隔着百步距离,纷乱的黄巾溃军,马越看到了对面疾驰而来的黄巾骑将,此人面黑如碳身形魁梧,提着一杆长矛对马越怒目而视。
“周仓在此,敌将速速死来!”
周仓?马越一分神,两队骑兵便即将撞在一起,回过神来马越急忙一拽缰绳向右一侧,长戈格挡住这饱含怒火的一刀,随后猛然一刺,周仓自马身上猛然后仰,躲过马越这一刺,随后二人策马而过,关羽挥刀斩下,周仓狼狈挡住,却因为发力不均而被震下马去。
随后数百黄巾骑兵与汉军胡骑入流水一般相互碰撞,马越长戈匆忙扫过便急忙躲避刺来的长矛,刚挡下一杆环刀便要再接一柄草叉。
端是险象环生。
乱战中无数骏马被长矛刺翻,无数骑兵被震下马去。
骑兵冲杀不过片刻,马越的双腿已经开始无力,左臂用力环绕着马颈,右臂御使着长戈在乱军中左冲右突,避让扫来的兵器,为骏马挡下含恨的攻击。
混乱中,马越余光看到鲍鸿掠过他们的战团,从侧方追击黄巾冲入山谷之中,弃身旁的友军于不顾。
乱战中马越的头盔被击飞,发髻也被打散,一头长发随风飘荡。
突然之间,眼前豁然开朗。
冲杀出来了。
汉军射声士提着弓弩避开这一支冲锋骑兵,从他们的两侧快速奔跑射击,追杀着四处逃窜的黄巾。
耳畔传来鸣金之声,马越安抚着浑身湿透汗滴成水的骏马,人乏马疲。
不过,马越朝着身旁的关羽杨丰等人,还有仅剩的五百余名长水、越骑勇士笑道:“这一仗,算是赢了。”
第五十章 山谷遇伏
马越以为他们赢了,其实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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