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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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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吐出嘴里的一片茶叶,马宗正了神色,说道:“某家马宗,听说…你在找我?”
中年男人右手抚胸说道:“苏双……贩马的。”马宗看到这个叫做苏双的男人右手少了两根指头,这应该是个吃够了苦头的硬汉。
马宗挠了挠脑袋,说道:“听口音…冀州人?找我什么事?”
苏双跪坐在马宗对面,身体一动不动,一字一顿说道:“我买马,你能帮我?”
“啪!”马宗手掌一拍几案,朝门外喝道:“候刀子,带他去东市湟中人那里去,他要买马。”
候选从门外进来,就打算带苏双去东市,却见苏双摇摇头又是一字一顿的说道:“湟中人……驽马,不要。”
也不知这叫苏双的是结巴还是有毛病,说话总是很费力的样子,马宗是急性子,天生不爱与这样的人交流,何况他觉得湟中人养的马匹已经不错,其中不乏良马这苏双居然还不满足,伸手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说道:“嫌湟中人的骏马是驽马?有意思,让我想想,这边除了湟中马贩,还有休著屠部落的马商,甚至还有贵霜来的金毛商人,你要哪个?”
苏双摆手,吃力的说道:“最快的,鲜卑马、西域马,人说…你能帮我。”
“直娘贼!”马宗火爆性子终于被点燃了,起身一脚踢翻了几案骂道:“汝这庸狗故意消遣马二爷是吧?”
就在这时,门外风一般的跑来一个矮瘦青年,飞快地挡在苏双面前,躬身笑道:“马二爷息怒,马二爷息怒,苏双真不是故意消遣二爷,二爷请听我详细道来。”接着矮瘦青年扭头猛地数落道:“不是跟你说等我过来替你说的嘛,自己跑过来找不自在!”
被这小青年一阵数落,苏双也不生气,撇着嘴委屈道:“他,怒。”
马宗皱着眉头,整个脸都憋的通红,强压着火气说道:“二爷便听你说个四五六,若是闲来无事消遣你家二爷当心老子将你两个打断腿丢到彰山喂野狼!”
那矮瘦青年点头堆笑说道:“二爷息怒,二爷息怒。”说着将几案扶起还帮马宗拍打了一下跪坐**上的浮土快速说道“二爷请坐,鄙人张世平,与苏双一般都是冀州中山人。苏双早年被马匪砍坏了脖子,侥幸没死只是说话吃力,二爷不要在意他说的。”
马宗略微颔首,听张世平这么一说才觉得心里舒服了点,再次跪坐在几案旁仍旧还有火气压在肚里,压制的很辛苦。
不过这张世平长得就喜庆,身长不过七尺而已,比马越还要低上一些,冀州少有他这么低的青年,而且身材尽管不算瘦弱却也没多少肉,偏偏长着一张娃娃脸,仿佛发育不良的十五六少年一般。
张世平见马宗平息了怒气便也正色起来,说道:“苏双刚才说的没错,我二人确实就是要买鲜卑马甚至还要买西域马,二爷别激动,小的绝非消遣二爷。”张世平一边说一边小心瞧着马宗的表情,担心眼前这个人形凶兽暴起伤人。
“我俩这三年在我大汉疆域东西奔走贩马,自从去年边乱马价便持续攀升,我二人过来时洛阳宝马已经百金难得,今年陛下置禄骥厩丞更是让好马百金难得,因此前往鲜卑买马绝对有利可图。”
马宗此时已经没有怒气了,他已经被这两个傻家伙给唬住了,一直呆在凉州边地,他从未想过一匹宝马可值百金是个什么概念。如他这般每月收三次帐,三旬下来除了分给兄弟的自己也不过才三四千大钱的收入。若能贩得一匹宝马卖到洛阳,眨眼就是百金的收入,即便是来回一趟用一年时间都值。只不过…
“只不过…你们想法很好,确实有利可图,但你们要买鲜卑宝马,甚至大宛马,汗血马,这些宝马你们找我没用啊。陇县哪里有那种宝马。”
马宗确实被一百金的巨款镇住了,可马宗不傻。
第七十三章 异想天开
“你们的想法很好,确实有利可图,但你们要买鲜卑宝马,甚至大宛汗血马,这些宝马你们找我没用啊。陇县哪里有那种宝马。”
马宗脸上满是奚笑看着张世平,在他看来这个长着娃娃脸的青年简直异想天开。如今这般光景,想要买鲜卑骏马就只能由北地郡越过汉朝边境长城入鲜卑国境才行,且不说那里如今正是两国交战的战场,就是和平年代想要越过长城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如今两国边境尽是箭弩拔张,更本就是无稽之谈。
再说大宛汗血马,不说汗血马就是在大宛国都数量稀少,单说这凉州到大宛国将近万里路程,途经戈壁、荒漠、雪山多重地貌。别说没有熟识路途的向导,就算找到向导去三支商队能否回来一支都是未知数。
君不见,那土匪头子李谌不就将巢穴藏在戈壁深处掠夺来往商旅吗?
敢于在丝绸之路上赚取金钱的,无论商人还是盗匪,都是将性命抛之脑后的亡命之徒。
张世平娃娃脸上有些委屈,他说道:“马二爷,还请您高抬贵手帮我们一把,我兄弟二人已经无路可退了。”
马宗将双腿张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伸手挖了挖耳朵,皱着眉头问道:“某家真是爱莫能助,你二人为何一定觉得我能帮你们买到宝马呢?”
“在陇县我们问了许多人,他们都说我等异想天开,但有几个商人让我们来找您,说这事情如果马家二爷肯帮忙的话就有一线成功的希望。”
得到这个答案,马宗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在陇县有了如此威信,居然教人相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马宗能帮人买到鲜卑宝马,甚至是汗血宝马。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马宗摊开双手,摇了摇头,说:“恐怕教二位失望了,马二没那么大能耐,二位请了。”
说着,马宗就要离开。这时候苏双突然拉住他,说道:“你,护卫。我,买马。钱,平分。”
张世平也急忙说道:“马二爷留步,二爷路子广手下多,您出人护卫我们负责买马,到时候千里马卖到洛阳金子咱们三七开,如何?”
关羽前往西域前说过,财帛动人心。马宗不但记得这句,马宗还记得,在遇到第一波刺客后,关羽还说过,有钱拿也要有命花。马宗依旧不打算答应他们兄弟二人,但这两兄弟如此坚决的态度,让马宗起了一丝好奇心,一匹宝马卖百金,三分就是三十金,那得是多少钱啊。
马宗叹了口气,道:“去鲜卑买马,会死人的你们知道吗?”
出乎意料的,苏双与张世平难得和谐了一次,二人都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马宗一看一乐了,就地盘腿坐下说道:“知道会死人,你俩为啥还非要这么不惜命呢?”愣了半晌,他叹了口气,说道:“你俩要非要买好马,就在凉州张掖郡,丹山军马场,武帝那会大宛汗血马跟匈奴马混血配的种,是我汉家天下一等一的好马,我走门路帮你们弄出几匹来,你们拿去南方荆州扬州去卖,不会死人,价钱一样能翻十倍。怎么样?”
俩人还是动作一致的摇头,气的马宗直跳脚。马宗实在是拿这俩人没脾气,你说真给他俩敲折腿扔到彰山去,又觉得有点于心不忍。可让他俩好好活着吧,这俩小王八蛋不知道从哪儿道听途说的马宗有能耐就这么消遣他,赖在他这不走了。
马宗有什么好办法,马宗是个脾气暴烈的人不错,可他不是个坏人。无冤无仇就给这俩牛皮糖痛打一顿也有悖他的为人处世之道。长久以来马家人能在陇县地界有不错的声望与口碑,都是因为马家人对于外人有求必应,你找我帮忙就是看得起我,我就尽力帮你把问题处理好了才行。
可这一次真让马宗犯难了。
“要不咱们这样,你俩也别给我这儿硬耗着,不是个事。你俩跟我说说,到底有啥难言之隐让你们连丹山军马场的骏马都看不上,非要去走上千里万里去买那劳什子汗血马。我再想想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行不?”
长着一张天生笑脸的张世平叹了口气,说道:“马二爷,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此次来凉州本是打算去休著屠部落买上百匹骏马回洛阳卖,来的时候将所有本金都买了丝绸茶叶,还借了同乡二十金。本来这钱也不算多,过来买了马赶回去卖马上就能还钱还能赚上一笔。却不想来时遇上强盗,货都被抢光了,如今本金只剩十多金,在凉州买什么都赚不到那么多钱,只能前往西域或是鲜卑买得宝马才能赚到足够的钱,值得拿命去冒险一试!”
说到最后,张世平的娃娃脸上已经染上了一丝疯狂之色。
“富贵险中求!马二爷,您给我们提供护卫,我们出钱去买马,买到宝马贩往京师洛阳赚到的钱我们三七开,就是二八开都可以!”
马宗瞪大了眼睛,说道:“不是,怎么还越来越少…你说,你二,我八?”
张世平一拍几案,说道:“不错!您只要找来可靠的向导,派出足够的人手护卫商队,流通南北的财富您拿八成,再多真不可能了。”
马宗闭着眼睛沉吟着,他在做思想斗争。
一方面是巨额的财富,一匹宝马可获八十金的利润,他仿佛看到了成片的金光在他眼前闪烁,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八十金堆在一起是个什么模样。他很想在有生之年看一看,那么一堆金子摞在一起,会变成什么呢?
另一方面是一定的凶险,多少付出多少回报,他手下是有不少跟着他混饭的小兄弟。其中大部分都是敢动刀剑的游侠儿,可护卫商队,尤其还是前往大宛国、鲜卑这种九死一生的地方,他的手下只是游侠儿,不是业务繁忙的职业杀手,更不是排队送死的流民。他的这些人手都是同乡,熟识之辈,他不能就这么为了些许财富将他们派去参加九死一生的活计。
如果他这么做了,他这个大哥也就白他妈当了。
就在此时,茶馆进来一个身着皮甲的健壮男子在候选耳边耳语一阵又走出去,候选上前对马宗说道:“大哥回来了,在家里要你回去,说有要事相商。”
第七十四章 战乱前兆
马宗放下苏双和张世平一对儿活宝,带着候选策马奔回彰山村。
马腾自从做了略阳县尉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毕竟掌一县之军务肩上任务重了很多,何况这一次马腾突然回家让马宗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自然快马加鞭。
进了村里隔着大老远马宗就看到自家院落门前拴着**匹军马,清一色的黑马高大健壮,这是丹山军马场培育出的优良马种。
他介绍给张世平的就是这种马,脚力快,耐力足。整个大汉只有丹山军马场才有培育,市面上想买都买不到。
在院门两侧,立着左右各四名汉军,穿着凉州的白色军服,头戴屋山幘身披皮甲直裾,左手操刀右手持盾,脸上带着大汉官军的骄傲腰杆儿挺得笔直站在自家门口。
马宗并不认识这些汉军,他在门前滚鞍下马,抱拳道:“劳烦告诉大哥,马宗来了。”
他这么一自报家门,自有汉军为他牵马,他则带着候选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一进屋,马宗便见到马腾一身常服跪坐在几案边上,正读着一本书,他手下的军候杨秋坐在一侧,见马宗进来连忙起身。
“大哥,我回来了。”边说着,马宗向杨秋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
“马大哥。”
马腾朝候选笑笑,示意他随便坐,待马宗坐在他对面,他将几案上的竹简合上推到一旁,双手伏在几案上打着节奏,笑道:“怎么样,日子过得可还舒服?”
马宗一撇嘴,“舒服啥,整天没劲的要死,哪儿能有你跟老三操练军士有意思?老候,给我打壶水。”
马腾呵呵一笑,用戏谑的表情说道:“不舒服也没事,这样的舒服日子很快就没有了。今天洛阳的信儿传过来,咱们凉州的段太尉因为勾结宦官被处死了。朝廷走了一步臭棋。”
马宗一听瞪大了眼睛,从小到大他最佩服的人就是那个生在凉州长在凉州,在凉州一战平羌患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勋的男人。
段颍在他心里,就是战神的象征!
朝廷派了那么多的中原将官,每一个都被羌人打都头破血流,揍得服服帖帖。还有谁能大破羌人,唯有段颍!这么多年以来段颍在凉州人心目中刻下了永久的烙印,如卫青,如霍去病。
朝廷只知道段颍亲近宦官,却没想过为何所有的边疆将帅都亲近宦官。这是由东汉的军政制度决定的。同为镇守边疆的将领,张奂、孟陀也都在不同程度上阿附宦官,这绝非偶然。领兵打仗,决定胜负的因素除了行军布阵之术之外,最主要就是后勤。段颖等在外征战的大将每次出兵都要向朝廷细致的军费预算。由于东汉连年作战经济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到帝国的任何支出,将领们总是面临着军费不足的担忧,宦官们把持着中朝或者说内朝,也就天子身边最亲近的一套班子的话语权,掌握着汉朝最主要的经济命脉。如果不与宦官搞好关系一定会造成军费短缺。
士兵连饭都吃不饱,铠甲都穿戴不齐,又谈什么战胜敌人呢?
更别说宦官还掌握着人事任命上的大方向。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半晌,马宗才反应过来,骂道:“就这么把段太尉处死了?朝廷为免太昏庸无道了些!”
马腾手指有力的在几案上敲了一下,说道:“不错,就是这种反应!现在整个凉州下至庶民上到军中将校,甚至是文职人员,多半都是你这种感慨,你觉得会怎么样?”
马宗一愣,马腾的话让他犹如冰川瀑布淋头而来一般,整个人从脚底到头顶都感到冰冷。
“那…若有人在这个时候振臂高呼,整个凉州不就反了?”
马腾轻轻点头,皱了皱硕大的鼻子,深吸一口气说道:“况且,如今凉州上级军官不乏段太尉旧部,在对抗外族的战争中所向披靡。对比北军五校那些一辈子都没打过几次仗的酒囊饭袋之徒而言,这是一场灭顶之灾。”
马宗点头,“那…大哥,我们该做些什么?”
马腾伸出一只手指,说道:“首先,举家迁至陇县城内,找一处大一点的宅子买下来。并且在周围探查陇县方圆百里方便建起邬堡的地形,最好依山而建易守难攻,越快找到越好。”
“其次,等小豆子回来让他给陇县安插自家人,至少要保证县城四门有一门军士控制在自己人的手里。”
马腾捏了捏眉心,接着说道:“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需要人手,最好是从鲜卑战场退下来的硬汉。需要战马,需要武器!”
“我们现在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就我估测凉州如今的稳定状况至多还能坚持三年,在这三年里那些对于汉室最忠心的人们都会回到中原,段太尉死了,但他的阴魂将会诅咒着这片土地。无数后继者将会为他报仇。”
“未来的凉州,话语权的来源不来自朝廷,不再来自于官职,甚至不再来源于出身。一切话语权都会建立在我们有多少勇士,战马铠甲,强弓劲弩。”
马腾伸出一只手臂,马宗毫不犹豫的紧握住兄长的手臂。
“三郎还小。家族前途,个人荣辱皆系于你我兄弟之手!”
几乎同于此时,凉州最先接到消息的豪族与智谋深远的文士都开始对未来推演筹划,他们身为凉人自然明白段颖的死亡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而段颖的死亡又会对于凉州有多大的影响。要说凉州人都想造反那是扯蛋,只不过他们大多数人都怕造反。
没错,是害怕造反。这与凉州的人文环境是分不开的,凉州的汉人与少数民族数量几乎相等,汉人多半住在县城里,有高大的城墙守护,可如羌、休著屠、小月氏这些部落都是以游牧的形态定居在优良马场附近,一旦战端开启,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就是这些人,他们作为凉州的兵源基地若不想生灵涂炭便会付出大量兵源。
因此,当战争的影响力大到影响帝国形式,他们会全民皆兵才加起义。
当曾让东汉帝国忧心忡忡数十年的少数民族与大汉帝国百战馀生的精锐相结合,当少数民族的悍不畏死加上大汉帝国战无不胜的战术相结合组成全新的凉州军团。
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但战火重燃,将不再是十几年前的羌患那么简单。这一次凉州军团将不分羌汉全体出动,这些人个个身经百战,对汉家战术了如指掌,他们的兵团拥有着不亚于汉庭任何一支军队的优良装备,对东汉帝国尽情发泄自己压抑多年的愤恨…
第七十五章 京师大疫
光和五年的春天,终于来了。
百姓褪下罩袍穿着单层直裾往来与街市。富贵人家需要买上一些新的精米,而贫困百姓则是为了买上一些商家屯压已久的陈年粟米。
那是粮仓的最下一层,黔首与鼠类同食。
马越也在这个春天结束之前赶回了凉州,将裴莺儿送至河东闻喜县之后各郡官道上多了许多关卡,一行人担心路上发生意外便急忙赶回陇县。
毕竟,关羽在河东郡还顶着在逃通缉犯的头衔呢。
凉州刺史梁鹄在洛阳汇报了工作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西凉,与他同行的还有数不清的朝廷信使与医匠。
光和五年二月,由京畿附近开始爆发出大规模疫病,并且迅速向周边辐射,汉帝刘宏因此为凉州、并州、荆州、益州加派医匠,并下诏免除司隶多处赋税。
梁鹄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凉州,抑制爆发的病情。凉州百姓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不能再被瘟疫所侵扰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前太尉段颖的死亡对于凉州将领意味着什么,毫不夸张的说,凉州上至将校,下至军卒。不是亲身跟随段颖征战凉州的老卒,就是父辈曾与段颖平定西羌的悍将。
坏就坏在,段颍不但是个身先士卒体恤士兵的好将军,还能够带领麾下战无不胜,士卒太过爱戴。在如今的凉州军上下都布满了段颍留下的烙印。段颍在洛阳狱中自杀而亡,消息传到凉州已经在凉州将校这个手握兵权的群体中造成了很大的震动。
如果这个时候,凉州百姓再被疫病影响……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梁鹄在刚刚抵达凉州地界的时候便派轻骑快马报告陇县,将疫情传播的消息散布六郡,甚至武威、金城等地。
“官道设卡,对于流民行商多加监察,一但发现疫情立即上报!”
“是!”
卫士领命快步退出刺史府,梁鹄两手在几案上撑着眉头紧锁,看着厅中的陇县大小官员,梁鹄问道:“诸位可有抑制疫病的方法?尽可说来。”
梁鹄是书法名家,但他治理地方的才能确实一般。平时监察地方多是那几个州从事与别驾费心尽力,而他本人多是写赋练字,正经处理政务的时间少之又少。
因此,到了这般需要政治敏锐的时候难免记得像是火锅上的蚂蚱也想不出个有实际意义的方法。
“怎么都不说话,平时一个个不都挺机灵的吗?怎么老夫到了用人之际尔等却都成了哑巴,来人,给老夫将各州从事都找回来!老夫要问他们防疫之法!”
此时的堂下都是郡中小吏,一样没有什么治理经验,而熟知凉州情况的几位从事,都被梁鹄派往地方宣读诏书去了。
所以梁鹄问不到什么防治之策。
说实话,马越对于梁鹄越来越不爽了,他觉得自己当时攀附梁鹄也许确实是走了一步错棋,就从梁鹄召集幕僚在府中讨论防治疫病却将朝廷下派的医匠放在府外就已经足够让马越失望的了。
他的这位书法先生,对他确实谈的上亲厚有佳。但对于处理政事,尤其是对于凉州这块位置独特居民复杂的行政区划,他确实还差了太多。
马越叹了口气,在堂下向梁鹄拱手道:“刺史大人!”
梁鹄正急的围着几案团团转,实在是文人的修养让他强压下这种对于困境的无力感,否则早就对着堂下一班大小官员破口大骂了。眼看自己爱徒有话要说,梁鹄眼中冒出一丝喜色,他说道:“喔,马军候可有抑病之策?”
马越无奈说道:“学生并无抑病之策,只是术业有专攻,学生只是觉得既然是预防疫病,刺史大人为何不将朝廷下派的医匠请到厅中,听一听他们的建议呢?”
马越此言一出,堂下立刻一阵骚乱。
“刺史府是议政的地方,军候怎能教庶民入府议事呢?”
“刺史大人此事不可,简直荒唐!”
就连马越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建议让专业医生来讨论一下预防病情蔓延,这些官员居然就有这么大的反应。奇怪的是自己一个武人这种时候站在刺史府议事不也是很奇怪的事情吗?为什么这班酒囊饭袋就不驱逐自己呢?
就在此时,梁鹄手掌用力拍在几案上,怒声道:“尔等才是荒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自己又偏偏起不到一点作用,全给老夫下去!来人,召医匠前来议事!”
梁鹄没有刺史的能力,但却有刺史的官威。他这么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让下边那班废话连篇的酒囊饭袋寒暄若惊,接着便低头告罪,夹着尾巴退出了刺史府的议事厅。
发过火的梁鹄心情看上去好了很多,也不再急躁,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衣襟,接着向马越招手说道:“三郎且上前来。”
马越还处在对梁鹄刚才的冲冠一怒的消化之中,心中对梁鹄的怨气也少了一些,梁鹄只是没有治理地方的才能,但能听进别人的建议又何尝不是为人之大善呢?
接着,就听梁鹄笑道:“三郎刚才那句‘术业有专攻’说得不错,确实是术业有专攻,防疫的事情就让那些医匠去操心吧。取蔡侯纸来!为师要为你写上一幅大八分!哈哈!”
此时议事厅中除了马越与梁鹄二人就只有一名文书与几名护卫,他也不必再装出一副上下尊卑的模样,这一年来与梁鹄的相处他已经是非常亲近的心腹,在只有单独二人的情况下不必故作姿态做出一副下级军官的模样。
马越的手掌立刻就拍到了自己的额头上,梁鹄这幅模样让马越感慨,当真是术业有专攻,自己的老师,真的非常适合做个文人骚客,写诗做赋,等刘宏修好了他那座皇宫西邸里的园子,每天跟着一帮画师琴手哄着刘宏玩儿就好了,当什么官儿嘛。
自桓帝以来帝国已经爆发了无数次疫病,每一次人们都只能眼睁睁看着疫情夺走亲人的生命却毫无办法,许多地方一旦爆发流行病便十室九空,甚至举族奔赴黄泉。
东汉末年的民不聊生天下大乱,帝国人口由汉桓帝时期的五千六百余万飞速下降到晋武帝时期的一千六百万,山石暴雨,旱涝地震,战乱疫病,昏庸的帝王与贪官污吏这些天灾**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七十六章 术业专攻
梁鹄接受了马越的建议,召集医匠讨论如何阻隔疫情蔓延,现在凉州以陇县四门均有医匠搭药棚为过往百姓检查健康状况。同时快马传讯各个郡县严防疫病。
天子诏书,家里死去六口人家赐钱五千,五口三千,三口两千。
“三郎,你说……这凉州有什么好的呢?”
傍晚的刺史府庭院中,马越在池边刚写好一副八分大字,上书‘凉州’二字。扭过头便听到梁鹄幽幽说出这么一句。
梁鹄看上去情绪不高。
马越将笔放在架上,转身恭敬地说道:“先生所问,学生不知。”
梁鹄说这些话,本就是说给他自己听的。马越能不能理解,梁鹄根本就不在乎。
“凉州,凉州!连年的天灾,没完没了的**,反而每年的在籍人口都在上涨。有时我不明白,人死的这么快,为什么还要出生呢?没有人应该活受罪。三郎,你去过洛阳吗?”
马越摇头,他听人说了无数次洛阳,但他从来没机会去过。
“洛阳是个好地方,城高五丈方圆二十里的皇城,里面只住着十万居民,满城尽是达官贵人!东西市集货通南北,在那里能买到这天下所有的珍奇瑰宝。”
“三郎,为师要回洛阳了。”
马越猛然抬头,说道:“先生…要回洛阳?”
梁鹄自嘲一笑道:“三郎觉得为师这刺史做得有什么意思呢?天子是明白人,凉州要乱了,最迟明年便会下诏招我回洛阳。为师此次在洛京面圣已将你举为孝廉,明年随为师一同前往洛阳吧。”
“可是先生,您也知道,凉州要乱了…学生的家都要乱了,怎可在此时离开凉州!”
梁鹄眯着眼睛,深深的看了马越一眼,当年六尺多高的记名弟子如今已经孔武有力,长成一条威猛的北地大汉了。同时成长的,不止是这具躯壳……还有野心吗?
叹了口气,梁鹄说道:“大郎与二郎做的那些事情为师了若指掌,但那不适合你,三郎。二郎在陇县立旗招募亡命之徒,为师是知道的。大郎在安略县培植下属,为师也是知道的。但三郎,凉州接下来的风暴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跟我去洛阳吧。”
梁鹄说完这段话,马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梁鹄说的这些他自己都不知道。大哥在安略县培植下属这个马越是知道的,可二哥在陇县招募亡命之徒这种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也不了解。
如今从梁鹄的口中说出,让他更加震惊。
刺史梁鹄,在他的印象里是个对于政事一窍不通的文人,每天写书练字忙的不亦乐乎。凉州大小事务的本职工作却都是麾下的几名刺史从事执掌。然而此时,梁鹄居然对自己家中的所作所为比自己还有了解。
马越没有说话,梁鹄接着说道:“三郎,凉州的未来,是武人的天下。你有勇气,好武艺,胆识过人而且还一心向学。不要在凉州耽搁了自己,去洛阳吧,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你,就当去历练一下,加冠之后再回凉州又有何不可呢?”
“为师明白,三郎在凉州闯下了偌大声望,几经生死,各种心酸也只有你自己明白。得到了便很难放下,为师明白。凉州要乱,于三郎而言更是大有用武之地。但即便是凉州乱了,三郎在这里立下不世之功又能如何呢?了不起如段太尉一般,声望过大而被陛下担忧,兵威震世而被他人嫉妒,最后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凉州这个地方不是天下,自光武下诏凉人不得内迁起,我等便成了方外之人,你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放火杀人草菅人命,像董胖子那般肆意杀人却愣生生地叫他在凉州杀出了偌大威名,可这有什么用?凉人的行事手段只适合凉州这个地方,中原人都当咱们凉州武人做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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