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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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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城头被砸得砖块齐飞,这一座潼关城仍旧稳如泰山。

    “孟德不必担心,投石只是凉国的小手段而已,无非是为了瓦解守军的斗志。”荀彧坐在军帐中对着气呼呼进入军帐的曹操笑道:“且让他们投吧,到时等他们的兵马攻上城楼,刚好推下去砸死他们。”

    对于凉国的投石攻势,荀彧并不当作回事,这样子的进攻,就算凉国人用石头填平了关内,那又如何?

    到头来还不是难以撼动这座雄关?

    “如果他们用石头在关外铺就一条路呢?”曹操这么问着,不过脸上却带着笑容,很明显他也不担心这件事情,只是随口一提。比起关外铺就一条路这种异想天开,明显如何提升守军低迷的士气更让他忧心忡忡,转眼一张脸已经透着严肃问道:“文若,你可有什么能提升士气的方法?”

    荀彧还来不及张口,帐外猛然跑入一名士卒,高声呼喊着抓住曹操的手臂,“丞相,敌军的投石向关内砸来了!”

    说话间,巨大的飞石便呼啸而来,砸翻几名正要下城的士卒,拖着碾碎的血肉残肢在地上犁出一道沟壑。

    天空中还有投石曳着飞驰着。

    “他们想做什么?”曹操愤怒地大喝,一掌拍在几案之上,拉起荀彧便走,“文若,快离开这里。你不用保护我,让那些曹仁逼上城头,城头现在安全了,用火箭对那些靠近的投石车放火!”

    关外,凉国的投石阵线正在先前推进,但并不是曹操所想象的城墙上就绝对安全。砸向城中的飞石是由推进阵线的一百五十架一字摆开的投石炮投射,而在其后相距百二十步,还有一百五十架投石炮向着城头以及城外泼洒着巨石。

    三百架投石炮无法同时发射,那些石头会在途中便发生碰撞,最终无法抵达预计目标而是互相击碎在空中,平白浪费了工匠在山中打出的石料。

    袁本初五十架投石车便砸塌了渭南城池,马君皓的三百架投石车是什么概念?

    这个时代,人力意味着一切。

    羌氐勇士抱着巨石放在投车上,六七十个精装的汉子拉动绞索,巨大的动能拖拽着投臂转动,投石飞击。

    而在河东,张横督帅着一万羌骑踏河而过,越过潼关在敌人的境内劫掠周边郡县,驱赶着河东的百姓向三辅迁徙,至于各地的守军纷纷一触即溃,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抵抗。

    朝廷的兵马太少,凉国人对潼关的攻势又太猛,曹操只能将有效的兵力尽可能部署在洛阳近畿八关附近,河东郡已经基本被放弃了,留下的驻军尽是些县兵郡国兵,真正的精兵都把守在孟津渡口孟津关。

    这很残忍,因为谁都知道凉国兵马会在近畿的土地上坚壁清野,将他们没做的事情做完,但谁都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战争,非同儿戏。

    如果有可能的话,曹操甚至会愿意率领兵马攻入凉州在每一块田地上洒下盐巴,让那块孕育出马越这样大豪杰的土地上一百年都长不出粮食。

    与国运相比,一州一域又算得了什么?

    但曹操也很清楚,这事情不怪凉州,也不怪马越。怪就怪大汉子民拥有了太多庸庸碌碌的皇帝,又有了太多纵横朝野的大将军与宦官。最大的国力,都耗费在内斗中了。

    一个经常发生政变的朝廷,大将军杀了大长秋,辅国将军杀大将军,下军校尉杀辅国将军的朝廷,如何给大汉子民带来安定感?

    曹操在凉国建国之后的每一个午夜梦回总是叹息,朝廷有两件事做的最坏。

    一件是没有在凉州牧马越想要入主朝廷的时候重用他,二是没在更早的宫廷动荡时冲进黄门寺杀死他。

    天下人都以为马君皓不善钻营,只懂实干,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让人感到威胁,但却又总不会太受人忌讳。

    他不善钻营嘛。

    可事实上,正逢大乱,根本就不需要先前那份钻营!

    他的势力是实打实的,一切根源在于他的能力与那颗不断上进的心,也正因这些才会使他收了半个天下的人心,夺了半个天下的土地,从一介草莽自凉州穷乡僻壤横冲直撞地走出来,滚雪球越滚越大。

    现在可好,挟百万军威,兵锋直指朝廷!

    这一切都是朝廷的纵容!

    可现在无论纵容不纵容,事情好像都已经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张横的羌兵暂且不提,李虎也是一样带着他的一万氐人勇士自华山险道摸了过去。

    华山险道通常是无法让人同行的……但对常年攀山的氐人来讲,这一切没那么难。

    曹孟德的危机并非仅仅来自潼关以西,如今无论潼关以北的河东还是潼关以西的华山,都已经不再安全,更何况还有旋门关那边关羽越逼越近的大军,朝野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完了。

    甚至就连紧紧封闭的八关之内,还有一支全军缟素的军队正向着西面缓缓前行着。

    年纪轻轻却称名已久的马伯瞻,号称凉州马氏二代子弟之冠,生在军功起家的大族,以擅战闻名于当世。

    如今,马岱所部三万兵马,已经被汉军以合围之势缓缓逼近。

    在他军阵之后二十五里,远远吊着的是刘玄德与他的天下虎将们,而在西面则是潼关方向奔踏而出的曹昂部,这位天之骄子可是时刻准备再与马岱打上一场。在北面,也有典韦督帅三千本部人马虎视眈眈,而向南走不了多远,便是与华山相连的枯纵山。

    三股兵马看似好像夹裹着马岱向西奔走,实际上却是仅仅虎视眈眈,不敢做出丝毫打算。

    除了刘玄德的兵马,剩下两部加在一起也不过才两万余兵马,谁也不知道动起手来是不是马岱的动手,更何况,他们也不知道刘备这个名冠天下的仁义之主会不会趁机与他们一同从攻马岱这支奔丧之军。

    可曹昂不敢就这样拖下去,潼关对面坠下的投石声轰轰好似响雷不住地在提醒他,这是一场战争。

    也是他此生经历最大的阵仗。

    他曾听有词人传唱大陆泽一战十万孤魂埋骨他乡,也曾从叔伯辈闲谈的只言片语中搞清楚战争的真相……死人。

    战争一刻不真正停止,就没有谁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如果马岱知道对面凉王的兵马正在攻关,谁知道他会不会直接集结兵马攻向潼关?

    “汉军听令,进攻马伯瞻的兵马!”曹昂扣紧了兜鍪,抽出腰间汉剑高声呼道:“匡扶汉室!”

    朝廷最凶猛的虎豹铁骑、衣甲明亮的虎卫兵汇成一条洪流,随着曹昂高声呼着:“匡扶汉室!”冲锋而出。

    向着那支奔丧军队。

第一百零六章 横矛怒吼

    西面传来密集的呐喊声,接着马岱便见到远方的天空升起烟尘。

    这种烟尘让他的内心第一时间便变得惊醒。

    作为一个在凉州草原与大漠上成长的青年,他很熟悉这种骏马奔腾带起的烟尘。

    “勒马,前进三里,列阵!”

    他选择这条路去为家父奔丧,本就清楚会遇到敌军的威胁,他和他的士卒们早就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马氏子孙都有一种传承自凉王马越的优良传统,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查看周围的地形,即使身旁之后三五个人,也会在行走的道路上随时随地做好面临战斗的准备。

    马越的一生中经历过太多场遭遇战了,因此他更希望他的后辈会谨记住这个使他受益良多的习惯。

    姓马的男人,生来就是要打仗的!

    前方六里的地方,有一条纵横的沟壑,这对马岱来说就是一条天然的鹿砦,能最大限度上减少敌军骑兵对己方军队的冲击力。

    尽管那里如今的野草疯涨,根本无法看清楚模样,但马岱记得很清楚,因为他第一次作为凉国的质子来到洛阳时骏马便在那里拌了一下,上好鲜卑宝马的马腿从中间折断,后来客居在洛阳的那段日子里尽管细心调养却再也无法随他驰骋战场。

    那个时候他还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打一场属于自己的战斗,但是现在,曾经的经历,真真实实地会帮到他。

    三千重步卒顶盔掼甲,快速移动到马岱需要他们处在的位置上,步卒摆出四面向外的阵型,在这其中两前一后的方式三名步卒层层叠叠地组成阵线,两名刀盾手居于前方,一名挺着丈五长矛的步卒紧随其后。随着马岱的铁矛挥舞,凉国最凶猛的铁骑散开了游曳在本阵周围,万余骑兵以千人队为一个小团队,伺机而动。

    更多的,是弓弩手。

    豫州本就是大汉优质的弓材生产地,尽管马伯瞻统领豫州的时间不长,但对这些材料他可一点儿没拉下,百姓还是接受他这个豫州牧的,因此在最短的时间中他便筹集到了上万张强弓劲弩,虽然豫州没有凉国炼铁司那样的天下名匠督造军械,但这些弓弩的效用也是极高。

    马岱的三万名奔丧军中,足足有上万名弓弩手。

    事实上在天下的各个州域中,每支军队的成分都是有所不同的,各个州域的优势与劣势也各有不同。

    比如凉州,因为盛产马匹与羌汉杂居,凉州军队的骑兵通常会占到十之六七的比例,少数步卒大多时间充当辎重军,虽然他们什么都不拿。

    因为曾经的凉州物产稀少,适合养马却不适合活人,凉州人出关打仗总会给人一种劫匪如村的感受,好似蝗虫一般席卷所有土地,因为他们打仗不带粮,出征全靠抢。就像韩遂当年聚起十万叛军,把那些羌部一个个全部带出凉州容易,但他从哪里弄来够十万人吃食的粮草?

    只能打到哪里抢到哪里。

    而先汉时武帝出征,几千匹马,几千个骑术精湛的骑士,剩下的则是数万张强弓劲弩,见到匈奴人摆开阵势就是一片箭雨射的人仰马翻,那太威风!

    但那种消耗,是建立在强大的西汉朝廷国力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去消耗为代价的。

    即便到了东汉也是一样,太尉段颖怎么消除凉州的羌患?上表皇帝说羌患年年都有,每年消耗十几亿钱财,倒不如直接拨给我三十亿军费,我带人去干掉他们斩草除根,保三十年安宁。

    杀人就像割稻子,一茬一茬。

    那时候段颖才动员了不到十万汉军。

    马岱这三万人的消耗是多少?

    每人张一弓,射一箭,便花掉百金。

    钱财在打仗的时候消耗根本就不是钱,那是被大风卷走的。

    因此说来,其实还是益州山地的兵马构成最为节俭,用竹弓、竹矛,成本低廉效果明显,走上几步就是个上坡根本用不到什么劲射百步远的强弓,近距离攒射就是了。

    马岱铺开了阵型,看敌军扬起的沙尘不过几千兵马,他有充足的信心吃掉这伙敌人,甚至自己都不需要付出多大的伤亡,包括北面打着典字大旗远远吊着的敌人,他也满不在乎。

    真正让他内心没底的,是远远吊在后面的刘备。

    那是七万大军,就是七万头猪后面点起一把火冲过来他这三万人都难以抵抗,更别说是七万荆州军。

    他虽然没与刘备过招,但对其麾下那几名战将也是颇为神往。

    被叔父称之为世之虎将的张翼德便不说了,像那夏口之战独骑断后的赵子龙,率奇兵杀败小霸王的黄汉升,战阵之上独斗三将的魏文长……哪个不是凶猛如虎的武人。

    也正因如此,马岱才将绝大多数的步卒与弓手都布置在东面的方向,防备着他们。

    双方的兵马近了,这是个夏日的正午,本该阳光普照的天空却汇集起乌云,眼看着在这片土地就会降下暴雨。

    雨季,会给战斗增加许多的难度,马岱所拥有的弓弩将会失去准度与极多的射程。

    “进攻,弓弩攒射!”

    马岱不能再等下去了,率先传令部下对曹昂所部发动袭击。

    随着部下的高声呼和,上万张强攻劲弩调整方向,仰起头开弓拉弩,一时间箭雨如蝗。

    “上盾,冲锋!”

    曹昂面对成片射来的箭矢没有慌张,经历几次大战之后,曹氏的公子已经成为一名久经战阵的老兵,举起臂盾挥舞着将军剑催动马匹高声喝道:“冲锋,冲锋!”

    越快穿过这片箭雨,越快与敌军接战,伤亡越低。

    而且他也知道,一旦他这边发动了冲锋,典亭侯那边也会发动冲锋,两相夹击,双方的压力都会小上一些。

    这场战争的胜败并不掌握在他们手中,敌我双方都很清楚,战争的胜败紧紧攥在刘玄德的手上。

    但曹昂内心却没有向十倍于己的敌军冲锋的紧张感,他知道刘备无论再怎么打算,最终还是会加入战场。

    因为他!

    刘备不会眼看着友军被敌人歼灭而见死不救,刘玄德不是那样的人。

    尽管曹昂也一样清楚刘备不会愿意加入战场,但如果他以自己为饵,结果便不一样了。

    他要逼刘备亮明旗帜!

    马岱不需要抬头就能看到那些书着曹字的大旗迎风招展,就能看清那些曹军士卒举着环刀冒着箭雨疯狂奔跑的模样。

    他能看清楚的原因,是因为他也在挺矛奔驰,素衣素甲的凉国兵马汇聚成一道洪流,好像要以最决绝的模样与曹军碰到一处!

    开始了!

    马岱明显地感觉到曹军的骑兵在冲锋路上猛地一窒,策马狂奔的速度猛地便减了下去,甚至在骑兵中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纵横的小沟渠对一脚深一脚浅的步卒而言并不是多大的问题,但对四条腿的骑兵来说,简直是最可怕的噩梦。

    前方的骑兵马腿卡在沟渠里,后面的骑兵跟着顶上去,有人落马、有人衰落,上千名曹军最精锐的虎豹骑兵在这场战斗中成了廉价的消耗品,凉国的箭矢随后便抛射下来。

    没有战马、没有护盾,骑兵的铠甲有太多的缝隙,手臂、大腿被无尽的箭雨射中,死死地顶在地面。

    随着经验不足的曹昂督领的兵马受困于野草下的沟渠,马岱猛然挥动长矛,勒起骏马便向北而去。

    紧接着,这支好似疯狂冲锋的凉国铁骑竟突然齐齐调转马头,舍了曹昂这一群兵马横横地冲向北面的典韦所部。

    这是一个圈套!

    曹昂没有例外地跌落马下,兜鍪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一条腿被摔倒的骏马压在身下根本动弹不能,身旁的士卒却根本无法帮助他分毫。

    苦海茫茫,即便是最精锐的虎豹骑也无法心如止水。

    曹昂眼睁睁地看着一名虎豹骑跌落马下被随后奔跑的己方骑兵踏成肉酱,原本保命的铠甲成为困住他们的监牢,被踩踏成奇形怪状的铁片。

    到这个时候,曹昂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往往无比可怕。

    马岱从始至终,根本没有把他当作敌人来看待,是他把自己看得太高。

    数千名凉国步卒接着奔跑,尖锐的长矛将他们合围在这片沟渠地中,成片的箭雨准确地落在兵马的头顶,将一名名朝廷最好的将士射成筛子。

    失魂落魄的虎豹骑兵拖着插满箭矢的衣甲冲出箭雨的射程之后,紧接着就迎上了凉国人毫不留情的长矛。

    一将累三军。

    而战场的北面,凉国的步卒大阵向北缓慢推进,正与典韦的虎卫步卒打得如火如荼,典韦一个人套着双层甲胄持着大戟在阵线上左冲右突,凉国士卒为之披靡。

    典韦所督帅的步卒,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曹操手下最精锐的破阵之军,战场上只要有他们出现的地方,便没了敌军获胜的可能。

    他的阵型好像一把打开的大伞,典韦便是圆弧最前方的点,慢慢撕裂敌军的阵线。

    但这一次,情形好像出现了变化。

    一支士气高昂的凉国骑兵从战场的西面斜斜地刺入他的阵型,强健的马蹄不闪不避地踩踏在他的士卒身上,撕破了他的阵线。

    一马当先便是披麻着素却杀成红色的马伯瞻,挺着长矛贯穿一名试图阻挡他的汉军,挑着身体重重地砸落战场。

    血雨飘洒而下,横矛怒吼。

    “马伯瞻在此,谁敢一战!”

第一百零七章 马氏冤魂

    凉州骑兵始终代表着大汉这块土地上骑兵作战的最高水平。

    经过陇都书院培养的凉王覆甲,更是代表着凉州骑兵的最高水准。

    马岱的军队,在教朝廷的兵马什么叫步骑协同作战!

    方形的步兵大阵在分出数千步卒围困曹昂的兵马之后,剩下的凉国步卒大多向北而行,好似一只张着大鳌的巨蟹,将整个典韦所部包裹起来。

    这个时候典韦还尚不知晓公子曹昂的军队已经被击溃丧失了全部的战斗力,还以为暂时的压力大增只是为了给曹昂所部创造机会。

    因而他格外地卖力。

    典韦这样的猛将,就应该生在战阵之上。

    持着铁戟的他率领着一干猛士,冲锋十倍于己的敌军竟然还能够不断地扩大战果。

    但是凉国骑兵的加入战场,让整个情形完全不同。

    马岱督帅着骑兵以风雷之势斜刺着杀入战场,直接切入典韦所部的大后方,马踏敌阵。

    随着他一声怒吼,才让典韦等人意识到后军已被凉国铁骑突破阵线,将这支数目超过四千的精锐虎卫军切割成两段。

    但这还不算晚,凉国的骑兵共有十余个千人队,超过五千之数的骑兵装配着来自西域最好的大宛宝马与凉州宝马的串种骏马。强健的马蹄搭载着沉重的骑兵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着典韦所部的后军来回穿插,保证着同一时间总有三支骑兵队处于曹军的阵型当中。

    而剩下的七支骑兵队则在周围游曳,寻找着有利的切入位置,口中发出凉州骑兵特有的呼哨声。

    凉州人的呼哨声有着许多的音调,但无论哪种音调都只有两种相同的目的,一是发泄着将士作战时的恐惧舒缓内心的压力,并通过声音相互传达着大致位置;另一个目的则是震慑他们的敌人。

    尤其,敌寡我众!

    马岱很清楚,这支军队之所以进攻如火,原因便是典韦这个盖世猛将。

    可就算他再猛,也不是成群结队骑兵的对手,这就像一头猛虎带着一群绵羊,面临成群野狼的进攻!

    典韦只是一个人,即便他已经发现自己的危机,却也无法从前线撤退到后方去援助他的部下……他只能硬着头皮,以更加骁勇的姿态向前进攻下去!

    “杀穿敌阵!”典韦的铠甲已经残破,身上被凉国步卒的精锻弧刀劈砍出许多痕迹,使得原本鲜明的铠甲变得坑坑洼洼布满划痕,但短时间中敌人还无法真正伤害到他,双层罩甲就连最尖锐的骑矛都无法穿透,更何况这些弧刀。

    面对敌军的汹涌而上,典韦越战越勇,横握大戟前推,脚下使力竟是硬生生将前方十余名凉国步卒推得翻滚在地,横击斩去便是血雨飘洒,扬起大戟高声喊道:“敌军阵型已破,随我杀!”

    沙哑的嗓音高声喝罢,典韦无所畏惧地挺着大戟冲锋而上,踩着凉国步卒的躯体好似登上小山,率领十余名英勇的部下左冲右突,在短时间中竟再度向前冲出十余步。

    内弧阵型的好处就在于,整个前线的压力共同分担,只要锋头穿透阵型,周围的步卒便能很容易地扩大战果,典韦不过坚持了片刻,整个阵线便在付出半百条性命之后向前逼退凉国士卒。

    曹军的前锋攻势如火,但典韦身后的部下越来越少了。

    凉国最精锐的铁骑兵不断地在后方的阵线中穿插,每一次都会切断他们的兵马,或是三百,或是五百。

    凉国骑兵从不贪多,每次都只是在阵型中切下一小块兵马,随后便在两拨冲锋之下化为血泥,虽然每次的战果不丰,却耐不住凉国铁骑实在太多。

    很短的时间里,能够追随典韦向前冲锋的虎卫就只剩下六百余人了。

    他们的前军阵线越来越小,以一种可怕的速度缩小着。

    马岱将长矛掷于地下,斜斜地插在马前,在坐骑之上双手环胸,昂起头颅看着远方被渐渐包围的典韦所部,嘴角没有笑容。

    这样的战斗,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致。

    这就像豫州战场上毫无难度地阶段曹昂的粮道一般,他与曹昂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将军,双方无论对战阵的熟悉程度还是战略上的意识都无法随着双方的熟悉程度越拉越近,反而随着马岱越来越了解曹昂战斗的方式,越拉越大。

    曹昂面对不同的情况,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东西,他都很清楚。

    曹昂完了,上千匹骏马被折断马腿,拥堵之下被踩成肉糜,凉国步卒的缓缓围困之下败亡只是一条没有太远的路。

    典韦也完了,即便他冲锋地再勇猛,打仗终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这就像他叔父马越曾经说过的,是否清楚何样的人马应当断后,就是一个猛将到名将的分水岭。

    知道断后,才说明知道战阵之上,整支兵马是一个整体,而并非以个人勇武统治战场。

    不懂为帅者,永远无法真正地统治战场。

    一个人的力量,即便再强,终究有限。

    杀得了三个人,杀得了三十个人,难道一个人还能杀死三百个人吗?

    马岱将自己的目光望向东边,绵延的枯纵山下,烟尘滚滚。

    刘备的兵马越来越近了,不过马岱并没有多少担心,刘备的军队他见过,大多数都是步卒,只有少量的马队,这样的军队是无法快速追赶上他由这里加入战场。

    等刘玄德赶到这里,最快也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抬手对骑兵下达几个打扫战场的命令,马岱提起长矛踱马向着曹昂受困的沟壑走去。

    在他身旁,一个精悍的步卒千人队整军列阵,向着那边移动过去。

    曹军步卒的尸首在凉国长矛的围攻下尸首已经堆砌了一人高,没有任何人能冲地出来,整整三千余曹军被困死在这里。

    现在,留在凉国步卒环阵当中的曹军只有不到五百人,紧紧护着曹氏的长公子曹昂。

    曹昂到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抛弃了自己的骄傲之心,他终于明白自己与马岱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现在他已经不想什么取胜了,他的部下因为自己的轻慢之心惨死沙场,远处的厮杀声越来越小,他知道恐怕典亭侯的部下也所剩无几,这场战斗完完全全地败了。

    他用了整整七千兵马,连拖延马岱一个时辰都做不到。

    现在,他脑袋里想象的已经不是大胜或者大败了……他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他才刚刚意识到,马岱是来奔丧的,他为什么要来阻止他?

    就让他过去不好吗?

    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凉国步卒踏过了曹军的尸首,长矛利刃越逼越近。

    曹昂握住了自己的小佩刀,目光中带着悲戚的决绝。

    那柄雕着宝石的匕首,是二十年前的左都侯马越送给他的,来自羌王北宫伯。

    再握住这柄匕首,他的心头没有任何喜意,只有无限的悔意与冰冷。

    “你们……降了吧。”

    短刀刺入脖颈,曹昂的目光中带着杀气,面容却非常难过,鲜血从他的脖颈流出,巨大的痛苦从脖颈穿过身体,抱着最后仅剩的力量望向东边,那是朝廷皇都的方向……曹昂的手臂向左一拉,怒目圆睁的眼中看到阴天,看到乌云,最终归于一片黑暗。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穿过战场,马岱打马踱步至此,命人用弧刀取下曹昂的头颅,以发辫挽了个髻拴在坐骑上,默不作声地看着周围的战场。

    不多时,典韦的头颅也被凉国步卒送了过来,这位朝廷少有的猛士在生命的最后身旁所有士卒尽数战死,他挥断了七柄兵器,最终赤手空拳仍在做着困兽之斗,此战豫州军斩级六千余,伤亡不过两千之数,称得上是一场大胜。

    但就在这两千当中,至少有两百多名凉国士卒死在典韦的手上。

    马岱依旧沉默,捧着典韦的头颅看了片刻,轻轻点头,将头发拴在坐骑另一侧,这才扫眼望向二人的尸首,最终指着那柄曹昂用来自刎的镶宝石的匕首说道:“这把刀是叔父的,派门客穿山送到凉**队大营……擦得干净些,别让曹家人的血,污了马氏的刀。”

    门客点头应下,在三万豫州军中,有数百名曾在豫州对马岱施行刺杀的门客,最终被马岱的宽宏大量以德报怨而感动,如今效命于马岱。

    轻轻地拍了拍坐骑,马岱端着骑矛左右看看,长长地呼出口气对左右说道:“派人进华山,只有我们是不够的,不能让刘玄德拖累了马某奔丧的脚步。这还不够,这还差的太多,马氏的血仇,要用曹家的鲜血来洗净!向潼关进军!”

    “将军,那这尸首?”门客看着马前的两具无头尸身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样的猛士不应当暴尸荒野……”

    马岱轻轻颔首,抬手说道:“将典韦的尸首送到潼关,曹昂的就算了,我们兵力不足,不足以应付倾巢而出的曹军,等我把后面的跟屁虫一一击溃,再送到潼关也不迟……先让曹叔父做个准备吧,马氏的冤魂,来讨债了!”

    他的目光穿过云层,望向华山之巅。

    “父亲,您放心吧,那些在潼关使您蒙羞的敌人……一个都不会好过!”

第一百零八章 窥探神器

    潼关以西,在半个月的时间里爆发了数次小的冲突。

    羌军以其拿手的游斗不断用小股部队在城关之下耀武扬威,一次又一次地令朝廷军队的威严扫地。

    一旦主持守城的曹仁将军难以忍受士气低迷带来的副作用,稍有派兵出城的意思,羌军立即发挥其来去如风的特性,督领兵马快速离开逃窜到投石炮与床弩的射击范围之内。

    令朝廷军队不厌其烦。

    如果是正常的交战倒也还好叫人接受,反正守城嘛,不就这样。

    城关在这里又不会逃跑,明明是你们要攻城,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什么手段全接下便是了。

    偏偏,韩遂麾下的这支羌军便是那些从高原上骑着牦牛冲下来的西海羌,这上万号人连蹩脚的白马羌土语都说不顺溜,更别提什么汉话了。他们的叫战,对城墙上的汉家守军而言根本就像一群健壮的猴子叽叽喳喳,根本没谁能听懂的。

    言辞不犀利,西海羌的兄弟们用动作与神态来补齐。

    随着号令,七百多个骑着牦牛的西海羌汉子歪七扭八地掉转牛头,将牛屁股对着城关上的守军,吹起了口哨。

    吹口哨做什么?

    催牛便。

    根本用不了多久,一坨坨牛粪便出现在潼关之下。

    这还不算完,更过分的是敦煌那一票响应韩文约邀请的胡兵,虽然酒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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