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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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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擎或许阅历尚浅,武艺也尚未大成,毕竟身份带给他的生活便是首先要学会领导。
马越倾尽半生为的不就是他的儿子不用再像他一般挣扎在生死线上?如今的马擎便像老凉王年轻时羡慕的许多王公贵族一般,甚至远远超过他们,振臂一呼整个天下会有数不尽的武夫勇士争相为其效死卖命。
要那么高武艺做什么?
如果凉国的铁骑都无法保护他,一个人的勇武又能做些什么?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马擎的武艺很差,作为马家人,如今他的武艺已不亚于马铁,甚至有时拼斗还能讨些便宜,勉强算作二流水平。
可就这二流水平的武艺,竟会斗不过臧霸这徐州豪杰,马擎内心如何能不挫败?
二人拼斗这时候,另一面的徐州骑兵已纷纷奔上山坡,向着来时方向撤退,咬住凉**首尾的步卒也纷纷拉开距离,以强攻劲弩射杀凉国追击的阵脚,阻住他们追击的架势。
另一边的统领董钝飞马而来,眼见马擎落入下风,张口一吼便握着一双弧刀加紧马腹冲锋而上,泛着青光的弧刀朝着臧霸兜头便砍。
“混账,休伤吾兄!”
董钝这小子简直就是董老二小一圈的翻版,一样的大劲力,大嗓门,那一刀剁在臧霸举到格挡的刃口上震得他虎口发痛,甚至令其心惊不已。
那柄精铁环刀竟被这一刀砍得发出吱呀之音,眼看这便多了一个大豁口,崩开了刀刃。
董钝和马擎这俩小子使刀都是一套路数,毕竟教授武艺的武师都一样,用刀也都是一样的手段,基本上都是快刀,并且一刀比一刀快。
而董钝的气力要比马擎更大,更足。而且董氏一门对骑术更加自信,因而使得双刀,自第一刀劈在臧霸刀上,后面便停不下来了,一刀接着一刀砍在刀上。
不过片刻,董钝便已是四五刀接连不断地劈斩而出,直砍得臧霸手忙脚乱。
一个状若疯虎的董钝就快要了臧霸的老命,再加上旁边还有个伺机而动的马擎,一时间三匹马在山坡上纷乱地不得了,非但是主人在打,三匹骏马也在一同撕咬着。
虽然马擎在三人中武艺最底,但他那一匹胯下宝驹却凶猛无比,高头长腿地一脚蹬在臧霸坐骑身上,使得臧霸正挥刀的手猛地一偏,随后董钝便一刀劈在臧霸后背,顿时便是甲胄碎裂,坚实的后背开出一道伤痕。
自董钝加入战斗,就别说什么臧霸的优势了,以一敌二哪里还有那么自在,身上加了伤痕也教臧霸变得更加凶狠,一时间掌中环刀也下了死手,刀刀挥出都带着破空之音……不过臧霸,心有余,力不足了。
他的环刀不行了。
三柄精锻弧刀的接连劈斩,便是臧霸手中这柄来之不易的宝刀也难承受,刀身上已布满了裂痕。
臧霸没有再战之心了,周围的凉**士也都虎视眈眈地想要上来将他围住,而他的部下已经跑远,他没必要再在这里耗下去了。
再耗下去没有意义不说,弄不好还会被留下……看小凉王凶狠的模样,如果留在这里绝对没可能变成降将,多半肩膀上的宝贝就要搬了家。
臧霸一看这情况,心里也急了起来,偏偏董钝这胖小子疯得要命,死死地黏住他让他无法脱身。
只需睁眼一看,便知道董钝和马擎兄弟俩精通双人合击之术,一个凶猛似虎,一个刁钻似狼,任谁都难在这二人手中脱出。
要想脱身,只能率先斩杀其中一人……但臧霸不敢啊!
好不容易,臧霸才见到一个机会,猛地一刀狠劈在马擎所在的方向,这一刀角度刁钻,直教马擎避无可避,而他即将劈在臧霸的刀也只能抽回防御,另一边的董钝见状也管不得臧霸了,急急忙忙地横刺而出,阻住臧霸伤害马擎的刀。
却不想,臧霸看似必杀的一刀其实只是虚招,见二人用力回援,他的刀却一偏,直接调转马头斜刺着溃逃而出。
二人待臧霸拨马而走,才知上当,当即拍马急追。
追出数十步,马擎急忙抓住董钝的缰绳,招手大喝道:“弓弩手,放箭,放箭!射他的马!”
当稀稀落落的箭矢掉在臧霸身后时,马擎狠狠地望了一眼臧霸西奔而去的身影,狠狠地说道:“早有一天我要宰了他!”
第七十七章 贤师大限
威震天下的凉州老将,弘农王刘辩的岳丈,凉国大姓关西华氏,震慑宵小之辈的潼关守将……华氏一族,连同潼关之内的八千精兵,共没于今日。
华野力竭,最终撞在汉军的长矛上自尽;其父华雄将关防交给左冯翎裴绾,督三千大凉铁骑兵越关而出,面对朝廷数万军队严阵以待的情况下硬冲敌军十八里,杀穿整个阵型,终止步于汉军帅旗之下,被夏侯兄弟合力杀死。
华雄虽死,却以三千之众敢死冲锋,碾碎冲锋路上的一切敌人,惊骇汉军三将后撤十二里下寨,缓住一时攻势。
倒不是真怕了华雄,但这一次必死的冲杀着实对汉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与麻烦,各级将官在遭受冲击时皆有所损伤,大军一时间难以协调,因此只能退兵十里重新等待时机。
这一仗,算是汉军败了。
没夺下潼关,还撕破了与凉国的脸面……就算再杀十个凉国老将,也是他们败了。
而这一个不是那么平静安详的夜晚,为裴绾创造了整备潼关内部兵马的时间。
待到第二日天明,等待于禁夏侯惇等人的,便是一座严阵以待的千古关塞。潼关原驻军两万,左冯翎八千先遣,右扶风一万后备,何况还有京兆尹的援军还在路上。就算华雄、华野、胡轸三员将领与万余兵马的折损算得上伤亡惨重,而且这个数量是没有一个伤兵的,一万一千兵马尽数没于关外。
无人投降,无人受伤。
尸首能将潼关外三里铺满、填平。
没有人知道华雄最后冲锋而出时,脑袋里究竟想的是怎样的情景,难道他知道亡命冲锋会给敌人造成那么大的伤亡与损害,使敌人退避三舍放弃时机吗?还是说他单单是凭着一腔热血想要为独子复仇,只为出一口胸中怨气?
裴绾不知道,但他在战报中是这样写的,无论华雄当时是怎么想的,他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华氏一族,这个泯灭在此次潼关大战中的新兴豪族,华氏一族没留下什么香火,硬要说的话或许将来弘农王会给华野过继一个外姓儿子,但那个几率也不大。很可能这一支凉州人最早冲出陇关立命的名族便再都不会存在……想到这些,裴绾提着狼毫的手,便觉得非常沉重。
人之所求,不过生前身后,对死去的人而言,他们仅仅在乎的是身后的名声。
当然或许他们还有很多舍不得,但那些都已伴随**的消亡而不复存在,陪伴他们的,只有历史能够隽永。
而他是唯一一个够资格写这一封战报的人,直达天听,传送凉王当面,为凉国史官所记录。
裴绾很清楚,这场战斗造成如今这个结果,华氏父子是有责任在内的,即便他不说,凉王帐下那些专研军事的将军也会在凉王宫中提出不同的看法。故而,裴绾在战报中并未有太多美化,仅仅是就事论事将事实记录一遍,不过对于华氏父子的勇烈,与华野至死喊出的那句‘不投降’,记录下来。
他所能帮华氏父子的,也仅仅这么多了。如若他们在天有灵,大概也不会死不瞑目了吧。
潼关没丢,名声没堕。
第二日,严阵以待的潼关派出十余骑直奔汉军阵中,以使节身份索要华氏父子尸首,同时派人在城下打扫战场,把阵亡将士的尸首收回关内,择选地方统一焚烧。
其实裴绾是个内政型人才,并不适合统帅军队,他的军事才能称不上突出,也仅仅不过是中规中矩,就连这守关也是一样,这与华雄任守将时的风格截然不同,跟随兵马同至的,还有数以千斤计的火油、强弩、床弩。
这可都是正经八百的死守利器!
裴绾为潼关打定了主意,他执掌了关防便要死守不出,有这一座雄关天险在手,只要他不冲动,四万兵马在这边驻守着,就是来上十万人也白搭,他能凭借三辅的粮物产出拖死任何敌人!
姓裴的虽然年轻,可他在三辅主政一方,尽管官职仅仅是个左冯翎,但有着凉王小舅子这层身份,三辅着一亩三分地凡是遇到什么大事,三个太守一碰面多数时候由着他一言而决!更别说,他有多少陇都书院的同舍生任职各地,遇上问题快马加鞭两日不到就出结果。
论及三辅的物力,天底下就算是河南尹也别想争出高下来!
或许对于军事,他不没有那么得心应手,可死守总是会的。至于号令协调,凉州书院每年向军中输送那么多英才可不是让他干吃饭的。
本来裴绾是想在他援军一到,他接手防务,让华雄与华野父子伺机而动,挑一个夜黑风高的时辰率军出关,或是由三辅渡口经由洛水绕到敌军后方突袭,凭这对猛将父子定然能闯出不俗的战绩,他只需要保住潼关不失就是大功一件,待到天下尘埃落定,料不及也能赚个州牧加乡侯的身份。
现在就不同了,外无战将援手立功,单凭他驻守潼关,只怕弄不到那么多的功勋。
不过殷鉴不远,兄长贪功启徐州战端的死就在前面,他又怎能让自己犯下同样的错误,只要能保下潼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是丢了潼关……嘿嘿,莫说功劳,到时候只怕连罪责都有不少!
汉军那边的将领倒也还算仗义,给华氏父子带着棺材送了回来,并言明汉军与叛军并非一伙,希望凉王不要误会,另附上丞相曹操的亲笔书信欲传至凉王。
裴绾自是全部应允,接着便进入了相对和平的停战,不过双方兵马都是严阵以待的。
裴绾怕汉军再来一次突然袭击,汉军怕凉国翻脸不认人。
说白了,这个时候凉国死了守关大将,朝廷也丢了万余尸首,谁心里都不舒服。
很明显洛阳那位曹丞相也是下了苦功夫的,不过一昼一夜的时间,还不知道探马哨骑要在潼关到洛阳这段路上跑的多快曾能一个来回将攻关失败的消息传回去,又带着安抚马越的亲笔书信跑回来。
这种时候,谁不紧张那是狗屁!
无论如何,裴绾在三日之内便完成了对阵亡将士尸首的焚烧,只不过无法赶制出足够数量的骨灰,只能由兵马先护送华氏父子的尸首先回陇都。
当马越见到华雄父子的棺材时,其实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很长时间了。
就在裴绾初接潼关关防印信时,便已派遣轻骑携口信直奔千里路途,把潼关守将双双葬身关下的消息传了回去。
只不过那时,马越还对这场战斗的过程了解地没有那么透彻,近日以来,他始终在忙着另一件事情,将国中大权尽数交接在代国相裴茂与崔均、顾雍、姜维几名青年英杰的副手身上。
能让他腾出手放下与天下为战的大事,这样重要的事只有一个……梁鹄不行了。
如今的凉国三老,国之柱石程立垂垂老矣,算得上是老凉人上下感恩的开国名相;蔡邕的年岁稍小,但前半生大多数时间流亡酷寒之地,又心有郁结,身体上也不是那么好;最后一个便是岁数最大的梁鹄,梁鹄的身体一直以来还都是不错的,不过如今年逾八旬,是陇都方圆数百里难得的长寿老人了。
再长寿,到了如今,也难承大限。
就在上一旬,梁鹄的身体急转而下,甚至现有的医匠都不知是得了什么病,前些时候还能偶尔起来写写字,猛地一下病来如山倒,竟是连床都下不来了。
就在昨日,马越内心本就因突然接到潼关守将华雄父子阵亡于关右的现实而变得忧心忡忡,深夜里又收到老人家撒手人寰的消息,登时间,精神上有些难以接受,在今日早间便病倒榻上。
经过华佗、张机的轮番探视,都确定是操劳过度,心力交瘁与早年间征战沙场造成气血不足,需静静修养方能好转。
三十年刀光箭雨,铁马金戈打出来的汉子,到了今天,也终于觉得累了。
梁鹄的离世,对马越而言的确是个很大的打击。
自陇都……那时候还叫陇县,搭上了梁鹄这条大船,平心而论梁鹄对他这个记名弟子从未有过半分亏欠,如果没有梁鹄,就不会有现在的马越。
尽管在先生的晚年生活中马越尽心竭力地在凉王宫中、张家川里为梁鹄创造了非常优越的生活条件与崇高的地位,但他总是觉得还不够,还不够。
马越初逢大病,身子虽然还有些发虚,但到底连瘟疫都扛过来的男人,况且事实也不允许他镇定静养,喝了些汤药,便开始主持梁鹄、华雄、华野的出殡事宜。
至于坟地,这是根本都不需想象的东西……彰山之下,凉王地宫。
他的陵墓,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完工,内里包括数千个墓位,从王公大臣至军卒兵丁,更不必说供奉在彰山之上的十万忠魂。
地宫的有些仪仗还未做好,例如兵俑一类还未规定是何规格,但其他一切都已僭越,完全不是依照汉代王的仪仗……如果硬要说王,大概是秦时太上皇庄王异人的规格吧。
他生于彰山,最终也将葬于彰山。
但不同的是,即便到了另一个世界,曾那面大纛之下奋战的英灵,也将追随他而去,斩尽阎罗!
第七十八章 兖豫之争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要对马岱下手了。
有人说,对付强大敌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将他消灭在萌芽状态。
而马氏,无疑是许多人的敌人,而且是其中比较强大的哪一个。
以前在凉州,人们常说凉州三马,这三马指的便是马腾、马宗、马越三兄弟。三马雄踞西北,以穷困之土、疲敝之身开创了如今雄踞八州的凉国。
而现在,马氏三兄弟的威名渐渐淡出人们的耳朵里,即便是凉王马越,那也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很难在街头巷尾听人说起,通常一旦话题与凉王粘到边界,人们便会带着崇敬向着北面凉王宫的方向遥遥见礼,此后止住话头。
现在,老凉人们习惯于称作凉国五马!
马超、马岱、马休、马铁、马擎,将会是下一代凉国的掌舵人,不过马休在洛阳遇刺身亡,马铁一心辅佐家中,老大马超则成了老凉王的贴身将领……真正活跃在外人眼中的,是小凉王马擎,与凉州马氏最杰出的二代,也是目下豫州的实际统治者,马岱。
事实上至今,马擎都尚未表现出什么杰出的模样,他完全继承了老凉王早年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能将国中少年英杰团结在自己身边,也对长辈人有足够的尊敬,武艺上有一点,智谋上也有一点儿,军略上也是中规中矩。
不算绝对优秀,但也不是草包,算是个稳妥的帝国继承人。
但是少将军马岱就不一样了,那是个真正令人感到眼红的青年,独自掌控一州,所战皆捷,所攻皆破……这没啥神奇的,曹孟德大儿子曹昂在兖州也是弄的风生水起,孙文台家的大小子孙坚更是出了名的沙场宿将,那是能跟长他十几岁的诸侯刘备捉单放对的猛将。
但有一点不一样的是,马岱文武双全啊!
偌大个豫州,马氏没有丝毫根基,又是死仇袁氏故地,愣是让他弄的井井有条,还将不少名门都归拢到马氏旗下,这可就不简单了……天底下谁敢小觑这个马氏二代中的扛鼎之人?
硬生生的上马治兵,下马治民。
放眼再过十五年,一旦老凉王有些什么意外,小凉王上位不出意外这位就是妥妥的托孤大臣,边防良将!
若仅仅如此,各方人马对其也仅仅是忌惮,还不至于到鱼死网破下死手的程度。
关键是这位年少时经历过凉州上层与洛阳的矛盾动荡,甚至还在洛阳失去了一名兄弟,这些东西到时候小凉王或许不会记得,但这位妥妥是要死记在心里。
一旦他手握着凉国上层的大权……凉国与朝廷的关系,转眼就会产生变化!
所以,有些人便按捺不住了。
要说马岱,在豫州的刺杀可经历了不少,他的沈亭狱中关押的袁氏门生故吏,那些士人的数量早已非常可观。
而有些士人,如今甚至愿意在一切事务上帮助他。
背负死仇的敌人,竟被马岱化解成了统治豫州的助力。
那些来自袁氏门生的刺杀,马岱是从来都没当成事儿的,当袁氏已经覆灭十余个年头后,天下还有人心中装着他们那些鬼魂,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去践行自己或父辈的承诺……这本身就是一种英雄!
不过这一次,刺杀少将军的人,可不同于往昔了。
这些人手不再是袁氏门生,不单纯为了一个信念而奋搏……这些人是真正的死士杀手,没有信念只有目标,目标便是,杀死马岱!
此时正逢,豫州牧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在豫州与兖州边境操演十足,扬言要加入徐州战场之时。
实际上豫州的真正动向,只有马越与马岱这叔侄二人清楚。其他人无论是徐州的还是兖州的,心里都没底。
“报!陇都新报……”
飞奔的骑卒身后插着翎羽,窜入驻地后立即下马,因为不熟悉地形先向左跑了两步,接着找到帅帐所在快跑而去。
不过尚未跑出两步,在经过一处转角时便被地上的绊马索绊倒,转身之间摔倒在地,不由得惊叫出声。
眨眼之间,两侧军帐后窜出数名军士,两个健壮之人带着绳索猛地便将他扑倒,这名骑卒刚想反抗,脑袋才抬起来,便见到数张强弩指在脑袋上,最近的一张,甚至只隔着一尺距离变要将矢锋顶在头上了。
不由得,面若死灰。
“抓到刺客一名,绕道带下去!”
小队长叫喊一声,接着便重新布置绊索,将刺客押了下去。
主政豫州,对马岱而言并不是一个容易的活计,最大的难点不在于如何协调与各个世家大族的关系,而在如何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马岱算过,最多的一天他遭受了三波刺客的刺杀,最少,一旬也有一次。
长时间精神高度紧绷,世上仿佛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令他的心神疲惫,休说要去治政领军了,就连饭都吃不好。
不过到后来,他就有了一套自己的防御手段,一个是语言,一个是行为,再一个便是自己所在的位置不但出其不意,还要时常调换。
并且,他从不将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即便是必须,他也会尽量隐藏自己的面目。
就好像在这军营中,帅帐有三座,但只有一个是真正送信骑卒知道的位置,这都是口口相传,并且是报信卒在军营最近的三个亭里才能知晓。
并且这些口信,要经过三重对证,骑卒也要换三次。
这就保证了一个骑卒最多知道两个暗号,即便他抵达了正确的帅帐,迎接他的也不是马岱,而是挑出来的一个副手。
最终,信件会由副手甄别真假,在夜里亲手交给与亲兵同睡在一个军帐中的马岱。
如今的马岱,在军营中便穿着凉国普通军卒的行装,若非凉**中宿将,谁都认不出他的面目。
至于那些千辛万苦混入军中不择手段想要刺杀他的人,大多不会有好果子吃,只要不是袁氏门生故吏,与马岱也没有私仇者,一律就地处死。
凉国少将军可不是烂好人,他在乎的是那些为了报恩,或是为了信念来刺杀他的人,那些人尽管他讨厌,可至少他们是知道感恩的。
或者是同他有私仇,这些他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们,只要不会对自身造成危害,他愿意让仇恨终结在自己这里。
可如果是为了钱财,或是一些其他的东西……可就不在赦免的范围内了。
“将军……出事了。”
开阔地上,一屯凉**士正在操练,顶着屯长装扮的将官踱步到马岱身边,小声说道:“出事了。”
这是一支从不需要大声传报的军队。
马岱撇过头,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示意屯长继续说下去。
“兖州向我们出兵了,他们的丞相大公子曹昂亲自领军,携李典驱兵八千向边界来了。”屯长琢磨着措辞,指着兖州与豫州的分界山说道:“看他们的意思,是想震慑咱们,山那边的探马说可能还有两员猛将护着他们大公子,好像叫什么典韦……许褚?”
“震慑?”
马岱冷笑一声没有作答,只是继续操练着,长矛猛地向前推出,端端正正的长矛便直刺而出,气势仿佛要穿透前方无形的千军万马。
这才收了长矛握在掌中,拄着地面看着分开界限的那座山头说道:“放他们进来,不要防备。”
屯长愣住了,似乎对着有些不可置信,兖州军都跑到自己家门口耀武扬威了,“将军,咱就这么放他们……进来?”
“朝廷吃里扒外,叔父帮着他们打天下,他们还想夺我马氏的潼关!”马岱笑了,只不过脸上的笑容非常冰冷,同时眼神中也散发着一种野性的东西。“不放他们进来,咱们是不能向兖州进兵的。让军中文书写就檄文,兖州军入侵我豫州境内,昭告天下,这是豫州与兖州的争端,凉国不会插手,以此来堵住朝廷的话头……只要朝廷的曹操不动,我这个小辈,可要从曹叔父身上咬下一大块肉来。”
“派出探马,弄清楚敌军的将领、兵马情况,探明他们在兖州境内的粮道,另外派快马轻装借道荆州入徐,再由徐入冀,与甘将军汇合,请求甘将军协助,再请关叔父调派兵马看住朝廷。兖州战场,就交给我马伯瞻了!”
马岱没有说探明朝廷兵马的情况,他要打得就是兖州,俗话说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鼾睡?
如今他已在豫州打开了局面,自然就有了更大的野心,只要拿下兖州,那就是一石数鸟的成果。
夺下兖州,首先扩大的就是他马伯瞻在凉国的声威,也能进一步增加中原大战凉国的筹码,这是他们马氏直接得到的。
曹孟德不出兵则已,出兵,便能真正将朝廷拉入这个混乱的战场。潼关之战的结果双方短暂停战,但这个时候马岱还是很希望开战的……直接把朝廷推翻了了账,省的多事之秋。
再一,朝廷不出兵,丢兖州,阻断朝廷最大盟友荆州刘备与朝廷的联系,更容易将其绑在凉国的车骑上,到时候怎样可就不是玄德公说了算的。
当然了,马岱也想和山对面那个曹昂过过招,看一看,到底谁能把谁顶在墙上按着脑袋揍!
第七十九章 为了天下
兖州的兵马安置不像马岱想的那么简单。
兖豫二州中间接壤的地方是一片狭长地带,北面是兖州的陈留郡,南面便是豫州的陈国与梁国二地,其间接壤多山地,亦多河流。仅是流经二地的河流便有浪汤河与雎水两条相对较大的河流。
不过方圆五百里之地,将两个汉封国与一郡涵盖其中,包括着孙子兵法中存在的一半适合打仗的地形。
不然……兖州怎么叫四战之地?
而在陈留郡最南端的城池,叫做己吾,这里出了个威猛可一人抱大纛的猛士,最早是张杨部下,后回乡于曹操平兖州时投奔麾下。
那个男人名叫典韦。
而典韦的驻军刚刚好,就在己吾。因此在长公子提出想要来震慑马岱,令其在潼关大战时不要轻举妄动的打算后,立即不动声色地调派兵马,追随长公子曹昂的部下齐头并进。
另一边己吾县西南方向,有个棘乡,校尉吕虔便驻军于此。
在己吾县与雍丘县的官道上,是前驱兵马之粮道,由军侯夏侯兰、夏侯尚共掌御敌调粮之责。
这是这支打算震慑豫州的军队上下,而最重要的是这支军队的统帅名义上为曹昂,实际上还有李典作为辅佐,上下将官对此人都极为服气。
话怎么说,人的名,树的影。
李典李曼城可是自黄巾时与叔父李乾一同追随曹操的老人物了,尽管那时他还年轻,但待到如今,论资历可不必夏侯兄弟那些老将差上分毫。
他的叔父李乾,甚至还在早年与马三爷有一面之缘,马越与夏侯渊共下槐里狱时,与夏侯渊一起的便是他的叔父。
这不是陈留的兵马,陈留驻军没有这么多人,但也不是兖州全境的兵马,兖州全境的人没这么少。
这其实就是曹昂的一次试探与震慑,是对马岱于兖州边界练兵的还击。
其实论本事,曹昂是要强过马擎的,士族阶层的正统继承人,年纪轻轻便坐镇兖州,这绝对不是轻巧的事情。不过让他与马氏二代翘楚马岱拉出来顶牛,他的心里还是没底。
不过既然马岱都已经欺负到家门口了,他再不有所表示一下,兖州恐怕就不保了。
要让马家的野孩子知道自己的厉害!
边界争端一出,两边互派探马深入敌境,调查敌军路线与粮道,这一下自便是软硬实力的交手了。
单凭探马与边防士卒的交战,曹昂这边完全落入下风。
劈柴院的精悍间使早在他布防之前便混入其内部,探明兖州军粮道,甚至还有劈柴院的刺客擒下敌军巡防屯长,逼问军情。
而兖州的刺客,很难由接壤之地不动声色地潜入豫州,只有两支人马远远兜了个大圈子,由陈留经司隶,跨过山川河流这才抵达豫州……当然,他们过去就要花上两天,更别说探明消息回来了,这次战事基本上就用不到他们。
无论在谁的脑袋里,这种小规模的矛盾冲突战斗,最长最长,也就能打上个一旬时间。
君不见,潼关大战凉汉双方投入超过五万常备军,又各有三四万的援军,几乎十万规模的战事,还不是在几天之间便好像从来没打起来过?
曹昂那边,称得上是兵强马壮,本部八千,典韦三千五,吕虔两千,还有两个小夏侯的五千督粮兵……这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兵马。
而马岱的身边,也就独眼将军王双是曾随老凉王南征北讨的抗纛之将,剩下的人皆非具名之士。督粮官**,是京兆尹杨阜的从弟;三位校尉分别是程银之弟程桓、梁鹄之侄梁双、梁宽;随从亲兵长是赵昂的本家兄弟赵衢。随军携五百劈柴子弟,领头人为庞恭,是这支兵马中难得的凉州寒士。
马岱在兵力上比起兖州军也并不占优,他这支兵马才不过堪堪万三千人,其中真正的凉国精锐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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