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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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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偏执……近乎于傻。
对敢于为了袁氏刺杀他的人,但凡被活捉的……他竟然一个都没有处死,甚至专门在汝南郡沈亭建起一座牢狱,专门关押他们。
马岱对这些人心里其实升不起仇恨,更多的是一种……敬佩。
在袁氏覆灭的十余个年头后,这些几近苍老的男人们仍旧仇视着马氏子弟,甚至前赴后继,兄终弟及,父死子继……这难道不值得敬佩?
可在身边追随的这些老凉人中,他无法找到关于忠义的答案。
老凉州人对忠义的理解大多构建在生活的变化,而并非礼义的坚持……如果马氏在今日覆灭,所有的凉州人大概都会在天下掀起一场疯狂的复仇热潮,但这绝不会因为是马氏在统治他们,而是因为凉王马越为他们带来了美好的生活。如果马氏不在了,这种生活便会消失不见,乃至令他们重新回到缺兵短甲的贫困中去。
所以他们会复仇。
像中原的仁义之士所奉行的忠,是那种‘你是我主家,所以你死了,我会为你复仇,如果我没有成功我的儿子会继续拿起我遗落的刀剑,直至复仇成功。’这是一种近乎于单纯的忠义。
凉州人则更实际一点儿,或许这种复仇的效果是一样的,但作为一名凉州人,马岱很清楚这中间不同的是什么。
因为他没有体会过,中原人的那种忠义。
就像在他还年少的那个时代,他的大伯镇守凉州为护羌校尉,韩遂的叛军如火如荼数次兵临榆谷,那时候马腾就总将一句话挂在嘴边。
他说,‘凉州叛军顺风仗百战百胜,但一旦遇到大的挫折,就破胆了。’
因为只有凉州人才能在凉州这块土地上战胜凉州人,哪怕是并州军或是白马军也不行,高原的气候不是他们能够适应的,至于中原精兵,那是什么?能吃吗?
如果凉州人败在凉州人手下,他们多半会服气,然后放弃为主家报仇甚至会加入敌人……因为胜利在他们的头脑里往往意味着更好地生活。三十年前这块土地还奉行着烧杀抢掠,你不能强求他们信奉什么强者为尊之外的事情。
正因如此,马岱这个伪州牧才会除了联结大氏豪强之外最多的时间都放在沈亭狱里,他无法像他的叔父一般对这些忠义之士痛下杀手。
人与人是不同的,如果是孟起兄长领了豫州牧,马岱有充分的证据会相信兄长会让豫州叛贼的血染红颍水禹水两条河流……但他,不行。
因为他是马岱啊。
沈亭狱称不上是一座牢狱,如果一定要将这里当作牢狱的话,这里无疑是全天下对待囚犯最好的牢狱。
通常牢狱是一日一顿的伙食,而在这里,马州牧亲自下令一日三餐,就像凉州最精锐的军队伙食一般……这里没有凶狠的狱霸也没有可畏的狱卒,有的只是九百多名左右侍奉的僮仆。
甚至于,这里的犯人们还根据自己的喜好拥有诸如笔墨纸砚、鼓瑟琵琶一类的生活用品。
如果排除掉外面那三座常驻五百覆甲军的大营,这简直就是一座人间天堂。
所有人都觉得马岱这样做非常危险,就连马越都在沈亭狱建立之初接连传信希望马岱停下这个危险的想法……哪里会有人建立一座关押九百多名士人游侠的牢狱,没有囚室而像富丽堂皇的官邸一般还未每个人安排小厮?
除了囚禁了他们的自由,不让他们与外界接触之外,囚犯的生活甚至比外面还好上几分。
但在马岱一掼坚持下,马越也没有言辞激烈地说什么……仅仅是命鲍出再领五千覆甲军驻入豫州。
因为马越读出了马岱背后的心酸,一个凉州人,一个马氏子孙,独自在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的豫州生活,尽管他娶了妻生了子,但那是一种怎样的危险?马越不清楚,但劈柴武士传回的密信告诉了他……豫州牧建起一座沈亭狱用以关押刺杀他之后被逮捕的刺客。
足足有九百余人,这还不算那些已经死在覆甲军强弓劲弩之下的敌人。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马某知道,诸位尽是中原忠义之士,马某本与尔等无怨无仇,但诸君欲将马某除之而后快。”马岱点着头,坐在沈亭狱中搭起的高台上对台下一众囚犯说着,“但马某不会杀害你们,即便知道如果有一天你们离开这里,仍旧会攥着刀剑来杀我,我依然不会杀害你们……这不单单是因为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更是因为马某不愿让自己的手上沾染到忠义之血。”
台下的囚犯曾经各有身份,即便在这座别开生面的沈亭狱中他们许多人仍旧维持着原本的神火,甚至很多人每日操习武艺,身体还健壮了些。
不过马岱用这样一种另类的方式豢养着他们,或许他们仍旧对马氏充满仇恨,但对于台上这位豫州牧,并没有曾经那么多的杀意。
“你们许多人刺杀马某是因为马氏与袁氏的血海深仇,这的确是深仇大恨。袁本初使人阴杀我的弟弟,不及弱冠的弟弟死在强弩之下,弩矢穿胸而过。后来袁氏因叔父的复仇而灭族……接着你们来刺杀我。这里是袁氏故地,你们许多人都是袁氏一族的门生故吏,所以我不怪你们。”
“但是我曾听人说过,秦灭六国为大势所趋,而秦二世为高祖诛灭亦因其不道!”马岱奉手而言,“诸君曾受过袁氏恩惠,因而为袁氏效死,还以忠义。而马某以德报怨,以忠义奉诸君,在下不求诸位以忠义报在下,只求……莫要以怨报德,否则,马某何辜?”
第六十章 波及天下
马岱的以德报怨获得了巨大的效果,他的帐下多了许多豫州本土的才学之士为他效力。
沈亭狱,就是一座千里马骨。
而袁氏的影响,也在一定程度上在豫州被消除到了近三十年来最弱的时刻。
但是豫州,可不单单仅仅有个袁氏,还有沛国曹氏、夏后氏呢。掌控朝廷的曹公一封家书传至豫州,一时间沛国便再度变得门庭若市。谁会拒绝当朝丞相的邀请?
甘宁的兵马驱赶至徐州进驻琅琊国西北方,此时凉国在徐州北部部署的兵马已经超过四万,不过现在这种程度的兵马已经无法对徐州百姓再产生什么大的影响了……因为早在矛盾爆发之初,徐州百姓走的走逃的逃,就算最后的不打算背井离乡也加入到糜氏的旗下。
徐州糜氏,在此次纷争中是公认的中立势力,对于臧霸与凉国、凉国与江东的纷争一概不会参与;当然,与之相对的是三方势力皆表示只要徐氏不出兵,他们也不会对徐氏造成什么困扰。
如果能少一个实力强劲的敌人,何乐而不为?
糜氏僮客数万,家资过亿,即便在天下也是排得上号的一流大豪强,何况近些年无论哪个势力,都是有些精装重甲流落民间……因此糜氏的势力事实上比整个徐州的兵力还要强,所欠缺的不过是没有猛将率领罢了。
谁会愿意招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夏日的徐州显得日光静好,只有那些聒噪的蝉没完没了地鸣叫着,东海的风向着西面的岸吹拂而过,空气的温度一直不算太高,但困居营地的人们的心却显得有些躁动。
“公明叔父,为何父亲下令不得驻军徐州?如今的形势哪怕咱们占领徐州全境都没有谁能够阻拦!”马擎的口气中透着一丝狂傲,“区区一个琅琊国才不到十万户百姓,我们的兵马已经超过四万,而州界那边的泰山郡还有超过十万的青州军整装待发,只要您一声令下,凉国的好儿郎便会占领这个州域……要不,咱们打吧?”
马擎不是喜好杀戮与死亡,他只是想家了。
他不像他的父亲马越,断断续续在中原生活了十余年之久,已经很难再感受到想家的感觉。
他从小都在凉州长大,陪伴他的始终是草原与戈壁,这里闻不见大漠吹来的风……他耐不住在琅琊国的寂寞。
这一支凉**队已经在这里驻扎了整整一个年头了。
马擎想念极了家里的那些叔父,也想姜维,也想杨香……最主要是他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但他的父亲与众位叔父好像对此没有丝毫着急。
记忆中那些亲近的脸庞成了一张张带着墨迹却没有感情的书信,在许多个午夜梦回他枕着手臂躺在行营的空地上望着天下之东的天空,带着思念入眠。
刘坏前些日子托人给他送来一柄锋利至极的战刀,那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锋锐,曾经被誉为神兵利器的大凉弧刀在对拼中甚至无法扛住一击便在刃口上崩出豁口。刘坏在信里说这是出自凉国新的铸造工艺,运用蒸汽的力量制造出的新型精钢刀。
杨阿总会给他断断续续地送来一些关于劈柴武士四下收集的东西,大多是存在于天下却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当然,在其中也有他最亲爱的阿姐,杨香的最近的消息。
杨香自幼时身体便不好,先天便生着病,后来一方面请名医医治,另一方面则由那些沙场猛将来锻炼杨香,使其强身健体……而在前年,也就是马擎随军出陇关的那一年,陇都举行医匠大典,来自天下的名医都为凉国的小公主杨香医治身体。
前些日子的信件里,阿若叔父的语气轻松了许多,香姐已经无甚大碍了。
长久的行伍生涯会把人逼疯,许多随军的凉国将士都在徐州纳妾、或是娶妻,许多行动早的人如今身边都多了孩子。
徐州琅琊国成了他们第二个家。
而在这里,马擎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新朋友,琅琊国阳都城的诸葛氏长子诸葛诞是有名的才学之士,与周游国内各地的马擎相交过密;琅琊地的寒士承宫,是这边有名的品格高尚的人,也被马擎奉以上卿之礼亲待。
承宫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曾在一片荒地耕种,一年过去麦田熟了,荒地的主人却来认领田地,承宫没有一句辩解就将田地归还主人。
后来暂领琅琊郡太守的徐晃听说了这件事,便要赏赐承宫,其人不慕虚名也不取财物避去,这才引起了马擎的兴趣,当即四处寻他,终日与他谈论天下大势……承宫不懂什么天下大事,也从不瞎说,看待事物都以自己道德上的见解来说,倒也有自己的理解。
至于诸葛诞,则是真正的才学之士,虽然年轻却家学渊源,很受马擎仰仗。
“怎么,这就耐不住了?”太守府里的徐晃笑了笑,拉着马擎在一边坐下,同时命人给他身边的董钝,诸葛诞与承宫看座,这才对马擎说道:“你以为我们驻军在这里是为了将徐州划在凉国治下吗?”
马擎闻言一愣,就连诸葛诞都愣住了,徐州物产丰富,邻近东海有渔盐之利,兼得矿山众多,并有良田千里……难不成凉国却看不上这块土地?
“请叔父示下。”
徐晃笑了,对四个青年人说道:“徐州以东临海,以南则是大江,我凉**力雄厚,论及江东,如何?”
马擎自豪的看向诸葛诞,笑道:“江东之兵员尽出吴会,其人多操习弓箭而不识战术,唯独扬州丹阳广出精兵,算是士卒悍勇。然我凉国雄踞北面,凉并本就精兵猛将辈出之地,更得青冀户口百万,单单以士卒勇猛,江东便已落了下成。何况我凉国之刀攻无不克,凉国之甲坚硬无敌,江东无法与我等抗衡。”
诸葛诞看马擎一个劲儿地自吹自擂,轻笑一声,但作为一名徐州人他已经想到徐晃将要说些什么,不能让凉国太过轻视了徐州这块土地,旋即拱手说道:“然江东之民皆善水性,若论及江东战船,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若以水军轮之,则凉国兵将多出北方不习水战,此亦为江东虎踞二十年之缘由,因而将军可广募徐州之兵,赶制战船之江东死战,只需与其水军僵持,伺机将凉国强兵运至吴会,则江东可一战而定!”
“公休说得不错,但凉王对此事有着其他的看法。”徐晃笑着说道:“今江东三面皆以被围困,北有徐州,西北荆州,西面益州,则将其三面环围,其无法得到更多的土地,则必将限制其发展。若我等取徐州而越江海,是以己之短处攻人之长,何况即便攻上吴会,江东霸王故地,民皆言战,一时间气势如虹,若不胜……则丧失良机。”
“因而我不取徐州,江东亦需这块土地,不日便会越江而上,与我部在徐州开战,倒时其取广陵,而我据琅琊,战场无非于下邳等地展开……时日一久,便可将其再攻回江东,到时挫其锐气,再取胜便容易的多。”
四名青年皆露出了然的神色,诸葛诞还想再说什么,便听到府外有快马求见,穿着凉国轻兵制式甲胄的军士快步奔上前来,看了马擎身后的几人一言,这才对徐晃说道:“将军,广陵急报。”
徐晃一下便振奋精神,对报信骑卒摆手说道:“无妨,这便说吧。”
“诺!”骑卒叉手应诺,旋即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拱手递给徐晃说道:“将军,广陵劈柴武士急报,江畔敌军水寨大举征调船只、整顿兵马,似要越江取广陵而战!”
徐晃一目十行地看过书信,猛地将信件拍在几案上带着笑意喝道:“来得好!传令全军,备战!”
骑卒奔驰而出,徐晃起身对马擎说道:“殿下,江东军上钩了,我部大军不日便可与江东兵马会战与徐州,还请速速下去整备吧。”
建安十五年夏,江东由孙坚亲自领军三万,于长江口征调战船,十八座水寨进出,大批兵马直上广陵。被称作小霸王的孙策亦领战船千余,统兵数万于吴会启程,七月登陆广陵东部。而在二将之后,江东仍旧在源源不断地赶制战船,欲将更多的兵马运送至徐州以南,孙氏吞并徐州之心,昭然若揭。
而琅琊国的凉国兵马也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向南推进,屯于青州泰山郡的青凉武卒也在第一时间整理武备,准备随时增援徐州战场。
战火再一次于徐州展开,这是自黄巾起义之后最大规模的南北会战,双方投入兵员在战端未开之际便已将近十八万兵马。
一时间,徐州吏民人心惶惶,起先那些向凉国叫嚣的各地豪强纷纷息声,皆欲外迁以求自保。而在天下的另一边,朝廷也在整顿兵马,荆州口岸刘备看着自己新练的水军沾沾自喜,益州牧刘璋咬紧了牙关,幽州牧刘和大手一挥,十万乌桓入关塞……这将是一场波及天下的大战!
第六十一章 无愧于心
幽州是个与凉州带着几分相似的地方,哪怕地缘不同、思想不同,这两个州域相同的是都随时受到威胁。
是故生于忧患,因而民风剽悍。
谁脑门儿上悬着把刀,都会飞快地成长吧?
现幽州牧刘和少雄才而无大略,但接着先父刘虞的老本,对乌桓人与落难鲜卑人提倡怀柔的那一套,倒也将幽州治理的井井有条。
但刘和的心思不仅仅如此,朝廷发诏书围剿公孙氏的冀州大战,刘和自认是自己的十万胡骑在塞外拖出了公孙瓒主力,因此他有着更大的野心。
冀州和幽州,一个地广人足,一个兵马强悍。当今天下形势,刘和很清楚最少要拿到两块州域才有争霸天下的本钱……汉室江山,哪里轮得到曹马孙外姓来坐?
结果公孙瓒的头颅却在冀州战场上被马越的凉国兵马抢了先,听说还是布下了堂堂之阵连败黑山军与白马骑,脑袋直接被送到了洛都。
最后留给刘和的,只有一个近乎于威胁的公孙续,偏偏还要好生关照着。
那公孙余孽完全就是马越放在自己身边的威胁,使他幽州牧威严扫地,竟要看护杀复仇人的儿子,这是何样的道理?
但是战争是没有道理的,当时的情况是一个不对,只要让马越师出有名,囤聚在冀州的精锐覆甲骑便会挟着大胜之威杀入幽州……刘和敢吭气吗?
刘和说到底也是个人物,竟当真没有冲动,短暂的认怂之后竟真的将公孙续安置在原先的州牧府中,除了有上百护卫看着,其余待遇与州牧一般无二;就连刘和自己治政都不过在渔阳郡的太守府,幽州百姓见得最多的便是一身麻布衣的刘使君行走在各地体察民情。
而在云淡风轻的外表下,除了总领幽州兵马的阎柔,没人知道州牧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的是怎样的疯狂!
招兵买马,整顿军械!
为此阎柔已经深入塞北数次,协调那些乌桓部落内迁,甚至专门训练出一支使用汉家的兵甲的鲜卑流浪武士!
而今,幽州已有二十万雄兵,可侵吞天下!
体察民情细致入微的刘和,实际上卧薪尝胆时刻等待着天下有变……夺回原本属于他的冀州!
而现在,天下有变的机会来了,随着江东主导的南北争霸一开,虎踞边塞而在中原名声不显的刘和也迎来了江东的使节。
乔装打扮穿过凉国重重边防重镇的鲁肃与刘和密谈十余日,定下了不日反攻凉国的计划。
刘和要的是冀州,而令人意外的是江东人此次竟不要黄河以北一丝一毫的土地,刘和也是乐见其成……更重要的是,鲁肃透露出此次非但江东、幽州,就连益州人与朝廷,甚至还有荆州都已达成协议,要在同时瓜分凉州。
这也是给他信心的地方,刘和曾见到过凉国的精锐,那是一支强大到让手握十万兵马的他升不起一丝反抗心思的军队。
但如果整个天下都来反抗凉国,胜败……似乎已不需要太多考虑。
冀州,就要重新回来刘氏子孙的手中了!
这一日幽州风气,正是秋风萧瑟之时,刘和秘传各郡将军入渔阳,于渔阳搭起点将台。
凉风猎猎,却吹不散刘和澎湃的心潮。
“冀州本应是幽州名下,诸将聚集于吾帐下也是为了给先父复仇,先父在时对诸部的仁德,我等无以为报!”刘和着一身将袍,英姿飒爽,立在帅台上朗声喝道:“而今凉国无道,以其勇武诈力轻取数州,并联天下……然其疆土虽广,兵甲虽盛,却难敌诸侯联手。因此我决意于凉国争夺冀州,势必斩其伪牧,重铸我汉家江山……来人,带公孙余孽!”
激昂的战鼓声响起,震得幽州诸将热血沸腾,击败凉国……那是一种怎样的荣耀?
失魂落魄的公孙续被押了上来,持着阔背环刀的阎柔一言不发看着刀斧手将其按倒在地,随着刘和一声令下,锋锐的环刀当头斩下,一颗好大头颅迎空而起,鲜红的血液浸透战旗。
“幽州军听令,即日起出征冀州,毫不留情,杀尽凉**!”
凶悍的幽州军鱼贯而出,背后插着令旗的幽州传令骑马蹄踏遍每一个乡间小道,征募每一名敢战之士,纷纷向着帅旗所在方向集结。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击溃凉军,争夺冀州!
……
刘璋目光阴郁地在心腹择选出的死士中环视着,手指拈着下颌的胡须,歪着脑袋打量着这些模样各异的人。
这些人有的是农人打扮,有人像商贾一样,还有的则是士子衣冠……总之,每一个看着像是能以一当百的猛士。
但是州从事黄权却对此极为推崇,拱手说道:“使君莫要小看了他们,须知杀人需无形,若战阵对搏,他们未必是对手,但若论到杀人……难道使君觉得您都看不出他们是刺客,那匹夫便能看出了吗?”
“这样……真的能行吗?”
刘璋有些拿不定主意,说实话他真的不是什么胆大包天的人物,对他而言即便马越想要益州,那便真的给他也没什么关系,左右自己在凉王心里只怕也没什么重要地位,还不至于因为顾忌而阴杀了。
不过这种种传言,也让他心里不甘死站在马越这条快翻的船上。
那么多人都要反凉王,听说甚至有追随他起家的老砥柱都要反了,难道自己这一介外牧,要跟到死吗?
这不合适啊!
不过刘璋也没打定主意要帮助江东,尽管他收了江东的财货,却也不打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跳出去给江东人当出头做鸟打了去。
不如……就坐山观虎斗吧,无论谁输谁赢,都与益州无甚关系?
不过他不插手凉国与江东的矛盾归不插手,他还是有些自己的利益在的,因此他要派遣刺客,去杀一个人。
汉中太守,张鲁!
常言道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刘璋与张鲁的仇恨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调和了,前番张鲁归顺凉国,仍领汉中太守,刘璋也无法说上什么,但如今天下有变……这一次他要先发制人。
若是江东得势,杀个张鲁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情。
若是凉王常胜,至多他在后面跟着起兵当一次马前卒,想来以凉王的心胸,也是能揭过的。
张鲁活着,终归是个大隐患啊!
其实刘璋心里,还是有些偏向马越的,毕竟江东人此前与益州的战争险些毁了他的宗庙,凉国帮他打退了孙坚不说,还以董卓为帅,亲领兵马常驻白帝,眨眼便使得益州这块天府之国成了凉国腹地……就差化剑为犁了!
而且凉王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便是不插手益州内政,甚至就连需要粮草时都用均价来置换,他刘璋要是不感激,还是人吗?
先父刘焉时也不过是益州牧,到了如今自己这会儿,也不过是守住这个名位罢了。
若在将来的战争中,自己能起到些许作用,帮凉王取了这天下?就算是进位成都王,也不是不能想象的事情吧?
他老子对汉室就谈不上多少忠心,到了他这会儿,给他带来一切都并不是刘氏的姓与血脉,而是实实在在的益州牧啊!
若江东人得了天下,依照前番不商谈直接强取的德行……进位封王?能给他留一太守安享晚年的可能都不大。
无论怎么看,都是帮凉王来得更合适啊!
但说到底,刘璋知道自己手里的力量是几斤几两,就算凉国董卓一部,若想吞并益州都易如反掌,更别说去衡量江东人的力量了。
“这样,既然死士是你黄公衡安排的,这件事情就交予你来做,无比让我看到张鲁的人头才能安心。”刘璋摆手,将张松、法正招到身侧,对他们说道:“我欲密信告知凉王防备江东,你二人觉得如何是好?”
“密信告知凉王?”张松是绝对不同意的,连忙摆手说道:“使君您可要想清楚,这事情一旦做了便无法回头,若教江东人知晓,胜败两难之际……使君性命不保啊!”
就连法正都认为刘璋此时最该做的就是不多嘴,慢慢看着双方角力,等形势明朗再做打算。
刘璋还在犹豫,忽见堂下立出须发斑白之老将,严颜拱手说道:“使君,严某不知胜败之论,更不屑于墙草之计……而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无愧于心,前番江东大举进犯,若无凉王,只怕我州早已生灵涂炭,此时凉王几欲落难,使君焉能不救?”
无愧于心!
刘璋不再犹豫了,咬牙露出几分狠色,对法正说道:“孝直为我篆书,不盖官印,署名小兄季玉,以私友口吻告知凉王殿下小心身边亲信砥柱及江东人,至于天下诸侯眼下还不知如何,便不提了…”
深吸了两口气,刘璋紧紧攥住法正的手说道:“千万切记,此信不经驿置、不走驰道,由府上亲信着轻装送往凉王府,务必送达凉王手中。”
说完这些,刘璋只觉浑身汗毛乍起,头皮发麻,仰头摊在榻上望着成都牧府玄色的天花长叹口气。
凉王殿下,能不能撑过这一劫,就看您的了……刘季玉无愧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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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拉开序幕
幽州兵马陡然间大举进犯冀州,令关羽防不胜防,也教天下为之震动。
这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当年面对凉国强盛兵威甚至连公孙瓒的头颅都不敢讨要的幽州长公子刘和居然也有如此豪气的一天呢?
二十万大军未至,呼唤群雄讨伐马越的檄文先到,乘着幽州快马的骑士在最快的速度将檄文像雪花一般传至各地。
令英雄错愕,豪杰惊诧。
人常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年一怒而兴兵报父仇的刘和在数年卧薪尝胆后率先挑起了天下对凉州人的愤怒。
这是为了报复这些年被凉州人所支配的恐惧。
刘和驻军塞北,以迅雷之势占领了冀州北部的长城,庞大的兵员优势将驻守在长城的凉**队打得节节败退!
凉国兵甲也锐也坚,但那是兵甲不是机甲,常驻长城的一万兵马分散各地不说,又哪里能够阻挡二十倍于己的幽州乌桓冲击。
马越过早地革新了兵装铠甲的坏处在这时完全体现出来,在幽州霸主的支持下,汉人锋锐的兵器与坚固的铠甲一样被装备在外族勇士的身上……弱小的外族兵马与强汉军士的差距被无限缩小。
缩小到钢制与铁制的区别。
镇守冀州的凉国大将关云长在第一时间得到长城失守的消息,一时间冀州上下为之震怒,随之一场幽冀大战为之爆发。
将兵马战略上报陇都自是不表,关羽坐镇邺城,先锋将关平统兵三万开赴北疆,老将阎行挂帅携大军五万直冲涿郡,誓要一战而擒贼。
可凉国的危机绝非仅此而已。
江东人的阴谋诡计在此时终于凸显,在凉王马越将关注点放在科技上的时候,江东人从未停下策反各地诸侯一同进攻凉国的步伐,而随着幽州牧刘和斩公孙续而起兵的消息,终于在整个天下范围爆发。
贾诩曾言,计谋就像烈酒,酝酿的时间越久,封盖揭开的一刻便越香醇。
河南尹爆发出一场浩大的流贼起义,兵锋直指朝廷,统兵之人自号召虎将军,起人马三万连败夏侯兄弟统御的南北二军,抢夺军械洗劫粮草,差一点便攻破洛阳都城。
随后,在朝廷征调各方兵马的诏令下被夏侯惇、夏侯渊,于禁等将的兵马驱赶至弘农地界,兵临潼关。
潼关,将军府。
老将华雄两鬓苍白,这个曾经凶悍无比的关西汉子如今成了一个体态雄浑的老者,与人接洽常常面带笑容,只有行进间微跛的腿与满身的伤疤仿佛还在像世人标榜着他曾经的勇武。
当年雄兵入洛真如虎的华雄,如今成了膝下儿孙满堂的华将军。
唯一不同的是,自并州易旗之始,他便始终是凉国镇守东疆潼关的最高将领,没有之一。
他在这座关口上消耗的光阴甚至比早年董公门下征战还久。
十余年过去了,如今华氏成了三辅的大族,弘农王刘辩做了他的女婿,而他的独子也成为三辅大姓张氏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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