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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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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马玩是凉州残忍阴狠的代名词,他马越倒成了凉州数百年一出的救世之人。
“兄长,再派人,算了……阿若呢,把阿若找来。”他亏欠马玩的太多太多,到现在这个时刻。当他们间隔五千里路的距离时,马越才真切地感受到,他亏欠马玩的太多。马越猛地站起身来,不住地呼唤杨丰,立在帐外的杨丰闻言入室拱手说道:“将军,唤丰何事?”
“猴子哥去西域了,一个人督着三千兵马,我不放心。”马越咬着牙绞尽脑汁,将杨阿若叫来了却不知怎么才能帮到马玩,最后他指着杨丰说道:“阿若,你从程夫子那要过美阳侯的印信,去凉州……要征民夫修路你就征,要钱你就拿,要兵你就募,无论什么事情全凭你做主。找到马玩,确保他安全。对西域诸国,招降、相互通商为主,尽量少酿兵祸……但大汉的天威不能丢。”
杨丰抱起拳头,拱手说道:“诺!”
杨丰领命转身,马越这才上前两步抓住杨丰说道:“阿若,保重……无论多久,西域可以不要,把马玩活着带回来。”
“诺!”
杨丰重重地点头,走出府邸跨骏马,绝尘而去。
马越在门柱便靠了许久,这才回去,对董卓马腾二人拱手说道:“令兄长见笑了。”
“三郎,要某家说,还管什么大汉,让西域人只知马君皓而不知大汉为何物……岂不更好?”董卓将酒坛放下,不知不觉董胖子脚下已经滚落两只酒坛。此时正呼扇着肥手煽风,一面叫郭汜去寻些冰来,发牢骚道:“你二兄就怕着夏天打仗,啊?这一身铠甲脱了怕死,不脱怕热。”
董卓这次前来,可是带足了精兵强将,李郭华雄自不必说,除了凉州派系的老人,还接收了来自并州的精兵强将,高大威猛人中之龙的吕布,还有马越的老熟人张辽张文远。董老二底气硬了,酒胆正酣跟马越说话也不那么尊敬了。
毕竟现在身份对等,董胖不再是他马越门下一太守,现在人家是正经的州牧,执掌并州牛气冲天。
马越笑着打了个哈哈,探身直视董卓说道:“董二哥,咱们都是汉臣,想那些东西可不好。”
董卓根本无视马越的严肃,拍着几案说道:“三郎啊,可别说什么大汉了!老子跟弟兄们流那么多血,最后得到了啥?要不是遇到你,估计百年之后董某在书上也就能留下个‘董某人,任广武令,升河东太守,迁并州刺史,病故。怎么样?平淡无奇!”
马越心里不禁愕然,董卓怎么好好的变得这么愤世嫉俗,摆手说道:“不是,二兄……”
“怎么不是!我凉人哪个不是大好汉子,知五兵晓军事,百战不殆。可谁记得呢?你马三郎好运气,拜的是名师高艺,娶的是名门闺秀,无论先帝还是陛下都赏识有加,你做到长水校尉时是多大?十九岁的两千石!好大威风,你知道董某人在北疆杀了一辈子,从羌人到鲜卑,鲜卑杀完杀匈奴屠格,董某从未手软,大汉的敌人杀个干净!你知道董某官至比两千石时已经四十有七,头发都白了。”董卓像是饮多了酒,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不清,“有一日醒来,感觉不再敏锐,某觉得射来的箭矢再难躲过了,因而终日穿着铠甲,生怕给人刺死……以前董某从不畏死的。突然之间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中午也想午睡,拿起刀来力不从心,再挽不起四石强弓。那一天起董某就知道,这些年拼杀来的一切都将被上天一点一点夺走!”
屋子里没人说话了,凉、并、司三州能兵强将屯兵在弘农,为的是击溃黑山贼寇,拱卫马越夺取最高权力。却因这大军开拔前的一顿酒宴变了味道。所有人都静静地听董卓含糊的讲述他的感受……字字句句打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作为马腾他们这代凉州人,打小就是听着董卓的名字长大的,他们听过太多关于这个名字的光鲜。
现在,三生有幸,能听其迟暮。
“某为大汉杀了一辈子人,打仗杀人比吃饭还勤,某威风、某豪杰,哪怕洛阳那群士人崽子看不起某家,见到某家还是要赔笑拱手。”董卓撑着下巴,一双常常露出凶蛮眼光的眸子此刻尽显浑浊,苦着一张本就难看的胖脸,董卓摇了摇头充满悲戚地说道:“可某就快要不能杀人了,还能做什么?某不甘心,大丈夫生来不应为他人陪衬,我凉州儿郎也不应洒尽鲜血就为了关东人好好活着高歌作赋。三郎,你问某怎么了?董某有后了!”
说道这里,董卓终于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一个胡娘,为董某大了肚子,是个男丁!董某有后了!”
“以前董某想的跟你一样,这天下不好,咱把他弄好。谁不臣服咱就打到他服,左右死人也没机会说不服。但有了小孩,就不一样了。三郎,你二兄还能活多久,五年,十年?”董卓聊开衣服拍着肚皮,马越清楚地看到董卓原本肥硕但健壮的肚子上尽是赘肉,“董某这辈子都封不得列侯,董某一辈子就像什么都不做,却一辈子什么都在做,太累了。”
董卓言语的带着少见的悲戚,那是马越从来不懂的感受,他的一切都来得太急太快,令人反应不来。好似他马越本就生而为赢,尽管他一次次拼上性命,到如今却都还肢体健全,声震天下,他是个胜者,一直都是,他不懂董卓的不得志。
董卓咬紧了牙,直视着马越说道:“三郎,别再心向汉室了,天下都崩成这个样子。咱们手掌三州之地,南下攻下益州便得了天下一半!反了吧……董某跟你兄长定会全力拱卫你,咱不要汉家那个小皇帝,你做皇帝,皇帝你来做!”
“你做皇帝,嘿嘿。”一掼坚强凶蛮的董卓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又带了点招牌性的小狡黠,“你做皇帝,二兄给你开国……你那么贤明,董某的儿子,多少也是个列侯传万代吧!”
明目张胆的造反被董卓说了出来,偏偏一众文士武将没一声不妥,他们只是将目光看着马越……所有人都在想,面前这个英武高大的三州共主若是皇帝,自己该在什么位置。
太多想也不敢想的东西,被酒醉的董卓从他们心中角落里一点一点拖拽出来。
长成参天巨木,遮天蔽日。
第四十八章 一双矮子
那些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质疑,带着期待,也带着严肃。那明明是一双双令马越感到无比熟悉的眼睛,在此刻却分明教他感到陌生。
眼神中陌生的东西,叫做野心。
马越站起身,眨了一下眼睛,轻叹了口气摆手说道:“李兄郭兄,仲兄饮多了酒,带下去休息吧。”
更深的恐惧埋在眼底,马越紧紧咬着牙别过头定下出征之日,挥手教众人下去。
他不懂董卓,但他知道手底下弟兄心里面想的是什么。有他在上头压着,这些老弟兄永远出不了头,官位、爵位、将军位,永远都在他之下。他已经位极人臣了,号称卧虎的司隶校尉,节制司州全境,监察百官。甚至督凉并二州兵马大权,他的一封手书在凉并二州要比皇帝都好使。
他害怕了。
人的**永远都没有尽头,事实上马越并没有觉得当皇帝能比现在顺心到哪里去。
无非是将他自己搬到刘协的位置上,好让董卓来做现在的马越。这个时代,还有人信皇帝那套吗?尤其这群信奉有武者居之的凉并武人集团中,有人会信奉皇帝?
如果不是自己带着他们打着锄奸讨贼的旗号出凉州,自家大兄那样,是绝对不会理会什么勤王诏令的。
他不会顺着别人的意思来决定自己的生活,哪怕不说自己对刘氏两代皇帝的忠诚,为了今后考虑,他马越也是万万不能造反的。
人的**永远都没有尽头,现在的州牧不能满足他们,难道今后的王侯就能让他们满足了吗?
……
七月十四,阴。
三军出弘农,奔杀洛阳。
精兵强将们默契地没有再谈起那日饮酒后董卓的话,就连董卓也偃旗息鼓,三州大军由司隶校尉马越总领过华阴,渡谷水,奔往洛阳。
马越明白,三州将领远远没到内部矛盾的时刻,他没有化解的办法,只能不断地创造外部矛盾。先打黑山,打完黑山赶袁绍,实在不行再去寻关东诸侯的晦气,大不了回去南下益州……手底下这群敢打敢拼的汉子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真应了那句话。
不能闲着,闲下来心里就长草。
终究是不够顾全大局,凉州人心里没长草,全他妈长董卓身上了。
这一仗是凉并二州最豪华的班底上阵,凉州马氏一族从来不缺精兵强将,并州除了董老二的原班人马,如今更是新得吕布、张辽加盟,除了将军三辅的关羽与程立,马越手下也是将星云集……黑山军拿什么跟他们斗?
关羽总领三辅之事,程立则是得了马越一封密报手书,将劈柴院的大批人马派入并州,散布一些对马越有利的言论。等做完了这件事,洛阳的大局基本上也就定下了……到时洛阳的事,还需要程立的力量。
然而,最先在洛阳近畿与黑山军开战的却不是三州兵马。
陈王刘宠这个骄傲的汉室宗亲督帅强攻劲弩驾着四马战车直冲旋门关下,城上黑山军硬是被城下的弓弩压得抬不起头来。
早在黄巾时期刘宠便以强攻劲弩保下一郡百姓安乐,那时候的刘宠还算恪守礼制,尽管私藏弓弩豢养死士有些出格,但到底有功。后来天下纷乱,谁都顾不上那么多了,汉室威仪不保,刘宠更是仗着一郡十余万户百姓拉起一支保卫家园的军队,赶至弓弩甲胄,亲自教习士卒射御之法。
在这个西北地区已经备齐马镫马鞍,实行大规模铁骑作战的军争之世,天下东方陈国境内出现了一支看似历史倒退,实则威力惊人的步弩结合大军阵作战的旧式汉军。
之所以说是旧式汉军,是因为刘宠的军队中仍然以战车充当主力,整个兵团不见骑兵,统统是载满箭矢的战车与步弩手。攻城野战,战车先驱,在前方布下重重车阵充当掩护,后方步弓手万箭齐发,便是攻城都是如此……这是先汉孝武皇帝开疆辟土之前的汉军战法,刘宠将刘氏老祖宗留下的作战思想推崇到了极致。
就这样,好大喜功的陈王乘着那架驷马共御、金光闪闪的战车率先攻破旋门关,直奔偃师……对刘宠而言,无论野战还是攻城,敌人都是固定的,无非据守方式不同罢了。齐刷刷的箭雨射过去,死人是无法守城的,对吧。
留给落后半步的兖州军统帅曹操一座摇摇欲坠的旋门关。
当兖州军抵达旋门关时,无人不在暗自咂舌,刻着旋门关三字的城关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有一尺三寸的弩矢,也有二尺七寸的箭矢,更有七尺长经由弩车射出的矛矢……他们无法回想这座城关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攻城战,但可以想象,对把守城关的黑山军而言一定是无比惨烈。
曹操更是好奇,在关东还有这样的雄军吗?
而曹操,也是在这座插满箭矢的旋门关下,遇到了刚才冀州战场上击败韩馥转军南下的刘备,刘玄德。
“使君,打北边来了一支兵马!”曹操在城头上命部属收集箭簇……那些钉在土墙上的箭头多半还能使用,兖州初定,拿不出过多的财力去建制强大的弓弩队,但凡是知兵之人都明白强大的弓弩部队意味着什么。
天下间最强的兵力并非以无双的铁骑横扫天下,凡是近身作战,无论如何都只有两败俱伤一途。最高的战法,便是让敌人死在进攻的道路上,这一军事思想由上古牧猎时期第一个上古先人将手中石块抛向野兽时便已形成,直至数千年后的现代仍旧沿用。
这是无双的铁律。
但弓箭消耗的资财,并不亚于组建一支铁骑。谁都不会发射木簇,铁头、铜头,都是钱。
曹操摇头感慨着这支不知由谁率领的军队财大气粗,忽然望见城下一骑飞速本来,对城头报道:“使君,打北边来了一支兵马!两千多人,不是新兵。”
不是新兵,单单这四个字就让曹操足够重视,两千人说多不多,但勤王军队此次下诏各州牧守俱是五千兵马,来得是两千见过血的老兵,还是从北边方向……北边,是冀州的方向,而冀州,是黑山军的大本营!
“关闭城门!先入城再说!”曹操在女墙上踮着脚,一面招呼下边儿的斥候入城,一面将目光越过林子向北方烟尘滚滚张望着。曹操跟手底下这帮兖州军从来是同吃同睡,有自己一口吃的下边儿弟兄就有喝的,无论为官还是做将军,绝不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子。也正因为这个,让他尝到了被士卒爱戴的滋味儿,作战只要他向前一跑,身后的大头兵便都轰隆隆地将他挤到一边,争先赴死。待到斥候拴好马跑上城头,曹操才将喝了一口的水碗递过去,问道:“歇歇,看清楚什么旗号了吗,黑山军?”
“不是。”士卒垂头道谢,大口饮下半碗水抬起袖子一抹嘴才说道:“使君,属下不认识那个旗子,红底黑字,咱汉军的旗号。但士卒又不太像,属下不敢离太近,他们都是步卒,但跑得很快,属下怕回报晚了,就急急忙忙回来了。”
曹氏不是袁氏,他没有门生故吏遍天下的胆气,也没有广传天下的贤明。就算有些名声,除了黄巾之乱时讨贼,便是入青琐门说马越,其他的都是飞鹰走狗的混名。他知道自己劣势,因此也从不拿家世说事儿,弟兄跟着他拼命的弟兄不管出身高贵还是寻常人等,一概一视同仁,只以能力定赏罚。这样倒是收尽了兖州人的心,至于那些因此不快的高门大族出身的草包,倒没被曹操放在心上……草包才几个人?跟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的无论颍川戏志才还是荀彧,各个大才……夫复何求?
那支兵马近了,曹操按着女墙掂起脚看着城下,两千个士卒……不,是两千个见过血的民夫,打着一面刘字旗号在城下就地打算安营扎寨。
“啧啧啧,孟德啊,这黑山军都是这路货色吗?城下是哪个渠帅?”乐进走到曹操身边挤眉弄眼地指着城下兵马奚落,“瞧瞧那寒光闪闪的木矛,威风凛凛的单衣布甲,使君,俺以为咱兖州兵马军备已是不值一提,仅靠着一腔血勇前来勤王世间少有……黑山军要就这货色,嘿!”
乐进咧开嘴笑着,一摆手扣住腰间砍刀柄说道:“使君你下令,俺这就领本部五百人马冲翻他们,将那刘姓渠帅给您擒了!”
乐进一番话,逗的曹营诸将哄堂大笑。便是一贯他不顺眼的夏侯惇都没了言语,只顾着爽朗的笑。
这个时候,曹操看到城下兵马中奔出一擎着奇形铁矛的黑袍黑马黑面小将直奔关前而来,那威势尽管单人独骑却像一股旋风一般,夏侯渊督着城上弓手问道:“使君,要放箭吗?”
“这就是那刘姓渠帅?倒有一番猛将模样,就不知手底功夫如何。”曹操抬起手说道:“等等,看他想说什么。”
只见城下那黑袍骁将擎着奇形长矛喝道:“呔!城上黑山军听着,某家乃是平原相刘玄德麾下先锋张翼德,还不速速开关献城,方可饶尔等一死,否则破关之时鸡犬不留!”
“哟,还是汉军,还想着破城呢使君。”乐进咧着嘴指着张飞指乐,一边拍着曹操笑道:“多谢使君大恩大德,今日观其武备方知兖州富贵啊!哈哈!”
乐进还没笑完,城下黑袍小将又是一句,使他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呔!城上两个黑矮子还不速速开门,笑什么笑,再不开城你张爷爷一矛将你一双矮子穿在一块!”
“哎哟某这暴脾气!”城上七尺的乐进瞪着一双大眼抽出肋下砍刀便向城下走去,“妈的,你高,老子斩了你腿看你还高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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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凭狼制虎
“将军,怎么办?”黑山军近几日来心神不宁,士气大降。尽管有十余万兵马,却有五万重兵围在洛阳都城近畿,各个关口被破的噩耗一个接一个地传到张燕的耳朵里……旋门关为陈王刘宠战车强弩所破,太谷关为豫州牧黄琬携大队兵马强行冲关,兖州牧曹操、徐州牧陶谦正在奔向洛阳的路上。
更令他忧心的是,在洛阳以西,一支集结了凉、并、司三州的庞大军力正在直奔洛阳,一路上阻拦的黑山军士犹如螳臂当车,根本无力阻挡他们进攻的步伐。
天下强兵出幽凉,何况每一支兵马的身后,都是一州财力物力人力的聚合。
张燕觉得,这仗不能继续打下去了。
“能如何?收缩防线,集中优势兵力埋伏在他们入洛阳的必经之路上,调周仓且战且退,三万打五千总可以打退黄琬吧。”张燕坐在围城的土地上,这里是洛阳城下,远远看着就能见到搞的城墙与飘扬的旗帜。张燕起身,抬起手说道:“跟城里写信吧,雷公混入城中的人手已经够多了,只要偷开城门,今夜咱们就在洛阳城内庆功。”
这是一座天下坚城,只有内部攻破,绝无外部强攻的道理。
这些日子为了向城内混入千余人手,城外的黑山军已经死在城下四千有余,但这伤亡对张燕而言都是轻的。他真正畏惧的是那些奉诏勤王的诸侯,尤其是凉州军。几次交手,他已经感受到凉州军与其他军队从本质上的不同。
他在想,马越的那些军队或许根本就不说征召来的。
张燕想的不错,凉州的军制已经与天下各地有了很多不同,当今天下无论汉军还是各地诸侯的私兵部曲,大多都为征召而来。用的时候征募,仗打完了便就地解散,带着自己的兵器甲胄回家。就像很多年前的马腾马宗一般。
即便是身处洛阳的郎官,那些大汉缇骑、虎贲武士,也都是各地孝廉茂才,以及两千石官员子嗣充任,待到期满大多会调任各地为官,董卓早起便是这样,由郎官调入三公门下,后外放西凉征战。严格意义上,整个天下只有一支兵马是军户制,那便是马越曾经统御过的大汉最精锐的武士——羽林孤儿。
他们世世代代为大汉镇守皇宫,讨击贼寇,战无不胜,纪律严明。
可他们人数太少了,哪里比得上凉州覆甲万余的规模。
凉州覆甲如今是一直不务农耕的部队,无论战时还是闲时,他们的一切生活来源都只有军饷与战利。正因为这些,他们才更乐于见到马越发动战争,只要发动战争,他们便有外快入袋,况且他们的军饷也不少。
每一名凉州覆甲的军饷,都不愧对他们在战场上所能表现出的武力。
马越的穷兵黩武,成就了这支部队。
军备支出占据了凉地财政的三分之二。
……
正当张燕在城外盘算如何攻下洛阳城时,袁绍在城中也在忧虑,如何守住洛阳城……如果守不住,他的小命不保是小,宗族受损是大啊。
天下纷乱不堪,宗族无论叔父袁隗还是族中小辈大多流连洛阳,这一下子几乎全族都被包围在这座城池当中,万一出什么三长两短,全族可就只剩下汝南一支了……对了,还有正在赶来勤王的袁公路。
想到袁公路,袁绍的心稍微安了一点,说到底他的混账弟弟文韬武略尽是上佳之选,哪怕对上马越总是败绩,其他时候都是胜多败少,在南阳一带也是虎步左右无可挡者。
“元皓、正南,你们现在可有什么办法解救这一危局?”袁绍对审配、田丰二人问道:“眼下卢中郎坐镇都城,短时间据守没有问题,但随着各地诸侯来援,我很担心黑山贼会不会狗急跳墙,强攻洛阳。”
田丰咳嗽了两声,坚定地说道,“张燕一定会,他等不了多久一定会攻城。”
去年冬天田丰受了风寒,腿脚不再灵便,袁绍请洛阳名匠给他做了一支拐杖,但咳嗽的毛病一直都没能治好。其实田丰心里是有些怪袁绍的,渭南血战之前袁绍曾向他问计,当时他便说与马越拼消耗,驻守潼关不要出去……依靠坚城,凉州军就那点儿人手,如何强攻的起?最后可好,袁绍脑袋一热,夹裹着数万黑山军就出了潼关,包围马越于渭南城池,一连强攻一旬光景,两万黑山军埋骨渭南。
若仅仅如此,也不重要,多少还能补救。性子狭促的颜良又犯了莽撞的错误,导致黑山叛乱,十余万兵马直下洛阳。近畿部署的汉军双拳难敌四手,城关陷落。
到如今,洛阳已经被围城两月有余,城中百姓生计艰难不说,错过了农时来年关左将颗粒无收。
“咳咳,大将军,不如与黑山军约法三章,让出洛阳。”昔年高皇帝曾与咸阳百姓约法三章,但此时此刻田丰说出与黑山军约法三章,丝毫不亚于白登之围的耻辱。只听田丰接着说道:“第一,不伤皇帝。第二,不伤百姓,第三,返回黑山。大将军亲自认错,返还张牛角尸首……则兵乱可解。”
田丰想的清楚,只是没能全说出来,他打算让袁绍远离洛阳,另寻一州再做打算。洛阳如今已成为众矢之的,即便此次打退了黑山贼寇,接下来各路兵马入洛阳必将再掀一番龙争虎斗。退一万步讲,哪怕诸侯入洛的危局也被化解,马越未必会死在洛阳。
在田丰心里,当今天下配得上袁绍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雄踞三辅节制并凉的马越。
关右错过农时,来年一定缺兵短粮。但马越的三辅根据探马传回的消息,对百姓秋毫无犯,反而各地均有属官治理郡县,督促百姓种田耕地……即便今年平安渡过,只要袁绍还在洛阳,马越向南进攻的步伐便不会停止。如今各地诸侯已然形成割据,洛阳不可久居啊。
果不其然,田丰话音刚落,袁绍便满目质疑地看着田丰,任谁都能感受到怒气在升腾,“要袁本初对黑山贼寇低头,绝不可能!”
一旁的许攸也帮腔说道:“元皓,不怪本初发怒,这大将军身份无比尊贵,又怎能对那黑山贼寇低头呢?想不出计策你可以不说的嘛,干嘛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大将军,属下觉得许子远此言过偏。田元皓的计策,未必不可行,当然,顾全将军脸面为上。我等不可向贼寇低头,无论他们是如何成为贼寇的,终归是贼寇!”一旁的审配审正南说道:“无论是不是此次黑山之役,大将军都需让出洛阳了,但不能让给黑山贼,否则大将军还能声望必然受挫。但洛阳是非之地,不可久居也是真的。只是不知,大将军想没想过,走一遍马越曾走过的路。”
“马越曾走过的路?”这下不禁袁绍皱起眉头,就连许攸、田丰也都不解地看向审配,过了片刻,田丰才舒展了眉头笑着看向审配说道:“正南说得不错,解决这一危局的办法,便是大将军走一遍马越走过的路!”
“喔?”这下子,袁绍提起兴趣,问道:“敢问正南,马越走过什么路?”
“敢问大将军,马越当年被驱出洛阳,他做了什么。”审配买了个关子,也不等众人回答便笑道:“凉州牧,户不过五十万,税不过千百万钱,无外敌而多内忧。然而,不过两年光景,马君皓平定凉州,三年初,精兵强将出陇关,再教天下震动。其一固然是马越文涛武备俱是上佳,但不可否认他在中原做过辅国,才能是肯定的。这一点,大将军不比他差。其二海内声望,凉州偏蛮之地,武士多有归附,这一点大将军要比他强得多。”
“而大将军执掌朝堂,心机多半耗在与各地诸侯勾心斗角上,无法避免地怠慢了武备。”审配说道这里,脸上笑意更浓,手指四方说道:“既然如此,大将军何不在天下任选一州,三年五载便可卷土重来,到时天下谁能阻挡?”
袁绍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离了洛阳这多方掣肘,说不准有更远大的机会等待着袁氏。不过他仍旧心有不甘,说道:“难不成就将这洛阳拱手让于马越?若他得了洛阳,将更加肆无忌惮,哪里还会给我三年五载?”
“这便是问题的关键了,如何让大将军在州郡积蓄力量时削弱马越的力量,最不济,亦要遏制起东进的步伐。”审配皱着眉头说道:“大将军需摘选三人,两人为外援,袁公路为袁氏子嗣,文韬武略皆为上选,集聚兵势,可为一臂。再有一人,驻河东,以聚兵励精图治,可为一臂。一旦马越东进,便双臂截击。但这都只是助力,最重要的是您要找出一个接替您坐镇洛阳的人选,此人要与马越有些私交,声望上也要过得去,更重要的是对您忠心……马越此人多义气,如此一来便难以东进,这些也都还不够,此人还需要有兵力在其身后作为支撑。”
“不知大将军,可有人选?”
审配说着,袁绍的心里已经有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兖州牧,曹孟德!”
第五十章 作壁上观
若说这天下诸侯谁最让袁绍放心,发小曹孟德绝对能排进他心腹前三。
一起上太学,一起抢媳妇,一起喝酒,一起跟别人打架。他们二人幼时的交情那自是不必多说。即便是后来随着年岁增长,做的正事变多了,几个兄弟曹操在洛阳北都尉的位子上没待多久便远离了洛阳中枢,可他们的联系却没又任何变化。
甚至是曹操在外作战,每次得胜,大将军府中关于兖州的战报,都排在要属官陈述的第一位。哪怕只是打些几百人的小毛贼。
他们不是兄弟,关系却要比袁术那个弟弟亲近的多。
可事关紧要,袁绍还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若是孟德主政,会不会遇到危险?”
别管是大将军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官职,袁绍在洛阳见到过太多龌龊,这时节登上大将军位,并不意味着什么好事。
大将军,车骑将军,骠骑将军,辅国将军……
无论何进还是董重,何苗还是马越,又或者是他袁绍,谁又能把这个位置坐长久了、坐安逸了。
论名正言顺,何进和董重都是外戚。
论海内声望,袁绍四世三公当仁不让。
论功勋卓著,马越东征西讨战无不胜。
可说到底,还不都在大将军位上折戟沉沙?运气差的,何进的脑袋被马越挂在了青琐门上。过的惨的,董重被罢黜为庶人,连条侯都被免后没多久便郁郁而终。最悲凉的,马越被各路诸侯围攻若非皇帝念那一丝师恩情义北军大营便要被杀,灰溜溜地被驱逐到凉州。
现世报,当年他袁绍策反洛阳兵马共击马越,如今黑山叛乱将他围困在洛阳两个月,只能空座大将军府琢磨后路。
他这样也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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